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中國式聰明？（黑白先生）

什麼是中國式聰明？（黑白先生）

《韓非子》中記載過這樣一個故事：宋國與楚國打仗，宋國軍隊列好了陣，楚國軍隊渡過泓水來交戰。宋國的軍官對宋襄公說：「楚軍比我軍人數多，我們應該趁他們正在渡河馬上發起進攻，那樣楚軍必敗。」宋襄公卻回答說：「不行，那不符合戰爭規則。

宋襄公不知「半渡而擊」坐失戰機招致慘敗，被後世人嘲笑為死守規則的傻子，然中國古代貴族的高貴品質亦從此消逝。春秋時代的戰爭規則，其實就是中世紀歐洲的「騎士精神」。騎士精神包括兩方面，一方面不畏強者，作戰勇敢。另一方面是同情弱者，對敗者寬宏大量。宋襄公被後人罵作蠢貨，諸葛亮被捧為智慧的象徵，崇尚血腥暴力與厚黑學，詭詐機巧，這是中國古代的真實歷史。其實講究仁義禮智信的儒學根本沒實行過一天。

西方文明中的智慧，就是知識、定律、公式等那些接近上帝的發現與創造，西方人戰爭推崇的是靠戰術、陣型和武器創新取勝，很少聽說他們玩借屍還魂、李代桃僵的把戲。而中國的智慧形象代表是諸葛亮式的人物，其實是欺騙與奸詐的技巧。人們常說中華民族是一個智慧民族，但中國對智慧的理解與西方有很大差異。東方的智慧標準是計謀權術，西方的智慧標準是發明創造。

中國人其實從來就不明白真正的智慧是什麼，西方智慧是古希臘之「認識你自己」，即人只有通過信仰與思考，認識自己，洞察人性才談得上智慧。西方智慧人物是亞里士多德、牛頓、愛迪生、愛因斯坦，都是理論家、發明家、創造家。中國人智慧人物是諸葛亮，諸葛亮玩計謀、搞詐術的水平中國古今第一。正如《聖經》所云「攻克已心、強如攻城」，「人格英雄」是「權力英雄」所無法比擬的。整個西方哲學在我看來「契約」精神充斥其中，正是因為有這種人神約定的理念，人們才尊從規則而自我約束！西方文明先進的核心在於講契約和規則！有了這個自然科學的發展才能有公平成長的土壤！反觀東方不停的革命，換湯沒換藥。

諸葛亮在言行上，理念的完美化身，是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於是創造出一個神奇的榜樣。從古自今，中國知識分子大都沒有人格獨立過，自古沒有「人格英雄」只有「權力英雄」。知識分子只是依附於權力。當年梟雄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惺惺作態，不就要他感知遇之恩，為劉氏父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魯迅先生評三國時說：「諸葛多智而近妖，劉備仁慈而虛偽。」意思是說，諸葛先生完美得不像個常人。過了就容易假、虛偽，人還是有點人味更真實些，所謂人味，即常人的喜怒哀樂本性做人，公平做人。

從傳統文化就明白了中國式聰明的含義，在國人看來，原則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是大家常講的話。國人愛抖機靈，執迷經、權之變，把善於變通看成處世智慧。於是在制定規則時，也留個心眼。需要約束什麼，歷來不敢大大方方地說嚴禁、杜絕，藏著掖著似的在前面冠上「原則上」。本是為了講原則，因為出現「原則上」這三個字，基本可以斷定「原則」已經沒有了。

國人總是嘲笑西方人，尤其是德國人刻板、死腦筋，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們眼中德國人的所謂死板是什麼？是對法律、紀律、契約的遵守和對規律的尊重。而國人的所謂靈活是什麼？是對法律、規則、契約的蔑視和肆意踐踏。以敢於干違法的事情而受不到應有的懲罰為榮，認為這樣的人有膽識，有智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國人真的是太聰明了，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甄嬛傳、宮斗戲、宮心計……投機取巧，工於心計，規則就是用來破壞的，太喜歡走捷徑了，時間一長便以為捷徑即正道。

國人也就只會耍小聰明鑽空子。再好的政策都走樣。這樣的國家，缺的不是民主和制度，而是基本的國民素質。那麼根源在於哪？傳統上，皇帝上位，總是伴隨著殺戳。李世民殺兄弒父，朱元璋炮打功臣樓，宋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凡是狠的搞陰謀的大多當了皇帝，而那些所謂仁義禮智信，都是國人放在書面上自我安慰的，歷史，從來就沒公平厚道過。所以皇帝上面就破壞規則，當然就不能指望屁民們老老實實守在下面守規則了。

有時候我在想，哪個民族不是從專制走過來的？如果在專制下人人都墮落，專制怎麼可能變成民主？世界上哪裡還有民主國家？人的信仰、價值觀絕不會被制度所塑造，而是人的信仰、價值觀卻能夠塑造制度。如果都信仰人上人、不勞而獲，拿厚黑學權謀當生活指南，像中國式的聰明，千方百計破壞規則，民主制度就算強制建立了，也會很快被國人趕跑。如果都信仰自由平等，專制也不會長久。是不是這個道理？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