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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新聞」要怎麼說

「說新聞」要怎麼說
時間:2012-09-21 作者:牛光夏來源:青年記者
  ● 牛光夏  「說新聞」目前已經在電視新聞類節目中佔據了頗為重要的位置,謂之半壁江山一點也不為過。越來越多的新聞欄目給自己定位為「說」、「侃」、「聊」、「拉呱」,彷彿都想擺脫原來傳統的新聞播報方式,擠進時髦的「說新聞」之列,彷彿新聞類節目改革制勝、贏得受眾的法寶就在於此。  當然,「說新聞」與原來一統電視媒介幾十年、正襟危坐、字正腔圓地播讀新聞相比,給觀眾帶來的是輕鬆、自然、親和力強的舒服之感,這種平等、親切的交流感與原來居高臨下的新聞播讀是大相徑庭的。  從1998年鳳凰衛視陳魯豫主持的《鳳凰早班車》開始,「說新聞」進入人們的視野,電視熒屏上颳起了一股清新自然之風,由此,「說新聞」遍地開花,席捲內地大大小小的電視台。  其實,「說新聞」只是新聞類節目播講方式的一種創新,但並不能說它就是最佳的方式。說什麼,怎麼說,才是真正關係到新聞節目品質高下的決定因素。    「說什麼」  先來看「說什麼」。新聞是新近或正在發生的事實的報道,這一「事實」的範疇涵蓋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只要有新聞點、有新聞價值的,大大小小無所不包,故無可不說。新聞在題材的選擇上可以是涉及國計民生的重大事件,也可以是發生在老百姓身邊的市井百態,具體的巷陌小事、身邊個案,要根據一檔新聞節目的定位和目標受眾群的需要而定。所選取的新聞事實不論大小、不論是軟新聞還是硬新聞,都要具有一定的社會意義,要能從中提煉出與這個時代和社會息息相關的大主題或背景。省級或地方電視台的新聞欄目,選材上還要盡量注意本地化,服務區域內的觀眾。    「怎麼說」  在當今這樣一個媒介競爭激烈、獲取信息的渠道多元、新聞資源漸趨共享、獨家新聞越來越難以搶到的時代,對新聞節目而言「說什麼」似乎已變得不那麼重要,而更重要的是「怎麼說」。從一定意義上說,在今天的媒介環境下,「獨家新聞」的概念現在已經發生了深刻變化。「獨家新聞」已不僅僅意味著搶到「第一落點」和「第一時間」,它還意味著獨家觀念、獨家視角、獨家方法。所以,一家新聞媒體或一檔新聞欄目努力的目標就是要力爭對同一新聞事件,挖掘比別人更深入的新聞事實,闡發出新的觀點,即「怎麼說」。  關於「怎麼說」,一方面是對新聞進行評說的形式,另一方面是如何評說新聞事實。  對新聞進行評說的形式有很多種,也有很大的空間可以發掘。新聞可以不必板著臉宣讀,除了像《鳳凰早班車》、《第7日》那樣的經典「說新聞」形式外,還出現了更具有地域性特色的方言「說新聞」,如杭州台的《阿六頭說新聞》、蘇州台的《天天山海經》等。既有一個主持人單獨主持說盡天下事的模式,也有雙主持人或多主持人模式,還有「主持人+嘉賓」模式。有的新聞節目則在 「說新聞」的基礎上進一步向前邁進,加進表演的成分,變成了「演說」,如被稱為創造了全國第一個曲藝式新聞形式的《拉呱》,即把曲藝這種娛樂的元素和新聞進行嫁接,節目中除主持人小么哥外還設置了「搭詞的」,類似於相聲中的「捧哏」角色,他與主持人插科打諢。節目推進過程中通過兩人之間詼諧有趣的對話製造一個個懸念和包袱,巧妙地引出下一條新聞。鳳凰衛視推出的周末「說新聞」節目《傾傾百老匯》,也是這種帶有濃厚脫口秀色彩的演說式新聞,主持人尉遲琳嘉在節目中展現中國相聲式的「說學逗唱」功力,用獨特的視角和亦莊亦諧的語言評說社會民生、政經要聞、文化動態、娛樂八卦。山東電視台公共頻道的「說新聞」節目《秀才來了》則引入了更多的戲劇表演成分,其中的一個板塊「秀逗劇場」中,欄目編導客串新聞中的各色人物,以簡短的麻辣小品劇的形式解讀、再現新聞事件。這些用娛樂精神「說新聞」的電視新聞傳播形式,放大新聞當中的娛樂因素,有效地增強了新聞節目的趣味性,這樣的節目形式既滿足了觀眾獲取新聞信息的需求,同時其娛樂性、趣味性又會令觀眾會心一笑或開懷大笑,在生動活潑、輕鬆愉快中傳播新聞。  「說新聞」節目賦予了主持人更大的發揮空間,同時也要求主持人有良好的新聞素養和公眾意識。新聞節目中,主持人的個性化風格包括衣著、語言、動作、神態等是構成「說新聞」節目的重要元素,但是,「說新聞」節目主持人應該始終牢記的是,無論個性色彩如何凸顯,在口語化、生活化的播講語言這一基本要求之外,他所言說的一切都要在確保新聞真實、可信、權威的基礎上來進行,否則,便失去了新聞節目的固有傳播特徵和價值意義。  這就牽涉到了「如何評說新聞事實」的問題。一些「說新聞」節目的主持人在節目中錯誤地理解了「說新聞」的口語化、生活化,在節目中調侃的味道越來越濃,對信息的點評過分隨意,語不「雷」人死不休,這種狀態實際上是對「說新聞」的一種曲解。有的甚至沒有弄清楚基本的新聞事實就妄發議論,有的則是斷章取義,抓住一點大加演繹,而背離新聞節目客觀、公正的立場。如關於一條台灣靜修女中強令700名女生脫掉外衣檢查內衣顏色的新聞,曾被很多內地媒體關注,這條新聞本是這所學校基於美觀規定女生白色制服襯衫內不得穿著深色內衣,在一次集會時要求女生脫掉襯衫外的紅色背心檢查內衣顏色,這一規定也都經過學生和家長一致同意並行之有年。而一檔「說新聞」節目的主持人及與其同台主持的另外兩位嘉賓主持竟一齊抨擊靜修女中的校長,言辭激烈,「禽獸不如」、「老變態」、「老色狼」這樣的話脫口而出,「你說老師外表個個看著都很正經,其實個個都是有知識的文盲,有氣質的流氓呀!」這種對所有老師加以否定的話語更是讓人吃驚。很顯然,該節目的製作人員誤認為台灣靜修女中是讓女生們只穿內衣當眾接受檢查,這是在沒有搞清新聞事實的情況下做出的過分評說,無疑這種有違事實真相的評論會誤導不明真相的觀眾,也會有損知道這一新聞事實真相的觀眾對節目的信任度。  準確性是新聞報道最基本的要求,在傳播新聞時不僅要做到時間、地點、人物、事件、原因、結果準確,而且事件的背景、事物的細節、數字、引語等也都要準確,這樣才能使受眾了解到事物的本來面目和實質。美國著名新聞學者傑克·海敦在《怎樣當新聞記者》一書中說過新聞「準確性高於一切」。而對新聞的評論最能集中體現主持人的知識儲備和專業素質,也最能體現一檔新聞節目的品質。新聞節目中主持人是話語權的擁有者,但話語權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可以讓節目光彩奪目,彰顯主持人的魅力,用得不好也最容易讓評說者陷入濫用話語權的逞口舌之快中,會讓節目和觀眾都很受傷。新聞類節目的生命和價值在於客觀、真實可信,如果任由這種調侃和隨意的點評繼續發展下去,必然會導致受眾對主持人所說新聞的權威性失去信任,最終也失去興趣。  「說新聞」節目往往是敘事和評論相結合,分析和引導相伴隨,對新聞事實的評論代表著一個媒體的立場和觀點,起著輿論引導的作用。所以,對新聞進行評說和議論存在一個「度」的把握問題。對新聞事實的點評可以麻辣,觀眾也歡迎那些直面現實、針砭時弊、關注民生、契合民意的評論。這樣的評論使受眾既獲取了新聞信息,又能受到深層次的觸動,並引發更為深入的思考,使他們在有批判精神的評論中得到心靈慰藉。例如在對發生在廣東佛山的「小悅悅事件」的點評中,主持人評論說小悅悅是在致命的「冷暴力」中再也沒能站起來,冷漠就像一把放著冷光的刺刀,將這位匆匆走完兩年時光的小女孩以及抱起她的那位老人陳賢妹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主持人借用艾青的詩句「為什麼我的眼中飽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把它改為「為什麼我肚子里飽含累贅,是因為我恨這個社會病得不輕啊!」接著,主持人一改慣常的輕鬆幽默,有一段非常嚴肅的評論:  佛山,子曾經曰過啊「仁者愛山」,那天7分鐘內從小悅悅身邊走過的18個人,我是既沒有看到佛性,也沒有看到「仁性」,我看到的是「十八銅人」,金屬的皮金屬的心兒,曾經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變成了明哲保身見死不救,我怎麼感覺活在傳說中那個萬惡的舊社會呢?  這樣一段發自肺腑的評論,的確點到了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當下「看客現象」和「冷漠癥候」的痛處,犀利而發人深省。  「說新聞」中所有的評說都應張揚理性的旗幟、秉持客觀公正的立場、嚴謹的態度以及高度的媒體社會責任意識,過分誇張、偏激的觀點則可能激發出一些負面情緒,即使這些言論可能正是某些觀眾心理的某種訴求,也不應該在電視媒體這一大眾傳播平台上進行傳播。有些說不到所評述的新聞事實的本質上、有些過於庸俗的評論則無形中降低了節目的品位,影響了電視新聞的嚴肅性和權威性,也是對節目品質的傷害。    比「說」更重要的  我們必須認識到,新聞節目要走得更遠更好,遠不是僅僅靠「說」就能解決的,任何形式上的創新最後都要歸到「內容為王」,因為任何形式都是為內容服務的。  從電視界發展的規律來看,凡那些形式上過度追求創新的節目,反而生命周期都相對較短,各領風騷三五載,甚至只有一年半載就短命夭折了。反觀那些電視媒介中的常青樹,倒是那種形式長期穩定的節目,如已有四十多年歷史的美國CBS的《60分鐘》。說新聞節目同樣要以內容、內涵取勝,在說什麼、怎麼說上下大力氣、大工夫,挖掘和提煉新聞價值與新聞內涵,同時注重受眾反饋,利用新媒體與受眾開展互動,聽取受眾的意見進行改進,著重於媒體公信力的打造與品質的塑造。  (作者單位:山東藝術學院傳媒學院)

  來源:青年記者2012年8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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