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祖的惆悵：品味千古絕唱

說起漢高祖劉邦，大家都不陌生。都知道他是個混混，後來起義成為漢王，楚漢戰爭打敗項羽成為統一天下的皇帝，開闢一朝盛世。劉邦偉大嗎？我認為很偉大，開闢漢朝四百載，春秋戰國打了那麼多年的戰，最後劉邦讓天下安定下來，可以說不簡單啊。但是偉大的人都很孤獨。比如，孔子偉大，但是在活著的時候不是像一隻「喪家狗」一樣嗎。我們現在讀《史記》《漢書》上面描寫的劉邦都不能真正的描寫出他的心裡思想，現在要看劉邦的心裡思想只能從他的那兩首詩中看出了。一首《大風歌》和一首《鴻鵠歌》，這都是劉邦統一天下後做出的，能真正的反映劉邦稱帝後的心裡思想。那麼劉邦在做亭長、混混的時候至少很快樂，很自由，他稱帝是否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品《大風歌》：

大風歌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這首詩是寫於劉邦滅了英布後，回到自己的家鄉，大有感悟而寫。

這首詩雖然只有三句，但他把天下的局勢，劉邦的心情和劉邦對後世的擔憂都很好的表達出來了！

大風起兮雲飛揚，說的是天下大亂，以喻群雄競逐就像風起雲湧一般，你來我往。然而劉邦在天下諸侯中脫穎而出，我個人認為此時劉邦是在對當年爾虞我詐的感嘆。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意思是威武平天下，榮歸故鄉。劉邦在外做戰已有十幾年了，在這之中，他從未回到家鄉。他走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起義軍頭頭，然而現在已經平定天下，登基稱帝，在回到家鄉，別有一翻感悟。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這是在說怎樣得到勇士去守衛國家的邊疆。很多人會說，這一句怪怪的，前面都是勝利者的感悟，現在卻出現了勝利者的擔心。劉邦誅韓信，殺彭越，滅英布。為他謀取天下的幾位將領都被他殺了，而且此時他又開始擔心蕭何了。他現在的心裡覺得已經不可相信任何人了，他們好像都要奪取他的帝位一樣，所有會有這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從這首詩來看，他當上皇帝後多了一份擔心，少了一群朋友；多了一點謀略，少了一些快樂！

唐太宗李世民曾經回到家鄉寫了一首詩，其中有一句：「共樂還鄉宴，歡比大風詩。」李世民認為，劉邦回到家鄉是很快樂的。事實上劉邦並不像李世民想的那樣，劉邦雖然勝利了，但他並不快樂。如果說項羽的《垓下歌》是失敗者的悲哀之歌，那麼劉邦的《大風歌》就是勝利者的孤獨之歌！

品《鴻鵠歌》：

鴻鵠歌

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羽翮已就，橫絕四海。

橫絕四海，又可奈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

這首詩是寫於劉邦廢太子一事，可惜劉邦未能成功的廢黜太子，後來劉邦指著太子的背影，對戚夫人感悟而寫。

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羽翮已就，橫絕四海。這就話的大概意思就是把呂后和太子比作鴻鵠，他們的實力已經成就了。劉邦剛殺韓信、彭越和英布不久，就要廢太子，可惜太子請來了商山四皓，劉邦就認為天下的輿論是支持太子的。而且我估計他現在也覺得韓信、彭越和英布不是他真正的敵人，真正的大敵是呂后。從羽翮已就，橫絕四海可以看出，劉邦現在認為自己控制不了呂后和太子了。悲傷，悲傷，再悲傷！

橫絕四海，又可奈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這就話的意思大概是說呂后和太子已經強大了，強大得我都對他倆無可奈何了。我雖有矰繳（矰繳應該意思是比作皇權），但是也拿他倆沒辦法啊。這就話充分的表現了他的無奈。我們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劉邦哭泣的對戚夫人說：「美人啊美人，不是我不想保護你，而是我沒辦法保護你。」劉邦對戚夫人是相當的疼愛，劉邦死前聽說樊噲要殺戚夫人，劉邦就叫陳平去軍營把樊噲給殺了。樊噲是和劉邦一起做混混的時候一直混到今天，劉邦只是聽說，就叫陳平去殺樊噲，可見劉邦對戚夫人如何。然而現在劉邦身為皇帝，卻保護不了戚夫人，有人說劉邦連項羽都比不上。項羽保護不了虞姬，是因為項羽是失敗者，而劉邦是皇帝卻也和項羽一樣保護不了戚夫人。無奈，無奈，再無奈！

從這首詩來看，劉邦身為皇帝卻鬥不過呂后保護不了戚夫人，心中的那份悲傷和無奈可想而知。從這首詩也可以看出劉邦除了心憂國事之外，還要為家事所操勞，可見他並不快樂，並不高興，並不自由。我估計他在想，其實做皇帝還不如以前做個混混快樂。

如果說《大風歌》就是勝利者的孤獨之歌，那麼《鴻鵠歌》就是失敗者的無奈之歌。

總結：

《史記》記載劉邦在做這兩首詩的時候都流下了眼淚。現在在他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年的那個混混了。《大風歌》是在擔心江山社稷，《鴻鵠歌》是在擔心家事恩怨。可見現在劉邦除了擔心還是擔心，試問如此擔心，何來快樂？

原文首發於歷史春秋網，作者為歷史春秋網專欄作者：左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