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鐘錶民間稀缺 收藏莫貪多要選精

「天驕龍鳳」表之女表

百達翡麗18K金懷錶(局部)

銅鍍金嵌琺琅亭式鍾

  日前,為慶祝故宮博物院成立90周年,由北京故宮文化服務中心主辦的「天驕龍鳳」、「太和無象」兩個系列琺琅腕錶發布會在廣州舉行。

  鐘錶收藏在國外一直是熱門品類,百達翡麗一塊生產於上世紀30年代的18K金懷錶,甚至拍出了一千多萬美元的高價。近年來,國內鐘錶收藏熱潮也節節攀升。一些大的拍賣行每年春秋兩拍都會推出鐘錶專場。那麼,國內鐘錶收藏的整體水準如何?是否仍有著較大的升值潛力?鐘錶收藏應該注重什麼?就此,記者與現身發布會現場的中國鐘錶協會副理事長汪孟晉、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員張淑芬及孔氏鐘錶集團創始人孔令俊等專家進行了深入交流。

 

  尚屬起步階段或還有漏可撿

  鐘錶收藏和字畫、瓷器收藏相比,雖然對於國人來說,一直都有點「小眾」,但汪孟晉表示,鐘錶收藏在中國也有一定歷史了,只是發展歷程中出現過斷層,有一個收縮轉變停滯時期,作為具有群體性規模的收藏,僅是近二十多年的事。「不過,雖然收藏鐘錶的人數比例不大,但因為我國人口基數大,藏家的絕對數量還是挺多的,全國大概有二三十萬鐘錶藏家吧。」汪孟晉說。

  而由於當下國內鐘錶收藏尚處於初級階段,大家對鐘錶的認知還不夠,真正懂行的人少,因此,前景看好。汪孟晉告訴記者:「目前國內的鐘錶,尤其是老鐘錶的價位確實不高,甚至可以說尚處於窪地。我們到歐洲去,發現國內的東西跟那邊比,價格上相差還是很大的。現在民間仍然有不少好東西存世,但因為藏家對鐘錶所知甚少,多數只認識一些國際名牌,能夠慧眼識珠的人,撿漏的機會還是有的。」汪孟晉舉例道,此前有藏家幾十萬元買下的表,現在的價格都升至幾百萬元了。又譬如被大家稱為「八大件」的懷錶,是英國、瑞士等西方國家在1780年至1911年間專為中國製造的,最早曾作為禮品獻給清朝皇室,其最大特色是由8個部件組成的「中國式機芯」,很有東方藝術神韻和欣賞價值,不過長期以來認識的人不多,汪孟晉自己幾年前曾花幾百元就買下了一件。

  另外,就藏家們手中的「貨」來看,國人收藏鐘錶,以表為主,鍾要少得多。目前鐘錶收藏的比例大約是一比八,即一個人收藏鍾,八個人收藏表。本身也收藏鐘錶的孔令俊認為,這可能跟今天中國老百姓(603883,股吧)對鐘的「偏見」有關,因為「送鍾」的諧音為「送終」。「事實上,中國傳統民俗中,結婚是一定要有鐘的,所謂「有始有終」;過去的家庭陳設中,鐘的兩邊也常常放倆瓶子,因為鍾本身會發出持續不斷的嘀答聲,與瓶子一起寓意「終生平安」。鍾在過去是祥瑞的象徵,我自己就非常喜歡鐘。」他介紹道。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手錶可以隨身攜帶。「圈裡面有這樣的說法「窮玩車,富玩表」。就是穿一套最貴的衣服,又能值多少錢呢,而一個兩百萬元的腕錶一上身,對很多人來說,感覺大不一樣。」孔令俊表示。

  張淑芬也談到,鍾是家居陳設品,攜帶不方便,表雖然出現得比較晚,但因為方便實用,又能代表個人品位和尊嚴,後起而領秀自有其道理,「我們都知道,世界名表在近15年來,無論是技術、外形、材質、裝飾上,都有著非常明顯的提升」。

  文化內涵、稀缺性和精美度

  收藏標準一個都不能少

  既然國內鐘錶藏家還處於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因此,很多人並沒有明確的收藏靶向,藏品處於分散無序的狀態。汪孟晉告訴記者,有的藏家既收藏五百萬元的機械錶,也收藏五十塊錢的石英錶,很凌亂。「石英錶屬於實用品,只起到計時作用,跟藝術收藏是不搭界的。即便是收藏百達翡麗,也存在著誤區,有的藏家只是認為越貴就越好,沒有看到其文化藝術內涵。瑞士山度士基金會鐘錶博物館的主管曾對我說過:「我們認為瑞士精密機械的核心是一種文化,是人類以智慧、技藝和美學鑄成的極致作品。」這點藏家們也要慢慢去領悟、認識。」他說。

  汪孟晉表示,國外鐘錶收藏已形成一種良好的氛圍,他們收藏的是文化,展現的是人生品位。當然,中國藏家要達到那樣的境界,還需要假以時日,只有進一步加強藝術文化教育,提高審美能力,才能培養出真正的高端藏家。另外,收藏本身也是分層次的,不同的群體有不同的訴求、愛好。有的人喜歡歐洲宮廷鐘錶;有的人喜歡「國產」蘇州、廣州紅木鐘表;有的人把機芯看得特別重……像船鐘的機芯非常複雜,不少男性著迷於小小的空間中有那麼多零件在轉動,這種精密度本身就構成了收藏引力。「收藏是多層次、多角度的,可以各取所需,但文化內涵、稀缺性和精美度,是最重要的衡量標準。「汪孟晉強調。

  張淑芬也提到,今天的中國藏家可分為三個層級:一是投資;二是收藏;三是把玩。像腕錶、懷錶,其實跟古代書畫手卷一樣,很具有把玩性,「在春夏之交,獨坐小院落中,拿著懷錶來傾聽它清脆悅耳的嘀答聲,欣賞其精工細作,感受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是非常美妙的人生體驗」。

  孔令俊則表示,國外鐘錶藏家,基本只收藏老東西,收新的鐘錶,注重的主要是兩樣:特殊機芯或限量版琺琅表。一般的名表他們也不會看重,因為量太大了,像百達翡麗年產量也是以萬計的。「科技發展太快了,我常到德國、瑞士參觀錶廠,發現一件讓人感到有點恐怖的事情——廠房裡面基本沒什麼人了,都是機器人在操作。這一方面反映了我們的科技進步,另一方面則說明,機械化的東西可複製性太強了,會越來越不值錢。過去的機械錶,是瑞士的工人們在大山裡面用手一點一點地敲打出來的,有著明顯的手工痕迹,量也非常少。所有具備收藏意義的東西,一定要有稀缺性。因此,我比較建議,一是收藏老的鐘錶,因為最多是半機械化生產,存世量很少;二是有琺琅裝飾的手錶,本身工藝難度大,量也非常少。」

  獨一無二琺琅表 手工掐絲與繪製

  那麼,琺琅彩工藝運用於手錶上,到底有多大難度和魅力呢?

  孔令俊表示,琺琅彩工藝自出現以後,始終無法進行機械化、規模化生產,在任何一個國家、地區都不會買到兩件一模一樣的琺琅鐘錶——即便作品的構圖幾乎一樣,也出自同一位琺琅工藝製作大師之手,在細節處,也仍然有差別。因為琺琅鐘錶必須採用手工掐絲,手工繪製,經高溫燒制而成,只要有一點點溫差,出來的顏色就有區別。「全世界範圍內,琺琅表工藝被譽為「最難做的藝術」、「最昂貴的藝術」。一件小小的鐘錶,最高能拍到上千萬美元,拍出幾百萬美元的比比皆是。國際上,能做琺琅表工藝的師傅也不超過十人,他們有自己的工作室,交叉受雇於最頂級的幾家鐘錶企業。百達翡麗的琺琅表,一年往往就生產幾隻,嚴格限量。我每年都會到瑞士參加巴塞爾展,到那裡看什麼呢?就是看誰家出新品了。新品又看什麼呢?就是看誰家出特殊機芯了,誰家出琺琅表了,其他的不值一提。我參觀百達翡麗的展櫃已有近十年時間了,其一樓最顯要的位置,永恆的主題都是琺琅表,而且必須是頂級VIP才有資格跟他們談。他們還成立了一個基金會,但凡看到先人做的琺琅表,不惜一切代價回購,因為他們認為這是最有時間記憶的文物,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可見,現在如果能在市場上找到一件完美的琺琅表,那實在是太難得了。」

  據介紹,此次故宮博物院出品的「天驕龍鳳」大明火掐絲琺琅表,也充分展現了琺琅工藝的難度。比如男款錶盤上的龍身,共有兩百片鱗片,是掐絲師傅拿著小鑷子在顯微鏡下,用0.04厘米厚的金絲一點一點掐成的,上色也同樣要在顯微鏡下一層一層由淺到深慢慢上,而且每上一種顏色,都要經過800攝氏度明火燒制後再繼續上色。算下來,一隻表要歷經七百小時製作、一百小時燒制、超一萬次手工打磨才能完成。「而且燒成合格率低,基本三隻表中,只有一隻最後能夠通過驗收。」琺琅工藝頂級技師王瑞瑜說。

  蘇作廣作鐘錶

  民間存世量少

  另外,專家們談到,很多人以為中國沒有好的「國產」古董鍾,這也是很大的誤解。18世紀到19世紀的蘇作、廣作古董鐘錶,要是能搜羅到,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因為這些基本都是當時向宮廷進貢的寶貝,僅有很少一部分流落民間,大多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的鐘錶館。

  張淑芬說,北京故宮博物院所藏古董鐘錶有一千多件,其中就有不少廣州和蘇州製造的自鳴鐘和懷錶。廣作和蘇作,在繼承國外工藝的同時,又有自己的創新,而且兩地風格各異。廣州自15世紀就跟西方有著密切的貿易往來,16世紀將西方鐘錶製作方法和琺琅工藝引入以後,逐步形成了廣作鐘錶的風格:主要以建築物譬如塔、樓等為外形設計元素,採用進口機芯製作出用琺琅彩裝飾並加以鍍金和料石鑲嵌的華貴鐘錶,成為廣東要員進貢的大項;蘇作鐘錶以木製插屏為主要造型,精工細作,顯得古樸典雅,很有江南風範。

  汪孟晉也表示:「很多人都將鐘錶當成舶來品,以為唯有西洋鍾才好,才是「正統」。其實當年的蘇作、廣作鐘錶,因為主要用於進貢,製作都非常精良,存世量又少,是很好的收藏方向。」

  另外,汪孟晉指出,收藏級的鐘錶,由於高仿難度大,目前贗品還是比較少的。那些低仿品,藏家通常一眼就能識破。不過,如果出現了高仿品,確實很難判別,這點還需要市場的進一步規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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