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見證歷史(6-16)高古玉篇,春秋楚式玉器虎形佩解讀
接上文《收藏見證歷史》(6-15)
春秋早中期,隨著楚國國力的逐步強盛,楚地文化開始進入繁盛期。
楚國,羋(mi)姓,熊氏。據傳,楚國先人生活在河南新鄭地區,後移居楚地。武王伐紂,楚人參與,但並不得志,很明顯,在講究門第出生的商周貴族社會,楚人先祖並非高等級貴族,並不被西周皇族認同。後史書記載,周成王時,周公曾經避禍於楚地,得到楚人幫助,感其恩,周成王遂封楚為子爵封國。
進入天下大亂的春秋時期,楚國發展迅猛。公元前704年,楚君熊通(屈原先祖)僭越稱王,也就是楚武王,這是春秋時期第一個自稱王的諸侯。武王滅掉權國等小國,擴充地盤,並與漢東以曾國為首的三國長期交戰,遂成為楚地的最強者;之後楚文王等劍指江淮地區,打通通往中原的大門;春秋中期,楚成王改革內政,楚國國富軍強;春秋中晚期。楚莊王時期,問鼎中原,擊敗晉國而稱霸!
由此歷史背景我們可以看出,春秋時期,楚地的文化領導者為楚國,楚國的文化快速發展期為春秋中期,而楚人的志願並不僅在楚地,更是覬覦中原地區。
河南淅川下寺楚墓群即位於楚人進入中原的關口,時間起始於春秋中期晚段,即楚莊王稱霸的前後,時間延續至春秋晚期末段,其遺存是楚國春秋中晚期的典型器物。
---虎形玉佩,春秋中晚期,河南淅川下寺出土,長14.7,寬7.35公分
此器共兩件,取自同一塊玉料。虎成弓形伏卧狀,閉嘴成圓,尾捲成圓,整器器形成玉璜狀。
其紋飾組合及刻畫技法極具特色。虎外緣用細陰線刻畫輪廓線;首、尾用小斜刀技法刻畫大量龍首分解符號紋飾,表示有很多龍,同時這類符號又就形形成虎的體紋;虎腹中央位置用小斜線刻畫虎骨體紋;前後肢用大斜刀技法,深刀重刻出輪廓,且形成龍首形。這類用大、小斜刀加細陰線,大膽表達的,極富質感的藝術表現手法極少見,非常精彩。
如果暫不考慮工藝技法的表現,只關注此件虎形玉佩的器型和紋飾組合,是否有卻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件虎形玉佩是《收藏見證歷史》(6-4)曾經鑒賞的春秋早期黃國黃君孟夫婦遺存,從器型到紋飾布局,與上件楚國虎形玉佩相當近似,內容幾乎可認為同出一轍,讀者可參閱這篇文章,做相應比較。
兩件器物,時代相差百年,分屬兩個諸侯國,一個處於黃淮地區,中原文化結合東夷文化,另一個則是楚文化的代表。然而兩件器物從器型功用到紋飾組合卻表現出驚人的一致性,只是工藝的進化體現出了年代的差異,這背後又有怎樣的歷史背景內容?
黃國,在春秋中期被楚國所滅,成為楚國的一個邑,楚國也由此打開了通向中原的大門。而黃國貴族後人則仕於楚,戰國時期,著名的戰國四大公子之一,楚國春申君,即是黃國皇族後人。
歷史背景為我們揭開了這個謎團,事實上正如我們所見,春秋時期,楚文化處於開放的吸收、融合期,無論是上文所提的具有商代風格的權國文化,中原特色的曾國文化,本文所述的中原文化結合東夷文化的黃國文化,以及春秋中晚期楚國所消滅的江淮流域的群舒文化,春秋晚期關係密切的吳越文化等,包括西周文化的傳承,楚人自身氏族文化的繼承,以及楚地源於商人的民俗文化(屈原推崇的《楚辭》內容,以及商亡後商遺民傳承文化)都被楚人吸收、融合。楚文化在春秋時期還未完全成型,但已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戰國中後期,楚文化集大成,從而形成真正的獨立的體系,並影響漢文化數百年。
---玉虎佩,春秋中晚期,河南淅川下寺出土,長6.4,寬2.05公分。
同墓出土此類玉虎共6隻,虎伏卧狀,長條形,嘴閉成圓,尾捲成圓,虎背之上還有一孔;虎周身飾春秋流行不減地浮雕紋飾,紋飾為解體龍首符號紋飾,符號中還殘留有龍眼。
玉虎被稱為「六瑞」之一,為祭祀西方的禮器,但實際商周玉虎,絕大多數為玉佩,如本文所示三件,上兩件兩孔,且形如玉璜,功用應該是作為項飾或者組玉佩配件,下一件三孔,是屬於玉珩一類,同樣用於組玉佩,明顯不具有禮器功用。虎形的第二類為裝飾性擺設,多出於商及西周,而第三類為戰國時的兵符。很明顯,虎是商周玉器的重要題材,但將其歸於禮西方的禮器,則很牽強,這樣的觀念也被考古界普遍認同。
未完,待續,下一篇繼續鑒賞楚式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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