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我希望你能嫁給幸福，而不是嫁給愛情

06-19

文/杜坤

汪國真有一首詩叫做《嫁給幸福》，詩最後的兩句是，要輸就輸給追求，要嫁就嫁給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嫁給幸福，而不是嫁給愛情。

上次回家的時候，偶然，碰到昔日中學時代的女神，趙同學。我順路走過，看著遠處的一個人，特別熟悉，我看了一會兒，才確定是她，真的變化太大了，一時間無法辨認得出，我沒敢走得太近，只在遠處看著，趙同學面色有些枯黃，身材也已經有些走樣，懷裡抱著兩歲左右的孩子，好像在為著什麼同店家爭執著，我猜，應該是在講價。忽然間，我有些心疼，也有些遺憾。天光雲影，舊時雜憶，排闥而來。中學時代的女神，其實那時候，還沒有女神這樣一個概念，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女生吧，成績優秀，長相出眾，標準的瓜子臉，櫻桃小嘴，眼睛很大，性格溫和。那時候，我總覺得，人類所有的優點，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有一次，我被調到坐在她的後一排，霎時間感到無比的幸福，即便不是同桌，只是和她挨著。她在我的記憶里，永遠是一個可遠觀而不可褻瀆的人，就是我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就會感到無比美好。她永遠是給我這樣一種感覺的人。直到上次見面。我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上去同她打招呼。回家來了？沒等我想完，她已經朝我這邊走過來，主動同我打招呼。我本來是一個挺油嘴滑舌的人，什麼今天又變漂亮了，什麼好久不見越來美了，這樣的話常常掛在嘴邊。但是面對她，我實在無法說出這樣的話，我害怕說出了，就好像戳中了她的軟肋，讓她感覺這是一種嘲笑，而不再是一種善意。因為真的變化太大。於是，我只好微笑地點點頭，說，嗯。然後，我開始逗她的孩子玩兒。叫叔叔。趙同學，撫著她的孩子教他說道。孩子還不太會說話，喊出來的叔叔，模糊不清，但長得很是可愛。我們寒暄了一陣，說了說各自的近況，就此分別。但聽得出來，她過得並不好。我非常非常悲觀，也非常唏噓不已。如果當初她做了別的決定，我想她的人生，一定不至於此。大學畢業幾年的時間，從一個妙齡少女，變成了一個持家看娃面色枯黃的少婦，在街上，為了幾塊錢，同別人糾纏不清。她才二十六七，也是正當好的年華。我覺得，這不應該是她的人生。其實，我大約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她和她老公，從開始在一起到現在，一直波折四起。兩人大學剛開學沒多久就在一起了，男方的家境不好，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和母親相依為命，艱難度日，整個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兼職賺來的。畢業後，兩人工作不是很順利，生活有時候幾乎拮据到極點，房子和車，簡直想都不敢想。趙同學的母親幾次逼迫兩人分手，趙同學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跟男朋友在一起。中間趙同學割過腕，離家出走，甚至是和母親斷絕關係，都會義無反顧。終於趙同學最後嫁給了她的愛情。結婚的時候，我去參加過她兩人的婚禮，婚禮舉辦得很簡潔，為了省錢，沒有大操大辦，連酒店都沒有去，只是在家裡擺了幾桌酒席而已。我當時就在想，一個人愛另一個人，能到這種地步，真是絕了。有那麼一刻，我多想說，我多麼不希望你嫁給愛情。愛情，我看到過很多種模樣，有時候，它的模樣，和幸福的模樣，大相徑庭，南轅北轍。愛情，很多時候，給人以美好的回味。為什麼是美好呢？白岩松曾經對柴靜說過這樣一句話，人們聲稱最美好的歲月，其實都是最苦的，只是事後回憶起來的時候才那麼幸福。是啊，曾經你所經歷的愛情是苦的，你才覺得它美好啊。但這樣的美好，我不希望，你用一生來做賭注，因為很有可能會苦一輩子。婚姻和愛情，其實是兩碼事。我在想，人面對婚姻的時候，應該理性一點兒，哪怕被說成是自私，但誰又不自私呢。愛情是一種很美好的東西，但又是一種很容易被物質架空的東西，當你過上柴米油鹽的生活的時候，愛情不可能再支撐起你所有的生活。愛情有時候很脆弱，脆弱到雙方只要一疏忽，立馬全盤崩潰。我不是在鼓吹一種自私陰謀論。可能我這樣說，對一些男生會很不公平，當然我本身也是男的，也單身，但是這個世界上，有絕對公平的事情嗎？尤其，在我們這樣一個國家，男性要比女性多兩千多萬，本身在數量上的不匹配，已經造成了男性在某種程度上的不平等，這種不平等，你只能認栽，然後通過努力，去爭取你想要的平等。所以，女性生來就是有一種選擇的權利的。我覺得用道德去壓制人性，去壓制這種選擇，是很卑鄙的一種手段。我也不是在推崇拜金主義，而是，我覺得當她配得上更好的生活的時候，她需要一些理智。因為她的美貌，因為她的溫和，因為她一切優良的品質，也值得她擁有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想說，姑娘，當你在愛情和婚姻面前，請做好你自己的選擇。我在想，曾經一個眾星捧月的花季少女，如今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已經迅速走向人生的下坡路，她的美貌在迅速地枯竭，她的驕傲在迅速地消弭。有沒有在某個人夜晚，她產生過一絲悔意。我想有的，從我與她的談話當中，能確切地感受出來，她現在過得並不好。我認識一對談了十年戀愛的戀人，我幾乎見證了，他們的十年之戀，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工作。女生，就是我的表姐。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屈指算算，沒有幾個吧。十年，去陪伴一個人走向成熟，去等待一份愛情迎來收穫。十年是一場賭注，賭贏了是你的，賭輸了也是你的。十年是一場徒步，艱辛，是你的，快樂，也是你的。十年，換來了什麼結果呢？很不幸，他們兩個人沒有走到一起。分手的那天晚上，表姐哭得很慘很慘。男生就像扶不起的阿斗，縱使再浪費幾年的青春，也無濟於事。想想看，一個女人願意花費十年來陪伴一個男人，那是得有多愛啊。但最後，表姐還是離開了。你說我表姐自私也好，說她殘忍也罷。但至少，曾經她為這個人，水裡水裡去，火里火里去，愛得死心塌地，愛得滿城風雨。最後是他給不了她想要的未來，她真的錯了嗎？現在，表姐已經結婚了，生活的還不錯，表姐夫對錶姐言聽計從，兩人很是恩愛。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外是，兩個人從愛情走向婚姻，如果你能得到這樣的幸福，我祝福你，但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門當戶對，順風順水，所以，我希望你能選擇那個能給你自己幸福的人，而不是沉溺在糾結在令你痛不欲生的那份不匹配不和諧的愛情里。我想這不是自私，這只是一種選擇的權利。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希望，選擇權永遠在你手裡。

杜坤

簽約作者，熱愛文學的科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