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童網站—破除風水迷信(陶世龍)
06-20
破除風水迷信陶世龍一、令人吃驚的風水熱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風水」現正大行其道。2004年5月23日在香港出版的鳳凰周刊中,劉若南寫的《古老方術的現代復活》,描繪了這一場景:「在今天的中國大陸,卻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對風水術的讚美行列中去,鄉村神漢、頭腦精明的商人、民間周易愛好者、大學教師,甚至大小官員,還有樸素的尋常百姓。流風所及,甚至於連蒲松齡的一生坎坷、命運不濟也被認為是居宅的風水使然」。2004年9月13日又看到風水論壇開進人民大會堂,巫婆神漢歡欣鼓舞的消息。(千龍網記者蒲紅果報道)在這個論壇上,哲學教授唐明邦讚揚「風水文化歷久彌新,它越來越放射出它的光芒,日益受到了重視,它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國際易學聯合會的副會長董光壁說:「中國風水文化傳統的良莠,不能單憑主觀願望區別,只能在創造未來的實踐中鑒別。」「作為環境文化和環境藝術的中國風水文化,不僅包含某些科學和技術的因素,而且包括有終身的價值選擇和產業的道德規範。」天津大學建築系教授王其亨曾多次表達他的觀點:中國的古代學科與西方是不一樣的,它是不分科的。象天文、數學、建築這些學科,在古代都是歸在「風水」中的;(吳虹:風水學,是科學,還是...)風水是集地質地理學、生態學、景觀學、建築學、倫理學、美學等於一體的綜合性、系統性很強的中國古建築理論之精華。(1988.10.16文匯報 《星期文摘》)在這個論壇上再次提出:「對建築風水不加研究就加以否定,這本身就是一種迷信。」二、我反對風水不是迷信的說法可能是學過地質學的人會產生針對風水迷信的抗體,我關注風水迷信沉渣的泛起已有多年,我反對風水不是迷信的說法。更要說風水絕對不是什麼科學。我是1948年夏天考進北大地質系的。我的老師李文達,擅長也喜歡寫科普文章,1948年他在三聯書店出版過一本小冊子《風水新談》,是用地質學的知識去破除風水迷信,很受歡迎,中國地質學會根據他在普及地質學上的貢獻,授予他一筆陳康獎學金。中國地質學會有著重視普及科學的傳統,李四光1920年回國到北大任教後,多次出場作介紹地質學知識的通俗講演,1923年應北京大學地質學研究會(地質系學生髮起組織的)之邀,講了《風水的又一解釋》,其中主要是介紹地質環境對人類的影響,對中國的風水講的並不多,因為在那時,經過五四新文化運動,和地質學、自然地理學的引進,風水至少在知識界中已沒有市場。李文達先生寫的《風水新談》,一開頭就明確風水是一種迷信,未聞有異議。在大家公認有權威性的《辭海》中,「風水」被定義為:也叫「堪輿」。舊中國的一種迷信。認為住宅基地或墳地周圍的風向水流等形勢,能招致住者或葬者一家的禍福。也指相宅相墓之法。《葬書》(舊本題晉郭璞撰):葬者乘生氣也。經曰,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李約瑟也是把風水歸入迷信一類的,(2003年1月24日科學時報科學周末第16期上摘錄的一段文字說李約瑟認為風水是「准科學」,沒有把它叫做偽科學。事實是在李約瑟的《中國科學技術史》(Science and Civilizationg in China,)中,無論是英文原本或中文譯本,風水是收在「偽科學和懷疑主義傳統」這一章中的。而且在這一章的開頭還有一段話:「正如其他古代文明一樣,中國過去也曾強烈地盛行各種迷信活動,占卜、星命,堪輿、骨相、時日吉凶的選擇和鬼神傳說等等,」)《辭海》的編者是把當時學術界的共識,作了準確、簡潔的概括。現在一些人要給風水「平反」,主要就是針對《辭海》這個定義,爭論不可避免。我注意到在使用「風水」一詞時,存在著無意的誤會和有意的歪曲。一些人用肢解風水的原義,截頭去尾,偷換概念等手法,將風水打扮為科學。引導人們望文生義,產生誤解。因此首先必須明確這個「風水」指的是什麼,使其在辯論中無可遁形。三、風水是什麼?風水是什麼?就是《辭海》中引用的郭璞(276—324)《葬書》中的那段話:「葬者乘生氣也。經曰,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郭璞被奉為風水師的祖師爺,當然以此為準。中國古籍中不乏用「風水」表示自然界的風和水的記述。如:「風水春來洞庭闊」(唐·杜甫:清明,全唐詩(上)·卷233_48 );「關山多雨血,風水損毛衣。」(唐·李遠:詠雁,全唐詩(中)·卷519_11);「漸喜雪霜消解盡,,得隨風水到天津。(唐·李紳:發壽陽分司敕到又遇新正感懷書事 國學原典.集部.全唐詩(中).卷四百八十 卷480_24 );「因風水之勢,賊艦悉泊西岸。」(宋書·武帝紀上)但《葬書》中的風水,不是指自然界的風和水,「氣」是這個風水的核心。此氣也不是科學中的空氣、大氣,而是一種「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超自然的神秘。人體被認為是「氣之聚」,「凝結者成骨」。因此人死了,要是埋在那種能聚集「生氣」的地方,這個遺骸便能「反氣內骨」,後人就能得到「鬼福」。因此不可將風和水分開作為自然的物質來理解,它是一個自有其特定內涵的完整的詞。所以在將「風水」一詞翻譯成西方語言時。並不含有 wind 、water 的詞意,而只能音譯為 fengshui。(以上用引號標出的詞語,均據郭璞《葬書》,〈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第六百六十五卷〉)什麼是「生氣」?什麼地方能「聚集生氣」?什麼是「反氣內骨」?《葬書》都沒講清楚,因此後世的風水先生或現在的大師們,可以作出不同的解釋,到唐代已有了一百二十個流派,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都說將先人遺骸葬在他所選擇的風水寶地里,便可以升官發財,多子多孫。這才是風水追求的目標,將風水美化為「人類生存環境的最佳選擇」,拔高為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是欺人之談。葬下去的是死人,他還需要什麼「生存環境」!建築住宅也講風水,可以和生存環境掛上鉤了,但其追求的目的仍是福、祿、壽三星高照,要找的是那種存得住「氣」的場所。帝王的都城、皇宮更要求建在有「王氣」「天子氣」的地方。在當代,建屋買房看風水,講究「前向秀水可聚財,後靠名山當掌權。」(買樓風水二十訣,香港聚賢館文化有限公司出版)一樣是為了升官發財。不講升官發財多子多孫,風水早在中國自然消亡了。某些專家學者卻有意無意迴避了這個要害問題,挖空心思地想把風水打扮為科學。比起來,不如風水師和宗教人士誠實。香港的風水師自認「風水學用現代科學的眼光來看,不是一門科學」而是「一種似是而非的唯心哲學」(《堪輿管見》1991,香港創建出版公司出版,頁31) 風水書在港台書店裡一般列在「命理」一類,與看相算命及鬼神之書擺在一起。在加拿大華人社區,風水盛行,中文電視台有專門講風水的節目,但沒有宣稱自己是科學的。中國道教協會的王成亞說的也很清楚,他認為完全從科學角度談風水,脫離了風水的原初意義。因為在他看來,風水中有科學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的一面。(鳳凰周刊)。風水師不承認自己講的是科學,有他的道理,如你講的也是科學,人家何必找你,找建築師就行了。風水師吃香正是因為他講的為建築師所沒有,應該屬於玄學和巫術的那些東西。在港台一些人在購房子上所花的費用,看風水佔了50%,甚至更高。香港公開營業的風水專家不下數十個,每次諮詢費高者達上萬港幣。香港的大富豪,多和風水結緣。上海浦東一座著名的建築,當時付出的諮詢費用是5000萬。據說這是目前「國內最高的一筆風水諮詢費用」。(經濟參考報 2004-9-14)風水就是一種迷信,決不是科學。四、風水在中國本來社會地位低下哲學教授唐明邦說,風水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國際易學聯合會的副會長董光壁說,作為環境文化和環境藝術的中國風水文化,不僅包含某些科學和技術的因素,而且包括有終身的價值選擇和產業的道德規範。」果真是這樣嗎?氣散風沖哪可居,先生埋骨理何如?日中尚未逃兵解,世人今猶信葬書。這是明人沈周(1427-1509)詠風水的詩,詩中的先生,指的是被認為是風水祖師爺的郭璞。晉武帝咸寧二年(276),郭璞出生於河東聞喜(今山西省西南部的聞喜縣)一個士族官宦之家。西晉末年天下行將大亂之際,聯絡親朋好友數十家南遷,渡江後落腳在宣城郡,當了太守的參軍也就是幕僚。最後轉到權臣大將軍王敦帳下,還是當幕僚。晉明帝太寧二年(324),王敦舉兵造反前,因他以通曉「五行、天文、卜筮之術,能攘災轉禍」知名。要他就成敗如何算一卦,回答:無成。王敦懷疑他與朝廷有勾結,就讓他再給王敦本人還能活多久算一卦,回答:從這一卦來看,「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住武昌,壽不可測。」敦大怒,問道:「卿壽幾何?」曰:「命盡今日日中。」結果是王敦當天就把他殺了。(晉書卷七十二·列傳第四十二)郭璞死了,王敦起事後約兩個月因出師不利也「憤惋而死」。表面看來,都被郭璞說中了。《晉書》中還有好幾個類似的故事,用以說明郭璞如何能掐會算。在我看來,實際上是他的知識廣博,又善於分析,所以能預測到形勢的發展,而為了防禍從口出,便以占卜為名,假託神道說自己的話。結果是神機妙算的名聲掩蓋了他的機智和忠於國家統一的用心,還有他的文學成就。當然,他對東晉朝廷的忠心還是得到了回報,被追贈為弘農太守,但編寫《晉書》的史官仍以「仲尼所謂攻乎異端,斯害也已,悲夫!」來表達對郭璞陷入風水占卜異端的惋惜,後世把他當成風水的祖師爺,對他個人來說,更是一種悲哀,使他不斷受到正統文人的嘲諷,前面引的明代著名畫家、詩人沈周(石田)的詩,就是一例。其實他主要的成就還是在詩文學術方面,而《葬書》按清代紀曉嵐的考證,是他人所作,假託郭璞之名,(紀昀《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百九十,子部十九,術數類二。據何曉昕《風水探源》,1990,東南大學出版社,頁33)這與道教硬要把老子拉來做他們的祖師爺相似。在郭璞的《葬書》出現以前,沒有風水這個詞,類似的行為稱為「堪輿」。最早見於褚少孫給《史記》作的補註,他聽到別人說過:「孝武帝時,聚會佔家問之,某日可取婦乎?五行家曰可,堪輿家曰不可,建除家曰不吉,叢辰家曰大凶,歷家曰小凶,天人家曰小吉,太一家曰大吉。辯訟不決,以狀聞。制曰:『避諸死忌,以五行為主。』」 人取於五行者也。(史記卷一百二十七·日者列傳)由此可知,堪輿是占卜一類中的一家,其著作,在著名的《漢書·藝文志》中,僅收錄有《堪輿金匱》、《宮宅地形》兩種,而且受到《藝文志》編者的貶斥,它是三教九流中地位低下的一個不重要的流派。能夠拉個郭璞來做祖師爺也不錯了。在正統儒家的眼裡,屬於怪力亂神的風水一直是沒有地位的,(朱熹是個例外)不用等到科學來否定,歷代都有人在批駁、嘲笑風水。這裡選錄幾則,以見一班。唐太宗時人呂才,最早對《葬書》的荒謬做了深刻的批判,指出在《易經》、《禮記》中都僅僅要求把遺體埋葬起來,也就是藏起來,並無什麼陰陽的講究。而《葬書》出來後「或選年月便利,或量墓田遠近,一事失所,禍及死生。巫者利其貨賄,莫不擅加妨害。遂使葬書一術,乃有百二十家。各說吉凶,拘而多忌。」感嘆:「野俗無識,皆信葬書,巫者詐其吉凶,愚人因而徼幸。遂使擗踴之際,擇葬地而希官品;荼毒之秋,選葬時以規財祿。...」。大罵「葬書敗俗,一至於斯」。(舊唐書卷七十九·列傳第二十九)他是從不符合聖人的設教來批判的。明代思想家王廷相(1474~1544)是。在他的著作《雅述》中也說:「地理風水之術,三代以上原無是論,觀《周禮》族葬皆於北郭之外,可知矣。」(三代指夏、商、周)針對《葬書》中「乘生氣」說:「死者氣已散為清風,體已化為枯腐,於生者何所相涉?而謂其福蔭於子孫,豈非荒忽謬悠無著之言乎?況若子若孫,有富有貧,有貴有賤,或壽或夭,各各不同;若曰善地,子孫皆被其蔭可也,而何不同若是?豈非人各自性自立乎? 」(《王氏家藏書·雅述·下篇》,轉引自范寶華:王廷相的鬼神思想——兼評《中國儒教史》的相關論述)明代另一位學者項喬寫的《風水辨》,廣舉事例,包括郭璞本人「蔭應未及其子而刑戮已及其身」,論證死者不可復生「而謂其能乘生氣以反蔭生人,有是理乎?」。康熙年間成書的《古今圖書集成》中,收錄有許多有關風水的資料,編在博物彙編藝術典內的堪輿部中,堪輿部的藝文收錄了八種著作,除一篇外,全有批判風水的內容。應該也反映了康熙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當然這些對風水的批判,主要是從禮教的要求出發的,未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這足以說明,什麼「風水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的風水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是不符合歷史真實的誤導。《儒林外史》的作者吳敬梓,在「第44回 湯總鎮成功歸故鄉 餘明經把酒問葬事」 和「第45回 敦友誼代兄受過 講堪輿回家葬親」中有對風水的批判和風水師的辛辣諷刺。針對了民間出現的實際問題,通俗易懂,這裡摘錄一段遲衡山與余大先生的對話,以見一斑,這也是吳敬梓對風水的看法。余大先生道:「請問二位先生:這郭璞之說,是怎麼個源流?」遲衡山嘆道:「自冢人墓地之官不設,族葬之法不行,士君子惑於龍穴、沙水之說,自心裡要想發達,不知已墮於大逆不道。」余大先生驚道:「怎生便是大逆不道?」遲衡山道:「小弟最恨而今術士托於郭璞之說,動輒便說:『這地可發鼎甲,可出狀元。』請教先生:狀元官號始於唐朝,郭璞晉人,何得知唐有此等官號,就先立一法,說是個甚麼樣的地就出這一件東西?這可笑的緊!若說古人封拜都在地理上看得出來,試問淮陰葬母,行營高敞地,而淮陰王侯之貴,不免三族之誅,這地是凶是吉?」在民間,挖苦、嘲笑風水的「四言八句」,打油詩、故事,笑話也很多。《科學無神論》雜誌2004年第6期上吳繼金的「風水詩賞析」,便有一首流傳很廣的諷刺風水先生的詩:風水先生慣說空,指南指北指西東。山中果有福興地,何不擇其葬乃翁。笑話,在魯迅先生的《且介亭雜文二集·「題未定」草(五)》中便有一個:「江浙人相信風水,富翁往往豫先尋葬地;鄉下人知道一個故事:有風水先生給人尋好了墳穴,起誓道:『您百年之後,安葬下去,如果到第三代不發,請打我的嘴巴!』」一本不能登大雅之堂但流傳很廣的《笑林廣記》裡面,也有挖苦風水先生的笑話,因其多用生殖器來隱喻揶揄,趣味低下,這裡只選了一則:過去有一個人患了膀胱偏墜之症,請醫生調治。醫生說:「睾丸左邊屬陽,右邊屬陰,今偏於一邊,卻是陰陽不和的原故。」這人問:「既是左屬陽,右屬陰,不知中間危坐者喚作何名?」醫生笑道:「此必是看陰陽的先生。」引錄這些材料,是說明民間雖然有許多人信風水,但陰陽先生也就是以看風水為職業的人,地位並不高,(也許這正是今天它急於攀上科學的一個原因)在我的家鄉,對陰陽先生通常是就其姓而稱之為「某陰陽」,略去先生二字,反映著人們對這種職業看不起。這也難怪,同一塊地,十個陰陽就有十種說法,有些人明顯是在詐騙錢財,何能取信於民。五、風水怎樣就成了科學據說「風水學是中國獨創的一門艱深學科。它集天文學、地理學、環境學、建築學、園林學、倫理學、預測學、美學於一體,歷經五千年的時間檢驗,經過廣袤地域的空間實踐,具有世界上最充分的統計學價值和應用價值。風水學既是一種民族傳統文化,也是一門嚴謹的科學。」(科學風水點評廈門房地產)這是王其亨教授等的研究成果,許多房地產商以此為據,用自己的房屋風水好招徠顧客。還有人說「風水理論的重新發現,在英、美、法、德、日等很多國家,引起了學者的濃厚研究興趣,在對風水理論的深入研究探索中,也取得了不少成果。比較一致的看法是:風水理論雖不乏神秘內容,但同時,風水理論實際是綜合地理學、景觀學、生態學、城市建築學等學科的一門綜合自然學科。」(李毅:風水概說- SOHU社區)本來公認的迷信怎麼就成了科學呢?且從下面幾個例子說起。1、周公建洛邑用風水選址。《尚書·周書·洛誥》記有周公為洛邑選址的經過,被一些人作為風水在古代城市選址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的例證,有一幅《太保相宅圖》更作了形象的表現:太保受周公的委託,帶領著幾個人在現場勘察,一個架子上放著羅盤。這幅圖在李約瑟引用後,被中外的風水研究者多次採用。然而如王廷相所言:「地理風水之術,三代以上原無是論」。《周禮》中規定是不準個人四處去找墓地,而是按照等級秩序,在規定的墓園裡安葬。(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周禮)有何風水可言。《洛誥》記述的,是先選出三個候選地,再用占卜確定,這三個候選地是怎樣勘察的,根本沒有提。(周公拜手稽首曰:「朕復子明辟。王如弗敢及天基命定命,予乃胤保大相東土,其基作民明辟。予惟乙卯,朝至於洛師。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惟洛食;我又卜瀍水東,亦惟洛食。伻來以圖及獻卜。」周書·洛誥)這裡面的「卜食」,曾有不同理解,經多位學者研究,認為是指尋求土肥水美,可以得到珍美之食的地方。從事農耕多年的周人,有這方面的經驗。「周原膴膴,,堇荼如飴」。(詩經)他們的祖先就是從土質和植物生長狀況,判斷出歧山下的土地肥沃,於是在這裡定居下來。這裡沒有神秘的考量,但是那些想美化風水為科學的人,竟可以都拿來說成是風水的應用。那幅傳播很廣的《太保相宅圖》,李約瑟本註明采自《欽定書經圖說》,「使用羅盤的事被繪入周代文字的插圖中,當然是一種年代學上的錯誤。」可是在台灣《大地地理雜誌》(1990年5月號)和英文《中國日報》(1992年4月29日)發表這幅圖時,李約瑟的注釋沒有了。給人以風水在那時就已大行其道的印象。約在15年前,我在北京圖書館(現為國家圖書館)查到了《欽定書經圖說》,原來是光緒二十六年二月孫家鼐等奉慈禧太后之命,為初學者編的圖解讀本,光緒三十一年用連史紙石印發給各學堂。這怎能作為周人在用風水選城址的證據呢!然而那些美化風水為科學的人,可以反覆以此為例,甚至把《管子》中總結的城市選址的經驗也歸入風水,真是從何說起。中國的先民在尋求住所時,自然要求能找到適於生活的環境。北京猿人已知道找近水的山洞居住。據徐炳昶先生研究,舊石器時代的居民點多建在河流的階地上,新石器時代知道取用地下水了,在遠離河道有井或泉的地方便也有了居民。到春秋戰國時期,更積累了大量經驗。成書於兩千多年前的《管子》一書,有了這樣的概括:「凡立國都,非於大山之下,必於廣川之上。高勿近旱,而水用足;下勿近水,而溝防省」。《管子》還提出,要治理好國家,必須先了解國情,這個國情中有一項是「水土之性」。什麼是水土之性呢?用今天的科學語言來表達,就是地質環境的特徵。(參見陶世龍:中國古代的環境地質觀念)將這些古人卓越見識,附會為那時還沒有的風水,是對中國優秀文化的褻瀆。2、諸葛八卦村「我們首先要繼承的應該是陰陽、五行、八卦等易學基本原理在風水術的應用原則,」(周易開運:如何繼承和發揚堪輿術),以強調風水是科學聞名的王其亨教授正是這樣做的,浙江蘭溪的「諸葛八卦村」多次被他引來說明他的理論。這個村落據其旅遊材料的介紹,是諸葛亮二十七世孫諸葛大獅於公元1340年前後營建,具有別處沒有的「九宮八卦布局」。村子的中心也是九宮八卦圖式的中心,有一個鍾池,一半水塘一半陸地,形如太極圖,是「八卦陣的陣眼」,因鍾池的兩半形狀似魚,便又有了「太極陰陽魚」之名。八條弄堂自此向四周輻射,使村中所有的民居歸入坎、艮、震、巽、離、坤、兌、乾八個部位,組成八陣圖式。有費孝通一九八八年題字:八卦奇村,華夏一絕。據參觀的北方網記者描述,位於村中的是「內八卦」;現又從這個村落處於八座小山環抱之中的形勢,看出了還有外八卦,形似八卦的八個方位。記者在報道天津大學建築系教授王其亨經多年研究後得到的認識:堪輿學之內核實是中國古建築理論之精華,是集地質學、生態學、景觀學、建築學、美學於一體的古建築設計理論,強調大自然偉力直接影響著人們健康與後裔繁衍,使聚居於該地的人們光前裕後,獲得世代平安。拿這個觀點來印證諸葛村的選址布局,非常恰當。(諸葛八卦村探秘 北方網> 2003-10-23 08:56 編輯: 楊華)在浙江黃金假日網站中的《諸葛村傳奇》中也有這些內容。但是,什麼八卦全是假的。2002年03月22日人民日報華東新聞第一版發表記者陶鋒寫的《諸葛村之惑》就有揭露。其中引述村里長者諸葛達的介紹,村子面積較大,因地形複雜,巷道縱橫,建築高大遮蔽視線,外人到此確實容易迷路。但所謂建築布局上的「八卦」玄機,屬子虛烏有。目擊者見到,所謂「八條弄堂自此向四周輻射」,實際是九條。另據知情者透露,「八卦說」實乃某年有一位有身份的人到此考察後靈光一現的「創意」,雖然與實不合、於史無據,卻因有這「指示」,便無中生有地成了神秘的古迹。八卦村也幾乎成了諸葛村的代名詞。那個」八卦陣的陣眼」,是有關單位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改建的,給有幾百年歷史的鐘池上,加上個魚形的水泥蓋子,便成了「太極陰陽魚」。但諸葛村確實地理環境良好,並保存有一批很有特色,元代就有了的民居。研究民居多年的清華大學建築系陳志華教授,發現了它的價值,推動諸葛村成為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清華新聞網-清華教授的古鎮情懷)經過長期考察研究,他與樓慶西、李秋香合作,出版了《諸葛村鄉土建築》(1996),他們認為,諸葛村「可樵」、「可漁」、「可耕」、「可易」(靠市鎮近,交易方便)的地理環境,應該是諸葛大獅遷居到這裡來的前提條件。當然那時的人們是重視風水的,諸葛村的地形也很符合形勢堪輿家的理想模式。對於風水的作用,他們是這樣認識的:《高隆諸葛氏宗譜》里非常樂於把宗族的興旺歸因於當地的風水。這是因為,在一個農業社會裡,宗族的團結是宗族生存發展的重要條件,而要造成宗族成員的認同歸屬之感,必須也培養他們對土地的依賴和眷戀之感。培養人們對土地的感情,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是依靠迷信,風水就是適合這種需要的一種自然崇拜,一種萬靈論的拜物教。風水術認為自然地形、地貌和地物能決定生活在這地理環境里的人和他們的後代的吉凶禍福。把風水與祖先的陰陽宅聯繫起來,自然崇拜與祖先崇拜結合,風水就成了團結宗族的有力因素。(諸葛村的選址與格局)這說明風水是一種迷信,不迷信也就不成其為風水。雖然在它的應用過程中,有可供科學研究應用的材料,猶如術士的煉丹、煉金雖然是荒謬的,但也為化學的建立提供了材料相似。現在要將風水拔高為科學,建立它的「知識體系」,只能是與科學南轅北轍,從將古人原本與風水無關的正確認識和今天的科學概念,拉來附會為風水,直至走到依靠偽造的東西來自圓其說,無中生有地搞出個八卦村,應該就是一個教訓。3、龍脈龍脈在風水的理論與實踐中都佔有重要位置。龍、穴、砂、水,號稱風水的四大綱目。這個「龍」是從以地面突起部分的形態附會傳說中的龍而來的,風水師將所有山脈都稱為龍,習稱龍脈。以為「萬山一貫,起自崑崙,韝(應為山旁)出孤宗,分行八極...艮、震、巽三條入中國而五嶽分居。」(王尺經)這種認識到民國初年還有,地圖上的山被畫成毛毛蟲樣,連起來就是山脈,地理課講山脈和講河流似地,說什麼中國的山脈發源於帕米爾高原,分成幾支向東走云云。那時人們已知道中國之外還有幾大洲了,但因為對地下的地質構造沒有認識。仍以龍脈的眼光去看世界,20世紀初,四川有個著名的經學家廖季平(1853—1932年),在他的《地學問答》(1915年)中就發表過這樣的高論:「少昊西帝也,而曲阜為少昊之墟。今有少昊陵去孔墓不遠。孔子素王,素統亦在西方,古說有此蹤跡。予則以泰山從海底過脈,當從美洲而來。美在崑崙之西,應屬少昊,從西潛行到東,中土江河夾其左右,東西合併,乃篤生至聖。」(廖季平答王聘三問,民國四年成都存古書局本)用以說明出生在「少昊之墟」即曲阜的孔子,成為聖人是得天地之靈秀:這裡面似乎有了一點新的地學知識,還知道有個美洲,但美洲大陸和歐亞大陸是地球岩石圈中被巨大斷裂分割開來的塊體,中間還隔有一個巨大的太平洋板塊,各有其地質構造的發展歷史,那裡有什麼「海底過脈」。近人有於希賢按照「『龍脈』是『生氣』滯留或保存的場所」將龍脈解釋為「不單是蜿蜒起伏的山勢,而是忽隱忽現、可以追蹤的脈絡。這種脈絡往往是指一種連續出露的青色或黑色的石頭。」對「龍脈突然中斷,在風水原則中不是個好兆頭,它也就是『走了風水』這樣的地方不吉利。」用現代科學知識解讀為:「龍脈斷裂的地方往往是斷裂線、斷層線所在的地方,或者是兩種地質區域的接觸帶這樣的地方往往多漏水層,多火山、多地震是地表不穩定的區域,是隱患潛伏的地區。」得出結論,在風水迷信的外衣里包涵著科學的內容。於先生講的某些現象是有的,但從所作解讀來看,也幫不風水成為科學的忙。譬如在「龍脈突然中斷」也就是有斷層的地帶,並不一定對人不利,相反由於有斷層截過。地下水能由此湧出,提供水源,成為人們聚居的場所,濟南多名泉,即得斷層之賜。而地殼中的斷層多矣,但絕大部分已不活動,並不對人造成威脅。他那個「脈絡」是什麼?也說不清楚,如欲了解地下情況,現有多種科學手段可以探測,又何必去從風水那裡去解讀天書?我看這些侈談風水是科學的人,未必讀懂了那些風水書,只不過是自說自話。象下面這些風水書中的談「龍」的文字:「龍神者五行之生旺氣也,流行於地中,神妙莫測,故以龍神名之。壯其妙也。」這「龍」還有陰陽之分,山水之別。「真龍入穴,必見雌雄交媾。故尋龍得陰陽者,所以充沖和氣也。然龍家之氣,以穴乘之;水神之氣以向乘之。經曰:內乘生氣,外接堂氣是也。」「山上龍神不下水,水裡龍神不上山。」不知這裡面的科學內涵是什麼?我讀起來只能作到似懂非懂,但已可以說明,風水師要尋找的不是什麼脈絡的物質存在,而是只有他們才看德出來的神秘的「龍」,這叫做「經緯陰陽義不同,動不動,只待高人施妙用」。(楊筠松青囊奧旨,古今圖書集成第六百六十五卷)。那些鼓吹風水是科學的人,我看不過是在自欺欺人。風水是三教九流中一個行幫,自有行話,解釋權由他們這些高人來掌握,常人難以了解其中奧妙,只能聽風水師的。儒林外史第45回 敦友誼代兄受過 講堪輿回家葬親」有一段描寫,飽學的儒生在風水師面前,茫然了。我把它引在這裡,長一點,但讀起來還有趣。余敷把土接在手裡,拿著在燈底下,翻過來把正面看了一會,翻過來又把反面看了一會,也掐了一塊土送在嘴裡,閉著嘴,閉著眼,慢慢的嚼。嚼了半日,睜開眼,又把那土拿在鼻子跟前盡著聞。又聞了半天說道:「這土果然不好。」主人慌了道:「這地可葬得?」余殷道:「這地葬不得,葬了你家就要窮了!」余大先生道:「我不在家這十幾年,不想二位賢弟就這般精於地理。」余敷道:「不瞞大哥說,經過我愚弟兄兩個看的地,一毫也沒得辨駁的!」余大先生道:「方才這土是那山上的?」餘二先生指著主人道:「便是賢弟家四叔的墳商議要遷葬?」余大先生屈指道:「四叔葬過已經二十多年,家裡也還平安,可以不必遷罷。」余殷道:「大哥,這是那裡來的話!他那墳里一汪的水,一包的螞蟻。做兒子的人,把個父親放在水窩裡、螞蟻窩裡,不遷起來還成個人?」余大先生道:「如今尋的新地在那裡?」余殷道:「昨日這地不是我們尋的,我們替尋的一塊地在三尖峰。我把這形勢說給大哥看。」因把這桌上的盤子撤去兩個,拿指頭醮著封缸酒,在桌上畫個圈子,指著道:「大哥你看,這是三尖峰。那邊來路遠哩,從浦口山上發脈,一個墩,一個炮;一個墩,一個炮;一個墩,一個炮;彎彎曲曲,骨里骨碌,一路接著滾了來。滾到縣裡周家岡,龍身跌落過峽,又是一個墩,一個炮,骨骨碌碌幾十個炮趕了來,結成一個穴情。這穴情叫做『荷花出水』。」...余殷吃的差不多,揀了兩根麵條,在桌上彎彎曲曲做了一個來龍,睜著眼道:「我這地要出個狀元。葬下去中了一甲第二也算不得,就把我的兩隻眼睛剜掉了!」主人道:「那地葬下去自然要發?」余敷道:「怎的不發?就要發!並不等三年五年!」余殷道:「偎著就要發!你葬下去才知道好哩。」余大先生道:「前日我在南京聽見幾位朋友說,葬地只要父母安,那子孫發達的話也是渺茫。」余敷道:「然而不然。父母果然安,子孫怎的下發?」余殷道:「然而不然。彭府上那一座墳,一個龍爪子恰好搭在他太爺左膀子上,所以前日彭老四就有這一拍。難道不是一個龍爪子?大哥,你若不信,明日我同你到他墳上去看,你才知道。」那些鼓吹風水是科學的人說他們是在把蒙在「風水」上的迷信色彩抹掉,使之顯露出科學的本來面目。現在我們看到的,恰好是倒過來,他們是在給風水塗上科學的油彩,以掩蓋其迷信的實質。風水不是不可以研究,而且也應該研究,但是,正如清華大學建築系陳志華教授所說:「我們搞鄉土建築,對風水進行科學的分析,是為了解釋中國傳統建築上的一些現象,如天壇為什麼上面是圓的,底下是方的,故宮的水為什麼從西北進,從東南出,這些在風水裡都能找到說法。我們研究風水,是當成一種歷史現象,而不是當成科學來研究的。所謂「風水」中的科學性,早就有了地質、地理、結構、採光、通風、構圖、布局等現代技術與審美學科的知識,這種「負陰抱陽」的老掉牙習俗,如果無害,倒也罷了,問題在於,風水往往嚴重地扭曲審美,風水盛行則絞殺了建築的個性、干預建築純正語言的運用。講究風水就好比一個跑百米的女孩穿旗袍,為了提高她的百米速度,只好將旗袍的開叉開到胳肢窩裡去了,倒不如把旗袍扔掉,一身短衫,現代速度裝扮。」(新住宅視點:大師眼裡的「建築風水」)建築學家王貴祥先生說:「事實上,建築風水與風水術,是中國古代諸多的巫術觀念在建築領域中的一種延伸,是古代中國人與超自然力之間的一種交往溝通的形式,是帶有宗教巫術色彩的。在西方,人們有宗教,可以到教堂去禱告。而對中國老百姓而言,要對超自然進行解釋,就往往求助於建築風水。建築風水學可分為兩派,形勢派和理氣派。前者關注建築空間,如山形水貌,藏風納氣。用現代建築學闡釋仍然有一定合理性。而理氣說則有明顯的方術色彩。把什麼"宇宙場"和個人起居聯繫在一起,是一種不折不扣的"偽科學"。」(王貴祥談建築風水)我贊成兩位先生的觀點,而從地質學的角度來看,風水更無可取之處,想拔高為科學只能是信口雌黃,無法通過科學理論與實踐的檢驗。 因此香港台灣雖然風水很熱,但學術界沒有承認其為科學的,大學裡沒有風水課。而大陸這邊學術界卻有人為之捧場並極力為它與科學拉上關係。我想這與劉若南說的,1949年後,「這一『阻止了中國的發展和進步』的『封建糟粕』,成了過街老鼠,在國家機器的全面圍剿下,幾近消失。」的現在仍未為主流社會所認同有關。「目前在中國內地,除取名外,風水業還未能獲得合法身份。經營者在工商稅務機關辦理營業執照時,通常採用兩種策略,一種是以取名公司的名義,但在實際運作過程中超出經營範圍從事命理和風水活動;另一種就是註冊為文化交流有限公司或類似的名字,以房產信息諮詢等名義進行風水活動。」(經濟參考報) 被宣傳為「在人民大會堂舉辦的「首屆國際風水文化論壇」第一個講解風水應用,並被論壇譽為「中國頂尖風水師」的某人,就是從為人取名的公司開始他的風水活動的。因此,有些學術界中人也在極力把風水打扮為科學,就不必奇怪了。六、用風水消除科學的負面作用?風水的巫術性質,使它的作用不僅僅限於找風水寶地,而是可以擴展到社會生活的各方面,成為抵制科學的力量。2003年1月24日的科學時報,從游修齡《說「風水」》一文中,專門摘出一段文字發表,告訴讀者:「無休無止地開發地球資源,付出環境污染、陸海生態惡化、物種消滅的代價,充分暴露出科技這柄雙刃劍帶來的負面作用,在反省思考中,西方學者開始注意到中國人「天人合一」的宇宙觀,有助於彌補西方還原論的不足,其中也包括風水的考察理解在內。」(科學周末第16期)也就是想用風水來消除科技的負面作用。據說,迷信的人怕風水被破壞遭報應,如不敢砍樹,環境得到保護了。因信風水而不敢破壞山林的情況是有的,也許風水有時起了阻遏人們破壞環境的作用,但這種建立在迷信基礎上的制約,不是對人類活動與環境變化之間的因果關係有了認識,因而是靠不住的。愚昧迷信導致對環境的破壞也可以很嚴重。髮菜因與發財同音,港台吃髮菜的流行,使人們大挖髮菜,破壞草原加速沙化;秦始皇修長城因迷信亡秦者胡的預言而起,而修長城正是對環境的一次大破壞。在溫哥華,發生過華人移民因信風水,把那裡應當保護的古樹砍掉的事件。再一個例子,據筆記《幕府燕閑錄》記述:(唐末)錢鏐割據吳越建國後,準備擴建他的都城杭州,這時有術士告訴他;如果你僅僅是改舊為新,你這個國最多能維持百年。如果把西湖填了新建,則可以延長十倍的時間。希望他考慮。錢鏐沒有接受的意見。僅僅將他原來的衙門擴建了事。到他的後代交出權力給中央政府時,錢氏統治吳越國的時間是九十八年。作者記下這件事,是在說術士的話應驗了,同時有讚許錢鏐不為個人的國祚綿長而把西湖保存下來之意。更勝於雄辯的是中國的歷史事實。在科學傳入中國以前,中國的森林早被大量破壞,從「蜀山兀、阿房出。」到繁榮的西域,青青的鄂爾多斯大面積沙化,從長安的井水變得鹹鹵不宜人,到北京地區森林的大面積消失。所謂風水文化什麼沒起作用?而有如何能諉過於科學。有些人津津樂道的風水有幫助人們選擇在依山傍水,房子朝向南方...等功能,正如陳志華先生所說,這都是常識,連螞蟻、老鼠到知道坐北朝南。環境的惡化恰恰是人們缺少科學知識,盲目行動所致,要保護環境,不靠科學靠風水,是緣木求魚,開倒車的行為。七、怎樣看待外面的風水熱在劉若南的文章中有這樣的話:「新中國成立後,這一『阻止了中國的發展和進步』的『封建糟粕』,成了過街老鼠,在國家機器的全面圍剿下,幾近消失。」(古老方術的現代復活)事情正是這樣,風水和其他迷信活動,以及吸毒、賣淫等社會醜惡現象一起銷聲匿跡了,但這是壞事么?。而也正是在這個時期,香港、台灣的風水熱起來了。隨後大批華人,主要是來自香港的移民把風水也帶到所住國家去了,先是在華人社區,以後擴大到其他人。在學術圈子內也有個別人感到興趣,研究起風水來了。下面摘引的這段文字可見一斑。「在現代社會,風水長期被視為封建迷信,為普通觀念所不齒,作為文化研究的人把它視為糟粕而一言以避之,對於風水所具有的趨利避害的功效更斥之為巫術迷信。然而在本世紀七十年代,當「風水」二字被國人所淡忘所不齒的時候,歐美等國學者卻對它表現出了濃厚興趣——美國、加拿大、英國、澳大利亞、韓國、新加坡等國學者都相繼對此作了專題研究。 」(李毅:風水概說- SOHU社區)於是出口轉內銷,內地也熱起來了。現在的許多房屋建築,乃至墓地的宣傳冊中都有曖昧的對此地風水的吹捧讚美。(建築風水)許多網站中都有風水的內容,宣傳什麼「與天地投緣」,藉助「風水」吸引消費者。(中國地產界又推新概念建築易學正風生水起)怕人不相信,抬出:「以我國著名的宋代建築研究大師王其亨先生為首的中國建築學界一致認為,「風水術實際上是集地質學、地理學、景觀學、建築學、倫理學、心理學、美學等於一體的綜合性、系統性很強的古代建築規劃設計理論...(風水為樓盤點睛)不知王大師何時「為首於中國建築學界」,中國建築學界又何時一致贊成過王大師的理論?在西方,確有些人開始注意到中國的風水,象我住那個小城市的書店中,也有介紹中國風水的書,但「風水理論實際是綜合地理學、景觀學、生態學、城市建築學等學科的一門綜合自然學科。」已成為學界「比較一致的看法」(李毅:風水概說- SOHU社區)只見到中國的某些人在吹噓,不知學術界有何共識。為什麼有些西方人對中國的風水感興趣,我以為由於中國的經濟迅速發展,國際地位提高,許多人對中國文化感興趣了,但我們向外面提供了什麼東西呢?帶有神秘感的風水適應了西方人好奇和安護由於世界性的天災人禍,忐忑不安的心理需要。需要指出的是,這些風水的許多內容並不是中國原來意義的風水,而是現代的認識附會上風水的神秘,如:「現在汽車多了,加油站也多了,加油站旁邊最好不要住。因為油裡面含有大量的有害物體,比如鉛等等;另外加油站旁邊的車輛停泊和啟動噪音非常大,噪音也是風水學上的煞氣。」經濟參考報2004-9-14現在許多講風水的,特別是給西方人看的,實際上已不是風水的本來面目,而不過是將現代的知識與生活經驗,附會上古老的風水。說什麼「風水文化歷久彌新,它越來越放射出它的光芒」,不僅是自欺欺人,而且是中國學術界之恥。八、風水在過去阻止了中國的發展和進步,今天仍然是阻礙我們走向現代化的消極因素。認為風水阻止了中國的發展和進步,並不是1949年後才有的看法,而是歷史的事實。一個著名的事例是張之洞興建的漢陽鋼鐵廠需要開採萍鄉的煤礦,遇到的阻力就是風水。當時中國沒有自己的地質人材,只好請洋人去探礦,萍鄉的童生們以反洋人為由,集合起來鬧事,發出揭貼也就是傳單,號召人們:「洋人一到,各家出一丁人,執一械,巷遇則巷打,鄉過則鄉屠,一切護從通事之人皆在手刃必加之例。」夠兇狠的。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干,是因為「萍邑迭起科名,素稱富庶,皆由山川之精華既固,都邑之脈氣未傷。」怕開礦破壞了風水。而說到底還是怕影響到自己的升官發財。(以上引文出自盛宣懷檔案資料選集之四:漢冶萍公司,1982,上海人民出版社,頁232-234)這場風波經地方官軟硬兼施算是平息下去了,但也可見尋求發展的困難。難怪曾紀澤要說:「吾華開礦較西人為難者,厥有二端:一曰股本難集,二曰風水難避。」(同上書,頁9)從今天誰最熱中於"風水"的是些什麼人也可以看出,風水對中國的現代化究竟起著什麼作用。如天府早報2004年7月5日的一篇評論中說,」近4年來被湖南省紀委、省檢察院查處的廳級領導幹部身後大都「鬼神當道」。比如,原副廳級官員李會剛因某「大師」預言能官至副省級,為此花費149萬元在北京買官;正廳級幹部唐見奎因小廟的和尚「算準」了他職務升遷的幾件事,為此從省財政撥出200萬元專款為這座小廟修了一條水泥路;三湘女巨貪蔣艷萍曾經常跑到南嶽衡山問計於神靈,腳上總是系著兩根紅線。官場之上竟然也香火繚繞起來,官員們競相「不信科學信風水」。(見同日該報A15板)天府時評 「鬼神當道」下的「潛規則」http://sichuan.scol.com.cn/tfsp/20040715/200471543933.htm中央黨校社會學教研室吳忠民教授很早就開始關注一些官員落馬前「一邊貪污腐敗,一邊燒香拜佛」的現象。對記者談話時說,他認為,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功利心理在作祟,因為擔心腐敗行徑被發現、被曝光而尋求心理安慰。希望通過封建迷信來趨利避禍,因而在我國就出現了「不信馬列信迷信、不信科學信風水」的現象。吳教授認為,這些違規犯法的官員,缺少一種對事業的信仰,同時也沒有公共領域從業者所應當具備的職業意識和職業規範。所以心裡不踏實,有一種不安全感,對自己的前景有一種不確定感。而違規違紀的事又不好同別人溝通,畢竟所作所為都是「陰暗」的,見不得陽光,一旦暴露,代價極大,甚至是毀滅性的。於是,他們只好找一些理由,特別是從「大師」那裡尋找一些具有某種「權威性的」理由,以期自己說服自己、安慰自己。(中國青年報萬興亞2004年7月13日北京電:貪官背後有「大師」不問蒼生問鬼神)據經濟參考報報道,目前在北京、上海,尤其是廣州、深圳等沿海城市,請風水學研究人士以「地理顧問」的身份「看風水」,已漸成地產項目設計、店鋪選址、租房買房中的一個重要環節,但一般不大張旗鼓,而是通過「小圈子」請來他們來相地,這種現象在商人、富人中尤其普遍。 位於大興的一家樓盤的總經理「據我們的經驗,10個買別墅的人有8個以上要看看風水好不好。」能買得起別墅的,當然是有錢人。事實上,從來就是有權有錢的特權階層才能講究風水,貧窮的弱勢群體,能有塊地安葬先人就不錯了,那能挑肥揀瘦。而風水也成了特權者享有特權的「命理」依據。這種為統治者服務的沉渣泛起,只能起鞏固封建等級秩序,阻礙民主社會建立的作用,而一些地方勢力的倒行逆施,更有使社會中貧富的差距,在心靈上也加大。從網上可以看到,什麼「犯了沖門煞,辛苦也白搭;建議未聽,損失三萬,再來問計,補牢未晚;污水破盆,氣走財神……」,「樓道口 沖坤方 女主人 錢遭殃」這類宣揚迷信的言辭。風水本為占卜的一種。作為其核心的「氣」,也是中國看相算命等迷信活動的理論支柱。它們是相通的,因此許多迷信都可以在風水之名下傳播。給風水批上科學的外衣,更使它能有合法地擴散迷信,起到蠱惑人心的作用。需要注意的,從風水的角度看來,給個人建宅,修墓看風水,只不過是它的低級應用。它們的偉大作用還在於為帝王師,如關係到國運興衰的國都的風水,以及預測國家大事。但是如他們所言,在封建社會,談這些事,有被懷疑有造反謀逆之嫌。但實際上有些人仍按捺不住,因而受到重懲的。道理也很簡單,今天他說你據有得帝王氣的形勝之地,是天命有歸,你高興地接受了;明天他說你氣數已盡,你又該如何?值得注意的是,現在談風水的已不僅是談墓葬、買房。也有以此分析預測國家大事的,如台海何時開戰;天安門廣場的風水與國運之類。如聽任其發展,難保不起攪亂人心的作用。而像風水論壇進人民大會堂,已被一些人渲染,用來為風水迷信招搖過市,鳴鑼開道。在此已可看到個別學者將風水打扮為科學的所起的惡劣作用。針對亢亮、亢羽在所編著的《風水與城市》中,宣稱「在風水術的傳播者或者研究者們看來,風水有術,但卻不可理喻,而重在領悟」;在所編著的《風水與建築》中傳播「前窄後寬,高貴如山」、「前寬後窄,失印逃走」,什麼南北長的房子吉、東西長的房子凶」之類謬論,(《風水與建築》P282)甚至清代《聊齋志異》作者蒲松齡之所以命運不濟,也說成是風水在作怪(《風水與建築》第四章第三節)。武漢大學王析先生寫了《風水阻止了中國的發展和進步》指出,這種主要靠領悟的東西肯定不是科學,而只能是偽科學。城市風水如果是指合理布局、道路通暢、環境綠化之類,那是科學;而如果硬要指什麼道路的走向有沖犯、草坪的形狀有吉凶之類,那就是糊弄人的偽科學。王析先生說,英國倫敦會傳教士麥高溫1909年在上海出版的《中國人生活的明與暗》一書中(以下簡稱《明暗》尚能有「城市如果發生了洪水、乾旱與瘟疫,在中國人看來,『這不是由惡劣的衛生條件、排水系統的缺乏而導致的,而是由於沒有風水,致使惡的力量在這座城市肆意橫行的結果。」的認識。(《中國人生活的明與暗》,[英]麥高溫著,朱濤、倪靜譯,時事出版社,1998年,P110))看到風水「比其他力量更加阻止了中國的發展和進步」,(《明暗》P109)「風水作為一種迷信,給整個中國帶來了無法估量的災禍...」(《明暗》P115)由此他甚至認為中國人正「處在一種比中世紀時籠罩歐洲的更濃重的黑暗中」。(《明暗》P116)(轉引自王析:風水阻止了中國的發展與進步)今天鼓吹風水是科學的這些人,還不如這個外國傳教士的見識。復旦大學文博系主任、同濟大學建築學博士蔡達峰教授指出:古代的風水術早已失傳,現今所謂的風水與古代風水術在內容上已有很大差別。眼下一些書中所引用的古籍,有的連標點都斷錯了,其學術性、科學性也可想而知。他認為在現代社會中,風水術的運用已成為一種商業行為。他說,實質上,古代的風水術早已失傳,現今所謂的風水與古代風水術在內容上已有很大差別。對於風水術,究竟需要如何引導,值得好好思考。風水作為一個研究對象,從民俗學及建築學的角度均有研究的價值;但從商業角度來利用,為獲取經濟利益而加以宣揚是不負責任的。(建築風水)事情正是這樣,手頭有一本尚達翔教授和張正武先生著的《風水與民宅》(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山西第一版)就有蔡達峰教授指出的問題。舉例如下:例一 《青囊與語》:舊本題楊筠松撰,其序則題筠松弟子曾父文迪作。(以上文字引自《風水與民宅》頁17 )按: 《青囊與語》應為《青囊奧語》;「曾父文迪」應為「曾文迪」。這一條或為手民之誤。下一條顯然不能歸咎於手民。例二 何浦字令通,南唐人,履貫未詳。著有《靈誠精議》。(以上文字引自《風水與民宅》頁19)按:《靈誠精議》應為《靈城精議》;作者將「城」誤為「誠」,在頁二十一,頁二十三複有出現。例三 冀都是天地中間好個風水,山脈從雲中發來,雲中止。高脊處,自脊以西之水,則西流入於龍門、西河。自脊以東之水,則東流入于海。前面一條黃河環繞。右畔是華山,聳立為虎。自華山東來為嵩山,是為前案。遂過去為泰山,聳於左是為龍。誰南諸山是第二重案,江南諸山及五嶺,又為第三四重案。(《朱子語類輯略》卷一)(以上文字引自《風水與民宅》頁19 )按:正好手頭有一部中華書局1986年出版的《朱子語類》,是宋人黎靖德編,比較可靠的版本,由王星賢負責點校。在其卷二天地下中,即第一冊第二十九頁上,有這段話,加了新式標點,現抄錄在下面:冀都是正天地中間,好個風水。山脈從雲中發來,雲中正高脊處。自脊以西之水,則西流入於龍門西河;自脊以東之水,則東流入于海。前面一條黃河環繞。右畔是華山聳立,為虎。自華來至中,為嵩山,是為前案。遂過去為泰山,聳於左,是為龍。淮南諸山是第二重案,江南諸山及五嶺,又為第三四重案。短短一百一十四字,錯字落字和斷句錯誤近十處,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去對照研究。個別字可能是手民之誤,但多數錯誤顯然是作者讀不懂原文造成的。例四古人建都立邑皆根據形勢相水泉,故曰:我卜澗水,東瀍水,西洛邑。(以上文字引自《風水與民宅》頁20 )按:作者沒有註明出處,但應當是《洛誥》中的「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惟洛食;我又卜瀍水東,亦惟洛食。」不知作者怎麼把它變成了這個樣子。例五唐末有個不信風水家之言的錢尚,卻當了吳越國王,享壽八十一。據《幕府燕閑錄》:唐末錢尚父鏐始兼有吳越,將廣牙城以大公府。有術者告曰;「王若改舊為新,有國止及百年。如填西湖以為之,當十倍於此。王其圖之。」鏐謂術者曰:「豈有千年而有天下無真主乎?有國百年,吾所願也。」即於治所增廣之。及忠懿歸朝,錢氏霸吳越凡九十八年。從此事可以看出,有種術士完全是胡言亂語,無事生非。國祚長短和築宅本無關聯,術士卻硬要拉在一起。而且越是大興土木,越有損於國祚。錢尚在位時間久,正是不聽術者一派胡言之故。(以上文字引自《風水與民宅》頁103-104 )剛看開頭,就會產生疑問,從那裡來了個吳越王錢尚?接著看下去這才明白,原來是作者把吳越王錢鏐的榮譽頭銜「尚父」中的「尚」當作人名了。這恐怕不能說是手民誤植,而只能到作者和編輯那裡去找原因。這段引文本是說錢氏吳越國僅維持了九十八年的存在,術士之言被證明不是胡說八道(僅差兩年);有表彰錢鏐寧肯國祚只有百年也不填西湖的意思。作者的解釋正好反了。國祚非指他本人能享壽多久,作者對此理解亦有誤。夠了,足以證明蔡達峰教授講的問題確實存在。《風水與民宅》的編者說:「本書作者闡述了風水之說的起源,列舉了有關風水的主要著作和風水術士的操作過程,批判與揭露了風水著述中的大量的迷信污穢內容,並在此基礎上肯定了其合乎科學的因素,從而在全部否定與全部肯定風水學的兩種截然對立的觀點之間,獨闢蹊徑,提出了風水不完全是迷信的獨到見解。」我注意到作者收錄了一些古人質疑、反對風水的文章,還有今日風水在農村禍害百姓的材料,都是可取的,但遺憾的是作者貌似公允,但實質是站在風水一邊。當然與今天鼓吹風水是科學者有所差別,如說舊風水理論有迷信的厚殼而不僅僅是點色彩,「剝除風水積澱的厚重迷信」,但說到頭,風水的內核仍是科學的,這和那些主張風水是科學的人,就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差別了。科學是知識的體系,一門新學科,儘管是在科學的精神與方法的指導下做的工作,也不是輕易就能成立的,即使風水中有些科學成分或科學的因素,其總體也是迷信,何能有一個科學的內核。江曉原教授認為,風水中包含一些科學的成分,但科學的成分相當少,就其主體而言,應屬於偽科學一類。目前市場上出現了一些風水圖書且銷量很好,但絕大部分都誇大了其中的科學成分,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使自己的圖書可以公開出版。差不多所有的風水圖書,都是以繼承傳統文化,符合科學原理的名義出版的。風水術中的科學成分主要是一些經驗知識,這些經驗知識雖然暗合了現代科學的原理,但與自覺的科學認識是有嚴格區別的。(http://www.shnins.com/jxjzfs/b10.htm) 我贊成。在風水與科學之間,亦如在科學與迷信之間,涇渭分明,不容混淆。當然也不是說,不可以研究,在風水積累的材料中,用科學去審視,也可能發現有用的材料,不過要是去掉其迷信部分,像剩下蓋房子最好坐北這類常識,風水還能賣幾個錢呢。如網友tears所說:我總覺得。"風水"里有用的東西並沒什麼新意,早被其他理論包含了。另外,重申一下:人們對風水感興趣的,恰是他「神秘性」即迷信的一面!此前有北京媒體報道,一般情況下,「地理顧問」的實地勘測報價一般為每平方米100元人民幣,甚至更高,但雙方可以靈活掌握。該報道據此推測,一個總建築面積近19萬平方米的園區,要花費1900萬元的風水勘測費。而風水研究者陳鏞朴和巨天中則表示,大概需要200萬元。據介紹,在港台一些人在購房子上所花的費用,看風水佔了50%,甚至更高。香港公開營業的風水專家不下數十個,每次諮詢費高者達上萬港幣。香港的大富豪,多和風水結緣。上海浦東一座著名的建築,當時付出的諮詢費用是5000萬。據說這是目前「國內最高的一筆風水諮詢費用」。(中國房地產界又推新概念建築易學正風生水起)風水為什麼會熱起來,不言可喻。出處:老頑童網站 作者:陶世龍 2005年1月15日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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