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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花,花似夢l

文∕木凡「涼風有信,秋月無邊。思嬌情緒好比度日如年……今日天各一方難見面,是以孤舟沉寂晚景涼天。你睇斜陽照住個對雙飛燕,獨倚蓬窗思悄然。耳畔聽得秋聲桐葉落,又只見平橋衰柳鎖寒煙。第一觸景更添情懊惱,虧我懷人愁對月華圓……」。咸豐年間,一個風塵女子穿著俏皮的男裝,對著來往群客字字吟唱,百轉千回的唱腔纏綿悱惻,餘音繞耳不絕。身在紅樓,侍著酒客。她花好般的容貌多了幾份妖嬈,同時也增了几絲哀愁。所以當她唱著《客途秋恨》的時候,眼角微微泛起一層水霧。朦朧了十二少,十二少說她是「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曾經幾何,十二少,愛她入骨。她亦愛的執著。所以她接受了他的「聚寶床」。也接受了他對她「濃妝」、「淡妝」、「男妝」、「不化妝」的迷戀。可惜的是她的命運似乎冥冥之中早已被安排,她註定似的被上了鎖。終究是秋聲落葉、衰柳煙寒、愁對空月…… 陳家嫌棄她身份卑微,便不讓她進門。十二少亦給不了她永久的歸宿。最後生活窘迫,人世淡漠。她已心灰意冷。於是她與他相約來一場陰世姻緣,長久與共。沒有塵世的騷擾,只有兩顆靠近的心靈。可是命運偏生作弄,那一晚她穿著華麗的旗袍,塗了一層香紅的唇膏,細心地雕刻出一張精緻的臉,與他吞食鴉片殉情。然而她死了,他卻活著。  53年過去了,她終於焦慮地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帶著暗號「3877」來尋他,城市繁華,燈火闌珊。只是她形單隻影,輾轉迂迴,不知何往。數十年間,她的容顏未變,她的情感未減,只是她的神情有些迷離,面色有些蒼白,她抬頭望眼,身處的世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一次離別,竟隔了一世,此時她是以鬼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在人群中她迷茫地在尋找十二少,還在原來的地方,還是傳統的戲曲,台上的戲子唱著:「樓台一別兩吞聲,淚似簾外雨,點滴到天明,空房冷冰冰,山伯孤零零,刻骨相思唯有病,思看恨怨解不勝。英台妹呀,梁兄喚你千聲不應」。昔日的紅樓不在,昔日與她聽戲的人也不在,此時,陰陽相隔,相聚茫茫。所以,她聽得淚流滿面,傷心難掩。後來當她得知:「青樓情種,如花魂斷倚紅,闊少夢醒偷生。」的時候,她已經絕望,終是一腔愛付錯了人。最後在七日還魂期即滿之際。她在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找到他,此刻的他早已歷經滄桑變了模樣——身姿殘老,容顏遲暮。她漸漸地走近他,仔細端詳,在他耳畔輕輕唱:「你睇斜陽照住個對雙飛燕,獨倚蓬窗思悄然。耳畔聽得秋聲桐葉落,又只見平橋衰柳鎖寒煙……」。她恍惚間感覺回到數十年前。她依舊美麗,他依舊英俊。在那間雅室中她唱著「第一觸景更添情懊惱」,他接到「虧我懷人愁對月華圓……」。可是浪漫終歸不在,承諾已隨風而散。此時的她,只有讓淚水浸濕胭脂。讓等待氤氳韶華。她從脖子上解下胭脂扣還給他。她說:「十二少,謝謝你還記得我,我不想再等了……」。夜色凄凄,迷霧蒙蒙,他邁著蹣跚的步子,駝著背,老淚縱橫,他緊跟著她,他對她說:「如花,原諒我……」。可是她已經離去,已經不知所蹤,已經再也聽不到他懺悔的聲音。也許,她真的去喝孟婆湯了,如她所說,忘記前塵愛恨情仇的煩惱,安心地投胎。香魂已去,風月無味。 如花悲慘的命運使得她對人生充滿懷疑,甚至絕望。她身處在三十年代時期香港的風雲路口,不能操縱自己的命運。內心已經厭倦疲憊。年華似好,十二少迷戀她的美貌,她被他的熱情追逐打動,十二少重新燃起了她對生命的激情,於是,她每逢初一、十五便不再去上香、祈禱、求籤。而是更加真實的、有力量的面對現實。然而春風未得意幾許。身份懸殊的傳統觀念讓她瀕臨到從未有過的窒息。她更加的沉淪,墮落,只能用吸食鴉片來麻痹自己。她是一位烈女子,她的愛是執著的,是強烈的,她的內心有些高清冰潔,所以她不甘被傳統桎梏的刑具質押。她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委屈做小。 然而十二少面對她的愛,有些退縮,不夠摯誠,他有著紈絝之第的陋習,他的愛終是沒有給她帶來精神上的慰藉。脫離經濟來源,他一無是處,更無法自立,還需要她的接濟。面對陳舊古典,頹廢凄迷的香港,面對楚館秦樓,鶯梭織柳的醉生夢死,面對幻月空花,片時歡顏的紙醉金迷,如花也是南柯一夢。 有人說:」 最強的女人會最弱;最弱的女人會最強。女人就像一顆眼珠:從來不痛,卻禁不起一陣風;一點灰塵叫它流淚,遇上酷熱嚴寒竟不畏懼「。如花便是這樣的女子,面對現實她自站一格,而面對她想要的情感寄託,卻哀愁滿目,最終獨步黃泉。我想,如花,是一朵美麗的「彼岸花」罷,傳說它是引魂之花,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花如血一樣的絢爛鮮紅。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隔岸亦有人唱:「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遍地野草已佔滿山坡,孤芳自賞最心痛,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這首低沉傷感的歌曲,彷彿是如花的哭訴,又似如花輪迴之後又一次悲傷的絕唱。她便是梅艷芳。她已經清洗了臉上的胭脂,脫下了華美的旗袍,站在舞台中央深情地訴唱著世間況味。她是影后,亦是歌后。她幼年喪父,由其母撫養,家境窘困,四歲便登台出演,後來被同學歧視,呼為「戲子」、「歌女」。童年是她喝下的一盞苦茶。為生計苦惱奔波,坎坷賣唱。也許正是如此,她才有俠義豪爽的性格和大氣滄桑的氣質。成就了一代「百變天后」、「東方麥當娜」。她一路走來不易,在現實中,她是笑的一臉溫柔的「俠女」。可是誰人又知道她內心的苦楚呢?也許,在戲裡,她借著別人的故事留著自己的眼淚,在舞台,唱著別人寫下的詞,訴自己的心思。人生於她苦短,歲月又在不斷變遷,似乎沒有給她留下什麼,金錢與地位,對她而言,已不是最重要的。她繁華的背後是孤獨、是寂寞、是脆弱……。其實她不過是像很多女子一樣找一個人能在她哭花臉的時候幫她擦掉那串淚痕。在她疲憊不堪的時候給他一個依靠,在她花好的時候許她一個歸宿。她僅此而已,然而並未如願。所以她到最後穿著婚紗把自己嫁給了舞台。只有舞台才真正的屬於她、接納她、懂得她。2003年12月30日,在病魔的吞噬下,她安靜的閉上了眼睛,與世長辭。  黃沾說她是「如煙花的彩,空餘光影在腦海,人間已再難見其人了」。我想也是,她是一朵最璀璨的煙花,美麗只有一剎,餘味卻是生生世世。她是一個時代的符號,也是一個時代的標誌,她的隕落,令夜晚無星,令皓月無光。她一生致力於公益慈善,推進演藝事業的交流合作,被譽為「香港的女兒」。這所有的成就更使她變的迷幻哀傷。她的輝煌帶有幾分失落,她的完美帶有幾分遺憾。紅顏彈指,芳華易去。殘留一夢,無處覓跡。就讓她安靜地躺在歲月里罷,時光的指針會留下她所有的聲音。她的品格與精神,她的愛與奉獻,都會幻為星子,在人們仰望天際的時候,會想到這位令人嘆服的奇女子。2013-03-08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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