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的青春《挪威的森林》

迷惘的青春《挪威的森林》

背景說明

村上春樹(1949一),日本當代著名作家。1949年生於京都市伏見區,後來全家遷至兵庫縣西官。1975年早稻田大學戲劇系畢業,1979年以小說《且聽風吟》得到當年日本的群像新人獎,1981年決心從事專業創作。1987發表《挪威的森林》,獲得野間文藝新人獎和谷崎潤一郎獎,迄今銷售超過700萬本,使作者成為日本最暢銷的作家。村上春樹曾翻譯小說,20世紀90年代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任客座講師。其他小說作品還有《尋羊冒險記》、《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舞!舞!舞》、《奇鳥行狀錄》和《海邊的卡夫卡》等。20世紀90年代後期,村上春樹的作品被陸續翻譯成中文,並迅速在內地和港台掀起一股「村上熱」,至今不衰。

推薦版本:林少華,,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3.

名著概要

37歲的渡邊在飛往漢堡的波音客機上聽到廣播中披頭士樂隊的《挪威的森林》,不禁心潮起伏,傷感地沉浸在對18年前的往事的回憶里,思索那些失落了的歲月,死去或離開了的人們以及煙消雲散了的思念。

「我」(渡邊)是住在寄宿院里的大學生,某一天與溫柔嫻雅的直子不期而遇。直子是「我」高中時代唯一的朋友木月的戀人,三個人以前經常在一起玩或是聊天。木月一年前自殺了。「我」和直子從此開始交往,兩個人在東京街頭不停地行走,絕口不提過去,發展出一段傷感而迷亂的感情。直子20歲生日那天晚上,出奇的話多,相當激動,也很混亂,兩人發生了關係,「我」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次日,直子不辭而別,幾個月後直子來信說她住進了一所偏僻寧靜、遠離東京的療養院。我把信反覆地看了幾百遍,愈看愈覺得難過。從此,「我」和她保持著密切的通信聯繫。

同時,「我」又結識了一起上戲劇課的同學綠子,綠子野性、活潑,從體內洋溢出一股鮮活的生命力,宛如一切生機的源頭。「我」去療養院看望直子,從而接觸到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認識了直子的室友玲子。「我」決心將直子從內心的黑洞中解救出來。然而,當我檢視內心時發現自己深愛著綠子。此時,突然傳來直子自殺的消息,「我」無法面對這一事實,遂四處漂流。終於,有一天『『我」返回,在玲子的開導下,決定面對現實。在故事的結尾,「我」打電話給綠子,說無論如何都要跟她談一談,有很多話要說,必須對她說。在這個世界上,除她以外別無所求。我想見她,一切的一切從頭開始來過。綠子在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好久。終於,她問:「你在哪裡?」是啊,這是在哪裡?人們行色匆匆地從「我」身邊走過去,而「我」只能站在那個不知名的地方,不停地呼喚綠子的名字。

知識鏈接

細節的魅力

在某種程度上,小說與小說之間的差異在於細節。村上春樹的小說更是如此。他曾說:「我的確非常喜歡日常生活中無所謂的細節性風景,非常喜歡觀察各種各樣的人是怎樣通過這些細節同世界發生關係,以及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是怎樣得以成立的,對此非常有興趣。」劉延紅在《寫給青春的墓志銘》中曾分析說,抽去村上春樹小說中的這些細節,就把村上春樹小說的標誌給剔除了一半。細細體會,村上春樹的主人公可不是無緣無故地執著於某些音樂,不是懵懵懂懂地撞進某個酒吧,更不是應付公事似的給自己做一份義大利面或者沙拉什麼的,這些精細的物質構成主人公的生活、生活方式。

比如,《挪威的森林》中渡邊拿著電話機圍著電話亭轉了一圈,也沒有弄清楚自己身處何地,這一細節形象地表現了男主人公的失落感。其實,不僅是男主人公,在小說里登場的直子以及其他一些人物也都不免懷有濃重的失落感,以致有的人不得不以自殺的手段了結自己的生命。如果讀小說不去了解這些細微而深刻之處,我們將很難體會小說裡面那種對青春永恆的追憶,這種懷舊正是在對歲月點點滴滴的解凍中釋放出來的。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失落感,是一種對逝去的美好青春的懷念,是理想破滅後的無奈。

名家評述

沒有直面當下的現實,沒有標榜堂皇的主義,沒有急切切的求索,沒有火辣辣的爭辯,沒有捶胸頓足的吶喊,沒有大起大落的悲歡,而只是平靜地、從容地、優雅地、低調地、隨意而有節制地訴說著自己的感覺、自己的心緒、自己的情懷、自己的思索、自己的生命體驗甚至純屬自己的「個人話語」,這便是日本當代作家村上春樹。

——稻草人《遇見100%的村上春樹》

村上的都市小說有一種深層次的人情味,通篇籠罩在悲天憫人的溫情之中,力圖使自己又使別人超越沉淪的拯救意識。他不僅洞穿光怪陸離的都市本身並索性置於描繪之外,而且洞穿都市的一切遊戲規則,進而洞穿存在本身,剝離出人性的光點,人的可愛之處,給人的心靈以溫情脈脈的撫慰,化解他們的無奈與孤獨。

——林少華《比較中見特色——村上春樹作品探析》

精彩推薦

以下文位元組選自《挪威的森林》,該段落訴說了主人公渡邊對直子的思戀與懷念,細膩而深刻,而濃濃的追憶氛圍,更讓讀者莫名的心痛,恍若隔世。

即使在經歷過十八載滄桑的今天,我仍可真切地記起那片草地的風景。連日溫馨的霏霏輕雨,將夏日的塵埃沖洗無餘。片片山坡疊青瀉翠,抽穗的芒草在十月金風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雲彷彿凍僵似的緊貼著湛藍的天壁。凝眸遠望,直覺雙目隱隱作痛。清風拂過草地,微微捲起她滿頭秀髮,旋即向雜木林吹去。樹梢上的葉片簌簌低語,狗的吠聲由遠而近,若有若無,細微得如同從另一世界的入口處傳來似的。此外便萬籟俱寂了。耳畔不聞任何聲響,身邊沒有任何人擦過。只見兩隻火團樣的小鳥,受驚似的從草木叢中驀然騰起,朝雜木林方向飛去。直子一邊移動步履,一邊向我講述水井的故事。

記憶這東西真有些不可思議。實際身臨其境的時候,幾乎未曾意識到那片風景,未曾覺得它有什麼撩人情懷之處,更沒想到十八年後仍歷歷在目。那時心裡想的,只是我自己,致使我身旁相伴而行的一個漂亮姑娘,只是我與她的關係,而後又轉回我自己。在那個年齡,無論目睹什麼感受什麼還是思考什麼.終歸像回飛棒一樣轉回到自己身上。更何況我正懷著戀情,而那戀情又把我帶到一處紛紜而微妙的境地,根本不容我有欣賞周圍風景的閒情逸緻。

然而,此時此刻我腦海中首先浮現出來的,卻仍是那片草地的風光:草的芬芳、風的清爽、山的曲線、犬的吠聲……接踵闖入腦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得只消一伸手便可觸及。但那風景中卻空無人影。誰都沒有。直子沒有。我也沒有。我們到底消失在什麼地方了呢?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看上去那般可貴的東西,她和當時的我以及我的世界,都遁往何處去了呢?哦,對了。就連直子的臉,遽然間也無從想起。我所把握的,不過是空不見人的背景而已。

當然,只要有時間,我會憶起她的面容。那冷冰冰的小手,那流線型瀉下的手感爽適的秀髮,那圓圓的軟軟的耳垂及其緊靠底端的小小黑痣,那冬日裡時常穿的格調高雅的駝絨大衣,那總是定定注視對方眼睛發問的慣常動作,那不時奇妙發出的微微顫抖的語聲(就像在強風中的山岡上說話一樣)——隨著這些印象的疊涌,她的_面龐突然自然地浮現出來。最先出現是她的側臉。大概因為我總是同她並肩走路的緣故,最先想起來的每每是她的側影。隨之,她朝我轉過臉,甜甜地一笑,微微地低頭,輕輕地啟齒,定定地看著我的雙眼,彷彿在一泓清澈的泉水裡尋覓稍縱即逝的小魚的行蹤……

很久以前,當我還年輕、記憶還清晰的時候,我就幾次有過寫一下直子的念頭,卻連一行也未能寫成。雖然我明白只要寫出第一行,往下就會文思泉湧。但就是死活寫不出那第一行。一切都清晰得歷歷在目的時候,反而不知從何處著手,就像一張詳盡的地圖,有時反倒因其過於詳盡而不便於使用。但我現在明白了:歸根結底,我想,文章這種不完整容器所能容納的,只能是不完整的記憶和不完整的意念。並且發覺,關於直子的記憶愈是模糊,我才能更深入地理解她。時至今日,我才恍然領悟到直子之所以求我別忘掉她的原因。直子當然知道,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記憶遲早要被沖淡。也唯其如此,她才強調說:希望你能記住我,記.住我曾這樣存在過。

想到這裡,我就悲哀得難以自禁。因為,直子連愛都沒愛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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