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圓智雜談:談談舍識用根與心無掛礙的深修
談談舍識用根與心無掛礙的深修
昨晚打坐觀察了一下因緣,覺得應當給大家講一堂課,補充一下上次沒講到的內容。大家能錄音的,最好同時做個錄音,回去反覆多聽。 今天講課的內容,可以說是我去年在南通講課內容的一個發揮,稍稍深入一點,但是大體內容是一樣的。而這堂課的核心內容,就是《心經》「心無掛礙」的深修問題。 那麼怎麼深修呢?這個深字的內涵,跟老師在博客里講的「舍識用根」這個概念有關。也就是把「舍識用根」和「心無掛礙」兩個合起來講。 結合「舍識用根」起修「心無掛礙」,概念上說起來好象比較複雜,但方法上實際很簡單,不難領會。前天我們講課的時候,已經講到了《心經》說的這個「照性」和「色」——色身、「受」——感受、「想」——想法、「行」——我們內在注意力的啟動與情緒的衝動、「識」——我們的情緒錯覺,煩惱錯覺的關係。我們已經知道這個五蘊——亦即身體與感受的心、想法的心、注意力的心、脾氣的心之外,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佛心。當我們明白這個佛性真心的時候,已經知道這個五蘊不是自己的時候,那麼我們應該怎樣修行呢?這裡邊最重要的基礎,就是大家要知道要放下。 當你的身體覺得不舒服,你要知道:哦……這個身體只是我的對境,跟我沒關係,跟我知道的心沒關係,讓它去! 當我自己有個想法憋住,我要知道這個憋住的想法它不是我,跟我知道的心沒關係,我也讓它去! 所有的感受,不管是內心的感受,還是外在的感受,它顯現的時候,我們覺察到了,這個時候我們知道這個感受,即便是內在的感受,精神上的感受,它仍然都是我知覺的對境,那不是我,所以我照樣不管它,讓它去! 然後,我們內在的脾氣、性格,就是你們有神通的進入神通觀察時,你內心那個豎起來的硬硬的習氣心,如果我們迷了,忘掉了我們更深層次的佛心了,那就會把這個心抓得越來越緊。但是,如果知道那個提起豎起來的那個心,你發現它不是我,也讓它去,不管它,然後它就輕鬆了。 所以,大家要覺察到,我們內在的情感,內心裏面的煩惱,要爆炸了那種糾結的感覺,同樣地我們要知道,這只是我的知覺對境,它根本就不是我,不是我的心,哦……我也讓它去,不管它! 就這樣子,把色身的掛礙,感受的掛礙,想法的掛礙,內在的注意力、情緒衝動亂跑的掛礙,還有情感煩惱憋住的掛礙,我們統統扔掉,知道那些都不是「我」,來個全部「不管它」!這就叫做「放下」,就叫《心經》所說的「心無掛礙」。 但是,我們說的這種心無掛礙,比較深入一點。因為在佛教裡面,我們通常所講的「掛礙」,說的都是以自心的注意力為基礎的,在外在對境上的掛礙。所以說,如果從淺層次來講「心無掛礙」,就是要把這個注意力給丟掉。因為你不用去注意,你也能對周圍的環境很輕鬆地了知的。就像小孩看畫一樣,看全部,你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專註某個點的話,畫面就全部都在你的眼睛裡面。這樣看時,是沒有注意力的,內心是松的。這是淺層次的「心無掛礙」,也就是我們內心的意根這個地方它用力不用力的問題。 我們修行人要身心放鬆,不要過於在意某個特別的對境,不要把心提起來去看它的時候,那我們內心就是松的。我們的心跟外境是沒有掛礙的。所以,在佛教《楞伽經》裡面,就特別講究「如是意識滅,種種識不生」。按照《楞嚴經》的原理來說,就是要超越意識作用來觀察問題,要「舍識用根」。 這個根是什麼呢?根就是我們自然的知覺,自然覺。你不想聽,它能聽;你不想看,你照樣能看;你不想身體有感受,它照樣有感受。你完全不想它都有感知的,這叫不可思議的「直覺」。外面有人錯把這個當作佛性,但這個還不是佛性,這個是「根識」——我們這個身體、根身的感覺,叫直覺,根心。 大家平常用的知覺,都是有注意力的。有注意力的這個知覺叫意識,這個是用意識心。但是「舍識用根」呢,我在博客上寫的,祖師也論述到的,實際上,這個「舍識用根」有兩個層次: 首先,就是比較淺的意識層次。我不要注意力我照樣能聽,這是一個是層次。 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就是,我也不要執著我根識的感覺,就像我剛才說的,每一個感覺顯現,它都不是「我」,不管是清晰的感覺,還是感覺不透的無明的感覺,全都由他去。 注意!這個第二句非常重要。佛性、藏識、意識,我們的心裡三種不同的知覺。 在意識知覺上:心情好,感覺就好;心情不好,感覺就不好;這個意識還沒有完全提起來,它已經隱藏著一個心情憋在裡面了,就開始產生錯覺。然後呢,當我們特別地去專註某一個感覺的時候,譬如說,當我們專註地去看我這個手指的時候,你其他的感覺就被屏蔽掉了,就不容易感覺到了。 就像有些人,他一心一意看一些東西,別人在旁邊叫他,他可能聽不到;有些人在那裡想事兒想走神兒了,別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也沒感覺。這個都是屬於意識執著所產生的那種無明心的偏執封閉,被無明遮蓋了的一種錯誤認知習慣。如果我們經常地過於專註某種特定事物,一心一意鑽進去了,那麼我們的很多感覺就會被封閉,無明習氣會增長。凡人的神通,也是一心一意去看某個事物,然後其他感覺被封閉起來了。然後這種封閉性的力量,就會形成一種極大的無明和煩惱,會讓自己的性格越來越硬,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所以說,首先要知道意識這個層次的錯覺,就是跟我們的注意力有關係的,跟我們的脾氣有關係的。脾氣呢,就是已經加強了的注意力。就是自我注意到這個上面的時候,那個想法的習氣啊,所有的習氣啊,全部集中在上面,以至自己想撤回那個注意力時也撤不回來,這時它就強化成一個較大脾氣了,變成煩惱掛礙了。 所以,所有的煩惱掛礙,所有的脾氣問題,實際上都是因為我們盲目注意才產生的。注意,就是著相,就是《金剛經》說的住相,《心經》說的掛礙。因為你把這個東西當真了,你就有掛礙。 我們不妨體會一下,如果你一心一意在看我這個手,你把心放在我手上,我這個手在動來動去的時候,你的心就跟著動了。對不對?這就好像你那個牛鼻子被別人牽著跑了。但是呢,如果你的內心放鬆下來,也看我這個手,不想看地很自然的看,不論我的手怎麼動,你的心裡都是自在坦然的。 所以說,小乘的解脫,首先是意識的解脫。根本就不要用這個有注意力的心,然後這個有注意力的心就一天一天地死亡,到最後死透了,你就成阿羅漢了。這是最淺層次的「舍識用根」,和比較容易做得到的「心無掛礙」。有人說我轉移注意力,不管它、不看它行不?那樣你看另外的東西還是掛礙。所以,不如內心放鬆下來坦然無為,這樣的「心無掛礙」,內心放鬆無為,才是放下,才是真放下。從小乘的角度來講就是這樣子。 從大乘的角度來說呢,地藏菩薩下地獄,他心上背了千斤重,他心裏面的負擔重得不得了,他那個心松不了的時候,那怎麼放下呢?所以啊,這個就要講究藏識層次的放下,就是所有感覺層次的放下。就像我剛才講的,我知道這個沉重感覺根本就不是我,它只是我的對境,只是一個感受對境。對這個沉重的感受,我也讓它去,也不管它,不把它當成自己,也不掙扎。這個時候才能夠明白像地藏菩薩下地獄的那種本事。如果你修到這個本事,那你就是在地獄裡也無礙,那就是菩薩乘的大乘。 所以這個「舍識用根」,它舍的是藏識的習氣。因為藏識,就是我們的個性心。我們的個性心呢,它會有因果,有受,做了好事要受好報,做了壞事要受壞報,然後呢,肚子餓了要吃,感覺冷了要穿,渴了要喝。這些煩惱,好象跟我們的起心動念沒關係。那麼這些煩惱又是什麼呢?這就是被我們生生世世壓抑在心靈深處,已潛藏在心靈深處的無明習慣。這就是我們生死輪迴的心,叫八識的習氣。八識、藏識、阿賴耶識,這是佛教裡面的說法。最簡單、通俗的說法,叫種子識,就是我們這個身體的種子這麼一個心。 我們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身體?就是因為有一個種子心,它能夠讓我們生出這麼一個身體出來。所以這個種子心就是我們輪迴的無明根本。佛教所說的解脫呢,就是把這個種子心裏面的糊塗種子全部給凈化掉,凈化到跟我們滿天滿地有感覺沒感覺我們都知道的無量無邊的大心相應,證到這個才叫成佛。 如果我們還沒有完全證到那個大心,但是呢,我能夠悟到那個大心,我知道有那麼一個大心,這就叫初發心菩薩。佛經裡面說,如果你能夠真正悟到這個大心,那就叫初發心即成正覺。為什麼呢?你知道滿天滿地、你不想聽也能聽的全方位的聽,滿天滿地沒感覺的地方有多大你也能知道的那個心,它就是透過一切的,這個心就是清靜平等正覺。 所以,初發心即成正覺,這是佛心哪,你把自心廣大無邊的佛心悟到了,省悟到了,然後就住在這個心上,不再迷惑了,那你就是清靜的。一念不迷,就是一念的菩薩,你在菩薩的位子上坐了一念的時間。二念不迷,你就是二念的菩薩。你十念不迷,那你就是十念的菩薩。你一天能夠多少念不迷呢?當然,你一整天不知有多少妄念了,多數時候是眾生,偶爾片刻是菩薩。 但是,如果你明白了這個道理,念念地安歇在無量無邊的這個大心上,念念地發無上正等正覺心,那你念念就是菩薩。因為你已經超越所有現象的迷惑和掛礙,你就能受用一個特別清靜特別透徹的正覺,那就是菩薩的快樂。我們掛礙在現象上的時候,就會迷失菩薩的這種快樂,這就是漏!但是,只要我們醒悟到,我們能夠透過一切現象超越現象的更深層的本心,當我們一念悟到這個,一念想起這個,那我們就一念坐在菩薩的果位上。因為我們的這個心就是菩薩的頻道,不是再煩惱的那個頻道了。這就叫初發心即成正覺。 發了這個心,然後,我們時時要省悟,它不靠把持啊,要我們念念反省。那麼在生活裡面怎麼樣去保護這個悟境呢?深層的去保護,那就是《圓覺經》所說的,要「知幻即離,離幻即覺」。什麼叫「知幻即離」呢?就是一個感受出來了,好感受出來了,壞感受出來了,那個感覺上不透徹的感受無明感受也出來了,這個時候你要及時地記住:這個是假的,它根本就不是我那個廣大無邊的真心,記住不被它騙。你知道它是假的,你就離開它的迷惑了。離開迷惑了,雖然我沒有抓什麼,但是我已經回到廣大無邊的心上去了。這叫「知幻即離,離幻即覺」,是《圓覺經》的說法。
在所有佛教經典裡面,因為佛的每一部經典,都是因眾生去請求,有不同的問題去問佛祖,然後佛祖才會給大家講課。有些人問的是非常幼兒園的問題,佛祖也給他們講幼兒園的課;有些是小學的問題,佛祖也跟他們講小學的課;譬如怎麼做生意啊,怎麼賺錢啊,佛祖也講;有人問中學的問題,講念僧啊,念法啊,念戒啊,這些佛祖也講;然後呢,大學的問題,大家要知道,要修這個大心,要發大菩提心,佛祖也講;最後,研究生,參禪的方法也講。然後參禪,參悟到了滿天滿地的大心之後,已經成博士了,然後那個博士後的課程,佛祖也講。 所以說,像《金剛經》啊,他是為阿羅漢「一千二百五十人俱」來講的,是為一千二百五十個阿羅漢來講的。這些都是修行已經有所成就的大和尚。就是這個煩惱心、意識心已經息滅了,佛祖為他們講《金剛經》。然後《心經》呢,是為阿羅漢裡面最有智慧的舍利弗講的。所以《心經》的這個課程,比《金剛經》還要深入一點點。 然後《楞嚴經》是跟誰講的呢?《楞嚴經》是跟當時證到二果的阿難講的(他還沒有證到四果阿羅漢),《楞嚴經》講的,是怎麼開悟,怎麼證到羅漢,怎麼證到菩薩的這麼一個課程。所以他比《金剛經》、《心經》要淺一點點,但是它裡面也講到了最深度的,就是如來藏的問題,就是滿天滿地這個大心的問題。這是《楞嚴經》講的。 那麼《圓覺經》呢,它是跟十二個大菩薩講的,直接講這些菩薩怎麼成佛的法門。所以說,《金剛經》講的是羅漢怎樣成菩薩,《圓覺經》是講怎樣從菩薩成佛。 然後像《無量壽經》,它是跟阿闍世國王的母親韋提希講的,阿闍世為了奪權,把他父親頻婆娑羅王打到監獄裡面,他媽媽心疼,每天就把身體上塗上蜜啊麥麩啊去看他父親,然後就把他父親養得白白胖胖的。阿闍世知道後要把媽媽殺掉。別人說,殺母親這個罪過太大了,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人殺母親的。他沒有辦法,只好把他媽媽也關到牢裡面去。然後,他媽媽在牢裡面,就每天哭啊祈禱佛祖。佛祖有感應,就飛過去跟她講,講了一個無量壽經,就是阿彌陀佛的法門。那麼這個法門呢,就是跟還沒有出家學佛,還沒有明白修行的老百姓講的。 所以每一部經典,前面的「如是我聞,一時佛在」什麼什麼地方,與什麼人在一起,這是一個聽眾的介紹;然後問法的這個人,繞佛三匝,三跪三請,這是關於這個問法人的水平介紹。所以我們看經典不要忽視前面這一段序言,要看這個經典他到底是跟誰講的,跟普通人講的?跟善知識講的?跟阿羅漢講的?跟剛剛修行的人、小果的人講的?跟菩薩講的?跟大菩薩講的?這個課程的深淺是不一樣的。 我們佛教修行,講究要皈依法。皈依法,首先就要歸依「諸法無我、諸行無常、涅槃寂靜」這「三法印」,加上「有受皆苦」即「四法印」。 「諸行無常」啊,「諸法無我」啊,就是要從這個廣大的心上去認識真理。你說這廣大的心裏面有我嗎?沒有我。有常嗎?有一個不變的東西嗎?像空間一樣,那個風在裡面吹來吹去,空間本性沒變,但它的顯現在變啊,它在隨緣顯現一切。然後,有感受就是苦,亦即「有受即苦」,舒服啊,不舒服啊,如果你抓著這個舒服,感覺被憋住了,心就掛礙了,它就是苦惱的。「涅槃寂靜」就是你那個心保持在不生不滅絕對超越的狀態,這個才是絕對的狀態。這就是「四法印」。 佛經中與這個「四法印」相應的,不矛盾的說法,就叫「了義經典」。所以佛教裡面說我們要皈依法,要怎麼皈依呢? 一個要「皈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了義經就是講得比較深入透徹的經典,那才是我們應該依止的方向,我們最根本的指導。 二要「依法不依人」。因為佛祖講經有時候講的很淺啊很初級啊,你要說他這個初級的就是真理,認為那是佛說的怎麼不對呢?這樣你就錯了,因為他不是了義經。所以說,這個經不管是誰講的,即便是佛說的,也仍然有不了義的,不能迷信。 再一個叫「依義不依語」。就是你去理解佛經的時候,你要深入他的意思,不要依他的表面說法。就像本煥老和尚講某某老人的時候,本老說維摩菩薩有智慧,阿羅漢都比不過他,他神通也很大,一伸手到香積國去,拿了一碗飯讓所有人都吃飽了。然後本老讚歎說,維摩菩薩功德不可思議、神通也不可思議、智慧也不可思議,接著又說,某某老人的功德也不可…思…議。 ——有人看見本老說了一句某某老人功德不可思議,不看全文,也不動腦筋,就說:哎呀,本老讚歎某某老人啦。我說,本老讚歎某某老人的什麼啦?某某老人有什麼不可思議啊?本老講了一連串維摩菩薩的智慧功德神通故事,然後讚歎說維摩菩薩不可思議,這叫有理有據。那麼本老說某某老人不可思議的依據在哪裡呢?沒依據是不是?明明沒依據卻說他不可思議,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呢?所謂「有比較才能有鑒別」,本老的真正意思就在這裡。這個需要你動腦筋去思考,才能真正明白的。 所以「依義不依語」,就是要通過這個說法弄懂真正的意思。就像我們平時說的「你好啊」,同樣是三個字,但卻可以有很多種不同的意思。比如有人恨一個人的時候,有時也說「你好啊!」這個意思,與大家平時說的「你好啊!你好啊!」表達的意思和心情是不一樣的,對不對?所以,俗話說「聽話要聽音(因)」,要正確領會內在意義才行。 還有一個呢,叫「依智不依識」。「智」呢,就是絕對理性的,合乎佛教法印的,合乎了義智慧的這個洞察力。「識」呢,就是剛才講的,脾氣,注意力,身心的感覺反應……這叫「識」。我們平時的經驗,譬如心情好,感覺就好,心情不好,感覺就不好,那麼我們這個心情決定的感覺是對的嗎?其實,心情沒有對不對,由心情決定的感覺也沒有對不對,但是說,如果我們盲目迷信身心的感覺,就容易犯錯誤的。如果我們知道這些感受都是心情造的,都是假的,知道不要被它騙,這個就叫「智」。因為這個是已經提煉出來的經驗,是離相後抽象出來的智慧。 所以說,佛經講的這「四依四不依」,最主要的就是讓我們明白了義經,要真正的依靠佛教的智慧。我剛才講的,我們內心意識跟煩惱的關係,我們藏識的無明、身體的直覺跟煩惱感受這個果報的關係,還有一個佛性與滿天滿地透徹無礙的清凈正受的關係,你能正確認識到這些,那就是「智」。如果你被感覺騙了,那就叫「識」。如果你說我感覺不好哦,我怎麼辦呢?被意識誤導,你就迷了,就是「識」。如果你記住這些個都是假的,這根本都不是我啊,只是感受對境啊,管它幹啥呢?我還有一個無量無邊的心能夠超越它啊。你能明白如何離於迷惑,如何發菩提心,明白自己修行的方向,這就叫智慧。 我今天講的這個智慧呢,不是讓大家去求什麼,而是說,要從我們的識——意識、藏識和佛性的這個差別,首先認識到我們情感性的、有注意力的偏執錯覺。還有我們意識上的和藏識上的那個自然性的感受,譬如肚子餓了要吃啊,口渴了要喝啊,累了要睡啊,冷了要保暖啊,熱了要求涼快啊,這些都是我們人的種習,一種深層次的無明習氣。但是如果你真正的功夫到了,你知道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那個時候你就真的可以超越。所以說,那些阿羅漢他能夠以禪悅為食,可以不吃飯。像濟公呢,他冬天可以什麼都不穿,夏天時他可以穿個棉襖,他沒有冷熱。為什麼呢?他能不被感受困擾,這就叫「受解脫」。 這個「受解脫」,只有阿羅漢可以做到,一般的人是做不到的。因為我們現在雖然從所學的道理上我們知道:哦,這個感受不是我,我幹嘛要在意呢?你時時刻刻安住在這個智慧上,能夠一念安住在這個智慧,你就做了一念的阿羅漢,跟我剛才講的一樣,你一念悟到滿天滿地的覺心,你就是一念的菩薩。因為我們每個眾生本來是佛啊,你能安住在佛性上就是菩薩,對不對?然後你離開你的感受迷惑了,不被你的感受困擾的時候,你就是解脫者了,那就是阿羅漢的智慧。 所以,我們一定要知道阿羅漢的智慧,要知道菩薩的智慧,要時時依止這個了義智慧,然後我們才能真正隨時隨地地用功,隨時隨地地修行。這個用功修行,並不是說我要坐下來念經多久的哦,也不是我要拜佛多少次,或在那裡傻傻的打坐……學佛修行關鍵不在形式,而是要有智慧上的觀察和反省,時時刻刻地反省。一個感受出來,內心要起動作反應,就馬上省悟到,「哦,這個感受不是我,又被騙了!」然後馬上理智決定,「這個感受不是我,不管它。」然後你才能遠離感受的迷惑,對不對? 所以,起碼要養成阿羅漢不斷放下的那種智慧理念習慣,然後呢,你才能契入更高一級的菩薩道修法。《圓覺經》說「離幻即覺」,《楞嚴經》說地水火風空識見七大真性圓融,皆如來藏不生不滅。一切都是真空覺性。這些都是以放下貪嗔妄想分別為基礎的。所以修行的基本原則就是:首先理智上知道身心感受的虛幻性,知道它不是我,都不是真的,然後在心態行為上做到:放下,不要管它。這樣才能遠離顛倒夢想,坦然自在。 為此,當自己發現什麼問題的時候,不要過於較真這個問題。如果一旦煩惱感受現前,就去想「這個不舒服啊,這個怎麼辦啊?我怎樣才能舒服啊……」這樣想就錯了!一定要安住在理智上牢牢記住:這些都是假的,不要理它,不要被它騙,安然放下,這樣才叫智慧。修行人一定要有這個智慧見解習慣,時時刻刻在生活裡面記住這個道理,在生活裡面,一有感覺你就放下,不管它;一有感覺你就讓它去,不管是隨內心注意力生起的煩惱感覺,還是身上的餓呀、累呀、困呀、渴呀、冷呀、熱呀、痛呀……等等,首先一定要知道這些都是感覺,跟我沒關係,只要能夠做到不管它,就照樣不用管它。首先要學會用這麼一個智慧見解來超越煩惱感受困惑才行。 我們凡人呢,就是喜歡執著一個「我」,把這個身體當成「我」,因此這個身體就變成我們的牢房。然後所有的冷熱饑渴就變成牢房的刑具,不斷地來收拾我們。實際上,這個牢房都是我們自找的掛礙,因為我們太在意了,所以麻煩才找上自己。如果你能不在意它,它就沒法收拾你。所以,祖師說,善惡因果,唯人自招。那麼,外在的煩惱呢,自己起心動念去抓外境,抓的那個東西掛在自己心上,然後自心便被外境牽制,為外境左右。那就是更笨層次的煩惱了。 作為修行人,要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知道什麼都不牽掛,這個身心是多麼坦然、多麼輕鬆、多麼自在。知道貪著外境反而掛礙,不輕鬆,不自在,然後決定什麼都不貪著,不用去找外在的掛礙,一點點的放下,讓它去,隨緣安心。所以學佛一定要記住這個智慧,在生活中修。隨時隨地,走路、睡覺、上廁所、洗澡、做事、做工作,都用這個心態,「這個狀態不是我,讓它去。」真正一念放下,就超越了。 前幾天,我在博客上批卡薩,裡面引用了慈誠羅珠堪布的一段話,他講佛教的皈依,說如果你不皈依佛教,不以佛教的了義見解作為指導,所有的人是不可以解脫的。為什麼呢?因為佛教的了義見解,就是「無我」這個見解。外道裡面,「我要升天」「我要成仙」,我要長生不老啊,甚至有修凈土的說,我要打坐啊,念佛啊,我要求生凈土啊,這個都是不了義的方便說法。因為這些都是執著這個「我」的。因為他執著這個「我」,所以他就會被「我」這個牢房給困住,永遠解脫不了。 我今天講的呢,這個身體,這個身體的感受,它只是我心的對境,根本就不是我。當你一念醒悟到這個,你就超越牢房,一念就超越了。所以禪宗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個屠刀是什麼?就是想要跟所有感覺打架的心念,這就叫屠刀。如果我知道,所有這些感覺都不是我,我跟它打什麼架啊?這感覺都是假的,有什麼好打的?你悟到這一念智慧,當下放下時,多輕鬆!多透徹!沒有我執掛礙,就是解脫。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一念放下的這一剎那,你就是立地成佛的。但是,你能立地成佛多久呢?你能夠念念放下地堅持下去?還是下一念你又把屠刀撿起來呢?如果你一剎那又妄起貪嗔計較,那你就一剎那又立地成為眾生。六祖說:前念迷,就是眾生,後念悟,就是佛。所以,佛講一定要念念覺才行。我們要時時刻刻讓自己念念不迷,念念記住:這都是假的,不要被它騙。如果你就念念保持這個正確的理念,那你就一直坐在佛的本位上,坐得穩穩的了,沒有被任何東西牽著鼻子轉,這叫坐在佛位上,坐在自己本來的佛位上。 佛說眾生都有佛性啊,為什麼我們不能直接坐在佛性上呢?因為我們更多的時候,由於生生世世的錯覺習氣,我們都是坐在那個妄想上,坐在那個境界的幻相和迷惑上,跟著錯覺迷惑打妄想。總是想著那個事情怎麼辦呢?這個感覺怎麼辦呢?那就被迷惑牽著鼻子跑了,把佛性丟失了。就像一頭牛一樣,總是被煩惱妄想牽著鼻子轉。那樣就叫愚痴,叫輪迴,叫墮落。
所以今天講的這個內容,學佛的重點,重點就是讓大家時時刻刻提起自己的正知正見,不要被心身感受、被外在現象、被有感覺沒感覺這些假象迷惑。時時刻刻要記住放下,不管它,離幻即覺。按照這個方法,不斷地放下,不管它,這樣下去,那你就能一天天地超越迷惑,一天天坐在這個佛的本位上,坐得穩穩的,不再跟著生死幻覺流浪。所以,今天講的內容,就是心無掛礙的深修。從意識層次掛礙的超越,和感受層次掛礙的超越,這麼一個在生活裡面時時刻刻用心省悟與放下的一個修行技巧。 我們很多學佛人,都喜歡打坐,認為這個打坐就是坐著傻傻地不動。實際上這樣去坐,都是把感覺抓得緊緊的,是不是這樣子?那樣都已經忘失正知正見,迷茫了。所以盲目打坐,坐了也是迷,做功課照樣是迷。從迷到迷,花這麼多時間浪費自己的生命,這是為什麼?所以,學佛一定要學會放下,時時刻刻放下。這個放下,並不是說我要把錢財丟掉,把屋子丟掉、老公丟掉、老婆丟掉、孩子丟掉……不是這樣的,而是說心裏面不要把這些東西看得太重,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假象,對這些假象呢,不要太掛礙,不要太認真,隨緣就好了。 禪宗裡面有個故事,說以前有一個老太太,什麼文化都沒有,她聽說有個祖師大德特別有修行,她也要去跟那個大德學佛,也想得道解脫。然後她辛辛苦苦地跑到那個大德的寺廟廟裡,要去見那個大德。那天很多人在那裡問問題。老太太就在門外吵:我要見大和尚!我要求解脫法!大德的侍者就跟大德說:那個老太太一直在門口吵著要見你,要向你求法。那個大德忙得不得了,對侍者大聲說了一句「不要管她!」然後老太太就聽到了,「哦,不管它!好!大和尚跟我說了,不管它。」就這樣,她就牢牢記住了這句話,回去後在生活中,時時刻刻記住,什麼事都不要管它。後來呢,她家的房子著火,她也不管它;孫子掉到水裡去了,照樣不管它。她就堅決一個「不管它」,最後竟然斷盡所有掛礙,真正解脫了。 大家聽明白了么?凡是有所得,就一定有所失。你認為這個我賺了,實際上你不知道失去多少了。佛教說生死本來就是假象嘛,外在的財產也同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嘛,你光顧執著這些,弄得解脫不了,你划算嗎?你說這個孩子要死,他死了肯定要轉生的,在輪迴裡面就是這樣子,他一天不解脫的話,他這個生死總是沒得了的,現在死一下活一下有什麼關係呢?你自己如果不解脫,怎麼也幫不了他,對不對?所以只有這個「不管它」,才能讓我們真正從內心上超越。意識層次的感覺,藏識層次的感覺,我們認識到這些迷惑時,決定不去管它,那就是真正地行於智慧。就是這樣,一點點地放下,不管它!這個放下功夫,你做好了,你就解脫了。 還有一個故事。在明朝,有一個禪宗大德,特別有名氣,他姓金,住在碧峰這個地方,別人就叫他金碧峰禪師。因為他修行很精進,很早就開悟得道了。他已經明白,那個滿天滿地的才是,這個身體不是,其他的都不是這個道理了,很早就明白了。他的空性智慧神通本事都特別好,後來皇帝知道了,就請他當國師,專門送給他一個紫金缽,供養他。結果呢,就這個缽子,給他惹出了一個麻煩。因為皇帝的面子多大啊,他放不下掛礙了,就出麻煩了。 就是後來在他人間的壽命將要終了的時候,閻王爺一看金碧峰的壽數好像到了,就讓黑白無常去抓他。黑白無常就跑到碧峰山,在那裡找了半天,找不到金碧峰禪師。然後就回去跟閻王爺彙報。閻王爺說:他在那裡的,你們看到紫金缽沒有?黑白無常說:紫金缽倒是看到了,倒就是沒看到人。閻王爺說:他就在那個紫金缽旁邊的。那個紫金缽是皇帝給他的,他很愛惜。因為他打坐能夠入空定,他能夠把自己習氣攝入那個滿天滿地的佛心,所以你們找不到。你們重新再去,去敲響那個缽子,等他從空定出來,你就把他抓過來。 於是,黑白無常就重新再去碧峰山,故意把紫金缽敲得噹噹直響,這時候,旁邊倏地一個和尚顯現出來了:「幹什麼動我的缽子?」黑白無常立即一左一右地抓住他,哈哈大笑地說:「這回可把你抓到了!」然後告訴他說:「閻王爺說你壽數到了,跟我們走吧!」金碧峰聽了就問他們說:「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呢?」金碧峰對自己的空定很有信心啊,因為他老早就開悟了,要不然皇帝不會請他當國師,不會給他紫金缽子。於是黑白無常就告訴他,說是因為他的紫金缽子。金碧峰聽了,立即恍然明白了自己的掛礙問題,然後回答說:「是這樣啊!你們能不能稍等一會兒,讓我好好看看這個紫金缽子一下。」黑白無常答應後,金碧峰拿起那個紫金缽,猛然向地上一把摔了個粉碎,然後整個人一下又不見了。這時,空中響起四句話:「要想拿我金碧峰,除非鐵鏈鎖虛空。鐵鏈鎖得虛空住,方能拿我金碧峰。」黑白無常沒有抓到金碧峰,只好回去跟閻王報告。閻王說:「好事啊!輪迴中少了一個鬼,法界中多了一尊佛。好事啊!」 所以,放下掛礙,才是解脫。這裡說的都是放下的道理。你放不下,看不破,有掛礙,就會被小鬼把你抓到。就像有些人故意氣你,他怎麼會故意氣你?因為他知道你有那個脾氣愛好,因為你把某些東西看得太重,就是你有掛礙,你放不下,所以他才能故意氣你。有些人,他就喜歡逗人玩哪,他沒事就弄得你生氣,弄得你哭,弄得你笑。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跟著哭?跟著笑?被別人弄呢?就像那個金碧峰禪師一樣被黑白無常抓住呢?問題都是我們自己沒有放下,沒有看破,那個賊心不死,有那個脾氣冒出來,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轉。 因此,今天講的道理,一定要記得好好的!為什麼叫你們錄音呢?就是要方便你們隨時隨地地要省悟,到知道一切都是假象,要「知幻即離」,不要被這個迷惑,不要被假象騙,隨時隨地在生活中要記得超越迷惑。這些道理啊,一天24小時都可以修行的。比你在那裡念經,10分鐘,20分鐘,半個小時,兩個小時,4個小時……不知道要強多少倍。你念4個小時又怎麼樣啊?如果你看不破,放不下,那4個小時也只能越念越執著,越掛礙,那叫造業,不是解脫法。 所以真正的解脫法,就是24小時都要隨時隨地、分分秒秒地學會離執放下!就用那個無掛礙的心,隨緣去做事,這樣就是離執,就是輕鬆解脫自在了,就是菩薩在利益眾生。隨緣做點好事嘛,對不對?自己雖然無掛礙了,但是為了幫助眾生消除掛礙,隨緣利他,讓大家的掛礙都休息下來,讓大家都安心,這就叫菩薩利益眾生。菩薩不是什麼都不做,他是如幻地去做,隨緣地去做。你喜歡吃糖,「好!小朋友,給點糖吃!」這樣讓大家都得到一種安寧,一種和諧,菩薩就是這樣利益眾生的。 菩薩在生活中過日子,也就是這樣子,為了眾生的安樂,去為眾生服務,然後眾生自然會給他回報,這個回報他不用求的,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回報,因為得失就是那麼回事。你說一個人,每天就吃那麼一點飯,就穿這一件衣服,就睡一張床。你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對不對?所以有人說,廣廈萬間,夜來只眠一榻,良田萬頃,每天不過三餐。真正自己受用不需要太多,所以出家人,一缽千家飯。他就是隨便吃點,然後就用他的清凈心創造清靜和諧,為這個世界創造最好的氣氛,這個才是真正最大程度地利益眾生。 因為我們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時時都在造作貪嗔煩惱,都在造浮躁脾氣。這個脾氣,就像廚房的那個油煙啊,像汽車的尾氣啊,不斷冒出來熏人,就像毒藥一樣不斷地污染別人。只有我們知道學佛修心,知道「這個是假的,不要被它騙,讓它去」,這樣不斷回到清凈心的人,才能為這個世界創造一點清靜和諧的氣氛,秘密地讓這個世界變得清靜莊嚴,這個才是真正無私的最大功德。 所以,有人說修行人整天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這不是辜負別人的勞動嗎?這不是空耗生命嗎?不是的。所以說,真正的出家人,修行人,他是在為這個世界造清靜和諧的氣氛,是在用他所創造的清靜和諧的力量,在凈化和消除某些不和諧的因素,在用自己的清凈感染力不斷凈化這個世界。這種無形的功德,是一般人很難明白和理解的。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在不斷地尋找清靜和諧,但是這個清靜和諧並不是能夠找得來的。你去抓一個快樂,這個快樂很快又變成煩惱掛礙,當你失去掛礙,你只有難受。 所以說,與其去尋找清凈和諧,不如直接創造清凈和諧。禪宗祖師說,水不攪自澄,樹不搖自靜。知道都是假的,沒事兒,不再當真執著,放下掛礙,不管它,讓它去,什麼感覺都不要,這樣你就能回到本來的最大的和諧安樂。這個本來的和諧安樂,是誰也打不破的,這才是永久的和諧安樂。 所以,大家過來參學好幾天了,昨天晚上我好好觀察了一下,今天早上打坐中又觀察了一下大家內心中的串習,覺得今天有必要給大家講一堂課。如果不講一講,大家回去以後,可能就不知道怎麼在生活中修行了,就容易發糊塗,那樣修行的進境就太慢了。一天兩三個鐘頭用功,其他二十多個鐘頭打妄想,就像三天打漁兩天晒網,或者一暴十寒一樣,那樣修行沒有用處,只能不進反退,沒有意義。 因此,今天講課的內容非常重要,必須要念念記住:不要被所有的感覺騙,不要管它,那些都不是我,抓到的都不是清靜和諧,都是煩惱緊張掛礙。所以說,你不要這些,不去管它,真正心無掛礙的時候,你才會真正得到最大的和諧安樂。這種修行,與眾生的妄想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就是如此。只有不斷放下,這樣才是修行的真正方向,才能得到究竟安樂。而且按照這種智慧方法去修行,自己證入的清凈心,清凈和諧安樂的程度,一定會比盲修瞎煉、或者象傻瓜一樣打坐,一定會深入很多。因為這些都是智慧解脫法,也就是般若波羅蜜。這種修法,與禪定解脫法啊、念佛解脫法啊、持戒解脫法啊相比,智慧上要深入許多! 佛教大乘覺悟道強調,般若波羅蜜,乃是六度波羅蜜乃至六度萬行的眼目所在。所以,般若是什麼?般若就是地圖,就是指南針,就是方向盤!而且這個地圖,和出外旅遊的地圖不一樣,是向無為方向深入自心本性的地圖。佛教說眾生本來是佛,所以,按照般若智慧這個地圖,你根本就不要去做什麼,你就能覺悟解脫。那麼應當怎樣覺悟解脫呢?《金剛經》說,「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你可以完全不用辛苦,什麼也不用做,你就歇著,好好放下,不要被身心感受迷惑就行。只要你明白這個智慧,一下子超越自己所有的心身迷惑,你就能夠放下屠刀直接立地成佛,所以這個才叫快當! 所以說,菩薩的六度波羅蜜,這六種解脫法,亦即持戒的解脫法,忍辱的解脫法,布施的解脫法,禪定的解脫法,精勤的解脫法,還有智慧的解脫法,這六度之中,唯有般若波羅蜜,也即智慧解脫法,才是核心中的核心,是眼目,是重點中的重點! 那麼大家今天明白了,哦,原來這些都是迷惑,不要被它騙,這就是般若,就是智慧。只要大家時時刻刻記住這個智慧,不要被自己的感覺、錯覺、意識的這些幻象迷惑,那大家就住在這個般若波羅蜜上了。你坐在超越迷惑的智慧上,那覺悟解脫當然就快了。所以說,沒事兒時不要多想事兒,感覺顯現時不要被感覺騙,知道都是假的,那些都不是我,也不是我的真心,我的真心廣大無邊,跟這些都沒關係……就這樣念念覺,參破煩惱迷惑就很快。記住了沒有? 今天這個講課錄音,大家回去以後一定要反覆多聽,沒事時就拿到耳邊聽,不斷用心領會。一天天地,你記住這個道理了,習慣這種方法了,然後你修行中才能熟能生巧,就不容易迷惑,就會很快解脫煩惱迷惑。懂了沒有?
禪機揭諦——「南泉殺貓」解義
公案原文:
師因東西兩堂各爭貓兒,師遇之,白眾曰:道得即救取貓兒,道不得即斬卻也。眾無對,師便斬之。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趙州乃脫履安頭上而出。師曰:汝適來若在,即救得貓兒也。(《景德傳燈錄》)
白話翻譯:
南泉禪師因為東堂和西堂互爭一隻貓兒,被他剛好遇見,就對兩堂僧眾說:你們若能說出個道理,即可救了這貓,如果說不出來,就殺了這貓。結果兩堂僧眾都沒人有什麼反應,南泉禪師便殺了此貓。趙州從外面回來,南泉禪師就把前面發生的事告訴趙州,趙州聽說後,就脫下鞋子頂在頭上走了出去。南泉禪師說:你剛才如果在場,即可救得貓兒了。 ---------------------------------------------------
圓智行者解說:
南泉斬貓這個公案,以殺生形式來演示禪宗修行的關鍵心要,這在戒殺的佛教裡面應該算是一種異行。不過,也正是由於這種異行,才使得這段公案讓許多人記憶尤深。
南泉斬貓,從表面上看斬的是貓,但實際上斬卻的卻是東西兩堂僧眾對貓的掛礙貪著。其事相上雖然表現為殺生,但意義上卻是挽救僧眾的清凈心行,其舉措猶如壯士斷腕一樣悲壯。
趙州禪師脫下鞋子頂在頭上走出去,這個答案中,「鞋子頂在頭上」,意為顛倒。鞋子本應放在哪裡?應放在腳下——「放下」啊。那麼「走出去」,意思就是說只有「離相」才能解脫。
東西兩堂僧眾先是貪著於貓相,不知「放下」;即南泉捉貓相問,眾人也不解離相離執,無人知說「放下」。為此,趙州為示眾人之過,只好將本來放在腳下的物事頂在頭上,直讓眾人皆知顛倒而忍不住地想說,「你將它頂在頭上作什麼?幹嗎不放下?放下……」那麼什麼才是放下呢?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貪嗔妄想、離開境界迷惑便是。
所以,南泉捉貓所問以及趙州頂鞋走出所示,其答案皆不外乎禪宗教導弟子修行時常說的幾個字——放下!離相!
——仁者看了上述解說,對於南泉斬貓這個公案所隱藏的「放下」「離相」之意,是否已然明顯了悟、並且銘記於心呢?如果真的這樣,那麼,這種不立文字、深入人心的教學效果,也就正是這段禪宗公案的功用所在。
如果有人擔心殺生果報,這個也大可不必。須知南泉乃得道高僧,超度一隻貓兒應屬小事。所謂「刀可殺人,也可救人」。能令更多眾生放下妄想、覺悟解脫,這才是最大功德。
禪機揭諦——「拈花微笑」解義
公案原文: 《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載:靈山會上,佛告大眾:我不久當般涅槃,諸大眾意有欲問法,自恣為問。爾時梵王以金光明大波羅花獻佛,捨身成座,請佛開演未曾說最上大法。如來坐此寶座,但拈蓮華,無說無言。與會大眾,皆止默然。唯長老摩訶迦葉,廓然破顏微笑。佛即告言,是也,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屬摩訶迦葉。 白話翻譯: 據《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所記載:靈山會上,佛陀告訴大眾說:我不久行將入滅,諸位大眾,意下若有需要開示的問題,可以隨意詢問。這時,大梵天王以金光明大波羅花供獻佛陀,並用身體變成法座,恭請佛陀開演以前未曾宣說的最上乘大法。佛陀坐上這個寶座後,只是手拈蓮華,無說無言。這時,與會大眾全都默然,沒有動靜。唯有長老摩訶迦葉,廓然破顏微笑。佛陀如是宣告說:就是如此,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的、經教之外的特別傳承,交授給摩訶迦葉了。 圓智行者解說: 拈花微笑,乃是與禪宗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起源與發端相關的一段公案。這段公案,一方面揭示了佛教最上乘教法的不可思議,由此彰顯出大乘覺悟道與小乘聲聞道以及知識學問的差別;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禪宗的明心見性與大徹大悟並非那麼容易和簡單。 一、先說佛法不可思議的原理 說佛教最上乘教法不可思議,許多人對此會感到不可理解,甚至有人認為佛教故弄玄虛蒙蔽眾生。實際上,這都是過於執迷和相信自己的感知經驗所構成的認知障礙。如果大家對於自身的感知機能與相關感知經驗有所認識並且有所反省的話,想要明白一點其中的原理並非絕對困難。 在現實生活中,許多人都應該有過這樣的兩種經驗: 第一種經驗,就是自己的眼睛突然遭遇光明與黑暗的突變時,視覺上都會感到一時不太適應,需要經過一陣子之後,視覺才能對新環境有所感知;耳朵的聽覺,對於寂靜與喧鬧的突變,感覺上也是如此。 第二種經驗,就是當自己特別快樂開心的時候,往往會覺得自己的色聲香味觸法等任何感覺都特別好;而在當自己特別煩惱鬱悶的時候,則會覺得色聲香味觸法等任何感覺都讓自己特別反感。 以上兩種經驗,實際上都揭示出我們的感知中所存在的問題。其中,第一種與生理反應相關,第二種與心理情緒相關。這種問題,很多人都應該經歷過。但是,真正能夠對其有所反省、有所研究,由此而超越自心感知誤區的,恐怕只有少數真正深入佛法實踐的修行者才能做到。 因此,佛教的某些內容之所以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其原因並非是佛教在故弄玄虛,而是由於眾生內心的習慣性認知障礙,讓眾生難以了知更深層次的微妙因緣之故。而某些佛法修行者之所以能對某些微妙因緣有所了知,其原因也在於他們不斷運用智慧深入調整心身內外因緣,由此超越心理和生理兩種認知障礙的結果。 二、再論知識學問與佛教修行的差別 能夠認識到佛教的不可思議之處,也就不難理解世間學問與佛教修行的差別所在。知識學問通常是依靠他人的經驗,通過自己的思維推理而得出結論。而佛教修行則是通過不斷調節自我心身,以此超越心身兩種認知障礙的影響,而獲得對事物深層因緣的真切認知和省悟。這兩者,一個來自他人的表面認識經驗,一個來自內心的深層觀察認知。為此,對於當事人的心身行為來說,這兩者的決定性意義是絕然有所不同的。 俗話說,說食不飽,畫餅不能充饑。禪宗說,數別人的家珍,背別人的道理,對自己的安樂毫無用處。如果缺少對某些深層因緣的切身認識,要想把別人的經驗變成自己的受用,那將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佛教雖然有許多經典,但是佛教卻從未教導眾生從理論上尋求心身安樂,佛教特彆強調的是內心認知障礙的超越,並且認為只有如此,才是真正解決心身煩惱感覺困擾、達成究竟安樂的正確之道。 由於真切認識到知識學問的局限性,以及超越認知障礙的重要性,所以,與一般其他不同的宗教相比,佛教特別提倡修心離惑和覺悟,並且創造性地推出了佛教的止觀禪修方法體系。其中,止,就是理智對待淺表感受的迷惑,有效止息內在心理活動的影響;觀,就是深入洞澈習慣性認知障礙所掩蓋的實相,達成對心身事物深層微妙因緣的覺悟。禪,就是完全超越認知障礙的迷惑,隨順覺悟智慧行於無為。 在止、觀、禪這三大修行方式中,除了修止時必須部分藉助思維來安心之外,通過修觀而逐步超越眾生的習慣性認知障礙之後,其所獲得的深層認識,便已經非世間學問所能及、開始變得令人難以思議了。而完全超越一切認知障礙的究竟覺悟智慧,對於缺乏同樣認識的眾生來說,那就是真正不可思議了。 所以,佛陀在靈山會上,直接將超越一切文字、不可思議的智慧心法,以拈花示眾、無言無說的方式傳授給摩訶迦葉,這種示現,對於那些執迷知識學問、不能真正超越內心認知障礙的迷人來說,無疑是堪以促令猛醒的一記響亮的棒喝。
三、更說達成禪宗無上覺悟的難度 在拈花微笑這段公案中,大梵天王請佛說法,佛陀拈花而示,為何萬眾默然、唯摩訶迦葉一人獨悟而破顏微笑呢? 須知佛陀在將臨入滅之前,說法度生四十九年,座下弟子中,已入聖流乃至證得滅心阿羅漢的聖者無數,包括該法會的請法者大梵天王,更是娑婆世界之主,具足大神通、大能力者,為什麼佛陀拈花示眾時,這些眾多的弟子,都未能獲得同摩訶迦葉一樣的領悟呢? 為此,拈花微笑這段公案裡面,實際上隱藏著一個非常嚴肅的道理: ——真正覺悟禪宗所說的實相無相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並非象某些口頭禪信口亂說的開悟那麼容易和簡單,而必須善根福德因緣成熟才行。 因為,摩訶迦葉所以能夠因佛陀拈花示眾而開悟,乃是與其長年精進修行佛法的善根積累相關的。據相關經典資料介紹,摩訶迦葉早在佛陀拈花之前,就一向苦修禪定,堅持在種種逆境中不斷滅心,早已做到「意根坐斷」,而被佛陀讚歎為「頭陀行第一」。 佛陀在《楞嚴經》中曾有介紹:「摩訶迦葉,久滅意根,圓明了知,不因心念。」禪宗經典《楞伽經》中說,「如是意識滅,種種識不生」。只有完全「意識滅盡」,才能實現「意根坐斷」,由此完全超越心理和生理兩種認知障礙的影響,回到自心深層的本來清凈正覺。 在靈山會上,摩訶迦葉所以能夠因佛陀拈花示眾而有所領悟,得到佛陀於經教之外特別傳授的實相無相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原因就在摩訶迦葉對心身認知障礙的超越程度以及事先對於自性清凈正覺的開顯。 禪宗有云:「偷心不死,道心不成」。所謂偷心,就是執迷於心身認知障礙的錯覺印象、對心身感受與名聞利養的貪求之心,以及企圖通過錯覺經驗的推理和揣測不可思議境界的賊心。這些心態,實際上都是超越心身認知障礙與回歸本來清凈正覺的障道因緣。 長期以來,常有迷人向文字道理學禪,妄對永嘉玄覺《證道歌》「絕學無為閑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一類的說法錯生俗解,盲目忽視其中「絕學無為」的根本要求,而謬將「不除妄想」當作禪行,由此墮入為所欲為的狂禪,以至步入最終被王法所禁的邪路。 《楞伽經》說:「心生即種種法生,心滅即種種法滅」。佛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只有真正「心行寂滅」,才能絕對超越心身認知障礙,由此達成對自性無上清凈正覺的圓滿證悟。 為此,佛陀雖然在初成正覺之時,便已宣說「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只為妄想所覆不能顯了」。但是,鑒於眾生超越妄想與發露正覺的因緣不同,佛陀在《金剛經》中又進一步指出:「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這種差別,也就是靈山會上萬眾默然、唯「久滅意根」的摩訶迦葉一人獨悟的關鍵所在。 所以,真正禪宗的開悟,乃是以眾生放下妄想、降伏自心、超越迷執的真實修行為基礎的,並非如某些口頭禪隨意宣說的某某有悟那麼簡單。
四、略談佛法修行超越認知障礙的因緣差別 拈花微笑這段公案,從梵王求法、佛陀拈花、大眾默然,到迦葉微笑,其與會者的行為明顯表現出四種態勢,這裡面隱藏著什麼樣的因緣差別呢? 圓智在前面,已經解說了眾生心理和生理的兩種認知障礙問題。我們已經知道,佛陀是大覺悟者,是心身兩種認知障礙的完全超越者。那麼,佛陀以及梵王、大眾、迦葉,他們對於心身兩種認知障礙各有什麼不同呢? 根據佛教有關經典的分類,眾生心身認知障礙主要可以分為三種,這就是:見惑、思惑、無明惑。其相關具體內容的定義如下: 1、見惑——即執迷於各種由淺表認識經驗形成的觀念和成見,內心因理論上的偏執錯誤而導致的認知障礙。這種障礙,源自內心對妄想概念的把持,所以又叫做理障。 2、思惑——即由往昔淺表認知行為經驗所形成的、內心不自覺的條件反射式的習慣性錯誤行為所導致的認知障礙。這種因在外在條件激發而顯現的、由內心中隱藏的習慣性錯誤行為所導致的認知障礙,因為與事相上的理智把持力不足有關,為此,又稱事障。 3、無明惑——即與生命肌體的感知器官的機能相關的、內心對肉身機能難以如實知見的實相缺乏深刻明察的認知障礙。這種障礙,與生俱來,又叫根本無明,從根本上障蔽心性,所以又稱心障。 以上諸惑,見惑屬意識取向問題,思惑屬心意決斷問題,無明惑屬知覺明察問題。其中,見思二惑與心理因素相關,無明惑與生理因素相關。若超見惑,便可洞見真理,成為智者;若超思惑,即能證得阿羅漢果,出離三界系縛;若超無明,即為菩薩;無明斷盡,覺行圓滿,即是成佛。 如果能對上述「三惑」的內涵有所了知,我們也就不難明白,佛法修行,本質上也就是見惑、思惑、無明惑的斷除,其具體內容也就是錯誤的意識觀念、意想行為、知覺明察的修正和超越。佛教《楞伽經》指出:「云何菩薩摩訶薩得自覺聖智善樂?謂得無生法忍,住第八菩薩地,得離心意意識」。 「離心意意識,說名涅盤。」 在拈花微笑這段公案中,大梵天王,其由清凈廣大善德在初禪天最先出生,故自念我無父母、自然而生、為娑婆世界之主。其乃色界初禪天之王,統領大千世界,富貴尊豪最得自在,且能造物,具大威德神通力,無能勝者。 摩訶迦葉,乃仙人之後,其在佛陀成道後第三年成為佛陀弟子,八日後即發正智,證入滅心阿羅漢境地,隨後又長期勤修苦行,不斷超越生理認知障礙,實際上早已成為正覺菩薩。據《增壹阿含經》記載,迦葉曾經坦然告知佛陀說:「若如來不成無上正真道者,我則成辟支佛。」佛在《楞嚴經》中介紹摩訶迦葉「圓明了知,不因心念」,實際上也就是對其已經證入離念清凈正覺的肯定。 這裡,大梵天王,代表有為法中第一意識的覺知;眾阿羅漢,代表超意識的心識的覺知;摩訶迦葉,代表超心識的自性覺知。——這些,實際上都是超越心身認知障礙過程中,眾生不同的認知能力顯現,只有不斷超越這些,眾生才能證得無上正等正覺的佛果。 ——好啦!拈花微笑這個公案,總算基本解說完畢。讀者讀過此文,若能通過這個圓智對不可思議問題的解釋,而有所了知自己心身的兩種認知障礙,並且決定想要超越這些認知障礙的話,那麼,你這種內心中的轉變也就是圓智的最大安慰。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願一切眾生皆成無上正等正覺!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原本新譯 (《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綱要》)
我佛子阿難是在這樣聽說這部佛經的:
一時,釋迦牟尼佛安住王舍城靈鷲山,與大比丘眾及大菩薩眾一起聚會。當時,釋迦牟尼佛進入深廣明察中安然靜坐。其時,大眾之中有位遍觀無礙的大覺悟者聖觀自在菩薩,亦同時修持用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其本妙覺智洞然照見五種有為的蘊集皆空無實性,由此而超越一切痛苦厄難等境遇。
這時,佛子具壽舍利弗受到佛力感召,合掌恭敬地請教觀自在菩薩說:善男子,如果有人希望學習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應當怎樣修學?
聖觀自在菩薩告訴具壽舍利弗說:
舍利子,如有善男子、善女人,樂意修學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應該思維並牢記五種有為的蘊集(五蘊)皆空無自性。舍利子,色質的蘊集無異於空相,空相無異於色質的蘊集,色質的蘊集即是空相,空相即是色質的蘊集。覺受的蘊集、思想的蘊集、業行(造作行持)的蘊集、情識(情感意識)的蘊集,也同樣的是空相。
舍利子,一切事物皆是空相,性如虛空,無有生起,無有消滅,無可玷污,無可潔凈,無從增加,無從減少。因為這樣的緣故,空相中無有色質,無有覺受、思想、業行、情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等能知意識(六識),無形色、聲音、香臭、滋味、感觸、概念等所知信息(六觸),無眼睛可看的境界、無耳朵可聽的境界、無鼻子可嗅的境界、無舌頭可嘗的境界、無肢體可觸碰的境界,乃至無意識可緣念的境界等各種可供感知的存在(六境)。無不自覺省的無明,亦無無明的窮盡;無妄行造作,無意識知覺,無名詞形色,無六識認知(六入),無心境接觸,無心靈領受,無耽想愛著,無心理取拒,無心念有持,無集生竄習,亦無妄行、意識、名色、六入、接觸、領受、愛著、取拒、有執、生習的窮盡;乃至無老衰死亡(流變),也無老死的窮盡(十二因緣)。無痛苦感受、無習氣糾集、無受想滅盡、無神聖道行(四諦),無智慧也無得失。
舍利子,因於本無得失的緣故,悟知此理的有情眾生,依靠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的緣故,心中無所掛礙。心無掛礙的緣故,也就無有恐怖,由此而遠離錯繆的思想及行為,圓滿歸於安樂。過去、現在、未來中一切覺悟圓滿的佛陀,就是因為依靠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的緣故,從而獲得極頂高妙、極頂圓滿、極頂真切的覺悟經驗和超越智慧。
由此可知,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是大神妙真言,大光明真言,最高無上,無與倫比,能夠消除一切心身苦惱,真實不虛。由此演誦真言說:
達亞塔,嗡,噶德噶德,般若噶德,般若僧噶德,菩提所布訶。 Tayatha om gate gate para-gate para-sam-gate bodhi sobha.
就是這樣,舍利子,菩薩摩訶薩對於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應該按照這樣進行修習。
聖觀自在菩薩講說完畢,釋迦牟尼佛即時從深廣明察的心靈狀態脫出,讚歎地說:善哉!善哉!善男子,修習超越智慧調伏心身法行就應該這樣,按照這樣修行,一切圓滿把握真理的大覺悟者都會隨之歡喜。
隨著釋迦牟尼佛的讚歎,具壽舍利子大喜充遍,聖觀自在菩薩摩訶薩也大生歡喜,當時眾多與會天、人、非天、空行等一切眾生,聽到釋迦牟尼佛的好評,全都大生歡喜,並滿懷信心地接受、宣揚與讚歎佛陀的意旨。
(圓智行者陶貴堂2003-5-20校譯)。
《佛道色身見修原理的本質探討》 ——致道家某同修書信摘要之一對於色身問題,佛道兩家向來有些爭議,各自都有不同的見解。 在佛教中,一般顯傳的經教派為破除身見執,多視身體為牢獄,並稱其為臭皮囊。許多大修行,特別是禪宗的許多祖師,除了寒山、拾得以色身隱入岩石之外,很多人即使已經成就金剛不壞之身,但到最後都一樣棄之不顧。只有密宗尤其是寧瑪派(紅教),比較講究轉色身為道用,以之成就無死虹身。這一點,與道家仙宗的意趣大體相同。一般來說,道家比較重視人身的修鍊,尤其是漸修式的下品丹法,必須藉助於人身安爐煉炁,然後才能進行更高一級的修鍊。以此,道家好生而講究養身,並有「一失人身,萬劫不復」之說。對於這種見解,佛教則不那麼絕對,佛教密宗甚至有專門的中陰成佛之法教授。所以,佛教雖然也比較重視人身的價值,但是一旦人身礙及修行方便時,往往就隨緣棄之。這種態度,與「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孔子頗為相仿。 為什麼佛道兩家對於人身的見解存在如此差異?拙以為,其中的關鍵乃是對於自性本真的把握問題。 在佛教修行尤其是禪宗的修行中,往往特彆強調心見性(心性的體認),一開始就修習心性的解脫,修行者一旦打好這個基礎,他們對於生死輪迴往往就能有所把握,比較容易擺脫色身的牽制。所以,色身對於他們來說,好像只是一件衣服,當這件衣服(色身)破損時,就另外換一件,免得修修補補浪費正經功夫。就像密宗噶舉派(白教)的大寶法王,現在已經轉生了十七世,其每一次轉世,都會事先留下遺言,告數弟子他將要轉世的地方、下一世父母的名字、在哪一年出生等,然後便拋卻原來的身體去投胎轉世,過三五年就回來,重新履行教化眾生的義務。 而在道家修行中,由於是從色身上開始做功夫,由此煉精化炁、煉炁化神,等功夫做到一定程度之後,元神離體再修鍊神還虛時,才在色身之外做功夫,如果按《老子》中的「外其身而身存」一句驗之,實際上只有這還虛才是正經功夫。前面的修為,只是準備而已,按照紫陽真人張伯端的說法,都是順應人的貪生怕死習氣而繞的彎子。這些準備功夫,由於都是有為的方法,沒有不生不滅的真種子在,實際上根本不能長生不死,僅僅是落個舒服好玩而已。 所以,求無上之道,要想成就不生不滅的長壽佛身,首要悟真——即認明自心中不生不滅不變的真性。這個真性,佛家謂之佛性、覺性、自性、如來寶藏,儒家謂之明德,道家謂之真意、天心。只有以這個為基礎,才能修出一個永恆的東西。所以,不論道家、儒家,還是密宗,在修身的起手功夫上,與禪宗都是一模一樣的。你可以看看《張三峰全集》、《王重陽語錄》、《青華秘文》、以及黃元吉的《樂育堂語錄》等文章,幾乎每個真正有成就的大師,都特彆強調通過修心(煉己)悟明真心,而後依真起用,轉凡胎色身為真空妙色身,由此成就無死之果。 所謂不生不滅的真性,並不是入靜後額頭前出現的那一點白光,白光只是業力造作凝成的幻丹,是有生有滅靠不住的東西。一般道書上所說的太極陰陽有無之類,也皆是境界上事,了無真心本性的影子存在,如果不把八卦四相兩儀太極無極放到心態上去三還五返,也絕不可能知道真性為何物。如此修行,盡在成住壞滅之中。只有於陰陽有無之中,徹悟知有知無的自心本性,才能有效跳出陰陽變幻的生死輪迴。 我們知有知無、恆常能知有覺無覺的本性,是遍含虛空有無萬象的,遠超我們起心動念的制約。如果你盡量控制自己的感覺,堅決不讓他去感受任何外境,如此堅持一段時間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的心照樣能夠對外境有所覺察,在你的自心中,有一種不受你自己控制的深層知覺存在,這個,就是你內心中近乎不生不滅的相似佛性或者相似真性。這種相似真性,只有當你的貪嗔取捨的動心滅盡之時,方能大顯全真,變成真正含攝一切有無的大智慧。 那麼,如何才能將動心滅盡呢?其關鍵在於煉意修心。這個必須發大善心、大舍心,並且長期持之以恆才可以成功。這層功夫,必須在中黃庭也就是心輪中去調整,必須時時警覺內心注意力的生起,並及時回心轉意將其打消於萌芽狀態,這個叫做觀心息念,是比較粗淺的止觀功夫。其注意力生起之處,也就是道竅,玄牝之門。道門中最秘而不宣的東西。 修觀心息念的煉己功夫,達成佛教所說的絕對寂滅之後,這時,相似覺的觀察力也會達到相當清凈的程度,而使道竅洞開(注意:如果道心不凈不堅,貪功強開道竅,極易失心成瘋,藏密覺宇派祖師瑪吉拉珍因為第二子強開此竅,瘋癲十七年才愈),由此滅卻凡心,使後天心識與天心覺性合一,圓成與太虛萬物一體的清凈法身。有了這個基礎之後,才能以太虛法身的無相神力「體外運缸」,由此轉粗重色身為真空妙色身。也只有這步功夫,才能達到《老子》所說的「外其身而身存」。而所存的這個身,也就是仙體,佛家稱之為報身,密宗則叫做虹光身。 一般來說,從觀心息念到道竅洞開,然後到轉化色身,這個過程如果全靠自己按心要起修,大概需要兩個七年時間才能完成,六祖從得法到出山其中用了十五年。所以,要想真正超越生死,沒有絕對的道心與長期持之以恆的修持,是不可能的。為此,一般停留在文字教義信仰水平上的佛道宗教徒,往往受思想習慣的左右,連自心的感覺都不能認識,由此盲修瞎煉做輪迴功夫,不知法報化之門何在,所以只當佛道教派有別,而不知佛道均共修一心、及其結果亦殊途同歸。真正聰明一點的,如果能夠反省一下,為什麼達摩西來之前就見東土有大乘氣象、以及呂洞賓參黃龍禪師得道之後的道教法脈情況如何,也不會在教派上起分別之心。 所以,真正將色身修成無死長壽身的秘密,不是一般那些在色身上用功的道教徒以及氣功愛好者所想像得到的。知你道心堅固且與我有緣,我特將此中關要直授於你,望你能克己舍境,悟取本真,而後成起大用。 從我自己來說,直到九五年二月以前,由於乙肝帶菌,十多年間,每年春旺之際,因為肝區脹痛,總會有一次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坐卧不寧,九二年底更是並發肺結核癥狀,住院治療時,一用抗結核藥物,肝功能就不正常,主治醫生只好採取保守治療方式,通過補充營養讓我自行康復。但是,當我於九五年二月初四傍晚與道友吃茶之際參破禪門初關時,剎那間,全身百脈俱通,隨後不到半年,所有疾病皆不藥而癒,整個心身狀況直至感覺,都猶如換了一個人。這些變化,都是在我完全拋棄了無效的氣光音修法之後,通過修心的量變而達成質變的,沒有半點的修身動機在內。也只是經歷了這一巨變,我才真正明白佛教捨身無我、以及《老子》「外其身而身存」的深刻道理所在。 陶貴堂初寫於2001年12月16日,於2002年5月31日再次修改並加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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