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暗物質是讓人幸福的事
06-19
所屬欄目:愛美時尚 >科學知識 >紅衣主教 >和文化『我愛說科學是跟藝術一類的東西,是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的地方—就是對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解釋的慾望。』『這就是科學在未來要探討的問題—如何不僅在物質上,而可以進一步在精神層面上幫助我們。』李淼 畢業於北京大學天體物理專業,理學碩士。1990年獲丹麥哥本哈根大學哲學博士學位。現任中國科學院理論物理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曾任台灣大學客座教授、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客座教授。他是物理學家,也是詩人。「偶爾談物理,總是談詩歌和音樂」。研究的對象包括宇宙、弦論、暗能量、黑洞、時間,著作有《越弱越暗越美麗》等。其實我們在午後的咖啡館裡的漫談可以簡化為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理性和虔誠是否天然抵牾?在對宇宙空間進行了長久的凝視之後,天體物理學家李淼的結論是,它們可以在一個人的內心達成統一。第二個問題:空間物理和詩歌的距離有多遠?答案是零距離。作為一個喜歡寫詩的物理學家,這樣的回答並不出人意料。在國內的物理學界,活躍於「科學松鼠會」和博客、微博等網路空間的李淼,是青年的偶像,也是新派學術偶像的模板。見面時他穿鮮亮的青檸色襯衫,搭牛仔褲,時間在他身上,彷彿看不到痕迹。這位物理學和哲學兼修的學者,身上除了書卷氣,更讓人覺得接著地氣。他在微博上縱橫而談,將「暗物質」、「大型宇宙對沖機」以最平易近人的方式科普到公眾平台,事實上,這並不是一種常見的能力,全世界的科學家,也找不出幾個願意並且能夠用微博推廣科學知識的人。除了科學之美,他也對文學、美學、神學侃侃而談。在他看來,物理學是認識世界的重點,但要認識人本身以及人背後的事情,需要超越理性,需要虔誠。他最近著迷的德國作家黑塞就很有宗教感,他說黑塞的《悉達多》和《玻璃球遊戲》改變了自己的世界觀:「人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理性者,一類是虔誠者。理性者以為可以控制世界最後反而被世界所控制,虔誠者沒有野心,從而更加從容。」這是他感受世界的新維度,無關太空,關乎人心。自古趣味多低級記者:我們知道全世界科普做得好的微博不多,你的微博卻得到了普通公眾的喜愛,可否介紹下體會?李淼:其實我自己沒有專門像科學松鼠會或果殼網那樣系統地做市場工作,做營銷,甚至剛開始做微博的時候曾經說過,「偶爾談物理,總是談詩歌和音樂」。我覺得自己進入大家的視野,可能是各方面效應累積的結果。一方面是我寫博客也有六七年了,本來就積累和轉化了一些愛好者。另一方面是進入2010年代,社會上更多的人發現,光有物質不行,大家於是都開始關注文化、關注科學,包括廈門的PX工廠事件,越來越多的人發現技術是生活領域必須關注的事情,關係到每個人切身幸福的事情。可能正因此,我在網上的一些言論,這兩年有效應增大的趨勢。記者:過去人們常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度《十萬個為什麼》也是居家旅行必備。你是否覺得,相比過去,今天科學、科學家與公眾的距離更遠了?這和科學的分工越來越細化是否有關?李淼:這可能和專業分工細化有關,但不一定是最主要的關係。專業分工細化應該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二戰」以後開始的。我個人感覺今天科普讀者少了,是因為八十年代科普曾經很熱。當時文化領域也是如此,很流行看西方的東西。到1990年代、2000年代,大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發展經濟上了,包括文化人在內,主要精力說白了都用在掙錢上,物質化比較嚴重。又過了10年,到2010年代,反而明顯地感覺到開始進步了,過去有很多反智的文化偶像,現在他們的市場越來越小,或者甚至他們都不再反智了。這是不少發達國家曾經經歷過的過程—物質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人們開始追求科學和文化了,我覺得未來這方面極有可能越來越往好的方向走。記者:現在的教育制度令孩子將數理化看成負擔,科普從趣味出發,松鼠會已經做出例證,你也做了成功的實踐,在怎麼讓孩子愛科學方面有何建言?李淼:孩子對科學的興趣要分成兩類,一類是從「趣味性」出發的,也就是簡單來說叫「好玩」;第二類純粹是出於簡單的好奇。趣味性和好奇是有區別的。我要強調的是,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對世界都有好奇心,但這不完全是趣味。比如剛才談的PM2.5,現在哪怕是孩子也會問這個問題了,但它並沒有很多「趣味性」可言。關於這個問題,例子很多,比如你打開手機,孩子玩的時候發現圖片會自動調整上下—這是手機內部安裝的重力感測器,它是通過測加速度來調整手機顯示的方向的,其實在從前,這個感測器曾經是一個大型的機器,在過去它是物理學裡一個很大的研究課題,但現在它已經成為民用級別的東西了。研究這個問題,實際上也有趣味在這裡,但主要是好奇心。好奇,就是你想去了解事情背後的原因。比如孩子問自己怎麼出生的,這就是好奇。趣味更多是好玩,是上癮,例如果殼的書《冷浪漫》,「趣味」更多的時候是有意製造噱頭。我更喜歡從好奇或智慧出發去寫東西,從人類普遍智慧層面去問問題,去對現象進行解答,其實它更多表現的是一種思維模式。記者:可否聊下科學對民眾主流價值的正面意義,就是所謂普適性。李淼:科學有兩種功能,一種是價值觀的貢獻,是人類好奇心的體現,所以我愛說科學是跟藝術一類的東西,是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的地方—對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解釋的慾望。第二,從科學引發出來的技術,確實在改變著普通人的生活。我曾經寫過關於自由意志的微博,也曾經做過三次關於自由意志的演講。如果放到五年前,講這個話題肯定有人說我神經病。現在我在微博上談自由意志,大家都會很積極地就這個話題發表意見,而且絕大部分都是正面意見,或者客觀地表示自己的看法。在六七年前,我在別人面前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還會有比較反智的人說你這是無病呻吟。在發達社會,科學是受尊重的,它是普世價值之一。但從前我們很多人並不認為比如「自由意志」這樣的東西是普世價值。何為世間最高價值?記者:斯諾(C.P.Snow)1959年在劍橋做了一次著名的演講,取名《對科學的傲慢與偏見》。他當時認為科學的權威還不夠,處於被人文輕視的狀況中,被認為只是類似於工匠們擺弄的玩意兒。時至今日,你認為科學和人文之間的關係是否已經發生了顛覆?李淼:因為有了噴氣式飛機,有了原子彈,當下科學已經成為主流話語。他們的相對位置,其實並沒有完全調過來,可能是平等的關係,現在科學是主流的強勢話語,有時甚至蓋過其他文化。現在反而科學有些進入另一個極端,比如對科學領域知識掌握更多的某些人,會跑去罵別人「文傻」。事實上,科學知識並不是可以拿一個尺子來丈量的。站在這個角度上看,我們應該討論的不是科學和人文誰高誰低的問題,而是兩者如何交融的問題,可能因為解決的契機還沒到,所以探討這個問題的人還不多。記者:有人認為,自然科學是世間最高價值,也有人認為,世間最高價值只能是包含在人文科學之中,你的看法是?李淼:這兩個看法,都是帶有偏見的。舉個例子來說,宗教屬於自然科學還是人文科學?其實兩者都是。我曾經寫文章,做演講,說無論科學還是人文,最早的源頭其實是統一的,那就是原始宗教。從前山洞裡畫著「羊」的形狀岩畫,那就是原始宗教崇拜的圖騰。原始宗教其實正反映了人類對自然界的好奇。按照現在標準,宗教的起源是科學,當人類試圖解釋這個世界的時候,科學就出現了。宗教和藝術的關係就更不用談了。哥白尼的舅舅是波蘭的紅衣主教,最早他的工作就是給舅舅做秘書,草擬教令。大家說他是站在教會的對立面,其實他是怕教會,但並沒有反教會—因為他在做天文觀測的時候和教會得出的結論不一樣,所以才有了後來的矛盾。他的履歷很複雜,甚至還研究過占星學,做過醫生,當時很多高級政客和教會職位很高的人,會來找他看病。其實,西方醫學,西藥的來源就是鍊金術,或者可以說化學這門學科的來源是鍊金術。不少人宣稱歐洲中世紀是很「黑暗」的,但那時候宗教是人們解釋和理解世界的方法而已,就跟現在科學的目的一樣。但是中國不少科學主義者,一直認為宗教和科學是對立的。在我的觀念里,形而上的東西,科學其實是無能為力的。在中國的歷史上,儒家、道家等佔主導地位的顯學學派,其實從來沒有追問過從終極問題衍生出來的具體問題,他們是不鼓勵你問這些個問題的,比如道家就會用幾句的總結把你攔住了—「死生,命也。」 「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止。」現代社會,當物質已經發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人們開始感覺空虛了,於是宗教變得更受歡迎,人們期待從宗教上找到一點精神上的滿足。我雖然不信任何宗教,但我對哲學感興趣,也許因為日常生活中不存在要我們解決的實際問題了,也是大腦擱置太久了覺得空虛。我想,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最後我們可能用東方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比如釋迦牟尼和莊子的方式,來超脫生死。記者:在對現代性的反思和批判中,也包含對科學原教旨主義的批評,有研究哲學的人提出一個論調,「惡是科學一種最基本的社會功能」,認為科學的負面效應已經大大威脅到人類的生存。你對這個觀點怎麼看?李淼:我是比較同意這個觀點的。特別是在中國,因為中國現在比較缺乏西方那樣高於道德的宗教體系。在西方社會,哪怕是美國這樣的新教國家,宗教也是在他們每個人的底子里的。中國社會的崇拜對象只有人。一旦有人是科學原教旨主義者,就會把人的意志上升到上帝的地位,於是社會就開始冷酷了。比如投毒殺害黃洋的人,可能就跟這個有關係。在劉慈欣的小說《三體》里,人類把生存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卻不知道生存的意義,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當科學完全抽離了人文的背景,抽離了好奇心,那它一定是純功利的、純邏輯的事情,它將會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惡的屬性。科學的美比藝術的美更難感受記者:美學這個詞,拉丁文原意是「感覺學」。似乎天然就與強調邏輯和理性的「科學」是有距離的。你怎麼看待「理性」和「感性」之間的關係?李淼:我一直認為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後,理性和感性要統一起來。因為原來科學和藝術是同源的,後來它們分家了,一個講理性、一個講感性,但科學本身是為了滿足好奇心,發展到一定程度它是會回來的。滿足好奇心,對普通民眾來講就是純知識,變成實用工具,講究工具理性的東西。所以我覺得應當回來,用科學來解釋人類幸福感的來源,解釋人類意識,這不可避免會牽扯到藝術。這就是科學在未來要探討的問題—如何不僅在物質上,而可以進一步在精神層面上幫助我們。當下,我們還不能完全了解到意識的起源,抑鬱、精神病,這些精神方面的疾患,目前都沒有得到徹底的根治,就連最簡單的東西,比如「我」這個意識是怎麼形成的,我們對此都並不怎麼了解,所以科學在精神層面上,其實並不能直接幫助我們得到幸福。記者:作為物理學家,你對「美」的理解是怎樣的?物理學本身美嗎?美從何來?李淼:「美」這個感性的東西不能簡單分拆成科學元素。人類的藝術為什麼要具有美感?廣義的美感是讓人感動,悲劇也有美感。無論是人文藝術的美還是科學的美,最高級別的美,其實都是只有小部分人能感受到。比如哈姆雷特,就不是普通觀眾能感受到的。你必須懂得一個東西,才能欣賞它的美。科學的美比藝術的美稍難感受,它真正的美學意義上的價值,並不是普通民眾可以感受到的。比如歐幾里德的素因子分解,素數的證明,懂的人才能發現它的美。當人類社會更發達的時候,當普通民眾可以讀懂任何科學理論的時候,那就是藝術和科學統一的時代。記者: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理論物理學,探索未知的世界,是不是更可以稱為「大美」?李淼:愛因斯坦說「我知道上帝的計劃「,那是一種接近宗教體驗的感覺。流行文化不可能讓美升華到極致。當我聽《雲圖》的原創音樂,聽一些古典音樂—比如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拉赫馬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的時候,哪怕我每天都聽一遍,也不會覺得厭倦。我們探索未知世界,是為了了解一件事的原委。因此作為探索未知世界的工具的「科學」所取得的成就,一定是大美之一;就像我們對藝術最高形式的欣賞,也是大美之一。最純粹的對作品的體驗,其實都接近宗教體驗,沒有高下之分。記者:從科學到詩歌,有多遠的距離?李淼: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無限遠,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一步之遙。比如對愛因斯坦來說,雖然他不寫詩歌,但他的小提琴也拉得不錯。同時,在科學領域具有一定水平的人,在人文領域的接受能力一定是更勝一籌的。記者:研究宇宙的秩序,暗物質的發現,這當中的審美樂趣在哪裡呢?李淼:如果沒有暗物質,恆星、星系就不會形成,沒有它,就沒有人類。暗物質的發現,完全就像給你打開了一扇未知的門。即便我們發現了暗物質,還有很多等待你發現的新東西。一旦發現了,這本身就是很幸福的事情啊。記者:日常生活中所謂的「美」,標準一直在變化,比如「美女」、「美圖」。這除了源自觀念的變化,也體現著科技的日新月異。物理學的美也在變化中嗎?李淼:美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概念。就像在科學領域,往往最深刻的科學原理的表述都是最簡單的,但要用非常高級的數學才能總結出來。流行的東西是不是不美了呢?歷史上,普通審美觀念一直在變,但終極審美觀念是不變的。比如古典希臘悲劇的美,不會變;莎士比亞中人性和藝術的東西,不會變。我們現在看希臘的雕塑,也是美的,因為它有科學的東西在裡面—人體比例。希臘雕塑的形式美,跟人自己的大腦構造有關,人的大腦構造是經過幾百萬年進化而來的,這幾百萬年來某些美的標準是恆定的,比如黃金比例,你可以從公元前5世紀的帕特農神廟裡看出來,它也體現在現代人的審美標準里。物理學裡其實也有「流行」的東西。有些跟實驗沒有直接掛鉤的課題,因為社會關注度高,會突然「流行」起來,這樣的從眾現象,其實在藝術界及其他領域都是存在的。永生之門開啟,宗教就是一切記者:你認為「人生意義」是什麼?李淼:存在的意義,當然是所有終極問題中最難回答,最讓人困惑的。科學能回答「意義」的問題嗎?當然不能,因為科學是實證的,而「意義」問題不能分解為任何物理命題,或數學問題,或生物學問題。在「意義」這個問題上,宗教開始介入了。哲學也關心意義問題,我們知道,哲學從來都和宗教無法分開,更加一般地,藝術和宗教也是同源的,它們都起源於人類(或許僅僅是智人?)對自己處境的追問和回答。科學再發達,我們也難以逃避對意義問題的追問,人類存在一天,就一直會有藝術,甚至宗教。據說,目前的中國,基督教徒很多。就我所見,佛教徒也不少。宗教在中國的復興,當然與人們的困境以及企圖脫離困境有關。今天,很多人解決了物質問題,解決了生存問題,有了房子有了車子,接著該問的,就是生活的意義問題了。過什麼樣的生活更有價值?在物質生活之外我們還需要什麼?我覺得,基督教對中下層人更有吸引力,而佛教對生活優裕、有了名有了利的人更有吸引力。在這裡,我們不談那些為了俗世利益「信教」的人,對這些人來說,求神拜佛與崇拜權力利用社會關係讓自己獲得更多的物質利益沒有什麼不同。在生活中,我們不僅要和無聊作鬥爭,更多的還要與體制以及環境作鬥爭,要和慾望作鬥爭。這就涉及另一個人生的重大主題:自由。我覺得,自由是談意義的前提,如果連自由都沒有,談意義簡直是奢侈。記者:物理學的研究對象(物質、宇宙)是否決定了它是離終極問題最近的學科?李淼:我覺得可以這麼說,因為它問的是宇宙運行基本規律的問題。記者:當你仰望星空的時候,是否會和愛因斯坦一樣,更加確信上帝的存在?李淼:其實愛因斯坦的上帝並不是人格上帝,如果把泛神論的上帝當作愛因斯坦的上帝,那我是承認他的存在的。記者:你同意「當下中國人什麼都不信,卻對科學心存敬畏」這種說法嗎?李淼:對。更多的人是科學主義者。中國科學主義者很多的。記者:科學有成為一個哲學體系的可能嗎?你怎麼看「科學哲學」這一學科?李淼:不可能。科學和哲學的劃分,當一個哲學問題變成科學了,它就脫離哲學了。所以我總覺得,哲學談論兩類話題,一類是形而上的話題,它暫時不在科學之列。還有一類是維特根斯坦對哲學的看法,哲學是一種言說,是語義學上的東西,它可以討論任何話題,一旦我們把預言的元素界定以後,可以討論任何話題。像海德格爾,他還會去談存在的意義,但科學首先是假定存在是沒有爭議的。記者:如果有一天科學可以延長人的生命,甚至解決人類生死的問題,宗教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李淼:科技與宗教的碰撞是科幻作品常涉及的題目之一。科幻作家克拉克的作品,他說佛教並不是真正的宗教。我覺得科學是不可能讓人永生的,除非有一天科學技術能讓人類的意識脫離肉體,比如用電腦的方式實現人的意識。如果人的意識不脫離肉體,人是不可能永生的—就目前的進展我們所看到的,當人類想改變基因,就必定帶來反作用。如果「意識脫離肉體」的永生真的可以存在,那麼我們所能談論的「生死問題」就只有意識了—到了那個時候,宗教有可能就是一切。牛bb文章網歡迎您轉載分享:http://www.niubb.net/article/70389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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