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要道甚深引導筆記·開妙道門 二.正宗分 3.釋正見(1)必須修正見的原因
3.釋正見
[釋正見]就是說明證空性的清凈正見。為什麼要加[清凈]二字呢?因為證空性的見地太多了,有的不夠清凈,我們要求的見地必須清凈,由此才能圓滿證得空性。我們要知道發心是怎樣的,並且弄清楚應該怎樣發心,未來才能證得法身。假如見地不清凈、有污染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真正見空性,那麼我們就不能真正證得法身。那種「什麼都不想就能證法身」的話是既騙自己又騙別人的,是絕不可能的。因為解脫靠智慧,智慧靠思維,哪裡有什麼都不想就能證了空性的呢?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非想天、非非想處天他們不是早就證得空性了嘛?怎麼會現在還是眾生呢?因為真正證空性不是那樣的。如果照他們所說的那樣,連空性究竟所要破的對象在哪裡都找不到,就等於無的放矢,沒有目標,箭射出去就沒有作用。我們聽聽宗喀巴大師所講的「釋正見」的道理,就知道應該空的什麼,物質的那些本質是空的。在見裡面有四部,有經部、有部、有唯識見、在中觀見里的自續見與應成見。只有宗喀巴大師傳出來的道理才這樣詳盡,其他的可以說都比較籠統,沒有這麼精細。
(1)必須修正見的原因
第三,釋正見分五小節,第一為必須修正見的原因,如本文所說:
(九)「不具通達真理慧,雖修出離菩提心,
不能斷除有根故,應勤通達緣起法。」
此頌第一句[不具通達真理慧],法尊法師譯的是[不具通達法性慧]。江波居士可能是按照藏文的原話所譯,而法尊法師是按照原文的意義所譯。
[不具通達真理慧]沒有具足通達一切萬有事物的法性的智慧。
[雖修出離菩提心]雖然你修了出離心、菩提心。
[不能斷除有根故]沒有斷除三有的根源的原因([有]就是三有。)如果按照法尊法師所譯的頌文來解說,則是沒有搬動我執無明的根源。
[應勤通達緣起法]我們應該很勤奮的了達緣起法。[通達]即為了達的意思。
下面是帕邦喀大師所講的。
你如果不具有甚深真實之見或通達勝義諦真理之慧,任憑你再怎麼努力地修習出離心、菩提心等方便分,也不會成為我執的直接對治,不能斬斷三有的根本——我執。
[真實之見]就是真正能見法性的見,也可以解釋為了義的見,不是權說,而是實實在在是這樣的。前面我們所講的業果是屬於世間的見,後面所講的證空性的見是屬於出世間的見,也就是勝義的見。
[通達勝義諦真理之慧]也就是我們能夠了達甚深真實的智慧。
[不會成為我執的直接對治]就是說和斷除我執完全沒有關係。
前面我說過光是修明心見性和斷我執沒有任何關係,什麼關係都沒有,連我執都不知道,怎麼能斷得了我執?要斷我執需要先將我執找到,知道我執是如何顯現執著的,在我執上面下功夫,並反其道而行之,不按照我執的方法做,這樣才不受我執的作用。如果沒有在我執上用功夫,只是想一下,怎麼能起作用呢?比如追捕強盜:假如在一群人中有一個是強盜,既不能將這一群人都抓起來;也不能將這一群人都放了,那麼強盜也將混在裡面逃走了,要認出那個是強盜,就要花氣力去找,這樣才解決問題。
不僅如此,若無甚深正見,僅有出離心與菩提心,也只能獲得大乘資糧道以下,無法再高了。如果是小乘,也不能得小乘加行道。
[甚深正見]就是萬物緣起有、自性空這樣的正見。
達到[大乘資糧道]的水平已經是相當不簡單了,先是要生起菩提心,單有菩提心還不行,還要生起快要證空性的相似功德,這樣才合於加行道。如果證了空性之後就是見道,從見道再慢慢地、一分一分地斷遍計執,直到全部斷完才能成佛。如果連粗重的煩惱都沒有斷,就更說不上斷得了所知障。
[如果是小乘,也不能得小乘加行道。]這裡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即便是單有出離心的小乘之人,如果沒有修空性,也得不到小乘的加行道。因為在小乘的加行道也要證得空性的相似功德,如果連相似空性都沒有證得,那麼加行道就還不如量。
如果在出離心與菩提心二者攝持之上,又具有通達甚深見者,則大乘加行道以上的地道都能獲得,尤其能成為解脫與一切智之因。
[解脫]就是斷生死輪迴,無論是小乘道還是大乘道都同樣需要。[一切智]就是佛位,佛的智就是一切智。通常以一切智代表佛位,實際應該稱為一切種智,在行文上以一切智代表佛的一切智慧。在三智裡面,一切智是對一切法相的總了解。
這段話是說:如果能有出離心或者菩提心的攝持,又能真正清凈地證得見道,在證得見道之後還有十地,要一層一層地上去,才可以證得大乘加行道以上的各種功德。
我們發願要救度眾生,如果沒有一個救度的方法,也不過僅有善心而已。因此,我們首先要有這樣一個看法:「我要找到一種決定能斷輪迴根本的甚深正見。」 僅有業果決定的世間正見是不夠的,歸根到底,要有通達無我之見。
[如果沒有一個救度的方法,也不過僅有善心而已。]這就像大家現在發心:「我願為眾生而成佛」,可是卻沒有救度眾生的本事,只不過有一個願心而已。
[輪迴的根本]就是眾生落入輪迴的根本原因,我們要找到斷輪迴根本的方法,這就是緣起有、自性空這樣的正見。
[僅有業果決定的世間正見]世間正見僅能保證我們世世代代得人身,不墮三惡道。但是這樣的世間正見對於解脫來說還不夠,還是要有通達無我之見,才能斷生死輪迴。
[無我之見]就是沒有執著的見。這裡的[我]就是執著,在經書上被稱為實執、執實、我執、無明等等,都是執著,雖然名字不同,實質都是一樣的。
一些外道修三摩地能得四禪八定,但他們沒有通達無我之見,所以不要說斷煩惱,就連減輕煩惱也無法辦到。《三摩地王經》說:「諸世人修三摩地,彼者不能壞我想,助長煩惱且鼓動,猶如勝行所修定。」
外道雖然同樣能得到前五通,但就是不能得到漏盡通。因為他們不承認煩惱是流轉生死的根本,不認識這個道理,就沒有方法去對治。外道修到最好的時候,除漏盡通之外的什麼樣的神通都有,但到了有頂天就無論如何再也不能出去了。直到他們的功力消失了、定力消失了、福報耗盡了,就只有下墮,因為再往上沒有路了。因此對於修外道的人來說,他們的未來不敢說不墮三惡道,與其說他們修成外道,耽誤了若干年後還是要再來投人身;或者是靠修定的修持力完成外道的修法,一旦定力和修持力消失了,還要墮入三惡道,不如不修的好。
我們修佛法的只要將業果搞清楚,就可以保證不墮三惡道,如果再將我執斷乾淨,就可以說與三惡道絕緣了。再往上還可以解脫生死、為眾生成佛,這就是內外道的區別。所以任憑外道說得天花亂墜,我們都不能聽,聽了就要受害。
[但他們沒有通達無我之見,所以不要說斷煩惱,就連減輕煩惱也無法辦到。]外道不僅沒有通達無我之見,而且連這樣的想法都沒有,他們沒有對治煩惱的方法,所以不能斷煩惱,連減輕煩惱也做不到。而修內道時,佛法開始就告訴我們,我們的一切所為都是為了對治煩惱。顯教是如此,密法也是如此,都是要為了斷煩惱。
[《三摩地王經》說:「諸世人修三摩地,彼者不能壞我想,助長煩惱且鼓動,猶如勝行所修定。」]世人修三摩地不能斷除我執,只有助長煩惱生起。外道之人都有貢高我慢,佛教徒則很謙和,無論是誰都肯對他說法。道家則不同,他們講究道不外傳,對不入道者他們不會對其說道。他們將自己的那些方法視為殊勝,並以此來修定,由於不能壞我想,所以不可能得解脫。他們只有從低處向高處走,看低處不幹凈就向高處走一點,只能由濁而轉清,根本不懂我執無明會令自己生死流轉。所以我們佛教徒在皈依戒中有:「皈依佛竟,永不皈依天魔外道。」一條。
我執是輪迴的根本,要斷此根本,無我見是絕對必要的。如前經所說:「倘若於法觀無我,各各觀察而修者,此乃能獲涅槃因,別余諸因難成寂。」 為獲得解脫就必須根絕我執。為根絕我執就必須修與感覺與我執完全相反之道——無我。如果不修無我,無論你再怎麼努力地布施、持戒等,也不能獲得解脫。《四百論》中說:「寂門無第二。」所以,想要解脫輪迴,是沒法不要這個通達無我慧的。
[無我見]就是沒有執著的見。無明就是認為事物是有自性的執著,所以無我見是針對無明起對治作用的見解。對於各種各樣的、各個方面的法,我們能觀察沒有自能成其而有的性質,也就是事物沒有自成其有的性質,都是依緣而生。宇宙中的一切法都不能自成其有,都是依緣而生,一切物質沒有一樣能夠自己而生的,如果我們能從各個方面去看,才能找到涅槃的因。如果一旦執實了,就成了生死流轉的因。我們只有認清我執無明,不受其騙,才能解脫輪迴。其他別的方法不管其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都不能成就寂滅煩惱的功能,唯有無我見才能夠寂滅煩惱。
[為獲得解脫就必須根絕我執。為根絕我執就必須修與感覺與我執完全相反之道——無我。]我們要獲得解脫就要將我執無明斷得乾乾淨淨,一點兒都不能有;要根絕我執無明,就必須修無我智慧;無我智慧就是了達一切實我(包括人我、法我),萬事萬物都沒有實有自性。這些執著將在道理都明白了、並對此破除了之後,才都不再出現在自己的心裡,以後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才都沒有我執的因,才不會流轉生死。不這樣的話,任憑你修什麼至高無上的法,就算修馬上就要成佛之法都不過是植點習氣,根本生不起功能。因為既沒有出離心、菩提心,又沒有斷我執,就等於幼兒園的孩子去讀大學課程,一點不起作用!
[如果不修無我,無論你再怎麼努力地布施、持戒等,也不能獲得解脫。]我們要解脫的是我執引導下所做的一切,如果不能斷我執,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是世間因,想獲得解脫是辦不到的。
[《四百論》中說:「寂門無第二。」所以,想要解脫輪迴,是沒法不要這個通達無我慧的。]要解脫生死是不能不通達無我慧的,必須要具有無我的智慧,沒有第二個方法。有人偏要去修其他的方法,都是浪費時間,起不到解脫輪迴的作用。
但是光有這個還是不行的,方便的大悲也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所謂【方便與智慧不分離】是絕對必要的。正如《維摩詰經》所說:「方便未攝慧系縛,方便所攝慧解脫;智慧未攝方便縛,慧攝方便即解脫。」
我們修學佛法從發心,依止善知識,修出離心、菩提心、乃至修菩薩行,這些方法對於修空性來說都是屬於方便分,都是不能缺少的。講道理和講修行都是屬於方便分,是屬於以彌勒菩薩為主體的廣行派的教授。單證了空性沒有菩提心也不能成佛,僅是屬於小乘;有了菩提心沒有證空性,也不能解脫生死,所以方便與智慧不分離是絕對必要的,這點非常重要。
[正如《維摩詰經》所說:「方便未攝慧系縛,方便所攝慧解脫;智慧未攝方便縛,慧攝方便即解脫。」]單有方便沒有智慧,還是要被世間的一切所捆綁,菩薩中有沒有證得空性的菩薩,聲聞裡面沒有證了空性的,有可能是他們缺少了方便分,更主要的是缺少智慧分。假如方便能攝持到慧,也就是智慧能被方便所攝持,就能得到解脫。方便中沒有智慧,智慧中沒有方便,因此單有一樣都不能得到解脫,一定要二者都有,才能得到解脫。就像鳥要有兩個翅膀才能飛,單有一個翅膀是飛不起來的。
為獲得法、色二身之果,就必須由方便智慧不離之門,雙集二種資糧,吉祥怙主龍猛說:「此善願眾生,福智資糧圓,福智所出生,二勝願獲得。」吉祥月稱也說:「世俗真實廣白翼,鵝王引導眾生鵝,復承善力風雲勢,飛度諸佛德海岸。」 世俗指方便菩提心,真實指智慧正見。譬如具足雙翅之鳥能於空中無礙飛翔。為抵達諸佛功德全圓彼岸,菩提心與正見,即方便、智慧二者也不能分離。方便與智慧分離,就像鳥斷了一隻翅膀,而無法前進。
[為獲得法、色二身之果,就必須由方便智慧不離之門,雙集二種資糧,] 這就是說我們若想證得法身,要有方便智慧不離之門;要證得報身,除了要有方便智慧不離之門,還要培若干福報。簡單地說,學修佛法的人要積集福慧二種資糧,也就是[雙集二種資糧]。
[吉祥怙主龍猛說:「此善願眾生,福智資糧圓,福智所出生,二勝願獲得。」]這就是說願所有具備善根的眾生福資糧和智資糧都得圓滿,因為一個是報身的因,一個是法身的因,單具一個是不行的。[二勝]就是二種殊勝,也就是方便分和智慧分都雙具之後才能成得了佛,單具一樣則不能成佛。
[吉祥月稱也說:「世俗真實廣白翼,鵝王引導眾生鵝,復承善力風雲勢,飛度諸佛德海岸。」][世俗]就是世間因果、業果,[真實]就是勝義方面、智慧方面,這兩者就像鵝的廣大白翼,也就是又大又白的兩個翅膀,翅膀大了飛行才能持久。
[鵝王]這裡指的是佛,佛具有世俗與智慧兩個翅膀,才能引導我們這些眾生。如果我們具備了福慧資糧的善力,好比有了風雲一樣的勢頭,就可完成由眾生到成佛的功德海。這說明成佛必須福慧雙具,單是有福沒有慧不行,單有慧沒有福也是不行。
由此我們可以想到漢地有些人所說的:「什麼也不要想就可以見法性,見了法性自然就有報身,就有化身。」這不過是他們自己的想像而已。
[世俗指方便菩提心,]發菩提心所轄的一切法,都屬於世俗方便。這裡特別指出世俗所指的是方便菩提心,或者說是方便分的菩提心。
[真實指智慧正見]真實指的就是智慧的清凈正見。
你或許會問:「那麼如何獲得此見呢?」 這事不能隨隨便便,你必須遵循某一開示勝義聖言量之經。總的來說,了不了義的區分是:其本身能安住於究竟義的是了義,不能安住究竟義的是不了義;而了不了義經的區分也就是以勝義諦為主要所詮的經是了義經;除此之外的經都是不了義經。
我們心裡都會產生這樣的問題:「我怎樣才能獲得這樣的正見呢?」;「單單是證空性就要好長時間才能修得起哦!」大家心裡都會有這樣的問題。
[這事不能隨隨便便,你必須遵循某一開示勝義聖言量之經。]我執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斷得了的。我們必須去尋找並遵循一個闡述佛的聖言量或佛親自所說的經。
[總的來說,了不了義的區分是:其本身能安住於究竟義的是了義,不能安住究竟義的是不了義;]這就告訴我們:凡是實說的,說明事情真正、實在是如此的說法屬於了義的。凡不是實說而是權說的,這就是不了義的。
[而了不了義經的區分也就是以勝義諦為主要所詮的經是了義經;除此之外的經都是不了義經。]主要講勝義諦的經是了義經,不了義經所起的作用就是要我們照這樣的方法去修了之後,將來就會有功能,就能夠逐步達到了義,就能夠證得空性。分別就在這裡。
不是每一位班智達都有能力解釋了不了義經密意的。能解釋了義經密意的,如佛親自授記的那樣是怙主龍猛,他依據《無盡慧經》造《根本慧論》等,由【中觀正理聚】之門建立了義甚深見之軌,一如佛的密意。
[了不了義經密意]不是每一個善巧者都能夠解釋的,更不要說我們這樣的初業有情了。佛曾經授過記,說六百年後能夠開演密意的,即開演佛講空性密意的只有龍猛菩薩。我們現在的水平根本無法了解佛經的密意,因為佛經都是佛根據當時的求法之人的根器所說的,那時他往往只需點一下,求法之人就醒悟了。現在的人煩惱重了,僅僅點一下是醒悟不了的,所以必須要詳開。應該依誰而詳開呢?佛說六百年後有龍猛出世,他可以開演佛之密意,因此,我們要依龍猛菩薩的教授。漢文譯本中有譯為龍樹的,有譯為龍猛的,這都是譯音。
《無盡慧經》是佛所說的,龍猛菩薩根據這個經造《根本慧論》等。他由【中觀正理聚】的門建立了如何才能達到了義的、甚深見的道路,告訴大家要這樣走才能了達了義,因此等於是車軌一樣。
[佛的密意]就是佛心裡想說的真實意思,也就是佛的了義,是實說教授。佛不是不想對眾生說出他的真實意思,是由於眾生的根器不夠,所以佛才將教授分成實說與權說。在令我們生起前前的功德時就說:「這是究竟的,你們要好好修」;在我們生起了功能之後,他又告訴我們:「你還要再進一步,這個才是究竟的。」,佛就是這樣根據眾生根器及理解能力,有先後次序地說法,所以有權說也有實說。
其後有阿闍黎佛護造《佛護釋》,聖者提婆造《四百論》等。尤其是阿闍黎月稱,按照龍猛的密意,造解釋《根本慧論》文句的《明句釋》和解釋義理的《入中論》等。
這些經都是說緣起有、自性空的,《入中論》我是看過的,《明句釋》則不知有沒有漢文譯本。
於此雪域西藏,能沒有絲毫錯亂之垢,無倒闡明此等大論密意的,除妙音怙主大宗喀巴之外,沒有別人。因此你我應該遵循最上龍猛父子的妙規,依據至尊一切智宗喀巴大師的偉大希有善說論著。《入中論》中說:「出離龍猛論師道,更無寂滅正方便,彼失世俗及真諦,失此不能得解脫。」 無與倫比的大覺窩也說:「龍猛弟子是月稱,由彼傳來之教授,能令通達法性諦。」所以,此甚深見是顯密二者都不可缺少的。
[無倒]就是沒有顛倒,是有次序的。儘管西藏出了那麼多大德,但能夠將大論密意講得清清楚楚,既沒有錯誤,又很圓滿、很明白、次序很清楚、並能夠解說佛說之密意的,只有宗喀巴大師一個人。所以我們大家都應該遵循龍猛父子所說的方法、規矩、及如何學修佛法的道次第,以宗喀巴大師的論著,如廣、中、略的《菩提道次第》等等為依據。
[《入中論》中說:「出離龍猛論師道,更無寂滅正方便,彼失世俗及真諦,失此不能得解脫。」]這段話是說:離開龍猛他老人家所說的道,就沒有能夠寂滅煩惱、清凈正確的方便。假如修學人失去了世俗與真諦這兩樣,就不能得到解脫,得解脫需要世俗諦和勝義諦都不能錯。我覺得內地的修法比較偏重於勝義的方面,重視勝義、空性方面,卻忽略了緣起有,但是這兩樣都是不能忽略的。因為自性空是必須在緣起有的基礎上講的,如果沒有緣起有,哪裡來的自性空?所以不能單講空。單講空就會將世俗的緣起有講得沒有了,也就是將世間講得沒有了,將因果講得沒有了。這些人將來到了自以為了不起的時候就會呵佛罵祖了。要知道佛菩薩是不能罵的,以佛菩薩為對象,我們想供養他們都能得解脫,罵他們還不墮地獄啊!
世俗諦和勝義諦都是不能丟的,也就是緣起有、自性空兩者不能缺一樣,沒有緣起有單講自性空,請問:空的是什麼呢?我們要空的是在世俗有上不能執實的那個有。簡單地說:要有緣起有,才能說自性空。沒有緣起有,空的什麼呢?
[無與倫比的大覺窩也說:「龍猛弟子是月稱,由彼傳來之教授,能令通達法性諦。」]龍猛菩薩最有成就的後世弟子是月稱菩薩,由月稱菩薩傳來的教授,能讓我們通達法的雙有:即自性無、緣起有。
[所以,此甚深見是顯密二者都不可缺少的。]顯教要依這樣的甚深見才得解脫,密教更要依這樣的甚深見。諸佛菩薩的本體法像是功德聚,不是他們生來就有的,各種壇場、各種凈土都是他們的依報,都是由佛各方面的功德所聚,不是自能生成的。在密教里,修密者真正的修密和我們現在是完全不同的。我們現在只不過按照儀軌過一遍,植一點習氣而已,生不起儀軌中所說的法、報、化三身。但是,雖然生不起,只要我們好好修了,就可以種下這樣的因,將來在我們需要密法的時候,自然可以感得自己所需要的教授。賢劫千佛只有幾尊傳密法,我們幸而碰到了,那是上師出於慈悲之心,儘管我們不夠格,他還是給我們灌了頂,給我們植下了種子,將來我們需要修密時就能修得起,這是上師三寶的悲心。如果大家以為這樣就可以修密法了,實在猶如上幼兒園時得到了一個大學入學通知,有什麼作用呢?有了大學入學通知就算是大學生了嗎?現在有些人就是這樣:上師給他灌了頂,他就自以為是密法弟子了,說到怎樣修,他會說自己天天都在按儀軌念誦;雖然根本不是,但他卻說自己是個「大學生」。
總的來說,在聖地印度的佛教四宗之中,犢子部婆沙師許【常一自在之我】是所破;其他婆沙師與經部師許【獨立的實物有】為所破;唯識師許【能取所取異物有】是所破,自續師許【不是由無損心顯現的力量安立,彼境系由不共自體本來成就者】為所破;應成師許【非唯分別這邊安立,而由彼境那邊自體有】為所破。
[聖地印度的佛教四宗]就是指經部、有部、唯識、中觀。
[犢子部婆沙師許【常一自在之我】是所破;]這是犢子部婆沙師的觀點。有部里的犢子部所認為的應破分是那些認為我們所有眾生都是上帝所造的說法,就像耶穌教所說的:「你們之所以有,是當年上帝用泥巴捏出了亞當和夏娃,你們都是被他們主宰的。」這種說法騙了很多人。那麼請問:上帝是那個所生的?他總不會是憑空而有,無因所生的吧?這是不能成立的,所以是應破分。
[其他婆沙師與經部師許【獨立的實物有】為所破;] 這是其他婆沙師與經部師的觀點。他們認為說人也好,物也好,都是自己有的,貓就是貓,狗就是狗,怎麼會一樣呢?這就是執著,是應破的。
[唯識師許【能取所取異物有】是所破,]這是唯識師認為的應破分。他們認為能取所取是心理作用,心外無境,如果你們認為心外有境就是他們的應破分。異物有不是心的相分,所以應該破。
[自續師許【不是由無損心顯現的力量安立,彼境系由不共自體本來成就者】為所破;]自續師所許的應破分比唯識高明一些,他們認為:我們應破的執著境,系由不共的(與眾人不共的)、不是由無損心顯現來安立,而是自體本來成就的,所以是應破的。實際的意思是自續師對唯識說:「你們所認可的某一個組合物,在沒有起名字之前是沒有辦法成為我們的認識對象的。」這句話的意思是:單有各式各樣的因緣,各式各樣的條件,只不過是成立它是各式各樣東西的一部分條件,光有了這些東西還不夠,還要取了名字才成其為有(比如這是人、這是貓、這是狗。),沒有起名字就沒有,我們就不能真正認識它們。
[應成師許【非唯分別這邊安立,而由彼境那邊自體有】為所破。]應成派認為:單是這樣、那樣都有了,在沒有取名字之前,就沒有這個東西。比如進口一部生產肥料的外國機器,從外觀上看我們知道是個外國機器、洋機器,但是卻說不出來這個洋機器是什麼名字,只有別人告訴你:這是一台製造肥料的機器,你才承認它是生產肥料的洋機器。
自續師認為:如果沒有這個機器的自性,你在何處安名?沒有安名之處,你隨便起個名字是安立不起這樣的機器。所以自續師認為在實有自性的安名處之後,還要安了名字之後才有。
應成師則認為:只有在自續師所說的在實有的安名處的條件是不行的。自續師所認為的名言有,是存在著實有自性的安名處並起了名字之後才成其為有。所以應成師更進一步認為:單是取了名字還是不夠的,還要承認安立名字之處是實有自性的自續觀點是一種執著,只有在安立名處取名字才算是為唯言安立。只有唯名安立這個法才成立。
應成師和自續師之間的區別在於:自續師認為:安立名處要實有,在貓身上安立的名字不能在狗身上安立,這是很重要的。應成師則進了一步,他們認為:雖然安立名處與名稱要合量,但它實在有的只有一個名字,它自己這方面無法承許自性有的東西。二者相比起來,應成師將執著斷得要乾淨些。
自續師認為要先有個具有自性的安立名處,後面才能有名言安立,所以他們還在執著安立名處的自性。就和自續師一樣,唯識認為離開心就沒有現分,所以他們還有執實的心。
妙音怙主大宗喀巴在此《三主要道》中,鼓勵我們要勤求通達緣起的方便,如頌文所說:「應勤通達緣起法」,而不說「應勤通達空性法」,當知這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
我們要證得空性必須先找到世間有,先將世間有弄清楚,因為如果我們先求通達空性,而沒有將緣起搞清楚,在空性起作用了時就會輕視種因。
宗喀巴大師先不講通達空性,而是先講通達緣起,就是防止大家在證空性之後犯下不重視緣起的錯誤。緣起是直接闡述因果的,是不能錯的。最大的福田是上師三寶,我們在佛面前供一朵花都能感得無量的福德,如果罵佛還得了嗎?
比如釋迦佛在世的時候,一個小孩子由父母帶出來玩,看到佛就隨手抓了一把泥土,由大人抱著他送到佛的面前說:「我用金子供養你。」佛當時就授記說這個孩子今後哪一世會當國王。因為這孩子手裡雖然抓的是土,可他意業里卻是金子,他是在用金子供養佛。
在福田面前是不能亂來的,否則三惡道的門就對你敞開了。現在有人在搞什麼明心見性,我覺得他們是在走彎路,將來成佛就很遙遠,甚至還不如每天只念阿彌陀佛的人成佛快些。
各宗安立緣起法各有不同。【實事師】說【依靠因緣而生】是緣起義,除此之外不安立【常】是緣起。
[[依靠因緣而生]是緣起義]就是說有因才有緣,這樣生起的才是緣起。[實事師]這個詞的含義不容易講清楚,通常我們說下三部的見在實事這個概念上是上差不多的,依中觀應成正見來說,自續師都有這種實事師的味道,在具體區分的時候,是在唯識的前提下講的實事師。
[除此之外不安立【常】是緣起。]這是安立不起的,緣起不能說[常]是緣起,因為它安立不起。
自續師的安立法比實事師來得好,他們說【依靠各自的支分而有】是緣起義,所以在【常】與【無常】二者之上都可安立為緣起。
按自續師的安立法,[常]就是可以安立的了。
中觀應成師的安立法要比上述一切來得微細,說【依靠合格的安立所依和合格的能安立分別二者出生安立法】為緣起義。
這裡是需要仔細講一下的。安立緣起法要靠合格的安立所依,這就是說安立的對境能夠安立於這個法要合格。也就是說,貓的對境不能安立為狗,否則這樣就屬於不合格。中觀應成派要講究安立的對境要合格,即安立所依是安在什麼上面,依什麼而安立。大家要搞清楚,這是說依什麼而安立的安立名處是要合量(本書譯為[合格])的。[合格的能安立分別]是指能安立的心要不錯亂,要沒有神經病才不會安錯,所以能安立的心要合量。也就是說安立的對境(或說安立所依),與能安立的心二者都要合格,才能出生安立法,即所取的名字才能成立。如果二者之中有一樣不合格,就不能安立,這就是中觀應成派所說的緣起義。簡單地說就是:除了所安立的對境是合量的,還要能安立名字的心是合量的。心怎麼才是合量的?就是要沒有毛病。比如某人心裡認為外道是對的,他怎麼能認可佛教所說的安立名字的觀點呢?
微細緣起雖然不是通達空性的方便,但如果首先開示各宗共許的因果緣起,卻是防護斷見和通達空性的方便。所以,最初從緣起引導作為通達空性的方便,這是有極大意義的。
講因果就是在講緣起。[防護斷見]就是說證了空性以後不要認為什麼都沒有了,那樣就將落於斷見。[通達空性的方便]就是說懂得緣起有就不會認為實有了,所以這是通達空性的方便。防止我們今後生斷見,[最初從緣起引導作為通達空性的方便]是具有極大的意義的。千萬不要認為證得空性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這樣想得習慣了,就會說佛也同樣是沒有的,是你們在執著,那怎麼得了呢?這就成了非緣起了。
這裡非常重要的是:我們見空性是在緣起有上所見的,連緣起有都沒有了,從哪裡見空性?因此先開示緣起有是有很重大的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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