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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講 唐詩里的唐朝(3)

盛唐邊塞詩反映得主要是氣勢磅礴的邊塞戰爭,賦予它極為鮮明的時代特徵,雄大氣象。詩中塑造了一系列的軍旅英雄,描繪了無數具有傳奇色彩的戰爭,表現了 唐軍克敵制勝的巨大威力,激蕩著一種氣吞驕虜的雄風;尚武風習。投筆從戎成為反覆鼓吹的主題。許多詩對效忠君國作了熱情的讚許,更對武功作了熱烈的頌揚。 與此同時,普遍貶斥和親;自信觀念。詩中表現出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常常把破敵立功看得非常容易。在寫戰爭的苦難時,也具有一種雄渾的底蘊,怨氣之中含有豪 氣,因而並不使人感到低沉;開創心理。  盛唐人志向高遠,有著「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戰鬥決心。詩人們對邊地的奇景奇事,充滿激情,詩的 境界多有創新。另外還常看到一種無畏的「拿來」精神,對塞外的樂舞、風俗、物產等多所讚美,對民族友誼有許多感人的描寫。以上諸端,使盛唐邊塞詩贏得了崇 高的讚譽,人們從中看到了民族偉力的迸發。  安史之亂後,唐王朝從繁盛的頂峰上跌落下來,對外戰爭的優勢隨之喪失。宦官專權,藩鎮割 據,國土淪喪,無力收復。詩人們常常對庸懦的朝廷給予辛辣的諷刺。為光復舊物,詩中時時發出深沉的怒吼,表現出昂揚的鬥志;時而又傳來悲憤的嘆息和凄涼的 哀怨。舊時的換兵制度已經廢毀,邊愁鄉思成為詩中的突出主題。對征戍之苦的描寫大量增加,出現了許多這方面的佳篇傑構。在整個創作中,理想的光輝逐漸淡 弱,現實的色彩愈益加濃。詩中多寫戰士的苦難,其中對血與死的描繪尤其令人觸目驚心。把邊塞與死亡連在一起,成為習見現象,英雄主義的熱情日趨消冷,人道 主義的新潮代之而起,對凡庸軍將的批評更為尖銳突出,為士兵的呼號更見痛切。與此相呼應,景物描寫也常顯出一片蕭瑟悲苦,沮喪、絕望情緒十分濃重。   從「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陳子昂《感遇詩》其三十五)、「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擬回頭望故鄉」(令狐楚《年少行》其三)等詩句中,人們看到了一種為 國家民族不惜犧牲個人一切的忠貞精神;從「渾驅大宛馬,系取樓蘭王」(岑參《武威送劉單判官赴安西行營便呈高開府》)、「伏波唯願裹屍還,定遠何鬚生入 關」(李益《塞下曲》)等詩句中,人們看到了一種一往無前、雖死無憾的無畏精神;從「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杜甫《前出塞》其六)、「燕然山上雲,半 是離鄉魂」(於濆《塞下曲》)等詩句中,人們看到了一種同情士卒、淚盡泣血的人道精神;從「鐵騎橫行鐵嶺頭,西看邏娑取封侯」(高適《九曲詞》其三)、 「蕭條清萬里,瀚海寂無波」(李白《塞下曲》)等詩句中,人們看到了一種橫掃敵患、靖定邊塵的進取精神。此外,邊塞詩中還出色地描寫了祖國邊疆的壯偉風光 和兄弟民族的友好情誼。無數優秀作品中所表現的這些積極思想,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足資我們借鑒、繼承。  唐邊塞詩對後世影響深遠, 受到歷代人們的高度重視。南宋嚴羽《滄浪詩話·詩評》說:「唐人好詩,多是征戍、遷謫、行旅、離別之作,往往能感到激動人意」,首標「征戍」。明代李攀 龍、王世懋、胡應麟,清代沈德潛等評選唐詩,幾乎都將邊塞詩作列為冠首,由此可見它在後人心目中的地位。在群芳燦爛的唐代詩苑中,邊塞詩確是一叢奇葩,十 分引人矚目。儘管邊塞詩在中國文學史上早有濫觴,唐以後亦賡續未斷,但是,能夠在詩壇上發生如此重大影響、形成如此恢弘局面的,卻只有唐代。所以我們說, 唐邊塞詩是卓然獨立的。  詩酒行詩與歷史相知,詩與酒相惜,酒與歷史相行,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總不缺乏詩酒同行的味道。歷史已遠我們而去,留給我們的只有跳躍在文字間的想像和在詩史中的滔光掠影,鼓角錚鳴,以及那瀰漫著的酒的芬芳。   詩,自產生就與酒結下不解之緣。古之詩與酒可謂渾然天成,詩中情也盡化酒中。數之當以唐為最。中華民族的盛世唐朝把詩酒結緣推向了歷史的巔峰,唐代經濟 繁榮、國力強盛,釀酒業空前發展,酒已不再是奢侈品。詩人把飲酒聚會、吟詩作賦兩項活動融為一體,文人們常常借酒激發詩歌創作熱情。唐代詩酒最相連,真正 做到了詩酒交融,形成了無酒就無詩,有詩必有酒的獨特文化。讚美酒的詩歌更是不計其數。詩酒唐朝的詩中有詩仙、詩聖、詩丐、詩魔;酒中有酒聖、酒痴,更有 酒中八仙:賀知章、李王進、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焦遂;詩酒唐朝中也有個別樣的朝代。  古之文人離不開酒,古之詩人離不開酒,古 之詩詞也離不開酒。早有魏武帝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體現了酒對文人的影響。到了唐代,文人飲酒做詩,更是蔚然成風,可謂無 酒不成詩。酒之千秋功過,在文人來說大都充當了一種情感的消遣、排解之物,他們借酒吟詩,也借酒抒情。唐之送別有酒「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古人。」 唐之愁也有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千百年來,流傳至今的贊酒詩篇不計其數,但其中膾炙人口的名篇多出至唐朝。唐朝酒香之 濃郁可以說在詩人們筆下發揮到了極致。唐時期的詩人,幾乎個個都是詩酒狂客,這個精英薈萃的創作群體,用酒與詩把時代的精神和民族的心態表現得瀟洒狂放, 樹立了詩酒的高峰。  山水詩人王維、孟浩然等人以田園山水詩表現出盛唐時代的和諧寧靜,反映出詩人喜山好水、淡泊寧靜的思想狀態。很多 作品都寫出了詩人飲酒游賞、把豪放的詩情與酒意融入自然,達到令人神往的境界。邊塞詩人高適、岑參等人詩酒豪放,以酒詩歌詠心中之志!邊塞詩酒,高揚著為 國出征的雄壯激情,深含著詩酒抒發的豪邁情懷,成為盛唐的一道特殊風景線。  唐代許多詩人的心目中,人生的最大快樂,不是封侯拜相,不是擁有金山銀海,不是得道成仙,而是有詩與酒的享受。  九轉靈丹那勝酒?五音清樂未如詩。  ——杜苟鶴《白髮吟》百事盡除去,唯余酒與詩。   ——白居易《對酒行吟贈同志》酒與詩是雙美,缺一不可。只會端起杯來傻喝狂醉,那一點詩意也沒有。當然酒與詩的「分工」又不同。「取興或奇酒,放情不過 詩。」(白居易《移家入新宅》)高高興興地飲酒,詩也就流出來了。酒像是魔術師手中那根棍子,它任意指揮,詩人的情思就隨它而動。「酒腸堆麴櫱,詩思繞乾 坤。」(楊乘《南徐春日懷古》)酒進入腸子以後,在裡面七彎八拐,左飛右旋。「繞」著石頭,石頭會走路;「繞」著草木,草木會說話。山起舞,河歌唱,天地 萬物,全都靈氣浮動,無不像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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