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名家學肖像描寫

跟名家學肖像描寫

來源語文報初中版2014年第23期

向明康

人物的肖像，即外貌，主要包括人的容貌、體態、服飾、表情、風度等。人物的肖像描寫，是對人物的外貌、特徵進行準確、生動、形象的描繪，藉以揭示人物的思想品質、精神風貌和性格特徵。描寫人物外貌要做到「精」和「准」。精就是精心選擇人物外貌特徵，集中筆墨描寫，使人物形象精確鮮明。准就是以準確的筆墨凸顯人物外貌。如舞蹈演員的腿較粗而四肢修長；舉重運動員往往比較壯實；……請看名家筆下的肖像描寫：

（1）雨果《巴黎聖母院》的選段——

他那張臉可以說有多醜就有多醜，也只好甘拜下風。我們也是自愧不如。我們並不想在這裡向看官描述那個四面體的鼻子，那張馬蹄形的嘴巴，那隻被茅草似的棕色眉毛所堵塞的細小左眼，那隻完全被一個大瘤所遮蓋的右眼，那上下兩排殘缺不全、宛如城堡垛子似的亂七八糟的牙齒，那沾滿漿渣、上面露著一顆象牙般大門牙的嘴唇，那像開叉似的下巴，特別是籠罩著這一切的那種表情，狡黠、驚愕、憂傷兼備。

【技法揭秘】

這是作者對小說中的敲鐘人卡西莫多——一個被父母遺棄在巴黎聖母院門前的畸形兒的外貌描寫。這是一幅絕妙的畸形人的肖像，他的頭，臉，眼睛，鼻子，嘴巴，手和身體無處不帶著區別於正常人的特徵。可說是集世界畸形者之大成。他還是一位殘疾者，一個駝子，跛子，獨眼和啞巴。在一般人的筆下，殘廢總是和羸弱相聯繫，然而在雨果的筆下，這殘疾的肢體內卻蘊藏著堅強勇敢和巨人的力量。他彷彿是一個「被打碎了而沒有好好拼攏來的巨人像」，這種描寫是獨出心裁的。

（2）羅曼?羅蘭《名人傳》的選段——

(貝多芬）短小臃腫，外表結實；臉寬大，褐色而悲壯，頭髮異乎尋常的濃密，到處逆立，賽似「梅杜薩頭上的亂蛇」；眼中燃燒著一股奇異的威力，使人為之震懾，興奮或憤怒的時大張，奇妙的反應出它們的真正思想，目光往往是憂鬱的；鼻子寬大，又短又方，竟是獅子的相貌；嘴巴細膩，下唇常傾向；他的微笑是憂鬱的，不愉快的，粗野的，為時很短；臉色變化無常，莎士比亞式的面目，常讓人驚訝……

【技法揭秘】

羅曼?羅蘭是透過人物外在的面部特徵和表情來展示貝多芬的性格和內心的。從寬廣的額角，狂野的頭髮，有穿透力的目光，到又短又方的鼻子，結實的牙床，羅曼?羅蘭細緻地雕刻著貝多芬特異的相貌，再現貝多芬非凡的個性自我。在作了靜態而不失深刻的描寫後，作家再去表現貝多芬動態的面部神情，那不慣於歡笑的笑容，憂鬱的神色，突然間的變化，並把他與莎士比亞筆下的李爾王相比，表明他的內心是極其的狂亂激動。通過這樣的肖像描寫，一個強悍有力、躁動不寧、令人震驚的藝術家形象躍然紙上。作者運用白描的手法，細緻真實地展示了貝多芬桀驁不馴的雄獅般的性格和與生活、命運抗爭的悲壯精神。

（3）梁實秋《我的一位國文老師》的選段——

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腦袋的輪廓是有稜有角的，很輕易成為漫畫的對象。頭很尖，禿禿的、亮亮的，臉形卻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齋志異》繪圖中的夜叉的模樣。他的鼻子眼睛嘴似乎是過分地集中在臉上很小的一塊區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鏡，銀絲小鏡框，這兩塊黑色便成了他臉上最顯著的特徵。

【技法揭秘】

梁實秋筆下的這位國文老師，「頭很尖，禿禿的、亮亮的」，「臉形卻是方方的，扁扁的」，像《聊齋志異》繪圖中的夜叉的模樣。而「鼻子眼睛嘴似乎是過分地集中在臉上很小的一塊區域里」，顯得極不協調。「墨晶眼鏡」的「兩塊黑色」 成了他臉上最顯著的特徵。作家正是抓住了這位老師的「古怪」 的外貌特徵，才將人物的外貌描寫得出神入化，獨具特色，栩栩如生。

再請大家欣賞同齡人習作中肖像描寫的精彩片段：

（1）如《山裡人家》一文對一位農村老漢的外貌描寫：這位老漢的眉毛鬍子都花白了。但臉膛仍是紫紅色的，顯得神采奕奕。他身穿嶄新的青布棉襖棉褲，頭上還包著一塊雪白的毛巾。老漢蹲在地上，樂滋滋地抽著旱煙。

【點評】

「眉毛鬍子都花白了」一句，說明老漢年齡六七十歲了，「臉膛仍是紫紅色的」，顯示了老漢身體還健康、硬朗，描寫其「身穿嶄新的青布棉襖棉褲」，頭上包著「一塊雪白的毛巾」，突出了這位西北地區農村老漢穿著的地域特色，從他「蹲在地上，樂滋滋地抽著旱煙」的神態看，老漢的日子過得還是悠閑、滿意的。這樣的肖像描寫容量大，有個性，有特色，值得學習。

（2）如《村姑》一文對一位少女的外貌描寫：太陽曬得墨黑的清瘦的臉上，有一對稍稍窪進去的大大的雙眼皮兒眼睛；眉毛細而斜；黑裡帶黃的頭髮用花布條子扎兩條短辮子；衣服很舊；右褲腳上的一個破洞別一支別針，腳上沒穿鞋子……

【點評】

小作者筆下的農村少女，清純、質樸、健康，透露出山裡人愛勞動，吃得苦的本性。她有著「墨黑的清瘦的臉」，「一對稍稍窪進去的大大的雙眼皮兒眼睛」 細而斜的眉毛，黑裡帶黃的頭髮，花布條子扎著的兩條短辮子，顯得清純可愛，「衣服很舊；右褲腳上的一個破洞別一支別針，腳上沒穿鞋子」，更是凸顯了農村女孩質樸，能吃苦的本質特性。作者抓住了人物的外貌特徵，使這段肖像描寫突出了人物的本質特色。

（3）如《咱班的「胖爺」》中對小胖的肖像描寫：他個子不高，身材卻很「豐滿」，外挺的肚子，腰間的兩堆肥肉，讓他頗具「水桶」外形，讓人一看就會想到他非同尋常的食量。豐滿的身材，配著一張圓圓的臉，臉上有一雙眯縫著的眼睛，使人永遠難以看清他的神情。不過，他那頂蘑菇似的頭髮和他那張圓嘟嘟的小臉不太搭配，跑起來頭髮不停地跳動，讓人不由得聯想起噴發中的小火山。他還有一雙「順風耳」，即使在背後小聲說他壞話，他也能一字不漏地聽見。他的笑更有特色，很像早晨喚人起床的公雞，聲音尖而長，那雙本已眯縫著的眼睛被肥嘟嘟的臉頰擠得只剩下兩個長長的「一」字，令人忍俊不禁。

【點評】

小作者抓住人物的突出特徵，寫出了人物的「胖」、「噴發的小火山」 ，「公雞」一樣的聲音，兩個長長的「一」字，並且都恰當地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形象地畫出了人物的外形特點，寫得較為傳神。

【露一手】

試通過描寫人物肖像中的某一細節或多個細節表現其形神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