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隨筆錄(25)
06-20
王攀隨筆錄(25)王攀 《花花公子》的創始人休?海夫納是個「悶騷」。性格內向的他在一個保守的家庭長大,急欲享受他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無緣享受的快樂生活。但命運起初並沒有給他機會。大學畢業後,海夫納在芝加哥從事一系列低層次的編輯工作。他在芝加哥不是一個成功的漫畫家,偶爾也寫一些諷刺作品,既沒錢,又沒經驗,但還想成功,就像現在的我。 海夫納決定搞《花花公子》,緣於市場上的男人雜誌,基本上都是「野外探險雜誌……編輯重點都比較粗獷,文章都是有關狩獵,垂釣,在西藏雪山上追蹤雪人的……因此,我心目中的那種雜誌正好是個空白。」——多少年後,海夫納回憶道。 他決定以娛樂成年男人為主題策劃一本雜誌。在1953年12月的創刊號上,他說:「如果閣下年齡在18~80歲之間,《花花公子》就是為您量身打造的……如果您是某位先生的姐妹,太太,或者某位先生的岳母,不留神錯拿了本刊,敬請您將本刊遞還給那位男士。」 因為瑪麗蓮?夢露的裸照,《花花公子》一炮打響。這也是海夫納的幸運。創刊之初,海夫納正好購得一批夢露的裸照——夢露成名前,因為無錢支付房租而拍攝的。美國出版界首次在主流雜誌上刊登彩色的裸照,《花花公子》和海夫納立刻引起轟動。 但《花花公子》把目光瞄準那些普通女孩。海夫納選擇花花公子女郎,很有自己的標準。他不看重職業模特,而是鄰家女孩氣質。在尋常的背景中擺出各種造型,完全不同於攝影棚拍攝的照片,也不同於那種「忸怩作態的墮落神情……就像其他雜誌中常見的女孩」。 第一位花花公子女郎是這本雜誌僱用的夏連娜?卡拉露絲。1955年,她以「簡尼特?清教徒」的名字首次亮相,同時發表的社論稱:「我們認為塵世間有亮麗迷人的花花公子女郎的存在是自熱而然的。事實上,潛在的花花公子女郎就在你身邊:辦公室新來的女秘書,昨天午飯時坐在你對面的大眼睛美女,你喜歡的那家店裡賣給你襯衫領帶的那個女孩。」 海夫納把裸體從專業模特和明星偶像那隱秘的世界中解放出來,扒掉普通女孩的著裝,讓男人們驚艷。那些「相貌平平」但充滿活力的花花公子女郎被加以精心美化,就像芭比娃娃的真人秀——芭比娃娃最初就是成年男人的性玩具,後來才成了孩子們的最愛,但在美國,有一個介紹給孩子芭比娃娃的父母,就有一個拒絕芭比娃娃進門的父母。 請鄰家女孩作花花公子女郎,這是海夫納的高明。他瞅准了人人都有的偶像模仿心理。現在流行的女孩寫真,就是如此。化妝和寫真技術的普及,讓成為明星偶像那樣的摸樣已經不再有太高的門檻。所以,寫真甚至是裸體寫真在都市生活中甚為流行。 而另一個例子是卡拉OK。人人都能嘴啃麥克風,在電視機前吼兩聲,不是歌聲能愉人悅己,而是能像明星那樣。再一個例子是快男快女,他們被稱作貧民偶像——這一稱謂本身就是偶像模仿心理的折射。這一選秀節目2001年起源英國,以最快的速度風行全球,出現了「美國偶像」、「新加坡偶像」等這樣的平民偶像,說明偶像模仿心理全球通用。 花花公子女郎無疑滿足了人們的偶像模仿心理,不僅被選中的女孩有機會像明星那樣,那些看男性讀者,也突然發現身邊的女孩也可以像明星那麼美麗。但是,也正因為花花公子教唆普通女孩露肉太多,模糊了她們與雜誌推崇的汽車、時裝、食品、飲料等奢侈品之間的差別,把女人商品化的做法引起了女權主義者和婦女運動成員的憤怒。 某種意義上說,海夫納有對也有錯。《花花公子》的確在記錄褒揚新的性自由,反對虛偽壓抑的習俗觀念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就如同解放了他的悶騷一樣。然而,《花花公子》也促成了一批色情雜誌模仿者,如《閣樓》、《暗娼》等,進一步混淆色情與淫穢界限的婦女形象。1970年代早期,女權主義者蘇珊?布朗米勒在回答記者採訪時提到性別平等的定義,她說:「當休?海夫納扮成棉尾兔(有期封面是兔女郎)來到這裡時,我們才擁有平等。」 來自女權主義者和婦女運動成員的批評,再加上時代變遷,決策失誤,最終導致這本雜誌元氣大傷。1970年,發行量跌至250萬份,正如海夫納後來所承認的:「我們經歷了一個失去自我,開始模仿自己的模仿者的時代。」挑逗性、對於女同性戀和自慰行為的暗示,致使廣告商撤回廣告。 現在,《花花公子》由海夫納的女兒掌管,她聲稱,《花花公子》「將探討性交的方式而非性感」。但難以預料,《花花公子》能否重複過去的輝煌。但不管怎樣,海夫納「悶騷」的釋放,創造了一個奇蹟;1953年創刊的《花花公子》標誌著一個重大改變。這個社會就是創造奇蹟的人改變的。2009年8月15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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