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妓女包養的大文豪

(圖)柳永（約984年—約1053年），原名三變，字景庄

歷史上就有那麼一個人，不僅去妓院不用花錢，反而被妓女包養，這的確也是一大本事。不過他卻不是因為自己的相貌出眾、權傾天下或者是舌燦蓮花，這靠的是他的詞，他的文采。

他的名字叫柳永，原名柳三變，因為家裡排行老七，所以又叫柳七，是北宋的婉約派大詞人的代表，相信很多人也讀過他的詞。不過大家是對柳永的印象停留在哪裡呢？是《雨霖鈴》中「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里離別的傷春悲秋；還是《蝶戀花》中「衣帶漸寬終不悔，為陰消得人憔悴」里對離世妻子的無限想念之情；抑或是《如魚水》中「富貴豈由人，時會高志須酬。」里對科舉屢次不中的鬱悶悲憤之情呢？通過這種種他所創作的詞來看，柳永也是有很多人生故事的。

從他出身來看，柳永的父親和祖父都在朝廷位居一職，而且威信還頗大，是名副其實的出身官宦世家。他對於詩詞很感興趣，在家鄉遊山玩水一番也能做出《題中峰寺》《巫山一段雲·六六真游洞》等名詞。特別是柳永在準備進京參加禮部科舉考試的時候經過杭州所作的《望海潮·東南形勝》，根據《鶴林玉露》卷一記載：「此詞流播，金主亮聞歌，欣然有慕於「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此詞一出，柳永瞬間名聲大噪，寫得這麼一首好詞，是備受矚目的當之無愧的大才子。

然而在眾人的期待之下，柳永落榜了，從第一次到第四次落榜，相隔十五年，從躇躊滿志變成了壯志未酬。不過政場的失意卻得來了情場的得意，或者說，柳永找到了自己的「心靈歸屬地」就是青樓。仕途的連連失意打擊的確不小，所以柳永沉迷於酒色之中，其實也不難理解。不過柳永可不是漫無目的地在青樓虛度日子，柳永名氣大是因為他的詞寫得好，而在當時青樓歌姬演唱的也都是文豪們的詩詞，所以柳永這種出名的文人的詞也是她們青睞的目標。

皇帝宋仁宗當時曾貶職他說一句：「任作白衣卿相,風前月下填詞」，這句話就是說柳永有雖是白衣之士，卻有卿相的資望，在花前月下填詞去吧。這話一出，對青樓女子的影響可不小，也正合了柳永的心意，他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可是皇帝欽點的青樓填詞人，這相當於他為哪一位妓女填詞那位妓女就等同於是皇帝欽點贊同的妓女，身份地位和影響力都能瞬間飆升一大截。當時在青樓流傳一句話「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中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簡直把柳永比作天神下凡，說明當時柳永在風月之地是備受歡迎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能夠跟妓女們打成一片，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在仕途上的落魄，其實就跟妓女的身世一樣無可奈何。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柳永跟妓女們開始惺惺相惜。柳永開始為各種各樣的妓女寫詞，以此來賺取稿費，當然也就是生活費，他也樂此不疲，吃的住的都在妓院。

柳永在江州流浪於妓院的時候認識了一位叫做謝玉英的妓女，發現了她手抄而成的一本「柳七新詞」，從此與柳永情投意合，甚至過起了夫妻生活，柳永也曾大放厥詞說永不變心，謝玉英也說過永不變心，看來柳永還真是挺得女人心的。不過經常沉迷在花天酒地的人又怎麼能耐得住寂寞，不久之後就又流離在各個溫柔鄉中去了。除此之外，還有三位出名妓女與他真誠相待的，從他的《西江月》中：「師師生得艷冶，香香於我情多。安安那更久比和。」可以看出，陳師師、趙香香、徐冬冬三位妓女也是柳永十分喜愛的三位妓女。

這位宋朝的改革大詞人，大文豪，卻是要依靠妓女才能過活，雖然有點令人難以置信，不過也符合他那种放浪不羈的精神境界。但，僅僅是靠填詞賺取妓女的補貼只能勉強過日而已，所以一直到最後，柳永仍是一洗如貧，沒有留下一片雲彩。死的時候甚至沒錢殉葬，也沒有任何官場上的人對此過問。不過生前對妓女們的情義尚在，所以眾多妓女們集體罷工，湊了一筆錢給他下葬，根據祝穆《方輿勝覽》記載：「柳永卒於襄陽，死之日，家無餘財，群妓合資葬於南門外。每春日上冢，謂之「吊柳七」。」她們還都出席了他的葬禮，痛哭流涕，白布戴孝，曾轟動一時，傳有「群妓合金葬柳七」的歷史佳話。可見，妓女們可是出於真心對待柳永，而不是純粹貪圖柳永的詞。

能夠得到這麼多妓女為他付出真心，也是一個了不得的本事，柳永雖然在政場上沒有很大的建樹，也多虧了他沒有政治建樹，才能夠流浪人間，使他的創作天賦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作出了種種流芳百世的佳句名詞，是當之無愧的大文豪。

歷史大學堂官方版權作品 文/張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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