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子的才情與悲情

06-19

翻開民國歷史，躍入眼帘的不是那段軍閥混戰、中西思想、文化互溶互滲的政治背景，而是在那個「動蕩」的歷史階段里，湧現出的一批極富才氣與勇氣的民國女子，她們的才華、執著、魄力與魅力，與那個時代交相輝映，是那個時代成全了她們的流芳百世，而她們也為那個時代塗上了濃重而鮮亮的一筆，而同樣的，那個時代卻給予了她們常人無法想像或是遭遇的悲苦乃至坎坷的命運。——題記

從很多作家或是寫手的文字中，跨越了幾十年的時間和空間的不算漫長的歷史長河，他們對於民國女子的解讀，讓我即便窮思遐想也無法從自己狹窄的知識面及淺薄的人生閱知中深刻的領悟。於是，只能藉由他人的文字，讓自己徜徉在那段歷史之河，去品讀每一位女子的才情與悲情。

即便到了今天，我依然相信還會有人繼續讀她們的文字，記述她們的生平，解讀她們跌宕起伏的命運。她們永遠不會被歷史遺忘。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不同的特徵，但每個不同的時代依然會有相同或相似的人生及體驗。

【張愛玲－每個人心裡的定時炸彈】

不知誰這樣尖銳卻又形象生動的形容過：張愛玲的文字就是一顆定時炸彈。19歲時的她邊寫下了「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可是我一天也不能克服這種咬嚙性的小煩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可見她一出手便不凡。所以後來她說過一句話：出名要趁早。張的文字自成一格，古往今來，只此一人，更無人能出其右。她把生活的本質剝落得近乎赤裸裸，而卻在本以荒涼悲慘的人生底色下還能開出花兒來，就好像她說出的那句：從塵埃中開出的花一般。對於愛情，為了一場奢華而傾其所有，這絕非她的執拗與偏頗，而是她骨子裡的本性既如此。但凡靠本色活著、忠於自我的人，尤其是女子，大抵都會如此吧！真實且真誠的面對自己，其實，我們很多人都做不到。而張卻做到了。她當年在上海的生活也可說是活色生香、妙不可言，無論是衣著還是生活品位上絕不遜色，這便是她雖然看透了人性的本質，卻還能從現實的生活中活得鮮亮、妖嬈。只是，她的文字太具有鑽心力，透出的是一種刻薄與寡情。從她的文字中，我們可以看出，她是那種自己醒著卻還要把身邊睡夢中的人喚醒陪著自己。讓人在感知生活的細枝末節中深刻的領悟到人性夾縫中的那抹蒼涼與無奈。

【蘇青－經歷造就其成就】這個曾經說過：在女作家裡，只讀張愛玲的女子。以長篇自傳體《結婚十年》而家喻戶曉。在那個剛剛被「開化」的時代，她以大膽的筆觸，「描述了初婚的感受，生育的痛苦與歡樂，還寫了婚外戀，寫了與各種男人打交道，最後寫到一個千辛萬苦的社會婦女的憧憬的破滅，獨立入世之不易，以及在社會上始終寄人（男人）籬下的全部感受。」這在當時足以「轟動」文壇。至少她透過自己的親身經歷，將一個女人的一生近展於人們面前，自此，該風格的自傳體小說便如雨後春筍般「蓬勃」起來。不管是那個時代，還是如今這個開放化、多元化且兼容並包的時代，她的一紙驚雷足以讓婚姻圍城內外的女子找到與之相似或相近的感同身受。我想這便是她留給後人最大的價值吧！

【林徽因－才貌可以雙全】前段時間，寫過一篇關於林徽因的文字，開頭便寫道：在林徽因身上，才貌是可以雙全的。這個在我從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瑕疵」的女人，一直是我最羨慕和欣賞的女子。無論是在愛情、婚姻和家庭，還是在事業、文學修養，以及社交活動中，她都是人們艷羨的焦點，她將人生的各種生活布景平衡得恰到好處。值得徐志摩對她永不消逝的愛戀，哲學家金岳霖對她一生痴情不悔。在所有的史料中，也許只有冰心的一篇雜文有其「嫉妒之嫌」，並未引起絲毫的波瀾。女人之間的嫉妒，亦是一種常態。在我的認知里，女人最好不要以「文學」謀生，數理化總要有一門精通的，抑或是安身立命的資本，而文學只是在生活中起到調色和潤色的作用。這也是我欣賞林徽因的一個重要原因。她在建築學上的鑽研及貢獻，雖與她的文學修養及知識涉獵、人生閱歷不可分割，但前提還是她精通數學與繪畫，這為她在建築學上留下濃重一筆的根基。此外，再有一個不容忽視的一點，曾經在北京的「太太客廳」里，以文化沙龍的形式召集當時文界、政界及學術界的激進人士暢談社會現象及人生理想、生活感悟等等，她始終是女主人，她的健談與聰慧、敏銳的思維，能與這些社會各層的精英們互通思想與見解，這足見其思想境界的非一般。我想一個女人不僅要柴米油鹽醬醋糖，不僅要衣著裝扮的得體，還要能與男人們談天說地，政治、經濟、文化乃至更有深度的思維高度，她都能遊刃有餘。能與男性對話，有一套自己的理論及思想體系，並能受到男人們的仰慕，我想古往今來也只此林一人吧！這絕不僅僅與她的相貌和氣質有關。也許，林徽因已然稱為中國當代知識階層男人們的一個精神符號。

【陸小曼－愛情或許只是繞指柔】談及林徽因，我們首先會想到徐志摩，而談到徐志摩，則不得不說陸小曼。陸小曼是一個純粹靠著本色而活的人。直到最後她「間接」的害死徐志摩之後，她的人生便止於徐的那場其實與她無關的意外。她的漫長的後半生，是在安靜與懺悔中度過的。但我想，她並沒有些許的遺憾，畢竟曾經經歷過那麼光芒四射的人生階段，所有的繁花似錦都不過是往日時空里的一場絢爛的煙花。即便是那麼短暫的煙花，也曾照亮過彼此的生命。或許，這便是陸和徐的愛情「悲劇」綻放出的疼痛魅力！有人說，陸小曼的愛情只是繞指柔。有柔性，也不乏彈性。陸小曼不懂得虛偽，其實她是不懂得如何調試生活的節奏與世俗。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後，她都靠著她的本能生活著，所以，她最後所收穫的結尾，其實是現實對不懂得虛偽的人的最大虛偽。對於陸來說，愛情或許只是曾經的一場盛宴，抑或是一次只開一次的花朵，短暫得足以讓她用盡以後的大半生去隔岸「觀看」與「欣賞」，抑或是回味。不管留給世人或是後人如何評判，她都用她自己實際的行動和姿態給曾經那場絢爛而凄美的愛情一個最為平靜與安然的祭奠。從徐和陸的經歷中，也許我們應該懂得如何去珍惜眼前人。忽然想起，那天在「出席」一次面試的時候，我坐在席下聽著每一個面試人的精彩「試講」。最後一位我也不知她是來應徵什麼職位的，她一走上台，先說了幾句英文開場白，我也沒怎麼注意聽，但她接下來說了一句讓在坐的我們很驚詫的一句話，她說：「我要唱一首歌，送給已經離開世界的男朋友。《You are not alone》。」，唱到一半，她便泣不成聲了，說了句，讓大家珍惜眼前人。頓時，我們都感覺到一股很真實的壓抑。也許，這種感同身受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得到，一旦你真的經歷了，那種後悔與遺憾更是無法言說的。所以，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讓人生少一些遺憾！

【胡蝶－幸與不幸都是常態】她是那個時代上海灘的一顆耀眼的明星，而同時，她又從不在想像中生活，是千千萬萬柴米油鹽妻子之一。平兒在書中說：「她入世的時候一身光芒，出世時又能回歸平凡，忍著委屈和風險去盡一份女性的哺育劬勞。」她能夠打動我的地方是不管生活及現實給了她多少沉重的打擊與刺激，她都能樂觀隱忍的走過，以一顆豁達而堅定的信念把每一次「重擊」碾碎，並踩在腳下，因為她是那種對於自己人生有其明確態度的女人。她既懂得追求也知道放棄，學會珍惜也能夠遺忘。對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處於亂世且在那種魚龍混雜的「演藝圈」，她更需要這種寶貴的生存能力與經驗。也許是由於他本能的樂觀再加上明智且圓潤的性格因素，所以她能把幸不幸看成是一種常態。對於胡蝶而言，電影是給別人看，而生活卻是給自己看。在我看來，世上的很多事，終歸是，樂觀豁達的心態一直都在修補著女人的弱勢。而只有樂觀豁達的人才有堅強的本錢。我們應該學會在自己的習慣中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