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言莫,我是從瑞典斯德哥爾摩諾貝爾獎打來電話……」
06-19
「您好言莫,我是從瑞典斯德哥爾摩諾貝爾獎打來電話……」瑞典華人藝術家協會副主席雙焱第一時間採訪莫言,莫言說會包一頓餃子以示慶祝,12月10日會去瑞典領獎
在莫言獲得最新一屆諾貝爾文學獎消息公布後,瑞典華人藝術家協會副主席、鋼琴家雙焱第一時間撥通了莫言的電話,對莫言進行了採訪。採訪中,莫言說之所以走上文學之路,原因在於希望通過寫作證明自己,通過寫作來改變個人的命運。同時,他的作品《生死疲勞》是一本基於中國現實寫作的作品。儘管這本書的第一稿只用了43天,但是他考慮小說的主人公已經想了幾十年。最後,莫言說,獲獎了沒什麼好慶祝的,但是很希望和家人一起包餃子吃。以下是根據採訪電話錄音整理的對話文字稿件。雙焱:您好言莫(應是莫言,編者注),我是從瑞典斯德哥爾摩諾貝爾獎打來電話,您現在說話方便吧?我們諾貝爾獎每年發獎都有一個習慣,就是向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者問一些問題,首先祝賀您獲得了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莫言:謝謝。雙焱:問一下您聽到這個消息是什麼感覺?莫言: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到很驚訝,因為我覺得這個諾貝爾文學獎離我很遙遠。雙焱:祝賀您。您獲獎之後,世界上非常多的大學生會來讀您寫的書,想問您有什麼好的書可以推薦給他們閱讀?莫言:我希望他們先讀一讀我剛剛在瑞典出版的《生死疲勞》這本書,然後再讀一讀《紅高粱》、《豐乳肥臀》這種。《生死疲勞》這本書比較全面地反映了我的寫作風格,以及我在小說藝術上所做的一些探索。雙焱:您小時候是受什麼影響成為了一個作家?莫言: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讀書,由此引發了對文學濃厚的興趣,所以當我拿起筆來進行寫作的時候我感覺到我有很多話要說。我想,通過文學的方式,是最有力量也是最自由的方式來言說。同時,我也希望通過寫作證明我自己,通過寫作來改變我個人的命運。雙焱:您獲獎的這本書有什麼主題和主旨,怎麼讓我們很快地進入小說的結構。莫言:我覺得諾貝爾文學獎也不是說按照一本書來評定,是不是應該按照作家全部的創作?那麼我想通過之前推薦的《生死疲勞》這本書:第一個,這本書是對中國歷史和現實的重大問題的思考,土地問題、農民問題;第二個,這本書採用東方式的超現實主義寫法,小說中人可以和動物之間自由變化,然後通過動物的眼睛來觀看中國最近50多年來社會歷史的變化;再一個,在語言上也進行了大膽地實驗,用一種最自由的最沒有局限的語言來自由地表達對我內心深處的想法。所以我覺得這本書是對社會現實關注、對藝術探索、對文學創作比較完美統一的結合。雙焱:是什麼靈感促使您這本書寫得這麼快呢?莫言:這本書是基於現實生活的,比如我童年的時候,即我六七歲的時候,在我們學校旁邊就有這樣一個農民,他以個人的力量跟這個整個社會,跟集體化,跟人民公社化運動相對抗,一直堅持到最後,那麼歷史證明他的堅持是對的,他的政治對抗是站在了歷史正確的方面,這樣的人物在當時就顯得特別異端,特別另類,被當時的很多人視為怪物,罵他,打他。但他為了堅持自己的觀點作出了巨大的犧牲,甚至他的家人,兒子女兒都跟他分道揚鑣,分家了,但他依然沒有屈服,最終在歷史的生活過程中證明他是對的。我寫這本小說初稿的時候只用了43天,但是這個人物這本小說在我腦子裡思考了幾十年,思考的比較成熟,所以寫得非常快。雙焱:想問一下您準備怎麼慶祝獲得諾貝爾獎?莫言:我想沒什麼好慶祝的,我想明天晚上我會和我的家人一起包一頓餃子吃吧。雙焱:每年的12月10號都是我們瑞典諾貝爾發獎日,您會親自來領獎嘛?莫言:會的會的,一定會親自去的。雙焱:我會在頒獎現場演奏鋼琴,非常希望到時候能看見您。我的名字叫雙焱,冬天裡的六把火,請記住我的名字,再見。莫言:再見。(晨報實習生李晴據諾貝爾獎官網錄音資料整理)[白岩松對話莫言]「之前諾貝爾獎方面與我沒有任何溝通」莫言坦言半個月前圍繞得獎「吵來吵去」,已經麻木將按既定方向寫作,作家最重要的是作品而非獎項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央視主持人白岩松第一時間對莫言進行了採訪。得不得獎我已經麻木了白岩松:祝賀您!莫言:謝謝!白岩松:您好像不顯得特別興奮。莫言:本來就沒值得特別興奮的地方。白岩松:為什麼呢?很多人為您高興。莫言:我覺得最近這半個多月來圍繞這件事已經吵來吵去,我也都挺麻木了,得和不得都無所謂。一個月前就回了高密老家白岩松:按理說您應該在北京,很多熟悉您的人都說「他可能去瑞典領獎了」,但是沒想到您回到了高密。這是不是您有意識地在躲呢?莫言:一個月前我就回去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回去,集中精力寫點東西。前年、去年、今年,連續幾年都是這個時候回去。我很清楚中國好作家很多白岩松:您今年57歲,這個諾貝爾獎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恰恰是作為一個文學家來說在創作的中間獲得,它會不會打亂您接下來的一些創作計劃?莫言:我想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可能社會活動比較多吧,但是我想很快就會過去,關鍵是一種心態,你自己不要把這個當作一件了不起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它就是一個獎。你得了這個獎也並不證明你就是中國最好的作家。我很清楚,中國作家有很多,寫得很好的作家也是成群結隊,具備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也有很多,所以我想我是很幸運地得了這個獎。但是你頭腦要很清楚,絕對不要輕飄飄的,要站穩腳跟,作家最重要的還是作品,而不是獎項。我想儘快從這個狀態擺脫出來,趕快寫作。白岩松:您的手頭正在準備的作品是什麼?莫言:我這兩年開了好幾個頭,有好幾部作品,有關於戰爭的、關於家庭問題的,也有話劇劇本和戲曲的考慮,有的寫了三分之一、有的開了個頭、有的準備了大量的素材,不知道先完成哪一個,但是肯定會儘快的寫。頒獎詞不夠概括我的作品白岩松:諾貝爾獎頒獎詞特彆強調您是「魔幻現實主義」,跟福克納、馬爾克斯這樣的名字緊緊地連在一起,你覺得這是一個定論嗎,還是你早已經想改變它、或已經在改變它?莫言:關於馬爾克斯跟福克納,我在1987年的時候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討論中國作家跟他們的關係,毫無疑問這兩位大師跟他們的創作風格對我產生了影響,他們的寫作讓我開竅,讓我意識到文學作品還可以這樣寫。那個時候我就認識到我們一定要儘快地「逃離」他們,我用了一個「逃離」,因為我覺得靠得太近的話會失去自我。他們就是兩座灼熱的火山,我們如果靠他們太近自己就要被融化掉了,我們應該躲得遠遠的,離他們越遠越好,但是毫無疑問他們對我是有影響的,我自己也非常崇拜他們。白岩松:這也正是我問您這個問題的含義,是不是諾貝爾獎的頒獎詞其實有點落後於你的創作前行了?莫言:我最近翻成瑞典文的作品是《生死疲勞》,這裡面涉及到了一點魔幻的內容,但是這個魔幻是跟中國的民間故事密切相關。我覺得這個提法也是對的,也不能說跟我的創作完全沒有關係,基本上還是表述出了我的創作特質,如果說要把我的作品概括出來,這短短的兩句話顯然是不夠的。沒有考慮過獎金怎麼花白岩松:之前有沒有來自諾貝爾獎方面的機構跟您有所溝通?莫言:沒有任何消息,沒有任何溝通。白岩松:好多人會開個玩笑地讓我問您將近800萬元人民幣扣稅後想過怎麼花嗎?莫言:確實沒考慮這個問題。今後按照既定方向寫作白岩松:最後一個問題,接下來您的文學路怎麼走,奔哪個方向?莫言:按照我原來既定的方向,腳踏實地,描寫人的生活,站在人的角度上寫作。(晨報實習生李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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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12日 A08/A09:A08/A09-莫言問鼎諾獎 稿件來源:新聞晨報 作者: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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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獎後,莫言在家鄉山東高密接受媒體採訪。 新華社現場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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