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小人，真小人，偽君子

Provenance :《青年心理諮詢》　　Date :1994.　　Nation :中國　　Translator :　　說真話不容易，讓人相信真話也不容易。如果我說不喜歡名牌西裝，這話就很難讓人相信。很多人驚詫之餘，總是從狐疑的笑目中透來詰問：你是買不起就說葡萄酸吧?你要腰纏萬貫不想露富?是不是刻意矯俗傲物裝裝名士?是不是故作樸素想混入下一屆領導班子?……他們問來問去，怎麼也不覺得這只是個服裝的問題。我無論怎樣真怎樣實地招供，也不會得到他們的核准。這些人不相信也不容忍現在還有人斗膽不嚮往不崇拜不眼睛紅紅地追求名牌奢華，他們已經預設了答案，只須招供者簽字畫押。他們不能使招供者屈服的時候，就只能瞪大眼恍然大悟：世故，見外，城府深，這號人太愛惜自己的羽毛了哈哈哈。

　　他們寬容地大笑，拍拍你的肩膀，表示完全理解並且體諒了你的假話— 因為他們也經常需要說假話，這沒什麼。　　在這種情況之下，你還有勇氣話真話么?你是否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你不想當局長不想貪污公款不願意移居紐約不喜歡赴賓館豪宴不在乎大眾對文學的冷落沒興趣在電視台出鏡頭也沒打算調戲髮廊小姐?這當然不是真話的全部。這些真話當然也不像交通規則可以適用所有的人。問題是這些話在很多人那裡，已經排除於理解範圍之外，你能向他們繳出怎樣的真實?

　　從來沒有通用的真實，沒有符合國際標準老少咸宜雅俗共賞敵我兼容的真話。以已之心度他人之腹，人們只能理解自己理解中的他人，都有各自對真實的預期。同他人談話，與其說是想聽到真實，毋寧說是更想從對方獲得對自己真實預期的印證和滿足。正像十多年前，拒絕奢華之舉被發事者坦白為對地主分子的仇恨和對毛主席的忠誠，才會使首長和記者心滿意足；而現在對於很多人來說，一切行為如果沒有基於爭名奪利的解釋，就很不正常，很不順耳，很有點世故搪塞之嫌。

　　時尚握有定義真實的強權，其實總是被某種社會潛意識來選擇或塑造。革命的輝煌已經落幕，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的真實性不再是無可懷疑。在這個某些人心目中金錢至上的世紀末，當然是俗人庸人小人最能成為真實的標準藍本。為了活得被別人認可真實，為了獲得圍觀都賞賜的「真實」桂冠，很多人忙不迭地躲避崇高，及時熱愛大街上人們熱愛的一切，及時羨慕大街上人們羨慕的一切，就是說，必須操著流行的詞語一腦門子官司地非利勿視非利勿聽非利勿為，用失血的假笑填滿每一次交際。如果我們還沒有把自己徹底地改造成一張鈔票，為了進入某些人的理解，就必須把涉嫌君子的那一部分言行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很有犯罪感地愧對他人。在一個以真實為時尚的時代，人們的真實就這樣被時尚沒收。在一個以個性為時尚的時代，人們的個性不得不對時尚百般逢迎和絕對臣服。誰敢落在時代的後面?

　　大多數人裝君子或裝小人，無非是在圖謀較高的利潤回報。在今天，小人的身份幾乎是反叛偽道學的無形勳章，而且可以成為一切享受的免費權。只要狠狠心，誰都可以得到。小人無須對自己的行為作羅羅嗦嗦的道德解釋，今天與你拉手拍肩親熱友情，要你幫他賺錢幫他揚名也陪著他玩玩感情，明天就可以翻臉不認人，以小人這張超級信用卡來結算一切帳單，了卻一切責任和指責。既是小人，當然是可以無情無義無法無天，當然可以說假話造假帳流假淚談假愛，誰能對小人認什麼真呢?——這就是當小人的實惠。他們在物質實惠之後還要把所有被他們利用過的人判為小人，不承認幫助和被幫助有什麼不同，不承認人間還有什麼好意。因此他們永遠不欠誰，走到哪裡都瀟洒——這就更添了心理實惠。

　　除了瀟洒，強行把自己裝成小人還有一個特別的好處，就是主動糟踐自己反倒更容易誘釣他人的讚譽。在這個高科技時代，凡事都不能傻干，倘若一開始就把自己端成君子，好話講得太多，人家一齊要你兌現時豈不作難?因此最好事先要降低對方的期待值，把自己往壞里誇張，誇張到對方不忍心不好意思的程度，到時候興之所至做了一點不那麼小人的事，給對方意外的驚喜，對方便易於產生好感，其實這也是先抑後揚、欲擒故縱的手段，曲線做君子的路線，在實際生活中每每成功行之有效。但恰恰就在這裡，很多自詡小人者泄露出自己的不徹底性和不堅定性——他們居然還暗暗想著給人好感，居然暗藏著君子夢。與真君子的不同點只在於，他們策略高明一些，做起來會省力一些，投入少而產出多，是成本更為低廉的君子製作術。

　　這樣看來，當一個真小人還不是件太容易的事。當來當去，一走神就還會懷念當君子的虛榮，還會鬼使神差往君子的神位上竄，落下一個「偽」字。這正如某些偽君子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出小人的嘴臉，是同樣的道理。偽小人作為偽君子的換代產品，是對偽君子的逆反和補充，也是一種文化敵偽勢力，偽小人從根本說與多數人一樣，不那麼壞也不那麼好，不值得大驚小怪。可惜的只是，有一樣東西失去以後就永遠不可復得，那就是他們最常在流行歌中宣言要得到的：真實。

　　真實是現代人最為困惑的問題之一。真小人比偽君子可愛，都是壞人，但前者壞得磊落，後者壞得噁心我自認為不是小人，可也絕非君子。縱使努力的想成為一名「偽君子」也始終不成。雖然「君子」和「偽君子」都做不成，可打死我也不願意成為一個「真小人」，這本身就充滿了矛盾。大多數人都在向著「君子」或者「偽君子」的方向努力著。然而，在我看來，「君子」早已像6500萬年前的恐龍一樣，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了。套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這是一個想做君子而不得的時代。但最終都得出相同或相似的結論——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其實姑且不論這個論斷的對與錯，單純從人的角度來說，無論是做「真小人」還是「偽君子」都是不容易的。先說「偽君子」吧，首先要具有精湛的演技，善於偽裝，人前說人話，鬼前說鬼話。其次，多少要有一些君子的氣質，和風範。這二者缺一不可。有些人無論怎麼偽裝怎麼掩飾，也始終成不了「君子」或者「偽君子」，因為在這種人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君子氣質，就好比一隻猴子，穿上人的衣服，無論衣服多麼華貴光彩，他也始終是一隻猴子，永遠也不會變成人。「沐猴而冠」說的就是這種人。不過，做「真小人」卻比做「偽君子」要容易一些。「真小人」一般都應當具有直來直去的性格，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們不善於偽裝，也不屑於偽裝。嘴上說的，手裡做的就是心裡想的。其次，是臉皮要厚，不管對錯，人有人們去是非評說。這一點和「君子」和「偽君子」們也大不一樣，君子們或偽君子們大多臉皮較薄，不會當面指出人的是非過錯，表面上永遠是一團和氣。但是，背後做什麼就不知道了。在我們的周圍，已經有太多的「偽君子」或者正在努力成為「偽君子」的「准偽君子」們。在這些人一團和氣的處事原則下，人們變得越來越沒有原則。越來越唯唯諾諾。沒有人肯出來講真話，做真事了。偶爾出來一個，也立即會被視為另類，而予以集體絞殺。其實，「偽君子」們更可怕。道貌岸然的外表掩飾下，可能是靈魂深處早已腐爛的惡臭與骯髒。由此看來，「偽君子」遠比「真小人」可怕的多，可是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甚至我們自己都自覺不自覺的做了「偽君子」或者正在成為「偽君子」呢？答案似乎已經很明確，做「真小人」得不到任何好處，做「偽君子」卻能收益良多。嘴甜、腿快爭做「奴才」的人大有人在。但這個問題，我們似乎不應就此結論，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下熙熙，皆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此語正可印證：每個人都有宏願要做真君子。做偽君子的人至少也是向善的。善良不能冷落，所以們應該情「偽君子」而鄙視「真小人」。 毛主席教導我們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始終都沒有忘記,稍做思考之後仍然沒有答案,只是憑直覺覺得似乎真小人要可愛一些."偽君子"和"真小人"本質上都是小人,而"真小人"比"偽君子"更真實,不騙人.用現在比較時髦的話來講就是更誠信.這是人們更痛恨偽君子的第一點.偽君子很多偽裝,混淆人們的視聽,不僅增加了人們識別的難度,而且還給君子隊伍抹黑,破壞了人們心中君子的光輝形象,這是人們痛恨偽君子的第二點.此外,"真小人"似乎比"偽君子"更有勇氣,敢於坦露出自己."真小人"似乎是君子坦蕩蕩,而"偽君子"卻是小人長戚戚.與某君相交日久。初覺此君為人甚為熱情，且胸無城府，對其印象甚佳。後經數事，漸知其廬山真面，心甚厭之。其人外表熱情，內心陰冷，甜言蜜語，暗藏毒劍。人咸受其害而不之，而皆贊其為人之善。　我說偽君子不能做，真小人也不能做．真小人很痛苦，他們表面看來是開心解氣的，但往往要忍受遭人非議之苦．他說，那應該怎麼做呢？我說，我認為應該做一個成熟的人．成熟的人知道自己該在何種場合以何種方式說怎樣的話．他不屑地說，錯了，那是見風使舵！我笑道，那不是見風使舵，也不是八面玲瓏，也不是圓滑，那是成熟．每個人都在學著長大，讓自己成熟些是我們都應該學會的．我一直在努力想讓自己成熟些再來說說偽君子，一個人想做偽君子是很容易的，他平時會假裝好人，讓你以為遇到了知音．可是一旦你真的需要他的幫助時，他就會閃爍其詞，繼而逃之夭夭．這樣的人當然令人討厭，其結果必然是讓人敬而遠之．　　真小人從某個角度看來也不失可愛，可是一個人若長期只顧自己不管他人勢必會得罪很多人．畢竟寬宏大量的人不多．我們沒有權利要求別人都來理解自己，相反的，還應該學會去理解別人．我心目中的李白就是真小人的代表之一．李白的文采斐然自不必說，可是他一生經歷坎坷，始終遭人排擠，這和他的個性有很大關聯．　　看了中庸之道，我也很認同．人要想讓自己真正的大氣，應該學會中庸．不做偽君子，也不做真小人． 所以，我們應該反思，我們是不是也該有一份曹操那樣的真實，少一些廢話、套話，多一些真話、實話，真心實意地辦事，做人。做一個真誠的人，做小人是要不得的，但更不能做偽君子！因為我們這個世界偽君子實在是太多了。現在有很多人都會說還是偽君子好。可以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自由的發揮，發揮自己的潛能去做壞事、發揮自己的想像給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傷害。當在虛偽的面具下，沒有人會想像的到一個貌似正人君子的人做起壞事來能壞到什麼地步。可怕、可悲、可恨，偽君子就是這樣。在偽裝的面具下，你會覺得他很善良、給你很有安全感。可是當撕下了虛偽的面具，你就不知道他會壞成什麼樣，在你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你致命一擊，更狠的是他會殺人於無形之中。偽君子，陰險、毒辣、狠。真小人就不一樣了，往往把他最真實的一面顯示在你的面前，所以有的時候你就會覺得他很壞，讓你害怕，你在他身邊沒有安全感，以致於你會給與他足夠的防備。這樣，即使真小人再壞，你也會知道他能壞到什麼地步。他不會像偽君子一樣潛伏在你的身邊，真小人待人真誠，他把自己壞的一面都暴露了，還害怕有什麼事情、野心不讓別人知道的。我現在對偽君子越來越恨，與他們勢不兩立，然而自己的真小人的作風讓自己一次次的受到傷害。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偽君子的世界，不加入他們的世界你就無法生存下去？不，我不能成為偽君子，那種天天帶著面具生活還有什麼意義？但是，做真小人的感覺有時真的很難受，很容易就被別人認為你是壞人別有用心。對我是壞人、我是別有用心，但是你知道啊，你會防範我的。偽君子呢？他也是壞人、也是別有用心，但是你不知道啊，你不會防範的。這兩種人你會選哪種人做你的朋友？真小人？偽君子？ 有些時候，真小人的意圖其實不是在做小人，而是揭穿偽君子罷了。　　一提起「小人」，給一般人的印象總不外乎是卑鄙、陰險、巧言、令色……。其實，「小人』和「凡夫」的意思差不多。按佛家的說法，「小人」就是那些尚未自覺自悟，不求上達，安於生存現狀的「凡人」。「真小人」則是指那些清楚地知道自己平凡，自己卑微，但行事做人從來不遮不掩，磊落坦蕩的平常人。　　真小人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甘於平凡，得少為足，容易安於現狀。但真小人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從不掩飾自己，偽裝自己，活出的是一個真實的自我。哪怕是人格中的卑微和猥瑣，也會毫無保留地袒露給世人。　　真小人在自我實踐的過程中，哪怕只有一分的「收穫」，也就等於有了一分的「真」受用，一分的「真」體驗。但至少是一個真實的人，一個透明的人，一個從不掩飾自己的人。人人都敬仰君子，但君子也是凡夫。只不過是已經有所覺悟，懂得陶冶情操，升華自我而已。我們可以這麼說：只要是意志堅定，心態健康，積極向上，自尊自愛，自製自勵，懂得剋制慾望，勇於改造自我，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的人，都可以稱為君子。　　偽君子則不同，偽君子喜歡作假，喜歡偽裝，喜歡把自己裝扮得比君子更君子。明明是婊子，卻偏要立牌坊。明明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壞蛋，卻偏要偽裝成是真、美、清、純、善潔白無瑕的「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