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不讀書？

大有從小頑皮,不好讀書,十七歲初中畢業就沒再沒回過學校；天成自幼好學,成績優秀,十六歲就考上市裡最好的重點高中；大有每天在村裡晃悠，爹媽天天看著發愁，心想這孩子將來怎麼辦呀；天成每日都苦讀詩書，父母天天喜在心裡，心想這孩子將來定有出息；大有二十歲那年，終於在村裡呆不住了，決定外出打工；天成十九歲那年，終於考上了一所大學，起身外出求學；大有坐了一天車，來到一個高速公路工地，當了一名農民工；保底工資3000塊；天成坐了一天車，來到一個土木工程大學，成為一名大學生，學費每期5000多；二十二歲那年，爹媽給大有說個巧媳婦，是鄰村的，特別賢惠；二十二歲那年，天成認識了一個好女孩，是鄰校的，特有文化；二十三歲大有用打工的錢在農村老家結了婚，把媳婦帶到工地上，給他洗衣做飯；二十三歲天成大學終於畢業了可是沒錢結婚，把女友放在心裡邊，為她朝思暮想；大有決心再干幾年回老家修一幢漂亮的房子，讓強壯的媳婦生上一堆傳後的娃娃；天成決定努力工作把上大學父母借的錢還上，和心愛的女友舉行一個隆重的婚禮；大有每天很快樂，下了班就沒事，吃了飯和媳婦散散步，再不就和工友打打牌；天成每天很忙碌，白天跑遍工地，晚上要和同事畫圖紙，睡覺前給女友打電話；二十八歲那年，大有打工攢下了十四五萬，已是兩個娃娃的爹；二十八歲那年，天成還清了上大學欠的債，終於和女友結了婚；三十歲那年大友在農村老家蓋了兩層小樓，帶裝修花了十萬塊，剩的錢買了一群小豬仔，讓爹媽先喂著；三十歲那年天成在老家城裡租了套兩居室，每月房租八百多塊，妻子在家生了一個孩子，讓父母先帶著；大有三十三歲那年媳婦回到老家，打電話說：大有，現在家裡有房有存款，咱喂餵豬，種種地多好，家裡不能沒有男人，你快回來吧；天成三十三歲那年媳婦沒來探親，打電話說：天成，現在家裡也不太富裕，咱好好乾，要有事業心，我一人帶孩子能行，你要堅持住；大有聽了媳婦的話，離開了工地，終於回到了離開十幾年的老家；天成聽了妻子的勸，認真地工作，終於被評為先進、勞模和標兵；三十六歲那年，豬肉價格瘋漲，大有的一大圈豬成了寶貝，一年賺了十幾萬；三十六歲那年，房子價格狂飆，天成拿出全部積蓄買房子，可還借了十來萬；五十歲那年，大有已是三個孫子的爺爺，天天曬著太陽抽著旱煙在村裡轉悠；五十歲那年，天成已是資深的老工程師，天天頂著太陽皺著眉頭在工地檢查；六十歲那年大有過壽，老伴說：一家團圓多好呀，家裡的事就讓娃們操心吧，外面有啥好玩的地方咱出去轉轉；六十歲那年天成退休，領導說：回家歇著沒意思，給咱單位做個技術顧問吧，工地上有技術難題您給出個主意；大有病了一場，大有拉著老伴的手說：我活了快七十歲了，有兒有孫的，知足了；天成病了一場，天成撫著妻子的手說：我在外工作幾十年，讓你受苦了，對不起；……八十歲的大有蹲在村頭抽著旱煙袋，看著遠遠的山；遠遠的山上有一片公墓，天成已在那裡靜靜睡去；大有在鞋底磕磕煙灰，拄著拐杖站起身，望了望那片公墓，自言自語地說：唉，都是一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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