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紛紛的五代十國（四）：王仙芝、黃巢分道揚鑣

06-19

上一期我們說到僖宗即位，重用宦官田令孜，拜為阿父，朝中一應事物皆委之。田令孜一朝獲寵，處理朝政來是隨心所欲，招權納賄，無所不為，結黨營私，禍亂朝政，恰恰天災不斷，於是官逼民反，王仙芝、黃巢起兵造反了，且在地方藩鎮的縱容下，勢力越發越大了。

乾符三年(876年)，起義軍忽然攻向打蘄州，蘄州刺史裴渥自知不敵，更巧的是，王鐐——裴渥考上進士時的主考官也在王仙芝軍中，在師生之情的幫助下，王鐐一封勸降信就使裴渥不戰而降，裴渥也順便表示要為王仙芝、黃巢等人向朝廷奏請官職。

王仙芝、黃巢等人聞訊大喜，當即停戰罷兵，裴渥打開城門，親自歡迎王仙芝、黃巢等人入城，每日盛宴招待，好酒好菜不說，金銀財寶也不斷奉送，王仙芝、黃巢等人難得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自然大喜過望，剩下的時間就等著朝廷的詔書下來，上任當官了。

裴渥的奏疏到了朝廷後，立刻引發了激烈的討論，眾多大臣紛紛認為現在赦免並加封王仙芝、黃巢等人，只會讓他們小覷朝廷，以後會越發不可收拾的。在眾多的反對聲中，只有宰相王鐸一再堅持要答應裴渥的請求，王鐸如此堅持，或是考慮到弟弟王鐐身在起義軍大營，一旦不答應，弟弟便有性命之憂。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在王鐸的堅持下，朝廷最終決定加封王仙芝等人，又在一陣激烈的討論中，朝廷決定任命王仙芝為「左神策軍押衙」，「左神策軍押衙」這個官職並不大，好歹算是表示了朝廷的意思。

在蘄州等待多日的起義軍，終於等來了朝廷的一個宦官，宦官宣讀完詔書後，王仙芝自然十分高興，但王仙芝卻沒有注意到黃巢的神情。黃巢等到詔書讀完後也沒有聽到對自己的任命，不禁怒火中燒，對王仙芝吼道：「咱們當初起兵時，發誓要蕩平天下，你現在都忘了嗎？而今，你自己一人得了官位，那咱們的五千部下怎麼辦？你到京城做你的官去，讓我帶領部下們走吧！」黃巢越說越氣，一拳打到王仙芝頭上，王仙芝的頭因此受了傷。眼見兩位主帥爭吵，部下們紛紛勸和，黃巢這才拂袖而去。王仙芝事後才恍然大悟，擔憂自己真的上任當官了，自己的幾千部下散了，也只是光桿司令一個，性命都難保了，榮華富貴更不用說了，「左神策軍押衙」這官自然也不當了。

起義軍和朝廷和解無望後，在蘄州再次起兵，劫持州兵而去。沒想到起義軍向朝廷求官竟然是這個結局，不知是朝廷故意設的局，還是王仙芝確實疏忽了，起義軍的分裂已成必然，王仙芝不得不分出部分兵力讓黃巢單獨統領。

此後，王仙芝進軍河南，黃巢則進軍山東，期間他們進行了分裂後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合作——圍攻宋州。無奈宋州城池堅固，王仙芝、黃巢又各自為戰，宋州因而久攻不克。

這時，張自勉率領著各路唐軍趕到宋州，對疲憊的起義軍發動總攻，起義軍大敗而走。王仙芝、黃巢兩人於是再次南下，轉戰隨州、蘄州等地，雖然各自也取得了一些戰果，但畢竟力量已經分散，屢為唐軍所敗，不復當年縱橫中原的戰績了。

乾符四年(877年)，朝廷再次啟用宋威、曾元裕，讓宦官楊復光做了監軍。這位楊復光雖是宦官，卻是有勇有謀，已經過了好幾年的監軍，頗有治軍之才，這次調派他來做監軍，正是看中了他處事果斷的特點，以此來防止宋威再像沂州之戰後故意放走起義軍而「養敵自重」的發生。

楊復光屢次派人遊說王仙芝歸順朝廷，王仙芝大概是對第一次蘄州封官的印象還不錯，就派出去了自己的得力幹將尚君長請降，不料宋威暗中派兵在尚君長去唐營的路上生擒了他，還向朝廷奏報說是打敗尚君長之後所擒的，楊復光得知後，則說是尚君長是自己投降的，兩人爭執不下，朝廷派人來查，也沒查個水落石出，尚君長於是被不明不白地處死。

還是這個宋威，想搶頭功卻沒有搶成，還得罪了在朝廷中關係破硬的楊復光，朝廷便又一次解除了宋威的統帥之權，任命曾元裕和張自勉統帥軍隊追剿起義軍。

乾符五年(878年)，剛過完年，投降不成反失大將的王仙芝便率領大軍攻向江陵，荊南節度使楊知溫此時正在擺宴慶賀新年，對突然來攻的王仙芝來不及防守，江陵外城就已被攻克，王仙芝於是進逼內城。懦弱的荊南節度使楊知溫立即向山東東道節度使李福求救，李福迅速率領軍隊救援，在襄陽遇到五百沙陀兵，沙陀兵於是跟隨唐軍趕到荊門，沙陀兵矯勇善戰，一馬當先，縱兵出擊，大敗起義軍，正在圍攻江陵內城的王仙芝聞訊大驚，迅速撤兵，轉戰申州。

曾元裕趁王仙芝失利之時緊追其後，先在申州擊敗王仙芝，又在黃梅圍堵住王仙芝，王仙芝率大軍與曾元裕奮勇激戰，力圖衝出包圍圈，但最終還是失敗，王仙芝也在激戰中被斬殺，一代豪傑王仙芝就此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王仙芝在乾符二年（875年）首起義軍，以星火燎原之勢迅速成長為一支對唐朝造成很大威脅的軍隊，南北轉戰之間，攪亂了天下的時局，雖然他兩次企圖投降朝廷，但這並不妨礙他撬動了唐朝的根基，為唐朝的滅亡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就在王仙芝在黃梅敗死之時，黃巢也在苦攻亳州，尚君長之弟尚讓率領著突圍出來的王仙芝殘部歸於昔日的戰友黃巢，在慘痛的失敗中，起義軍得到了重組，黃巢整合了這支重組後的起義軍，黃巢於是自稱「衝天大將軍」，開始設府署官，建元王霸，準備大展雄圖。

下期繼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