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懂張愛玲,先知胡蘭成
欲懂張愛玲,先知胡蘭成
文/鮑海英
我讀張愛玲的小說,讀的快,忘的也快。但《色·戒》,我記住了。
因為這篇小說,我去上海,每次經過平安電影院時,我就會想到曾有位民國女子在此地被捕,隨即處決。小說里寫她臨陣動了不該動的情,為情夫所殺。每天路過平安電影院的人,總有千人次吧,可路過這裡,又有誰能想起這樣一個女人——我看小說,總喜歡把小說當真,總確信這裡曾有過這麼一個女人。
張愛玲的小說走紅後,引來了很多人對這位女子的熱論,有的為她痛惜哀悼,有的說她中年後避不見人,是因貧寒而要面子,總之,都動了一番感情,而我卻對這些熱論感到相當乏味,甚至厭煩——因為我覺得張愛玲有品性,可那些寫張愛玲的文章,多麼俗套!
但既是名人,自然少不了人們的熱論。可你欲知張愛玲,只有先讀胡蘭成。而這,不僅因為她是他的妻。多少恩愛一世的男女晚歲追記亡夫亡婦,也是讀來乏味,以至不堪;而胡蘭成與張愛玲相處不過數年,其間其後,胡蘭成即另有愛人,不止一位,都在回憶中詳細交代著。那胡蘭成又是怎樣一個人呢?胡蘭成,浙江人,曾任職汪偽政府高層,日本戰敗後隱匿浙西南一帶,50年代初流亡東瀛,著長篇散文體回憶錄《今生今世》。1981年客死日本,不知可有人通知張愛玲,其時,距他們分手已過去將近四十年。全本《今生今世》,目下還難覓得,其中寫張愛玲的專章「民國女子」在國內發表過。
胡蘭成老了寫過十餘本書,但他不是文學「家」。依我的偏見,他的書寫、性情、器識,也非一般人能比。由此,胡蘭成說他一生只給四個人「敬一炷香」,其中唯張愛玲是女子,也並不因為她是他的妻,而是「愛玲開了我的聰明,我開了愛玲的人生」。
我想胡蘭成的感覺應該是這樣的:有才能的人,在有才能的人面前看見了自己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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