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華評說嘉慶王朝4 和珅之死

06-20

演講人：喻大華

講師簡介：先後畢業於遼寧師範大學、山東大學、南開大學，獲歷史學學士、碩士、博士學位。遼寧師範大學教授。主講中國史學史、史學論文寫作、中國近現代文化史、中國近現代史史料學等課程。出版著作《晚清文化保守思潮研究》、《道光皇帝》《嘉慶皇帝》、《咸豐皇帝》、《末代皇帝溥儀》、《囚徒天子光緒皇帝》等,參編著作近十部，發表論文50餘篇。

內容簡介：由於受到太上皇乾隆帝的寵信，和珅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而兒皇帝嘉慶為了保住皇位只有逆來順受，不斷地與和珅鬥智斗勇。太上皇、嘉慶帝、和珅三個人之間微妙的關係成為嘉慶初年朝廷之中的一個非常獨特的現象，此時的和珅認準了一條路緊緊抱著太上皇乾隆帝這棵大樹不放手，而對嘉慶帝則以監控、打壓為主，那麼和珅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可以順風順水的進行到底呢？此時已經是八十九歲的太上皇乾隆身體狀況是否安康呢？

全文：

嘉慶三年冬天的一個夜晚，一顆巨星划過北京的上空消失在西北;緊接著一陣隆隆的巨響滾過，夜空又恢復了寧靜；皇家的天文觀測機構欽天監記錄了這個天象。但是人們把天看得很神秘，認為人類社會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和主宰的。這個反常的天象預示著什麼？和珅警告欽天監的官員，都給我閉嘴尤其是不能讓太上皇乾隆知道，否則就讓你們回家抱孩子去！「回家抱孩子去」這是清朝人的口頭禪，拿今天話說叫炒魷魚。統治集團對此噤若寒蟬，但是民間可是議論紛紛，畢竟太上皇快九十歲啦！還能有幾天活頭，果然到了臘月太上皇病倒了，御醫診斷為「感受風寒」。重到什麼程度呢？伴有眩暈和短時間的神志不清！另外視力，聽力也是急劇下降，一眼看上去真像快九十歲的人，老態龍鍾。嘉慶四年的新年就快要到了，皇家的活動各種慶典很多。比如太上皇要主持各種祭祀，出席觀看各種演出！太上皇一概閉門不出，理由是工作繁忙沒有空，其實是病了！為了討太上皇歡心和珅報告說陝西前線來了捷報,打了一場大勝仗！這勝仗是怎麼打的，原來清軍實行堅壁清野，白蓮教軍斷糧了只好下山來搶！清軍將計就計做了幾千斤炒麵，當然炒得半生不熟，拌上砒霜，然後放到空房子里官軍撤走！白蓮教軍把這些炒麵搶回山上結果毒死了不少，大捷！太監連吼帶喊把這一好消息轉達太上皇。太上皇耳朵不大好使所以要喊，不過太上皇聽到這個所謂的「好消息」頓時生氣啦!根據《清仁宗實錄》記載，太上皇說：「誘賊掠食毒斃者，能有幾何？亦非正辦」。就是說你能毒死幾個白蓮教徒，國家正規軍剿匪有這麼個剿法嗎？我早知道你們這麼辦何必把十幾萬大軍開赴前線呢？我派太醫院的人去不就得了嗎？太醫就站在太上皇身後聽到這個話跳腳喊冤，說太上皇您冤枉死我們了，我們何嘗下過毒，我們是「白衣天使」；喊什麼喊，我又不聾，知道你是「天使」；一群窩囊廢沒說你，你們看看這個國家離開我，行嗎？太上皇生氣了，除夕這天晚上皇族家裡在鞭炮聲中舉行五代同堂，光行禮就行了半個時辰，一個小時，這一折騰！太上皇的病當天晚上就惡化了，等到正月初一，太上皇已經昏迷了，太上皇牙關緊閉灌不下湯藥，太醫急得團團轉，最後跪在地上自請治罪，沒辦法！

解說：嘉慶四年正月初三日，即1799年2月6日實際執掌大清政權長達六十三年的乾隆太上皇在紫禁城養心殿去世，享年八十九歲！太上皇的去世無疑給兒皇帝嘉慶帝提供了執政的空間！嘉慶帝即刻從一個毫無實權的傀儡皇帝成為了真正的皇帝！不過在乾隆太上皇訓政的三年里，和珅利用乾隆帝的年老昏聵早以將朝政實際掌控起來。那麼此時的嘉慶帝到底要怎麼樣做才能擺脫和珅的掌控呢？

在中國歷史上最高統治者死叫駕崩，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情，但是比這兒更重要的是新一代君主人選的確定。在老皇帝死新皇帝登基之間總有一段權力交接儀式，但是太上皇三年前已經安排妥當了，也所以他的死沒有導致一分鐘的權力真空！嘉慶帝已經實習三年了，現在嘉慶帝實習結束啦！嘉慶帝擦乾眼淚露出炯炯目光，開始發號時令；嘉慶帝命令把太上皇的棺材抬到乾清宮，並把乾清宮暫時改名為殯殿，然後把頭轉向和珅，命令和珅總理太上皇喪儀，和珅響亮的回答一聲「喳」，心裡十分高興，因為目前國家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發送太上皇自己擔任這項工作的一把手，可見嘉慶最自己的重視，所以很高興但不能流露，嘉慶一連下發八道上諭發向全國，第一：解釋太上皇死因在人均壽命三十五歲的清朝太上皇活了八十九歲，這不就是壽終正寢嗎？但是也要解釋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此外還有關於太上皇喪事安排的；有安排各省來京弔唁的；有晉封兄弟手足的；還又要求各級官員照常供職的，看到這一幕，和珅心裡暗自吃驚，怎麼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文件來，看來是早有準備了!真是小瞧了皇帝了，這天下午嘉慶帝發布了這一天之中的最後一道上諭，掉安徽巡撫朱珪進京任職，聽到這個消息和珅憑著自己大半生宦海沉浮的閱歷立即作出了對自己命運的最悲觀的判斷，完了，回家抱孩子吧！

解說：嘉慶帝發布上諭掉朱珪進京任職和珅為什麼感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將要完結呢？我們在前面《周旋全臣》節目中講過，朱貴曾是嘉慶帝當年的老師又得到乾隆帝的賞識，和珅一直把朱貴視為自己的政敵；他不斷尋找機會不斷打壓排擠朱貴。兩個人的關係視同水火，現在嘉慶帝調朱貴進京，就意味著一朝天子一朝臣和珅的政治生命即將終結。但是在官場馳騁大半生的和珅能夠甘心就這樣俯首就擒嗎？嘉慶帝又是如何與和珅智斗勇的呢？

不過第二天，正月初四，和珅又發現捲鋪蓋回家這個想法可能也有點樂觀，因為嘉慶帝把他叫過來說：「和珅「喳」，奴才在皇上有什麼吩咐!從即日起為太上皇守靈，和珅心裡想這守靈是真應該的。可是我是總理太上皇喪儀大臣，我成天守在靈前怎麼辦喪事？另外我又是政府首腦，大量的政府的各種公務需要我處理，我不能總守在靈前吧。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掠過腦海，和珅決定試探一下嘉慶帝。」和珅說請皇上的示：自打太上皇病危奴才已經十多天沒有回家啦！可否准奴才半天假回去安排安排，然後回來守靈！不行，嘉慶帝冷冷的說：沒有朕的旨意不可離靈一步，嘉慶帝扭身就走！和珅明白了，自己失去自由啦！

解說：嘉慶帝在太上皇乾隆賓天的第六天，迅速軟禁了和珅！儘管不少人感到是和珅是罪有應得，但未能料到和珅會垮得如此之快，那麼嘉慶帝為什麼在國喪期間？就把和珅軟禁起來！喻大華教授認為嘉慶帝採取斷然措施切斷和外界的聯繫，和珅不能勾結串聯！不能夠呼風喚雨，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無用武之地了，和珅只能夠坐以待斃，但是和珅畢竟是國家重臣！想要清算和珅難道嘉慶帝就沒有顧慮嗎？要想什麼辦法才能夠給和珅定罪呢？

嘉慶帝恨透了和珅，但是當他決定向和珅掄起巨斧的時候他也有點顧慮，嘉慶怕什麼？嘉慶帝怕兩個字輿論！和珅畢竟侍候太上皇將近二十年跑前跑後，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俗話說打狗不還得看主人面嗎？現在太上皇屍骨未寒就把和珅給處理了，和珅有罪固然無可爭議，但是官員們會不會背地裡會不會說自己不厚道，不孝順。所以他多少有點顧慮？但是嘉慶帝悶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決定來個火力偵察！試探一下官員們的反映，於是把王傑叫來，這個時候和珅在殯殿守靈，實際上已經被控制啦。軍機處由王傑領班所以叫來王傑，讓王傑立即起草一道上諭！向全國發布。這道上諭用了「指桑罵槐」的辦法，當時不是正在剿辦白蓮教嗎？於是就把剿辦白蓮教的各級軍官給罵了個遍!罵他們是利用太上皇的仁慈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上下一起作弊！明明吃了敗仗卻隱瞞欺騙，不過是個小勝仗卻誇大為大捷。罵夠了。關鍵的一句話出來了，「有上皇近臣，為之緩頰幾目。朝廷法律，猶同兒戲。」你們把朝廷法令看成兒戲啦！誰是上皇近臣，不用點名，地球人都知道哦！什麼是緩頰，緩頰就是說清！嘉慶的如意算盤是什麼？就是通過這道上諭啟發官員，讓他們起來彈劾揭發和珅，然後他在順從民意嚴辦和珅，是這麼個思路？「火力偵察」見效了,嘉慶帝收到了兩份奏摺，請求將和珅從重治罪，這兩份奏摺是王念孫奏上的，一個是廣興上的，這兩個人是朝廷裡面的中下級官員，但背景不小。廣興的背景或者是說後台是大學士王傑，王念孫的背景轉彎抹角可以追溯到朱桂,這樣以來嘉慶帝心裡有底啦。正趕上這個時候直隸布政使拿今天話說河北省副省長吳熊光來京弔唁。到殯殿行完禮，出了門一轉彎到養心殿見嘉慶皇上，吳雄光長期在軍機處供職所以跟嘉慶帝都很熟，兩年前太上皇打算提撥吳熊光為軍機大臣，但和珅不同意！和珅說小吳資歷還有品級都不夠，太上皇當時沒有堅持；當時和珅一手遮天，要說他故意排擠吳熊光恐怕也言過其實。因為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但是吳熊光肯定不是和珅這邊的人，所以嘉慶帝就嚴辦和珅這個事情兒徵求吳熊光的意見。吳熊光從整治吏治樹立中央權威的角度表態支持。根據《清史稿》記載，嘉慶帝又問：「然則治之得無太急？」就是現在要收拾他，是不是有點顯得太性急。吳雄關知道嘉慶帝恨不得立馬宰了和珅，所以斬釘截鐵地說：「不速治其罪，無識之徒觀望夤緣，別滋事端，發之速是義之盡，收之速是仁之至。」就是說不趕緊把和珅治罪，那些眼光短淺的人還會巴結和珅。指不定會鬧出什麼花樣出來，趕緊處理和珅正可以挽救更多的幹部，那才是真正的仁至義盡。至此嘉慶帝下定了清算和珅的決心。

解說：嘉慶帝親政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先帝的寵臣和珅從權力的頂峰拉下馬，動作如此迅速被史學界成為嘉慶帝政治生涯中最精彩的一筆，那麼嘉慶帝為什麼要在親政伊始就扳倒和珅，有些學者認為和珅家產富可敵國嘉慶帝扳倒和珅就是為了緩解日益厭倦的財政形勢，和珅跌倒，嘉慶吃飽。這是當時流傳甚廣的民間歌謠，那麼和珅到底有多少家產？對於查抄和珅家產這一件事情,喻大華教授的看法是什麼樣子呢？

這些年來，我看來一些清宮的檔案，產生了一些印象，雖然目前中國號稱保存上千萬件清宮檔案，我感覺基本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內容，你想看核心機密的檔案，對不起這些根本就沒有，我想這些檔案可能在清朝就已經被銷毀。比如審訊和珅和抄和珅家這兩件事情就沒有檔案。《春冰室野乘》裡面有個《和珅供詞》是個片段，但我感覺可信度很高，從中可見和珅認罪態度很好，基本上就承認了對他的所有指控。當然和珅說不清自己家產的數目，也記不住全都是那些人給他送錢了，這也在情理之中。而抄和珅的家更是收穫巨大，當抄家官員從進和珅的那座豪宅的時候頓時驚嘆，這簡直就是一個寶庫！幾百萬兩的黃金白銀，寶石多達四千多顆，黃金製作成的碗碟餐具五千多件，珍珠多得用斗來裝。還有大量的古董和工藝品，有的還沒有法估價，為什麼呢?難得一見的珍品，皇宮裡都沒有。值多少錢，不好定價？和珅自己身上穿的貂皮的衣服八百多件，都是名貴的貂皮製成的。哪一件都抵得上一件窮京官兒大半輩子得生活費用，身體健康得和珅海為自己儲存了六百八十八兩人蔘，這些產自朝鮮半島和長白山區得上等野山參。要擱在今天真是價值連城，當時清政府給這些人蔘得估價是二十七萬白銀，和珅的財產還有大片的土地，上百所買賣。當鋪、古玩鋪、銀號等所有的財產一共值多少錢？我們也查不到清政府的估價，後人的估價差距比較大，最小的估價是一千萬兩白銀，最大的估價是八億兩。最近二十年間史學界傾向和珅家產價值二到三千萬兩白銀，這依然是巨大的數字，大到什麼程度？當時清政府一年財政收入是四千萬兩白銀。和珅一家十幾年就積累起這麼多的財富，而且抄和珅家還抄出另一個秘密，發現和珅住宅的格局和裝修的工藝材料方面。有模仿紫禁城的地方，看到這裡所有抄家官員心裡明白了和珅死定了。

解說：在查抄和珅家產的時候對和珅的頂罪也就開始了，如果僅僅指控和珅貪污巨款之罪似乎還部足以平息嘉慶帝壓抑了三年之久的怒火，那麼嘉慶帝會如何給和珅定罪呢？一代權臣和珅到底是如何走向最後死亡的呢？

正月十一日嘉慶帝把將和珅革職拿問這個事情公告中外，同時宣布和珅罪狀。罪狀有大有小，林林總總達二十款之多，我大致歸納一下應該分為五個方面：第一類對太上皇不敬，比如進圓明園進門部下馬，進紫禁城進門部下轎，另外太上皇的批示字跡潦草，軍機大臣不認得和珅說：那還不如就把它撕了，他是這麼說的；第二類：指控和珅攬權專擅，就是獨斷專行一手遮天;第三類：指控和珅經濟問題，受賄索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另外還加了一條,與民爭利；指的是他身為國家官員還擔任這麼多的企業法人代表；這叫與民爭利，第四類：說他在剿辦白蓮教以來，任意延擱各路軍報；前線的軍報報到中央他給壓下來了，和珅這樣做的目的是怕影響太上皇的心情和健康，現在指控他故意欺矇，他也無詞以對；第五類：就一條指控和珅在嘉慶帝被公開立為太子的前夜向嘉慶帝就是當時的永琰遞如意這件事情；這個事情算怎麼個事情，算泄漏國家機密邀擁戴之功；拿今天標準來衡量我們看一看，和珅的這個罪行最不能容忍的第三類經濟問題，最不能理解的是第一類對太上皇不敬；其實當時人不這麼看，清朝官員貪污是普遍行為，只要不逼到老百姓造反朝廷對這些貪官污吏基本睜一眼閉一眼不大管。更何況做官做到和珅這個級別只要不謀反不謀大逆，經濟問題要不了他的腦袋；所以要想殺和珅就必須得把他往謀反謀逆這個罪名上靠，想法往上靠。根據《清史稿》記載嘉慶帝詢問臣下：「人言和珅有異志，有諸？」就是說人家說和珅想篡權做皇帝有沒有這個事情呢？軍機大臣說，他想不想當皇帝咱們不知道，反正和珅我們找不到他有這方面得打算得的證據。所以你想往謀反上靠，還靠不上去！怎麼辦呢？只能往大不敬上靠；這也是一樁大罪，大家可能困惑說和珅是太上皇寵臣，他怎麼能跟太上皇大不敬呢？您知道「親近」和「尊敬」有時候是一對兒矛盾，比如說你跟領導必恭必敬，小心謹慎說明你跟領導關係一般。相反跟領導拍拍打打稱兄道弟，說明你們關係很鐵；和珅仗著自己跟太上皇特殊的關係，有的時候言行舉止不檢點現在指控他大不敬他也沒話可說。於是大不敬這個罪名再加上其他各種罪名數罪併罰，和珅就難逃一死了；於是嘉慶皇帝滿懷信心的下令給和珅議罪，你們看看和珅該當何罪；該當何罪啊？那肯定是死罪，所以那些官員們最後給和珅定了死罪，而且定了一個檔次最高的一個死罪「凌遲處死」；就是千刀萬剮，嘉慶皇帝感到很滿意應該是這樣的，和珅的命運被最後註定了。

解說：從嘉慶皇帝給和珅羅列的罪名我們不難看出，無論是泄漏國家機密罪還是玩忽職守罪，按哪一條照大清的戒律似乎拿出都會要和珅的命更何況是數罪併罰呢？由此可見，嘉慶皇帝由誅滅和珅來維護皇權的決心，但和珅畢竟在朝專權二十多年在決定和珅凌遲處死時候，會不會由人站出來替他說情呢？

正月十五，嘉慶皇帝宣布和珅二十條大罪罪名成立。第二天北京城籠罩在漫天的飛雪之中，街道上人煙稀少沒有一點節日的氣氛，雪霧之中一輛騾車停在了紫禁城的西北角，從車上下來一位穿著孝衣的少婦哭著喊著向神武門奔來，守城官兵分分應上前去，隨即下跪請安；然後簇擁這位少婦進宮並緊急向嘉慶皇帝稟告。誰來了？姑奶奶來了，來人是乾隆皇帝的掌上明珠嘉慶皇帝的妹妹，和珅的兒媳婦十公主，十公主一路哭著去找他的皇帝哥哥，現在哥哥當了皇帝，父親乾隆躺在冰冷的乾清宮，公公和珅被關在監獄裡等著千刀萬剮，真是世道滄桑，倉海桑田。兄妹相見大哭一場，嘉慶皇帝知道，父親老來得女，六十五歲得了這個小閨女，喜歡得那就是掌上明珠，讓他們這些兄弟們都嫉妒，爸爸為什麼對她這樣地好。其實嘉慶皇帝也喜歡自己的妹妹，但是呢感情是感情政治是政治，嘉慶皇帝跟自己妹妹說：盡量寬大處理，看在你的面子上，和珅罪大惡極死罪難逃，不過可以給他一個罪體面的死法；此外僅追究和珅一人不追究家屬責任，妹夫的爵位地位不變，另外和珅的家產不是都抄了馬？再還給你們一點，讓你們的生活水準不至於降低，我只能做到這一步，那麼十公主哭著給哥哥下跪謝恩，然後就哭著就回家拉！正月十八日，嘉慶皇帝召集群臣正式宣布對和珅一案的處理結果，嘉慶皇帝說和珅本來應該凌遲處死的。最起碼也應該綁到菜市口砍腦袋，但是考慮到和珅曾經擔任過國家首輔大臣就十政府首腦，顧及到國家的體面，決定賜和珅自盡。免家屬連坐，隨即和珅在監視之下奉旨上吊自盡，由於他在薊州的墳地已經被直隸總督派人拆毀,所以他的兒子把他拉到郊外草草下葬，埋到那裡也不知道。這年和珅五十歲，應該指出和珅不是中國歷史上那種大奸大惡，殘害忠良，通敵賣國的人物。他不是這一類人，他始終沒有脫離乾隆皇帝的控制，不過是乾隆皇帝的一個高級奴才而已，靠自己的才幹和乾隆皇帝的賞識爬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這決定了他必然隨著乾隆時代的結束而宣告結束，無論是作為乾隆萬年政治腐敗的替罪羊，還是嘉慶皇帝三年傀儡皇帝生涯積壓於胸中的這口惡氣的出氣筒,和珅都必死無疑。更何況他十幾年間靠索賄受賄積累起來富可敵國的財富，這樣以來和珅在所有人的眼中他的死都是罪有應得的了。嘉慶皇帝終於走到了權力的巔峰，然而他將怎麼樣施政治國，他的前面又會有哪些曲折波瀾呢？請看下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