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選民的起義 | 帕特里克·卡德爾
本文摘譯自福克斯新聞
英文標題「The real election surprise? The uprising of the American people」
作者Patrick Caddell, 民主黨人民意測驗專家、福克斯新聞撰稿人
譯註:值得一提的是,這篇文章發表於大選的前一天,即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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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多數美國選民從「左」轉向「右」(譯註:即在國會選舉中,共和黨議員佔據多數),奮起反抗政治階級和金融精英。這一反抗堪與19世紀20年代的傑克遜革命相媲美。這是一場起義,是美國人民目睹國家衰落、領導機構無能,而發起的一場和平起義。他們決定收回自己的國家、重申自己的主權。
遺憾的是,分析家、民意測驗專家以及政治階級里重要的評論專家都沒有理解,毋寧說,從心理上不願意理解社會的新變化。於是,在整個總統競選中,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搞清眼前的變化——因為這些變化和他們的自我感覺格格不入。
事實上,他們患了認知失調,自以為高人一等,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普通美國人的對立面。可以說,在這整個選舉周期,他們的每一步都走錯了。
在他們看來,美國政治彷彿是從昨天開始的。他們不太了解歷史,沒有理解美國人的集體意識。不論是伯尼·桑德斯的競選(他差點就擊敗了民主黨建制派欽定的候選人),還是局外人唐納德·川普(最不可能的候選人)的出現。事實上,伯尼·桑德斯和唐納德·川普如出一轍,儘管他們的觀點對立。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忘了,不是桑德斯也不是川普發起了這場起義。毋寧說,他們是被選擇的工具——不是英雄造時勢,而是時勢造英雄。
就在昨天,我們知道,這場起義已經走了很遠了。但是,不論結果如何,這場起義遠沒有結束,事實上,才剛剛開始。
數年前,我和同事在阿梅達鎮(Armada,位於密歇根州)開啟了一個持續的、深入的研究項目,即「史密斯候選人」(Candidate Smith)項目。我的好友李·漢利(悲傷的是,他前不久去世了)自願加入了這個項目,我們一道探索了一個假設:美國人民的集體意識正在經歷一個深刻變化。
譯註:《史密斯先生到華盛頓》(Mr. Smith Goes to Washington),攝於1939年的美國政治喜劇,主演為James Stewart 和 Jean Arthur,講述了一個新晉的聯邦參議員反抗腐敗的政治體制的故事。
隨著調查的深入,我們發現了一個令人吃驚、出乎意料的現象。在這個深層次的民意調查中,我們發現美國政治已經進入了一個具有範例意義的時期。我們一向以為靜態的政治體制,正在發生一系列重組,對此,我們還無法完全理解。但是有件事是確定無疑的:舊的政治規則正在崩潰,新的正在興起。
傳統觀點認為,美國將不可避免地分裂為不同的戰爭部落(warring tribes),實踐證明這個是陳腐的謊言。總體說來,這個新範例表明,80%美國人——從左派的「佔領華爾街」運動,到右派的茶黨——的態度傾向基本一致。這場政治角逐的焦點不是意識形態,而是(草根選民的)起義。
從大的輿論氣候上講,有三個關鍵性的信念:
首先,美國人民不僅認為國家走在錯誤的道路上,而且近70%的人相信,美國事實上衰落了。要知道,在美國人的經驗中,衰落是不可接受的。
其次,三百多年以來,美國人自我強加了一項道德義務:即每一代美國人留給自己孩子的那個美國,要比自己繼承的更好。這就是美國成其為美國的原因。在阿梅達的調查中,我們發現,多數美國人相信,他們的境況要比父輩好。但是絕大多數的美國人相信,他們的孩子的境況,將會比自己差。美國夢遭遇了危機。毫無奇怪,大多數美國人同意,如果我們留給下一代的要更差,那麼仍會有一個叫做「合眾國」的地方,但是不再有「美國」了。
第三,當被問到美國人是否能按照相同的規則取得成功,或者那些門第高貴的人、有錢人是否另有一套規則,令人驚愕的是84%的人贊同後者。只有10%的人認為,人人機會平等。
這些核心的態度,解釋了今天美國的政治起義。
遺憾的是(我猜測),如果你向政治、金融或媒體精英提出相同的問題,他們會給出非常不同的答案。
自從青年時代起,我便從事自發的民意測驗工作,當時,我對政治疏離現象很感興趣。在我們的這項研究中,美國選民目前的政治疏離感十分驚人、前所未有。
這是我們在2016年10初,從選民那裡得到的最新結果:
美國的普通人掌控國家的權力越來越弱,而兩黨的領導們,則忙著保護自己的權力和特權,並且以國家的福祉為代價。我們需要恢復我們所相信的——真實的民治以及真正的自由企業。同意的佔87%;不同意的佔10%。
建制派、媒體精英、說客以及權勢的金融利益集團組成的聯盟,把持了國家,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以美國人代價。同意的佔87%;不同意的佔10%。
大多數政治家確實關心像你我這樣的人。同意的佔25%;不同意的佔69%。
從華爾街銀行到大公司、工會以及政治利益集團,他們通過競選以及金錢遊說,操縱制度為自己所用。他們從國庫里洗劫了數以億計的美元,不惜以普通人為代價。同意的佔81%;不同意的佔13%。
美國有兩套經濟規則,一方面多數美國人艱苦度日,好工作難尋,另一方面,大公司則攫取所有的利潤。我們需要做出重大的改變,以修補經濟體制的不平等。同意的佔81%;不同意的佔15%。
政治領導人更熱衷於保護自己的權力和特權,而非為美國人服務。同意的佔86%;不同意的佔11%。
兩大政黨對特殊的企業利益集團感恩戴德,所以不會做出有意義的改變。同意的佔76%;不同意的佔19%。
美國的真正鬥爭,不是在民主黨和共和黨兩黨之間,而是在主流美國人和政治統治精英之間。同意的佔67%;不同意的佔24%。
這些數據為新興的政治範例描繪了一幅真實輪廓,並激發了這場起義。事實上,上述最後一個問題,得到了「三分之二」美國人的同意。儘管,我們每天都被灌輸——美國的政治鬥爭發生在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然而,三分之二的美國人相信,真正的戰鬥發生在主流美國人和政治統治精英之間。這就是2016年(及其以後)美國大選戰的實質所在。
政治階級以及主流媒體,在敘述川普在後半程的「爆發」時,將其歸結到FBI局長詹姆斯·科米的干預。這種敘事很可能大錯特錯。在科米宣布重啟調查希拉里「郵件門」之前,川普的選情已經有後來居上之勢。
但是,最近民調的結果值得深思:這裡有兩個最有趣的問題和答案。
首先,選民們被問及,是否同意或不同意如下問題:
多年來,政治精英為了自己的利益統治美國,並且不惜損害美國人——這場選舉是我們收回政府的最好機會了。同意的佔63%(其中非常同意的佔46%);不同意的佔31%。
然後,就每一位政治候選人,選民們被問到了兩個相同的問題:如果(希拉里·柯林頓或唐納德·川普)獲勝,你更同意哪個觀點:政治精英和特殊利益集團勝了;政治精英和特殊利益集團輸了。
65%的選民認為如果希拉里勝了,政治精英就勝了;而57%的選民認為,如果川普贏了,政治精英就輸了。
相當多的選民(希拉里認為是自己的基本盤)認為,希拉里的獲勝將是那些不得人心的精英和特殊利益集團的勝利。
所以問題就是,如果選民的這些態度完整地體現在周二的選舉中,它將成為2016年最令人出乎意料的事。
但是,不論是誰在11月8號獲勝,美國人的起義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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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的話:從這次大選結果看,作者的預測很有見地。另,川普當選的後續評論、以及英國的脫歐風波,公眾號都會密切追蹤。感興趣的朋友,可以關注我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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