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塔科維奇:電影《牛虻》組曲

肖斯塔科維奇為電影《牛虻》配樂之浪漫曲

肖斯塔科維奇作為前蘇聯傳奇音樂家,與他生活的時代是密不可分的。曾經在一篇很長的文章里讀到他的坎坷經歷,讓我對他產生一種迴避的心理。以我想來,凡是與政治有牽連的事物都會變得異常複雜。

幾年前,有位老師給了我一盤他們樂團演出的CD,裡面就有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據說,第五交響曲是作曲家在非常嚴峻的時刻獻給斯大林的作品。也被稱作貝多芬似的命運交響曲。實話講,我沒有聽,因為不喜歡聽命運交響曲。也是幾年前,在韓奧志先生的博文里,我聽到了肖斯塔科維奇為電影《牛虻》譜寫的音樂,當時就愣了神,因為實在太好聽了!電影早就看過,但是不知道電影配樂作曲是肖斯塔科維奇。這讓我對作曲家有了新的認識和好奇心。

愛爾蘭女作家伏尼契的小說《牛虻》我不陌生,十幾歲時這本書的內容幾乎爛熟於心。記得當時伏尼契被稱為英國作家,書的脊樑上是那麼寫著的。

有一天聆聽安德烈.里歐演奏的小提琴曲《Romance(The Gadfly)》時,《牛虻》一書的內容混合電影的鏡頭湧向眼前,我有一種想寫點什麼的衝動,可是卻不知從哪開始。是從小說《牛虻》講起,還是電影《牛虻》談起呢?再一點,肖斯塔科維奇創作的這首樂曲,被人們稱之為浪漫曲,結合影片來看,總感到浪漫不起來。想了一想,既然大家都稱之為浪漫曲,我也就用《肖斯塔科維奇為電影牛虻配樂之浪漫曲》做了標題。

對於小說《牛虻》,讓我銘記在心的不是十九世紀義大利燒炭黨人力求祖國統一,驅逐入侵者的革命鬥志,以及亞瑟和瓊瑪之間曲折的愛情故事,而是神父蒙泰尼里與亞瑟那種撕心裂肺的親情。牛虻對待父親那種複雜扭曲的矛盾情感,讓我在閱讀時感到十分焦慮。而且覺得這個視死如歸的革命者,讓敵人聞之喪膽的男子漢有那麼些小心眼。在我看來,無論是瓊瑪打他的一個耳光,還是神父對亞瑟沒有透露是他生父的無奈,皆有著各自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牛虻不依不饒的地不止一次用語言的匕首刺向蒙泰尼里的心口。讓我對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充滿了同情。這倒也讓我感到伏尼契筆下這位革命者的形象是豐滿的,因為他不僅有優點也有缺點。

記得小說中有一個情節我記憶猶新。由亞瑟改名為列瓦雷士的牛虻,裝扮成一名年老的朝聖者去教堂附近執行任務,恰遇已成為紅衣主教的蒙泰尼里。明明是父子相見,而牛虻以慘烈的語言報復著曾經他深愛的神父大人。當夜晚來臨,牛虻忍不住對父親的思念,悄悄溜進教堂大門,躲在大柱子的暗處。看到痛苦的蒙泰尼里走過他身旁時,失神喊道:爸爸。然而那聲音立刻消失在高大的教堂穹頂,步履蹣跚的蒙泰尼里猛地愣了一下,他茫然地叫道「亞瑟」。那種情景的描寫太讓人難過了,我的眼淚嘩嘩地流淌,心想讓亞瑟趕緊認了父親,這樣太折磨人了。然而小說就是小說,作者總要設計許多令讀者意想不到的懸念才能更加吸引人。讓我感到驚喜的是,肖斯塔科維奇為電影《牛虻》配樂的浪漫曲也恰恰重彩點在了牛虻與蒙泰尼里這對父子的身上。

電影行進近五分鐘時,年輕英俊的亞瑟在神父蒙泰尼里處翻閱一本書籍,隨著豎琴撥動音樂響起,柔美的小提琴旋律伴隨著蒙泰尼里慈祥的聲音:「你聽我說,亞瑟。你還年輕,你的能力還薄弱。不過你的心到很熱,很純潔。我禱告天主,願你永遠不要消失對不幸的人的關懷......」亞瑟依偎在神父的懷抱里,一雙明凈的眼睛望著神父,深情地傾訴著自己對神父的熱愛。感人至深的一幕隨著動聽的音樂深深打動我的心。在亞瑟尚不知情的時候(他還不知蒙泰尼里是他父親),如此親愛的父與子,若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啊。一陣沉悶的教堂鐘聲打斷了令人沉醉的小提琴聲,也預示著這對父子的不幸即將來臨。

這首樂曲第二次奏起時,卻是父子倆在監獄裡的相逢。蒙泰尼里作為決定牛虻命運的最高神職人員來到監獄,當牛虻告訴蒙泰尼里自己是亞瑟時,蒙泰尼里雙手抱頭痛苦的大叫了一聲。在牛虻一聲「爸爸」的顫音中,肖斯塔科維奇的音樂再次輕輕響起,依然是優美的小提琴伴隨著父與子之間的擁抱,然而已沒有了曾經的溫暖與喜悅,只是濃濃的苦澀,令人心碎落淚。

不論是小說還是電影,牛虻都會記在我的心裡。然而正是因為聆聽了肖斯塔科維奇為電影牛虻譜寫的樂曲,使我想更多的去了解肖斯塔科維奇的其它音樂作品。對我來講這是件好事情。



卓瓦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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