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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魅力

第一場雨淅淅瀝瀝地滴打著芭蕉葉。心情沒有歷代詩人那種愁悶至苦的心緒。但也帶著一些愁悵,絲許而已。忽而又心腸悠閑起來。躺在床上聽著聽著,彷彿是聽雨在說話。聽雨在說它曾經綠了江南岸,說它曾「隨風潛入夜」。打動了某個詩人的心隅;說它曾和風撒落了一地紅杏,惹愁了那個「人比黃花瘦」的女子;說它曾「空階滴到明」,浸染那閨房裡少婦的牽掛;說它遇見了紅樓夢裡那個顰兒,嗔怪道「雨打芭蕉最心寒」…………清夜中,除了雨打芭蕉,彷彿啥音響也沒有了。這空氣,最適合一個慵懶的人幻想。滴滴答答,忽而就想到歷代被貶於當時稱之為「南蠻之地」的達官貴人,文人騷人,在這種江南的芭蕉雨煙中,究竟會感嘆些啥。 我曾在小學四年級時寫過這樣一句「詩」:蕊散幽香遠,香透尖上蜓。偶爾在年長之後,拾得隻字片紙,仍然愛不釋手。那是一塘多麼茂盛的荷啊?荷花、荷葉,摻雜不齊,各自展現自個生命的形態。那一塘溫柔的荷綠與蓮紅,醉的不只是人,也有那些夏天裡絡繹在低空的蜻蜓吧。午後的陽光里,一隻閃著金黃色的蜻蜓,就停在含苞欲放的荷蕾尖上。一動不動,彷彿靜止了通常。縷縷荷香就不知不覺地從並不嚴密的花瓣空地里滲出,熏香了瓣尖上那一個訪客。那是一種別有滋味的意境與隨想。

詩的魅力:圖片來源www.xs1234.com 月圓是人生,月缺也是人生。李清照在反反覆復的明月圓缺中,由不知愁的少女,從藕花盪中駛向了月滿亭台的西樓。綠肥紅瘦已不能詮釋她。蘭舟太小,載不動她的愁情。尋尋覓覓中,偶爾昂首,捎信的大雁已歸來,只是歸於她的信還在那隻沉睡的大雁里,忘掉飛來見她了。我真想化作一隻雁,穿越層層疊疊的前史空間,去安慰那個倚樓眺望的女子,不再數著梧桐葉子盼歸人。「一場秋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或許晏殊是柱著秋日早晨的晨曦,挽著丹楓,舉酒對花暢飲的。可是眼帘一垂,再醒來時,朝暉化作落日,斜照幽幽庭院。真有如一年輕樵夫上山砍柴,遇見他人下棋,他就放下斧頭在旁觀看了一天。回去山下時,山下已經時過境遷一樣,不由感慨萬分。人哪,竟被變化扔掉到如此蒼涼地步。 不知道該感動於詩詞,仍是感動於詩人。或許,二者就像是纏繞的燈芯,擰緊在一起,才幹發耀更亮的光芒。由於詩人,揮毫暢書,人間天上,峰巒石湖,松柏梅竹,莫不附了他們的魂,飄渺他們的種種風情。即便沒有紙張的年歲,那些一朵一朵的詩,經過一堵騷人經過的牆,一方文人案頭的墨硯,一個書生桌上的筆筒,甚至婦孺能詳的口舌,就高雅地從遠古飄然而至。韶光越來越久,詩詞們越來越靈氣。蘇軾仰頭看到群燕在春日裡的屋檐,歡天喜地地修補舊年的窩,但自個的閣樓,卻已佳人不在。只是意料年復一年的腸斷處,則是明月下蒼茫的松林,埋藏了他的柔情似水的人兒。張炎則捧出一池的「盤心清露如鉛水,又一夜西風吹折」的蓮葉;放眼望去,聲勢赫赫的濃綠,在風中好像聲勢赫赫的江流,氣勢驚人。你不免又想到待它們吐了蓮花時又是怎麼的一片聲勢赫赫的紅。柳永黯然,一枚秋葉便重重擊落他的曉風殘月,宣示末夏的弱小,初秋的不請自來。可那蟬渾然不知,猶長鳴不息。讓那個樹影下的浪人,傷感不已。林和清踱步來到河岸,微寒已襲他的青衫。他忍不住抖抖衣袖,卻抖落不了那片寒氣。昂首望月,才有一絲暖意,月向來是詩人的至交。他聞到了浮動在月光里的香氣。月下,有幾枝梅花怯生生地橫斜出江面……而李白,騎著白鹿,杯作筆,酒為墨,一飲三百杯,但願長醉不復醒,卻又醒來之餘,繡口一吐,便成了半個盛唐。那些在現代差不多被消瘦的情絮,被詩詞包藏著,而詩詞又裹著詩人的精魂,透過白雲蒼狗,交到咱們的手心。 所以,由於詩,世界上就多了讀詩的女子。她在杏雨之後,無精打采地倚著雕花的窗欞,持著書卷,眼眸瞅著濕潞潞的那叢翠綠的竹子,思緒曼延到了鄭板橋的黑白竹子中。她在滿樹的嫩黃色的杏花樹下,拈花微笑,想著那個欲斷魂的遊人,尋問著酒家。 她今晚無意望了望窗外,發現月亮是一輪潔白的明亮,懸掛在透徹的夜空,是一種安詳而孤寂的光每道光芒透著一抹淡然的遙遠的挂念。月亮是個天使么?是一個叫做牽掛的天使么?她怎樣總是逗人思念?李白在如霜的地面,是怎樣凝視她想著千里之外的故鄉;蘇東坡是怎麼在千轉百回的月光下,黯然起舞弄清影;李清照是怎樣望穿梧桐,對照圓月和自個的單影。 有時候,孤寂是熱烈裡邊的一種甜蜜。無論李白怎麼曾經有力士捧靴,貴妃磨墨的輝煌,仍是蘇東坡左牽黃右擎蒼的豪邁,仍是李清照的誤入藕花深處,驚起一灘鷗鷺的喧鬧。那抹孤寂總是他們滿塘粉紅蓮花中清麗的一枝白蓮,好像今晚的她,拈著歸於自個的那枝白蓮,在濃濃的墨色里,品嘗蓮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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