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失戀終究只是一件事情!

阿深在認識立城的時候,立城已經有女朋友了。立城的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學,也是初戀,兩人相扶相持五六年了。

有一次我和立城聊天,說到他的女朋友,他和我說:「我決定這輩子就娶她了。」

那時候他們已經見了彼此的父母,雙方家長都很滿意,他們餘下要做的就是一起努力奮鬥,積攢財富,為以後的生活做準備。

阿深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但她還是和立城走得很近,每天上班只要有空閑時間,就會和立城聊天。

阿深在鍵盤上飛快地打著字,和立城從當下的新聞熱點聊到巧合的歷史事件,再從歷史事件中的某個人物聊到諸子百家學說,兩人還搬出《論語》《孟子》《史記》《聲律啟蒙》等經典國學中的段落和句子相互辯論,但也不會像一些較真的知識分子一樣爭得面紅耳赤,他們只是單純地討論,怡情而已。

阿深和立城都是很有真才實學的人,我很喜歡和他們聊天,能學到很多新的東西。

有一次我問立城:「你有女朋友,還和其他異性每天聊天,要是她知道了,該多不好啊。」

立城說:「她不愛學習,每天只知道看韓劇,一本書都不看,我無法和她討論我想討論的問題。說得通俗點,就是我們的精神層面不在一個層次上。阿深卻不一樣,她比我還博學,看問題的眼光也很獨特,我很享受和她聊天討論。」

立城的女朋友我見過,之前去立城家做客,就是他女朋友做飯招待的。她做菜特別好吃,吃完飯後,我和立城在沙發上聊天,她回到房間,帶著耳機看《城市獵人》,其間不斷聽到她直呼「好帥」的聲音。

立城悄悄和我說:「她只知道看這些,我給她買了好些書,她都不看。人要是不懂得提高自己,就會過得空虛、沒有意義。」

我笑了笑說:「她照顧你的生活,幫你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你除了吃飯之外什麼都不用管,她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不會黏著你陪她一起玩兒,這不挺好的嗎?好多人想找這樣的女朋友還找不到呢。」

立城搖搖頭:「你不懂。」

我哪裡不懂,只是不想戳破他而已。他把生活想得太理想化了。現實生活和精神世界是兩個不同的地方,能拯救現實生活的不是琴棋書畫,而是柴米油鹽。

有天,我點開阿深的聊天對話框,發現她更改了QQ簽名,她寫道:「喜歡上你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個女生。」

她終究還是沒有藏匿住自己的內心。

在認識立城之前,阿深是個活脫脫的女漢子,說話大大咧咧,剪著輕易就能梳理好的短髮,穿著幹練的牛仔褲,從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和男生們以哥們相稱。認識立城以後,她才變得有點女生的樣子,開始穿裙子,留長發,化淡妝,和男生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再勾肩搭背。

立城不知道阿深以前的樣子,只見到了她改變後的樣子,所以他常在我面前誇阿深:「會作詩寫對聯,熟讀國學,還那麼漂亮,阿深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姑娘。」

與此同時,立城正在和女朋友鬧分手。立城的女朋友登陸了他的QQ,看到了他和阿深的聊天記錄,氣得暴跳如雷,她質問立城:「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你們時時都在聊天?在家裡你都懶得和我說一句話,我只好看韓劇解悶。」

立城先是安撫了女朋友一陣,但女朋友不聽解釋,只是哭鬧,她覺得立城背叛了自己。立城漸漸就厭煩了,索性什麼都不說,任憑她哭鬧。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是相互仇視的一段難熬加尷尬的時間。立城不斷地找我抱怨,訴說著女朋友的不是,他想分手,但念及這些年的感情和一起走過的風雨,又不忍開口。

我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已有決定,只是想找個人訴說內心的苦悶,但我還是真心勸他:「不要輕易說分手,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你的女朋友是適合一起生活的人,你不要把你的理想化生活強行介入到現實生活中。」

立城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又去找阿深了。

立城還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畢竟是深愛過的人,分手後的立城傷心至極,無心工作和生活,沉醉在遊戲裡面釋放空虛感。阿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說一些鼓勵和溫暖的話,希望他能快點走出來。

立城問阿深:「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喜歡我?」

阿深說:「程沙柳對你也挺好的。」

立城說:「我沒開玩笑。」

阿深說:「我喜歡你啊。」

立城說:「那我們在一起吧。」

阿深沉思了一會兒,說:「好啊。」

距離立城分手,只過去了不到半個月。

我的微信朋友圈和QQ空間開始迅速地被立城和阿深佔領,他們天天發兩人做的飯菜、在爭論的問題、出遊的照片,以及說給對方的情話。他們看起來特別幸福。

沒多久,阿深的房子到期了,她搬過去和立城住在了一起,兩人如膠似漆地過起了同居的生活。

同年4月,我去了北京,開始為工作和學業奮鬥,和立城還有阿深的聯繫漸漸變少,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問好,或者在微信和QQ上聊幾句。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需要打理,也有各自在乎的人需要照顧。

一晃兩年過去了。在一次和阿深的長談中,我才知道她和立城愛情的真實樣子。

原來,他們只是看起來很相愛。

阿深和立城愛情的新鮮感只維持了不到半年,這之後,各種問題接踵而至。

立城特別懶,從來不收拾房子,偶爾做飯,但大多時間都是阿深一個人做,他則躺在沙發上玩遊戲、看閑書。開始的那一段時間,阿深無怨無悔,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和立城戀愛甚至同居,因此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感情。

阿深一直覺得自己是這段感情里的幸運兒,但她以為的眷顧,實則是場災難。

繁忙的家務和勞動漸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有時候她在公司加班,晚上10點多回到家,家裡依舊冷鍋冷灶,立城卻坐在電腦前玩遊戲,連水也不給她倒一杯。

阿深抱怨過幾次,立城打著哈哈,假模假樣地去廚房裡倒騰幾下,就又出來了。阿深抱怨的次數多了以後,立城開始發脾氣,他聲音高高地說:「做個飯有那麼難嗎?不做飯叫外賣好了。」立城很少沖阿深發脾氣,阿深心裡很難受,默默地在廚房裡忙碌,實則心裡在流淚。

對於阿深來說,立城的懶惰是能接受的,畢竟是自己的愛人,他愛自己就好,懂得保護自己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她不能接受的是立城行為的原因——他從未愛過阿深,他依舊愛著前任,心裡從未忘記過前任。在和阿深同床共枕的時候、在和阿深一起牽手逛街的時候、在和阿深一起吃東西的時候、在和阿深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他心裡想的,皆是前任。

這簡直太可怕了。阿深強摁住滴血的心,哭著問立城:「為什麼會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立城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她從不抱怨一句,把我照顧得很好很好,做的飯也好吃。可是,她現在卻在別的男人懷抱里。」

阿深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和立城在一起快兩年了,他依舊愛著前任。阿深覺得自己好失敗好失敗。

阿深和我說:「他一時半會兒忘不了她我能理解,可是這都過去兩年了,他依舊沒有放下她。我覺得在他眼中,我連路人甲都不是,我就像他生活中的一劑佐料,我的存在,只是為了讓他的生活看起來不那麼單調。」

我說:「你為什麼不離開他呢?兩年的朝夕相處,你都沒能住進他的心裡,可見他心裡一點兒都沒有你啊。」

阿深說:「我下過狠心,想離開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總擔心他沒有吃飯,他經常通宵打遊戲,東西都是我餵給他吃。我還擔心他的臟衣服沒有洗,晚上不知道蓋厚被子。

每次我說要離開的時候,他都求我原諒他,說再也不會提起她了,我便捨不得離開他。沒辦法,我就是愛他。

這樣的次數多了以後,他開始惡語中傷我,說我賤,不知羞恥,死皮賴臉跟著他,沒有他我活不了。我生氣啊,就和他鬧,他竟甩手給了我一巴掌,好響啊,我的臉上立馬就有了五個紅色的手指印。」

那一刻我是憤怒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更瞧不起打女人的人。我不知道立城這個理智的人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他後來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他是在作繭自縛。他不喜歡阿深,卻不願意放她走,這在感情里是大忌,不是明智的選擇。

阿深說:「你罵我吧,快把我罵醒。我想離開,但他挽留我的時候我就捨不得離開,不願意走了。然後是爭吵、謾罵、無盡地相互折磨,繼而我又想離開,他又挽留,我又不想走了……

我知道終歸會有一個結果,我們再也回不到最初了,我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可我就是捨不得,我愚蠢地愛著一個不該愛的人。」

我內心是難過的,我為阿深這麼好的姑娘卻得到這樣一份糟糕的愛情而感到痛心。

我說:「你比我博學多才,你明白大是大非,你也比我懂感情,你需要自我救贖。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也明白你內心的感受,但人生本就那麼艱難了,你何必還作繭自縛呢?」

不知道我的安慰是否有效果,直到我睡覺前,阿深也沒有回復我消息。

第二天我找立城聊了一次,我把所有問題都剝開了和他聊。

我說:「你不喜歡她,就應該放手,而不是打她。無論如何,打女人是不對的,打女人的男人也最沒有出息。」

立城嘆了一口氣:「我一直後悔到現在,我知道我不應該打她,但當時氣上心頭,一時間沒有忍住。」

我說:「有什麼生氣的,她那麼在乎你,照顧你的吃喝拉撒,你還要怎麼樣?還有啥不滿足的?」

立城說:「我還想著前任,我們從高中一起走過來的,這都分手兩年了,可我從未忘記她。我現在每天都在想她,想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最近聯繫上她了,她告訴我,當初和我分手只是一時衝動,分完就後悔了,但好面子,一直沒有找我複合,一拖就拖到了現在,現在我們都各自有了伴侶。」

我說:「你們真逗,除了互相傷害,還傷害了另外兩個無辜的人。那你是想去找她呢?還是和阿深好好相處?」

立城說:「我不知道,兩個我都不想放下。我知道現在回頭去找前任是不可能的了,但當和阿深爭吵的時候,我又無比想念她……」

我說:「希望你儘早解決這個問題,作為兄弟,我不想你錯過一個好的人,也不想你做有愧於心的事情。」

立城沒有說話。

晚上9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了阿深的電話,她在那邊焦急地問我:「立城今天聯繫你沒有?我給他打了三十多個電話,發了十多條信息,他都沒有回,今天上午他在QQ上說他要去自殺,說我們都在逼他,他要崩潰了。」

我倒沒有著急,以我對立城的了解,即使再艱難,他也不會做出自殺這等蠢事,多半他是說氣話,或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讓阿深不要煩自己。

我安慰阿深:「你不要著急,他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只是嚇你的,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吧。」

我撥了立城的電話,電話響了三聲後他就接通了。他那邊特別吵,好像在參加飯局。我說:「你沒事吧?」

他說:「沒事,我一會兒就回去了,我現在和客戶談事兒呢。先掛了啊。」說完,沒等我反應就掛了電話。

我給阿深發微信說了剛和立城通話的情況,叫她不要擔心,沒有什麼大事。

阿深舒了一口氣:「我真羨慕他,有那麼多人都對他好,在乎他。還有他的前任,也像他還愛著她一樣愛著他。至於我,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好,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差勁,真的。但對他,我自認拿出了我所有的好,只是這好適不適合他,被不被接納,由不得我。」

我靜靜地看著阿深給我發的微信,不知道說什麼。我很清楚,在這段感情里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所有的大道理她都懂,但我還是希望我的勸說能讓她儘早脫離這份愛情。

我說:「適合你的人,不是嘴上說在乎你的人,而是在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你想起他,內心都特別安寧,不必擔心他會離你而去。」

隔了好一陣兒,阿深才回復我:「如果這次分手了,我以後找男朋友,再也不會找你們這種文藝青年。」

我在心裡想:「你和立城還有我,都是世俗眼裡的文藝青年。」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彷彿是商量好了一樣,都不再更新自己的動態,偶爾我會單獨和他們兩人聊聊天,但從不主動問他們的感情問題。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看到了許久不更新動態的立城發了一條動態:「到了某個年齡段,失戀是自然的。失戀就是失戀,它終究只是一件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我點進去,發現無法評論,我又瀏覽他的相冊,以前他和阿深的照片都刪乾淨了,只留下了一個他最近玩的一款遊戲的頁面截圖。

作者簡介:程沙柳,高級產品經理。一個喜歡講故事的暖男,一個狂熱的電影發燒友,被朋友圈譽為「溫暖小王子」。已出版暢銷書《每一個故事的名字都叫晚安》《你是我最喜歡的愛情模樣》《謝謝你能來,也不遺憾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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