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雷：親歷58炸館事件 揭密三大傳言

15年前的今天，1999年北京時間8日晨5時45分，以美國為首的北約至少使用3枚導彈從不同方位直接命中中國駐南使館大樓。導彈從主樓五層樓頂一直穿入地下室，造成館舍嚴重毀壞，20多名使館人員受傷，三人壯烈犧牲。該事件，美方將其解釋為「悲劇性誤炸」，中方指出其調查結果站不住腳，不能接受。　　15年前的那個早上，我在北京，在一個湖邊散步，當從境外電台收聽到這一消息時，震驚之餘更難以置信，我隨即和香港文匯報香港總部、北京辦事處聯絡、確認，等待下一步指令。很快確認的消息傳到國內，北大、清華、人大等高校學生更是群情激憤。稍晚時，聽到北大學生在校園內遊行、抗議，我即安排同事趕到北大，他說學生已經準備向美國駐華使館出發。　　從5月8日開始，我的工作重點和地點即轉移到美國駐華使館門前，親見、親歷、報道一拔拔大學生、工人、市民到使館前抗議。美國與北約拒不真誠道歉，竟以誤炸來形容，這些激怒了社會各階層的中國人。在武警重重包圍的美國使館前，遊行抗議的人越來越多，不少憤怒的群眾向隔著人牆、柵欄，向美國大使館扔手中有的東西，飲料瓶，地上撿起的石頭、樹枝，還有有備而來的雞蛋。很快北京的公安與武警採取了措施，檢查、限制、引導、分流前來抗議的人群，喊完抗議口號，不準停留，這害苦了我。我一趟趟跟隨、抗議，然後離開，然後幾公里後又繞回來原點再跟進一圈。放眼更長遠的年代，這就像一個歷史的輪迴，二十世紀以八國聯軍1900年入侵北京以暴力襲擊一個國家的首都開始，以美英為首的北約1999年轟炸中國駐南使館終，中國始終處於落後即挨打的境地。　　中國人對美國的憤怒、喜愛也在不停的輪迴中。在炸館之前，1998年美國總統柯林頓訪華，一時中美關係頂峰論不絕於耳，我猶記得當時我採訪北大教授劉金質時他的冷靜與理性，當時我到他家，誘導性提問讓他向所謂主流共識靠攏，但他說：「中美關係好也好不到哪裡，壞也壞不到哪裡」。這句話，在炸館時，尤其是炸館後的十五年中，我一直在體會、思索。　　猶記得約在2003年前後，我在北京醫院體檢，恰適已回國的潘占林大使與他夫人也在排隊體檢，我打聲招呼，報上香港文匯報身份，潘大使精神狀態很好，也很親和，但問到當年事件，時間匆匆也不容細言。　　此後的十年間，我在清華等機構組織的多次活動中和不少人士交流過炸館事件的幕後，我講述的美最後要挾中國賠償美館被砸損失287萬美元的消息亦令不少官方人士震驚，我聽到的炸館幕後的真相有種種傳言，我也繼續追索不已。　　篇幅有限，更囿於最終的檔案尚未全面揭密，我就我的追索澄清與確認幾大謎團與誤解，和有興趣的朋友共享與繼續追索。　　一，58炸館後北京麥當勞等美貨被砸。這是假的。我親歷的真相是，中國社會普遍對美國有著一種不同與對日本等國的特殊好感，當58事件發生後，民眾的憤怒可想而知，也有極個別人挑動要砸麥當勞等美店，也有傳言說，麥當勞免費供應遊行群眾，我幾天下來，幾圈下來有時又累又渴又熱，也去麥當勞借腳一坐。有一次在國貿附近，沒有帶錢，心想要真免費取飲就好了，巧的是碰到在這裡上班的大學女同學，她請我用餐，白領普遍的理性克制與感性憤怒相融，令我記憶猶新。　　二，美國竟向中國索館舍損害賠償超200元美元。這是真的。炸館後的一、兩年內，社會上一直有傳言說，中國向美國賠償群眾抗議時擲物美館舍受損的損失，很多人不相信，國內媒體也沒有報道。但這個傳言是真實的，而且是我的親歷。當年冬天，全球媒體皆刊出消息：「中國政府就美國轟炸中國駐南使館的賠償問題最終成協議，美國政府向中國政府支付兩千八百萬美元，作為中國使館被炸財產損失的賠償。」但絕大多數媒體沒有報道的消息是：「美國駐華使館財產受損問題也得到了適當解決，中國政府將就此向美國政府支付二百八十七萬美元」。這則消息，香港文匯報次日同步刊出，我印象最深的，頭題是兩千八百萬美元的美方賠償，副題我們即標出「二百八十七萬美元」這十分之一額度的「美館舍受損金額」。　　我永久收藏了這份報紙。沒有一家國內媒體，也沒有一家香港媒體報道。後來，我看到聯合早報的網站報道。　　當不少官方、社會人士知道這一消息後，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當然我講到，賠償一國使館館舍受損這是國際法的規定。但大家都一瞬間明白，只要落後就會挨打，就要挨打，哪怕是你最喜歡的民主國家。　　還有我想藉此說明的是，當時數日我在美國使館前所見所聞，美國使館受損哪有二百八十七萬美元之巨!損害程度居然達到了三枚導彈襲擊中國駐南使館的十分之一！每一個理性的中國人，甚至是理性的美國人，都明了，這就是強國與弱國的較量。　　三，中國收穫了F117戰機技術。可信度六成。從炸館事件次年，我就聽說了類似傳聞，當時我不想信，總以為是一種阿Q心理。隨著時間的流逝，各種見證人的講述流傳，十五年過去，我將一個較可信的版本留存在此，以茲觀照。　　科索沃戰爭爆發後，在中國軍事顧問的指導下，南斯拉夫部隊打下一架美國F117夜鷹隱形戰機。和世界航空史上導彈打下第一架飛機不同，（1959年，岳飛後裔、中國營長岳振華創造用導彈打下偵察機），南軍隊不是用導彈而是火炮將美機擊落。但兩者相同的是，接地氣的實戰經驗與事先的精密測算相結合，可謂是偶然更是必然。　　F117殘骸放置在中國駐南使館地下室，當美國B2轟炸機襲擊時，參數錯誤導致失敗，因為美國情報人員沒有計算使館樓頂衛星信號裝置的阻礙力。中國由此突然隱身戰鬥機的技術難題。　　這個版本，十五年過去，在我心中的可信程度增加了百分之六十，達到六成可信。　　實力永遠是國與國之間較量的最重要元素。過去的年月里我曾寫下以下兩段激憤之語。　　「猶記得1999年5月8日，美國使用當其空軍最具威力的B-2隱身戰略轟炸機炸我南斯拉夫大使館，怎一個「誤」字了得！？但一個不可不正視的事實是，美國空軍戰鬥實力的強大令其膽敢憑藉一個莫須有的託詞就向主權國家挑釁乃至發起挑戰。更難忘中航工業老總林左鳴說的一段話：「當年美國轟炸我南聯盟大使館時，我們遇難者的屍體竟然還是用美國製造的大飛機運回來的，這對我們航空界是奇恥大辱！」這是我唯一聽到的公認「恥辱」的最強音！與我心戚戚然。我還希望為林左鳴的話，加上兩個字，那就是「無助的恥辱！」　　還憶起2001年，美國海軍間諜機在南海撞毀我海軍航空兵軍用飛機，飛行員王偉失蹤。雖然美國空中實力依然強大，本想草草道歉了事，但隨著中國國家綜合實力的提升，美方被迫六易其稿向中方道歉。　　中航工業的總經理林左鳴曾說：「當年美國轟炸我南聯盟大使館時，我們遇難者的屍體竟然還是用美國製造的大飛機運回來的，這對我們航空界是奇恥大辱！」而製造超過400萬個零部件組成的大飛機，絕不是一家企業可以完成的任務。這個領域的競爭，從來都是國家整體力量的體現。」　　這十五年中，由此，我關注著中國大飛機的製造，竟發現大飛機運10在八十年代被迫因幾百萬美元而下馬的奇聞。在炸館十五周年，百分之百可信的是，大運20實現首飛。中國過去一百年，仍未改挨打的被動境地。放眼未來，真正改變炸館悲劇，有待國力的提升，正如劉亞洲升任國防大學政委前所言：「從長遠看，只有建立一支進攻型空軍，才能與中國的大國地位相適應，也才可能確保中國在21世紀和平發展。這不僅是對空軍本質的認識，也是對國家本質的認識。」　　澄清、追索十五年的58炸館事件三個傳言的真相，正是為防止悲劇不再重演而思考，而我這篇小文只是重啟思考的一個小小的索引與開端。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