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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生活不是灰暗的

敬一丹:我的知青生活不是灰暗的 而是五彩繽紛的

敬一丹:夢開始的地方

那是一段無法抹去的歷史,那是一個讓人驚心動魄的年代,有這樣一群人,將那段燃燒歲月的記憶珍藏在心底,化成肥沃的土壤,孕育著他們的希望。他們的名字,叫知青。

「知青生活對我來說,不是灰暗的,而是五彩繽紛的。」中央電視台著名節目主持人敬一丹如是說。與大多數知青相比,那段歲月對她而言似乎有著不一樣的意義,那是她夢開始的地方。

那個年代

1972年,敬一丹達上了上山下鄉的末班車,那時她17歲。當時的上山下鄉已經不再像68、69年那麼波瀾壯闊了,也不是大批大批的去兵團和農場插隊。敬一丹去的是小興安嶺林區,在黑龍江省通河縣清河鎮一個叫清河林業局的地方,在這裡,她度過了整整5年的時光。

清河林業局是個新開發的林區,敬一丹帶著滿心的新鮮與好奇,開始了她的新生活。新興的林區一切都要從頭干起,修路蓋房,種樹種菜。在這個跟樹打交道的地方,她的第一個工作,就是修路。那條小路是為運木材而開闢的,它蜿蜒曲折,通往幽靜的森林深處。每天,伐木工人就是踏著這條灑滿汗水的小路,將砍伐的木材運出去。

那段時間是比較艱苦的,她們二十多個女孩子住在一個小屋裡,不時就會聽見一聲尖叫,「蛇,蛇!」,那時候,蛇可是她們的常客。小屋在路的盡頭,那裡沒有電,也沒有廣播、報紙,每天就只能點一盞油燈,點燈用的油都是從隊里的油桶里倒出來的,每天只要多點一會兒,第二天就發現自己的眼窩、鼻孔裡面都是黑的。不但修路,她們還負責種菜,一干就是一整天。下鋤的時候,敬一丹看著眼前的地,就覺得地里的那個壟子,怎麼那麼長啊!

環境的簡陋,勞動任務的繁重,或多或少都讓在城市生活慣了的敬一丹感到有些吃力。可是沒過多久,一個偶然的機會改變了她的命運,毫不誇張的說,這是她一生中重要的轉折點。林場要新建一個廣播站,誰能做廣播員呢?熱心的同志們就說,「小敬在初中就是播音員啦」。其實,敬一丹從小學開始就有了捧起話筒的願望,初中的時候就做了學校的廣播員,也參加過黑龍江省廣播電台的招聘,對廣播有著很深的感情,但是她從未想過專門從事播音的工作。於是,也算小有經驗的敬一丹就跑到話筒前,一張口,簡簡單單幾句話,大家聽了紛紛叫好。就這樣,她從此就開始了與話筒之間的不解之緣。

林場廣播站是一個特別小的地方,只有敬一丹一個人,她自己寫稿子,到工段去採訪,是記者,又是播音員。那時候的廣播主要放一些林場的動態,還有音樂、樣板戲。全林場有兩個高音喇叭,林場三十多戶居民每家有一個入戶的小喇叭,在那個大山腳下的寂寞的地方,是廣播,使他們的生活有了生氣。天不亮,敬一丹的聲音從大喇叭里傳出來,點亮了家家戶戶的燈。「新勝廣播站,現在開始廣播!」起床、上山,林場蘇醒了。晚上,家家戶戶又拉響了家裡的小喇叭,聽聽林場的事兒,聽聽音樂,還可以聽到省廣播電台的節目轉播。在那個沒有電視的時期,所有的聽眾都認識她,想聽什麼,敲敲小敬的門,「我們想聽一段笛子獨奏」,就可以直接「點播」了。那時廣播站里的唱片都是敬一丹在哈爾濱買了帶過去的,綠色的。藍色的,透明的,大大小小几十張,裝飾了小小的廣播站,點綴了寂靜的生活。

青春歲月,當然少不了一起歡笑的朋友。淑琴,鳳菊、照雲幾個有著爽朗個性的東北女孩,和敬一丹很是投緣。工作之餘,她們常常一起去摘豆角,釣魚,盡情享受著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共同度過青春,共享歡樂與憂傷的朋友,是人生命中的寶藏,30多年的友情,直到現在也沒有擱淺。朋友們都生活在黑龍江,敬一丹不能經常看到他們,但是一旦見面,立刻就很有默契。就在這個春節前,朋友們還到北京來看她,特地帶來了山裡的木耳。對這份友誼,她充滿了感恩,而朋友們彼此默默的牽掛,更令她珍惜。

敬一丹在林場廣播站呆的時間比較長,後來又到了局廣播站,五年的知青生活,有三年時間是在廣播站工作的。現在想來,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廣播,那種沉悶也許是無法忍受的。在那個小小的廣播站里,她饒有趣味地過著寧靜的每一天。而這段悠閑自在的生活在上山下鄉的第五年被終止了。那幾年,工農兵學員可以得到推薦上大學,當她上大學的願望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幸運之神又一次降臨在她的頭上,北京廣播學院來到這裡招生了。如果沒有這樣一個機會,她怎麼也想不到她這樣一個山裡的廣播員會成為一個職業的播音員和主持人。就這樣,命運為她打開一扇窗,讓明媚的陽光灑在她面前,她順利的成為了北京廣播學院的一名播音專業的學生。

五彩斑斕的世界

有的人回憶起知青生活,調子往往是灰暗、沉重的,但敬一丹腦海中,對那段歲月的記憶則是一幅明媚的畫卷。一個新建的林場,充滿了大自然對人類的誘惑。敬一丹開啟了全部感官,感受著林區的色彩。

林區的春天,讓她有種微醉的感覺。草木剛剛萌生的時候,滿目新綠,說話間,她就能聞到空氣中的香氣,而一縷清風,又帶著鳥兒的啼鳴,輕輕拂過她的面龐。這種微醉,怕是只有置身於密林深處才會有的感受。

林區的秋天,讓她感受著收穫的喜悅。她同好朋友們一起上山采榛子,采黃花菜,帶著這些完全不圖回報的大地的饋贈,心裡充滿了那種取之不盡的狂喜,就這樣滿載而歸。

每當與別人說起林區的冬天,敬一丹的聲音里就會充滿無法言語的讚歎,在她腦海中那份潔白的美,動人心魄的美,也許只能讓她說一句「太美了……」那個特定的地方,那時特別的心境,將知青時代的雪景定格在心中,再也無法被超越。

面對知青歲月,敬一丹從不抱怨生活的艱苦,而是心懷美好、感恩的心態。五年時間,讓她這個城市裡生活的學生看到了另外一種生活。遠離城市,遠離了原來的生活方式,遠離了原來接觸的事物。在那幽靜的大自然之中,身處路的盡頭,前面,只有大山巋然不動。在那個角落裡,她感受到了最最普通的老百姓的生活。中國是怎麼回事,中國的老百姓是怎麼回事,這些最普通的畫面,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一個影子,一段永恆的牽掛。

一路的學習生活

我們面前自信、穩重的節目主持人,在大學裡也有過一段自卑的時期。工農兵學員出身,來自於山區里最小的廣播站,而同學們都是省電台的播音員,很多同學都可以做她的老師,敬一丹,這個剛剛走出大山,來到北京廣播學院(現中國傳媒大學)的播音員,在體驗步入大學的喜悅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點自卑。

從大山那樣的一個小空間里走出來,敬一丹走進了一個更廣闊的天地。基礎相對較弱的她加緊了前進的步伐,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呆在教室里,看那些多得看不完的書。而當時的班主任老師更是給了她很多的鼓勵。至今敬一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業務考試她的成績是優,這讓當時並不自信的她感到很意外。後來班主任陸茜老師對她說,「你的基礎不如別人,但是你播音創作的路子是對的,能夠從內容出發,情感真摯投入。」短短的一句話,好像是敬一丹事業上的指南針,正是由於這種正確的點撥,她從一開始就明確了一個方向,她要做的,就是向著那個方向努力。

敬一丹剛剛入學沒多久就恢復了高考,他們的下一屆雖然只比他們晚了一年,但無論是教學安排,還是課程都是不一樣的,比他們進了一個時代。一切都不是很正規,很多基礎課她們都沒有開過,比如外語。條件也是比較簡陋,曾經還在宿舍裡面上過課,老師到宿舍里來,手提一個特別沉重的錄音機,男生我們就爬到床下,把電源接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度過了大學兩年的時光。

畢業以後的敬一丹到了黑龍江廣播電台工作。但是大學四年並不深入的學習讓她萌生了讀研究生的念頭。考研很苦,但是是一種縹緲的苦,好像在夜裡在霧裡,摸不到看不到。而在考試之前,她手裡沒有咨料,甚至找不到一個人來問一問研究生到底是什麼。一邊工作,一邊學英文,在研究生考場上,她試探了一次,失敗了一次,到三上考場終獲成功的時候,敬一丹已經28歲了。踏進離別五年的母校,戴上桔紅色的校徽,敬一丹的心裡又有了一種踏實的。她又可以學習了。

享受工作的樂趣

現在已經是中央電視台著名節目主持人的敬一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比起很多人一輩子也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職業,做著自己不大喜歡的工作,她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工作很忙,但是因為喜歡,就不會覺得是在努力或是刻苦的工作,而是一種享受。《焦點訪談》是現今屏幕上最有影響的新聞節目之一,在這個欄目里工作了十年,她享受著它對社會最直接的影響。2001年啟動的人文地理類節目《直播中國》,則有著敬一丹最享受的過程。那種直播的狀態,讓她興奮,那種行裝不解的生活,更讓她嚮往。今天來到祁連山,明天,可能就到了西雙版納,今天在平遙古城,明天,可能就到了松花江邊。這種風塵僕僕,也是種別樣的浪漫。

知青時代,是敬一丹心中的一片凈土,那裡有五彩斑斕的回憶,親密無間的朋友,更是她的理想萌芽、成長的地方。走出大山以後,在面對著各種各樣場面的時候,她的心裡總有一個參照,那就是在我們生活不遠的地方,總有一些普普通通的人。那個知青時代留下的影子,讓她不會飄起來,有了那段歲月,人就有了一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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