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小姐與傲慢先生

文/牛小掰  【一】  陸妖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1V1三國殺我正生的偉大死的光榮,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熊熊燃燒掉我所剩無幾的理智,幾乎要憋出內傷,滑鼠越摔越響,眼見著就要壯烈犧牲在鍵盤上,如若這把再敗,我很有可能一把掀翻了桌子,跟電腦玉石俱焚。電話就在這時非常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我瞄了眼電話屏幕,陸雲叢寫滿了不屑的笑臉就這樣顯現出來,死死地按下接聽鍵,嗓門也立刻高了起來:「老娘現在心情很不爽,屬於神志不清精神不濟的時間段,此時間內發生任何意外事件,當事人概不負責,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吧!」說著,果斷把手機丟在一旁,認真看著屏幕上自己僅剩的一點血液。  電話那頭陸雲叢笑得那叫一淫蕩,「親愛的,我在詠嘆路這兒呢,你過來接我,我們一起去吃小龍蝦好不好?」  親愛的?詠嘆路?接?小龍蝦?  一句話里含有這麼多內容讓我一時間有些應接不暇,仔細從頭順了一下,鑒於對陸妖孽的了解,我就知道這話里是有很多內涵的!於是立馬把電話撿回來放到耳朵旁,笑得賤滋滋地問:「那個,有啥特別好處嗎?」  「哦呵呵!」陸雲叢假笑得令人聞聲喪膽,偏還用滿是無辜的口氣反問道,「親愛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啊!」  聽不懂?我哼了兩聲,「那行,來生再見吧!」  掛斷電話的前一秒,電話里傳來陸雲叢尖銳的叫聲,「等一下!」  「怎麼了?」我狀似不在意的隨口問了一句,其實弦早崩緊了,只等著電話那頭的消息。陸雲叢吸了兩口氣,我猜他臉上雖然還洋溢著自然溫暖又得體的微笑,但內心其實已經將我這種趁火打劫的貨色誅殺了千八百遍了,最終,咬了咬牙,我聽他說,「老規矩!」  「妥了,十五分鐘到!」果斷掛了電話換套衣服出發。  等我優雅地出現在詠嘆路的時候,陸雲叢正被幾個小女生圍在中央不得脫身,一見到我,立刻雙眼放亮地招手,「親愛的,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  我慢悠悠地蹭過去,看著幾個小女生神色複雜地看著我,羨慕嫉妒恨外加不可置信幾乎讓我笑噴了出來,二話不說地排開眼前的層層圍堵,輕而易舉地搭上陸雲叢的肩膀,親昵的舉動立刻迎來了無數白眼,我臨時扮失明,眼中看的只是陸雲叢那張帥到死的俊顏,「怎麼樣,演完了?」  「是啊,好累的!」陸雲叢嘟起小嘴,滿臉寫得都是可愛兩個字,眨巴著那雙到處撒桃花的眼向我撒嬌,若不是太過了解陸雲叢的為人,此刻只怕我也難以抵抗這種魅力,看著周圍小女生眼中激射出的紅色桃心,我冷冷瞪了陸雲叢一眼,「錢呢?」  陸雲叢一臉開心,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或是反抗地從口袋裡摸出今晚賣笑所賺的幾張人民幣,恭恭敬敬地遞到我的面前,我一把搶過來,不滿意地斜他一眼,「就這麼點?還不夠買件外套的呢!」  周圍的吸氣聲讓我知道氣氛已經瀕臨爆發,於是扯過陸雲叢的襯衫領子,簡單粗暴地向前開路,「不是說吃小龍蝦去嗎,走吧!餓死了!」  「親愛的,別這麼用力!」陸雲叢臉上還是帶著笑,對於我這樣無禮的舉動,竟然是習以為常的寵溺和驕縱,看得那些粉紅拉拉隊心火旺盛,嫉妒衝破理智,幾個人哭嚷著喊:「雲叢哥,你就為了這麼個女人,放棄我們這片森林嗎?」  「噗……」我忍不住想要笑,這都是什麼形容,可還沒等笑出口,就被陸雲叢狠狠地掐了一把,只見他充滿魅惑地轉過身,夜色中的俊臉朦朧的有些不真實,接著,他就一臉真摯地開口,「我們之間的故事,你們不懂!」話一說完,桃花眼已經沖著我微微眨了眨,意思似乎在問,你懂嗎?  我懂,我全都懂!  等我們兩個以十分奇怪的牽手姿勢走出老遠之後,我還能清楚聽到石化在原地的那群小女生們憤怒的哭號聲,其中一個尤其大:雲叢哥,我們不會放棄你的!永遠不會!  噗——我十分不客氣地笑噴了出來。  陸雲叢淡淡掃了我一眼,「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像是一月的天空,二月的煙花,三月的春風,四月的愚人節啊!」  就知道這貨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恨恨道,「我一年十二個月月月都這德性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要是沒有,就請您立馬轉身前面引路,再晚會兒小龍蝦都排不上位置了!」心急火燎地拉著他就往前跑。  陸雲叢哼哼唧唧地道:「你丫就一吃貨!」  【二】  看著眼前的清湯餛飩,白色的高湯浮著幾片乾巴巴的綠香菜,再看看對面陸雲叢狼吞虎咽的模樣,我真是不忍心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斟酌了許久,我才試探地問,「陸妖孽啊!是吃完這個,再去吃小龍蝦嗎?」  陸雲叢嘴裡鼓鼓的,瞪著眼睛問我,特無辜地搖了搖頭。  氣氛頓時降到冰點以下,我死死捏著一次性筷子,眼中射出的寒光幾乎能在他身上穿出幾個洞來,「合著你這是拿我當禮拜天過呢?耍我?是吧?」  陸雲叢好容易咽下嘴裡的混圖,含糊不清地說道,「這不是有小龍蝦嗎?」  「哪呢!」我叫道。  他舉著筷子指了指我碗里飄著的可憐巴巴的幾個小蝦皮,一副我不識貨的模樣。看著他這幅道貌岸然大言不慚地醜惡嘴臉,我氣哼哼地說道,「這是小龍蝦?」  「嗯!」當事人反而淡定了下來。  「嗯?嗯你個頭,這要是小龍蝦,那我就是小龍女。」我沒摟住脾氣所以那一聲叫得很大,以至於旁邊喝著餛飩湯的大哥撲哧就笑了。  而陸雲叢這廝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架勢,連頭都不抬一門心思和面前那一碗清湯寡水做鬥爭,恨不得一片菜葉也得吃到嘴裡,「你丫小龍女,我就是尹志平了!」  我一愣,猛地反應過來,怒拍了一下桌子,「你就認準我好欺負了,是吧?」  「咱是什麼關係啊?是戰友!我要是楊乃武,你就是小白菜,我是董存瑞,你是炸藥袋,我是令狐沖,你是東方不敗!」  「你東方不敗,你全家都東方不敗!」我委屈地嚷道。  陸雲叢一邊喝著湯,一邊慢悠悠地抬頭看我,大眼睛伴著長而卷翹的睫毛。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這廝要不是長了一張妖孽的臉蛋,真是活在世上無用。  嘆了口氣,我掏出錢包:「還吃什麼?」  「兩籠小籠包,一碗餛飩,一籠蒸餃,老闆有擔擔麵嗎?素貞不然我們去吃小龍蝦?」  緊緊地攥著手裡的錢包,我雙眼冒火看著面前這個賤男人:「第一,我說過別叫我素貞,我叫蘇真,蘇東坡的蘇,真善美的真,第二,你丫再提小龍蝦三個字,我立刻戳瞎了你!」  被我獅吼嚇到的陸雲叢輕輕一笑,說道:「一個名字,這麼在乎幹嘛。」說罷又把剛剛要的東西沖著老闆重複了一邊。  「那你怎麼不叫路由器?」  那天本想從陸雲叢身上把這段時間賠進去的都吃回來,怎奈又被這廝擺了一道,犧牲色相為他解決桃花不說,還要犧牲錢包,填飽這廝的肚子,蒼天啊,大地啊,我造了什麼孽你讓我遇見這個賤人,你不能這麼懲罰我。  看著陸雲叢的吃相,我想起了我和他的初見,說起我和他的初見,真的只有一句話能形容,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想我當年也是全市前幾名的成績考進的M大,不說多麼英姿颯爽所向披靡,也自認沒在一個賤男人身上折了腰,但是陸雲叢這廝徹底的顛覆了我的人生觀價值觀。  【三】  記得初見,我才來M大,那時候的蘇真帶著眼鏡背著書包,長發被黑色皮套系在耳朵後面,臉上就跟刻著乖寶寶三個字一樣,那時候我不玩遊戲,整天就是宿舍圖書館,以至於被宿舍女生一致鄙視,說我這樣絕對四年守寡,無男人問津,那天曆來不喜歡爭辯這些的我,不曉得哪裡來了脾氣,與宿舍姑娘打賭,大學四年一定帶個男人回寢室。  這話我本來就是說說,可是那幫賤人玩狠的,讓我不用這麼快發誓再說四年誰知道有什麼變故,過兩年還二零一二了呢,面對這幫雞賊,坐在食堂的我吼道,那怎麼樣,難道想讓老娘立刻色誘一個給你們看?  「那倒不用,一會兒食堂人多,你能找個男的,他還樂意陪你吃晚飯,就行。」  「行。」  那話說完沒五分鐘我就後悔了,M大有個外號是女子學院,倒不是女學生有多少,實在是男的太稀罕,據說男女比例已經是八個女的伺候一個男的,僅有不多的男生也基本都拜倒在校花的超短裙下面,所以進食堂的幾乎都是一對對的,看的我身後這幫賤人笑得前仰後合,本以為這次完蛋了,一定會被笑死的時候,陸雲叢出現了,請注意,我第一次看到這廝不是因為這廝的小臉蛋,還有那雙我見猶憐的眼睛,而是這廝是一個人,他是一個人來的食堂,抓住這僅有可以改變命運的時機,我「嗖」地就沖了上去,在他才坐到椅子上的時候,就坐到了他面前。  「別說話。」  「嗯?」對於一個陌生的女人,陸雲叢表示的很淡然。  沒抬頭看他,我開口:「別的桌都滿了。」  「嗯?」聽我說完話,陸雲叢掃了一眼我們方圓五米,基本沒人。  「你不介意?」我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這廝一直竟然答應了。  看著我,陸雲叢看了看我掛在胸前的名牌道:「素貞是吧,我記得嗯並不只是表示肯定,它還有別的意思。」  「那你怎麼樣才能答應。」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個個等著看笑話的舍友咬牙問他。  「所謂無利不起早。」  「說人話。」  「晚飯你請。」  「成交。」  那天晚上的事情順利的讓人詫異,在我點頭之後,陸雲叢這廝,拿出能直接摘奧斯卡金像獎的演技,一把拿起我的飯卡,笑嘻嘻地問我;「親愛的想吃什麼?」  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被不遠處的舍友聽到。  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男人叫親愛的,我骨子裡都是麻酥酥的感覺,抬頭看他,我從牙縫裡擠字道:「我能吃你嗎?」  「要吃小籠包哦,真討厭,總是吃小籠包,兩個人吃一個會親到的。」  妖孽,妖孽,神啊,這是哪裡來的妖孽。  那天晚上的晚飯吃得驚天地泣鬼神,陸妖孽,一會兒親愛的,一會兒小淘氣叫得我恨不得把早上的飯吐出來,卻不能發怒,只能強顏歡笑任其宰割,直至兩籠小籠包,一碗炸醬麵,一份套餐,兩個麵包,被他消滅之後,我才呼出一口氣,本以為這次面子里子都贏回來,日後我們天涯海角兩條路,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踏我的陽關道,哪知道吃完晚飯,這次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食堂門口。  看著面前吃得一塌糊塗的妖孽,我默默地嘆了口氣,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這廝不是不想帶女孩一起吃飯,而是實在不知道帶哪個,拉我出食堂的時候,二食堂門口站了六七個女的,就和今天下午場面一樣,拉著我,在那些女人還不解的時候,陸妖孽說:「姑娘們,抱歉了,在下正妻在此,素貞打個招呼。」  打招呼,招呼你個頭,我招呼你全家。  見我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陸雲叢微微一笑:「真是淘氣。」說罷俯身下來,「我這人不是什麼君子,嘴巴也不嚴,不曉得自己會說出什麼。」  沖著那幫女的勉強揚出一抹笑容,我用牙縫往出擠字:「我咒你下半生吃速食麵永遠沒有調料。」  「怎麼辦,人家從不吃速食麵。」  那天在他的人賤則無敵下,我充當了他所謂的正妻,把那幫大波浪超短裙的姑娘氣得一個個梨花帶雨,質問陸世美,我何德何能能擒獲他這樣的美男,姑娘不哭,我還沒看出來,這廝的確長得人模狗樣,嬌俏的下巴,長而卷翹的睫毛,一雙眼睛被路燈打得很有神。  那天結尾是我為他解決了姑娘,而他也禮尚往來拉著我去見了我舍友,看著宿舍那幫目瞪口呆的姑娘,這廝笑道:「小貞不喜歡我在學校和她在一起,她喜歡學習,所以這麼就沒去拜訪,很不好意思,有時間我請大家吃飯。」  小貞,你才小貞,你全家都是小貞。  自那之後,我和陸雲叢在一起的消息就被傳出,搞得M大人盡皆知,甚至一度本大學的貼吧還發帖投票,請大家猜猜我這堆牛糞是哪裡吸引了陸雲叢這一朵野花。  據宿舍八卦的姑娘說,幾乎所有投票的人都選了最後一項。  「最後一項是什麼。」  「你辣手荼毒了純情無知的陸少,以至於他不得不含淚屈服你的魔爪。血淋淋的女魔頭與純情美少年。」  「丫哪像純情美少年,丫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啊。」  自那之後似乎不吃定我不罷休,陸雲叢總去女生宿舍找我,每次都打著是我男友的大旗,偶爾扭捏著不想出去,舍友還會大罵:你丫還矜持什麼,那是校草,校草知不知道,你得餓虎撲食。  餓虎撲食,的確是餓虎撲食,自認識陸妖孽,我的生活水平直線從小康降落到掙扎在溫飽水平線上,而這廝一副弱不經風的身材,卻有一個異於常人的胃口,這讓我頗為苦惱。  【四】  那天晚上,吃了我近一百塊,陸妖孽才擦著嘴巴離開,兩人一起回去學校的路上,又是一路的臭貧外加互相詆毀,直至回學校,陸雲從才道:「回去幹嗎?」  「殺怪。」  「怪?」  「嗯。」  「晚安。」  「祝你一睡不醒,為廣大人民群眾留下可以深切緬懷您的機會。」甩下那句話,我奔進女宿舍。  回到宿舍,被一幫賤人開玩笑,問我和陸少去哪裡恩愛。  我默默一笑,以開機殺怪回答了這個問題,電腦單機遊戲里,那隻能被無限狂殺的怪被我起名為妖孽,這廝的腦袋上貼著我從貼吧找到的陸妖孽的照片,此時被我的怒火殺得奄奄一息的妖孽正流著鮮血向我走來,然後在氣絕那一刻,跪在我面前懺悔道:「主人,我錯了。」  那晚殺怪殺得高興,我一夜安眠,早上起來去二食堂的時候,文學院的學長阮素年與我擦肩而過,其實做為一個姑娘,一個還沒有初戀還十分正常的姑娘,我也是會喜歡別人的,而這個人一定要具備所有姑娘都會喜歡的因素,高大帥氣,喜歡穿白襯衣,眼睛上還要架著文藝青年的黑框眼鏡。有姑娘說,我才不愛這樣的文藝男。行,阮素年不僅僅是文學院的一哥,更是校籃球隊的主力,據說曾代表M大斬獲過好幾屆大學生聯賽的冠軍,前途不可限量。據貼吧上說M大有三寶,第一個姑娘多的遍地跑,第二個是學校深山不好找,第三便是帥哥學長沒完了……這個帥哥學長沒完了指的並不是多,而是精,概括起來也只有兩個人,一個就是阮素年,這個上榜是實至名歸,但是也有些人靠稍稍的美色擠進與之抗衡,簡直就是自取其辱,而那個就是陸妖孽。  似乎和陸妖孽在一起太久,所以矜持倆字早被我不知道丟在了哪裡,所以那天早上去食堂的路上我主動搭訕:「學長?」  「嗯?」回頭看我,帥哥就是帥哥。  「我是蘇真,上次一起做過古文整理?」  想了想阮素年才想起我,沖我溫溫一笑道:「去吃飯?」  「嗯,你也是?一起?」  據我所知阮素年之所以沒有陸妖孽在學校有人氣,是因為他自開學到如今從沒交過女朋友,至於為什麼,有人說M大的女生不入他法眼,也有人說,他不想在大學交朋友,省得畢業剪不斷理還亂,甚至有傳聞,他喜歡男的,這絕對是傳聞。  那天跟著阮素年坐在二食堂吃飯,身邊無數女生指指點點,但是我發誓,我們除了古文整理的事情,還有文學系那幾個老教授的笑話什麼都沒說,不過古文整理雖然苦悶,但是教授的笑話卻極搞笑,所以說著說著兩個人就笑的前仰後合,那場面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兩情相悅的意思。  那天告別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阮素年離開的時候和我說,周五他有球賽問我有沒有興趣,被他邀請,我不知哪來的膽子道:「這是學長的邀請還是,男生的邀請。」  「你樂意是哪個?」  「當然是男生。」  淡淡一笑阮素年道:「當然是學長。」  那天因為和心儀的男生說了話,所以回宿舍的一路上我都笑嘻嘻的,以至於陸妖孽打來的電話都沒看到。  回宿舍的時候難得所有的舍友都在,見我回來,一個個抬眼看我,眼神有那麼一股子審問潘金蓮的味道。  「看什麼?」扔下書,被看得發毛的我道。  「蘇小真童鞋,要搞腳踏兩隻船的戲碼也不能荼毒本校僅有的兩個帥哥啊,你這樣很容易被人神共憤好不好。」  「荼毒,帥哥?」我死不承認。  宿舍小梅抱著電腦過來指著被放大的圖片道:「親,在科技化現代化發達的今天,你不能這麼高調的與人苟且。」  「苟且,你才苟且,你全家都苟且,我請問你們從哪兒看出苟且?」  「靠,那你們笑成那樣。知不知道你在貼吧被罵成什麼樣子了?」  那天我終於明白了一句成語的意思,那就人言可畏,本來我和陸妖孽沒什麼的關係被貼吧的無聊女人猜測的苦逼又苦情,看得我都想流幾滴同情的淚花,而我和阮素年的關係被說得更離譜,尤其是說我,若不是小梅拿著電腦,我早把電腦摔了。  不知道哪來的脾氣,我拿出手機給陸雲叢打去電話,才發現他打來的十幾個未接,打回去,那廝才接通,我就吼道:「陸雲叢,你要怎樣……」  那天沒法把脾氣發在宿舍人的身上,也沒法找阮素年的麻煩,我只能把無限的怒火用在了炮轟陸雲叢上,罵了許久,電話那邊的陸雲叢才道:「說完了嗎?」  「嗯?」認識這麼久,我第一次聽這廝這麼正常的說話。  電話那邊的陸雲叢沉浸一下才道:「蘇真,你真的喜歡阮素年?」  「喜不喜歡用你管?」  「好。」那個好字之後,他掛了電話,留給我的是漫長的忙音。  那之後很久,陸雲叢都沒聯繫我,而據宿舍姑娘所說,他過得依舊,身邊姑娘一撥一撥地換,小日子特瀟洒,見陸少並不為情所傷,宿舍姑娘不覺安慰我,感情這事兒總要經歷些風雨,而我一邊聽著一邊感懷,一邊樂呵呵地享受不被壓迫的幸福時光。  【五】  周五,學校籃球賽,我跟著阮素年鐵粉小梅一起去的時候,還有半個多小時才開賽的看台聚滿了姑娘,一個個舉著小旗子為阮素年加油助威。  小梅帶我從後面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才站穩,正在熱身的阮素年就回頭,見我,溫溫一笑道:「來了。」  那一句來了之後,四周的姑娘都看著我,如果一人雙眼能射出兩把刀,估計我早就萬刀穿心而死,低頭默念,球賽開始就沒事兒了,怎奈那場球賽真是風雨不斷,如果你好奇那天發生了什麼,就去M大的貼吧找視頻,保證你看完一定覺得這是一場極為自虐自殘近乎於自殺的比賽,文學院與經管系的比賽歷來都是文學院取勝,只是那次,因為經管系臨時換了主力,所以那場比賽打得慘烈至極。  陸雲叢又一個三分出手,我的耳膜幾乎被那幫花痴震碎,給阮素年加油的姑娘在看到陸雲叢的表現之後,一個個會都脫離陣線站在了敵方這一頭,就連小梅也極沒有原則,拉著我的手叫著,陸雲叢好帥,小貞,為毛這樣的好白菜讓你這頭豬拱了。  看慣了陸雲叢不著調的樣子,再看如今他一個個跳躍,舒展的身體,還有被汗水浸濕的頭髮,那樣的他與我彷彿一個陌生人。  「阮素年加油……」  那五個字剛出口,四邊叫著陸雲叢的姑娘都看向我,我發誓我不過是看阮素年沒人加油,而我又是被他請來才喊的。沒有什麼所謂的感情云云。  只是自我喊了那句話,在場上的陸雲叢就越發賣力,近乎霸佔整場,他打得瀟洒至極,而許久沒有遇見這麼強勁的對手,阮素年也揮汗如雨,與之較量,倆人那賣命的樣子,就和武俠小說里,狹路相逢的大俠一樣,勢必要拼個你死我活才罷休。  最後一場籃球賽,以經管系98比97微勝,而這樣的勝利是最後一秒才拿到球陸雲叢造就的,那個球自他手裡飛出,就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在球上的時候,近乎不可能進的球竟然進了,而本該被眾人圍在中間當個英雄歡呼雀躍的陸雲叢卻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那天不知道怎麼,我總感覺很對不起陸雲叢,那種自責來的很怪,直至我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晚上十一點躊躇很久,我才給那廝發了條簡訊:「小樣,行呀,還會玩籃球,頂瓶會不會,空中飛人也行,再不然來個刀山火海。」  那條簡訊,我極盡臭貧的本事,只是陸雲叢卻沒給我回。  而那天之後的幾天,陸雲叢大戰阮素年的視頻被傳到網上,搞得人盡皆知,幾乎看到的姑娘都會跑到M大的網站留言,問那個穿著白球衣的人是誰,怎麼那麼帥,只是不論多少姑娘被陸雲叢迷得神魂顛倒,他都沒像以前一樣高調左擁右抱,調戲完一眾美女才罷休,鑒於這廝往日的做派,深覺得他的舉動有些異於往常的我,賤兮兮地在貼吧偷窺了一下,他最死忠的女性崇拜者對他每天生活的描述。  竟然也沒有,幾天沒更新了,有姑娘留言問,陸少怎麼了,姑娘回答,不曉得,已經三天沒在學校見陸少了。  與陸雲叢混了這麼久,他宿舍的人我也都幾乎認識,所以聯繫到一兩個並不難。  「回家了?」  電話那邊陸雲叢的舍友道:「嗯,當天晚上就回去了,好像是球打得太猛,虛脫了,回來就高燒,晚上就被家裡接走了,話說蘇姑娘,你好大魅力啊,兩大帥哥為你打架。這年頭是怎麼了……」  沒聽那男孩再說別的,我掛了電話,從最初認識,我知道陸雲叢的所有毛病,而害怕生病便是他最大的毛病,幾乎一個小感冒就要哭天搶地,一個手指頭被割破了出點血,他老媽也要從幾百公里外的老家打來電話,問問這個三代獨子是否已經失血過多身亡,所以在別人看來再簡單不過的發燒,以這廝惜命的程度,說不定會搞個棺材以備後患。  【六】  我再見到陸雲叢是在醫院,鑒於對這廝的不放心,還有宿舍姑娘對我當著現任男友的面給情人加油很是唾棄,我托他舍友找了他家的電話,打過去,說了名字,即便看不到我也能感覺到陸雲叢老媽操著江南小城的口音激動地道:「是素貞啊,雲叢在醫院,他不叫我們過去,他這孩子自小脾氣就不好,我們也不敢過去,你能幫我們照顧他阿姨我就放心了,他小時候,哎,算了,他自小身體就不好,所以,阿姨拜託你……」  掛掉電話,我還有點雲里霧裡的感覺,身體不好,丫一米八多的個子,一頓早點兩碗餛飩,三籠包子,一碗粥,還身體不好,丫吃的糧食都喂狗了,不過不可否認,陸雲叢這麼自來熟是有原因的,這是遺傳,活生生的遺傳學在作祟。  找到市醫院的住院部,順著陸阿姨發來的地址找過去,出了電梯,銀鈴般的笑聲就從不遠處的單人病房穿來,沒看地址順著聲兒找過去,那果然是陸雲叢的病房。  為了讓圍在病床前的小護士早點離開,我又能早贖罪孽,我秉承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精神,決定犧牲自己。  抽泣的聲音傳來,笑著的小護士紛紛回頭。  一邊擦著眼睛裡好不容易擠出的眼淚,我哽咽道:「雲叢,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我還是來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要說清楚。」  自一群小護士之中探出頭,陸雲叢一副在說你玩什麼的神情。  「其實我明白你怨我,恨我,我拒絕了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那時候的你牽著別的女孩的手,即便兩三天就會換一個女伴都不會輪到我,你知道那時候的我是什麼感受,默默地跟著你,哪怕不能守你一生,也想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靂倆字是我心中默念的。  當年若不是看小說我也不會來到M大學文學,姐當初高考都血戰言情小說的底子怕你們幾個小護士。  那天在我的訴說下,我變成了痴戀多年的終究花落別家的痴心姑娘,而陸少則是個典型的腳踏多隻船,四處風流的花花公子,所以故事講完,小護士一個鄙視一般地看了一眼陸妖孽,便一個個拍著我的肩離開,更有覺得我過得太苦的,臨走還和我說:「姑娘,早斷早了,這樣的人你沒嫁是福氣。」  直至病房的人走光,陸雲叢才道:「算你狠。」  「一般一般。」  「怎麼知道我在醫院。」吃著不知道哪個小護士給他扒好的香蕉,他並不生氣,語調里反而還有些喜滋滋地道。  坐在單間的沙發上,我道:「你媽說的,不過陸少,以你的吃相你上輩子一定是餓死鬼,但是你和我出門每次吃飯都不拿錢足以證明你這輩子也註定是個窮鬼,為毛你有錢住這麼好的單人病房?」  「長得好。」  「我呸。」  那日在病房待了很久,並沒我想像中的?這廝會不理會我,因為我的到來,陸雲叢很高興,一直在笑,似乎是上次打球真的傷到了他哪裡,所以他一笑就會咳,那咳聲加上那慘白的小白臉,頗有一番男版林黛玉的風韻。  【七】  去了醫院幾天,陸雲叢的病卻並不見多好,偶爾好奇我也會看他的病例,很多專業名詞都看不懂,鑒於我求知心比較強,所以去照顧他的時候,也或有或無地問了值班醫生,蘇真我雖然長得不是美艷動人,卻有一股子小家碧玉的靈秀,其實說白了,勾引個值班大夫還是沒問題。  「什麼叫肺功能不全?」聽著醫生的話,我問道。  「病人之前肯定受過肺部的重創,影響了呼吸功能,所以不能劇烈運動,這次還好是來醫院比較及時,不然生命危險都得有。」  生命危險,這丫如果死了一定是一件被廣大人民歡呼雀躍的事情吧。  那天回病房的時候,陸雲叢已經睡著,我很少會去靜靜地看一個人的臉,只是那天晚上微微的燈光下,我端詳著陸雲叢的臉,他的臉真的很漂亮,睫毛隨著呼吸抖動,兩道黑眉,少了英氣多了幾分柔情似水的味道,他睡著了的姿態讓人很放心,想要不知不覺用手去戳戳他的眉毛。  「幹嘛?」手差點碰到陸雲叢的眉毛,這廝突然睜開眼,我被嚇了一跳,臉也變得一片通紅。  「你丫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微微一笑,他笑得很漂亮,似乎牙縫都飄著一股高興地味道:「素貞,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覺得可能嗎?」  「你不喜歡我,那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噗——」一口被我喝到嘴裡準備安定心神的水,一滴沒剩底噴了一地。  抬頭看著這廝,絲毫不像玩笑,他認真道:「好不好?」  那天原本應該插科打諢把這個話題混過去的我,也似乎感覺到從認識陸雲叢到現在的一切並不是偶然,很多事情的必然性一下擺在了面前,所以我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念著那三個字,陸雲叢道,「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  「記得什麼?」  那四個字似一盆涼水,潑到了陸雲叢的身上,而他也沒再說別的,問我:「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阮素年?」  點頭,我真的是真喜歡阮素年,可是你也沒有在之後問一句我是不是也喜歡你。法律規定只能嫁給一個人,也沒規定只能喜歡一個人。  那天離開病房,陸雲叢頭都沒回,之後幾天去看陸雲叢,他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讓我連去看他的興緻都沒有了,去了幾次便不再去了。  我聽到有關陸雲叢的消息是我們近乎一個月沒見之後了,自從籃球賽一轉變成陸雲叢死忠球迷的小梅說:「陸雲叢準備休學了。」  「休學,為什麼?」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陸雲叢當年確實是以全省狀元的身份來的M大,起初對他這種腦袋被驢踢了的舉動,我也很是不解。但是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不知道。估計是準備收拾收拾情傷從頭再來。」那話明顯是對我說的。  再去聯繫陸雲叢,他也不接電話,去找他也找不到,只是讓我想不到的是,我找不到陸雲叢,阮素年卻找到了我。  學校二食堂,我無數次詛咒陸雲叢撐死的地方,阮素年看著我道:「你戀愛過嗎?」  「嗯?問這個幹嗎?」  淡淡一笑,他笑的含蓄內斂,與我年少時喜歡的亦舒筆下的家明一般儒雅知性:「一定沒有,懂得戀愛又會戀愛的女生,一定會很細心,看到有些男孩的不同,和他異於常人的好。」  「你到底要說什麼?」雖然同在文學系,我卻很討厭咬文嚼字的男人。  「陸雲叢喜歡你……」  「嗯?」  「昨天在學校外的酒吧陸雲叢來見我,他說你喜歡的是我,要我好好待你。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喝著杯子里酸甜可口的檸檬汁我道:「我可以說髒話嗎?」  阮素年淡淡一笑道:「不可以。」  「那我無話可說。」那天下午並沒有因為阮素年和我把話攤開說而結束,兩人坐在二食堂聊了許多,說到他在國外留學的女友,他道如果不是家有賢妻,你這麼可愛,我一定追。  「好吧,但是我樂不樂意也不一定,還有女孩不喜歡被說可愛,漂亮才是王道好不好。」  【八】  我找到陸雲叢是在那天晚上,除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和一毛錢簡訊費,我連體力都沒浪費,坐在操場上不過十分鐘,龜縮不見我的陸雲叢跑到操場,氣喘吁吁的臉色慘白的樣子,讓我一下就想到了醫生的話,他不能劇烈運動,而下午在阮素年的訴說中,我也才明白這廝賣命打籃球,也不是想要出風頭,不過是不想敗在自己喜歡的女孩所喜歡的男孩面前。  真是史上最慫的男人。  「你別哭,阮素年呢,他要是敢對你做什麼,我弄不死他。」那惡狠狠的語調,少了在姑娘面前的風流,充滿了男人的氣魄。  「陸雲叢,你覺得這樣託付有意思嗎,你以為我會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此生後悔嗎,你錯了,老娘才不會多愁善感,不會對你感激涕零,玩狠得還會弄個小人扎扎你,讓你下半輩子卧床不起。」  已經知道我給他發的那條簡訊:陸雲叢,怎麼辦,怎麼辦。是耍他,陸雲叢沒生氣只淡淡地道:「這有什麼不好。」  「有情人終成眷屬。」  「那我能知道您這個苦逼的犧牲到底是為了什麼嗎?」  「你真的不記得?」睜著大眼睛看著我,這廝十分無辜。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如果不是陸雲叢說,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早被我忘了,陸雲叢的家在臨海的城市,因為是三代單傳,所以被家人珍視長大,基本是放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所以不過十一二歲陸少年那年體重就已經近乎一百五十斤,典型的小矮胖子。陸雲叢十二歲那年夏天,他被家人送到小鎮的外婆家度暑假,那年暑假,如果不是一個姑娘,或許這世上就沒了陸雲叢這個人,因為胖,他被小鎮上的孩子欺負,幾歲的孩子玩玩鬧鬧就會過頭,所以他被那些自小在水邊長大的孩子推進水塘,小鎮的孩子都會水,但是胖子陸雲叢卻是個標準的旱鴨子。就在所有孩子都慌亂的時候,一個小姑娘跳進了水塘,那時候陸雲叢在水中不斷地掙扎,所以他沒看到姑娘,只感覺被一雙瘦小的手緊緊地拉住,那天是姑娘救了落水的陸雲叢,好不容易把死沉的胖子拉上來,姑娘什麼都沒說就走了。而後陸雲叢被趕來的家人帶回家,他醒來的時候只記得那個用力把他叢水裡拉上來的姑娘。只是那姑娘救了人就走了,家人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誰,他自小就是家裡的小霸王,所以不吃不喝,直至外婆好不容易拿來了那天救他的姑娘遺落在岸邊的一本書,他才知道那姑娘叫蘇真,也是來外婆家度假的,她救他那天,正是她離開的時候,所以外婆沒法帶來那姑娘,卻給了陸雲叢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架著眼鏡,瘦瘦小小的樣子,這樣的姑娘能把他拉起來拯救他的性命,陸雲叢覺得很不可思議,也是在那次之後,他就被這個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緊緊地拉住她的姑娘俘獲了他的心。也是因那次之後他肺部積水,所以從此不能劇烈運動。  「雲叢這名兒就是你寫在那本新白娘子傳奇裡面的,那本書你好像全看完了,後面還夾著你續寫的惡俗的言情小說。其中還列舉了幾條擇偶標準,要帥哥當男朋友,要聰明的男孩當男朋友,還得要點有桃花的,最好能來一段苦情戲,你丫那時候一定韓劇看多了。」  「白娘子傳奇,親你是為了這個才叫我素貞?還有你不會為了我那狗屁的思春本子,改了名字,然後就這麼一路的按照我十幾歲的喜歡來吧,你要不要這麼白痴,那你以前叫什麼。」  「陸漸……」  「賤人的賤?」  「漸行漸遠的漸……」  其實小時候就動心這事情很可怕,非卿不娶這種發誓也很讓人毛骨悚然,但是陸妖孽卻做到了,以全省最好的成績考來M大,以帥得沒邊的樣子走到我面前,只是他在別的姑娘面前能談笑風生,卻不曉得如何接近我,直至那次我主動送上門。  「陸雲叢,我可不可以說,這個本該讓我很感動的故事,很扯,雖然我還真救過一個胖子,但是你高有了帥也有了,但是富呢,我記得我小時候寫故事都要有錢開豪車,總裁對著俏女傭那種好不好。」  【九】  坦白了一切之後,我很自然地和陸雲叢在一起,而這廝也一改風流做派,成了二十四孝的好男人,對於陸雲叢的變化M大一眾姑娘傷透了心。  大三那年的暑假,在陸家爺爺奶奶以及父母的強烈要求下,我被陸雲叢帶回家,看到陸家的家庭狀況,我覺得救人這件事情沒事兒可以常做,既能鍛煉身體,還能留下美名,最重要的還是很可能救下一個績優股的高富帥。  十幾歲的陸雲叢之所以胖得要死,是因為他家是經營幹貨店的,整個臨海城市最大的幾家都是陸家的,他又是三代獨子,所以你們明白的。至於他吃我的喝我的並不是因為沒錢,而是想用這樣的小小手段留住我。  因為當年的事情,還有陸雲叢在家裡的主導地位,陸家人對我都很好,大三那年暑假在我還對未來充滿迷茫的時候,我與陸雲叢訂婚了,不為了他的錢財,他的帥氣,只覺得這個能執著地追尋我如此之久,又能在為了我的幸福而割肉一般的放掉我的男孩,值得我珍惜。  「靠這麼小,怎麼也要來個十幾克拉的。」看著那枚小小的訂婚戒指我吼著陸雲叢。  抱著我的陸少道:「你丫帶大的也不像真的,讓人笑話,乖,讓我親一個。」  「親個頭,我要鴿子蛋。」陸家大院,陸妖孽追著我滿院子跑。  而那之後,我和陸雲叢一直過得很幸福……  只是陸雲從不知道,就連我都有些忘記了,自小喜歡胡思亂想的蘇真,很意外地救了那個男孩之後,在與父母回家的路上,在嶄新的本子上寫了一個很美的故事,她幻想著被救的胖子有一天會變成王子,王子在長大的時候想到那個曾經拯救過他的姑娘,會騎著白馬,踏著鮮花,迎著號角聲,前來娶她。  而那個故事在很久之後的一天成了現實。
推薦閱讀:

趙四小姐,少帥張學良的最愛
2012澳洲環球小姐決賽
2012環球小姐出爐美國小姐奪冠
小姐不好意思,這個男人是我的,請你管好自己的大腿和春心
英雄救美:張學良與趙四小姐命中注定的情緣

TAG:傲慢 | 真心 | 先生 | 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