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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真 潸然看斷梨花落

朱淑真 潸然看斷梨花落
作者:月轉妝樓提交日期:2009-2-21 14:01:00

  夜深人靜,冷雨敲窗,點點滴滴都是夜雨芭蕉的呻吟。聽這凄切,我,恰如那無著飄萍,一由波濤洶湧,任憑雨驟風狂。人世蒼涼難猜度,佇立薄薄寒,十二欄杆空倚遍,魂里夢中,把遠山望斷,不見郎君顏。余把悲涼寄彩箋,字字行行都無情。  此情景,怎不叫人愁腸百轉,淚透春衫。  是否才女多不甘,是否紅顏多寂寞?那份落寞孤寂總如影隨形。我以「幽棲居士」自號。莫非真應了幽棲意境?果然要一語成讖?我的世界從此陰冷灰暗!    「春巷夭桃吐絳英,春衣初試薄羅輕。風和煙暖燕巢成。  小院湘簾閑不卷,曲房朱戶悶長扃。惱人光景又清明。」  湘簾不卷,朱戶長閉,它鎖住了我的人,也困住了我的芳心。外面的世界正千花競放,奼紫嫣紅。春的韻幽,春的麗致都與我無關。人何堪,這份凄清,這份孤寂與落寞?  曾經以為,遇見你是我人生最美麗的邂逅。遇見你的在那個多情的季節,總似我多年的夢寐,多少次虛擬的想像與你牽手的百景千情。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遇見你的那一刻,正是我夢中情景。依著你的呼喚,我輕回頭,驚見你錦衣玉帶,儀錶堂堂,豐逸俊朗。我輕輕的一低頭,梨花新雨,不勝嫵媚與嬌羞。後來你說,你驚艷於我的驚艷,媚惑於我最初那一低頭的溫柔。於是,我與你,沒有父母之命,無需媒妁之言,我被你牽了手。被你柔柔把握的那一刻,我輕輕的顫抖。你能看見我把嬌羞與幸福都掛上了眉頭,愉悅在了心頭。那一夜,月光如水,融融泄泄。你捉住我的手,目光灼灼。臨了畫樓朱閣,我只如那久旱沐雨的海棠,盡情的綻放我的美麗與芬芳。游龍戲鳳,我似弦,君如管,和鳴顫顫。紅燭映照,千般景緻,萬種風情,都在你將我芳腮輕輕一托間。你與我的這萌動於夢中的一場愛戀,在此刻是如此的摯烈,如此的繾綣。柳樹梢頭那煌煌的一輪明月啊,悄悄的見證了你我的激情與甜蜜,成就我一生難以泯滅的懷戀。    曾經以為會天長地久,總望你,深情似,「片紅休掃盡從伊,留待舞人歸」。到如今,還終是,鳶去鷹飛,至愛成傷。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愛是否真的會天長地久?  為什麼你去了,從此不見你回頭 ?而今的多情渴盼,終不見只語片言。說什麼夜深耕讀,道什麼名利前途?郎君啊,你可記那花前月下的朝朝暮暮?可還記蓬壺良苑帝家宅那搖曳的紅燭?到如今,窈窕紅燭已化作滴滴相思淚,蒼白了心顏,退卻了紅妝。縱然滄海橫流,也難洗我塵世的點滴悲愁。  對妝鏡,怯了心思,瘦了朱顏!君一去,雲山萬里遠。想今後誰將我的沈腰輕攬?可有時,與君西窗重剪?    鷹當搏擊長空,男兒志當高遠,本應如此。昨天,我心甘情願放飛了你,我沒有合理的借口將你羈絆。  你去了,你走的有點不舍。  縱是不舍,你終是走了。你不屬於我,你屬於藍天,鷹的天地很寬,很廣;我,只不過是開放於春天中那妖艷的一朵,我的美麗只在那個季節,只依附於我的土地,我不能與你比翼。  你,還是飛遠了。  你鬆開了我的手,漸走漸遠。望著你漸漸模糊的背影,淚水迷濛了我的視線。此一去,你終不回還!  於是,我的天空不再有你搏擊的身影,你的枕畔不聞我幽香如蘭。此一去,你再無蹤跡。我的愛便定格在了那一夜。我的世界不再有春花秋月,只有淚如雨!  這世界,只留下我的蒼白。這塵世對我,沒有了意義。我只在你的睛眸里綻放,我只在你的憐愛里燦爛。你走了,於是,我的季節也過了!  悔教夫婿覓封侯,縱悔又如何?我與你無有婚嫁,我們愛時愛的痴狂,你去時去的決絕,從此再無消息。我只有寂寞自守此生,淚飛頓作傾盆雨,濡墨行行都作傷。    「寒食不多時,幾日東風惡。無緒倦尋芳,閑卻鞦韆索。  玉減翠裙交,病怯羅衣薄。不忍捲簾看,寂寞梨花落。」  鏡中梨花總帶雨,愁減了許多美人韻致。室外春光迷人,一隻美麗的蝴蝶翩翩環繞我們曾經的鞦韆,可是在等待尋覓她的情郎?不見遠處隻影和,是否她也如了我這般的黯然?那寂寞的鞦韆仍然在任風輕飄搖。它不載美人穿花飛,不聞那因了你的巧笑嫣然,鶯語呢喃。  這裡春天已與我無關,已與我無關。再不忍捲起珠簾,看那寂寞的梨花紛紛凋落,動我心顏,撩我潸然!    「斜風細雨作春寒。對尊前,憶前歡,曾把梨花,寂寞淚闌干。  芳草斷煙南浦路,和別淚,看青山。    昨宵結得夢夤緣。水雲間,俏無言,爭奈醒來,愁恨又依然。  展轉衾裯空懊惱,天易見,見伊難。」    我沉醉前情已難自拔。遙想月下雙影,尊前對飲,琴瑟和鳴。到如今,只有琵琶獨抱,對著滿地梨花,和淚彈。望斷茫茫遠山,迢迢綠水,你終不見為我回還。只叫人,淚洗殘妝無一半。病愁相仍,剔盡寒燈不成眠。  昨夜夢中,雲水之間,與君繾綣。奈何夜殘夢斷,孤苦如昨,愁恨依然。輾轉孤枕,再難成眠,空懊惱。  郎君啊,你去了,終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我要嫁的卻不是你。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已經沒有了你,嫁與不嫁皆火坑,我只有獨把花鋤偷落淚,尊母命嫁與那俗物,已自葬了春心。  身既嫁,心依舊,「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卧」。我不介意那俗物琵琶別抱,心既死,世間寵辱恩愛當過眼浮雲,都與我何干?    月轉妝樓有《燭影搖紅》,合我此生因你情苦:    萬緒千端,潸然但惹清眠淺。中庭怕負月闌珊,把酒促弦嘆。只道芳心黯黯,悵綿綿 ,恨春苦短。偏無綺夢,與我留連,共誰繾綣?      往事難追,此番思緒同誰轉?沈腰臨鏡更何堪?郎去雲山遠!若是塵緣未斷,應來年 ,西窗共剪。而今萬種,都與相思,隨風北雁。    我,朱淑真,果然一生幽棲。多少愛恨情仇,多少悲歡離合都斷腸。斷腸(詩)集,斷腸(詞)集,各各是斷腸。今日葬花人笑痴,他日葬儂知是誰?今朝花落悲顏色,他日花開復婀娜。朝朝暮暮,戀戀紅塵,一霎黃梅細雨,都隨風流去!  卻只道: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夜讀朱淑真,諳朱淑真情致,感朱淑真情痴,懷其情痛,悲其一生,是為《夜雨聽萍》:         宿雨瀟瀟苦打萍,聲聲點點要人聽。         更深難耐錦衾寂,又剪秋思一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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