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兒孫大炮到底是怎麼起家的?

老炮兒孫大炮到底是怎麼起家的?

文:河西

  

  「請。」

  「請。」

  抱拳行禮,舉手作揖,燒香磕頭,賭咒發誓。

  清光緒二十九年甲辰夏曆三月(1904年),檀香山。洪門五祖像前,一位中年人,發三十六誓。願遵守洪門(致公堂為旅美華僑洪門團體的總稱)二十一條例,十條禁。於是洪門封以「紅棍」之職,,此男子乃欣然接受之。紅棍,洪門高級職位,國內洪門也有叫「紅旗五門」的。

  新晉洪門大佬,非他,姓孫,名文,字逸仙,以「中山」名世,日後開天闢地慨而慷、中國民國「臨時大總統」者是也。

  洪門,李連杰經典名片《新少林五祖》中五位頑童(方大洪、胡德帝、李式開、蔡德忠、馬超興)所開中國秘密幫會。一個更響亮的名字是「天地會」。金庸愛之,其宗旨,嘿嘿,周星馳飾演的韋小寶倘若腳底心寫全「反清復明」四字,恐怕小命不保。

少林五祖即洪門開山祖師。

  話說戊戌變法之前,孫中山意圖革命,卻連「革命」二字都不懂得,只以「作反」二字行走天涯,在一干百姓眼中,遂與江洋大盜無甚區別,不僅沒有激發革命鬥志,反而常常見而嘆曰: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洪門前輩黃三德,時為舊金山致公堂盟長(後任致公堂總理),心懷「反清復漢」之志,則與孫文一見如故,必欲助孫文一臂之力,於是引孫進洪門,尊為「紅棍」,號令洪門兄弟,追隨先生,武力革命,才有後來轟轟烈烈辛亥革命推翻帝制的一段故事。史學家於此一段可歌可泣的史實付之闕如,為尊者諱,還是粉飾元勛?不亦悲夫?

  黃三德1936年著《洪門革命史》言之鑿鑿:「革命當存信史。毀譽則聽諸公論矣。」

  

美國巡迴演講,革命風氣未開

  那一年,孫中山從檀香山來到舊金山,甫一登岸,即遭稅關羈押,關在木屋子裡。黃三德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商情當時的律師——狀師——營救孫中山。結果狀師們一聽是革命黨人,都大搖其頭,眾口一詞:「死案!死案!」

  除非……

  剛才,黃三德心還是拔涼拔涼的啊。說除非?莫非還有解救之道?

  高人一點撥,三德心下便悟。他請來舊金山狀師和利與美國京師華盛頓市狀師以電報方式磋商對策,偽造孫中山在檀香山出生的出生證明,同時又給關押中的孫中山送吃送喝。17日後,好消息傳來,京師的狀師果然有一套:一切搞定,有驚無險。

  為救孫中山,洪門花費狀師費400美元(零用不計)。洪門又請孫中山往洪門言論機關報矜尾慎街大同日報館壓驚,晚上在當地最高檔旅館——英國旅館之上等房一間——休息,費用全由洪門支付。

  虛驚一場,孫中山與黃三德棲身旅館成一統,縱論國事。孫中山對黃三德說:廣州起義、惠州起義都與他無關,廣州起義時他正在安睡,忽然聽說自己的名字也在通緝名單里,才決定逃跑。惠州起義時,他在日本,本來想籌集一些糧餉以資助革命,結果還沒來得及籌集齊備,惠州起義就失敗了。

  席間,談興正濃的孫中山不顧剛剛脫險以及中國公使通告捉拿他的通緝令,提出要在舊金山演講,鼓吹革命。古道熱腸的黃三德雖有難色,但還是決定「盡洪門義務」,幫助孫中山演講。

  之前,黃三德對孫中山提起當年梁啟超任公來舊金山時演講的盛況(梁啟超於1899年——早於孫中山5年——在檀香山國安會館加入洪門):「其如懸河,滔滔不竭,說明中國維新之好處,誠令華僑感動。他在三藩市義群英戲院連講十九天,愈講愈精神,言之不盡,你若有此口才,游埠演說,可以成功。」

孫中山與洪門兄弟,孫中山右上角為黃三德

  這回面有難色的變成了孫中山。結果,第一次在昃慎街丹桂戲院的演講,聽眾既寡(因為中國通緝令的緣故),孫先生當時的口才,似乎也不能與梁任公當年的煽動力相提並論,聽完的,評價么,和日前某校領導對熊培雲演講的評價差不多:「聽者皆謂其無學識」。

  不知道是這些聽眾都已深諳民主精髓,還是革命風氣未開,反正沒啥效果。孫中山和黃三德覺得「無論環境如何艱難,亦必勇往趨赴之」,於是,出舊金山,先到沙加免度,次到尾利允,次到柯花,次到高老砂,復回舊金山,歷時半月,回到舊金山時,據黃三德講,疲憊的孫中山再次「面有難色」,三德乃鼓勵中山先生:「大丈夫作事,不必畏難,而況革命大事,斷非容易一做就成功,總要以耐心毅力行之,今一出就縮,以後如何成事?」

  孫中山振奮精神,從4月26日起,至10月28日,差不多半年的時間,黃三德都陪同孫中山在美國20多個城市地區遊覽演講。洪門兄弟,包辦食宿。至紐約時,黃三德記述,孫中山又要打退堂鼓,原因恐怕是當地華僑並不很認同他的革命理念,梁啟超演講在前,廣受歡迎,孫中山磨破嘴皮,而應者寥寥,不免灰心喪氣。他對黃三德說:「提倡革命,辛苦艱難,滿途荊棘,不如罷了。」三德力責之,而孫中山仍堅持去歐洲,不願繼續在美國遊覽。三德送盤纏300元,另致公堂籌6、700元與孫,灑淚而別。

  光緒三十三年,孫中山在鎮南關發動起義,美國致公堂籌款7000餘元。起義失敗後,孫中山再次來到美國,從致公堂處籌款2000餘元。宣統三年1月1日,致公堂大佬召開迎新大會,本也邀請了孫中山到會,不想孫中山於是日上午搭車去了加拿大,竟不辭而別。致公堂各大佬聞聽消息,不由得勃然大怒,說:「孫文做事不近人情。」

  不過這事經黃三德從中斡旋,也沒有傷及感情。而且孫中山到加拿大後,覺得捐款不如賣房,將加拿大各埠公堂樓業變賣,得到巨款數十萬,成為同盟會革命經費,加拿大致公堂也同意了。不過民國建立以後,致公堂要求贖回加拿大致公堂房產的要求,孫中山不予理睬,才激怒美國致公堂與之決裂,此是後話。

現在海外的洪門及致公黨仍有在活動

革命尚未成功,兄弟先要反目

  武昌起義爆發時,孫中山還在美國猶豫不決,不知道此時該不該回國。此前的起義全都以失敗告終,武昌起義就能一戰而屈人之兵?此時,也是黃三德力勸孫中山冒險回國,並為其籌集1萬元從歐洲轉道回國。

  既回國,南京選舉臨時總統。黃三德與唐瓊昌等人在美國以各埠致公堂和各華僑團體名義,一日連發30多封電報,推舉孫中山為臨時總統。公布選舉結果時,孫中山比黎元洪多11票當選,海外所造聲勢,亦可算功勞一件。

  革命尚未完全成功,不料兄弟先要反目。

  房產打了水漂,捐款更是成了無償捐獻。當時黃三德在美國成立革命籌餉局,為革命黨的活動籌集經費,規定將來加倍償還,如捐100元,革命成功之日償還200元。結果,民國二年,黃三德去跟孫中山(此時已是袁世凱的天下)說你不可失信時,孫中山卻不予理睬,恐怕亦無力償還。

洪門致公堂大佬黃三德,與孫中山反目成仇

  致公堂支持孫中山鬧革命的另一大目的是追求其在中國國內的合法化。洪門,多少是個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出錢出力,只求扶正。民國成立之後,黃三德於廣州面見孫中山要求兌現致公堂在民國可以立案的承諾。孫中山卻將這燙手山芋推給時任廣東都督的胡漢民。試問:胡漢民不過一省之都督,有什麼權力解決致公堂在全國活動的合法化問題?黃三德心存狐疑,但還是將呈文遞給胡漢民,不想呈文就此如石沉大海。孫中山離粵入京之前,黃三德見孫中山,再提致公堂立案事,孫中山發怒說:「你要就准就准,胡斷不反抗。」事與願違,胡漢民自是置若罔聞。後黃三德從孫中山處得到一函,每次去催胡漢民,胡都託詞不見,胡黃二人因此交惡數次。

  要革命生力軍時洪門兄弟兩肋插刀,一轉眼就給人一腳蹬開。黃三德氣憤之餘,聲色俱裂,對胡漢民說:「洪門幫助革命,不能不謂之有功,今區區一紙立案批詞而拒絕之,試問良心何在。若果不準洪門立案,應償還洪門人士所捐之革命軍餉,各埠洪門為幫助革命而變賣抵押之實業,應當一一為之贖回。」

  胡漢民答曰:你還是找孫文吧。

  就這樣,兩人互相踢皮球,其意,黃三德也看得很清楚:不想洪門再成勢力而已。看得清,不等於已經死心。黃三德又到上海鐵路總辦署內找孫理論。事情還沒個眉目,孫中山的左膀右臂宋教仁先在上海被袁黨暗殺,孫憤極,決意倒袁。黃三德力勸「小不忍則亂大謀」,孫不聽,說袁世凱不過是「無膽匪類,一開炮,便跑了。」過於輕敵,準備不足,空留「孫大炮」的諢名,負膽氣,卻不知審時度勢知己知彼,不失敗更待何說?

  二次革命前,心灰意冷的黃三德請孫中山給他船費1000元回美國,孫中山「矜而不予」。二次革命始,陳其美率軍攻打小小一個上海製造局竟久攻數日不下。倒袁派很快失敗,孫中山流亡日本前,給了黃三德300元作為路費(根本不夠),黃三德嘆曰:「前時我洪門資助其款項與三德私人資助其款項,皆極慷慨,盈千累萬不計數。今不料當患難逃走時,其待三德如是,三德固志不在此,然洪門人士幫助革命之功,孫文已置在腦後,已可見矣。」

先生休矣

  那黃三德也是一根筋,又向北京政府討錢,更碰得一鼻子灰,心中鬱悶苦楚,向誰傾訴?黃三德回美經過日本,曾試圖與正寓居日本黑龍會大佬頭山滿家的孫中山見面討債,中山避而不見。不想他回美沒多久,卻接到孫中山一封信,說他正在組織中華革命黨,要求洪門兄弟一併加入:「文集合同志,組織中華革命黨,總章十二條,首義黨員悉隸為元勛公民,得參政執政之優先權利。望各埠洪門團體,急起直追,共圖革命事業,並全部填寫誓約,加入中華革命黨,改組為中華革命黨支部,以免消息隔閡,而收指臂相助之妙用,望諸公迅速籌辦致覆,以便正式委任。」

 唉,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也難怪美國致公堂的首腦們看到此信,怒火中燒,言辭激烈了。當時孫中山的忠實信徒馮自由(《革命逸史》作者)在廣東積極籌款,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孫中山在朝,貴為總統,何等風光?如今國民黨被袁世凱解散,孫中山流亡日本,連黃興都不肯加入中華革命黨,風光不再,洪門弟子更不拿他當回事。

馮自由

  英屬加拿大致公堂全體發表宣言,重提洪門房產的舊事,把馮自由連同孫中山狠狠數落了一通:「馮自由前在溫哥華籌餉革命,致公堂破產應之,洪門人士努力代籌軍餉,不下十數萬,悉交馮氏及孫氏之手,及南京政府成立,馮任稽勛局長,無片紙隻字答謝我加屬致公堂,此等棍徒,良心喪盡,今復假借名義,妄稱三次革命籌餉,實則徒飽私囊。馮任稽勛局長,濫勛至三萬餘人,所收私款何限。濫派歐美日學生至千數百名,每名收其學費之半,用其妻名義存款於香港滙豐銀行,至數十萬。買業在九龍油麻地亦十數萬,此等棍騙之套路,壞我洪門名譽,望我洪門人士無為孫馮之邪說所惑。」

  還有洪門弟子則對孫中山不肯立案致公堂一事痛斥之:「洪門求都督胡漢民立案,一再批斥不準,先生受洪門待遇之厚,胡漢民感謝洪門之手墨未乾,豈意忘本食言,如是之速。先生充全國鐵路總理,月金三萬,一年有餘。洪門人未獲先生片紙隻字,先生短於漢文,亦難怪,豈真無書記乎。今先生大炮之徽譽,騰於內外,偉人變作匪人,先生利用洪門之技倆又出,先生衰時則倚庇於洪門,盛時則鄙屑洪門,避之若浼。今盛而復衰,又欲與洪門親密。先生休矣。」

兩人從此絕交

  洪門沒有人捐款。二次革命很快失敗,和洪門不支持、不捐款,也有很大的關係。不過袁世凱稱帝之後,洪門還是站在討袁一派的陣營里,黃三德被委任為歐美籌餉專員,積極幫助護國軍討伐竊國大盜,終至成功。而此時,美國致公堂已有意自組政黨,以應國變。

  黃興去世,黃三德赴南京弔喪,碰到孫中山,再提洪門立案。孫中山直接回絕了他。黃三德決定另謀出路,他到北京,先見黎元洪,黎元洪同意立案。民國六年,黃三德又到廣東,廣東省長朱慶瀾也同意立案。這樣,洪門就在廣州興建五祖祠。護法戰爭時,孫中山佔據廣州,關於興建五祖祠一事,他人都無異議,唯獨孫中山反對。孫中山的立場,可能是出於現代政治理念的考量,但處置未必得當,終於導致昔日洪門朋友與孫徹底決裂。也使得黃三德這位孫中山曾經的堅定支持者,此時更是對其恨之入骨,乃至面對孫中山1925年去世,竟說出這樣決絕的話:「總之孫文之對洪門,確是忘恩負義,只為其自立私黨起見,而背大公無私之訓。彼曾對洪門發誓,三十六條誓詞,二十一條例,十條禁,被盡遺棄背叛之矣。天眼昭昭,勿謂迷信,孫文之結果,肚內生癰,開刀割胸而死,洪門誓詞豈盡無征,後者可鑒矣。」

  民國九年,孫中山在廣州稱「非常大總統」。一天,孫科請黃三德到大元帥府邸,孫中山要求黃三德發函美國致公堂,將致公堂會眾盡數改為中華革命黨,被黃斷然拒絕:「洪門向來革命,事實上在未有中華革命黨之前,早有洪門革命,何須今日又易此名稱。」

  孫中山勃然變色,說:「你為洪門大佬,你有命令,當然要聽,你不肯發函,就是你反對我,不是洪門反對我。」

  黃三德也不示弱:「民國時代,人人有自由權,三德不能強迫洪門人士服從我,此公函我斷不發。你現在有權力,謂我反對你,你想將我打靶嗎。」

  兩人從此絕交。

黃三德一怒之下,寫了一本《洪門革命史》,其中最勁爆的,是說孫大總統和宋靄齡居然結過婚!

三德既離滬到港,往澳門,訪孫眉。孫眉者,孫文之兄也。前在檀香山,後回澳門,三德在澳門街道上,遇楊鶴齡,此亦孫文好友也。因約其一井往訪眉公,楊鶴齡與三德同行,至門前,後托有事他去。三德一人進內,眉公聞三德至,極歡喜,殺雞買酒以款待。眉公夫人,與其媳婦,及孫文夫人盧氏與孫文之妾,均同席。暢談之際,盧氏問三德曰,阿科個老豆與宋女士一步不離,你知他行徑如何,三德不覺大笑,答曰,宋女士與阿科老豆在上海文明結婚(此宋女士指大宋,不是二宋)鐵路總辦署人人皆知,你兩大小因何不知?三德言尚未完,孫文之妾答口曰,我早話兩人古靈精怪,你不信,你出入時,他扶掖你而行,叫亞媽,亞媽,你作佢好心嗎,你作佢好貨嗎。盧氏聞其妾之言而嘆息,謂無怪我大女臨死,怨亞爸行為不好。蓋民國元年時代,孫文卸臨時總統任回粵,每赴宴會,或赴歡迎會演說,必四轎同出入。四轎者,孫文宋女士與孫文兩女也。故孫與宋之行為,孫之大女窺見之,有此言。

——黃三德《洪門革命史》

  與孫絕交的,還有當年的中華討袁軍政府大元帥岑春暄和陳炯明。民國十一年,岑曾致信黃三德一封,痛陳國事如斯:「軍政府成立後,孫文派徐謙為代表,代行職務。不料孫文又醉心總統之夢,以討段者轉而聯段,以護法者自行破法,致使軍政府之結果失敗,此真可為嘆息痛恨者也。」

致公黨第一任總理陳炯明

  兩年後,黃三德收到了陳炯明的來信,信中所言,與岑春暄大同小異:

  

  致公堂列位同志均鑒:

  

  粵自中山援引客軍,卷土西來,炯明不忍蹂躪鄉邦,毅然下野,耿耿此心,應為同胞共諒。……我粵軍將領哀此無辜,誓志澄清之。乃天不厭亂,戰事延長,彼方驟增湘豫諸軍,我軍運輸不繼,糧食煞費籌謀,素仰同志諸公義俠愛鄉,熱誠救國,務請鼎力籌助軍稰,則百粵生靈,共蒙幸福。

  

  陳炯明啟

    民國十三年二月二日

  

  當時陳炯明孫中山鬧翻,陳炯明急於找尋政治上的同盟,同樣與孫中山反目成仇的洪門兄弟就成了不二的人選。一開始,陳炯明寫信給黃三德是為了籌集軍餉,不想後來竟做了致公堂的第一任總理(副總理為唐繼堯),也使洪門從黑社會性質的幫會,開始走上現代政黨之路,成為日後致公黨的前身。

曾經志同道合的革命兄弟,因為一些理念上的分歧和經濟上的糾紛,最後竟形同陌路。到底問題出在哪一方這裡?就革命黨一方而言,是否有需要檢討之必要?歷史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又有誰真正能說得清楚看得明白,古今多少事,都付東流。

正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孤獨圖書館:一個人的圖書館,你的孤獨是一座花園,我的孤獨是一座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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