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袋鼠一起睡覺，給老虎餵食，與黑猩猩親吻……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她捧著袋鼠的腦袋和它四目相對，小虎崽趴在身上乖乖喝奶……她不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馴獸師，而只是一名小女孩，從3歲起，這就是她的日常。

本文為Lens雜誌（微信公號ID：Lensmagazine）授權轉載。Lens 是一個致力於發現創造與美、探求生活價值、傳遞人性溫暖的文化傳播品牌。

3歲時，艾米莉亞（Amelia）第一次與動物合影。

從那之後，她在照片里一點點長大，穿著樸素簡單的衣服，始終安安靜靜地，像是個童話中的小女孩兒，身邊的動物都會說話。

為艾米莉亞拍下這些照片的是她的母親羅賓·施瓦茨（Robin Schwartz）。她已經拍攝了35年的動物：寵物、流浪狗、靈長類動物……

「動物是我最大的動力與激情，無論日常生活還是藝術創作。」 她這樣說道。

現在，她的家裡有3隻貓、2條狗、專註於繪畫的丈夫、還有他們唯一的女兒艾米莉亞。

「29歲那年，我在她的墓前舉辦了婚禮」

羅賓說自己是一名「自由攝影師」。她不為錢工作，在學校當老師的收入是她的主要經濟來源。

學生們對她評價不一：有人覺得她「雖然有點奇怪，但很稱職」；也有一些人認為她「苛刻、喜怒無常」、「只有投其所好，拍動物才能拿高分」。

而對於羅賓本人，她習慣性地談論著自己的生活經歷和創作過程，其他部分的記憶則被緊緊鎖閉，有些「自我防禦過度」的傾向。

從她不經意的隻言片語中，似乎能漸漸清晰她孤獨的童年和拍攝動物的契機。

「小時候，我的日子很難熬。和艾米莉亞一樣，我是家裡唯一的孩子。父母上班，把我一人留在家裡。從10歲到17歲，只有我的貓「惠特妮」天天與我為伴。」羅賓停頓了片刻，只用一句話說明了她對惠特妮的感情：「29歲那年，我在她的墓前舉辦了婚禮。」

「艾米莉亞和黑猩猩抱著親了起來……」

羅賓對靈長類動物也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愛。

1988年起，她用五年的時間跑遍美國，拜訪猩猩、猴子和狒狒的主人。一組《與我們一樣：靈長類肖像》是她的成名作。

「小時候，我無意中在一本書上看到猩猩的插畫，當時就被迷住了。」 羅賓說，「童年時迷上的東西會伴隨我一生。我似乎從未長大，不像艾米莉亞，年年都在變化。這種反差讓我焦慮。」

2000年，羅賓去一個飼養黑猩猩的馬戲團拍攝，順便帶上了艾米莉亞。

「拍著拍著，艾米莉亞和黑猩猩抱著親了起來。當時的場景有些怪異。」

也正是因為這個怪異的場景，觸發了一個長達10餘年、並且至今仍未完結的攝影項目：艾米莉亞與動物們的世界。

艾米莉亞：我能理解它們，和它們對話

照片里，胖乎乎的艾米莉亞凝視著袋鼠的雙眼，與卷尾猴鼻尖對鼻尖，讓兩隻長頸鹿的腦袋把自己夾在中間……

「動物就像小孩子，並且比小孩更好玩兒。」 艾米莉亞說，「我能夠理解它們，甚至和它們對話。」

這些動物都是私人馴養的。其中一位就說過，有些孩子天生有一種氣質，能與動物相通，比如艾米莉亞。

起初，在羅賓看來，給艾米莉亞拍照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任何父母都會這樣做」。但生活的變故卻改變了她拍攝的初衷。

2004年，羅賓的家庭遭受雙重打擊——她的母親與婆婆相繼去世。有幾個月的時間，她無法拍照，領養了一隻中國冠毛犬來分散注意力，緩解內心的痛苦。

當她再次拿起相機，對著艾米莉亞與家中的寵物們。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要通過這些照片「抓住」女兒，讓她成為自己生命的中心。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希望她能記得我們共同做過的事。當她看到這些照片，就會知道我有多麼在意她。」

與狐猴同桌吃飯、與鴯鶓[ér miáo]一起散步再正常不過了

這些照片在外界也得到了不同的評價。

有人說，這種「小女孩+小動物」的組合設定本該是清新可愛的，卻被開拓成了嚴肅的家庭影像。

也有人對著這些照片感傷起來，他們看到了現實中人與動物的隔閡與疏離。

一位觀眾寫道：「現在的孩子，再也沒有機會與動物靠得這麼近。家長們總是擔心『野獸』會危及孩子的安全。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些照片將成為超現實作品。」

其實，真正讓這些照片與眾不同的，是艾米莉亞面對動物時那種從容、平和的樣子。就好像與狐猴同桌吃飯、與鴯鶓一起散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人類經過幾萬年的進化，從動物的一員成為其他動物的主人。如今，三分之二的美國家庭，每家至少養一隻寵物。

在一項對1200名寵物主人的調查中，65%的人會給寵物準備聖誕禮物，34%的人更願意與朋友談起自己的寵物而非伴侶。

卡特里娜颶風來襲時，許多人因為不願拋下寵物而拒絕撤離。

曾有研究指出：「人們愛寵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們無條件地接受自己。」

但同樣在美國，每年有500萬隻貓狗遭遺棄後被安樂死。

人們對待野生動物的心態更加微妙。一邊將它們詩意化、浪漫化，一邊強取豪奪，以征服者的姿態對它們心存戒備，甚至妖魔化某些動物的危險性。

一個小女孩與動物們平等相待，這樣的場景竟然有了一些迷幻的不真實感。

「艾米莉亞不僅和動物們玩兒在一起，她還與它們建立了一種奇妙的信任關係。」 羅賓說，「這樣的關係早已從成年人身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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