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豪：習總會見港商李嘉誠們的深意

9月22日下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人民大會堂會見了以董建華為團長的香港工商界專業界訪京團。這個港商訪京團非常龐大，有70多位人士組成，成員包括長實集團主席李嘉誠、恆地主席李兆基及其長子李家傑、新世界發展主席鄭家純、嘉里主席郭鶴年、嘉華國際主席呂志和、九龍倉集團主席吳光正、已故富豪霍英東兒子霍震寰，以及滙豐亞太區副主席兼行政總裁王冬勝等。這樣的港商訪京團2003年曾有過一次。2003年，在胡主席擔任國家主席的第一年，一個人數規模與這次不相上下的高規格香港代表團訪京，時任國家主席胡錦濤會見了他們。如果按上次時間，訪京團應在去年就成行，但雙方都未安排，說明背後有一定深意。而從習總這次會見港商訪京團的時間節點上看，恰在全國人大常委會在8月底通過關於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普選問題和2016年立法會產生辦法的決定檔口，時機微妙，內涵深刻。那麼，習總這個時候會見香港商界有何深意呢？占豪認為有三點深意：一、統戰。我們知道，前些時間「港獨」鬧得很兇，這股力量來自西方和港內兩個方向。西方主要是美、英兩國，港內主要是以黎智英為背後經濟支撐，一些港獨分子和立法委員為領導的一部分人，他們威脅要通過「佔中」來贏得2017香港普選的主導權。據6月出版的《東周刊》報道，《壹傳媒》老闆黎智英今年5月底層眯會美國國防部前副部長保羅·沃爾福威茨（Paul Wolfowitz），雙方在黎智英的遊艇上逗留5個小時，二人前後腳離開，而與美國政黨關係密切的壹傳媒高層Mark Simon則一直在旁邊打點。今年8月和9月，黎智英已連續受到廉政公署的調查，後邊或有可能被逮捕。在8月底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關於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普選問題和2016年立法會產生辦法的決定之後，已有泛民議員開始打退堂鼓，或退出「佔中」，或承認「佔中」計劃已失敗。中央的一系列決策，已經讓泛民派感受到了中央的強勢和決心。在這種背景下，香港工商界組團到京，顯然是感覺到了大局已定。那麼，在這個時候，習總高調會見，統戰意味就非常濃了。說白了，黎智英對港商來說就是反面教材，誰裡通外國合謀分裂國家、挑戰中央權威，必然會受到懲治。黎智英，就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當然，此時統戰比去年效果要好得多，因為去年香港輿論一片亂鬨哄，中央也還沒有下定決心，港商們應該也都在觀望。應該說，去年港商沒有組團到京應有這方面原因。經過最高層面這麼一統戰，香港工商界應該思想就統一了。思想統一了，黎智英也被限制了，那些泛民派也就沒市場了。特別應該指出的是，早先組織搞的那個超過百萬人簽名的反「佔中」活動，給「港獨分子」和泛民派心理造成了很大打擊。後來，19萬人「反佔中」的大遊行，更是讓「港獨分子」和泛民派認識到大勢已去。而中央早先將本來9月份在港舉辦APEC部長級會議轉至北京，則是對整個香港工商界的一個警告。即，在經濟上，中央可以扶持香港，也可以不扶持。特別是，若香港社會連穩定都沒有，經濟如何發展？中央哪怕給政策，也難以得到有效執行。中央的這種負激勵，使得港商認識到中央政府的政策對香港發展的重要性，這也應該是這次統戰見效的另一個原因。二、釋疑。近期，香港方面針對「一國兩制」在港實踐白皮書、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關於香港政改的決定有一些爭論，有聲音認為中央對港政策變了，港人治港的承諾可能無法兌現了等。而這次港商訪京，顯然也是有一探虛實的意思。而作為中央政府來說，顯然是要由最高領導人對此釋疑才能讓這些港商們吃定心丸。習主席在談話中強調，「一國兩制」是國家的一項基本國策。不斷推進「一國兩制」事業，是包括香港同胞在內的全體中華兒女的共同願望，符合國家根本利益和香港長遠利益，也符合外來投資者利益。辦好香港的事情，關鍵是要全面準確理解和貫徹「一國兩制」方針，維護基本法權威。中央對香港的基本方針政策沒有變，也不會變。中央政府將堅定不移貫徹「一國兩制」方針和基本法，堅定不移支持香港依法推進民主發展，堅定不移維護香港長期繁榮穩定。我們對祖國和香港的未來充滿信心。有了習主席如此明確的表態，港商實際上就吃了定心丸，這也是中央最高層明確回應了那些質疑的聲音，讓香港各界放下了心。其實，說白了，習主席的表態，就是向香港各界再次強調和「喊話」，即維護《基本法》權威是香港普選、港人治港等「一國兩制」方針政策得以實施的前提。如果有人想脫離這個前提，繼續挑戰「基本法」地位，那麼就是「no zuo no die」，就是破壞「一國兩制」的國家既定方針，就是國家、民族的敵人，也是破壞普選和政治改革的罪魁禍首。香港作為中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只有維護了《基本法》的權威，一切才能按既有方針辦。當然，只要是尊重《基本法》權威，也一定按既定方針辦。上述含義，會後也得到了與會港商的確認。據報道，隨團訪問的香港地產商恆基兆業主席李兆基和副主席李家傑在會後轉述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會上的講話,習近平指當前是香港和內地同處於發展關鍵時期，期望香港要有憂患意識。中央會堅定不移貫徹一國兩制和香港的繁榮穩定，但一國兩制是一個完整的概念，不能只考慮香港的訴求。強調中央有誠意推行民主發展。 三、求同與合作。雖然媒體沒有報道，但有一點是必然會有的內容，那就是陸港兩地及中央政府與港商們的「求同與合作」。直白點說，就是中央一定會向港商們介紹中央改革的方向、中國未來的國家戰略，向企業家們描繪未來中國發展的藍圖，向他們闡述中國發展的戰略機遇。更直接點，就是在香港政治改革層面達成共識後，大家如何合作謀求共同發展利益的問題。換屆後，中國改革進入了深水區，反腐之風越刮越猛，港商對新一屆政府的政策方向心存疑慮。經一年多的觀察，特別是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決定》和之後的一系列政策，應該說已經讓港商們理解了未來的趨勢。站在這個層面上看，這恐怕也是港商在新一屆政府上台的第二年才進京的原因所在。進京後，港商顯然會繼續探尋大陸發展機遇與港商之間的關係。而作為中央，則是如何打消他們疑慮的問題。舉個簡單的例子，過去一年時間，李嘉誠父子拋售大陸和香港資產超800億港元。這些錢投到哪裡了呢？投到了歐洲。這種短期內大筆拋售陸港資產並向歐洲投資，除了調整資產投資結構外，恐怕還有其他考慮，對中國信心降低應該是原因之一。特別是，李嘉誠家族主要是做地產的，而如今無論香港還是大陸，房價都處於極高的位置，李家的撤離自然有這方面因素，但應並非全部，還應有對中國經濟的信心問題。在這種時候，從最高層面去求同，相應就有助於讓港商對祖國的發展有信心，也就能夠將更多的投資放在陸、港而非出逃。當然，中國正在進行產業升級、混合所有制等改革，這些都有港資參與的戰略性機會。特別是股市，中國企業這麼低的資產價格，是介入的戰略性機會，幹嘛非變賣房產去買正陷入危機的歐洲房產？買中國市場的股權資產也是不錯的主意。求同與合作，求的是雙方的共識，合作的目標是共同的發展利益。求共同發展利益就需要彼此深入的合作，求得大家對中國未來的一致信心。所以，關於求同和合作，應該是這次會見的重要內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