現代詩歌詩人聞一多徐志摩戴望舒
「五四」以來,中國的新詩打破舊的詩詞格律,用白話寫作。開拓者當推胡適,1917年2月,《新青年》上最早刊出他的八首白話詩。浪漫主義詩人郭沫若的《女神》,大部分作品寫於1920年前後,更是新開一代詩風。1926年,以北京《晨報》的《詩鐫》為陣地,聞一多、徐志摩等力創新詩格律。隨後,《新月》和《詩刊》問世,「新月派」由此產生。聞一多主張詩歌三美,即音樂美、繪畫美、建築美。二十年代後期興起象徵派詩風,戴望舒便是一位著名的現代象徵派詩人。三十年代成名的艾青和臧克家則是現實主義詩歌的代表詩人,是有強烈的革命使命感的詩人。
--姚鴻恩
現代詩歌詩人聞一多、徐志摩、戴望舒
聞一多(1899—1946),著名詩人、學者。1912年考入北京清華學校,喜讀中國古代詩集、詩話、史書、筆記等。1922年7月赴美留學。1925年5月回國,任北京藝術專科學校教務長。1926年參與創辦《晨報》副刊《詩鐫》,發表了著名論文《詩的格律》。1927年任武漢國民革命軍政治部藝術股長。1928年秋任國立武漢大學文學院院長兼中文系主任,從此致力於研究中國古典文學。1930年深秋去山東任青島大學文學院院長兼國文系主任。1932年8月回北平任清華大學國文系教授。抗日戰爭爆發後,隨校南遷。此後在西南聯大任教8年,積極投身於抗日運動和反獨裁、爭民主的鬥爭。1946年7月15日在悼念李公朴先生大會上,發表了著名的《最後一次的講演》,當天下午即被國民黨特務殺害。
《太陽吟》是他的代表作之一,寫於赴美留學之後。借太陽意象,訴眷戀故土衷腸。
徐志摩(1897~1931),著名詩人、散文家。1918年赴美國學習銀行學。1921年赴英國留學,入倫敦劍橋大學,研究政治經濟學。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歐美浪漫主義和唯美派詩人的影響。1921年開始創作新詩。1923年,參與發起成立新月社。1924年與胡適、陳西瀅等創辦《現代評論》周刊。任北京大學教授。1926年在北京主編《晨報》副刊《詩鐫》,與聞一多、朱湘等人開展新詩格律化運動,影響到新詩藝術的發展。同年移居上海,任光華大學、大夏大學和南京中央大學教授。1927年參加創辦新月書店。次年《新月》月刊創刊後任主編。1930年任中華文化基金委員會委員,被選為英國詩社社員。1931年初,與陳夢家、方瑋德創辦《詩刊》季刊,被推選為筆會中國分會理事。同年11月19日,飛機失事身亡。
徐志摩為新月派的代表詩人。1928年秋,徐志摩再次訪英。乘船回國,勃發詩興,吟就《再別康橋》。康橋,即劍橋(Cambridge)。
戴望舒(1905-1950),著名詩人。 1923年,考入上海大學文學系。1925年,轉入震旦大學法文班。1926年同施蟄存、杜衡創辦《瓔珞》旬刊,在創刊號上發表處女詩作《凝淚出門》和魏爾倫的譯詩。1928年與施蟄存、杜衡、馮雪蜂一起創辦《文學工場》。1929年4月,第一本詩集《我的記憶》出版。1932年參加施蟄存主編的《現代》雜誌的編輯工作。11月初赴法留學,入里昂中法大學。1935年春回國。1936年10月,與卞之琳、孫大雨、梁宗岱、馮至等創辦《新詩》月刊。抗戰爆發後,在香港主編《大公報》文藝副刊,發起出版《耕耘》雜誌。1938年春在香港主編《星島日報.星島》副刊。1939年和艾青主編《頂點》。建國後,在新聞總署從事編譯工作。不久在北京病逝。
他的代表作《雨巷》曾傳誦一時,因此他被稱為「雨巷詩人」。
太陽吟
聞一多
太陽啊,刺得我心痛的太陽!又逼走了遊子底一出還鄉夢,又加他十二個時辰的九曲迴腸!太陽啊,火一樣燒著的太陽!烘乾了小草尖頭底露水,可烘得干遊子底冷淚盈眶?太陽啊,六龍驂駕的太陽!省得我受這一天天的緩刑,就把五年當一天跑完那又何妨?太陽啊——神速的金烏——太陽!讓我騎著你每日繞行地球一周,也便能天天望見一次家鄉!太陽啊,樓角新升的太陽!不是剛從我們東方來的嗎?我的家鄉此刻可都依然無恙?太陽啊,我家鄉來的太陽!北京城裡底官柳裹上一身秋了吧?唉!我也憔悴的同深秋一樣!太陽啊,奔波不息的太陽!——你也好像無家可歸似的呢。啊!你我的身世一樣地不堪設想!太陽啊,自強不息的太陽!大宇宙許就是你的家鄉吧。可能指示我我底家鄉的方向?太陽啊,這不像我的山川,太陽!這裡的風雲另帶一般顏色,這裡鳥兒唱的調子格外凄涼。太陽啊,生命之火底太陽!但是誰不知你是球東半底情熱,——同時又是球西半的智光?太陽啊,也是我家鄉底太陽!此刻我回不了我往日的家鄉,便認你為家鄉也還得失相償。太陽啊,慈光普照的太陽!往後我看見你時,就當回家一次;我的家鄉不在地下乃在天上!再別康橋
徐志摩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橋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蒿,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十一月六日
雨巷
戴望舒
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撐著油紙傘像我一樣,像我一樣地默默彳亍著,冷漠,凄清,又惆悵。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飄過 像夢一般地,像夢一般地凄婉迷茫。像夢中飄過一枝丁香地,我身旁飄過這個女郎;她靜默地遠了,遠了,到了頹圮的籬牆,走盡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顏色,消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悵。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飄過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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