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扣長城（上）

06-20

西江月箭扣長城

星月往來輕雨，煙雲舒捲深淵。靜心紅日畫金巒，征雁關山望斷。烽火敵樓不夜，笙歌宮闕高眠。彎弓壯士扣詩弦，一縷秋陽還暖。

2002年，初學攝影不久，便跟隨老師來到箭扣長城。箭扣長城位於京郊懷柔縣西北八道河鄉境內，山勢變化無窮，險峰斷崖之上的長城更加顯得雄奇險要，是明代萬里長城最著名的險段之一。箭扣長城因整段長城蜿蜒呈W 狀，形如滿弓扣箭而得名。往東直通慕田峪長城。

箭扣長城自牛犄角邊起、由東向西經正北樓、東西油簍頂，小布達拉，澗口、三十八蹬、將軍守關、天梯、從鷹飛倒仰折轉向北、經北京結到九眼樓，綿延20多公里，是北京段最險峻、雄奇的野長城，自然風化嚴重，部分牆體坍塌矢形，無路可走。好像長城的驚、險、奇、特、絕、美全都集中在這裡。也正因為它濃重的原始味道，吸引了眾多欣賞原汁原味古老長城的攝影者蜂擁前來。

半夜醒來，窗外月明如水，悠悠白雲飄飛自如，看來應該是個好天氣。凌晨4點起身，攝影之家的赫金月把我們送到山腳下。一條羊腸小道在密林中穿行，樹枝間隙漏下的零星月色，照亮了隱約可見的林中通道。假如沒有這條小路的指引，在這夜色濃重、樹木繁茂的山谷中，真的是東西南北都辨不清。大約一個半小時後，天色漸明，在灰暗的天空背影中我們終於看到了敵樓的剪影。

日出前我們登上了北大樓，這裡是箭扣長城東段的制高點。東方天際晨光顯現，牛犄角邊的堞牆輪廓隱約可見。長城從慕田峪逶迤而來，由山腰直達山頂，聳立起一座巍峨的敵樓後突然下降，翻身向下返回山腰，又驟然抬升，繞了一個大彎，其形狀酷似牛犄角，曲線優美，蒼勁雄渾。

箭扣長城是東西走向，晨光下的群山，在太陽的金色光輝中慢慢蘇醒。從北大樓向西，長城連綿不斷，在險峻的山峰中蜿蜒曲折，如同一條巨蟒駕臨群峰之中。

腳下是一段70度的陡立牆體，原有的台階被凌亂的磚石遮蔽，無處下腳，只能一邊修路一邊前行。走過一座敵樓，依然是陡立的牆體，再往下走，就分不清那裡是長城，那裡是山石。壁立的山石，高聳挺拔，不是長城，酷似長城。

兩側是深不可測的懸崖，長城在這裡和山體合一，天公和人力也在這裡融合了。手腳並用，四肢伏壁，勉強翻下這段險要的路段，前面乾脆一處斷崖，無路可通。人到鬼門關，不得不回頭。西行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再次來箭扣已是九年之後了。還是凌晨4點出發，摸黑沿著林間小路上山。小路崎嶇難行，坡陡路滑。大家互相幫扶著翻上一道陡壁，眼前又出現了一處更高更陡的懸崖絕壁，左溝右壑，無路可走，這才明白走錯了路，可為時已晚。無奈之餘，只好決定返回。

上山容易下山難。一行人你拉我拽再次艱難的爬下第一道陡壁。眼前突然出現一座錐形山峰，山坡立陡，直刺蒼穹。峰頂一座較為完好的敵樓，樓體壁立，高大挺拔，酷似西藏布達拉宮的模樣，這就是影友們稱呼的小布達拉。我們站立的位置正是一個極好的拍攝角度。不能不讚歎老天的眷顧，居然歪打正著、鬼使神差、誤打誤撞的把我們引到了小布達拉。圓了上次西行失敗的夢想。

這樣的好運決不能白白浪費，何況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了。天色已經大亮，我們選好機位，靜靜等待日出時刻。5:40分，東方出現第一道彩霞，高高的箭扣群峰擋住了太陽。直到6:07分，第一縷曙光才照亮了小布達拉的牆體，緊接著遠方的山峰也依次被陽光點亮。正是拍攝的最好時刻，幽靜的山谷中響起一陣快門聲，清脆悅耳，令人心情愉悅。

小布達拉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可及，真要過去卻必須從我們腳下坍塌的敵樓下行，深入谷底，然後再上爬，才能到達小布達拉。

原汁原味的長城讓人興奮，卻也給來訪者造成不小的麻煩，坡度陡立，亂石擋路，台階高差太大，手腳全上。個別地方根本無路，原有的台階崩塌，形成小小的絕壁，只能上拉下托，集體努力，才能前行。箭扣的雄奇險要不是用言語能夠表達的，用身體親歷才能更深切地感悟。

谷中一座敵樓平坦的樓頂上，搭起了四座帳篷，鮮艷的色彩分外醒目。一群年輕人選擇了野外露營的方式度周末，比我們更會享受大自然的饋贈。

極目西天，連綿不斷的山峰一字排開，長城在群峰之間時斷時續，如一條巨蟒橫卧山巔，那是箭扣的西段，從天梯直到望京樓，似乎在向我們招手，歡迎我們前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