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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溪—流過家鄉的那條河

圖/文 呂雪凡

溪水源自天目,匯聚成河,流經這裡。灌溉了這一方土地,使之土肥地沃,樹蔭草碧。從那時起,這裡便有了萬物生靈。

人們在流水經過的地方聚集在一起,生活、勞作、繁衍、棲息。於是,就有了家園,有了餘杭這一方富饒的土地。

每當秋日,兩岸苕花飛絮,如雪花飄落滿溪,人們把這條河叫苕溪。

記憶中,苕溪是一條美麗的河流。

西門橋的上游座落著田園村莊,溪岸遍布桑麻。透過早春的薄霧遠望,翠欒迭嶂,濃近淡遠。隨著溪流的彎道一直向前延伸著,那一幕黛黛的綠色在晨霧中層層疊疊,漸行漸遠。

幾葉早起的小舟,從幾叢蘆葦中悠然而來。他們大多是單個行動,或捕些小魚小蝦改善一下生活,或載些農產品趁早去鎮上的集市上賣了,換些油鹽醬醋回來。也有兩人一船的,那大多是夫妻倆攜手在捕撈螺螄、河蚌之類的。通常,用一根竹竿裝上網兜,再用一根稍短的竹竿裝上一根木棍呈T字型,兩根竹竿配合使用。男的專門負責捕撈,女的則管分類整理。夫妻間重複有序的動作在靜靜的水面上晃影著,慢慢地蕩漾開來。此番景象,在繚霧中宛如一幅靈動的水墨,虛實交錯,韻味渾然。這一幕,會一直延續至霧靄散盡。

記憶中,苕溪是一條清澈的河流。

幸福橋上游的河床,鋪著厚厚的細沙,光腳踩在上面,柔柔的、酥酥的、麻麻的,舒服極了。一個猛子紮下去,隨手一抓就能抓出好幾顆黃蜆來,不出個把鐘頭,半盆子是少不了的。回家用開水一汆,再蘸上自家配製的調料,那個美味呀!就算兩眼在水裡鑽得通紅,也就值了!

通濟橋的水域布滿了卵石,清澈見底,游魚可數。隨便找根細竹竿穿上綿線,裝上土製的釣鉤,拍幾隻蒼蠅或找幾顆飯粒也能釣上魚來,魚兒吞餌的過程清晰可見,一提桿,也就十有八九了。

有時去河裡洗滌,那些細小的魚兒會不斷地追啄你浸泡在水裡的雙腿,有些痒痒,有些微痛,那滋味可不太好受。用竹藍、臉盆或毛巾什麼的也能把它們逮撈上來。不知不覺,抓小魚的時間往往比洗滌的時間多出許多。

成群的條魚和逆魚是人們追逐的目標。用盡隨身所帶的用具作捕魚工具,用群體圍剿的戰術最為有效。每個參與者多少都能分享到餐桌上的一道佳肴。

記憶中,苕溪是一條快樂的河流。

盛夏時節的通濟橋畔,星星點點攢動著嬉水的人頭。傍晚時分,三五成群的孩童迫不及待地「撲通」,「撲通」往河水裡鑽。或潛水、或暢遊、或嬉鬧、或打水仗。幾個膽大的還爬往高聳的橋墩上依次往水裡跳躍,各種姿態千奇百怪,入水時發出的一聲巨響,配合隨之的衝天水浪。這氣概,如同赴湯蹈火一般的神勇。出水時,卻緊緊拉住被激流退卻的內褲,趁著還未浮出水面之際趕緊慌亂地往上拉扯。還假裝若無其事的表情,來掩飾內心的羞澀與尷尬。

人們享受著溪水與肌膚之親的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那份被釋放的快樂。在物質生活嚴重匱乏的那個年代,溪流嬉水成了很廉價卻很珍貴的遊戲形式。

記憶中的苕溪,隨著時光的流逝,兒時的影像慢慢地從具象變得抽象起來。由於工業的污染,苕溪的水源由清澈變得渾濁。幾經鎮上百姓們不懈的抗訴與治理,溪水又變得清澈與寬廣起來。如同這千年古鎮發展的頻率一樣,這些年來,苕溪改變了許多許多。

對於生活在這個古鎮上的人來說,苕溪水哺育了我們,給予了我們太多太多。

苕溪,這條流過家鄉的河流,已流淌了幾千年,仍將川流不息。已逝的時光只不過是溪流中的一朵水花或是一滴水珠而已。快樂與不快樂,在意與不在意,終將隨波而去。而那一份記憶中的美麗、記憶中的快樂卻依然如此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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