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菜園

老家的菜園

我的老家在農村，從十七歲起，我因為求學開始離開家，之後，又因為工作需要，最終走出農村來到現在的工作謀生之地——濱城。

在農村度過的童年、少年時光是短暫而美好的，那時的生活充滿了家鄉樸素清新的氣息，也充滿了兒時的自由和快樂。至今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可我仍懷念著那段美好時光，時時想起老家的菜園。

其實，「菜園」就是我家房前屋後的兩小塊菜地。可別小看這兩塊菜地！那時，我們全家一年四季吃的菜全靠它們了。春天，園裡有菠菜、小蔥；夏、秋季是蔬菜的生長旺季，六七八月時，菜園裡便熱鬧起來：剛破土的、開了花的、爬滿架的、墜著果的，你追我趕，生機勃勃。五顏六色的花和果實引來蜜蜂、蝴蝶在菜叢中流連。滿園的菜花香、菜果熟給全家人帶來滿心的收穫和喜悅。

菜的種類更是不勝枚舉：豆角、黃瓜、茄子、辣椒、土豆蘿蔔、香菜、白菜、西紅柿......給全家帶來不盡的享用。到了冬天，雖然天寒地凍、萬綠藏嬌，但吃菜是不必愁的。每到這時，父親早在上凍前，在園中挖好了一個約三米見方，兩米深的地窖，上面用玉米桿、稻草壓好以防寒保溫。窖里儲滿了夏秋季收穫的大白菜、蘿蔔、土豆等。這樣儲存菜不凍不爛，保持了新鮮。除了吃儲藏的菜，我們還可吃到腌鹹菜、酸白菜、曬的乾菜。這些都來自菜園，足夠全家人一冬的享用了。

父母很勤勞，除了參加生產隊的勞動外，還要精心伺弄家裡的菜園。小時侯，我常常看到他們趟著晨露或頂著烈日在園裡拔草、播種、間苗、施肥、澆水、修整菜畦的情景。那時我還小，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知道父母為啥這般辛苦。父親是個典型的農民，在農田和菜園裡度過了大半輩子。田裡有他勞作時辛苦前行的腳印，園裡有他灑下的汗水。他善理農事，農活非常仔細。無論田裡的莊稼，還是園裡的蔬菜，他都能料理得生機勃勃。母親更是理家的好手，管理菜園的主要勞力。因她不參加隊里的集體勞動，所以照料家和伺弄菜園的大部分或都由她來負擔下來。父親在早晚或忙時幫著母親管理菜園，幹些重體力活。因此，菜園裡更多看到的是母親辛勞的身影。她一年四季在菜園裡勞作，夏天，她還要為過冬準備些鹹菜、乾菜。母親一直很消瘦，不高的身材就更顯單薄了。就是這樣的身體照料著我們六個兄弟姐妹。

我小的時侯，家裡生活雖不很艱難，但也並不寬裕。生產隊的收益不好，工分值很低，每個工只有一兩毛錢，年終時全家三個勞動力的收入除了買口糧外所剩無幾。為了解決日常吃、用花消，家裡除了養些豬、雞、鴨外，就是靠菜園裡的蔬菜了。每到蔬菜成熟時，父母總是儘可能把供全家吃的以外的菜拿到集市或走村竄戶去賣。雖然賣菜的收入不多，但對全家的生活來說也是不可少的。所以即使離家很遠去賣，他們仍不辭辛苦地奔波。為了多種些蔬菜，他們精心計算著每一小塊菜地，充分利用有限的菜園，適時栽種下各種蔬菜。

就在「土地緊張」的情況下，父母還沒忘了我們的童心、童趣。兩個姐姐喜歡花，於是在母親的安排下，她們在房前屋後菜園的柵欄邊栽下了許多花：地瓜花、芍藥花、美人蕉、螞蟻菜花、雞冠花等等。花栽得雖不集中，不能簇擁著開放，但點綴在菜園邊卻顯得錯落有致。花開時顏色各異，形態不同。在菜園裡忙碌之餘，看一看園裡的各種花，會使你覺得輕鬆許多。此外，父親在房前栽了一棵桃樹，房後栽了兩棵棗樹，每棵樹下還栽了許多司機草莓果，這些自然是為了滿足我的「吃心」。每到桃子或紅棗快成熟時，我總是因「先嘗為快」而遭到父母的責怪，可我還是「屢犯前科」。

我家的菜園不大，栽種的也都是些普通的蔬菜、花草和果樹，但對我來說這裡卻是一個樂園。每當滿園青綠時，我常在菜叢、花間追逐蝴蝶、蜻蜓。追膩了，玩餓了，便趁父母不注意偷摘黃瓜、西紅柿、茄子吃，情急中常弄壞了菜秧或把不成熟的青果帶下來，被發現後，我的「自由」便遭到限制。但不久，我又會投入到它的懷抱中了。

難忘老家的菜園，因為它更是我兒時的樂園。這樂園是父母用雙手、用愛心、用汗水創造的。現在想來，父母的辛勞何嘗只是為了維持全家的生活，又何嘗只是為了給我們創造一個樂園，其實，他們不也在以自己的言行為我們今天更好地生活創造著更有價值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