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楊元慶：聯想進入到了一個恢復和上升的軌道 | 直擊 2018 CES(18.1.11)

06-19

鈦媒體註：1月9日-12日，在美國拉斯維加斯舉辦的國際消費電子產品展（CES 2018）上，聯想發布了Miix 630、全球首款Daydream VR一體機Mirage Solo，以及ThinkPad X1 Family 2018等系列筆記本和顯示器新品，還展示了多種智能家居設備，VR成為整場發布會的重點。聯想集團董事長兼CEO楊元慶親臨CES展會現場，為聯想站台打氣。

楊元慶在接受現場媒體採訪時透露，聯想Mirage AR智能頭盔自去年下半年上市以來，全球總出貨量達到40萬台，位列全球AR設備市場之首，這是全球首款沉浸式AR遊戲設備。

楊元慶還解讀了本次CES的風向，他表示，當下熱門的AI、AR、VR，跟聯想的判斷類似。「AI引導的智能化變革不僅是消費產品，還有工業變革，它可能是第四次工業革命，所涵蓋的領域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他說。

楊元慶再次闡釋了聯想未來的三波戰略：第一波是繼續保持聯想在PC市場的領先地位；第二波是把移動業務和數據中心業務打造成聯想新的增長引擎；第三波是通過「設備+雲」和「基礎設施+雲」對智能互聯網時代進行投資，其中設備不僅要連接雲內容、雲應用及雲服務，設備的未來也不再局限於PC及智能手機，而會涉足AR等領域。

對於過去一年聯想「三波戰略」的執行效果，楊元慶打出了80分的高分。「我們在智能、設備+雲這些方方面執行的都比較好。數據中心方面，我們買了IBM伺服器業務後也消化了2年多時間，現在已經進入比較好的階段。」他這樣解釋。

在談到重新回歸聯想的聯想中國區總裁劉軍時，楊元慶表示，「這是我去年做得最正確決策」，他這樣說：

他（劉軍）和童夫堯（數據中心業務集團中國區總裁）一前一後，目前業務不僅是業績改進，我更看重的是業務競爭力的改進。

劉軍回來後，沒變的是主人翁意識，以主人翁精神在做事，他和老童（童夫堯，數據中心業務集團中國區總裁）都是畢生奉獻給聯想；變化的則是更開放了，願意學習和吸取經驗。

談及下一季度的業績，楊元慶稱上個季度就承諾了，每個季度都要持續改善。

我相信聯想進入到了一個恢復和上升的軌道。你說一下子恢復到十全十美，這個事兒要有一段時間。但是我覺得你肯定可以看到業績的持續改善。

（鈦媒體編輯虹宇、曹天鵬整理）

以下為楊元慶採訪實錄，經鈦媒體編輯整理：

1、元慶您今天參加CES，您覺得2018年有哪些新產品，新技術在2018年可以獲得比較大的發展？

答：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會場。但現在看AI、AR、VR比較熱門，這些跟我們的判斷類似。

AI引導的智能化變革不僅是消費產品，還有工業變革，它可能是第四次工業革命，所涵蓋的領域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聯想自己就是製造業，我們自己會有更多感受。

對研發來說，以前是自己琢磨用戶需求，現在是用大數據分析用戶的需求，用深度學習的演算法學習自己過去怎麼樣預測，機器學習了以後用機器預測，比原來人預測還要更准。我們的服務行業，電話中心在國內一半都是由機器回答用戶的問題，所以現在都是屬於人工智慧廣泛使用的案例。我們相信人工智慧應該是下一步，今天大家看到的已經有很多，但是我覺得只是非常的局部。聯想為此正在修正我們的戰略，你可以把所有聯想的業務都看成是圍繞人工智慧來進行規劃和籌劃的。

2、咱們IT行業的概念很多，大家講的人工智慧等，這些概念會有影響嗎？上半年馬雲有一種說法很有趣，雲計算、雲生產力、大數據生產資料等等，我想說剛才那幾個概念的跟進您都有分別的策略。在聯想的戰略或者哲學裡面怎麼看待這幾個概念的關係。

答：這個其實是我最近講得最多的，很多人說它是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但我更願意將它定義為「增強智能（Augmented Intelligence）」。

AI若解釋成人工智慧，那就是替代人了，所以我覺得用增強智能解釋更清楚。不是要代替人的智能，而是用機器來增強人的智能。

人工智慧這事都提了五六十年了，但為啥最近才熱呢？因為最近數據發展快了？因為互聯網的普及，PC，智能手機都能隨時上網，其他各種感測器也都能收集數據爆發增長。

最近的阿爾法狗也體現了這件事，它的數據，計算都夠了；讓過去不具有智能的，現在具有智能；另外計算無處不在，雲計算輔助邊緣計算；最後是演算法，深度學習演算法已經非常成熟，它是要用演算法來學習過去的知識，幫助你比過去想的更周全，更重要的是行業的經驗和知識；它學我過去的模型，把新的加入進去。這些加一起，它就會人算的精準。

我們把聯想的業務，第一就是裝進數據，比如之前PC手機等數據、還有新的更多IoT設備，裝進設備和雲；加強設備和網路的鏈接，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今天發布的產品（MIIX 630）永遠在線才能真正成為IoT，另外是設備和設備之間的連接，讓設備間的傳輸更容易，比如在智能音箱上聽一個東西，上班馬上切到手機上，還有設備與環境的連接，讓它識別你所處的環境，以及設備和應用，它更了解你喜歡什麼應用。

這些是我們在設備與雲上做得努力，讓他們傳輸的數據更有價值。

另一個方面，我們的數據中心業務，瞄準高性能計算，對寶鋼、海爾這樣傳統企業客戶，第二類北京大學等這種需要高性能計算的客戶提供的水冷超算，還有阿里雲騰訊雲等雲計算公司。

第三方面，幫助其他企業提升智能化水準；圖像識別和醫療等。對更多行業，我們沒有解決方案，但我們可以提供大數據，幫他們實現自動化，

3、您提到了三波戰略是不是可以簡單分別對應第一波PC，第二波數據，第三波人工智慧，分別對應過去現在和未來。站在新的一年，您對過去一年的戰略執行打多少分？

答：可以打80分，我相信沒有完美的戰略，只有執行得好不好的戰略，我們在智能、設備+雲這些方方面執行的都比較好。數據中心方面，我們買了IBM伺服器業務後也消化了2年多時間，現在已經進入比較好的階段。

設備管理，環境感知，針對性應用推廣的比較好，我們跟迪士尼合作的mirage就比較好（註：mirage全球出貨量超過40萬，已經超過所有對手成為第一名），它就是一個數據+雲的設備，現在我們講一個產品沒有新終端、沒有數據、沒雲就別推進。

這是我們的戰略，圍繞戰略做兩個大轉型：一是原有單一PC業務轉多業務，而是從產品導向到客戶導向，從銷售產品到經營客戶，不像以前那樣賣了產品不知道客戶是誰，而要明白客戶是誰？在哪？喜不喜歡我們的產品。

4、問一下一年多來對於這三波戰略，聯想有什麼升級和迭代？這三波戰略在聯想管多久？三年還是五年，或者說更長的時間？

答：就像你說的其實是升級迭代，但是將會是非常自然的升級迭代，業務還是這些業務，做的事兒還是這些事兒。但是你需要不同的包裝。我剛才講了我們過去主要是按照碗里的、鍋里的、田裡的區隔。所以PC作為一個碗里的，智能手機或者數據中心就是田裡的，後面我們做設備＋雲和基礎設施＋雲就變成了田裡的。

隨著智能化的發展，也許用我剛才所談的來總結就更加容易理解，不僅僅你們容易理解，我們自己的同事也更加容易理解。比如說我們的智能終端，包括了各種各樣的前端設備，說白了就是前端用戶使用的設備，同時有很多都是數據採集器這樣的設備，我們智能設備的發展策略是什麼。第二個就是提供計算力，我們在高性能計算，在數據中心的計算，在傳統企業的計算，這三個方面我們各自怎麼樣明確我們的業務是什麼，明確我們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麼。第三個方面就是我們怎麼把智能附賦能到各個行業。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但是升級一下，重新包裝的話是與時俱進的需要。

5、聯想去年發布了一些「出格」產品、比如mirage，在人事架構，營銷等也有變動。聯想現在34歲，為啥能做出這些激進的舉動？聯想在過去一年是怎麼對未來進行鋪墊？

答：你有這樣的感覺其實讓我挺高興的，這恰恰是我想看到的結果。其實過去可能聯想一直是被大家看成是固守在傳統領域裡面，比較保守，中年大叔的形象。其實無論是聯想還是我本人，應該來說都還是有這種敢於嘗試和創新的基因和精神。

可能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裡面，因為我們單做一個PC業務，整個組織架構都是為PC而生的，為PC而建的，所以不太容易釋放出活力。別說一個完全從頭開始的業務，就算你買來的相對有規模的智能手機，要進入到你的管理體系裡面都不那麼容易。所以在這些方面的話，其實我們在過去的一兩年的時間裡面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問題。所以希望通過組織的激活，人才的激活以及激勵方式的激活來讓組織煥發青春，讓組織更能夠適應這個時代的發展要求，同時能夠承載更多的業務，尤其是創新的業務。

像在公司裡面推行過去叫Super Product Management（超級產品經理），後來我們把它改成叫Super Business Management（超級業務經理），讓這種小快靈的組織能夠在我們大的組織裡面不但存活、發展，能夠帶動業務的增長。這不僅是組織，包括人的選用，包括激勵。比如說過去我們的開發在一個組織裡面進行考評，前段中國區不管什麼賣的好不好，最後考核營業額和利潤，這樣新的東西就成長不起來。因為新的東西規模很小，馬上就被淹沒掉了，業務哪怕再大，PC的十分之一規模也到不了，利潤貢獻的1%也到不了，甚至是虧損的。所以你必須把這些東西激活，有些東西端到端的考核。

在這些方面我們都是做了很多事情，這是在公司體系內做的，還有很多的動作，我們在過去兩年時間裡面，我們把非公司的核心業務或者短時間內處於孵化期的業務，我們把它推出去。包括茄子快傳、NBD、New Glass、智慧醫療、教育這些東西，這些連業務、團隊、領導人一起送出去。包括成立創投的團隊，使得他們能夠眼光更加廣一些，能夠看到更廣的範圍，反過來激活我們內部，有些技術怎麼樣運用在產品上面，有些想法、思想，怎麼把內部的思想刺激活了。在這些方面我們做了非常多的事情。

6、你剛才講的人工智慧戰略，第一個框是數據，這就涉及設備，我想問聯想比較確定哪些一定要攻下來？

答：IoT五花八門，但真正達到PC（2000億）或手機（4500億規模）這份量很難，品類很分散，我們做不過來。我們也有智能生態，用聯想或聯想的副牌來實現，設備協同之間有一定標準。

投資的邏輯，看市場前景。我剛才已經講了要看市場的潛力大。另外我們圍繞著行業智能來。比如我們現在並不做攝像頭的生意，這個事兒是海康威視做的。我們現在給太鋼做智能化解決方案的時候，鋼板出來了以後要能夠自動的檢測鋼板質量，有的時候有什麼缺陷，有幾處就不是一等品了。上面就需要有攝像頭照著它，通過這些圖像識別判斷它是什麼樣規格的缺陷。你給他提供整體解決方案的時候，就應該包括了攝像頭作為一個商用IOT的解決方案。

這裡面依然不需要我們自己做，我們可以集成第三方的解決方案，我覺得需要大數據的平台，智能的IOT，需要有後端的伺服器幫助他實現整套的解決方案。我們就會這樣選擇：一個是市場的規模，一個是我們的競爭力。當然不僅僅是圍繞著智能終端本身的規模，有的時候也是按照哪些行業是我們重點要做的，然後我們會把整體解決方案提供給他。

7、您剛才提到所有設備在線，一些公司也提過這個概念，但他們更多將之與5G概念關聯，你怎麼看這事？

答：5G當然會進一步的促進設備的爆髮式增長，因為帶寬寬了，速度快了，更多的設備承載得了，更多的數據傳輸也是可行的。但是這並不是說現在就不能做的事情，4G也足夠快，也足夠承載很多東西了。更何況有些智能IOT將來也不是完全靠5G傳輸，甚至不是靠WIFI。你像家裡面的電錶、水表還需要用窄帶的NBIOT。

你可以總體說網路的發展，但是網路不僅僅是5G，包括現在的WIFI，包括5G、4G、NBIOT，網路的發展會促進IOT的發達，IOT的發達促進更多數據的生成，設備的智能促進行業的智能，這個邏輯肯定是沒有錯誤的。

8、劉軍去年回歸了，怎麼評價他回歸後的工作？合作是否順利？

答：非常順利，而且我覺得這是我去年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策。因為劉軍的回歸首先讓他和老童各自有各自的專註，剛才我們講了一個是前端，一個是後端，都專註的看住了。所以我們這兩個業務在中國應該來說是非常健康的發展，都看到了很大的改進。而且改進本身不只是業績的改進，我更看到的是在業務的競爭力上面的改進。

比如說設備端或者前端來看的話有很多事情，圍繞著不同的客戶群，我們剛才講的客戶導向，我們在建立不同的業務模式，不同的競爭力。比如現在消費在建立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全網一體化的銷售方案。聯想的業務模式比其他的中國大概比較熱的企業都更加複雜，因為它更加全面。現在大多數人只是針對消費在做，而且我們要針對消費，針對中小企業，針對大客戶，要分別有不同的業務模式。

針對中小企業，我們現在又在特別的打造直接銷售的能力，直接銷售裡面有」他找你」還是」你找他」這兩個模式。中小企業我們現在特別打造」你找他」的競爭力，這個事兒也不容易，你怎麼能夠找得著他們，你怎麼能夠找得准他們，你找到他們了以後，怎麼樣能夠接受買你的東西，這些方面都是能力。

當然聯想在大客戶這邊一直是我們優勢的地方，這個事兒是我覺得比較滿意的事情。同樣老童在後端也是在迅速建立競爭力，其實在過去幾年裡面，我們在數據中心的業務上面，過去只是追量，比如說BAT他們需求增長快，我們就把東西做進去。過去我們就是英文叫over spec，因為我們沒有專門針對BAT做產品，或者開發業務模式，都是用了傳統針對企業的產品做他們。不需要的性能給他了，成本價格太高了。

老童這一年就見成效，從上個季度開始，我們在中國年比年，季比季都恢複比較高的增長，而且開始盈利，這些都是比較好的跡象，這完全和組織、人的調整變化有關。而且從更大的範圍來講聯想在過去十幾年的時間裡面，我們要運營一個全球的業務，我們70%多的業務是在中國以外做，所以我們在管理方面的精力不可能百分之百集中在中國，必須全球的地方都照顧到。從過去一個PC擴展到那麼多的業務，必然有精力顧不上來的地方。

現在劉軍、老童兩員大將專註在中國，必然大大加強我們在中國的業務競爭力的形成。

9.你看到劉軍總回來以後相比他離開之前這一段時間，你覺得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

答：我覺得沒變的就是主人翁的精神，他依然是聯想人。我們一直強調一個企業如果沒有主人就危險了。不管是劉軍，包括老童都是以一種主人翁的精神做事，他們就是聯想的主人，青春都奉獻在這個地方了。現在再回來可能就真的是畢生都要奉獻這家公司裡面，當然有一種主人翁的精神。我也看到了很多可喜的變化，人變得更加的開放了。

過去可能因為長期在聯想，思維都在聯想，外面的東西接受的比較少，外面的公司、業務模式、創新接觸的比較少，而且聯想長期因為是一個領導性的公司，這種學習別人的態度和精神都不夠。我覺得現在就變得更加的開放，願意學習，願意吸取新的經驗能力，對於自己的不足也認識的更加清楚。所以這些都是我看到可喜的變化。

10.您剛剛講了很多IOT和很多AI的事。我想問一個回歸本質的，您看來未來三年以內PC的發展是怎樣的狀況，對於聯想來說PC還是一個根本，未來PC的發展狀況您是怎麼看的？

答：首先第一句話PC是IOT中的一個非常大的分支，也是聯想的命脈所在。所以這個方面我們絕對不會掉以輕心，也正因為是這樣，所以你才能看到今天很多的發布，不僅僅像我們傳統的ThinkPad，不管是輕薄、耐用性等等這些方面會有更大的發展。而且我剛才講了會圍繞著這些方面再去發展，方便聯網，最好是永遠在線。永遠在線就是意味著不僅是WIFI，LTE的模塊。

另外就是PC的維護將會變得更加的簡單方便。現在我們有一個叫LCE，電腦管家來幫你，我們對於環境的感知會更加的方便，叫做聯想情境引擎。

第三個就是對於用戶行為的識別也是更加的清晰，對用戶能夠有清楚的畫像，能夠便於我們提供服務。所以在這些方面都是我們驅動的方向，還有PC語音交互。我剛才講了，我們有一張圖，我們把它歸結為設備，當然包括PC，怎麼樣和人連接，自然語言交互，怎麼樣和網路連接，要無縫的去連接網路。怎麼樣和設備之間的互動，怎麼樣感知環境，怎麼樣連接服務。我們就會圍繞這些方面去發展PC。

概括一句話，我們就是要給PC加上雲的翅膀，所以我們叫做設備+雲，傳統設備加上雲的翅膀，無雲不設備，沒有雲服務，沒有雲內容就不用想了。所以設備端我們基本上就是這兩條，加上雲的翅膀，五個連接，這個比較清楚吧。

11、在馬上下一季度的業績應該也會？

答：還會有改善。我們上個季度就承諾了，每個季度都要持續改善，我相信聯想進入到了一個恢復和上升的軌道。你說一下子恢復到十全十美，這個事兒要有一段時間。但是我覺得你肯定可以看到業績的持續改善。

12、其實我特別想八卦一下，除了人工智慧之外您還看好哪些技術？

答： AR，AR是一個新的計算平台。過去是PC、手機，現在我們相信AR是另外一個新的計算平台，針對消費也有用，針對商業應用也有用。我很坦率的說，現在公司三個團隊在做AR，一個是做Mirage，一個是我們分出去的NBD，白欲立的團隊也在做，是商用的醫療眼鏡。我們現在研究院還有一個搞工業維護的，我覺得現在先讓他們自己跑一段時間也是好的。到最後再看看怎麼樣把它整合，肯定要更好的去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