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君如、陳可辛聊香港電影(18.1.5)
吳君如第一次當導演,拍了電影《妖鈴鈴》。我們和她、陳可辛聊了聊香港電影。作為香港最好笑的女演員,吳君如經歷了1980年代以來香港喜劇電影的發展,那也是香港電影最繁榮的時期。吳君如很放鬆,陳可辛很嚴肅,這是一次很愉快的聊天。
吳君如雙手插袋,站在桌子邊上,簡短的頭髮立在腦袋上。和我想像得差不多,身體是有力量的瘦削,電影明星本人看起來總比銀幕里小上一個碼。陳可辛坐在沙發上,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開衫和很肥大的牛仔褲,正和記者聊買房子的事兒。陳可辛說,他和吳君如在香港租房子住,他解釋說,不是說他買不起房,而是他買得起的房子不是他想住的。不夠大。
12月,吳君如為了新電影來北京做宣傳。她第一次做導演。題材是她最擅長的喜劇。她說她想拍一部像好萊塢那樣,不分地方,哪兒看了都會笑的電影。1988年,吳君如出演了她的第一部電影《霸王花》,監製是成龍,開啟了她的喜劇生涯。接著,她出演了王晶導演的《最佳損友闖情關》,以愛摳鼻子的女孩形象一炮而紅。王晶說她是」女版周星馳「。吳君如說,不知道為什麼,在片場,她念起台詞,別人就發笑。1990年代初,香港流行拍鬼片,最忙的時候她同時演六部電影,賺了不少錢。她用賺的錢買了很多車。
她早年演的那些喜劇片,很多年以後我才從家裡一台25寸的電視機里看到。90年代末最後一波錄像廳文化剛剛過去,到我這一代,只有電視機可看。電視台經常播一些普通話對白的香港電影,畫質不算差也不算清楚,反正就著電視能看。印象最深的是吳君如在《家有喜事》中遭丈夫嫌棄,滿面汗毛的模樣,電影到了結尾,突然穿了一襲弔帶裙,變得分外好看。吳君如的很多角色,有個共同點,都是被生活捉弄得狼狽不堪的小人物,經過自己的努力,迎來圓滿的結局。和她本人在演藝圈的經歷有點像,漂亮程度不夠演女主角,卻以丑角出名,贏得榮譽。
90年代中期,她決定從喜劇轉型,演一些嚴肅的角色。她減肥,瘦了下來。自己出錢投資了《四面夏娃》,她做主演,是部實驗藝術片。票房自然不理想,賠了400萬港幣。1998年,吳君如出演《洪興十三妹》,演的是黑社會老大,小生扮相,短髮,黑西裝,叼一根煙。那年,她獲得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在領獎台上大笑著說:「很開心,我想死。」也因為這部片,她結識了陳可辛。
陳可辛從美國回香港拍電影是1983年。他21歲。1991年,他導演了第一部電影《雙城故事》。陳可辛說,80年代的香港電影是給打工的、沒什麼文化的人看的,觀眾在電影院看,一邊看一邊罵導演,越低俗的片越賣錢。他拍《雙城故事》、《風塵三俠》、《金枝玉葉》,香港開始有拍都市男女,可供中產階級消費的電影了,票房也一部比一部賣得動。不過,香港最賣錢的始終是喜劇片,他指了指吳君如,她一直是票房冠軍。
千禧前後,香港電影市場一落千丈。2002年,陳可辛監製,吳君如主演了電影《金雞》。通過一個妓女的人生故事表現香港社會幾十年的變遷,是個情懷片。拍攝時,陳可辛希望吳君如「放開」一點,「喜劇」一點,不用故意地嚴肅。當年,《金雞》和《無間道》的出現,為香港電影市場帶來了一次小陽春。因為《金雞》,吳君如拿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那一整天,她和陳可辛待在三里屯瑜舍酒店的一間客房裡,一個接一個地接待記者,第二天再飛去武漢。吳君如說,我們搞電影的還得這麼辛苦。陳可辛是這部電影的監製,擔心吳君如過於勞累,替她分擔了一半的採訪。一個話題扔過來,陳可辛都能一絲不苟地談上兩句,吳君如就在旁邊拍拍他,「你好厲害。」她有做主持人的經驗,採訪前會問媒體的風格,是嚴肅的、文藝的、還是輕鬆的?隨時調整。我問」君如姐「(她說不用稱吳導,叫君如姐就好),第一次拍電影有什麼困難的地方?講不慣普通話,她說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每個發音都很用力。她說,當然有困難啦,如果沒困難怎麼會找陳可辛。
正午:我們想請您回憶一下您90年代在香港拍電影的事兒,從您的第一部喜劇電影開始聊?
陳可辛:講你個人歷史吧,從你個人歷史帶出當時香港電影的面貌。
吳君如:好啊。我第一部電影是成龍監製的,那個年代流行那種動作喜劇啊,不是語言喜劇,是肢體的。誇張的風格,用情景,道具,打動作去營造喜劇效果。《霸王花》就是那種成龍式的喜劇,也是我第一部電影,1987年(上映日期為1988年——編者注)。講一群女警在學校訓練發生的事情,票房很好,我才從這部電影開始進電影圈的。
正午:成龍那時候為什麼要監製《霸王花》?
吳君如:這個你就要問他了。男人打得多,就叫女人打吧。
陳可辛:那時候香港有的公司一年拍一百多部戲,兩三百部戲,如果你是成龍,除了拍戲,導戲,也得監製,不然公司會給壓力。成龍除了拍自己的戲,他也要給公司多發展一些項目,《霸王花》只是他們發展的一部。我覺得他也沒想那麼多,為什麼要做一部女性打的題材,是很正常的工業行動。
正午:《霸王花》哪些表演是很出彩的?
陳可辛:我覺得整體吧,不是說哪個表情。她給人感覺大大咧咧,比較放得開,很放開的,可能大家覺得是本色。
吳君如:為什麼找我演那個角色,是因為我在香港有個綜藝節目,叫我演你們說的小品,每天晚上現場直播的。一個導演開了電視機看到那個女演員,哦,蠻放的。其實我是逼著去放的,訓練出來的,其實我沒這麼放的。去到《霸王花》的現場,就是群戲來的,一人講一句,不知道為什麼講到我那句,他們就覺得特別好笑,其實我是那個戲的起碼女四號。就是這樣,導演慢慢就把我的戲加上去了。
陳可辛:你在學校的時候也是同學裡面好笑的。
吳君如:我在同學裡面好笑,可能就是從小訓練自己講話比較好笑啊,有節奏啊。可能是爸爸遺傳的吧,是基因吧。
那個時候《霸王花》太多太多動作戲,你看那場打只有三分鐘,可能我們打了已經十天了。我記得拍《霸王花》拍了九十天,也不準回家。
陳可辛:那時候拍動作片,九十天、一百天很正常。因為我拍的不是動作片嘛,才快。我拍《雙城故事》四十幾天,《甜蜜蜜》也是三四十天吧。
成龍最好就是因為他全是肢體,不需要語言,就是拍喜劇嘛,有點卓別林的感覺。
吳君如:他(成龍)喜歡找誰就誰,不管你是台灣人還是俄羅斯人,他都能融合在一起,全世界都覺得能看得懂。
正午:您和導演怎麼磨合您的表演?
吳君如:他們對這種電影處理得很成熟。成龍已經拍了好多他自己風格的大片了,他就說,不如監製一部拍女生的打吧。每個女生都能打、開槍、拿起拳頭來的那種。那個年代流行動作戲,這也是一個風潮。
後來就流行王晶導演的,就是把人物黑白分明啊,你很醜、你很漂亮、很賤,把性格分明的人臉譜化,是那個時候流行的。
陳可辛:《霸王花》是她的第一部戲,王晶把她進一步醜化,她也願意。在那個時候,那個形象變得大家很認可的喜劇形象,就是《最佳損友闖情關》。
正午:這部戲裡標誌性的摳鼻孔,是您自己想的嗎?
吳君如:我不記得了。可能是王晶想的。
陳可辛:你最討厭摳鼻孔了,反而你自己演摳鼻孔。
吳君如:最討厭是因為我演完覺得OK了OK了,演完他還是叫我摳嘛。所以我就說他的喜劇人物很臉譜化,就是好臟啊,那種。
陳可辛:其實摳鼻孔是好的。是成功的,到現在大家還記得。
正午:王晶導演是什麼風格的?
吳君如:他的角色都是很臉譜的。他沒太深入挖角色。
陳可辛:對大部分的觀眾,你挖得越深,觀眾越容易分歧。我覺得他的方式是不希望觀眾有分歧,對東西的看法、判斷都一樣。因為商業電影最大的方法,就是把大多數的觀眾集合在同一個情緒同一個判斷,這和文藝片相反。文藝片是給你自己思考的。當坐在電影院的所有人的思考是不一樣的,就不能集中他們的情緒,就不商業。商業電影最好是所有人都說,打死他,所有人都笑,所有人都哭。你就不能挖深,一挖深了所有人的見解就不一樣。王晶的方法就是我們別挖那麼深,我們只看表面。
正午:喜劇電影是不是最好不要挖太深?
吳君如:理論上是這樣。
陳可辛:我覺得周星馳的厲害是他又能表又能深。其實劉鎮偉的東西也源於生活,也挺深的。
王晶之後,對她來講更重要是劉鎮偉。劉鎮偉和她合作《猛鬼大廈》,把她從臉譜化、醜化提升到另外一個層次,有喜劇更深刻的表現。因為喜劇到最後都是悲劇。當你把一個人物醜化,她肯定有很多悲的成分在裡面,所以更有血有肉。劉鎮偉是個很好的喜劇導演,也因為劉鎮偉,她就跟周星馳合作了很多戲,其實她大概是這樣開始她的喜劇的路的。
吳君如:對啊,就這樣。周星馳是另外一種表演風格,他的確是非常非常非常接地氣的。接香港地氣。
陳可辛:所以你說我們常在強調接地氣不接地氣,最接地氣的周星馳結果是跑得最遠的,到哪兒都聽得懂。其實所謂接地氣,哪裡的地氣都能接到最後。當然有些台詞要改,可以用普通話說,他接屌絲的地氣,哪裡都有屌絲的。
正午:香港最賣錢的是喜劇片嗎?
陳可辛:香港一向第一賣錢的就是喜劇。現在也是。成龍之所以是票房冠軍不是因為動作,是因為喜劇。動作片容易賣錢,但不會是最賣。最大賣的永遠都是喜劇。她(吳君如)在香港,到今天都還是票房冠軍。要是你把女明星的票房加起來,她到現在還是第一的。主要她戲拍得多,而且很多是賀歲片,春節片一定是最賣的。
正午:1992年《家有喜事》的拍攝狀態是什麼樣的?
吳君如:那幾年流行那種大咖的喜劇,所有的大咖放在一起,在鏡頭裡面耍寶。平常張國榮在很情深地唱歌,突然觀眾看到他在大銀幕上那樣,很開心嘛。張國榮是很好的演員,正的很好,喜劇也很好,我記得他那時好像已經移民了,去加拿大了,不唱歌了不演戲了,後來請他回來複出。就演喜劇,演好多戲。那個年代就那樣吧。
平常,看電影是年輕人的活動,可能是同學朋友,下課、周末,情侶下班輕鬆一下,看些好萊塢電影或者愛情片、青春片。但是,每一年春節回到家裡,幾天沒事做,對著爸爸媽媽,不如去看場戲,本來是一部電影兩張票,就變四張票,六張票。大家發現這個市場有商機。
《家有喜事》我們集合了這麼多明星,我們都很努力在想,想那些梗啊,拍攝的現場氣氛非常熱烈,大家都在討論。每個人有一段非常重要的故事,也有很多群戲。好開心啊,我們創作的氣氛非常好,因為知道很難得有一部戲集合這麼多的明星啊、歌星啊,那個年代我們創作的熱情非常非常非常好。
《家有喜事》大概的劇本是有的,不過好多是自己創作的。比如,大概有這個劇本,現在你的老公在外面要包養一個小三,你在家裡是一個非常好的媳婦,要照顧老爺,奶奶,全部的家庭。每場戲都有大概的對白。但是我是一個喜劇演員,怎麼會放過呢 ?所以每一句對白每一個梗,我們都在研究的。喜劇就是怎麼說,廣東人有一句話叫」開打麻將「,打麻將要打四圈,我們一場戲都是打四圈的時間去研究。打四圈起碼一個小時。
陳可辛:賀歲片的概念要講一下,內地的賀歲十二月也叫賀歲,春節也叫賀歲。十二月香港叫聖誕片,香港的賀歲片就是春節電影。春節必須喜劇的。
吳君如:所以你問我經歷過多少,每個喜劇都有自己的特色,也是背景時代把它成就。
正午:有段時間您特別想轉型?
吳君如:拍了好多部喜劇電影覺得特別特別膩了,沒靈感了,好多表情啊情節啊都演過,所以故意去減肥啊,頭髮剪短啊,變成另外一個感覺,然後很天真想自己弄一部比較文藝的電影吧(《四面夏娃》)。也是香港電影不景氣的年代,1995年吧。已經不景氣了,特別是97之後,我記得常常說救救香港電影,好多人拿片酬拿得好少,因為市場已經萎縮了。特別是我們原來主要的出口是台灣、東南亞、泰國,都已經不看我們的電影。
正午:你們在2002年合作的《金雞》呢?
陳可辛:《金雞》其實根本不是喜劇。
吳君如:推廣的時候,因為是吳君如演嘛。
陳可辛:大家都把她定位在喜劇,宣傳推廣的觀眾面就會更大。《金雞》根本是情懷片,不是喜劇。因為她剛剛演完《愛君如夢》,覺得那個角色挺好看的,應該有發揮的空間,曾經想過用那個角色再去拍一部戲,當初還有想過找劉德華。因為《愛君如夢》是劉德華投資的,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但是沒有合作過。《金雞》用那個角色的人物,其實也是女屌絲,是個天生天養的有點幸運但是又有點倒霉的人,挺好的角色。電影裡面叫「阿金」,覺得那個角色應該不錯,本來就想叫《阿金正傳》,因為金字跟阿甘的甘在廣東話是同音,就像《阿甘正傳》一樣。我當時跟劉德華說想合作,劉德華說好啊,我說我監製。
弄劇本的時候一直就想用這個人跟香港那個年代放在一起,後來覺得太正了。我突然間想起,不如講一個妓女。第一比較接地氣,第二不會那麼說教。因為本來就有點說教,回顧香港幾十年,在說的是香港的身份。香港是個商業社會,什麼東西都是有老闆的,跟做妓女是一樣的,就是服務態度,你能不能夠把老闆照顧好。我們廣東人說,「做雞一樣」,等於我什麼都要聽人家說。我覺得用一個妓女身份很反諷,一個大家覺得那麼低的角色,去寫一個城市的十幾年,而且很樂觀,我做妓女還要做到最好,在時代的變遷裡面一直能夠變身,我必須要變身,我覺得這是一個永遠都通行的做人的道理。當時劉德華覺得這個形象,妓女就有點過了,所以沒有合作。就我們自己拍。就是這樣開始的。
正午:吳君如在《金雞》里表演有調整嗎?比如不要太喜感?
陳可辛:我一直叫她更喜感。她之前幾部戲我都覺得她太收了。因為拍了幾部文藝片,包括《朱麗葉與梁山伯》,包括《洪興十三妹》,包括《愛君如夢》。我覺得哎,你現在為什麼對以前演的喜劇有點嫌棄,你自己要轉型就不停地收而不放,在《金雞》的時候,我們還特意想一兩場戲給她推得更誇張一點。
吳君如:其實沒有。
陳可辛:有啊,劉德華在按摩那場戲你就挺誇張的啊。
吳君如:這個是心態來的,不是誇張表演。
陳可辛:好看啊。我們一直推她去得更誇張一點。我說你就放開來演,完全放開。當時也有契機的。2002年,當時香港挺低迷的,整個城市。當時在香港,所有老的歌星都出來開演唱會。98、99年有了電腦下載,已經沒人買唱片了,所有唱片公司倒閉了,唯一還能生存的,就是出老唱片。我覺得香港已經沒有新的東西,只能懷緬過去。所以這個時候香港是很低迷的。97之後還死了幾個很有代表性的人,羅文死了......突然間香港的光輝好像已經過去了,當然現在可能更低迷,但是當時是第一次覺得香港真的低迷。所以我們完全是為了香港觀眾,不是為了全球,只是為了當時的香港。我們連海報都是,一個吹氣的洋娃娃,阿金為大家打打氣。是有一點點這樣的想法的。
拍完之後香港觀眾的反應非常好。當時那一年突然有個小陽春,聖誕兩部戲,就是《無間道》和《金雞》。這兩部把所有美國片都打垮了。突然間好像香港片要回來一樣。當然只是那一年而已。
正午:香港的賀歲片怎麼樣?
吳君如:有一陣子就沒了。
正午:90年代吳君如在拍很多喜劇片,您在拍《雙城故事》、《金枝玉葉》、《甜蜜蜜》,這些片在香港怎麼樣?
陳可辛:這些片不是主流的。香港主流要不就是喜劇,要不就是黑社會,要不就是武俠片。都是類型片。在八十年代,香港看電影的觀眾全是草根,不是屌絲,是草根。包括,也不是黑社會,反正有點流氓氣的。我們看電影午夜場,都是罵導演。都是比較低下層的人。上班族都不太看香港電影,都看洋片,看美國片。香港電影的市場完全是草根低下層,所以呢,低俗是最好的。那個時候我們的公司UFO,開始拍中產的電影,和內地差不多,因為內地這幾年都是中產在看電影。
香港電影以前沒有中產,所以電影明星賣廣告沒用,因為電影明星面對的觀眾是更低下層的。到1991年,我拍《雙城故事》,他們覺得是什麼,又美國啊,又金銀島啊,完全在世界裡面沒有的東西。《雙城故事》之後,《風塵三俠》大賣,之前有一部叫《咖喱辣椒》,周星馳演警察,我們處理的方式比較像美國片,開始有中產的電影。那時候包括我們公司做的全都是中產電影,開始變為另外一個類型。
正午:那時您有看吳君如的電影嗎?
陳可辛:有啊。我們還沒交往。工作上沒有什麼交往,我和劉鎮偉、和王晶也沒有什麼交往,我們那堆人,UFO那堆人就我們自己拍,很少和外面拍。UFO有我,李志毅,阮世生,張之亮,曾志偉,那幾年我們是起了一個很大的潮流。
《雙城故事》的票房是七百多萬,不算很好,一般吧,《咖喱辣椒》是第一部真正賣錢的戲,一千多萬。真正大賣是《風塵三俠》,兩千多萬。然後《金枝玉葉》更賣,三千多萬。
正午:《妖鈴鈴》和您以前在香港拍的喜劇有什麼不一樣?
吳君如:這部戲《妖鈴鈴》,不是語言類的喜劇。我很想拍好萊塢的那種。
陳可辛:其實是不一定要用語境、方言去表達的喜劇,而是用肢體能表達的。比如《Mr. Bean》(《憨豆先生》),包括香港以前有許冠文。香港是用所謂接地氣或者市井的,當時社會發生的新聞去做的喜劇。我們盡量避免,我們也不是內地人,也不可能做得出那麼接地氣的東西。
就交給觀眾判斷吧。要是有一些所謂大家說港味,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港味。只是說我們無法避免,我們是香港人,我們在那個工業裡面長大,我們的基因裡面肯定有些香港的東西。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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