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反改革宗人士的十大提醒（第二部分）

給反改革宗人士的十大提醒

第二部分

作者：孫宏廣

校對：梁文學

二．別加諸太多諸如「異端」與「魔鬼工作」等頭銜給傳播改革宗人士。

目前，有一個普遍現象，那就是改革宗神學在大陸傳講的過程當中，遭致許多人出於各種原因的瘋狂抵擋。這其中有一個明顯的原因，那就是某些牧者為了籠絡住信徒，也為了保住自己的某些利益和地位，就以抹黑的方式詆毀改革宗為「異端」，賊喊捉賊。為了恐嚇信徒，甚至毫無懼怕且不惜代價地斷言歸正運動為「魔鬼的工作」。「多特大會是個黑會議」，「加爾文是日內瓦教皇，是個不折不扣地殺人魔王」......關於這類惡言碎語不勝枚舉。其實，這些人本來大可不必這樣。因為，無論改革宗思想是否投其所好，這樣做的人都是自害己身。一來，我們是不是改革宗信徒不重要，但我們是否是基督徒很重要。即使是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不是個基督徒，那麼作為一個普通人就可以肆意毀謗、信口開河嗎？當然不是！ 姑且不問我們是否有如加爾文這類聖徒那般敬虔與睿智，也當曉得任何用以形容他人的辭彙都本應當謹慎再謹慎。「異端」與「魔鬼工作」等辭彙根本上是一種惡意中傷。作為人，需要就事論事。意見不同可以引經據典進行必要地討論，甚至辯論，但絕對不應該在自己不知道的事上隨便斷言！而對於加爾文這些古聖先賢，我們真的需要拜讀其傳記，並考究其生平與當時的時代背景，從而通過自己親自的調查做出中肯的結論。不調查，根本沒有發言權！

如今「異端」這頂帽子正到處亂飛，已然爛在了大街上。許多人開口閉口皆以「異端」論斷。這種行為，在醜化異己的同時，不過就是想神化自身而已。由於「異端」的指控非常嚴重，故此，我要對這個辭彙進行必要的解讀，從而叫大家知曉，究竟什麼是「異端」。首先，我們當從《聖經》來看： 「異端（希臘文Hairesis）」一詞在新約用過九次，分別用來指︰撒都該人（徒5：17）、法利賽人（徒15：5、26：5）。還指一股分裂的小團體，（林前11：19；加5：20）。甚至這個詞曾被用來形容基督徒，也就是拿撒勒黨（徒24：5、28：22）。在和合本新約《聖經》中，被譯為「異端（Heresy）」的共有四處，那就是：徒24：14（原文編號139）、加5：20（原文編號139）、弗4：14（原文編號4106）和彼後2：1（原文編號139）。這幾處經文中，除弗4：14外，原文用詞都是相同的。其意思都有「歧見」、「分裂」之意。而弗4：14則有「謬誤」、「錯覺」、「欺騙」的意思。而林前11：19中「分門結黨」一詞的原文則與上面除弗4：14之外的經文相合。 由此可見，《聖經》在使用這個辭彙的時候都與「教義上的分歧」與「組織上的裂教」相關。因此，這個詞基本上是指小教派的思想，也是指持守並傳播一種與《聖經》及正統教會相違的思想，並從中引人跟從，導致教會分裂。 其次，當知道在後來的教會界，這詞的意義主要是指一種錯誤的神學思想或教義，就如彼後2：1稱那些否認耶穌基督的位格與工作的人，為「陷害人的異端」。在早期基督教歷史中，有層出不窮的這類個人或群體出現。比如：二世紀的諾斯底主義（Gnosticism）、馬吉安（Marcion）主義和神格惟一論（Monarchianism），他們歪曲了正統的上帝觀；而後來的和亞流主義（Arianism）則歪曲基督論，反對基督的神性；亞波里拿留主義（Apollinarianism）、涅斯多流（Nestorius）主義，和基督一性說（Monophysitism）則是混亂了基督的神人二性；伯拉糾主義（Pelagius）乾脆否認人的原罪，從而在救恩論上宣揚神人合作說。而在改教運動之後，蘇西尼主義（Socinianism）、神體一位論（Unitarianism）否認三一論和基督的救贖。而作為半伯拉糾主義翻版的阿民念主義(Arminianism)則依舊在《救恩論》上持守與《聖經》相左的教訓，高舉人的自由意志超過上帝的主權，以人的理性作為一切的審判官。 這些才是所謂的「異端」。他們既不屬於大公教會，也不屬於上帝的子民。既沒有聖靈的工作，也沒有永恆的盼望。曾經，教父伊格那丟（Ignatius）把異端比作致命的毒藥、野獸的突襲和瘋狗。愛任紐（Irenaeus）在《反異端》一書中針對諾斯底主義（Gnosticism）的各種錯謬提醒基督徒「避免各種異端、無神，和不敬虔的教義」。特土良（Tertullian）說：「哲學是異端之父」。居普良（Cyprian）則說：「撒但發明了異端和分裂，他們的信仰由時而生，目的就是敗壞真理和破壞合一」。 因此，「異端」不是別的，乃是一切罪孽與不敬虔的根源，是純粹敵基督的產物，也是許多自我膨脹的個人謬解《聖經》的結果，正如亞歷山大的革利免（Clement）所言：「異端』是自欺、虛榮，和誤讀《聖經》而引致的。」儘管教會歷史在不斷前進，但「異端」卻層出不窮。可是再怎麼變幻，這些「異端」皆有些共通的特性。那是因為背後的勢力都是相同的。所以，其不過就是撒旦換湯不換藥的作為而已。那麼，「異端」究竟有哪些特性呢？基本上就幾方面： 首先，他們在基要真理上一定是錯誤的。也就是在「三一神論」、「基督的位格」等方面有嚴重，正如早期教會的幾個異端那般。其次，一般情況下，他們中都會有一個或者幾個很有能力、活力的領袖。並且這些領袖只承認自己的教會是唯一的真教會，且時常聲稱他們才是神人之間的代表。這些領袖行動神秘、作風奇怪。 其三，他們的《啟示論》和《末世論》都大抵有問題。因此，他們基本都不信《聖經》唯一且絕對的權威。不是增添許多超然的人的新啟示，就是宣揚一種很極端的「末世論」。在此派別中的教徒都極度熱心傳教。他們時常被教導要全部交託奉獻，甚至捨去所有財產捐給組織。因此，這些領袖在教徒中他們一面樹立個人絕對地權威，一面給教會製造恐慌好渾水摸魚。 其四，這些教派根本上不明白基督教的內涵和福音的真諦。他們對基督十字架的道理是無知的。既含混不清又拒絕接受。他們由於根本上不明白救恩的道理，所以才過度強調外在的行為，想靠行為得救。 以上這些都是「異端」的共性。而「改革宗」神學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都與這些異端判若有別，不相混合。由於基督教內「異端」猖獗，因此，為了對付它們，教會制定了一系列的「信仰規範（真理規範）」，以此作為判斷「異端」的準則，它們是基督教信仰的撮要。因此，評價異端根本不是哪個個人具備的權利。它既是信經信條的作用，又是正統大公教會的權柄。當然，個人可以根據已經成文的信條來分辨「異端」，也就是說：個人只有通過信經信條來辨識哪些教訓是絕對與之相左的，從而論定這些教訓是否是「異端」思想。 愛任紐（Against）說，人之所以會變成為異端，皆因他不跟隨《聖經》的教導，又不接受由使徒藉歷代長老傳給教會的傳統所致。目前，公認的四大信經是對付「異端」的基本標準（《使徒信經》、《尼西亞信經》、《迦克墩信經》和《亞他那修信經》）。關於這幾個信經，改革宗都認信並特彆強調。而在《救恩論》與基督徒信仰的方方面面，《威斯敏斯德信條》都可以作為改革宗各派別信徒的準則。因此，其信仰的對象、信仰的內容、信仰的方式與信仰的本質都是有明確規範的，這些規範和《聖經》出奇地一致，和「正統信經」也吻合。所以，說「改革宗」是「異端」根本沒有根據。如果只是由於和自己曾經的領受不同就判定改革宗思想為異端的話，莫不如看看究竟改革宗思想和自己的思想誰更合乎《聖經》與「正統信經」，這個方式更把握。 那麼，改革宗在中國所從事的工作是魔鬼的作為嗎？這是有些人明確所結論的。關於這個結論，我想問一下，您是怎麼得知的？您是上帝本身還是上帝啟示過您，叫您下這個屬靈的判斷？要知道，《馬太福音》十二章30-31提醒我們：「不與我相合的，就是敵我的；不同我收聚的，就是分散的。所以我告訴你們：人一切的罪和褻瀆的話，都可得赦免；惟獨褻瀆聖靈，總不得赦免。」站在上帝的位置說一句話容易，但承擔後果不容易。「凡人所說的閑話，當審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來」（太12：36）。基督徒說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絕不能口無遮攔、巧舌如簧。弟兄之爭非同異己之爭。信仰完全不同的才是異己。所以，針對改革宗牧者和教會的行動，不要隨意品評。因為，那是上帝才有的特權。

三．別把個別地改革宗人士的問題歸咎於改革宗群體。

「改革宗」熱導致了這個商標被搶注，這是無法抗拒的。如今，在大陸教會界，「改革宗」不外乎就遵循著幾個模式在發展：

其一，自發的改革宗神學學習者。這些人分散在大江南北。他們大抵都或者在網上，或者在私下裡都閱讀過一定數量的改革宗著作，因此被裝備起來，具備一定的知識，遂而逐漸成為了改革宗思想的領受與傳講者。這些人或者有委身的教會，或者還身處一種老的教會組織和制度之下，或者自己親自建立了一些團契或者教會。沒有明確地宗派隸屬是這些人的特點。他們主要是贊同改革宗神學，當然，也只處在對改革宗神學的初級涉獵階段。他們對歸正運動一般都持觀望態度並未具體的委身或者簽約與哪個改革宗體系。因此，這些人或者自稱改革宗，或者被冠以改革宗稱謂。當然，這也是部分事實，但這個「改革宗」只是關乎其思想領域而言。由於其在相關教義上還處在一知半解的狀態，且在治會模式和崇拜狀態上都還是遵循著老套路而行，故而常被稱為「野生的改革宗」或者「山寨版改革宗」。

其二，在摸索了一段時間、發展了一些年日後，一些改革宗神學學習者和其教會具備了一定的勢力，遂而逐漸和國際改革宗教會接軌，從而名正言順地成為了某一系統改革宗群體的代表。近水樓台先得月。由於具備了許多教會所沒有的先決條件，因此，一般情況下，這些教會都已經頒發了自己的教會法規，逐漸向長老會治會制度靠攏，並且初具規模。這些教會通常都需要經過一再地重組和整合，直到漸漸穩定下來。一般情況下這類教會都以城市的單獨堂會為主，並且趨於年輕化與精英化。

其三，出於一些人對改革宗神學的熱愛，又出於對中國教會與社會現狀的考量，有一些人士意圖走「中國特色的改革宗」道路。這個群體比較吃得開，容易被接受。他們一方面紮根於改革宗神學，另一方面又不硬套改革宗傳統給當代大陸教會。而這一群體中還可以主要分作兩派：一派是所謂只汲「改革宗之長」卻保留自己所處宗派之神學特色的中立派；一派則是深明並持守改革宗神學要義卻在實踐與方法上另闢蹊徑的聰明人。因此，這派其實最適合當代中國教會，也不會出現太多的抵制，當然更不會給教會帶來什麼混亂。只不過這種看似比較「中庸」的做法如果處理得當則受益自身也惠及大眾，處理不當則貽害信徒又有損教會。在此中掌握平衡極其艱難。因為，一旦把改革宗那些鮮明地特色都祛除了，那麼也就根本上不屬於改革宗了。可是全部照搬歐陸或者北美改革宗的一切則未免過於牽強。因為現時代的中國教會不僅與改教時期的背景相差懸殊，就是在民生、環境、政治制度和栽培對象等方面都不盡相同。所以，走這條路線的依然需要大智慧、也需要真魄力。

其四，就是一些根本上不明白改革宗之精髓和教訓、更陌生於基督教歷史的人士。他們不過是認為改革宗此時正熱，因此打著改革宗旗號，扯虎皮拉大旗而已。由於其從未深入地了解改革宗信仰，也不知道改革宗神學的基本意義，就必然曲解改革宗信仰，導致的問題可見一斑。

以上這四類人士基本上就包括了幾盡所有的改革宗群體。老實說，這四類群體中都或多或少地曾引致人們對於改革宗的誤解的人，尤以第四種最甚！但我們確實需要對這些和改革宗都有些若干關係的人進行起碼的辨識。主流且有生命力的改革宗其精神向來都追求真知與敬虔的平衡。所以，真正踐行改革宗信仰的肢體一定是竭力地追求聖潔、促成教會和睦並能謙卑聽取正確意見。但這不是說罪人在了解點改革宗神學後就都會如此這般！可以肯定的是，在改革宗這一詞的語境下，包含著各種形式的組織和個人，內中卻千差萬別。比如：特彆強調理性的改革宗，特彆強調敬虔的改革宗，特彆強調民主的改革宗，特彆強調文化使命的改革宗，特彆強調宗派傳統的改革宗......不一而足。但無論多麼複雜，在這些改革宗群體里卻只有三大類，那就是有名無實、有實無名和名副其實這三種。

第一種是只具備改革宗的軀殼，卻在根本上與改革宗精神相去甚遠的「偽改」，無論其打扮的多麼冠冕堂皇，都掩蓋不住骨子裡的人本實情（《馬太福音》15：8這百姓用嘴唇尊敬我，心卻遠離我）。他們喜歡改革宗那些明確出自《聖經》的真理，但由於如果真正順從的話就當捨棄安適，會付出太多辛苦又避免不了持續地征戰，因此出於對肉體的體貼，他們是不會最終選擇堅持改革與歸正的，他們都不過是花架子而已，是典型的新時代法利賽人（《馬太福音》23：3凡他們所吩咐你們的，你們都要謹守遵行；但不要效法他們的行為，因為他們能說不能行）。這些人宣揚長老制，卻在身體里流著獨裁的血；宣揚神的主權，卻不舍人的全權。沒有傳道的能力，沒有背十字架的心志，沒有基本的道德，沒有丁點的仁慈。所有口號都足夠高大上，但不過是基督教內的官話、套話、空話、大話和神話。這種人值得大批特批。因為其不僅敗壞了改革宗的名聲，也玷污著基督教的整體聲譽！

而有實無名的改革宗則不然，他們雖然可能在資源上很匱乏，在人脈上單薄，在影響力上處於劣勢，但他們自從被上帝光照認識到改革宗神學的寶貴之後，就認準了這條路線並且身先士卒地一步步實行。正由於在一切外在的條件上面的不足，使得他們越發低調、越發感恩。他們真有改革宗的精神，但唯獨缺乏改革宗的正名。在聖道統緒上並未斷代，卻沒有任何被設立且有明確承傳的職分。因此，他們反而不敢以改革宗自居，生怕為改革宗作負面廣告。當然，這些人起初並非是對改革宗情有獨鍾，乃是對真理熱忱。也就是說，即使他們未曾接觸改革宗神學，但凡明白的真理都會踐行的，只是得明改革宗神學後走上了捷徑而已。這些人在哪裡都是被上帝所重視並祝福的。（《路加福音》12：32你們這小群，不要懼怕，因為你們的父樂意把國賜給你們。）

名副其實的改革宗就是走在一切改革宗群體前邊的比較成熟的改革教會與組織。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是很中肯地處理改革宗神學與中國文化的對接問題，並詳細思考過在中國社會轉型中的教會發展問題的。他們抓住了上帝給予的機會，正逐漸引領中國的改革宗諸教會。但由於中國教會有限的歷史和改革宗神學短暫的事工，這個群體的人數是少之又少。

相信如此分析之後，讀者對於改革宗群體就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那麼，不知道讀者究竟曾經接觸過的是哪類的改革宗。也不知道給您留下難以磨滅之印象的改革宗是怎樣的改革宗。我們必須承認部分的改革宗人士是有嚴重問題的，有時甚至不能以我上面的分類來衡量，更不能簡單地把這些人歸在哪一類里。因為就算是任何的偉大人物都有可能犯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比如士師基甸、君王大衛甚至使徒彼得。因此，問題不是否認改革宗這個群體里的某些錯誤，而是應不應該把個別人的問題擴大到一個群體的上面？又該不該以片面代替全面？改革宗神學的倡導是積極的，其內容大抵都合乎真理。我想但凡神的兒女看見真道在中國教會迅速的傳揚都會無一例外地心中竊喜。但由於其至今為止都還在發展的初級階段，因此必然有很多瑕疵與不足。那麼，就其出現的問題而言，我們為什麼不能多一些包容之心呢？正所謂：「瑕不掩瑜」！即使是我們實在討厭傳講改革宗的那些人，那麼為什麼也一概揚棄其所傳講的道呢？主豈不都曾指示我們：「凡他們所吩咐你們的，你們都要謹守遵行；但不要效法他們的行為，因為他們能說不能行」（《馬太福音》23：3）。 對於此，我們不能學瞎子摸象，更不能坐井以觀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