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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譽狗」為何不讓「馬家軍」來例假?

提到中國田徑體育,馬俊仁和他所帶領的馬家軍是不能不提的名字。作家趙瑜也曾經推出過一部名為《馬家軍調查》的報告文學,其中的第14章名叫《葯魔重創馬家軍》。17年間,這本書的發行版本始終沒有該章節,但是現在,這一章節3萬字多字的內容得以曝光,多位運動員和隊醫爆料,稱馬俊仁強迫選手們服用興奮劑,並親自上陣為運動員打針。有關「馬家軍」的醜聞佔據了各大媒體的版面和頁面。在中國,90年代之前出生的人,不知道「馬家軍」的人恐怕不多。不過,這一次,「馬家軍」帶給他們的可能不是什麼令其興奮的消息,而是「馬家軍」靠興奮劑創造了世界田徑史上的神話的舊日醜聞。 按照各大媒體的敘述,作家趙瑜補齊了17年前出版的《馬家軍調查》一書中被迫刪節掉的一章《葯魔重創馬家軍》。這一章節的內容是「馬家軍」中多名運動員和隊醫爆料稱「馬家軍」主帥馬俊仁強迫選手們服用興奮劑,並親自上陣為運動員打針,甚至還說出了「我這裡手指頭動一動,多推點少推點,你們要吃多大的虧」這類近似威脅的話。興奮劑的作用,就是「馬家軍」中的女運動員的「身體都變化了,說話嗓子老粗,有的也不來例假了。肝病越來越多,各種毛病都出來了……」對此,運動員怕了,「快變態了神經了」,「馬導變態上火」,「大伙兒都到了崩潰的邊緣」。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馬家軍」仍然處在「平時打針發葯都是正常程序」的狀態中,興奮劑還是「提回來一提兜一提兜的」。究竟是什麼讓「馬家軍」使用興奮劑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馬家軍」運動員的回答是:「一九九三年榮譽那麼高,還覺得這事關係到國家利益,有委屈擱在心裡頭,哪敢對人說?」嗯,看看,正是「升國旗的雙手」、「關係到國家利益」等等這些宏大的敘事以及被興奮劑興奮起來的虛驕情緒和自豪感,讓「馬家軍」的興奮劑蒙上了「為國」的色彩,從而以不容質辯的目的的偉大忽略、遮蓋乃至正當化了手段的卑劣。這樣邏輯下,或許那些少女們的例假就成了一種恥辱,「不來」就是愛國,「來了」就成了不愛國,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醜聞。這些榮譽狗們,在大是大非面前,充滿了邪惡和毒辣,為了那些所謂的榮譽,不惜一切代價,這樣的邏輯,你讓我們興奮還是憤怒,那些曾經的浮華掠影,或許在今天看來都是畜生所為。 在這樣一個深受傳統文化影響,每一個中國人生來就有一種「集體」高於個人的價值認同。不要說「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以天下為已任的知識精英,哪怕貧賤且文盲的鄉野村夫,也知道「家庭」幸福高於個人幸福,為了家庭情願忍辱負重。這種價值認同放而大之,就是家族、國家的利益與尊嚴永遠高於個人的利益與尊嚴。一個大家庭,哪怕平時有人持強凌弱,兄弟因此反目,然而一旦為惡者受到外界的批評與指責時,受欺壓者也會噙住淚水為兄弟辯護。因為在中國人潛意識裡,家醜決不可外揚。家庭的尊嚴相對個人的尊嚴來說要重要得多,兄弟如此,夫妻如此,家族如此,國家亦如此。這就是中國人的核心價值觀「集體的價值高於個人價值」,集體永遠佔據著道德的最高點。順著這樣的邏輯,很多人就會利用集體壓制個人,哪怕個人早已豬狗不如,可是他們覺得,為了國家就得這樣。 出現這種用「國家榮譽」消費「個人死活」的事情,其實確有歷史根源。中國的歷史多災多難,經歷了太多的分分合合。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而當國家處於分離狀態時,人人憂心忡忡,象失去依靠的孩子,仁人志士們不惜拋頭顱灑熱血,致力於國家的大一統。在這期間,個人榮辱得失統統不予講較,最終國家終於定於一統,其後維護這種大一統的穩定性又成為每一個中國人的最高道義責任。正是國人這種家國同構的價值認同,才是中華民族歷經苦難卻始終屹立不倒的凝聚力來源。集體的尊嚴高於個人,這已成為中國人根深蒂固的意識。國人最痛恨的一種人,不是殺人如麻的魔王,不是奸淫擄掠的強盜,而是敢於蔑視集體榮譽的人。一個人一旦在道德上背上「漢奸」惡名,恐怕永世不得翻身,哪怕他的行為完全是正義性的。我們往往會看到一種非常荒謬的事實:哪怕這個國處於一個非常殘暴的君主統治下,民眾過著暗無天日般的奴隸生活,他們自己也有抱怨,但是外界千萬不能指責他的君主不義,否則就是與所有人為敵;再或者,這個國家的民眾長期處於狂熱崇拜暴力征服的迷信狀態,長期處於一種妄自尊大的恍惚狀態,但是少數清醒者千萬不能站出來指出這種謬誤,否則必成為眾矢之的。因為這個群體對國家的認同,遠遠高於對真理的認同。這群人對集體的歸屬感依靠感,遠遠超出了理性層面。 正是因為中國人千百年來對國家、對族群非理性的崇拜所形成的集體主義倫理,既是皇權專制的倫理基礎,也是後來馬克思主義登堂入室的思想基礎。沒有對集體的高度認同與歸屬感,就沒有後來的極權制度,正是因為中國人普遍地對生命個體尊嚴、自由之權利的集體無意識,才是我們今天仍然生活在豬圈中的根源。中國傳統文化,不管是正史還是民間故事,無不是無限讚美與拔高集體榮譽。只要是為了國家的強大,不管是殺人如麻的殘暴戰爭,還是忍辱負重的無辜犧牲,都被無限詩意化與道德拔高。天、地、君、親、師、我,是一種自上而下的隸屬關係。國家是崇高的,而個人是渺小的。既使在古代的民本思想里,所謂民為貴君為輕,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裡的「民」也不過是作為國家而存的,並不是作為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在傳統文化里,你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對個體生命的思考,更找不到對生命尊嚴與自由讚美的文章或民間故事。正是因為我們對個人隸屬於族群、國家這種集體主義價值觀倫理非理性的認同,才使得掌握集體權力的人無法無天。而中國人無論是做官還是經商,最終目的還是追逐對集體權力的支配權,我們的人生目的不是打碎豬圈,過上自由的幸福生活,而是為了做豬圈的主人。 讓我們回歸常識吧,在一切價值中,只有生命是最高貴的。生命的尊嚴與自由,才是衡量一切道德的標尺。國家是要愛的,但是有一個前提,體制的存在理由是為了保障她的公民過上有尊嚴與自由的幸福生活,而不是相反。如果這個在體制邏輯上象個大豬圈,在文化上象個大醬缸,儘管豬圈裡的豬群因經濟繁榮而養得白白胖胖,那也不代表體制在道義上的正義性。如果我不幸生在這樣國家裡,我的義務不是讚美她,而是努力拱碎豬圈,去尋找有生命尊嚴的自由生活,如果我沒辦法過上那樣的生活,做一隻特立獨行的豬也好。 歡迎添加筆者微信公眾號:qingnianxue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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