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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震著:《榴窗隨判》白話版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看到迂腐漢師兄慈悲辛苦貼出袁煥仙老居士的《榴窗隨判》。可惜原著文言,有些師兄看起來會吃力的。弟子今發心在此論壇陸續將其轉換為白話文,盡量做到準確,通俗。同時請所有師兄不吝法施,對於弟子的轉換的錯誤或不同看法請一定直言不諱,就是對原著有不同看法也請直言。只要是言之有物,聞之成理,弟子將一併修改收入文中,使他後來師兄自以法眼揀擇。故跟帖請直說己見,不必提問、探究,也恕弟子不予討論。此記惟震於己丑年四月初八日原作者——袁煥仙 (1887-1966)  袁煥仙居士,是民國時代四川的宗門大德,他在成都都設立「維摩精舍」,聚眾講學修禪,度化一方,四眾共仰。他門下弟子眾多,各有成就。南懷瑾居士,就是袁煥仙老居士座下的上首弟子。袁煥仙老居士平時講解酬答之語,由門人輯錄為《維摩精舍叢書》,成都茹古書局刻印,叢書包括有《榴窗隨判》、《黃葉閑談》。《靈嚴語屑》、《中庸勝唱》、《酬語》、《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三講》等六種。《榴窗隨判》序言從略一、 判名問曰:「梵語禪那,此雲靜慮,是禪宗者同此禪邪?異此禪邪?若言同,則此禪者義僅六度之一,而是禪宗妙該萬有之全;若言異,諸名實多,何獨襲此而不他名?」 (有學人)問(先生)說:「梵語裡面的『禪那』,中文裡叫做『靜慮』。那麼,禪宗的『禪』是和這『靜慮』相同還是不同呢?如果說相同,這種『靜慮』之『禪』只是六度法門中的一種方法而已,而禪宗的精妙卻是無所不包,涵蓋萬有的;如果說不同,(在佛法上)名相實在太多了,為什麼(禪宗)單單要以此(『靜慮』『禪那』)命名,而不叫其他名字?」判曰:「如此昧心亂統,成何矩范?」 (先生)評判道:「(你)這樣昧著良心擾亂(禪宗)綱要,還有什麼規矩在?」進云:「理以究而明,何得厚誣學人亂統?事以激而大,不合深斥吾儕逾行。」進言(的學人)說:「道理要探究才能明白呀,(您)為什麼(這樣)嚴重地誣稱學生『擾亂(禪宗)綱要』?事態(變故,矛盾)會因為阻礙激化而越來越大,(您)不該(這樣)深深地斥責我輩逾越(規矩)亂行。」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禪宗之禪與六度中位當第五之禪是同是異且擱不論,無容深研。即今問話者與未問話者是同是異,試道一句看!若道得,許汝拈頭作尾,以實為虛,把逆作順,以佛為魔,踏毗盧頂上行,從綠蔭叢里過;若道不得,烏得不雲亂統?云何不是逾行?」(先生)說:「(唉!)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我扔出的)土塊!(你說道理需要探究。但是要知道)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你提出的)『禪宗之禪與六度中位當第五之禪是同是異』(這個問題)先放下不討論,也沒有深入研究的必要!就現在問話的人和沒有問話的人一樣還是不一樣?試著說一句看看!如說得出,允許你『拈頭作尾,以實為虛,把逆作順,以佛為魔,踏毗盧頂上行,從綠蔭叢里過』(許你見性,可妙用無窮)。如果說不出,那(你這樣的提問)難道不是亂統?怎麼不是逾行?」進云:「昔圭峰云:『欣上厭下而修者,外道禪;正信因果不舍欣厭而修者,凡夫禪;悟我空偏真之理而修者,小乘禪;悟我法二空所顯具理而修者,大乘禪;若頓悟自心本來清凈,原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畢竟無異,依此而修者,是最上乘心,亦名一行三昧,一名具如三昧,達摩門下展轉相傳者,此心也。』又判云:『達摩未到此土,古來所解皆前四心,諸高僧修之都得功用,即南嶽天台依三諦之理,立三止三觀教義,雖極圓妙,然其趣入門戶次第,亦只前之諸禪行相。惟達摩所傳者,頓同佛體,迥異諸門』云云。又檢曰:『宗習者得則成聖,疾證菩提;失則成邪,速入塗炭。先祖革昧防失故,且人傳一人,後代已有所憑,爰任千燈千照』等如是說。彼且云云,何得厚誣學人亂統,深斥吾儕逾行?」進言(的學人)說:「昔日圭峰禪師說:『喜歡上乘厭棄下劣(為了在修行中追求上層次)而修行的,是外道禪;能正確認識並相信因果,但不能捨棄欣厭(追求層次)而修行的,是凡夫禪;領悟到無我真空之理,偏於空性之法而修行的,是小乘禪;領悟到我法雙空,我法都是空所顯現,根據這樣的義理修行的,是大乘禪;如果能當下領悟自心本來清凈,原無煩惱,無漏智(證見真理,遠離一切煩惱過非之智慧)本來自在具足,此當下心即是佛心,根本無有差別,按照這個修行的,是最上乘禪。也叫做一行三昧或具足三昧(行住坐卧皆在直心境界中之三昧)達摩祖師門下輾轉相傳的就是此心!』(他)又評判說:『達摩祖師沒到中國來時,前人所理解修證的都是(外道乃至大乘)這前四種心。許多高僧修行也取得一定得成就。如南嶽天台宗根據(空諦、假諦、中諦等)三諦(空諦謂諸法空無自性,體不可得。假諦謂諸法宛然而有,施設假立。中諦謂諸法其體絕待,不可思議,全絕言思。)的義理,確立了三止三觀(『止』即指精神統一而達無念無想的寂靜狀態,『觀』指以智慧思惟觀察某一特定的理趣或事物。為天台宗的根本教義。天台智顗最重止觀法門,將之分為漸次止觀、不定止觀、圓頓止觀三種)的教義。雖然也是極致圓妙,但是它趣向進入門戶次第,也只是前四種禪的修行方法。只有達摩祖師所傳,當下即同佛體,與前各門有本質的區別!』這些說法外,(他)又檢定說:『禪宗修習的人,能得(本來心)則成賢聖,很快證得菩提;失卻(本來心)就入了邪魔,很快進入惡道塗炭。所以早先的祖師最初改變愚昧(的禪法)為防止學人不得反失,才暫且一人傳一人。後輩有了明確的依憑,於是可以(一花開五葉乃至)千燈千照,廣泛傳承了』這些言說,他(一代宗師)都如此云云。(您)為什麼(這樣)嚴重地誣稱學生『擾亂(禪宗)綱要』,深深地斥責我輩逾越(規矩)亂行?」先生曰:「咄!如此惡口,何有吾宗!」於是凝然據座,進無語。久之,曰:「會么?」先生說:「呸!(住口!我前面都白說了嗎?)這樣狡辯!(學人)都像你這樣惡口狡辯,那裡還有禪宗的存在!」說完神情專註正襟危坐。進言的學人無話可說。過了好久,先生說:「明白了嗎?」進云: 「不會。」 進言的學人說:「不明白。」乃曰:「於此會去,尚雲落二落三,矧此不薦,敢雲勝行?既非勝行,即是亂統。既是亂統,何行不逾?」先生說:「從這裡能明白體悟去,也只能說落二落三(已經不是頓悟當下了)。況且從這裡都不能悟入,怎麼敢說能承擔(禪法)修行?既然不能承擔(禪法)修行,(說那些問題)就是亂統。既然亂統,還有什麼規矩能守住?」進語阻氣抑,禮求朗示。進言的學人語塞,氣焰也壓了下來。禮貌地向先生請求明確的開示。先生曰:「此事人人具足,一切圓成,然未證據者,才涉思維,遂爾白雲萬里,矧乃逐末迷本,妄計黑白,橫生異同耶。如此行心,何年乃徹?詎知諸名無常,皆依假立,必究名相?圭峰既以剖析,胡勞嗜痴?且一切唯心,何緣去取?極其至,法爾如幻,心亦強名。明知幻法,橫課長短,妄立自他,云乎不礙證此?不但圭峰所謂之五種禪為無疾而呻,而臨濟三玄、曹洞五位、溈仰九十六圓相、法眼六相、雲門三關、天龍一指,何一而非門庭設施、一期方便?寧有實法歟?不僅此也,三藏十二部、三世諸佛教、一切賢聖言,悉是應病與葯,黃葉止啼。當人當下明心,一切現成,理事皆足,所謂嘗鼎一臠,余旨可知。若不爾者,任汝多聞,達古今,總是痴狂外邊走也。  「至雲『得則成聖,疾證菩提;失則成邪,速入塗炭』,尤為權語。何也?得本無聖,何有菩提可證?一物也無,失從何失?既無有失,云何成邪?既無有邪,入何塗炭?若曰人傳一人是有法可授也,至於千燈千照亦屬法爾如然。當人不檢己闕,惟求他珍,說雲趁塊,不其然乎?撲人獅子,固不爾矣。明此,開一禪門為八萬四千禪門,塵塵爾、剎剎爾、法法爾,滴滴顯慈仁之沛;以八萬四千禪門入一禪門,圓圓透法爾之全。若以理求,若以事得,若以聲音相貌判,白雲萬里。」先生說:「這個事人人都具備,一切圓滿成就。但是沒有證得的人,才會用思維揣測,照這個樣子則如白雲萬里(遮卻晴空)。況且追求細枝末節迷失根本,妄想計較是非黑白,無端生出異同分別。這樣子用心,哪年月才能徹悟?難道知道諸名相本無恆常自性,皆依因緣權且命名,還會探究名相嗎?(關於禪法的問題)圭峰禪師既然已經剖析了,還用你痴迷(於此)嗎?而且一切都是自心(所顯),又依據什麼(去判斷)取捨呢?說到根本,法也如幻,心也是勉強命名。明明知道法相也是幻相,卻又無端核定(各種禪法的高下)長短,糊裡糊塗地成立自他分別,還能說不障礙修證根本嗎?不僅是圭峰所說的五種禪是無病呻吟,就連臨濟的三玄、曹洞的五位、溈仰的九十六圓相、法眼的六相、雲門的三關、天龍的一指(禪門各宗著名的接引學人的方法),哪一個不是接引學人權設的方法、一段時期內針對應機學人的應用手段?難道(那裡)會有實法嗎?不僅如此,三藏十二部經論、三世諸佛教語、一切賢聖言說,全是對症下藥,為讓小孩不哭拿黃樹葉騙他說是金子罷了。當機的人當下明了本心,一切現成,理事皆足,就像嘗了鍋里一塊肉,(就知道整鍋肉的滋味一樣,當下明了本心)一切意旨也都明了了。如果不這樣,任憑你博聞強識,通達古今,都是既無知又自以為是地在禪門外邊奔走罷了。  「至於說『禪宗修習的人,能得(本來心)則成賢聖,很快證得菩提;失卻(本來心)就入了邪魔,很快進入惡道塗炭。』,也是一種權且如此的方便說法。為什麼(這麼說)呢?得到本有(自性本心)有什麼神聖(可言),哪裡有什麼覺悟可證?(所謂本心也是勉強命名其實)一物也無,又能丟失什麼?既然沒有丟失,又說什麼成邪?既然沒有邪,又入什麼惡道塗炭?如果說一個人傳一人是有實法可以傳授,那麼像千燈千照那樣的廣泛傳授也是實法傳授(就不必非等到六祖以後一花五葉,廣開禪門了)。當機學人不檢查自己的宮殿,只追求他人的珍寶,說像狗一樣追土塊,不正是這個樣子嗎?知道直接撲人的獅子,自然不會這樣。明白這些,那麼開一禪門就是八萬四千禪門,每一個灰塵、每時每刻、所有意趣,點點滴滴都能顯現自性的慈仁充沛;用這樣八萬四千禪門融入一禪門中,則圓滿的真心就會顯現出萬法具足。如果想用義理尋求,如果想從事相獲得,如果想通過聲音相貌評判,則如白雲萬里(遮卻晴空)。」進云:「余即不問。如何是白雲萬里?」 進言的學人說:「別的不問了。什麼是『白雲萬里』」先生曰:「日暮數峰青欲染,舟人說是汝州山。」先生說:「太陽快落下了,幾座山峰青翠欲滴,撐船的人說那就是汝州的山(詩句脫胎自王建《江陵使至汝州》詩:「日暮數峰青似染,商人說是汝州山」。在這裡的意思是「我給你都說到太陽下山了,你還不明白說的就是你這個樣子呀!」)」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37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再次向迂腐漢師兄致敬!弟子第一次讀到這本書,獲益良多,感謝師兄法施!此凈土七問為第二章。迂腐漢師兄貼的原文中,十幾篇里此篇跟帖最多。恰說明這個問題是很多師兄關注的,說得直白點就是很多師兄關於禪凈的問題沒弄明白。袁居士對這個問題解說的很透徹,但很明顯還有師兄沒看懂。弟子把它轉成白話,重點字句用紅色標出,希望有這些困惑的師兄再看看。不論修禪還是修凈的師兄都是一樣的——對宗門簡擇有疑惑不怕,怕的是有疑惑也不解決。如能做到不解決也不執著於兩宗簡擇,而是一門深入也可以。怕的是沒明白還要裝作明白自己騙自己挑來揀去結果都不得深入。自己挑來揀去也倒罷了,怕的是又固執妄義妄加評判害人害己——如袁居士云:「妄毀上乘,業墮無間,悲乎悲乎!」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初九日二、判凈土七問問曰:「禪宗、凈土是一是二?學人進業,何去何從?永明壽四料揀曰:『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次曰:『有禪無凈土,十人九錯路,陰境忽現前,瞥爾隨他去。』三曰:『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四曰:『無禪無凈土,鐵床並銅柱,百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云云。四偈出已,一時凈宗風尚,禪席衰落。彼永明者方便言耶?如實談耶?願垂明示。」(有學人)問:「禪宗和凈土是(修習哪個法門都)一樣,還是(有區別的)二種法門?學人進行修習,如何揀擇呢?永明延壽禪師四料簡說:『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第二:『有禪無凈土,十人九錯路,陰境忽現前,瞥爾隨他去。』第三:『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第四:『無禪無凈土,鐵床並銅柱,百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這樣的言說。四料簡出來之後,一時間修習凈土宗(成為)風尚,禪宗卻衰落。那麼,他永明師(的四料簡是)方便言說,還是如實說法?祈請(先生)明確說明。」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 轉辯而義轉淵。當人但自明心,何土非凈?何凈非禪?何禪非心?何心非自?自心既徹,何事不照?何義不通?為二為一,何去何從,不著問人,洞如觀火。若不爾者,總為趁塊韓盧,決非撲人獅子。所謂劍過已遠而猶刻舟也,詎不悲乎?彼四料揀者,一期方便,捏怪空拳,原無實法,寧有是處?  「必曰『有禪有凈土,猶如帶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然則禪凈二也,不然云何雙舉?詎知非禪不凈,非凈不禪?禪即凈,凈即禪,名固不一,體寧有二?若體二者,則二法也,豈聖人之道歟?故曰:惟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惟不二也,能凈即禪,以治凈宗,言花開見佛,佛即禪,禪即佛也。惟非一也,能禪即凈,以治禪宗,說見性成佛,佛即凈,凈即佛也。寧舍禪凈外而別有他佛他祖耶?今曰有禪有凈土,當下即已作佛作祖,何必來生?既作佛已,何用不京?詎以虎而戴角能喻其銳哉?今既如是諍論,如是馳求,何曾夢見有禪有凈土來?故曰:趁塊韓盧,決非撲人獅子。至於有禪無凈土,無禪有凈土,無禪無凈土,皆如上判,以例而悉,固非一隅反三,今不贅。蓋先聖為初機開一方便入德之門耳。」(先生)評判道: 「(唉!)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人扔出的)土塊!(道理)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人只要自明本心,何處不是凈土?何處凈土又與禪不同呢?什麼禪法不是(為了)證心?哪種心性不是本自固有的?本自固有的心既然能夠透徹,什麼事情不明白?什麼義理不通達?『(禪宗和凈土)是一樣,還是(有區別的)二種法門,如何揀擇,不用問別人,透徹的像看火一樣。(學人)如果不能這樣,都像追土塊的狗(攀緣文字),不能像撲人的獅子(直契本源)。(揪著古人名句不放就像是刻舟求劍一樣)已經離開劍很遠了還在執著刻在船上的記號,難道不是很可悲嗎?那永明師的四料簡,不過是一定時間內的權且方便,就像是捏造神怪(故事)或空手握拳(說握有蜜糖來吸引孩童一樣),原本沒有實法,難道會有可以落實的地方?  「如果非要說『有禪有凈土,猶如帶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這樣的話禪凈就是兩種法門,不然為什麼兩者並舉?(有這種想法的人)哪裡能知道沒有不成就凈土的禪法,也沒有不修禪法的凈土?(所以)禪就是凈,凈就是禪,名相雖然不一樣,本質會有區別嗎?如果本質上有區別,就成了二法了,怎能是聖人之道(聖人是不二法門)?所以說:只有一個事實真相,其他的不一樣的都不真實。(明白)只有不二法門,就能(領會)凈宗就是禪宗,用此修習凈宗,說花開見佛,佛心即是禪心,禪心即是佛心。(明白)只是名相不同罷了,就能(領會)禪宗也是凈宗,用此修習禪宗,說見性成佛,佛境界即是凈土,凈土即是佛境界。難道離開禪心(佛心)凈土(佛境界)外還有別的佛祖嗎?現在說有禪(有佛心)有凈土(達到佛境界),那麼當下就已經作佛作祖了,何必(等到)來生?既然已經作佛,哪種妙用不是最大(最好)的(京是大的意思)?那裡是用虎戴角能比喻得了它的猛烈呢?(你)現在既然這樣諍論,這樣放任攀緣,(可見你)做夢也沒見過有禪有凈土吧?所以說:追土塊的狗,絕對變不成撲人的獅子。至於有禪無凈土,無禪有凈土,無禪無凈土,全依照上面那樣評判,用這樣的例子應當明白,執著其一項不對,其餘三項更不要執著了,(所以)不再多說。都是先聖為了(接引)初機開設的一種方便入門之法罷了。」又問曰:「治凈宗者,口持佛號,得佛加被。如是履行,不但專工己有,力且借他,自他共掖,舉必易擎。彼禪宗者,呵佛罵祖,力專在自,縱饒有人,其力難充。當否,祈示。」又(有學人)問:「修習凈土宗的人,口持阿彌陀佛佛號,得到阿彌陀佛佛加被(佛力幫持)。像這樣修行,不但自己用功,還能得到他力,自力他力共同幫持,(就像)舉東西更容易舉起(一樣跟容易成就)。而修習禪宗的人,呵佛罵祖,只單單依靠自力,縱然有人(師父點撥),他的力量也難以充足。(這樣的看法)合適嗎,祈請(先生)開示。」判曰:「皮不存,毛安附?自不立,他何為?俗諦猶然,況踏毗盧頂上行耶?須知才起借他之念,便落怠倚之行。大大夫兒一聞便信,一信便行,一行便深,一深便橫超直出,魔來斬魔,佛來殺佛,覓自已無,何有於他?況借力耶?力必待借而充,其充也因他而充,何充於自?自既不充,何貴此充?若然,他生於自,非自無他,自他兩忘,力在何處?道來!道來!必曰念佛則佛加被,不念則佛不加被,是等佛如貪吏,饗則福淫。不供而禍善也,寧有是處!況佛喻如鏡,胡來照胡,漢來照漢,理無去取,寧有是非!若禮則照,不禮則不照,是鏡也,異也!妖矣!佛云乎哉?咄!真小兒女語,非大大夫言。」(先生)評判道:「如果沒有皮了,毛又長在哪裡?自己不立行,別人怎麼幫持?世俗的道理尚且這樣,何況要踩著毗盧遮那佛頭頂上走(比喻證得無上正等正覺)呢?必須警惕——剛剛升起藉助他力的念頭,就已經墮落到懈怠依賴的行列里了。大丈夫一旦聽到(佛法)就能生信心,一旦生信心就能立修行,一旦修行便明了甚深法意,一旦明了甚深法意自然橫超(三界)直出(六道),魔來斬魔,佛來殺佛,連我相也找不到了,哪裡還有『他』?(他都沒有了)哪有借力(之說)?(如果說自己的)力量必須藉助(他力)才充足,這樣的充足也是由於他人家充足而已,自己哪裡充足過?自己既然得不到充足,這樣的充足有什麼可貴?如果明白,他力源於自力,沒有自力也就失去了他力,忘卻了自他名相,所謂力又在何處?說說看!說說看!如果必須念佛佛才加被,不念佛就不加被,這樣(就是把)佛等同貪官污吏一般,上供就賜福哪怕是惡人(上供)。不上供就降禍哪怕是善者(不供),這樣可能是對的嗎?如果把佛法比喻成鏡子,那麼胡人來了可以顯現胡人,漢人來了可以顯現漢人,法理上沒有取捨,難道會有是非?如果恭敬它它就照(你的影像),不恭敬它它就不照(你的影像),這還是鏡子呀?這是怪異妖魔!佛怎麼會這樣呢?咄!真是小兒女(小家子氣的)話語,不是大丈夫的言談。」又問曰:「凈宗九品三階,如實而行,事非立異,學子易超。禪宗一物也無,遍含空有,行人難即。」又(有學人)問:「凈土宗上中下三階九品蓮花,切實可行,(所說修行)事相也不特異,修學人容易做到。禪宗說一物也無,又無所不有,修行的人難以達到。」判曰:「咄!一翳在目,空花亂飛。汝既異也,而猶異人。異哉!異哉!咄也!咄也!九品三階,因機而立,且在彼土,汝尚在此,而未到彼,從何曰確?若必曰確,實因他確,倘不因他,汝從何確?確因於他,自且不知,亦云異也,寧曰異人?況彼土當此土西,遠隔十億萬佛土,汝以肉眼云何能見?未見雲見,不亦異乎?又彼佛報身白毫婉轉五須彌,紺目澄清四大海,當人不但身未親臨,目未親睹,饒汝親臨親睹,畢汝百年壽命尚不能游遍一目,況其餘耶?此不自異而獨異人,不更異乎?吾宗一物也無,遍含空有,塵塵剎剎,無不畢現。他不遠言,即以汝例,汝此身者為有為無?若是有者,除卻四大,身從何身?若曰四大即身,四大本四,云何是身?若是身者,何雲四大?故不可言有也。若實無者,則此色身,明明是有,何得滅有言空?析有為空,故不可言無也。然立有時,有非實有,因無而有,故曰一物也無;立無時,無非實無,固有而無,故曰遍含諸有。物物塵塵,無不煥然等現,一派圓成。汝猶異之,真趁塊韓盧,而非撲人獅子也。孰易孰難,當人自檢,自檢。」 (先生)評判道:「呸!(自己)眼睛長了翳,(就覺得)漫天花亂飛。是你自己分別不同,還判別別人。不一樣啊!不一樣啊!可笑呀!可笑呀!凈土九品三階,(是順應)因緣相應(的眾生)而設立的。況且遠在西天,你還在這裡,沒有到過西天,依據什麼說確有(其事)?如說確有,其實是因為他(佛陀)說確有,如果不是佛說,你依據什麼確定呢?(你的)確定源於他(佛陀之說),(可是)你自己並不知道(佛陀所知的真相),也學著說分別不同,難道真是別人有分別嗎?況且阿彌陀佛凈土在此土西方,遠隔十億萬佛土,你用凡夫肉眼怎麼能看到?沒看到說看到了,不也是(你自己)分別不同嗎?還有阿彌陀佛報身白毫婉轉五須彌,紺目澄清四大海,你不但身體沒有親自到過(極樂凈土),也沒有親眼見過(阿彌陀佛),就算你親身到過親眼見過,用盡你的一生壽命還不能游遍阿彌陀佛一隻眼睛,何況見到全部佛身?(既然未見到而說切實)就是你自己分別不同,還偏偏說別人分別不同,不是更加不對了嗎?禪宗說一物也無,無所不有又空卻所有,所有時空各佛國土,無不完全展現。不往遠處說,就以你為例,你這個身體是有還是沒有?如果是有的,除了地水火風四大之外,身體依憑什麼成為身體?如果說四大就是身體,四大是地水火風,怎麼說是身體?如果說是身體,怎麼說是地水火風?所以不能說有。如果真沒有,那麼這個色身,明明在這兒,怎麼能無視這個有而說空呢?離開『有』才成就『空』,所以不能說無。於是說有的時候,有不是實有,相對無而有,所以說一物也無;說無的時候,無不是實無,相對有而無,所以說遍含諸有。一切物相,無不鮮明平等的顯現,一概圓滿成就。你還在分別不同,真成了追土塊的狗,而不是撲人的獅子。(至於兩宗)哪個容易哪個難,當機之人自己揀擇,自己揀擇。」 又問曰:「凈宗持一佛號,臨命終時,乘彼佛號,即得往生。彼禪宗者一無所系,不待命終,即今現在,何所執持?既無執持,主人何在?既無主人,生死何了?祈示。」又(有學人)問:「凈土宗持一阿彌陀佛佛號,臨命終時,藉助持誦佛號的力量,就能往生西方極樂凈土。那修習禪宗的人沒有可以繫念的地方,不用等到命終,就說現在,有什麼可把握修持的?既然連把握修持的都沒有,自性主體又在哪裡?既然連自性主體都沒有,又怎麼能了生死呢?祈請先生開示。」判曰:「乘一佛號而往生固也。汝亦知乎?吾宗者不往即生耶。不然『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謬也。無邊剎境,自他既不隔於毫端,然則往往何往?十世古今,始終既不離於當念,然則生生何生?古有尊宿於此拈云:『生則決定生,往則實不往。』又一尊宿曰『往則決定往,生則實不生。』不快漆桶,何曾夢見?妄毀上乘,業墮無間,悲乎悲乎!向汝道一物也無,汝雲執持,執持何物?苟有執持,豈無為法哉?一大藏教,演繹則萬流競秀,歸納則人法無我。既無人法,誰受執持?既無有受,誰為執持?若曰主人,誰為客子?誰生誰死?誰了誰不了?不快漆桶,試道一句看?」 (先生)評判道:「依靠持誦一句阿彌陀佛佛號而往生西方極樂凈土確定無疑。但你知道嗎?修習禪宗的人不至西方也生極樂。不然『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語出蕅益大師著《佛說阿彌陀經要解》意思是「縱貫古今一切時始終沒有離開當下一念」);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所有無邊佛凈土之間沒有絲毫的距離。兩句也同出在李通玄撰《大方廣佛華嚴經論》)』這些先賢的話就錯了。無邊剎境,自他既不隔於毫端,既然這樣去了又何曾去了?十世古今,始終既不離於當念,即然這樣生了又何曾生了?古時候有德的老修行提到此事說:『(極樂凈土)生則決定生,往則實不往。(生是確定無疑的生,去其實並不去。原文為「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出自守訥禪師《唯心凈土文》)』另一個有德的老修行說『(極樂凈土)往則決定往,生則實不生。(去是確定無疑的去,生其實並不生。)』(這些道理)你這不敏利的漆桶(漆桶比喻未見性的學人如在黑漆桶中不見光明),做夢也不會夢到?(你如此)妄言詆毀上乘,以此惡業當墮落至無間地獄,可憐呀!可憐呀!對你說一物也無,你說要把握修持,你要把握修持什麼東西?如果有可以把握修持的東西,難道還叫無為法嗎?佛所說的一大藏經教,演繹開去就是萬種流派爭奇鬥豔,歸納起來就是說法的人、受法的人和所說所受之法(或簡說一切法相)皆無自性。既然一切法相都沒有,哪有人得到過把握受持的東西?既然沒有可以得到的,那誰又會把握受持?如果說需要自性主體,那什麼又是自性的客體?(如論了生死,這兩者間)誰生誰死?誰了誰不了?不敏利的漆桶,試著說一句看看?」 又問曰:「一持佛號,一參話頭,為一為二?若雲一者,多此一法;若雲二者,佛法有二。即有此法,何法為優?若等優者,究以何從?祈示。」又(有學人)問:「(凈宗和禪宗)一個是持念佛號,一個是參究話頭,是一樣還是不一樣呢?若果說一樣,則多此一舉;如果說不一樣,佛法就有了分別。既然有了這兩種法門,哪一個更好一些呢?如果說都一樣好,究竟依從哪個呢?祈請先生開示。」判曰:「眾生捨本逐末,背覺合塵,虛榮死生,輪迴六趣。先聖哀之,為設疑信二門,但臻於至,一也不有,云何曰二?若不爾者,萬別千差,詎曰一乎?疑者疑此一事實,信者信此一事實。疑極而信實,信則一物也無,信豈能寓?信生而疑正,疑則纖毫不立,疑詎能居?疑信煥然,法爾如幻,故曰:惟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持佛號者貴乎信,參話頭者重在疑,當人明此,自合開口大笑也,寧問人乎?」(先生)評判道:「眾生捨棄根本追求細枝末節,背離自性覺悟執著色等六塵,在虛幻榮華中死生,輪迴六趣。佛陀憐憫眾生,為眾生開設懷疑和相信兩個方便法門,但要說終極最好的法門,一個也沒有,還說什麼兩個?如果不是這樣,八萬四千法門,怎麼能說是不二法呢?懷疑的就懷疑這個事實,相信的就相信這個事實。(禪宗而言)懷疑到了極點自然生實信,實信就是一物也無,難道信能夠寄託嗎?(凈宗而言)信心生起懷疑的各種妄念也就糾正了,懷疑等各種妄念沒有絲毫的立足之地,難道疑還能執著嗎?疑信都鮮明瞭然,法相都是虛幻,所以說:只有這一個事實,其他分別都不是真的。持佛號的人可貴的在信正,參話頭的人重點的在疑極,你如果明這個,自己應該開口大笑,還用問別人嗎?」又問曰:「比來行人僉曰『千穩萬穩,不如一句佛號為穩;說禪說道,總無把握。』故昔在宗下參究數十年者,毫無入處,今改入凈,似尚有力。若曰禪宗為優,或等優者,此雲如何?乞示。」又(有學人)問:「進來修行人都說:『千穩萬穩,不如一句佛號為穩;說禪說道,總是沒有把握。』所以原來在禪宗下參究數十年的人,絲毫沒有入手的地方,現在改修凈土,好像還很得力。如果說禪宗好,或者說禪凈一樣好,又怎麼解釋現在的事實呢?乞求先生開示。」判曰:「咄!如此自欺欺人,成何矩范?何為凈土,何為禪宗,上已具言。非禪不凈,非凈不禪。彼在宗下無有入處,而於凈土為有力得,是大誑語,是大愉心,是大自欺,何也?如飢人食飯。食此飯飽、必知食彼飯亦飽,蓋等一飯也。如不知彼飯能飽,決未飽食此飯。不待智者而知,雖愚夫亦顯。故曰:作是說者,是大誑語,大偷心,大自欺,窮劫不能生凈土也。經曰『不可以少福德因緣而生彼土』者,蓋為此輩痛下一拶矣。又『若一日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定獲往生。』經垂朗示,試問漆桶。汝能一日或一時一心不亂否?如能,以七日較之,為程尚遠,況不能耶?詎知吾宗一念明心便同本得,本得者明心也。心即佛,佛即心,是當人當下即已成佛,穩歟?非歟?說凈說穢,說生說不生,皆權語也。詩曰:『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不快漆桶,又何曾夢見東風一面耶?咄!趁塊韓盧,遠非撲人獅子。(先生)評判道:「呸!像你這樣自欺欺人,成何體統規矩?什麼是凈土,什麼是禪宗,上面已經說得很全面了。沒有不成就凈土的禪法,也沒有不修禪法的凈土。那個人說他在禪宗下沒有入手的地方,修凈土很得力。這是極大的謊話,是苟且敷衍的心念(愉通假偷),是自己欺騙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呢?比如人餓了吃飯。吃這個飯能飽、必然知道吃那個飯也能飽,因為都一樣是飯。如果不知道吃那個飯能飽,絕對是這個飯也沒吃飽。不只是聰明人明白這個道理,就是愚蠢的人也明白。所以說:有這樣說法的人,是極大的謊話,是苟且敷衍的心念,是自己欺騙自己,這人樣的人窮劫也不能往生凈土。經文說『不可以少福德因緣而生彼土』(《佛說阿彌陀經》原文為「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大約就為這類人痛下一拶吧(拶,是一種擠壓手指刑罰。此處為刺痛、提醒,敲警鐘的意思。)。經文中又說『若一日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定獲往生。』(原文為「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佛經中有這樣明確的開示,問一下你這個漆桶。你能一天或一時一心不亂嗎?即便能做到和七天比較差的還很遠,況且不能做到呢?哪裡知道禪宗一念明心就契合了本有,本有就是明心。心就是佛,佛就是心,是當機的人當下就已成佛,穩當還是不穩當?說凈說穢,說生說不生,都是權宜方便的話。古詩說得好:『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不經意間就可以認識春風,那萬紫千紅的花蕾都是春呀。原詩出自朱熹的《春日》春比喻聖人之道,這裡借用比喻見性。)你這不敏利的漆桶,又怎麼能夢到春風一面呢(做夢也不會見性的)?呸!追逐土塊的狗,遠遠不是撲人的獅子。進云:「然則凈宗劣而禪宗優也?」學人進一步問:「這樣說就是凈宗差一些而禪宗好嘍?」曰:「否!否!華嚴海眾,猶歸凈土;文殊大智,不舍極樂;龍樹妙闡入德之程,遠公創結蓮社之雅,雲胡不令?若曰劣則總劣,若曰優則總優。何也?流水不曾懷昨日,桃花依舊到春時。」 先生說:「錯!錯!華嚴法界海眾菩薩,還要歸極樂凈土;文殊菩薩具大智慧,也不舍極樂凈土;龍樹菩薩精妙闡述了取得正信的方法;慧遠大師有創建集結蓮社的雅事,你說凈土會有什麼不好嗎?(禪凈兩宗)如說不好就都是不好,如說好就都是好。為什麼?流水不曾懷昨日,桃花依舊到春時。(流水不可能停留在昨天,桃花照例在春天開放。原本如此之意)」 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38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為第三章禪密簡繁。是袁先生針對學人關於密宗的錯誤認識,結合禪宗義理和佛法根本教義進行的批評教育。其中的話語批駁的是對密宗以及禪宗的錯誤認識,並不是貶抑或稱揚某宗派。由於弟子沒有修習過密宗,如果有轉白不妥處,祈請有密宗修習經驗的師兄不吝法施。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初十日三、判禪密簡繁問曰:「密乘建立生起、圓滿二種次第,生起屬外,圓滿屬內。外成就已,乃及於內。灌頂、加持三業相應,事理交徹,允稱希有。治其道者,頗議禪宗過於簡易,攝機不廣,又自詡言於彼宗者即身成佛。宗門下客亦自況曰;『何須即身,當下明心,立地成佛。』二者交詡,孰優孰劣?」有學人問:「密宗修行建立生起、圓滿二種次第,生起次第屬外修,圓滿次第屬內修。外修成就之後,才開始內修。有灌頂、加持三業相應等修法,事相和義理交相契合透徹,公平的說是很希有的。修行密宗的人,有些議論禪宗過於簡易,而且能教化的人不多,(修密的人)還自詡說修習密宗的人能夠就此身而成佛道。禪宗的人也自己比量說;『哪裡用得著就此身,當下明心,立即成佛道。』兩宗都如此自詡,到底誰好誰差呢?」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當下把自己腳跟下一段風流大事了徹,三藏十二部成廢話,曰顯曰密。真可笑也。如不爾者,稱鄭稱揚,悉屬外求;說凡說聖,總是內覓。謂余不信。臘月三十到來,任汝說顯說密,說聖說凡,閻王老子都不放你過的。所以說,讀破四韋馱而不免生死。咄哉!你看他鐵練鎖虛空的朋友,是何等光昌,何等氣象!彼丈夫兮我丈夫,不於此痛下一錐,空號鬚眉,枉稱漢子!  「本無內外,何法詮為生起屬外,圓滿屬內?本目具足,一切圓成,成成何事?就就何法?若有成就,即有增減。既有增減,即非無為。既非無為,雲胡說雲『靈光獨曜,迥脫根塵』?至雲灌頂加持,亦是依他,三業相應,悉為幻影。當人果能於此一覷覷破,無事不通,無理不徹,所謂頭頭上顯,物物上明。至哉,撲人獅子!詎曰趁塊韓盧?說雲允稱稀有,固不在彼而在此。所謂『猿抱子歸青峰里,鳥銜花落碧岩前』,不著問人,當人如觀掌果,如察指紋也。  「若曰禪宗簡易,攝機不廣,且自詡雲即生成佛,尤為戲論。詎知是法平等,眾無短長。何有繁簡?必詡自繁,既曰自繁,何曾夢見實際理地不存一物?彼必又曰本來無物,故修多羅曰:『實無所得』。然此無得,至玄至幽,學人機淺,如何湊泊?必預有而後及無,必先繁而後涉簡。若不爾者,三藏十二虛構也。誠然,誠然,虛構,虛構。三藏十二,句句徹,語語明,都教汝不他求,不立異,不炫奇,直上歸家道路。歸家道路者,諸行無常一切空也。既雲無常,既曰一切空,誰教汝把三藏十二蘊在胸中,荷在肩上,如龜負殼,寧有超世?聖人指令窮子還家,而令其肩荷逆旅心蘊路程乎?況簡莫簡於禪宗,繁莫管於禪宗,是禪宗者恰恰又不在你簡里、繁里、不簡不繁、亦簡亦繁里。何也?一喝而該萬有之全,彼生圓二次第一切諸種法,不離萬有,云何不該?非僅此也,彼宗只該生圓二次第一切諸種法,而不該無生圓二次第一切諸種法。禪宗一喝,有無不馭,無法不該。若曰攝機,何廣何不廣?昧者且明,何容贅說?此言繁也。若以簡言,臨濟三頓棒、天龍一指禪、踏翻溺器、蹴破腳頭,所謂一物也無,而無亦無,遑論乎溪深每長於杓柄耶? 至雲即生成佛,實為一期方便語,黃葉止兒啼。眾生本來即佛,佛即眾生,無欠無餘,不二不一,如何以佛更成於佛?若以佛成佛,是頭上加頭也,可乎?可乎?惟眾生本來即佛,眾生不薦,達者能仁指令見耳。若曰有佛可成,且不論乎即生不即生,許汝窮劫不能成佛。何也?邪見也。頭上安頭,南轅而北轍矣!若禪宗者,佛之一字,雅不欲聞。成與不成,悉為戲論;當下明心,亦權語也。況余乎?」先生評判道: 「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人扔出的)土塊!(道理)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如果能)當下把自己腳跟下一段風流大事(比喻自性)瞭然洞徹,(那麼)三藏十二部(經文就)都成了廢話了,還說(什麼)顯宗密宗。真可笑呀。如不這樣(瞭然自性)的人,(對佛法)殷勤鄭重讚歎宣揚,都是心外求法(無有是處);(不論)談凡說聖,都是身內覓心(了不可得)。如果你不信。臘月三十到來(年終比喻臨壽命終),任憑你說顯說密,說聖說凡,閻王老子都不會放你過的。所以說,讀通透《四韋馱》(這樣的智慧之書)並不能免除生死。奇怪呀!你看那些鐵練鎖虛空的朋友(指洞徹本性的古賢),是怎樣的顯揚昌盛,怎樣的氣派非凡!人家是丈夫我也是丈夫,不在這裡狠扎自己一錐子(比喻提起警惕改正錯誤),可就白白叫做鬚眉男子,枉自稱為丈夫漢子了!(註:長爪梵志讀破《四韋馱》與佛辯論,自負心勝,與佛立約云:若我辯屈,自願斬頭。結果一言告負。是謂「讀破四韋馱而不免生死」。《雜阿含經》中佛謂能成就「自不殺生。教人不殺。乃至自行正見。」等二十法,則如「鐵鉾仰鎖虛空」得人天善報。兩者相較,總謂「實修為要」!)  「根本自性沒有內外之別,哪有佛理可以解釋生起次第屬外修,圓滿次第屬內修?以根本自性觀察(原本一切)都是滿足完備的,(原本)一切(都是)圓滿成就得,還需要追求成就什麼事什麼法嗎?如果說(根本自性)有成就(不成就的區別),就是有增減。既然有增減,就不是無為。既然不是無為,還說什麼『靈光獨曜,迥脫根塵』(溈山靈佑禪師偈語描述見性無為的狀態。在這裡的意思是:認為根本自性有成就不成就的區別,就不是無為,這哪裡還是見性成就)?至於說灌頂加持等修持,也是依靠他力(攀緣外法),所謂三業相應,也都是夢幻泡影。當機的人如果能在這個地方一眼看破,沒有事相不通達,沒有義理不透徹,就是所說的前後始終顯現,萬物萬法顯明。(這樣就是)到家了呀,是撲人獅子!難道追逐土塊的狗能做到這樣嗎?如果說稀有,其實不在那裡卻在這裡。所謂『猿抱子歸青峰里,鳥銜花落碧岩前』(夾山善會禪師語「猿抱子歸青嶂里,鳥銜花落碧岩前。」衍一嶂字。在這裡的意思是「自承自事,各回各家」),用不著問別人,當機人就像看手裡的果子,和自己的指紋(一樣清晰)。  「如果說禪宗簡易,而且能教化的人不多,(持這種觀點密宗學人)還自詡說能即生成佛,也不過是戲論罷了。哪裡知道佛法平等(無有高下),眾生(平等)無有短長。哪裡會有繁簡的區別?如果自詡修習方法廣博,既然覺得自己廣博,這種人哪裡能夢到實際義理的根本見地是不存一物呢?這種人必然又會說:的確本來無物,所以修多羅(一切佛法總稱「修多羅」,也可以直接解釋為「經」)中說:『實無所得』。但是這個『無得』,太玄奇太深妙了,修學的人機緣淺薄的話,怎麼能摸著邊呢(「湊泊」靠近停泊,今以意解)?所以要先有為而後達到無為,必須先(學習)廣博的(法門)而後才能涉及簡易的(不二法門)。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佛說的)三藏十二部(經典)都成了假的了。大實話啊,大實話啊,假的,就是假的。(可是)三藏十二部(經典),卻是句句透徹,語語明了,都是告訴你不向別處追求,不樹立成就奇異特殊(的想法),不炫耀神聖玄幻(的能力),(而要)直接踏上回家的道路。回家的道路,就是所有造作有為之法,遷流變化原無常性一切皆無自體。既然說沒有常性,既然說一切皆無自體,是誰又教你把三藏十二部經典藏在胸中,擔在肩上,好像烏龜背著殼,這樣難道可以超凡出世?聖人佛陀的目的是讓貧窮的孩子回家,難道是為了讓他肩上扛著旅程,心裡藏路途嗎?況且如果說簡易沒有比禪宗更簡易的,可是廣博卻無法包括禪宗,禪宗恰恰又不在你說的簡易里、廣博里、不簡不繁或亦簡亦繁里。為什麼?(禪宗)一喝就包括了萬有一切法的全部真相,(而)密宗的生起、圓滿二種次第和其所有各種修法都是不離萬有的,那麼怎能說禪宗不包括(密宗)?不僅是這樣,密宗只包括了生起、圓滿二種次第和其所有各種修法,卻不包括『無』生起、圓滿二種次第和其所有各種修法。而禪宗一喝,不受『有無』的羈絆控制,沒有法不包括其中。如果說教化的機緣,哪一種的範圍更廣呢?不聰明的人也顯然明白,還用多說嗎?這是說廣博。要是說簡易,臨濟的三頓棒、天龍的一指禪、踏翻溺器、蹴破腳頭,所說一物也無,其實『無』也無,有必要談論溪水深度總是大於杓柄的長度嗎(以上所舉都是禪門著名公案,其中的「溪深杓柄」溪深比喻佛法的深度,杓柄比喻我們領悟的深度。這句話的意思是,一旦見性就沒必要再去討論我們在甚深佛法中能領悟多少了。)? 至於說即生成佛(密宗即身成佛,即生成佛同意),實際是為一個時期的方便語,黃葉做金哄小孩不哭的。眾生本來就是佛,佛就是眾生,不多不少,沒有區別又不一樣,怎麼讓佛再成佛呢?如果讓佛再成佛,就好像頭上再長出一個頭,這樣能行嗎?能行嗎?只是眾生本來是佛,自己不明白,已經通達明白的佛仁者等為他指示明白罷了。如果像你這樣說有佛可成,不用說即生不即生,可以斷定你窮劫不能成佛。為什麼?因為你這是邪見。是頭上再長出一個頭,南轅北轍呀!如果是禪宗修行的人,連佛這個字,都不願意聽到。成不成佛,都是戲論;連當下明心,也是權語。何況其他的呢?」進云:「然則禪宗密乘為二,優劣丕顯也?」學人進一步問:「這樣的話禪宗和密乘是不同的兩個法門,優劣不就很明顯了嗎?」曰:「否!否!禪者密之禪,密者禪之密。苟至於極,何密非禪?不馭乎道,何禪非密?所謂到家皆親,於途總別也。昔一尊宿問一尊宿曰:『如何是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宿曰『汝會則迦葉不覆藏,不會則世尊有密語。』何為禪?何為密?何為一?何為二?何為優?何為劣?道來道來!分明一片閑田地,過去過來問主人。咄!蠢哉。」 先生說:「錯!錯!禪法是密法的禪法,密法是禪法的密法。如果到達了根本處,什麼密法不是禪法?不執著於方法的差別,什麼禪法不是密法?這就是所說的『到家皆親,於途總別』(根本沒有區別,只是達到根本的方法不同罷了)。昔日一尊宿問另一尊宿說:『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是什麼意思?』那個告訴他『你明白了就是迦葉不覆藏,你不明白就是世尊有密語。』(智鑒禪師的詩偈「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一夜落花雨,滿城流水香。」說的是世尊拈花,迦葉微笑的故事,如上這個公案出自《五燈會元》雲居道膺禪師條)什麼是禪?什麼是密?什麼就相同?什麼叫差別?什麼叫優?什麼叫劣?說呀說呀!分明一片閑田地,過去過來問主人(這句詩脫胎自法演禪師呈守端禪師的詩偈:「山前一片閑田地,叉手叮嚀問祖翁。 幾度賣來還自買,為憐松竹引清風。」意思是有一片好田,因為不斷地買來買去,反而沒有主人耕種而撂荒了。在這裡的意思是只是執著與法門的揀擇和修行的名相,反而忘記了切實的修行,把自己的自性心田給荒蕪了。)。呸!蠢呀!」 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39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四章唯識言有、中觀說空。雖然說是評判兩宗空有,但不是駁斥兩宗,而是駁斥有些學人自執『空有』反以誣人。不論唯識三論都是佛陀接引眾生之法,應此因緣的師兄一門深入也可成就。就怕簡擇,執著名相、法相。這正是這一章先生立意所在。雖然說的是兩宗,其實說的是所有修佛的人——破除的是法執的弊端。這是一篇修佛人都可以借鑒的開示。尤其禪宗學人,法執是一大病。常見有師兄輕視凈土念佛,如果不執著於念佛,很好。但要是輕視念佛,恰恰是執著了這個「不執著」的相了:)還有師兄從諸方古人那裡學來了「見佛殺佛,見魔殺魔」就像這一章中先生所言:「如我說者為正說,非我說者為魔說。誰管自是或不是,他非或不非;甚麼先聖、後聖、無著、天親、龍樹、提婆等一切冗詞廢語,即使彌勒到來,亦須痛摒異域;文殊臨此,自合遠貶殊方。」但是千萬別忘了先生的「我王庫內,無如是刀」。如果師兄自己王庫真實覽遍,確無此刀。那麼可如上說,如未見王庫,做上說者就是妄語。而且是又添一刀:)況且,古來賢者,發此語皆有所指,破對機人法執,今人未見性者或對不當機人發此言語,總是妄言毀謗!寧不惕乎?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十一四、判唯識言有、中觀說空問曰:「中觀唯識,兩學巍然。治中觀者,謂唯識家立勝義為有,外境為無,是遮境存心,猶羈法執;治唯識家,謂中觀學者立勝義為無,破斥種子有,壞緣生。空有互爭,議論千載,今以此判,何去何從?」學人問:「中觀(三論)宗和唯識(法相)宗,兩宗的理論都很高深。修習中觀的人,說唯識宗樹立勝義(第一義,真實。勝世俗義故曰勝義。唯識宗立有義、得、行三勝義,簡言之真如、涅槃、無漏智)是有,外境(心所攀緣者為境)為無,這樣雖然遮止(使…停歇)了攀緣外境卻留下了一個心相,還是沒有破除法執(執著心外有法);修習唯識宗的人,說中觀宗的學人樹立勝義為無,(是)指責破壞有為法生起的正因(種子,阿賴耶識中生一切有漏無漏有為法之功能),敗壞緣起。他們這樣空有互爭,都議論了上千年了,現在請對這個進行評判,應該捨棄誰的,聽從誰的(他們誰是對的)呢?」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下明心,萬事了畢。說有說無,一行總愆。詎知有非是有,因無故有;無非是無,因有故無?有無不馭,去取何居?若曰立有時纖忽不寓,立無時遍界不藏,所謂不有而有,不無而無,有即是無,無即是有,都是虛聲,悉為謗論。何也?二法也,不明心矣,明心之士決不如然。卓焉撲人獅子,迥非趁塊韓盧!當下識得自心,一切皆為剩語,何暇與人說無說有,說去說從耶?必曰遮境存心為羈法執,是詮執為劣法也。然則一諾而終身不逾,一行而萬邦足式,乃至釋迦四十九年惟說此一事實,執乎?非乎?  又戒、定、慧三學,今昔艷稱人口,初機入德要途。戒則守而不逾,定曰心一境性,慧則寂而常照。若以執為劣法,是戒不守,定不一,而慧則照而不常寂也,可乎?可乎?詎知非心不問境,非境不名心?此心即境,何境可遮?此境即心,既雲境無,何心可有?既無有心,何法為執?此無論也,心境雙忘,復是何物?道來,道來!  必曰勝義為無,破斥種子有,壞緣生。此亦諍語,非是,何也?既雲無也,而言此勝義為無者,為有耶?為無耶?不待筮龜,不著問人,當人自悉也。詎知種子緣生,當體即無?若實有者,種從何生?緣從何會?種既不生,云何說雲種子?緣既不會,何法設為緣生?昧者執而不察,是不待他破而自己預破也。詎不冤乎?此法既明,法爾如幻,安立因果,井然為章,乃知無始至今,生則幻生,滅則幻滅,惟當人腳根下一段無陰陽土,豆古至今不曾移異一絲忽頭。修多羅頌曰:『法身遍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眾生前。隨緣赴感靡不周,而恆處此菩提座。』  總如是說,唯識詳有,中觀言空,皆一期方便語,接引初機談,都無實義,寧有輊軒?須知惟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治唯識者必曰勝義有,治中觀者必曰勝義無,有無互攻,遂為道病,詎曰法執且亦見邪?」 先生評判說:「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人扔出的)土塊!(道理)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能當下明心,所有的事相就全部瞭然了。(不論)說有說無,執著哪一端都不對。(這類人)哪裡知道所謂『有』並不是實有,相對『無』才顯現『有』;所謂『無』也不是實無,相對『有』才顯現『無』呢?(能夠)不受『有無』的羈絆控制,還會有(像你這樣)對兩邊取捨的執著嗎?如果說雖然樹立『有』但絲毫也不執著,或者說雖然樹立『無』但所有境界也並不消失,也就是不執著『有』而有,不執著『無』而無,有就是無,無就是有,(這種說法也)都是不真實的言語,都是毀謗(正法)的言論。為什麼呢?這是二法分別,不明本心呀,明心的人就不會這樣。(明心的人智慧)高超(像)撲人獅子,完全不同於追逐土塊的狗!當下認識到自性本心,所有的一切(說法)都成了多餘的話,哪還有空和人家談論『有無』,討論誰是誰非呢?非要說遮止(使…停歇)了攀緣外境卻留下了一個心相,還是沒有破除法執(執著心外有法),這樣是認為「執」是錯誤的。但是(比如確立了)一個承諾而且終身遵守,(比如確立了)一種正行而且所有人都足以當做楷模,甚至像釋迦牟尼佛四十九年只說了這一個事實,(這些都)是執嗎?(那麼這些)不對嗎?  還有戒、定、慧三學,古往今來大家都說,是初學入門的重要途徑。戒就是尊守而不違反,定是心止於一境,慧就是本自寂滅卻妙用無窮。如果認為執此不對,那麼戒不尊守,定不止一,而慧妙用無窮生滅不盡卻不取寂滅,(這樣)可以嗎?可以嗎?(這樣的人)哪裡知道沒有自心哪來外境,沒有外境不能表達自心(的道理)呢?自心即是外境,什麼外境可以遮止呢?外境即是自心,既然遮止了外境,怎麼還會有什麼存心呢?既然沒有存心,那麼執的又是什麼法呢?到這裡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心和境都忘卻,再問你(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說呀,說呀!  非要說勝義為無,(是)指責破壞緣起法生起的正因(種子,阿賴耶識中生一切有漏無漏有為法之功能),敗壞緣起。這也是爭論是非的話,也不對,為什麼呢?既然說勝義(這種理念)不存在,那麼說這個『勝義(這種理念)不存在』(所依據)的理念,是有呢?還是沒有呢?不用推測,不用問別人,當機的人自然就明白了。(爭論是非的人)哪裡知道所謂種子(緣起法生起的正因)也是緣起而生,沒有實體(的道理)呢?如果(這個緣起法生起的正因)是實有的,(那麼這個)種子(緣起法生起的正因)依照什麼產生呢?產生它又依照了什麼緣起呢?(這個)種子(緣起法生起的正因)既然是(實有的)不是(依照緣起法)生起的,(那麼)憑什麼說他是種子(緣起法生起的正因)呢?既然(連種子『緣起法生起的正因』都)不依照緣起法,哪還有什麼法可以設為緣起法呢?愚昧的人執著分別是非反而不知自察,(像上面的)這種觀點不等別人打敗(他),他自己已經預先打敗(自己)了。難道不冤枉嗎?這個道理既然明白了,(也就明白了)法相都是幻相,(法相的)安立都是依照因果,井然有序,才會明白從無始以來到現在,生則幻生,滅則幻滅,(生滅諸法都是幻相)只有當機人腳根下這一塊無陰陽土(比喻自性),從古至今未曾移動過一絲一毫,也未曾有片刻變化。修多羅(梵語『經』)頌說:『法身遍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眾生前。隨緣赴感靡不周,而恆處此菩提座。』(頌出自《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一句原為『佛身充滿於法界』在這裡是藉以說明上面所說的「心境如一普顯,自性妙用常寂」的道理)  總而言之,唯識詳述諸有,中觀立言本空,都是一定時期的方便語,為了接引初學的話,都不具真實義,哪還會有誰對誰錯呢?一定要知道只有這一事實,其他的分別二法都不真實。學唯識的非得說勝義有,學中觀的非得說勝義無,這樣(執著分別)『有無』相互攻訐,於是形成了修行的毛病,難道說法執(執著心外的有為法或無為法都是法執)不也是見邪嗎?」 進云:「無著、天親義闡妙有之全,龍樹、提婆法顯真空之勝,今曰執法,又曰見邪,無乃毀滅先聖,自是非他歟?」學人又說:「無著菩薩、天親菩薩(無著為兄,造攝大乘論等,天親為弟,造唯識論等,故法相唯識宗也叫無著天親宗)造論闡述妙有之全,龍樹菩薩、迦那提婆大師(龍樹著中論、十二門論,其弟子迦那提婆著百論,所以三論中觀宗也稱作「龍樹宗」或「提婆宗」)說法盡顯真空之勝,現在先生說是執法,又說是見邪,這不是毀滅先聖,自己以為自己對還說他人不對嗎?」先生曰:「咄!如我說者為正說,非我說者為魔說。誰管自是或不是,他非或不非;甚麼先聖、後聖、無著、天親、龍樹、提婆等一切冗詞廢語,即使彌勒到來,亦須痛摒異域;文殊臨此,自合遠貶殊方。為何如此?」先生以目顧視大眾,良久乃曰:「古德云:我王庫內,無如是刀。」先生說:「呸!和我說的一樣是正說,和我說的不一樣是魔說。誰管自己對還是不對,他人錯還是不錯;(別說)什麼先聖、後聖、無著、天親、龍樹、提婆這些(人說的)都是多餘的廢話,即使彌勒菩薩到來,也一定決心拒(他)於千里之外;文殊菩薩來到這裡,自己就該跑到遠遠的地方。為什麼這樣呢?」先生用眼睛逐一看著大家,好久才說:「古德說:我王庫內,無如是刀。」(語出《黃檗山際禪師傳心法要》意思是真如無法相)進云:「畢竟一句,作如何判?」學人又說:「(關於兩宗誰是對的,這個問題)一句話說,到底該如何評判?」先生曰:「兩個駝子相逢,說世上而今無直人。」 先生說:「兩個駝子相逢,說世上而今無直人。(「兩個駝子相逢著,世上如今無直人」語出《大慧普覺禪師住徑山能仁禪院語錄》這裡的意思是,兩宗都非究竟法,有些學人不能從自己的修學中發見不究竟而直達究竟,反而各自執著自己的不究竟攻訐對方的不究竟。就像兩個羅鍋部位不同的羅鍋,都明白「直人」的標準,都自以為自己不羅鍋是「直人」,符合大眾的「直人」標準。兩人相見後都說對方是羅鍋,最後弄的誰都不知道什麼是「直人」了,連原本堅持的正確的符合大眾的「直人」標準也丟棄了,只剩下一個「世上如今無直人」的可笑結論)」 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39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五章一悟頓超三大阿僧祇劫。這是所有修佛人都會產生迷惑的問題。或說實際一悟可超越,或說累劫修為成此一悟。或疑或信,其實有什麼可分別的?信者請正信不要夾雜狐疑,疑者請恆疑不到桶底脫落勿舍此疑!此章中先生解說十分詳細,不僅解說了如題之義,捎帶著解說了煩惱是否需要斷除,是否有上根下器分別等初學人容易產生的疑惑。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十二五、判一悟頓超三大阿僧祇劫問曰:「頓悟成佛,又雲一悟便至佛地,大違教言,何有是處?資糧加行,依次漸修,一大阿僧祇劫,乃得見道,頓斷分別;一至七地,依次漸修,一大阿僧祇劫,登第八不動地,頓斷執藏;八地至十,依次漸修,一大阿僧祇劫,得金剛喻定,頓斷隨眠。今言頓悟即超彼劫,如是長時,何能一悟便超?無始習氣,何能一悟頓斷?若能超則壞時,若能斷則壞事,祈示。」有學人問:「(禪宗常說)頓悟成佛,又說一悟就達到佛的境界,嚴重的違反了(佛祖的)經教言說,怎麼可能是這樣呢?資糧(資是資助,糧是糧食,修道就像遠行,要具備善根福德正法等糧食資助其身,才能到達。佛經中也常用『資糧』一詞表述趨向菩提之資本,或者培養資益菩提之因的諸善法。《金光明最勝王經》卷六與《大寶積經》卷五十二等都有二種資糧的說法,即福德資糧:布施、持戒等、智德資糧:又作智慧資糧,即修行般若智慧。以上二種再加上先世資糧:過去世所修之善與現法資糧:現世所修之善,稱為四種資糧。此外,唯識宗等將修行之階位分為五,首位即稱為資糧位。)加行(又稱方便行,泛指進入正行前的一切對戒定慧的修行),依照次第漸漸修行,經過一大阿僧祇劫(不可計數的無量時間,又在印度計數中此數為一千萬億億億億億)的時間,才能見道(通達少許二無我理,體會真如,乍見中道。即達到初地:菩薩乘五十二位中十地之第一。菩薩乘即修行六度教法而成佛道),頓斷分別(斷除了分別所起的煩惱障和所知障);從初地到七地,依次漸修,(還要)一大阿僧祇劫(的時間),到達第八不動地(煩惱、功用均不動),頓斷執藏(證無分別法性,得無生法忍,斷盡三界煩惱);從八地到十地,依次漸修,(還要)一大阿僧祇劫(的時間),得金剛喻定(大乘菩薩於修行即將完成之階段,欲斷除最後煩惱所起之定,也叫金剛三昧,金剛心等),頓斷隨眠(眠伏於阿賴耶識中的煩惱種子)。像前面說的頓悟就能越過這三大阿僧祇劫(的修行),這麼長時間(的修行),怎麼能一悟就超過了呢?無始(以來累積的)習氣,又怎能一悟就立即斷除了呢?如果(說一悟)能超(三劫)這在時間上是矛盾的,如果(說一悟)能斷(無始習氣)這樣在事相上說不通,祈請先生開示。」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果忽地一下摸著自傢具孔,那有如許之繞來?今既不爾,辯亦徒勞。汝知頓悟成佛,一悟即至佛地,詎知吾宗不悟已成,本來即在佛地乎?不然,眾生已成佛競之偉論謬也。《圓覺經》雲『一切眾生皆證如來圓覺』、《維摩詰經》雲『不舍受蘊而取證』,亦謬也,可乎?可乎?眾生既已成佛競,既已證如來圓覺,既已不舍受蘊而取證,認何為時?認何為事?認何為煩惱習氣?既無時,既無事,既無煩惱習氣,超超何時?斷斷何習?今既有超有斷,正是有作有為,何曾夢見已成佛競、已證如來圓覺、不舍受蘊而取證耶?向居士曰:『除煩惱而趣菩提,喻去形而覓影;離眾生而希佛果,若求響而默聲。』咄哉!向汝道:獅子撲人,韓盧趁塊。又既不得忽地一下摸著自家鼻孔,必昌言修行,肆說勝義。於是離聲色著聲色,離名字著名字,所以無想天人,修經八萬大劫,一朝退墮,諸事儼然,蓋未得忽地一下而不知根本真實也。於焉次第修行,三生六十劫,四生一百劫,如是直到三祇果滿,他古人猶道不如一念緣起無生,超彼三乘權學等見,故曰:『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卻三祇劫』也。等如上說,孰為壞時?孰為壞事?道來,道來。」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人扔出的)土塊!(道理)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真能忽地一下找到自己本來具有的大道,還會去走那些繞遠的道路嗎?現在你做不到這樣,提出這些辯論之詞也是徒勞。你知道頓悟成佛,一悟就能到達佛境界,哪裡知道禪宗不悟也已經成就,本來就在佛地呢?不然,眾生已成佛競(競,完畢)的偉大論斷就錯了。《圓覺經》說『一切眾生皆證如來圓覺』、《維摩詰經》說『不舍受蘊(受蘊,受是領納之義。六識與六塵相應而有六受。和合積聚。故名受蘊。)而取證』,也錯了,可能(是這樣)嗎?可能嗎?眾生既然已成佛競,既然已證如來圓覺,既然已不舍受蘊而取證,(已成佛)還需要什麼修佛的時間?(已證如來圓覺)還需要什麼修行的事相?(不舍受蘊而取證)還有什麼需要斷除的煩惱習氣?既然無時,既然無事,既然無煩惱習氣,所謂的超越是超越的什麼時間?所謂的斷除又是斷除的什麼習氣?現在你既然認為有超有斷,正是有(因緣)生滅有(因緣)造作,(這樣你)哪裡曾夢見已成佛競、已證如來圓覺、不舍受蘊而取證呢?對居士你說:『除煩惱而趣菩提(用斷除煩惱的方法達到覺悟),喻去形而覓影(好像去除實體還在找實體的影子);離眾生而希佛果(脫離眾生而希望得到佛果),若求響而默聲(就像靜默了聲源還要追尋聲響)。』(語出《居士分燈錄》——向居士(二祖慧可法嗣)。向居士幽棲林野,木食澗飲。北齊天保初,聞二祖慧可盛化,乃致書通好,曰:「影繇形起,響逐聲來。弄影勞形,不識形為影本。揚聲止響,不知聲是響。根除煩惱,而趣涅槃,喻去形而覓影,離眾生而求佛果,喻默聲而尋響。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別。無名作名,因其名則是非生矣,無理作理,因其理則爭論起矣。幻化非真,誰是誰非?虛妄無實,何空何有?將知得無所得,失無所失。未及造謁,聊申此意,伏望答之。」二祖命筆回示曰:「備觀來意皆如實,真幽之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謂瓦礫,豁然自覺是真珠。無明智慧等無異,當知萬法即皆如。愍此二見之徒輩,申辭措筆作斯書。觀身與佛不差別,何須更覓彼無餘。」居士捧披祖偈,乃伸禮覲,密承印記。贊曰:「向居士直捷見諦,暗合孫吳。然非二祖印證,不免天然外道。」)奇怪呀!再對你說一次: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人扔出的)土塊!還有,既然不能忽地一下摸著自家鼻孔(即本來面目),必然(會有兩種說法)正當的說法是要修行,錯誤的說法是要離世間世俗義。於是(因欲)離聲色(而分別聲色反而)執著了聲色,(因欲)離名相文字(而分別名相文字反而)執著了名相文字,所以(即使是)無想天人,修行經過八萬大劫,一旦退轉墮落,還和原來一樣,就是因為沒能忽地一下(意指見性)所以不知根本真實呀。就算次第修行,三生六十劫,四生一百劫,這樣直到三大阿僧祗劫佛果圓滿,古人還是說『不如一念緣起無生,超彼三乘權學等見』(語出李通玄《大方廣佛華嚴經論》「有作之法難成隨緣。無作易辦。作者勞而無功。不作隨緣自就。無功之功。功不虛棄。有功之功。功皆無常。多劫積修終歸敗壞。不如一念緣起無生,超彼三乘權學等見」),所以說:『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卻三祇劫』(此段文字大體與《景德傳燈錄》中文益禪師所說相類似:「作么生會。莫道恁么來問便是不得汝道。六處不知音。眼處不知音。耳處不知音。若也根本是有爭解無得。古人道。離聲色著聲色。離名字著名字。所以無想天修得經八萬大劫。一朝退墮諸事儼然。蓋為不知根本真實。次第修行三生六十劫。四生一百劫。如是直到三祇果滿。他古人猶道。不如一念緣起無生超彼三乘權學等見。又道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卻三祇劫。」)。如上所說,哪裡在時間上矛盾?哪些在事相上說不通?說說看,說。」進云:「如說上根別器之行,初機必不能薦。不然,三乘之說謬也,初中後善揚死法也。」學人又說:「象先生說的是根性很敏銳的人的作為,初發心修學的人必然不能做到。不然,三乘(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的教法就都錯了,初中後善(依戒、定、慧之順次而為初、中、後善。一般用此語讚歎佛經,故也作為佛經的代稱)宣揚德都是行不通的法了。」曰:「否!否!是法平等,本無高下,寧有初中?悟則頓悟,雖愚亦能悟;迷則總迷,雖智亦時迷。迷悟名言,相對而立。今不迷,悟何寓?上智下愚,依悟而有,覓悟若無,彼上下者從何而建?既不能建,孰為上根?孰為下劣?道來!道來。須知悟則下愚即上智,不悟則上智即下愚。倘不於斯一覷覷破,任汝說得一大藏教,總為戲論!  「必曰有分別,有執藏,有隨眠諸煩惱可斷。然則無始劫來,一切分別,一切執藏,一切隨眠諸種煩惱,詎汝三大阿憎祇劫能通然頓斷耶?三大阿僧祇劫以時言誠久矣,然以例乎無始大劫,則又太倉之一粟耳。彼一粟能敵太倉,此一悟而等阿僧祇,又烏乎其不可況?當人自無始迄今,頭出頭沒,歷劫迴向,不知經歷若干阿僧祇劫,始有此悟。只以步前忘後,昧於進程,遂爾不自疾遲而反病速,亦可哂也。若然,是則總是,非則總非,彼烏得是彼三大阿僧祇劫而非此一悟耶?既是此三大阿僧祇劫而非此一悟,又誰為壞時?誰為壞事?不待龜卜數計,燭照而知也。「又煩惱雲斷,然則果有能斷所斷耶?若有能所,誰當能所?若無能所,云何曰斷?詎知作眾生者,煩惱習氣也,作佛作祖作菩薩者,亦煩惱習氣也?斷煩惱習氣即是殺煩惱習,殺煩惱習氣即是殺佛殺祖殺菩薩殺眾生。三藏十二分教明明叫汝學佛學祖學菩薩度眾生,誰叫汝殺佛殺祖殺菩薩殺眾生?非僅此也,古人喻為牧牛,今曰斷,是不牧牛而殺牛也,不亦大可笑乎?」先生說:「錯!錯!是法平等,本無高下(《金剛經》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難道會有初、中、(後這樣的分別)?悟就是突然明白,雖然不聰明也能悟;迷就是根本上的迷惑,雖然聰明人也常常迷惑。迷悟也是名相言說,相對才能成立。不迷,何來悟?所謂上智下愚(分別),是依附有悟(或不悟的分別)才有,悟(或不悟的分別)如果找不到了,那個上智下愚的分別從什麼地方建立?既然不能建立,什麼是上根?什麼是下劣?說呀!說呀。一定要知道悟了下愚即是上智,不悟上智即是下愚。不能在這個地方一眼看破,任憑你解說得了一大藏經教,也都是戲論!  「如果非要說有分別,執藏,隨眠等各種煩惱可以斷除。那麼無始劫以來,一切分別,一切執藏,一切隨眠各種煩惱,難道你(在)三大阿憎祇劫(時間內就)能全部斷除嗎?三大阿僧祇劫對於時間來說的確是很長的(時間)了,但是用它和無始大劫相比,那又像是太倉的一粟了(太倉:古時京師儲谷的大倉;粟:小米。大倉里的一粒小米。比喻非常渺小)。此一粟既然能敵過太倉,此一悟和阿僧祇劫修行相等,又有什麼不可能呢?當機之人自無始到現在,頭出頭沒(比喻追隨世俗。語出《五燈會元·投子同禪師法嗣·濠州思明禪師》:「問:『如何是清潔法身。』師曰:『屎里蛆兒,頭出頭沒。』」),歷劫迴向(迴向:迴轉自己所作的功德善根以趣向菩提),不知經歷了多少阿僧祇劫,才有現在這一悟。只是因為走著眼前的路卻忘了身後的路,忘記了曾經的行程,於是不自己怨恨太慢了反而懷疑太快了,這也是很可笑的。如此所說,對就都對,錯就都錯,怎能既認為修行三大阿僧祇劫修行正確反而又認為此一悟不對呢?既然(像你這樣)既認為修行三大阿僧祇劫修行正確反而又認為此一悟不對,難么是誰壞時?誰壞事呢?不用推算揣測,就可以很明確的知道了。「還有如果說煩惱要斷除,這樣的話卻是有能斷除的(主體)和所斷除的(客體)嗎?如果說有,誰是主體誰是客體?如果說沒有,那還說什麼斷除?哪裡知道作眾生,是煩惱習氣使然,作佛作祖作菩薩,也是煩惱習氣使然呀?斷除煩惱習氣就是殺煩惱習氣,殺煩惱習氣就是殺佛殺祖殺菩薩殺眾生。可是三藏十二部佛經分別教化明明都是叫你學佛學祖學菩薩度眾生,誰叫你殺佛殺祖殺菩薩殺眾生啦?不僅這樣,古人把修行比喻成牧牛,如果說要斷除,這不是牧牛而是殺牛了,這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了嗎?」進云:「然則畢竟一句,究作何判?」學人又說:「這個問題一句話說,到底該如何評判?」先生曰:「野水影殘晴樹後,家書正寫夜燈前。」先生曰:「野水影殘晴樹後,家書正寫夜燈前。」(晴樹,麗陽之下的大樹。詩句再以詩解——悟如晴中樹,修如夜裡燈。名言分別處,其實無不同。)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0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六章三十二相及悟後起修等。本章主要是消除學人對頓悟成佛的懷疑,對種種佛功德相的過分執著,以及佛道是依修證還是不修正而得的種種妄想。是初學人,不錯的指導。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十三六、判三十二相及悟後起修等問曰:「一悟即至佛地,理上耶?事上耶?若理則空頭銜耳,何貴有此一佛?若事則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百千三昧、無量功德、自土他土、一切種土,一時具耶?貪嗔痴等一時盡耶?或悟後起修,如修多羅云:『理緣頓悟,乘悟並消;事須漸除,因次第盡』耶?若次第者,何雲頓悟?祈示。」 學人問:「一旦頓悟就能達到佛境界,是道理上如此?還是事相上如此呢?如果只是道理如此,那麼就只是個空頭銜罷了,這樣的佛有什麼可貴?如果是事相上如此,那麼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百千三昧、無量功德、自土他土、一切種土,(這種種佛的功德相)也能同時具備嗎?貪嗔痴等(各種煩惱)也能同時消滅嗎?或者說是悟後起修,像佛經里說的:『理緣頓悟,乘悟並消;事須漸除,因次第盡』(乾隆藏此句作「理則頓悟,乘悟並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出自《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前人引佛經大多謹慎,大約是版本差異。)這樣嗎?如果是這樣此地修行,還說什麼頓悟成佛?祈請先生開示。」 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當下識取自心,認取自己,是佛非佛,如理而知,如實而知,決不馳求,說理說事,總是外覓。詎知非理不事,非事不理,寧有舍事而別有一理,亦舍理而別有一事耶?至三十二相、一切種土等,隨身玩具,更不足齒。何也?當人只愁不作國王,豈愁作國王而無飯啖乎?一悟喻國王,飯喻三十二相等。古德曰:『只愁不作佛,不愁佛不解語。』良有以也。又貪等本空,盡從何盡?理頓悟,事漸除,一期權語也,詎實法哉?」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接撲向投擲的人,(而你卻像)狗(一樣)追著(人扔出的)土塊!(道理)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如果能當下明白自心,看清自己,是佛非佛,在道理上也清楚,在事相上也明白,決不會放任自己的心去向外追求,(像你這樣)說理說事,就是向外追求。哪裡知道沒有道理不體現在事相的,也沒有事相不遵循道理的,難道有離開事相單獨存在的道理,或者離開道理單獨存在的事相嗎?至於三十二相、一切種土等(種種佛功德相),就像隨身的玩具,不足掛齒。為什麼(這麼說)呢?當機的人只憂慮做不成國王,難道會擔心做了國王沒飯吃嗎?一旦頓悟就像是作國王,三十二相等等就像是飯呀。古德說:『只愁不作佛,不愁佛不解語。』(意為:只擔心做不成佛,不擔心成佛後有不成就不明白的事相。慧日永明寺主智覺禪師延壽集《宗鏡錄》:「雲居和尚雲。佛法有什麼多事。行得即是。但知心是佛。莫愁佛不解語。」另外,沙門道原撰《景德傳燈錄》洪州百丈山懷海禪師條:「既自是佛何慮佛不解語。只恐不是佛。」)這就是很好的例證呀。還有貪嗔痴等煩惱本來空相,滅除什麼?佛經說:理則頓悟,事須漸除,也是一定時期的方便說法,哪裡是實法呀?」進云:「云何說為隨身玩具?學人不了,請為詳示。」 學人又說:「為什麼說種種佛功德相是隨身玩具?學人不明白,請先生詳細開示。」 先生曰:「必曰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為果乘之極,然則轉輪聖王即佛也。轉輪聖王即佛,是佛可修而得。佛即屬修,有修必有壞。既壞也,何名曰佛?若佛有壞,何貴此佛?詎知是相也,垢膩之衣矣。但得本,一切具足,是衣者用亦得,不用亦得,用不用皆得。何也?王登寶殿,野老謳歌。所謂自南自北,自西自東,無斯不服。當人若非親證,何能通了?汝窮子也,自未作王,而謂王亦窮子,詎不冤乎?王如上喻明。此曰百千三昧、曰無量功德、曰自土他土、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等,不用他求,悉在當人口裡。」先生說:「非要說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等等佛功德相才是圓成佛道的表現,這樣的話轉輪聖王就是佛了。如果轉輪聖王就是佛,那麼這個佛是可以修福報而得到得。這個佛既然是福報,福報必有報盡諸相好毀壞之時。到他諸相毀壞,還能叫佛嗎?如果佛還會有毀壞,這樣的佛有什麼可貴?哪裡知道這些功德相,就像是沾滿污垢油膩的衣服。只要得到根本,自然一切具足,用這個衣服可以得道,不用這個衣服一樣得道,用不用都得道。為什麼?新王登基寶殿,窮鄉僻壤的老漢也讚頌他。自南自北,自西自東,天下無人不服氣。當機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親自證得,怎麼會明白呢?你就像個窮孩子,自己沒有當上王,就說王也很窮,豈不是冤枉了(王)嗎?王就是比喻上面的(頓悟成佛),明白這個道理。那麼所說的百千三昧、曰無量功德、曰自土他土、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等,不用他求,都在你的嘴裡。」進云:「如何悉在學人口裡?」學人說:「為什麼都在學人嘴裡?」曰:「塞卻汝口,免汝亂統。至以『理緣頓悟,乘悟並消,事須漸除,因次第盡』為實法者,為悟後起修者,尤可笑矣。何也?不檢方便,不計權實,恣情趁塊也。余不及,我切切實實問汝:釋迦老子在菩提樹下睹明星而悟道後,消消個什麼?除除個什麼?修修個什麼?盡又盡個什麼?而證又證個什麼?好看,好看,此是第一徹頭。」先生說:「把你的嘴塞滿,免得你擾亂(禪宗)綱要。至於認為『理緣頓悟,乘悟並消,事須漸除,因次第盡』是實法,是悟後起修,更加可笑了。為什麼呢?(因為這是)不知道什麼是方便,混淆權語和實法,像追逐土塊的狗一樣縱情地攀緣文字。別的不說,我切切實實地問你:釋迦老子在菩提樹下睹明星而悟道之後,他消了什麼?除了什麼?修了什麼?滅盡了什麼?又證得了什麼?仔細看,仔細看,這就是根本的透徹的開端呀。」「然則果無修無證乎?」(學人說)「這樣說的話真的無修無證嗎?」  曰:「否!否!這些好處,他人言之不及,自檢乃親。若言修證是妄語,若言不修證是妄語,若言修證即不修證,不修證即修證,亦是大妄語。須知他得了的人,恁么亦得,不恁么亦得,恁么不恁么總得。中書堂的事,非十字街頭販夫走卒所能知得底。」  先生說:「錯!錯!這些好處,他人說的,你是得不到的,需要你親自明白才行。如果說(需要)修證這是妄語,如果說不(需要)修證也是妄語,如果說修證就是不修證,不修證就是修證,這是大妄語。要知道他得了(根本)的人,這樣也得,不這樣也得,這樣不這樣都會得。中書堂(中央政府)的事,不是十字街頭販夫走卒所能知道底細的。」進云:「然則最親一句畢竟如何?」學人問:「這樣的話,如果用最接近的一句話解說,到底是怎樣呢?」  久之,先生曰:「向汝道:向來枉費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過了好一會兒,先生說:「只能對你說:向來枉費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出自朱熹的詩《觀書有感其二》「昨夜江邊春水生,艨艟巨艦一毛輕。向來枉費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這裡的意思是,等你悟道了,就知道往日下的不切實際的功夫儘是白費。)迂腐漢師兄建議:「向來枉費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不需引注朱熹詩,也不需解釋意思。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這句話,已經很直白了。這樣引注方式,一般學人,少有不把禪當作宋儒的理學會者。若一定要探求其深意的話,可參看《華嚴經》中以推船入海譬喻無功用智文。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3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七章三關。宗有三關之說,教有三頓之論,學人有疑,先生為判——咄!會來!會來!此篇大旨:宗與教體同而各為用,總為一事。學人執著名相,問宗問教,區關區頓,實際是不知所為何事也。先生此篇,兜底說破,總為一事而已!如言禪有三關,一鏃而破時,分明箭後路;一關未透,只向他關頭看,望穿秋水總是枉然。如先生語:「詩曰:『蝴蝶夢中家萬里,杜鵑枝上月三更。』甚可懷也。」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十四七、判三關問曰:「宗下悟程初關、重關、牢關等說,競銜人口,是歟?非歟?若是,與教下三頓之說何異?若非,說三關者妄邪盲耶?願垂明示。」學人問:「禪宗的參悟要經過初關、重關、牢關這種說法,大家都這麼說,對不對呢?如果說是對的,和教下的三頓之說(「三頓」在乾隆藏中有兩類一、如《圓覺經》中佛說菩薩漸次修行的次第「一起行方便。二觀行成就。三頓同佛境。四結牒問詞」;如《華嚴經》「菩薩之乘有四品不同。一修空無我菩薩。二漸見佛性菩薩。三頓見佛性菩薩。四以如來自性清凈智。」此為一類,是修行次第或品階之一。二、如四明沙門知禮述《金光明經玄義拾遺記》「非獨空觀於法破相。假中亦能於法破相。何者。以空破相即真破俗。以假破相即俗破真。以中破相雙遮二邊。此三頓破名畢竟空。……非獨假觀能立於法。空中二觀亦能立法。何者。以空立法即俗立真。以假立法。即真立俗。以中立法。雙照二諦。此三頓立名為妙假。……非獨中觀於法絕待。空假亦能當處絕待。何者。以空中故真諦絕待。以假中故俗諦絕待。以中中故雙遮雙照俱絕對待。此三頓絕名為圓中。」此天台宗「空、假、中三觀」修持義理。本文當如是義。)有什麼區別?如果說不對,說參悟要過三關的人是妄言邪見不明理嗎?祈望先生賜予明確的開示。」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一物也無,云何曰三?又,既曰宗下,自當遠異乎教,若不爾者,何分宗教?必以教下三頓之說而與宗下三關判異判同,以何為平?縱得其平,與汝身心有何饒益?咄!向汝道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此是什麼所在,說宗說教,說是說非,說異說同,道來!道來!  「宗者,釋迦老子睹明星而悟此一著子,時之詮語也;教者,以此一著子而教人,令六道四生同證此一著也。詎有他義、奇義哉?若然,宗者教之宗,教者宗之教,前已明判,體固非二,用實不一也。用既不一,無論何宗何教,都以扶起破沙爐,使當人把自己足根下一段風流韻事,透頂透底,了了徹徹,為惟一職責。果能了徹,不但分宗下教下三頓三關,不是衍文,不是駢枝,即曰宗上教上千頓千關亦非游詞。何也?惟此一事矣。不然,任汝多聞達古今,總是數人珍寶。  「況三關者一期方便語,實際理地不立一塵,寧有三乎?雍正曰『不掛一絲,前後際斷,曰初關;山者山,河者河,色聲香味觸法儘是本分,無一物非我身,無一物是我己,色空無礙獲大自在,曰重關;家舍即在途中,途中即在家舍,行斯住斯,體斯用斯,如是惺惺行履,無明執著自然消落,曰末後一關。』末後一關者,今人說為牢關也。等如是說,概屬誹語邪詞,悉為謗論戲法。至雲人人皆有生緣,我手何似佛手?我腳何似驢腳?當彼宋時,天下目為三關者也。而黃龍慧南者,又何曾自詮曰:『我此語句,為彼三關,或非彼三關耶?』圓悟勤曰:『渠儂無背面,一鏃破三關。』大慧杲曰:『一嫉破三關,分明箭後路。』不快漆桶,三關之說,會來!會來!  「當人不檢己闕,不邁進程,不抖擻精神透關,日與關吏盤桓,關河邂逅,曰初關,曰重關,曰末後牢關。任汝說盡千關萬關,總是說食不飽,何如親透一關?望前路之悠悠,藐己躬之孑孑,春風秋月逐爾等閑而過,放蕩天涯何年返屋?咄!如是昧行,向外咨逞,不曰己妄己盲,而曰人盲人妄者,何歟?詩曰:『蝴蝶夢中家萬里,杜鵑枝上月三更。』甚可懷也。」 判曰: 「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說到根本本來)一物也無,怎麼會說三?還有既然說是宗門之下,自然應該遠不同於言教,如果不是這樣還分什麼宗門教下呀?如果非用教下三頓之說與宗門三關來評判同與不同,那又根據什麼評議清楚呢?縱然能評議的清楚,對你的身心有什麼幫助和好處呢?呸!對你說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這是什麼地方,(你在這裡)說宗說教,說是說非,說異說同,說呀!說呀!  「所謂禪宗,就是釋迦牟尼那老頭睹明星而悟到這個東西,當時的見解;所謂言教,就是用悟到這個東西教人,讓六道四生都能證得這個東西。難道會有其他的不尋常的意思嗎?像這樣,宗是教之宗,教是宗之教,前邊已經分清了,本質沒有區別,用法卻不一樣。用法雖然不一樣,但是無論何宗何教,都是把扶起破沙爐(比喻撥亂反正或匡正天下人心),使當機的人把自己腳跟兒下面的一段風流韻事(比喻見性),徹頭徹尾的了知清楚徹底通透,作為惟一的職責。(如果你)真做到了知透徹,不僅(你說什麼)宗下教下分別教化的三頓三關,不是多餘的話,不是多長的第六個指頭,即是說宗上教上千頓千關也不是浮誇之詞。為什麼呢?因為都是為你知道這件事而盡職責罷了。不是這樣(真做到了知透徹),任憑你博聞強記通達古今,都是數人珍寶,(毫無益處!)  「況且三關的說法也是一定時期的方便語,實際的義理見地連一塵尚且不立,哪裡會有三呢?雍正說『不掛一絲,前後際斷,曰初關;山者山,河者河,色聲香味觸法儘是本分,無一物非我身,無一物是我己,色空無礙獲大自在,曰重關;家舍即在途中,途中即在家舍,行斯住斯,體斯用斯,如是惺惺行履,無明執著自然消落,曰末後一關。』(語出雍正《御選語錄 御制序》原文如下「實有透三關之理。是真語者.是實語者.不妄語者.不誑語者。有志於道之人。則須勤參力究。由一而三。步步皆有著落。非可顢頇函胡。自欺欺人。朕既深明此事。不惜話墮。逐一指明。 夫學人初登解脫之門。乍釋業系之苦。覺山河大地。十方虛空並皆消殞。不為從上古錐舌頭之所瞞。識得現在七尺之軀不過地水火風。自然徹底清凈。不掛一絲。是則名為初步破參。前後際斷者。破本參後。乃知山者山。河者河。大地者大地。十方虛空者十方虛空。地水火風者地水火屬。乃至無明者無明。煩惱者煩惱。色聲香味觸法者色聲香味觸法。儘是本分。皆是菩提。無一物非我身。無一物是我己。境智融通。色空無礙。獲大自在。常住不動。是則名為透重關。名為大死大活者。 透重關後。家舍即在途中。途中不離家舍。明頭也合。暗頭也合。寂即是照。照即是寂。行斯住斯。體斯用斯。空斯有斯。古斯今斯。無生故長生。無滅故不滅。如斯惺惺行履。無明執著自然消落。方能踏末後一關。雖雲透三關。而實無透者。」)他說的末後一關,就是現在人說的牢關。他的這些說法,全都屬於邪見惡見,都是謗法的戲論。至於說黃龍慧南禪師的人人皆有生緣,我手何似佛手?我腳何似驢腳?(《黃龍慧南禪師語錄》「師室中常問僧。出家所以鄉關來歷。復扣雲。人人盡有生緣處。那個是上座生緣處。又復當機問答。正馳鋒辯。卻復伸手雲。我手何似佛手。又問。諸方參請宗師所得。卻復垂腳雲。我腳何似驢腳。三十餘年。示此三問。往往學者多不湊機。叢林共目為三關(普燈此文次雲。脫有酬者。師未嘗可否。人莫涯其意。有問其故。師曰。已過關者。掉臂徑去。安知有關吏。從吏問可否此未透關者也)」)在宋朝當時,天下都看作三關。可是黃龍慧南禪師,哪裡曾自己詮釋說:『我這樣的語句,是如此如此的三關』,或者說『不是如此如此的三關』呢?圓悟勤說:『渠儂無背面,一鏃破三關。』(紹隆等編《圓悟佛果禪師語錄》「渠儂無向背。一鏃破三關」如果明白它沒有向背(二心),就像是一支利箭直透三關(直達本心)了。 )大慧杲曰:『一嫉破三關,分明箭後路。』(蘊聞編《大慧普覺禪師語錄》「一鏃破三關。分明箭後路」能夠像一箭破三關一樣直達本心的人,自然也明白這支箭經過的路程(明白如何直達本心))不敏利的漆桶,三關之說,說說你的體會!你的體會!  「當機的人不搜尋自己的宮殿,不勇往直前,不抖擻精神透關,天天和關吏糾纏,在關前河邊遊玩,說什麼初關,重關,末後牢關。任憑你說盡千關萬關,也都是說食不飽,哪比得上親自透一關呢?看看前面路還遠著哩,想想自己單薄一人,春風秋月隨著你不經意間就過去了,放蕩天涯何年何月才能到家呢?呸!像這樣愚昧的行為,向外去放縱謀求,為什麼不說自己妄見不明,反而說人家妄見不明呢?詩曰:『蝴蝶夢中家萬里,杜鵑枝上月三更。』(詩句出自崔塗《春夕》「 水流花謝兩無情,送盡東風過楚城。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故園書動經年絕,華髮春唯滿鏡生。自是不歸歸便得,五湖煙景有誰爭。」這裡的意思是:心向外求如莊周夢蝶徒增疑惑,離家萬里,何時才能夢醒三更,如子歸來,一睹明月呢?)這才是需要認真在心中思考的呀。」 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4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八章五家宗旨、臨濟三玄等。先生此篇扒盡天下野乾的獅子皮矣!歷代祖師設施無非一期方便哪有實法?今多有披他獅子皮者。弟子曾與此論壇諫言:勿「考古」!非嫌其古,厭其考也。如古德語——多是:「披他師子皮。卻作野干鳴。」「倚陰博陽。不能特達。逢境便緣。逢塵便執。觸處惑起。自無準定。」然則,必須說明「非嫌其古」也,不要覺得公案話頭無用,但不是這麼用,弟子曾言「若參話頭,起於心際,即是參時,說與他知,無非話尾,更兼賣弄!」是之謂也。說玄說要,解位解相,無非榛蕪,他原作者何曾為你解說過?如何解之?先生曰:「當人自檢」!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十五(註:是日陝西扶風法門寺佛指舍利奉安新塔)八、判五家宗旨、臨濟三玄等問曰:「臨濟三玄、曹洞五位、溈仰九十六圓相、法眼六相、雲門顧鑒咦等,為宗旨耶?門庭設施耶?有法可授耶?乞示。」學人問:「臨濟三玄(臨濟宗接引學人的方法。「三玄」(三種原則)、「三要」(三種要點)另有「四料簡」(四種簡別)、「四照用」(四種方法)等)、曹洞五位(曹洞宗「五位群臣」說)、溈仰九十六圓相(溈仰宗「方圓默契」南陽慧忠有九十六圓相,授之溈山,耽源曾以傳之仰山,仰山閱過便焚之。)、法眼六相(法眼禪師對華嚴的造詣頗深,尤其精於六相的原理和解釋,六相即《華嚴經》十地品所說萬有事物所具足之六種相,總、別、同、異、成、壞等六相)、雲門顧鑒咦(雲門三句:「函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浪」。常用「顧」、「鑒」、「咦」三種表示)等各宗門所立的,是禪門的宗旨呢?或者是各依因緣接引學人的方便呢?還是有實法可以傳授呢?祈請先生開示。」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倘明得自己,什麼臨濟三玄、曹洞五位、溈仰九十六圓相、法眼六相、雲門顧鑒咦等,什麼宗旨,什麼門庭設施,什麼有法可授無法可授,都為諍語。何也?眼若不寐,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 「必曰有宗旨可授,我且問汝:三世諸佛究以何者為宗?何者為旨?必曰有門庭可設施,我又問汝:門庭又門庭個什麼?設施又設施個什麼?余姑不論,即以五宗言,宗苟有五,而宗旨亦有五也,豈事理哉?詎知五宗所明同此一事,此一事為何事?當人腳根下一段風流韻事故。  「雍正曰:『五宗所明者,同是大圓覺性矣。』大圓性亦是假名,至於門庭設施,則又詮曰:『古人專為剿情絕見,惟恐一門路熟,又復情見熾然,是以別出一番手眼,使人悟取。』彼雍正者,造詣固不足稱,然拈此處亦有可取。況一切種法,原為黃葉止兒啼耶? 「必曰無宗旨可授,無門庭可設施,亦是大病。何也?春夏秋冬無情者,猶章及時;藏通別圓演教者,皆成妙諦。今曰無,可乎?必曰無,何曾夢見是法何曾屬有無?用時便用,無文字歟!」先生評判道: 「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如果了知自己(本來面目),(還說)什麼臨濟三玄、曹洞五位、溈仰九十六圓相、法眼六相、雲門顧鑒咦等,(說)什麼宗旨,(說)什麼門庭設施,(說)什麼有法可授無法可授,都是些分別是非的話。為什麼這麼說呢?如果眼睛都沒有閉上(沒睡覺),所有夢幻自然沒有;心中如果沒有分別,萬法都是一樣的。 「如果非要說有宗旨可以傳授,那麼我且來問你:三世諸佛究竟用什麼作為宗(所尊崇的主旨)?又用什麼作為旨(旨,大意同宗,所歸向的意趣)?如果非要說有門庭可設施,那麼我再來問你:門庭又門庭個什麼(為了分別什麼)?設施又設施個什麼(為了幹什麼)?別的暫且不說,就拿禪門五宗來說,所謂的宗如果真有分別的五個,那麼宗旨也有五個了,難道會有這樣的事理嗎?哪裡知道五宗所要闡明的都是這一件事呀,而這一件事是什麼事呢?(就是)當機的人腳根下一段風流韻事(「事故」就是「事情」)!  「雍正說:『五宗所明者,同是大圓覺性矣。』大圓性也是假名,對於門庭設施,他又解釋道:『古人專為剿情絕見,惟恐一門路熟,又復情見熾然,是以別出一番手眼,使人悟取。』(語出雍正《御選語錄》御制後序:「五宗所明。同是大圓覺性。宗若有五。性亦當有五矣。古人專為剿情絕見。惟恐一門路熟。又復情見熾然。是以別出一番手眼。使人悟取眾生心不能緣於般若之上。今乃轉以情見分別之。埋沒古人不少。」意思是,古人多作宗門設施,怕的是後人把老門徑玩熟了,最終只認門徑設施反忘卻了般若自性,所以又搞些新設施出來破人妄想。現在人只在這些門庭設施上情見分別,真是埋沒了古人的苦心!)這個雍正呀,他的造詣當然不足稱道,但他提到的這些說法也有可取之出。況且一切因緣法,原本就是黃葉做金哄小孩不哭呢? 「如果非要說無宗旨可以傳授授,無門庭可設施,也是大病。為什麼這樣說呢?像春夏秋冬這樣無情識的東西,還有章法和時序;教藏經義通達用別的圓滿方便倡演佛教的,也都能成就微妙法諦。這些也可說沒有嗎?非得說沒有(的人),哪裡能夢的見真法哪裡能明白有無呢?(對於上面說的這些)該用的時候就用,(才是)沒有執著文字呀!」進云: 「如是尚矣!溈仰、曹洞、雲門、法眼,今且暫擱,臨濟云:『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須具三玄門,一玄門中須具三要義,一要義中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汝等諸人作么生會?』是如實語歟?非如實語歟?若非,彼臨濟者,千古楷模,一代宗匠,寧以非法而示行人、章後世乎?若是,則是三玄三要者,義當何詮?又彼果非也,汾陽昭曰:『先聖云:一句語須具三玄,一玄中須具三要。阿哪個是三玄三要的句?快會取好。』何歟?又云:『還有商量者么?有即出來。』時有僧出而問曰:『如何是接初機的句?』答曰:『汝是行腳僧。』又問:『如何是辨衲僧的句?』答曰:『西方日出卯。』又問:『如何是行正令的句?』答曰:『千里特來呈對面。』又問:『如何是立乾坤的句?』答曰:『北俱盧洲長粳末,食者無憂亦無喜。』昭復曰:『只將此四轉語驗天下衲僧,才見汝來便驗得也。』僧又問曰:『如何是學人著力處?』答曰: 『嘉州打大象。』問:『如何是學人轉身處?』答曰:『陝府灌鐵牛。』問:『如何是學人親切處?』答曰:『西河弄師子。』昭又曰:『若人會此三句,已辦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當薦取,不是等閑。』因頌曰:『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者,又何歟?又古尊宿有注為句中玄、體中玄、意中玄者,有說為塗毒鼓者,有詮為清涼幢者。燈錄所傳,指不勝屈,學人淺機,究以何從?若競以不落有無斥之,則籠統真如,顢頇佛性也。願明示。」學人說: 「像先生這樣說的很對!如溈仰、曹洞、雲門、法眼,四宗暫且不說,臨濟大師說:『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須具三玄門,一玄門中須具三要義,一要義中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汝等諸人作么生會?』(語出智昭集《人天眼目》)這是如實語呢?還是非如實語呢?如果不是如實語,那麼他臨濟大師,千古楷模,一代宗匠,怎麼可能用非法開示行人、彰明後世你?如果是如實語,那麼這個三玄三要的義理應當如何解釋?還有如果他真的不是如實語,(那麼)汾陽昭和尚還說:『先聖云:一句語須具三玄,一玄中須具三要。阿哪個是三玄三要的句?快會取好。』(出自慧洪撰《臨濟宗旨》下面所舉的問答也出自此,《續傳燈傳》同)(這些話)干什嗎?還有汾陽昭和尚又云:『還有商量者么?有即出來。』時有僧出而問曰:『如何是接初機的句?』答曰:『汝是行腳僧。』又問:『如何是辨衲僧的句?』答曰:『西方日出卯。』又問:『如何是行正令的句?』答曰:『千里特來呈對面。』又問:『如何是立乾坤的句?』答曰:『北俱盧洲長粳末,食者無憂亦無喜。』昭復曰:『只將此四轉語驗天下衲僧,才見汝來便驗得也。』僧又問曰:『如何是學人著力處?』答曰: 『嘉州打大象。』問:『如何是學人轉身處?』答曰:『陝府灌鐵牛。』問:『如何是學人親切處?』答曰:『西河弄師子。』昭又曰:『若人會此三句,已辦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當薦取,不是等閑。』因頌曰:『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按:所舉公案不以句解)這段問答,又是幹什麼?還有古來尊宿有註解為句中玄、體中玄、意中玄的,有說成塗毒鼓的,又解釋做清涼幢的。(各種說法)傳燈錄里所記載的,數不勝數,根基淺的學人,究竟聽從誰的呢?如果(先生)只用「不落有無」(不要執著分別)來斥責(學人而不做詳細解說),就是含混不明確真如,糊塗不清楚佛性。希望(先生)明確開示。」答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大慧杲曰: 『咬人矢橛,不是好狗。』向汝道:當人倘把自己腳根下一段歷歷孤明的事了徹,何用不臧?自家寶藏,何用不具?何必食人余唾,飲人殘羹?不然漫雲了此三玄三要,縱把溈仰九十六圓相、曹洞五位、法眼六相、雲門顧鑒咦,乃至三藏十二蘊在胸中,宿在腦內,圓圓如涵珠,滾滾如翻海,總是不快漆桶,所謂痴狂外邊走也。詎知一句明明該百億乎? 是法也,已如上說,不可言有宗旨,不可言無宗旨,不可言非有非無、即有即無等為有無宗旨。門庭設施亦然也。如不爾者,悉為邪說,統稱魔法。何也?榛蕪向上一著矣。向上一著既已榛蕪,即屬瞎卻人天眼目。既瞎彼眼,自眼豈明? 非僅遺譏大雅,將必果遭顯禍。臨濟三玄四料揀、曹洞五位君臣王子,乃至雲門顧鑒咦、國師三喚侍者、婆子燒庵、女子出定、犀牛扇、吃油糍、野狐托缽、斬貓、難產、子湖狗、秘魔*、禾山鼓、慈明榜、香岩上樹、資福閉門等,口不勝說,筆不勝書,皆一期方便,接引初機,應病與葯之談,寧有實法名宗旨、名設施耶?所謂宗旨、所謂設施者,皆對方一期方便安立之假名耳!彼臨濟、彼曹洞等,寧自詡曰某吾宗旨也,某吾門庭設施也乎?不然迦葉不言三玄,六祖不說五位,是二大人者,為不明宗旨而無設施矣,可乎?可乎?  「若然,執此為方便之假名,非向上之真諦,尤為鑄錯。何也?向汝道:非離真而有處,立處即真矣。須知真依假有,假以真名,假者真之假,真者假之真,伸手縮手,義不離臂,曰真曰假,理豈遠心?是三玄、五位等,苟以真假、權實、玄妙非玄妙等名,加他分上不得,曰塗毒鼓、曰清涼幢等,當人自檢。昔大慧杲頌,佛性泰和尚曰:『慣說五家宗派禪,不將玄妙與人傳。晚年一著真奇特,食罷長伸兩腳眠。』又幻寄曰:「欲契三玄三妙義,請看金色笑拈花。窺鞭良馬今何在?高樹扶疏掛晚霞。』了此,為宗旨?為非宗旨?為有法授?為無法授?為門庭設施?為非門庭設施?不鑒而明,不卜而信也。」先生回答道: 「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大慧杲禪師說: 『咬人矢橛,不是好狗。』(出自雍正《御選語錄》「矢橛」即廁籌又稱廁簡,簡單的說,就是大便後用來拭穢的木條或竹條。雲門公案「乾屎橛」同此意)對你說:當機的人如果能把自己腳根下一段歷歷孤明的事了知洞徹了,(自性中)什麼功用不包括呢?自家寶藏里,什麼功用不具備呢?何必吃人家多餘的口水,喝人家剩下的湯呢?不這樣的話別說弄清楚這三玄三要,縱然把溈仰九十六圓相、曹洞五位、法眼六相、雲門顧鑒咦,乃至三藏十二部佛經都藏在胸中,放在腦內,說起來圓圓滿滿像含著寶珠,滔滔不絕像翻江倒海,都還是不敏利漆桶,這就是所說的痴狂外邊走呀(即心外求法)。哪裡會明白一句明確了知就等同千百億句呢? 「這個」法呀,上邊已經說過了——不能說有宗旨,不能說無宗旨,也不能說不是有(宗旨)也不是無(宗旨)或者既是有(宗旨)也是無(宗旨)。這些說法都是(執著)「有無宗旨」(的分別)。門庭設施也是這樣(不應執著分別)。如果不這樣,都是邪說,全叫做魔法。為什麼這樣說呢?在荊棘枝蔓荒蕪叢生(攀緣知解)中要向上一著呀(出自凈善集《禪林寶訓》拙庵佛照光和尚條:「拙庵曰。大凡與官員論道酬酢。須是剗去知解勿令他坐在窠窟里。直要單明向上一著子。妙喜先師嘗言。士大夫相見有問即對。無問即不可。又須是個中人。始得此語有補於時。不傷住持之體。切宜思之」)。但(執著)這「向上一著」也已經是榛蕪(知解枝蔓)了,也是瞎卻人天眼目。既然是瞎了人家的眼,他自己的眼難道是明的嗎? 不僅貽笑大方,還將必然遭受明確的禍報。(還有)臨濟三玄四料揀、曹洞五位君臣王子,乃至雲門顧鑒咦、國師三喚侍者、婆子燒庵、女子出定、犀牛扇、吃油糍、野狐托缽、斬貓、難產、子湖狗、秘魔叉、禾山鼓、慈明榜、香岩上樹、資福閉門等等(公案),口不勝說,筆不勝書,都是一定時期的方便,接引初機的方法,對治學人毛病施藥的話語,難道會有實法叫做宗旨、叫做設施嗎?所謂宗旨、所謂設施,也都是應對機緣的一期方便而安立得假名罷了!那臨濟、曹洞等大師們,難道自詡過什麼什麼是我的宗旨,什麼什麼是我的門庭設施嗎?不然的話,迦葉尊者沒說過三玄,六祖慧能大師沒說過五位,這兩位大人物,是不明宗旨沒有設施嘍,可以這樣說嗎?可以嗎?  「即使是這樣,要是執著於這些是方便的假名,不是向上修心的義理,還是錯誤的。為什麼這樣說?對你說:不是離開真相還有別處,此處就是真相。須知真依緣假而有真,假因以真而叫做假,假就是真依緣的假,真就是假因以的真,伸手縮手,意思都是動胳膊,說真說假,真理難道在心外?這些三玄、五位等等,如果用真假、權實、玄妙非玄妙等名相,加在他身上你是不會得到(真意的),塗毒鼓、清涼幢等等(注釋),當機的人要自己弄明白呀。昔大慧杲讚頌「佛性泰和尚」說:『慣說五家宗派禪,不將玄妙與人傳。晚年一著真奇特,食罷長伸兩腳眠。』(見《大慧普覺禪師語錄 贊佛祖卷第十二》佛性泰和尚:「慣說五家宗派禪。不將玄妙與人傳。晚年一處真奇特。食罷長伸兩腳眠」談玄說妙不如休歇無事去。)還有幻寄說:「欲契三玄三妙義,請看金色笑拈花。窺鞭良馬今何在?高樹扶疏掛晚霞。』(見《水月庵指月錄》鎮州臨濟義玄禪師條中幻寄曰:「欲契三玄三要句。請看金色笑拈花。窺鞭良馬今何處。高樹扶疏掛晚霞。」良駒窺鞭影而動,能直會拈花微笑,即省卻三玄三要也)明白了這些,是宗旨呢?還是非宗旨呢?是有法授呢?還是無法授呢?是門庭設施呢?還是非門庭設施?(這些問題就)不照鏡子也明了,不推測也確信了。」進云:「如示信矣。然則,畢竟一句究作何道?」學人又說:「先生開示的學人確信。這樣的話,最後究竟一句,到底該怎麼說?」曰:「一句卻不知,兩句或可也。」先生說:「一句卻不知(怎麼說),兩句或者可以(說說)。」進云:「何為兩句?」學人問:「哪兩句?」曰:「唐人兩句。」先生說:「唐朝人的兩句。」進云:「如何是唐人兩句?」學人問:「唐人的哪兩句?」先生曰:「落花踏遍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先生說:「落花踏遍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詩句出自李白《少年行》「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這裡的意思是以春喻佛性,告誡尋春的少年(參禪學人)不要以顯現春天的春花(各宗設施知解)開落為意,而是要直覓春心。)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5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九章行棒行喝。今人多喜效法古人棒喝機鋒,卻不知亦非其時。先生教語,遇風而息,法緣早盡矣。若有機緣為之,未嘗不可,然其偽詐居多,如此篇中云:「人情狡黠,未得飾得,每每捃摭攘竊,預備應機」也。說其實際,也是一期方便耳。最終目的,接引學人證得正覺,與三藏十二大部無異。故於此興起今時衰微,宜再復興的妄想,實不應有!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初十七(註:昨日母親節家人齊聚共為祖母、母親、嬸母、姑母慶祝,故延一日更新)九、判行棒行喝問曰:「行棒行喝,唐宋熾然,於古未有,於今闕如,道固何歟?願賜明示。」有學人問:「禪門進行棒喝的方法(棒喝是禪宗接因學人的手段之一。對於學人所問的問題,師父往往不用語言來答覆,或者使用棒鋒擊打其頭部,或者沖其大喝,促其醒悟。),唐宋時開展得很興盛,但是古時候沒有,現在也缺乏這樣的方法,這個方法原本是怎樣的呢?祈願先生賜予明確的開示。」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特辯而義轉淵。唐宋兩代宗師接人多假棒喝,汝即興疑,昨雨今晴,汝胡不問?向汝道一期方便,用黃葉止兒啼,於此亂統,有何了期?用棒之顯著者,剏於六祖接神會,倡於臨濟而盛乎宋元明清。清之季此風則漸寢也。於古未有,詎知於古未有者實多?大炮飛機,古未有也,聲光電化等學,古亦未有也。於今闕如,不但恐龍麟鳳於今不有,古也實多,而堯舜禹湯周公孔子者,古之人也,今亦闕如,汝胡不問?汝胡不疑?當人果盡捫心,過在何處?若檢得過在,古或非無,今亦非有也。如何,如何,道來,道來。  「詎知唯汝有此一問而棒興,唯汝有此一疑而喝興。始無汝問汝疑,此棒此喝,不但不興,即興也,向何處安立?於此薦得,許汝粗知少分;此而不薦,牛胎馬腹地獄畜牲,他時後日,自有汝親證的時節,莫謂余言不先也。」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外相),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唐宋兩代宗師接引學人多假借棒喝的方法,你對這個產生疑問,那麼昨天下雨今天晴了,你為什麼不問問呢?對你說都是一定時期內的方便,黃葉做金哄小孩不哭,在這些地方亂找(禪法)綱要,哪會有明白的時候呀?用棒方法的興起,創始於(「剏」即「創」的異體字)於六祖接引神會(參見《六祖壇經》「有一童子,名神會,襄陽高氏子,年十三,自玉泉來參禮。師曰:知識遠來艱辛,還將得本來否?若有本則合識主,試說看。會曰:以無住為本,見即是主。師曰:這沙彌爭合取次語。會乃問曰:和尚坐禪,還見不見?師以柱杖打三下,云:吾打汝是痛不痛?對曰:亦痛亦不痛。師曰:吾亦見亦不見。神會問:如何是亦見亦不見?師云:吾之所見,常見自心過愆,不見他人是非好惡,是以亦見亦不見。汝言亦痛亦不痛如何?汝若不痛,同其木石;若痛,則同凡夫,即起恚恨。汝向前見不見是二邊;痛不痛是生滅。汝自性且不見,敢爾弄人?神會禮拜悔謝。師又曰:汝若心迷不見,問善知識覓路;汝若心悟,即自見性,依法修行。汝自迷不見自心,卻來問吾見與不見。吾見自知,豈代汝迷?汝若自見,亦不代吾迷。何不自知自見,乃問吾見與不見?神會再禮百餘拜,求謝過愆。服勤給侍,不離左右。」),提倡於臨濟禪師而興盛在宋元明清的時候。清朝末年這種風氣漸漸停止了。(如果說)在古時候沒有,難道不知在古時候沒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嗎?大炮飛機,古時候沒有吧,聲光電化等科學技術,古時候也沒有吧。如果說現在缺少,不僅是恐龍等上古動物(麟鳳也是指上古動物之意,現多以為神話,故隱去)古時候很多,今天沒有,,就是堯舜禹湯周公孔子等(聖賢),也都是古人,今天也沒有了,你怎麼不問問這些?你怎麼不懷疑懷疑?當機的人真能做到捫心自問,那麼錯在哪裡呢?如果弄清楚了(提這些問題)錯的地方,(就會明白)古時候或許並非沒有,現在也並非有了。怎樣,怎樣,說呀,說呀。  「哪裡知道正是因為(像)你(一樣)有(這種戲論)提問才有用棒的興起,正是因為(像)你(一樣)有(這種妄想)疑惑才有用喝的興起。如果一直沒有(像)你(一樣的這種戲論)提問(這種妄想)疑惑,棒喝之法,不僅不會興起,就算興起了,又能用在什麼地方呢?如上這些明白了,還算你能粗略的知道一點;連這些都不明白,牛胎馬腹地獄畜牲(六道輪迴),他時後日(將來),自然有你自己證得的時侯,只是別說我沒提前告訴你。」進云:「學人淺機,實不能契,願垂明示。」學人說:「學人根基淺薄,實在不能契合(明白),祈願先生賜予明確的開示。」曰:「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又曰:「至道無難,惟嫌揀擇。彼三祖者,固已朗言明示,何用再飲惡水?須知影由形起,響逐聲來,倘形聲兩忘,影響何寄?必曰行棒喝,昔在北齊天保之初有向居士者,二祖為之證可,只睹一書,不但一棒未行,一喝未信,而一面亦未覿也。必曰非棒喝,風穴沼者,傳大統之龍象也,向使無廓侍者之激發,而借警於南院之一棒,臨濟宗旨寧秀到今?識者早知其遇風而息也,等如是說。行棒行喝,古無今闕,當人自悉。何也?影由形起,響逐聲來矣。」 先生說:「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出自三祖僧璨的《信心銘》又「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出自《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臨濟義玄謚號慧照禪師是臨濟宗的始祖。另「舉三祖雲。『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出自《雲門匡真禪師廣錄》雲門文偃號匡真是雲門宗的始祖。)又接著說:「至道無難,惟嫌揀擇(出自三祖僧璨的《信心銘》「三祖雲。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出自《注華嚴經題法界觀門頌》)。這些三祖,早已經用簡明的語言明確開示過,何必再喝我的髒水(何必再聽我說)?要知道影子是由實體而來,聲響是由聲源而來,如果實體和聲源聲沒有了,哪裡還能找到影子和聲響呢?如果非要說(禪門)需要行棒喝,往昔在北齊天保初年有一位向居士,二祖慧可大師為他印證許可,只看了一封書信,不但一棒未進行,一喝未開展(信通申),而且連一面也沒見過呀(出《居士分燈錄》——向居士(二祖慧可法嗣)。詳文參看第五章《判一悟頓超三大阿僧祇劫》)。但是如果非要說沒有棒喝(這種方法)風穴延沼禪師一樣是傳禪宗大統的龍象(高僧),那麼假如沒有守廓侍者的激發(公案出自《五燈會元》守廓侍者,問德山曰:「從上諸聖,向甚麼處去?」山曰:「作么,作么?」師曰:「點飛龍馬,跛鱉出頭來。」山便休去。來日浴出,師過茶與山,山於背上拊一下曰:「昨日公案作么生?」師曰:「這老漢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師行腳到襄州華嚴和尚會下。一日,嚴上堂,曰:「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與汝證據。」師出,禮拜起,便喝,嚴亦喝,師又喝,嚴亦喝。師禮拜起,曰:「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又喝一喝,拍手歸眾。嚴下座歸方丈。時風穴作維那,上去問訊。嚴曰:「維那,汝來也,叵耐守廓適來把老僧扭掜一上,待集眾打一頓趁出。」穴曰:「趁他遲了也。自是和尚言過,他是臨濟下兒孫,本分恁么。」嚴方息怒。穴下來舉似師。師曰:「你著甚來由勸這漢,我未問前,早要棒吃。得我話行,如今不打,搭卻我這話也。」穴曰:「雖然如是,已遍天下也。」),而又沒有藉助南院慧顒禪師一棒的驚醒(公案出自《五燈會元》風穴師參南院,入門不禮拜。院曰:「入門須辨主。」師曰:「端的請師分。」院於左膝拍一拍,師便喝。院於右滕拍一拍,師又喝。院曰:「左邊一拍且置,右邊一拍作么生?」師曰:「瞎!」院便拈棒,師曰:「莫盲枷瞎棒,奪打和尚,莫言不道。」院擲下棒曰:「今日被黃面浙子鈍置一場。」師曰:「和尚大似持缽不得,詐道不飢。」院曰:「闍黎曾到此間么?」師曰:「是何言歟?」院曰:「老僧好好相借問。」師曰:「也不得放過。」便下。參眾了,卻上堂頭禮謝。院曰:「闍黎曾見甚麼人來?」師曰:「在襄州華嚴與廓侍者同夏。」院曰:「親見作家來。」院問:「南方一棒作么商量?」師曰:「作奇特商量。」師卻問:「和尚此間一棒作么商量?」院拈拄杖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師於言下大徹玄旨,遂依止六年,四眾請主風穴),臨濟宗旨難道能出類拔萃繁盛至今?明白的人自然知道(棒喝的方法)遇風而息(到了風穴禪師法緣已經盡了,不適合再用來接引學人)等等這種說法。(為什麼)行棒行喝,古時候沒有現在缺少,當機的人自然明白。為什麼呢?不過是影子是由實體而來,聲響是由聲源而來(契和當時學人根基)罷了。」 或者曰:「唐之前,人心敦厚,一語契機,遂爾歸家穩坐,更不馳求。唐之後,人情狡黠,未得飾得,每每捃摭攘竊,預備應機。以大慧杲之賢,初見佛果,猶厚顏下四十九轉語;張無盡之慧,已親兜率,尚滯半途。機鋒棒喝應運而興,不其然乎?」有的學人說:「唐代之前,人心敦厚,(往往能)一語契機(一句話便契合大道),於是(就像是)回到了家中穩穩坐下,更不會再向外馳求了。唐代之後,人情狡黠,沒有得道也偽裝得道,每每採集收集借用剽竊(他人語錄),預備應對機宜。像大慧杲禪師這樣的賢德,初見佛果禪師時,還厚著臉皮下了四十九個轉語(圜悟克勤,俗姓駱,字無著,號佛果。一日升堂,舉雲門文偃「東山水上行」公案——有僧問雲門禪師:「如何是諸佛出身處?」雲門禪師道:「東山水上行」——讓大慧杲禪師下一轉語。杲參究了一年時間,先後下了四十九個轉語,都不契合。);像張無盡居士這樣的智慧,已經親見兜率從悅禪師時,還停留在半路(未悟)(出自《續傳燈錄》)。禪門機鋒棒喝的方法不正是這樣應運而興的嗎?」曰:「似也!似也!非是矣,非是矣。夫棒喝機鋒所以啟向上關棙,而誘掖學人別行一路,踏毗盧頂上者也。若然三藏十二部何一而非機鋒?何一而非棒喝?曰唐宋前,曰唐宋後,與是棒喝者 有何交涉?矧曰於古未有,於今闕如邪?詎知是法也亘古至今而不逾,何代未有?何世闕如?顧顯著者易譬,不顯著者易忽矣。必於此而興疑,昨雨今雨晴,雲胡不疑?」先生說:「似乎如此!似乎!但不是的,不是的呀。棒喝機鋒方法是為了開啟學人向上一著的關鍵,誘使幫助學人的另一條道路,使直接踏毗盧頂上(得無上正等正覺)。如果明白這個意思三藏十二部佛經哪一個不是機鋒?哪一個又不是棒喝?說唐宋前,說唐宋後,與這樣的棒喝有什麼關係?況且還說什麼古時候沒有,現在也缺乏這樣的方法呢?哪裡知道是法亘古至今從沒有變異過,什麼朝代沒有呢?什麼時候又缺少了?看到顯著的事情容易表述,不顯著的事情容易忽略。必然會因為這樣生起疑惑,昨天下雨今天晴了,你為什麼不疑惑呢?」進云:「如說信也,此雲向上關棙,踏毗盧頂上行者,何耶?」學人說:「我信服先生的說法。這個「向上關棙,踏毗盧頂上行者」(向上一著的關鍵,直接踏毗盧頂上得無上正等正覺),是什麼意思?」先生曰:「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先生說:「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詩句出自李益《夜上受降城聞笛》「回樂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家鄉的笙管音樂聲,勾起遠征將士的竟夜思鄉之情。這裡的意思是,機鋒棒喝的方法無非是開啟學人的本懷,使直接悟得本具的智慧覺性。)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5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章悟後起修化報。學佛人或有喜談玄論妙,仰慕神通者。若閑談遊戲,尚空費時;倘若痴心以求,則是負麻失金,因小失大矣!豈知神通化報,皆「是聖末邊事」。但能成佛,何愁不得?馳心求此,全無實意——佛固有神通化報,然佛從心作,不由外來,佛之神通化報,豈成佛前可求的之?先生曰:「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都不見。」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十九十、判悟後起修化報問曰:「行人悟後起修化報,事不必無。如西土諸祖,臨命終時,大都搖身虛空,作十八變。此土初祖只履空棺,六祖伏龍出水浴衣等。際此而後,代少有聞,咸謂五祖傳六祖,六祖永不傳。今此宗門專擅修心,不知修身。心者性也,身者命也。然否?祈示。」學人問:「行人覺悟後開始修化身報身,這樣的事不一定沒有。比如西土印度各位祖師,臨命終的時候,大都搖身而至虛空中,作十八變化。中國初祖達摩大師圓寂歸葬,後來發現只是空棺里葬了一隻鞋,六祖慧能也有伏龍出水為其浴衣的神跡。從此以後,歷代就很少有這樣的聽聞了,都說是五祖傳六祖,六祖永不傳。現在的宗門裡專一擅長修心,不知修身。心就是自性,身就是命根。對不對?祈請先生開示。」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只知只履空棺、搖身虛空作十八變,汝亦知乎一念明心,百變千變、八萬四千變,乃至塵塵剎剎、剎剎塵塵,一塵一變,一變該八萬四千變,八萬四千變入此一變,而此一變又絲忽朕跡,不留一星,名相不寓乎?若知,匪特分說這一絡葛藤是無疾而呻,當面說誑,而釋迦老子亦虛說十二部經,空言三藏故也。既不知也,必任性馳求,學禪學道,學佛學祖,學賢學聖,學玄學妙,任人指使,任人愚弄,波波一生,長作天涯遊子,頭頭俱失,甘辭堂上主人,詎不冤乎?亦可憫矣!必以十八變為佛,然則十字街頭白紙變蛋之乞幾,賢於飲光,等於迦文也。當人學釋氏之道,何必深涉教言,親證定慧,但向乞兒處求解脫,了生死可也。此既不可,何有是處?古德曰:『只愁不作佛,不愁佛不解語。』仰山曰:『但得本,不愁末。神通妙用是聖末邊事。』不快漆桶,說道一句看! 此猶空言也。昔者世尊在法華會上,度個妙齡女子成佛;在涅盤會上度個廣額屠兒成佛。彼一女子、一屠兒者,固未茅山學道、千里決玄也,亦無取坎填離功用、修氣修脈進程,但只信得及耳,便能坐斷報化佛頭,徑超生死關棙。不快漆桶,又試逐一句看! 臨濟云:汝若念念歇得馳求心,即與釋迦老子不別;七地菩薩求佛智心未滿足,謂之煩惱。若然,既與釋迦老子不別也,豈於此一十八變而又別耶?求佛智心未滿足者,猶雲煩惱,豈求此十八變等,不雲煩惱耶?既雲煩惱,是求佛陀者為求煩惱,南轅而北轍也,不亦大可哂乎?   智者大師證法華三昧,見靈山一會伊然未散。未至者詮為表法。無盡張居士聞《首楞嚴經》,至『是人始獲金剛心中』處,忽思智者當時所證非是表法,因謂大慧杲曰:『當真實證入時,全身住在金剛心中,李長者所謂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也。』自他既不隔於毫端,始終又不離於當念,彼十八變等為具為不具?當人,當人,道來!道來!   如是種說,猶曰明心之開士也。汝亦知乎?未明心者,亦百變千變、八萬四千變,乃至塵塵剎剎,剎剎塵塵,一剎一變,一變該八萬四千變,八萬四千變入此一變,而此一變亦絲毫朕跡不留一星,名相不寓乎?若知,許汝踏毗盧頂上行,從綠陰叢里過;若不知,臘月三十到來,閻王老子與你打之繞,莫怪佛法敵不過生死。  至雲六祖永不傳修命之學,專擅修性之長,尤為小兒女語,非大大夫言。何也?二法矣,詎知舍性而命何托?捨命而性何張?性命,固非一,然又不二也。翻手作雲覆手雨,雲雨雖殊,手豈殊?五祖傳六祖,六祖永不傳者,蓋衣缽耳。《壇徑》記錄甚明,閱之自悉。若曰當人腳根下一段風流大事,一切圓成本自具足,所謂現成公案者也。既曰現成公案,詎曰能傳不傳乎? 若然,傳不傳皆贅語,而悟後起修化報,尤為遠道之談,何也?悟且無,後何有?況修耶?曰修化報者,蓋不明法身為何物也。若明,則修不修皆戲論,詎知幻化空身即法身乎?」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外相),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你只知達摩大師只履空棺、各位祖師搖身虛空作十八變,那麼一念能明心性,則百變千變、八萬四千變,乃至每個空間的每剎那時間、每剎那時間的每個空間,這其中的每個細微的時空中的一個微妙變化,這一微妙變化就有八萬四千變相,八萬四千變相融在這一微妙變化中,而在這一個微妙變化中又連絲毫的跡象也不留一星,連名相都無法安立這些你能明白知道嗎?如果知道,不僅現在說的這一絡葛藤(這堆廢話)是無病呻吟,當面說瞎話,連釋迦老子也是虛說十二部經,空言三藏典故了。既然不能明白知道,這樣任憑妄性向外馳求,不論學禪學道,學佛學祖,學賢學聖,學玄學妙,都是任人指使,任人愚弄,忙忙碌碌一生,就像是流浪天涯遊子,哪一條道路都記不住,甘心情願的離(自性)堂上主人(越來越遠),難道不冤枉嗎?也很可憐呀!非要認為能做到十八變才是佛,這樣的話,那麼十字街頭用白紙變雞蛋的乞丐,賢德超過飲光(迦葉古佛),等同於釋迦文佛了。當機的人學釋迦文佛的佛道,何必要深刻鑽研教言,親自證得定慧,只要向那會變的乞丐處求解脫,了生死就可以了。這很明顯是不可能的,那麼覓求所謂的十八變哪有對的地方?古德說:『只愁不作佛,不愁佛不解語。』(意為:只擔心做不成佛,不擔心成佛後有不成就不明白的事相。慧日永明寺主智覺禪師延壽集《宗鏡錄》:「雲居和尚雲。佛法有什麼多事。行得即是。但知心是佛。莫愁佛不解語。」另外,沙門道原撰《景德傳燈錄》洪州百丈山懷海禪師條:「既自是佛何慮佛不解語。只恐不是佛。」)仰山禪師說:『但得本,不愁末。神通妙用是聖末邊事。』(只要得根本,不要擔心枝末,神通妙用都是成佛的副產品)不敏利的漆桶,說一句看看! 這些還是空話呀。昔日世尊在法華會上,度了個妙齡女子成佛;在涅盤會上度了個大額頭的屠夫成佛。那一個女子、一個屠夫,當然沒在茅山學過道、不能千里決玄(能知千里之外的事),也沒有取坎填離(水火相濟的)修身功夫、修氣修脈的煉身層次,僅僅只是信心到位了,就能坐斷報化佛頭(比喻成就法身佛),直超生死關鍵(比喻了脫生死)。不敏利的漆桶,再試著跟一句看看! 臨濟禪師說:你如果當真念念休歇了向外馳求的心,就和釋迦老子沒區別了;到了七地菩薩的境界只是有求佛智心的慾望未滿足也叫做煩惱。不然,也與釋迦老子沒區別了,難道於這個一十八變又有區別嗎?求佛智心的慾望未滿足,還叫做煩惱,難道求這個十八變等事,不叫做煩惱嗎?既然叫做煩惱,(追求神通變化)這樣求佛陀的人就成了求煩惱了,南轅北轍,不是十分可笑嗎?   天台智者大師證得法華三昧,見到靈山一會還是那個樣子沒有散去。沒到達這個境界的人認為這是表達境界的方便說法。張無盡居士聽聞《首楞嚴經》,到『是人始獲金剛心中』處,忽然覺得智者大師當時所證得(境界)並不是方便說法,所以對大慧杲禪師說:『當真實證入的時候,全身住在金剛心中,李長者(《大方廣佛華嚴經論》作者李通玄)所說的: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也。(出自前論。「所有無邊佛凈土之間沒有絲毫的距離,縱貫古今一切時始終沒有離開當下一念」)』自他既然不隔於毫端,始終又不離於當念,那麼十八變等神通是具備還是不具備呢?當機的人,當機的人,說呀!說呀!   像上面這種見解,還可以說是明心的開悟之人。你知道嗎?即便未明心的人,也是百變千變、八萬四千變,乃至每個空間的每剎那時間、每剎那時間的每個空間,這其中的每個細微的時空中的一個微妙變化,這一微妙變化就有八萬四千變相,八萬四千變相融在這一微妙變化中,而在這一個微妙變化中又連絲毫的跡象也不留一星,連名相都無法安立(這你明白嗎)?如果明白,認可你踏毗盧頂上行,從綠陰叢里過(見性);如果不明白,臘月三十到來(年終比喻命終),閻王老子與你打交道,不要埋怨你學的佛法敵不過生死。  至於說什麼六祖永不傳修身命的學問,專一擅長修心性,更加是小兒女(小家子氣)的話,不是大大夫言談。為什麼呢?這是二法分別呀,哪裡知道離開心性身命何以依託?離開身命心性何以彰顯?心性與身命,當然不一樣,但又沒有區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雲和雨雖然不一樣,手有什麼不同嗎?所謂五祖傳六祖,六祖永不傳的東西,是衣缽罷了。《六祖壇徑》中記錄十分明確,閱讀之後自然明白。如果說當機的人腳根下一段風流大事,一切圓滿成就本來自然完備滿足,真是所說的現成公案呀。就是這所說的現成公案,難道能說傳或不傳嗎? 如果明白,傳不傳都是廢話,而所謂覺悟後開始修化身報身,更加是遠離大道的戲論,為什麼這麼說呢?覺悟尚且沒有,哪裡會有悟後?還再說什麼修呢?說修化身報身,其實是不明白法身是什麼。如果明白了(法身是什麼),那麼修不修都是戲論,哪裡會知道幻化空身就是法身呢?」「然則是法身也,明從何明?」 (學人說:)「就算是法身吧,那麼從何處明白(法身)呢?」 先生曰:「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都不見。」 先生曰:「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都不見。」 (詩句出自白居易《長恨歌》:「排空馭氣奔如電,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天上地下都找遍,也找不到。這裡的意思是:心外求法終不可得!)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6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一章禪宗支分具否。言分支者,即身之手足也,用之言法,喻法脈也。弟子學禪,也曾有疑,各宗義理均有經論可依,修行亦有佛語可據。獨此禪宗,源拈花微笑而來,卻不見經傳。雖有他古人談資,後人造作所謂《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終難以為據。今觀先生高論,疑竇除矣——禪宗之源豈他老朽所言拈花微笑?釋迦菩提樹下,睹明星時,即其源也!而三千大千世界微塵數佛世界中所有微塵,何非其源?!明矣幸甚!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二十一十一、判禪宗支分具否  問曰:「釋迦四十九年行化,三藏十二理樹風規,一行萬行,事理條析。今曰不假修治,見性成佛,頗有議其支分不具,斥為破碎大乘者,然否?乞示。」學人問:「釋迦牟尼四十九年敦行教化,三藏十二部經典教理樹立了方向和規矩,一行乃至萬行,事相義理條分理析(十分清楚)。現在禪宗說不假修治,見性成佛,有相當一部分人說禪宗不是佛陀法脈,貶斥禪宗是破壞大乘教法,真是這樣嗎?乞請先生開示。」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真小兒女語,非大丈夫言。試問當人,釋迦四十九年行化,行個什麼化,若言有化,平地吃仆;若言無化,平地吃仆;若言非有非無,亦有亦無,亦平地吃仆。何也?蓋汝不會釋迦四十九年行化,不行化也。此既不會,修治不修治,見性不見性,成佛不成佛,乃至支分具或不具,汝又從何會?既不會也,而輕議其破碎,非曰無知下劣瘋憨狂吠,實毀謗般若,無間地獄種子也。「咄!魔子,魔子,何嘗夢見大乘來?大乘且未夢見,曰破碎,曰不破碎,曰支分具,曰支分不具,謂非趁塊韓盧可乎?撲人獅子固不爾也。詎知吾宗有千聖不傳之向上一路?即饒凈名居士到來,亦須緘口毗耶;縱教妙德空生,臨此當雲讚歎不及。他不具論即以一喝法門而言,當人果有絲毫心肝,亦當胡跪致命,尚能妄議支分不具,大乘破碎者歟?諦聽!諦聽!吾與汝舉一故事來。「在彼宋代有凈因繼成者,同圓悟、法真、慈受並十大法師禪講,千僧赴太尉陳公之齋。有善華嚴者,賢首宗之義虎也,對眾問曰:『吾佛設教,自小乘至於圓頓,掃除空有,獨證真常,然後萬德莊嚴,方名為佛。嘗聞禪宗一喝能轉凡成聖,與諸經論似相違背。今一喝能入吾宗五教者,是為正說,若不能入,是為魔說。』時諸禪德,目注凈因,凈因乃曰:『如法師所問,不足三大禪師之酬。凈因小長老,可以使法師無惑也。』因召善,善應諾。  「凈因曰:法師所謂,愚法小乘者乃有義也;大乘始教者,乃空義也;大乘終教者,乃不有不空義也;大乘頓教者,乃即有即空義也;一乘圓教者,乃不有而有,不空而空義也。如我一喝非惟能入五教,乃至工巧伎藝諸子百家悉皆能入。』於是震聲一喝,問善曰:『聞么?』曰:『聞。』凈因曰:「汝既聞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須臾又問善曰:『聞么?』曰:『不聞』。凈因曰:『汝既不聞,適來一喝是無,能人大乘始教。』遂顧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聲息,汝復道無,道無原初實有,道有而今實無,不有不無,能入終教。我有一喝時,有非是有,因無故有;無一喝時,無非是無,因有故無,即有即無,能人頓教。須知我此一喝不作—喝用,有無不及,情解俱忘。道有時纖塵不立,道無時橫遍虛空。即此一喝入百千萬億喝,百千萬億喝入此一喝,是故能入圓教。』  「善乃再拜,凈因曰:『非唯一喝為然,乃至一語、一默、一動、一靜、從古至今十方虛空,萬象森羅,六趣四生,三世諸佛,一切聖賢,八萬四千法門,百千三昧,無量妙義,契理契機,與天地萬物一體,謂之法身;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四時八節,陰陽一致,謂之法性,故《華嚴經》云:法性遍在一切處。有相無相,一聲一色,全在一塵之中,含容四義,事理無邊,周遍無餘,參而 不雜,混而不一,於此一喝中皆悉具足。猶是建比門庭,隨機方便,謂之小歇場,未至寶所。殊不知吾祖師門下,以心傳心,以法印法,不立文字,見性成佛,有千聖不傳底向上一路在。』善又問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凈因曰:向下會取。』善曰:『如何是寶所?』凈因曰:『非汝境界。』善曰:『望禪師慈悲。』凈因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善膠口而出。  「如說只一喝也,支分具歟?非歟?抑破碎歟?在汝漆桶必自訟曰:此一喝也,那有如許多妙義玄言,不過當局者潤色敷飾,逞快詞耳』。詎知此一法門不但凈因一口一人道不盡,量不及,縱饒三千界微塵眾,一塵一世界,一世界盡凈因,合力共口亦道他不盡,量他不得,況曰潤色敷飾,逞快口耶?即道得量得,然猶滯此一法門也。而吾宗法門以有言,盡空有,遍塵劫,無一事無一理而非此法此門;以無言,不但無即法門,而無亦無,悉是法門。不快漆桶,汝夢亦不能及也。曰支分不具,曰破碎大乘,謂非趁塊,得乎?咄!斷人慧命,業墮無間。  「不然,睹明星而悟道,因野鴨以知心,釋迦百丈支分皆為不具,皆為破碎矣。何也?未念嗡阿吽,未修生圓二次第,未念阿彌陀,未說種子緣生,未講三觀三止、四法界、二空、四諦、十善、三十七助道也,詎不謬哉?亦可笑也。」先生評判說:「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外相)。你這些真是小兒女(小家子氣)的話語,不是大丈夫的言談。試問當機的人,釋迦四十九年敦行教化,敦行的什麼教化,如果說有教化,平地吃仆(平地跌跤比喻錯了都不知道錯在哪裡);如果說沒有教化,平地吃仆(平地跌跤);如果說不是有也不是無,既是有又是無,也是平地吃仆(平地跌跤)。為什麼呢?因為你沒有體會到釋迦四十九年敦行教化,實際並未敦行教化呀。連這個都不能體會,(還說什麼)修治不修治,見性不見性,成佛不成佛,以及是不是佛陀法脈,你又哪裡能體會呢?既然不能體會,就輕易的議論禪宗破壞大乘教法,不說你無知下劣瘋傻亂說,卻實際上已經毀謗般若,(種下了)無間地獄的種子了。「呸!魔子,魔子,哪裡曾夢見過大乘佛法呢?大乘佛法尚且都沒有夢見(連大乘佛法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說什麼破壞(大乘),不破壞(大乘),說什麼是佛陀法脈,不是佛陀法脈,怎麼能說你不像是追逐土塊的狗呢?撲人獅子絕不會這樣。哪裡知道禪宗有千聖不傳(教外別傳)的向上一路呢?即便是凈名居士(即維摩詰居士)到來,也會緘口毗耶(梵雲「毗耶離」,此言「廣嚴」,維摩所居之城);縱然能妙德菩薩(文殊)憑空降臨,到這裡應當讚歎不及(如上典故出自《維摩·入不二法門品》「文殊問維摩詰:『我等各自說巳,仁者當說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時維摩詰默然無言,文殊嘆曰:『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其他的不多說就舉一喝法門這一個例子來說,當機的人真有絲毫心肝,也應當胡跪報命(終生報效),哪裡能妄加議論不是佛陀法脈,破壞大乘呢?諦聽!好好聽著!我給你講個故事。「在那宋朝時有一位凈因繼成禪師,和圓悟、法真、慈受以及十大法師禪師一起,參加太尉陳公(宋徽宗時太尉陳良弼)的千僧齋。有一個善長華嚴義理的人,是賢首宗(以《華嚴經》為根本典籍,又名華嚴宗。因實際創始人法藏號賢首,稱賢首宗;該宗以發揮「法界緣起」的思想為宗旨,又稱法界宗)的義理辯論高手,他對眾僧問道:『我佛設立言教,從小乘教法至於圓頓義理,掃除空有二法,獨證恆常真如,然後具備萬德莊嚴,才叫做佛。曾經聽說禪宗一喝就能轉凡成聖,與各種經論似乎是違背的。現在(若果能解說)一喝符合我們賢首宗五教義理的(賢首大師所立,稱為賢首五教。即︰(1)小乘教︰又稱愚法小乘教。此教以隨機故,單說人空,不明法空,但依六識三毒,建立染凈根本,未盡法源,唯論小乘,故名小乘教,如《阿含經》。(2)大乘始教︰又稱生教、權教、分教。此教廣說法相,少說法性,未盡大乘法理,是大乘之初,故名始教,如《般若經》。(3)大乘終教︰又稱熟教、實教。此教多說法性,雖說法相,亦會歸性,是大乘之終極,故名終教,如《楞伽經》。(4)頓教︰此教明一念不生,即名為佛,不依地位漸次而說,故名頓教,如《維摩經》。(5)圓教︰又稱一乘圓教。此教所法,唯是無盡法界,性海圓融,緣起無礙,相即相入,故名圓教),這是正說,如果不能符合,這就是魔說。』當時各位禪德,都注視凈因,於是凈因說到:『像法師這樣的問題(太小兒科了),不配由三大禪師來應對。我凈因小和尚,就可以使法師不再疑惑了。』凈因問此人自己可以應答嗎,此人應諾。  「凈因說道:『法師所說的,愚法小乘,立有法相;大乘始教,立諸法空相;大乘終教是不有不空義;大乘頓教是即有即空;一乘圓教是不有而有,不空而空。如我一喝不僅是能符合五教,甚至世間法的工巧伎藝諸子百家全都能符合。』於是震聲一喝,問此人說:『聽到了嗎?』此人說:『聽到了。』凈因說:「你既然聽到這一喝,這是(此一喝)有法相能符合小乘教。』過了一會又問此人說:『還能聽到嗎?』此人說:『聽不到了』。凈因說:『你既然聽不到了,剛才這一喝是空相,能符合大乘始教。』於是看著此人說:『我起初一喝,你說有,喝過後聲音息滅,你又說無,如果說無原來確實有,如果說有現在確實無,這就是不有不無(不有不空),能符合終教。我有一喝時,這個有不是原來就有,因為原本無才顯現有;無一喝時,無也不是原來就無,因為曾經有才顯現無,這就是即有即無(即有即空),能符合頓教。要知道我此一喝不作—喝用,有無二法皆不涉及,情識見解全都忘卻。說有的時候卻纖塵不立(不有而有),說無的時侯卻橫遍虛空(不空而空)。就這一喝等同百千萬億喝,百千萬億喝等同這一喝,所以能符合圓教。』  「此人重新禮拜,凈因說:『不僅是這一喝如此,甚至一句話、一個沉默、一個動作、一會安靜、從古至今十方虛空,萬象森羅,六趣四生(六道和卵、胎、濕、化四生指所有眾生),三世諸佛,一切聖賢,八萬四千法門,百千三昧,無量妙義,契理契機,與天地萬物一體,這叫做法身;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四時八節(四時:春、夏、秋、冬。八節: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陰陽一致,這叫做法性,所以《華嚴經》說:法性遍在一切處。有相無相,一聲一色,全在一顆塵埃之中,含容四義(一、法義。法即可軌可則之義。謂如來所說之一經。十界同導。無不軌則故也。(遵。依也。十界者。佛界。菩薩界。緣覺界。聲聞界。天界。人界。修羅界。餓鬼界。畜生界。地獄界也。)二、常義。常即不遷不變之義。謂如來所說之經。三世而不改易故也。(三世者。過去現在未來也。)三、貫義。謂如來所說之經。貫穿妙義理故也。四、攝義。謂如來所說之經。攝持所化一切眾生故也。),事理無邊,周遍無餘,參而不雜,混而不一,在這一喝中全部都完備滿足。就這也只是設立了一個接近(大道的)門庭,隨機方便,可以叫做小歇場(中途歇腳之地),還沒有到達寶所(寶藏所在之地)。其實不知道我們禪宗祖師門下,以心傳心,以法印法,不立文字,見性成佛,還有千聖不傳的向上一路在。』此人又問:『什麼是向上一路?』凈因說:向下體會。』此人說:『什麼是寶所?』凈因說:『不是你的境界。』此人說:『祈望禪師慈悲(開示)。』凈因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即使經歷滄海桑田這麼久遠的時間,我也不能代替你通達寶所!)』此人啞口無言,退出而去。(公案出自《五燈會元》另《先覺宗乘》及《釋氏資鑒》有類似記載)  「如果說只一喝,是不是佛陀法脈?是不是破壞大乘?在你這樣的漆桶看來必然自己狡辯說:這一喝,哪裡有這麼許多妙義玄言,不過禪門中人潤色敷飾,顯示能耐的說詞罷了』。哪裡知道這一個法門不但凈因一口一人說不盡,表述不全,就是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塵的數量,(這無數微塵)一個微塵作一世界,一個世界全是凈因禪師(這樣的人),(這樣無量數微塵世界的所有凈因禪師一般的人)合力共口也是說他不盡,表述不全,況且還說什麼潤色敷飾,顯示能耐呢?即便說的盡表述的全,這就成了執著於一個法門了。然而禪宗法門按照有來說,所有虛空萬有,所有時間空間,沒有一事沒有一理不是此法此門;按照無來說,不僅無就是法門,而且無也無,都是法門。不敏利的漆桶,你做夢也達不到(這個境界)呀。說什麼不是佛陀法脈,破壞大乘,說你不是追逐土塊(的狗),可能嗎?呸!(你這種說法)斷人慧命,(所造的惡)業(將會)墮入無間(地獄)。  「不然的話(按照你的意思),釋迦牟尼睹明星而悟道,百丈禪師因野鴨而知心,釋迦和百丈都不是佛陀法脈,都是破壞大乘了。為什麼這樣說呢?他們沒念嗡阿吽(密咒),沒修生圓二次第(生起、圓滿兩種次第。如上為密宗),沒念阿彌陀(凈土宗),沒說種子緣生(唯識宗),沒講三觀三止(天台宗)、四法界(華嚴宗)、二空(我法、性相、權實、但不但等二空,各宗各論)、四諦(苦集滅道,指小乘教法)、十善(不行十惡即十善)、三十七助道(三十七道品為追求智慧,進入涅槃境界之三十七種修行方法。),這種見解難道不是錯誤的嗎?也很可笑呀。」進云:「然則畢竟一句,究作何判?」學人說:「這樣的話最後究竟一句,到底該怎麼評判?」先生曰:「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先生說:「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詩句出自程顥《春日偶成》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 世人不理解我心中真正的快樂,還以為我是在學年輕人的樣子,趁著大好時光忙裡偷閒去玩耍呢。這裡的意思是,你這種見解是不明真理的牽強附會呀! )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6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二章止觀、話頭為同為異。先生此篇雖名為批駁學人止觀、話頭修法的異同分別邪見;實際上,已經把止觀的根本意旨和話頭的參究方法悉數點破。初學人,大可借鑒。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二十三十二、判止觀、話頭為同為異問曰: 「話頭、止觀,為異為同?若異,豈止觀外別有初機入德之勝行?若同,曰止曰觀,無數次第,彼一話頭詎能兼攝?如何?乞示。」學人問: 「參話頭和修止觀,(這兩種修行方法)一樣還是不一樣呢?如果不一樣,難道止觀之外另有初機入德的殊勝方法?如果一樣,說止說觀,有無數的次第,那一個話頭難道全部能夠涵蓋?那麼到底一樣不一樣呢?乞請先生開示。」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不識止為何止、觀為何觀,既不識此止觀,而於話頭法門,當然鑄錯。既鑄錯也,亂馳亂統,不亦宜乎?止者,心一境性;觀者,抉擇法慧。知心一境性,何止非觀?能抉擇法慧,何觀非止?若然,止即觀,觀即止,何一話而非止?何一頭而非觀?止觀雙運,話頭之的趨;遮照同時,話頭之權巧;競萬流而總匯巨溟,話頭之統攝;無一物而獨耀靈府,話頭之上階。夫如是也,曰異、曰同、曰次第、曰非次第、曰兼攝、曰非兼攝,不快漆桶,道來!道來!」  「曰止、曰觀、曰話頭,說多說寡,說異說同,要在當人明自本心見自本性之敲門磚耳。敲得門開,無論止,無論觀,無論話頭非話頭,悉為勝法,誰有閑情課汝次第多寡、法門異同?如開門不得,任汝同、任汝異、任汝多、任汝寡,而於當人身心分上有何饒益?詎知萬法本閑,仁者自鬧,境無美惡,去取惟心乎?明此則先天地不雲老,後天地亦不雲小,盡塵沙而一數已無,亡絲忽而萬流競好。若然,話頭即止觀,止觀即話頭,止觀話頭雖非一,然又不二也。曰同、曰異、曰次第、曰非次第、曰兼攝、曰非兼攝,不快漆桶,又試道一句看。」先生評判說: 「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如果不知道什麼是止、什麼是觀,這樣不知道什麼是止觀,那麼修習參話頭的法門,當然會造成錯。而且因為造成錯誤,做出這樣亂心外馳擾亂道統的事,不也是很容易的嗎?所謂止,就是心性的惟一根本境界;所謂觀,就是生起抉擇萬法的智慧。了知心性的惟一根本境界,什麼止不是觀呢?能夠生起抉擇萬法的智慧,什麼觀不是止呢?照這樣說,止即是觀,觀即是止,什麼話不是止?什麼頭不是觀?止觀雙運(止觀自如運用),就是參話頭的目的和趨向;遮照同時(遮止和觀照同時進行),就是參話頭的方便機巧;截斷萬流卻直入慧海,就是參話頭的根本意旨;了無一物卻獨耀靈府,就是參話頭的向上階梯。按照這樣的道理,還說什麼異同、次第不次第、兼攝不兼攝,不敏利的漆桶,說呀!說呀!」  「說止、說觀、說參話頭,說多說寡,說異說同,重點在於(這些都是)當機的人明自本心見自本性的敲門磚罷了。一旦敲得門開,無論止,無論觀,無論話頭非話頭,都是殊勝的方法,誰有閑情計較你修行次第的多寡、運用法門的異同呢?如果開不了門,任憑你同、任憑你異、任憑你多、任憑你寡,這樣在當機的人身心本分上有什麼饒益呢?哪裡知道「萬法本閑,仁者自鬧,境無美惡,去取惟心」(這句不轉白話了,六祖說:「不是風動,不是帆動,仁者心動」)呢?明白了這些那麼先於天地造化而生不說其老,後於天地造化而生也不說其小,(心念多得)盡如塵沙其實一念也沒有,(心念)一絲一毫剎那也沒有卻萬法自然全都很好。如果明白這個意思,那麼話頭就是止觀,止觀就是話頭,止觀話頭雖(名相)不一樣,但(本質)又沒有區別。還說什麼異同、次第不次第、兼攝不兼攝,不敏利的漆桶,再試者說一句看看。」進云: 「如說尚矣,學人淺機,實難湊泊,願當下全提,就體直截,不落途程,一句覿面,親指如何?」學人說: 「先生這樣的說法很高妙,學人根機淺,實在難摸著邊(湊泊,靠岸停泊),祈願先生當下就提出全部意旨,直接顯示根本道體,不落在半路行程,直接一句話指示揭示本來面目怎麼樣?」先生忿然曰:「咄!寧有是事?分付河山開曙色,明朝遊子動歸舟。」 先生生氣說:「呸!難道會有你說的這樣的事情嗎?(那簡直是)分付河山開曙色,明朝遊子動歸舟」。(命令山河大地趕緊到達黎明的時候,好讓遊子回家的舟船啟程。這裡意思為「痴心妄想」) 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6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三章上根下劣。雖為先生駁斥學人分別智愚上下之謬論,弟子看,先生一併掃卻天下狂禪人之慢心。先生云:「吾宗者專接下下根人」誠哉是論,上根人掉臂便行,何用老婆虔心接引?先聖語「接上上根」無非應機說法,當知世人不入世尊言教者,無非自以為智高者,故有此教外別傳與說專接上根而為接引也。現今有些學人不明此理,以為參禪乃是上智,貢高我慢,輕毀言教,雖雲參禪,實尚在門外千里也。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二十五十三、判上根下劣問曰:「禪宗尚矣!然是宗者,接上上根人於機不普。故盧公能曰:『汝師接上根人,吾接上上根人。』然上根猶少,悉屬中下,矧曰上上。吾儕末學,望而莫階,知難而退分也。非為長者折枝,實乃挾山超海。如何?祈示。」學人問:「禪宗高妙呀!但這個宗,是接引上上根器人的,在度化眾生的機緣上來說不普遍。所以六祖惠能說:『汝師接上根人,吾接上上根人。』(《壇經》原文無「上上根人」有一處「上根人」「善知識,若欲入甚深法界及般若三昧者,須修般若行,持誦《金剛般若經》,即得見性。當知此經功德無量無邊,經中分明讚歎,莫能具說。此法門是最上乘,為大智人說,為上根人說」契嵩撰《壇經贊》里引用「我法為上上根人說」不知其源)可是上根人已經很少了,大都是中下根器,況且說上上根器(更加稀少了)。我輩末學,(只有)望塵莫及,知難而退的份呀。不是屬於(不為)長者折枝(那種能而不為),實是(沒有)挾山超海(的能力。)(典出《孟子》曰:「挾大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怎麼辦呢?祈請先生開示。」判曰: 「獅子撲人,韓盧趁塊,吾縱有口,何剖說?向汝道: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誰為上智?誰曰下愚?上已明析,今又再食唾餘,究何心乎?汝知吾宗接上上根人,然亦知夫吾宗者專接下下根人否乎?若知,許汝千劫不認識吾宗;若不知,許吾宗千劫不認識汝。何也?語證則不可以示人,說理則又非證不了。汝不於證上取圓,恣情向理中求礙,非余攝汝之伎窮也,即釋迦老子到來,亦必回頭返走,大聲而呼曰:烏烏,頭痛,頭痛。」  「夫上上根人覓自已無,何有於他?既無自他,誰為接者?誰受接者?為非上上而中下而下下也,吾宗之立遂爾當機而應,不然無的而發矢矣,何有吾宗?詎不謬哉?況上以下言,下因上有,上下假名,何有是處?既無上下,焉有如許閑漢於汝分上說上說下,說利說鈍耶?然則果無此上下利鈍乎?是又大壞名言而破世間相者也。詎知曰上根、曰下根、曰鈍、曰利者,皆自限者懈怠之私論,徘徊瞻望之虛計。若是『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取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的漢子,逢關奪關,遇縣掠縣,直向歸家道上邁進,烏有閑情說上說下,說利說鈍邪?既說利鈍上下也,必是長落天涯之客,絕非迴向鄉山之人,可嘆!可嘆!  「夫根利根鈍,上智下愚,匪依他立,實因己名。長落天涯之窮子,未返回車即鈍根,即下愚也;倘一思返,且不雲風雨載途,即曰利根,即曰上智。何也?有回鄉之念,必啟載道之行,有載道之行,必有歸家之日,是上下利鈍之判,在當人一心之轉矣,非有實法曰某利也,某鈍也,某某上智下愚也。不然彼香岩者,於百丈下問一答十,問十答百,亦今之人所謂上智利根者也,然終百丈之世而一無所入;金陵婆子聞乞兒一唱而了心宗,鄭十三娘於溈山一問而知極則,他如龍女妙齡,屠兒廣額者,燈錄所傳,指不勝收,誰又利根上智,誰又鈍根下愚?故曰:轡回車,下愚即上智;落天涯,上智即下愚。今曰利鈍上下、折枝超海等說,一派胡言,謂非自限,謂非自懈,可乎?難易之趣,實當人一心之行,何能妄引六祖言章?若此心不行,縱將千聖語句將來,從何湊泊?噫!曹溪波浪如相似,無限平人被陸沉!」先生說: 「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縱然我有嘴,怎麼(向你這樣不知領會真意的人)解說呢?對你說: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誰是上智?誰是下愚?(我)早已經明確解說過,你現在又來吃剩口水(多說廢話),到底安的什麼心呢?你知道禪宗接引上上根器的人,但是否知道禪宗也專門接引下下根器的人呢?如果知道(這個),允許你千劫不認識禪宗(不入禪門);如果不知道,別願禪宗千劫不認識你(不接引你)。為什麼呢?證得的(東西)就不可能用語言向人表達,真實義理又必須證得才能明了。你不在修證上面努力尋求圓滿,(只這樣)恣意情見向義理中自找麻煩,不僅我沒有辦法教化你,就是釋迦老子到來,也必然回頭就跑,還大聲喊著:哎呦~,頭痛,頭痛。」  「上上根器人連自己都找不到(比喻不執我,即《金剛》雲「無我相」),還會存在「他」的概念(無人相)嗎?既然沒有自他,誰是接引得人,誰是被接引的人呢?為了(那些)不是上上根器而是中下乃至下下(根器的人),禪宗的建立正是對應這些人不同根基而來呀,不然的話,就成了無的放矢了,哪還會有禪宗呢?說禪宗只接引上上根難道不荒謬嗎?況且上是相對下而言的,下是因緣上而有的,上下都是假立名相,哪有真實的上下呢?既然沒有上下,難道我會閑的無聊針對你說上說下,說利說鈍嗎?雖然這樣,那麼果然沒有這個上下利鈍嗎?這樣的話又是破壞名相言教,破壞世間事相了。哪裡知道說上根、下根、說鈍、說利的人,都是局限於自身的懈怠而產生自私論調,徘徊瞻望不知進取的虛無算計。如果是『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取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的漢子(四句偈頌出自大慧普覺禪師《宗門武庫》:駙馬都尉李公遵勖,得心要於石門聰禪師。嘗作二句頌,寄發運朱正辭。時許式為淮南漕,朱以李頌示許,請共和之。頌曰:「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朱曰:「雨催樵子還家」,許曰:「風送漁舟到岸」。又請浮山遠禪師和曰:「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通身雖是眼睛,也待紅爐再煆。鉏麑觸樹迷封,豫讓藏身吞炭。鷺飛影落秋江。風送蘆花兩岸。」諸公見,大敬之。李乃自和曰:「參禪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趣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今唯傳後一頌而已。另外,《五燈會元》中也有李的公案),逢關奪關,遇縣掠縣,直向歸家的大道上邁進,哪裡有閑情說上說下,說利說鈍呢?既然說利鈍上下,必然是長期淪落天涯的過客(輪迴過客),絕不是回頭奔向家鄉的人(尋求解脫的人),可嘆!可嘆!  「所說根利的人,根鈍的人,上智的人,下愚的人,都不是別人安立得,實際都是自己命名的。像那長期淪落天涯的窮小子,不知道回家就是鈍根,就是下愚呀;只要是有一個回家的念頭,先不說風雨載途(各種困難阻礙),就已經是利根,已經是上智了。為什麼呢?先有了回家的念頭,必然踏上回家的道路,踏上回家的道路,必然有到家的一天,這就是上下利鈍的區別,只是在當機的人一個心念的轉變,並不是有實際的標準說哪個人利,哪個人鈍,哪個人上智或下愚呀。不然像香岩禪師,在百丈禪師坐下問一答十,問十答百,也是現在的人所說的上智利根吧,但他到百丈終老也是一無所入(未能悟入);可是金陵婆子聽到乞兒一唱就能明了心宗,鄭十三娘在溈山一問之下就了知最上法門,其他像(世尊度化的)龍女一樣的年少者,廣額屠兒一樣的平凡人,在各種禪宗公案中記錄的,多得數不過來,(他們和香岩比較)誰又是利根上智,誰又是鈍根下愚呢?所以說:能勒馬回車,下愚就是上智;只淪落天涯,上智也是下愚。你現在所說利鈍上下、折枝超海等等,都是一派胡言,能說不是自己局限,自己懈怠嗎?難易的趨向,其實只在當機的人一個心行之上,怎麼能夠胡亂引用六祖的話呢?如果沒有正確的心行,縱然引用千聖語句,你從哪裡能摸到邊呢?唉!曹溪波浪如相似,無限平人被陸沉!(語出《密庵和尚語錄》崇岳.了悟等編「如果曹溪的波浪有相似的,那麼平地上的人也會被大地淹沒」意思是想從探尋文字義理先賢語錄中得到無上菩提,是不可能的。)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8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四章定慧雙修及教外別傳。總說宗與教無別無二,只為釋迦老子菩提樹下睹明星而悟此一著。學人說內外同別,都是戲論妄言。若欲詮釋同化,也是不知其量也。若以為「安心」即是,則先生曰:「倘許安心是靈藥,一川明月漲遙天。」惟震記於己丑年四月二十九十四、判定慧雙修及教外別傳問曰:「有定無慧,詮曰死水;有慧無定,僉曰干慧。定慧等持,方合乃轍。故六祖能曰:『雙修是正。』若然,教已濫說,胡云教外別傳?祈示。」學人問:「(對於修學來說)有禪定無智慧,(大家)都說(這好像)是「死水」;而有智慧無禪定,又都說是「干慧」。禪定和智慧同等修持,才符合大道。所以六祖慧能說:『(定慧)雙修是正確的(方法)。』但是像這樣的說法,言教里已經說了很多了,還要這言教之外特別傳承的禪宗幹嗎?祈請先生開示。」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當人以何者為定?何者為慧?何為宗?何為教?何為傳?何為不傳?又以何為修?何為別邪?若曰有定無慧,然則能定者非慧而何?必曰有慧無定,然則能慧者非定而何?宗不因教,宗從何宗?教不因宗,教從何教?宗者,明釋迦老子在菩提樹下夜睹明星而悟此一著也。以此一著而示人,令天下後世翕然風從,明此一著者,教也。若然,宗者教之宗,教者宗之教。上固已明剖矣,今猶云云者,何歟?趁塊也。明此一著,傳不傳皆戲論,修不修悉妄語,況所謂雙邪?別邪?」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當機的人認為什麼是禪定?什麼是智慧?什麼是禪宗?什麼是言教?什麼是傳承?什麼事不傳?又認為什麼是修持?什麼是特別呢?比如說有禪定無智慧,但是能使你做到禪定的不是智慧是什麼呢?非要說有智慧無禪定,但是能使你領悟智慧的不是禪定又是什麼呢?如果禪宗不依靠言教,禪宗又依靠什麼為法則呢?言教不趨向禪宗,言教又趨向什麼來教化呢?禪宗,就是清楚了知釋迦老子在菩提樹下夜睹明星時悟到的這個東西。把這個東西展示給世人,讓天下後世的人都一致追求,弄明白這個東西,這就是言教。其實就是這樣,禪宗就是言教的趨向宗旨,言教就是禪宗的教化法則。這些早就明白的剖析過了,現在問什麼還說這些呢?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呀!能了知這個東西,說什麼傳承不傳承都是戲論,修持不修持都是妄語,更何況又說什麼「雙修」「別傳」呢」進云:「曰定曰慧曰雙修,如說尚矣!然則教外別傳之旨,義盡斯歟?或未至也?願為開說。」學人又問:「對於定慧雙修,先生說得很精妙!這樣的話教外別傳的宗旨,義理就是這些嗎?或許還不完全吧?願先生為學人開示說明。」曰:「此教外別傳於焉而懋也,何也?倘無汝此一問,不但教外別傳之旨水月空花,而此雲教者亦眼底浮雲、空拳捏怪也。知此則教外無教,教內無教,教內教外總無教。惟無教也,別傳之旨煥然成章,日麗天,月印海,盡汝諸人恣取,窮劫而不能罄矣。」先生說:「教外別傳說這些就已經很多了,為什麼呢?如果沒有你這一問,不僅是教外別傳的宗旨是水月空花,而且那個叫做言教的東西也是眼底浮雲、空拳黃葉,造作神怪罷了。如果明白這些,那麼不僅教外無教,教內也無教,教內教外都無教。正是因為無教,教外別傳的宗旨才煥然成章,如麗日經天,皓月印海,任憑你隨意取用,窮劫不盡(永遠不會完結)。」「然則云何曰別?」 學人又問「這樣的話怎麼叫做特別呢?」 曰:「凡教所有者,我宗非有,曰別;凡教所無者,我宗非無,曰別;凡教所有者,吾宗盡有,教所無者,我宗盡無,曰別;乃至一切非有非無,盡大地遍塵劫,如所有盡所有,如所無盡所無,皆具而皆不具,曰別。不然,達摩空來東土,二祖必往西天也。今之人慾以教而詮吾宗者,是持管窺天,多見其不知量,而未夢見別傳也。今之人慾以吾宗而同於教者,如盲說象,多見其不知量,而亦未夢見別傳也。昔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列傳,咐囑摩訶迦葉。』此釋迦老子親口吐出『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八字,試問當人,楷則尚在,傳又傳個什麼?別又別在何處?若言有傳有別,試通一襲好音看?」先生說:「凡是言教有的,我們禪宗沒有,這叫特別;凡是言教沒有的,我們禪宗無不有,這也是特別;而且,凡是言教有的,我們禪宗都有,凡是言教沒有的,我們禪宗都沒有,這也是特別;乃至一切無有無不有,所有空間和時間中,應有盡有,應無盡無,都具備又都不具備,這也是特別。不是這樣的話,達摩祖師白來中國,二祖慧可只能到天竺求「安心」了。現在的人想要用教理詮釋禪宗,這是通過管孔看天,都只是看到天卻不可能知道天的全部(若斷為「多見,其不知量」也可解釋成「見解很多,卻不知道根本」),根本不可能明白禪宗特別傳承的意旨。現在的人想要把禪宗同化於言教,就像盲人摸象中盲人對大象的解說,都只是他見解的象卻不可能知道真正的象的樣子(同上也可解釋成「見解很多,卻不知道根本」),也是根本不可能明白禪宗特別傳承的意旨呀。昔日,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那時候所有人都默然(不知其意),只有迦葉尊者的臉上綻放出微笑。世尊說: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列傳,咐囑摩訶迦葉。』這是釋迦老子親口說出『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八個字,試著問問你,典故在此,他們傳承的是什麼?又特別在什麼地方呢?如果說有傳有別,試著說一通好見解看看?」「然則無傳無別乎?」學人說「這樣說來是無傳無別嘍?」曰:「否!靈山會上百萬人天,世尊緣何拈花?迦葉依何微笑?彼時龍象蹴踏者,固不僅迦葉一人也。世尊獨曰吾有正法眼藏、教外別傳等,付囑摩訶迦葉者,何歟?不快漆桶,又試通一襲好音看。又,世尊一日升座,迦葉白椎曰:『世尊說法競。』便下座。又,世尊一日敕阿難曰:『食時將至,汝當入城持缽。』阿難應諾。世尊曰:『汝既持缽,須依過去七佛儀式。』阿難便問:『如何是七佛儀式?』世尊召阿難,阿難應諾。世尊曰:『持缽去!』不快漆桶,你又看這兩則公案,是定是慧,是雙修是單提,是教外別傳是教內同傳?真可笑也!」先生說:「錯!靈山會上百萬人天,世尊為什麼拈花?迦葉為什麼微笑?那時候修行猛利的人(龍象蹴踏,威猛的大象的行止,比喻大修行人),當然不僅只是迦葉一個人。世尊單單說「吾有正法眼藏、教外別傳等等話語,交付囑託摩訶迦葉,這是為什麼呢?不敏利的漆桶,再試著說一通好見解看看。還有,世尊有一天升座(登高座說法),迦葉簡單直接地說:『世尊說法完畢。』(世尊)就下座了。還有,世尊有一天對阿難說:『吃飯的時候快到了,你應該進入城中持缽(乞食)。』阿難答應著,世尊又說:『你既然持缽(乞食),必須依照過去七佛的儀式。』阿難就問:『什麼樣是七佛儀式?』世尊召喚阿難,阿難應諾。世尊說:『持缽去!』不敏利的漆桶,你再看看這兩則公案,是定還是慧,是雙修還是單提,是教外別傳還是教內同傳呢?真可笑呀!」進云:「然則畢竟—句如何?」學人說:「這樣的話最後究竟一句怎麼說?」先生曰:「咄!倘許安心是靈藥,一川明月漲遙天。」先生說:「呸!倘許安心是靈藥,一川明月漲遙天。」(如果認為所謂「安心」就是禪修的「良藥」,那真是水裡全是月影多得能漲破天了。這裡的意思是,禪宗沒有所謂的固定的正確的修持方法。)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8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五章禪宗階位。佛陀遺教,先賢論疏,有三賢十聖乃至五十二菩薩階位。如佛言教皆為空拳捏怪,黃葉止啼,豈有實法?學人不敏,竟以框教外別傳,殊可哂也。反觀今時,如是之學人何其多也,執人我高下之境,起互印見否之爭。豈不聞先賢有語:「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先生曰:「汝在何位彼在何位,汝無何位彼無何位。」惟震記於己丑年五月初二十五、判禪宗階位問曰:「三賢十聖,階段歷然,是禪宗者得成辦已,究屬何位?何階?何賢?何聖?渴望明示,開眾巨惑。」學人問:「(大乘佛教所立)三賢十聖(三賢與十聖的並稱,為大乘佛教之菩薩修行階位。三賢︰賢謂賢善調和,即指修善根而制伏煩惱,使心調和的三種修行階位。十聖︰指十地位的聖者。十地菩薩皆已斷惑,證會正性,故稱十聖。),(這樣的修行所能達到的水平)階段地位十分清晰,修習禪宗的人得道之後,究竟屬於什麼階段什麼地位?或者三賢中的哪個賢位,十聖中的哪個聖位呢?渴望先生明確開示,解除大家的這個巨大困惑。」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當人本心不明,縱饒將千賢萬聖等差同異蘊在胸中,有何饒益?且益滋蔓也。故曰: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余姑且而不論,即當人現前問話一念,是何賢?是何聖?是何階?是何位?速道速道!若道得,當下不立階梯即正大位;若道不得,總是落天涯的浪子,數人珍寶,煮沙為飯。」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當機的人根本自心尚且不能明了,縱使把千賢萬聖的等級差別相同或不同都藏在胸中,又有什麼幫助和好處呢?而且還會容易滋生更多的枝蔓障礙。所以說: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別的暫且不說,就是你此時此刻問這些話時的這個念頭,是三賢中的哪個賢位,十聖中的哪個聖位?(或者屬於)什麼階段社么地位呢?快說快說!如果能說出來,此刻不必攀緣(三賢十聖)階梯就已經是真如正位了;如果說不出來,都還是淪落天涯的遊子,(你的這些問題,所謂三賢十聖都是)數人珍寶,煮沙為飯罷了(只是數別人的珍寶,自己永遠也得不到,就像是煮沙子當做飯一樣徒勞無益)。」  進云:「學人道此語不得請代道一句如何?」  學人又說:「學人回答不了,請先生替我說一句怎麼樣?」  先生曰:「丑!錦官城外柏森森,誰有閑情代汝答話?」先生說:「不害臊!錦官城外柏森森(出自杜甫詩《蜀相》「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諸葛丞相的祠堂在哪裡?成都城外那柏林森森處就是。這裡的意思是,借用此詩說:問丞相祠堂在哪裡,不如親自到柏林森森處,比喻學人不自向內明心,恣意向外尋求文字解義。也可直接解為「你不去透過枝蔓通達本質自心」),誰又有空閑和興趣替你答話(替你找尋自心)呢?」  進無語,逡巡欲退,先生曰:「止止!姑無退,姑無退,恣汝所求,但莫謂余以惡水相加也。「草木猶現枯榮,風雲尚張否泰,鳥獸昆蟲優劣還顯:小人君子善惡自殊,況踏毗盧頂上客,咸推了事人而無階而無位者乎?若無位,則減一法也,豈教外別傳之勝旨哉?詎知是法也,罄塵劫,遍空有,圓圓如隨珠走盤,歷歷若水銀瀉地。未成辦此一著,或在途間,或未升堂,固不具論;若已成辦,所謂得忽的一下桶底脫落者,一時住在金剛心中。李長者曰: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一切現成,不假他借,更有何賢何位何階何聖而不階而不位乎?詩曰: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隴頭雲。歸來自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不著問人,當人自合開口大笑!詎曰破顏邪?「若然,形形色色,影依鏡顯;有有空空,義豈離心?汝在何位彼在何位,汝無何位彼無何位。當人苟在信位也,以視乎彼,彼亦在信位;苟在向位也,以視乎彼,彼亦在向位;苟在住位也,以視乎彼,彼亦在住位,乃至汝在初地十地等,而彼亦在初地十地等。汝佛而彼亦佛,汝魔而彼亦魔,汝盜而彼亦盜,隨處該名,有名即位,盡塵劫,遍空有,無一而不位,無一而不階,固所謂—月普攝—切水,—切水月—月攝者也。曰海、曰河、曰溪、曰瀆、曰糞池、曰污沼、曰殘涸、曰澄潭,水名雖異,月豈有殊?況形形有月印,處處無跡留邪?不快漆桶,何為階?何為位?何為賢?何為聖?又試道一句看!咄!白鷺下田千點雪,黃鷗上樹一枝花。」學人無話可說,猶豫著想要退下去,先生說:「停下停下!先別走,先別走,滿足你的要求,只是別說我把髒水潑給你呦。草木都還有枯榮的表現,風雲尚且彰顯暴虐與和順,鳥獸昆蟲也有高等低等的分別:小人君子的善惡也自然不同,況且是踏毗盧頂上客(參禪悟道之人呢),能推測說,明了大事的人不屬於任何階段和地位嗎?如果沒有位階,就是妄執諸法為空無的『減執』了,哪裡是教外別傳的殊勝意旨呀?如果知道這個法意,所有時空諸相,一切空有諸法,圓圓滿滿像珍珠在圓盤中滾動一樣活潑圓轉毫無滯礙,清清楚楚像水銀倒在地上,很快就會全部滲入土中一樣流暢無阻。沒有成就明了『這個東西』,或者在半路,或者還沒有入門,當然不用討論(屬於什麼位階);如果已經了悟,所謂能忽的一下桶底脫落的人,一時(即一切時)住在金剛心中。就像李長者所說: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所有空間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的距離)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縱貫古今一切時間始終沒有離開當下一念)』(出自李通玄撰《大方廣佛華嚴經論》)一切本自現成,不從別處得來,還會有什麼賢位聖階達不到或不具有嗎?詩曰: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隴頭雲。歸來自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出自宋代羅大經撰《鶴林玉露》,《某尼悟道詩》「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隴頭雲。歸來笑拈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不用問別人,當機的人自己應該開口大笑!為什麼說會笑呢?如果明白,形形色色,諸相都是影像因為鏡子顯現;有有空空,諸法哪裡離開過自心呢?你在什麼位別人就在什麼位,你沒達到什麼位別人也沒達到什麼位。當機的人如果在信位,用這樣的水平觀察別人,別人也在信位;如果在向位,用這樣的水平觀察別人,別人也在向位;如果在住位,用這樣的水平觀察別人,別人也在住位,一直到你在初地十地等等地位,別人也在初地十地等等地位。你是佛別人也是佛,你是魔別人也是魔,你是盜賊別人也是盜賊,任何地方都可以設立名相,有了名相也就有了位置,這樣所有時空諸相,一切空有諸法,沒有一個不是位置,沒有一個不是階段,所以說—個月亮可以普遍地映現在一切水中,一切水中的月影都是一個月亮映現的。不論說海、河、溪、溝、糞池、污沼、水窪、澄潭,這些水的名字雖然不一樣,映現的月亮難道會有不同嗎?況且形形有月印,處處無跡留(各種水都有月亮的影子,但哪種水裡留下過月亮的痕迹呢)?不敏利的漆桶,什麼是階段?什麼是地位?什麼是賢聖階位?再試著說一句看看!呸!白鷺下田千點雪,黃鷗上樹一枝花。(語出蘊聞編《大慧普覺禪師語錄》「上堂舉盤山雲。心月孤圓光吞萬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復是何物。洞山雲。光境未亡復是何物。師雲。白鷺下田千點雪。黃鸝上樹一枝華。」這裡的意思是:一切名相都是實相的影像比擬,如果執著名相反而失卻實相。)」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龍雨 2010-08-14 19:49
阿彌陀佛!弟子頂禮此第十六章叛授受。寄語叛授受,實說本來法。任他夜半入室,安心得髓,由來總無一物授受。有一語,乃至一喝,已向瞎驢邊滅卻正法眼藏。今人考古辯經,何曾夢見也?恣意外求,不向內取,終無是處!惟震記於己丑年五月初四十六、判授受問曰:「既成辦已,燃佛心燈,續人慧命。師家所授,究依何法?若無授者,雕蟲小技,尚承親口;若有授者,千古續燈,未聞有則。如是巨疑,四眾久伏,願聞明示。」有學人問:「已經成功悟道的人,光大佛法,延續眾人慧命。禪師所傳授的,究竟依靠什麼法則呢?如果說沒有可以傳授的,連雕蟲小技,尚且要承襲師父的親口傳授;如果說有可以傳授的,千古續燈(從古至今的禪宗傳承),沒有聽說過有傳承的法則。這樣巨大的疑惑,一直潛藏在四眾(即出家兩眾比丘、比丘尼和在家兩種優婆塞、優婆夷總說即指所有學佛人)心中,希望能聽到先生明確的開示。」判曰:「獅子撲人,韓盧趁塊。向汝道:轉解而縛轉堅,轉辯而義轉淵。彼雕蟲小技尚承親口者,雕蟲小技也。此曰雕蟲小技,可乎?縱曰此即雕蟲小技,雕蟲小技決非離此別有。須知雕蟲小技者亦無授無受,不然弟同於師而不賢逾師,弟等於師而不不肖於師也,詎理事哉?為無授無受也,萬派斐然而成章一行,卓焉而普邁。如實而授受,如是而授受,世燈心燈不續而長明,不燃而自照。所謂其為物也不二,則其生物也不測矣。故曰有授受,是愚夫法,非聖人法,是有為法,是無明法,非無為法。「必曰有授有受,然則黃梅曹溪人室夜半,初祖二祖得髓安心,乃至警語聞於樓中,扇搖契於江外者,又以何法為授為受邪?大慧杲曰:『古人見你迷卻路頭, 為你作指路人耳。』實無禪,實無道,實無心,可以傳,可以受。才說有傳有受,便是邪法。說理說事,說正說邪,悉是非法,那堪更說有玄有妙,可以授可以受乎?古德云:『說個學道,早成接引之言,況其餘邪?』又,釋迦世尊在華嚴會上度一童子,涅槃會上度一屠兒,法華會上度一妙齡女子,但只云:『我今為汝保任此事終不虛矣』,亦未聞有何法可授也。既無法授,汝從何受?心燈世燈續乎非乎?道來,道來。「必曰無授無受,然則威音王后,無師自證悉為天然外道者,又何邪?詎知為無授也,而學人如所有盡所無,而大受。為無受也,而師家如所無盡所有,而罄授。何也?君臣道合,法爾圓成,一切具足,不假他求矣。不然別傳宗旨寧輪到今?昔者黃檗問於百丈曰:『從上古人以何法示人?』百丈據坐。黃檗云:『後代兒孫將何傳授?』百丈拂衣便起云:『我將謂汝是個人。』又臨濟將滅,顧謂眾曰:『吾滅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三聖出曰:『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濟曰:『以後有人問你,向他道什麼?』三聖便喝。濟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當人倘把這兩則公案會得透透徹徹,曰授受,曰非授受,曰燈續,曰燈不續,如觀掌果也,詎問人乎?如會不得,透不徹,縱饒一字一釋,一釋百言千言萬言,於汝身心有何饒益?」先生評判道:「獅子會(直契本源)撲向投擲的人,(你卻像)狗追逐土塊(一樣攀緣文字)。對你說:越解釋(被文字義理等相的)纏縛會越牢固,越辯論於真實義反而愈加龐雜(無法依從)!(你所說的)那些雕蟲小技尚且承襲師父的親口傳授,(正因為那些是)雕蟲小技呀。把禪說成雕蟲小技,可以嗎?縱然說禪也是雕蟲小技,雕蟲小技決不是和禪有什麼分別特殊之處。要知道雕蟲小技也是無授無受,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徒弟承受的和師父一樣卻不能比師父更好,或則徒弟承受的和師父一樣卻不能比師父更壞,這又是什麼道理呢?正是無授無受,(所以)萬法分別各異但根本的法則卻是一致的,(這個法則)高絕而超越萬法。依照真實的授受,真如實相的授受,那麼不論世法之燈還是佛的心法之燈都是不需要傳遞恆長明亮的,不需要引燃本自昭然的。所謂「其為物也不二,則其生物也不測」(出自《中庸》「天地其生物也不測,其為物也不二」天地化生萬物不可計量,但天地和萬物並沒有區別。這裡借指「心物不二,但心可生萬法」)。所以說有授受,是愚夫法,不是聖人法,是有為法,是無明法,不是無為法。「非要說有授有受,那麼黃梅五祖叫六祖(曹溪)夜半人室,初祖達摩為二祖慧可安心並說他「得髓」,乃至在樓中聽到警語(不知出處,附相似公案一則《居士分燈錄》:王延彬長慶慧棱禪師法嗣。太傅王延彬……一日彬請玄沙師備禪師登樓,先語客司曰:「待我引大師到樓前,汝便舁卻梯。」客司稟旨,彬曰:「請大師登樓。」沙視樓,復視其人,乃曰:「佛法不是這個道理。」合贊曰:「西來大法,六代傳衣,五燈分焰。如師子王吼,而百獸腦裂;如白澤圖懸,而群妖影遁。至今閱其語要,未嘗不恨予生之晚,無繇親炙參承也。乃當時若裴相國、陳尚書、李刺史、王常侍、王太傅、張秀才輩,皆能除我慢禮知識,以印明此一大事。雖去聖時遙,靈山一會儼然未散,今何如哉?吾不能無望於同志者。」),隔江看到搖扇子就契悟了(出自《景德傳燈錄》「襄州高亭簡禪師。初隔江見德山。遙合掌呼雲。不審。德山以手中扇子再招之。師忽開悟。乃橫趨而去。更不回顧。後於襄州開法。嗣德山。」),這些又是依照什麼法則作為傳承的呢?大慧杲禪師說:『古人見你迷卻路頭, 為你作指路人耳。(出自《指月錄》原為「從來無法與人。但為人做得指路頭底漢子耳」)』其實沒有禪、沒有道,沒有心,可以傳授,可以承受。一說有傳有受,就是邪法。說理說事,說正說邪,都是非法,哪裡還能容許說什麼有玄有妙,可以傳承呢?古德說:『說個學道,早成接引之言,況其餘邪?(說個學道,就已經是接引的方便言說了,何況多說其他的呢?)』還有,釋迦世尊在華嚴會上度了一個童子,在涅槃會上度了一個屠夫,在法華會上度了一個妙齡女子,都只是說:『我今為汝保任此事終不虛矣(「我現在給你保證這個事絕對是真實的」未檢見經文出處,見出智者大師說《妙法蓮華經文句卷》及師會錄《華嚴一乘教義分齊章焚薪》另多有宿德拈提此語)』,也沒聽說有什麼法可以傳授呀。既然沒有法傳授,你從哪裡承襲呢?心法之燈世法之燈傳遞還是不傳遞呢?說呀,說呀。「非要說無授無受,那麼威音王佛之後(威音王佛見《法華經》「常不輕菩薩品」為過去莊嚴劫最初之佛名。禪家以「威音王佛已前」比喻本來面目也作「威音那畔」。「威音王后」即有佛出世之後的意思),無師自證的都是天然外道,又是為什麼呢?(典出《六祖大師法寶壇經 〖唐 法海集〗》「永嘉玄覺禪師。溫州戴氏子。少習經論。精天台止觀法門。因看維摩經。發明心地。偶師弟子玄策。相訪。與其劇談。出言暗合諸祖。策雲。仁者得法師誰。曰。我聽方等經論。各有師承。後於維摩經。悟佛心宗。未有證明者。策雲。威音王已前即得。威音王已後。無師自悟。儘是天然外道。」)豈知因為沒有傳授,學人依照所有的全都沒有了,這才是大道的承襲。因為沒有承襲,師父依照所無完結所有,這才是徹底的傳授。為什麼呢?(好像)君臣道合(是因為原本的追求是一致的),佛法也是這樣原本圓滿成就,一切具備完整,並不是藉助別的什麼尋求來的。不這樣的話教外別傳的宗旨難道會流傳到現在嗎?昔者黃檗問於百丈曰:『從上古人以何法示人?』百丈據坐。黃檗云:『後代兒孫將何傳授?』百丈拂衣便起云:『我將謂汝是個人。』(公案不以句解。見《天聖廣燈錄(宋 李遵勖敕編)》:「黃檗問。從上古人以何法示人。師良久 黃檗雲。後代兒孫將何傳授 師雲。將謂你者漢是個人。便歸方丈。」另《大慧普覺禪師語錄》拈提曰:「如人吃飯飽時。不可更問人我飽未飽。昔黃檗問百丈。從上古人以何法示人。百丈只據坐。黃檗雲。後代兒孫將何傳授。百丈拂衣便起雲。我將謂汝是個人。這個便是為人底樣子也。但向自信處看。還得自信底消息絕也未。若自信底消息絕。則自然不取他人口頭辦矣。」)又臨濟將滅,顧謂眾曰:『吾滅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三聖出曰:『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濟曰:『以後有人問你,向他道什麼?』三聖便喝。濟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公案不以句解。見《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師臨遷化時據坐雲。吾滅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三聖出雲。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師雲。已後有人問爾。向他道什麼。三聖便喝。師雲。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言訖端然示寂」)當機的人如果能把這兩則公案領會得透透徹徹,說什麼授受不授受,傳燈不傳燈,就像看自己手裡的果子一樣清晰,哪裡還要問別人呢?如果領會不了,參透得不徹底,縱然每個字都作一番解釋,每個解釋達到百言千言萬言,對於你的身心又有什麼幫助和好處呢?」進云:「如說尚矣!然則離四句、絕百非一句,復為如何?」學人又問:「先生說的很高妙呀!那麼離四句、絕百非(四句:通常指有、無、亦有亦無、非有非無等四句;百非:指百種之否定;離四句、絕百非:意指泯除眾生有、無對待等迷執邪見而說明真空無相不可得之理)用一句怎麼說呢?」先生曰:「西施村冷寥天月,勾踐城寒廣陌霜。」先生說:「西施村冷寥天月,勾踐城寒廣陌霜。(西施故鄉凄冷靜寂的天空中的明月,灑向勾踐都城寒冷寬闊的大道銀霜一樣的月光。詩以韻解:西施村,勾踐城,一片天地本圓成。寥天月,廣陌霜,不一不異自分明。)」阿彌陀佛!惟震合十
善天楊 2010-08-15 06:02
manni師兄是看得懂原文的,但是我確實有些吃力,比如一開始就「獅子撲人,韓盧趁塊。」我一直不懂是什麼意思!所以,這本書我就一直不去讀。謝謝龍雨老師提供的解釋!

nanmi之夢 2010-08-15 11:59
Quote:

引用第17樓善天楊於2010-08-15 06:02發表的:manni師兄是看得懂原文的,但是我確實有些吃力,比如一開始就「獅子撲人,韓盧趁塊。」我一直不懂是什麼意思!所以,這本書我就一直不去讀。謝謝龍雨老師提供的解釋!

善哉!

龍雨 2010-08-15 18:08
雖說原文是白話,但當中用典很多.作者著作白話版,解釋典故,對正在探尋禪宗門路的愛好者是有幫助的.至於其中對原文的字句解讀,也算作者一家之見吧.諸位當然不必拘此,發明自己真正見解.
善天楊 2010-08-19 09:06
「昔日圭峰禪師說:『喜歡上乘厭棄下劣(為了在修行中追求上層次)而修行的,是外道禪;能正確認識並相信因果,但不能捨棄欣厭(追求層次)而修行的,是凡夫禪;領悟到無我真空之理,偏於空性之法而修行的,是小乘禪;領悟到我法雙空,我法都是空所顯現,根據這樣的義理修行的,是大乘禪;如果能當下領悟自心本來清凈,原無煩惱,無漏智(證見真理,遠離一切煩惱過非之智慧)本來自在具足,此當下心即是佛心,根本無有差別,按照這個修行的,是最上乘禪。也叫做一行三昧或具足三昧(行住坐卧皆在直心境界中之三昧)達摩祖師門下輾轉相傳的就是此心!』」太專業了,無話可說,只有頂禮的份了!

善天楊 2010-08-19 09:34
「當機學人不檢查自己的宮殿,只追求他人的珍寶,說像狗一樣追土塊,不正是這個樣子嗎?知道直接撲人的獅子,自然不會這樣。明白這些,那麼開一禪門就是八萬四千禪門,每一個灰塵、每時每刻、所有意趣,點點滴滴都能顯現自性的慈仁充沛;用這樣八萬四千禪門融入一禪門中,則圓滿的真心就會顯現出萬法具足。如果想用義理尋求,如果想從事相獲得,如果想通過聲音相貌評判,則如白雲萬里(遮卻晴空)。」 慢慢熏陶著,不怕不理解。。。

善天楊 2010-08-20 08:34
甚深禪的簡單扼要教授! 禪定 節選自:創巴仁波切《動中修行》 (選自東離老師的舊帖) 禪定是一個非常廣泛的題目,長久以來這方面大有發展,同時也在不同的宗教傳統中產生多種變化。概略地說,禪定的基本特性可分為兩種形式,分別源自於不同的教法;第一種教法是有關對存在的意義的發現,第二種則涉及與外在的或宇宙性的上帝的溝通。禪定在兩種形式中都被視為將教法付諸實行的唯一方法。    對於認為有一個外在的、更高的[生命體(Being)存在]的概念來說,必然同時也認為存在著一個內在的個體——被稱為[我]或[自我]者。在這種情況下,禪定修習成為發展與外在生命體溝通的一種方法,表示一個人自覺是較次等的而想設法與更高等、更偉大者有所接觸。    基本上,這是一種內向型的禪修,在印度教的法教中很著名,著重在進入內向的三摩地狀態,深入自心。我們可以在基督教的正教法教(Orthodox teachings Christianity)中發現類似的修習方法,他們用心祈禱並強調對心的專註,是一種將自己與外在生命體融合為一以自我凈化的方式。這種信仰基本上相信人雖與上帝(God)是分開的,但其間仍有環結相連,因此人仍是上帝的一部分。有時混淆不清的情況會產生,因此一個人必須向內下工夫,以期將個體的標準升到較高的意識來將混亂澄清。這種做法是利用感情與虔敬的修習,目的在於與上帝、諸神或某位聖人接觸,這類虔敬的修習也可能包括念誦咒語。 另外一種主要的禪定形式在方法上與上述者幾乎是南轅北轍,但最終卻可能導致相同的結果。在這裡,沒有關於較高、較低的信念,不同層次的或處於未發展狀態的生命體的觀念也不存在;一個人不覺得自己低劣,而他試圖達成的也並非高於自己的某種東西。因此,這種禪修不要求內向對心的專註,也沒有集中於中央的概念;即使像專註於輪(chakras)或身體的超越感中心(psychic centers)的修習,也是以不同的方式進行的。    雖然佛教中某些法教提及輪的概念,但相關的修習並非基於一個內向中心的發展。這種基本的禪定方式是與探討真如實相有關的,它有許多種變化,但一般說來不外乎以各種方法打開自己,因此,這類禪定所能成就的也不是經由長期的艱苦修習到達更高境界,也沒有必要進入某種內在的出神狀態。我們或可稱這種為[工作禪定](working meditation)或外向禪定,必須結合善巧方便(skillful means)與智慧,使它們就像鳥的雙翼一般。這不是個試圖自世間撤離的問題,事實上,如果沒有外在的世間、現象界的世間,可以說幾乎沒有修習禪定的可能,因為個人與外在的世間原本是一體的、共存的,因此,想要與某種更高的生命體溝通、合而為一的概念根本無從產生。 在這種禪定的修習中[當下(nowness)]的概念非常重要,它實際上是禪定的精要所在。一個人所做的一切以及試著修習的的有法門,目的都不在於要達到某種更高的境界,或者遵奉某種理論或理想,而只是沒有任何目的與企圖地去觀看此時的此地。我們必須透過佛教傳統中開發出來專註於呼吸的法門,使自己感知當下這一刻。這是根據對於[當下]的認識加以發揮的,因為第一呼一吸都是獨一無二的,是[當下]的一種表情。每一次呼吸是和下一次分開的,你完全看到、完全感受到,那不只是限於在感官的形式上,也不只是幫助我們專註的方法,而是應該完全地、適當地去處理的事。  
善天楊 2010-08-20 08:41
正像一個飢腸轆轆的人,當他吃東西的時候,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正在吃,因為他全神貫注在食物上,以致將自己全然融入正在做的事件中,幾乎與食物的美味以及啖食的樂趣合而為一了。同樣地,對於呼吸來說,重點是試著去看穿時間的那一刻,因而在這種情況下,想達到某種更高境界的概念根本不會產生,意見也無關宏旨。就某種意義而言,意見提供你一條逃避的路,它製造一種怠惰來障礙你清明的洞察力。 預設的概念會模糊我們的意識,因為那會讓我們將一切所見試圖塞入既定的架構中,或設法將它嵌入我們的預想,因此,概念與理論——以及,就這點而言,甚至於神學——都可能成為障礙。於是,你可能會問:研究佛教哲學究竟意義何在呢?因為有佛經與典籍,也必定有某些哲學是要去相信的,那難道不也是一種概念嗎?那須視個人而定,但基本上並非如此。從一開始我們就試著超越概念,試著以可說是非常批判的方式去探究實相。我們必須發展批判的心態,因為那會激勵我們的智識。這在開始時可能會使一個人對上師所言或書中所寫的加以排斥,但是逐漸地,他開始有所感受,並找到某些他自己的東西,這就是所謂想像與現實的會合。某些文字、概念與直覺的知識接上了頭,或許是以相當模糊而不明確的方式,你也不能確定自己正在學的是對或是錯,但你感覺到即將有所發現——我們無法真正從完美開始,不過必須從某種東西開始。 如果一個人培養這種智識的、直覺的洞察力,然後逐漸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如此,真正的直覺感便會增長,而想像或幻覺的因素會逐漸被澄清而終至完全消失了,最後,模糊地有所發現的感覺變得清晰分明,幾乎再也沒有疑惑存在了。即使到這一他階段,你仍然可能無法將你的發現說出來或以文字表示,而事實上,如果你試著這樣做的話,將局限了你的範圍,會是相當危險的事。不過,當這種感覺逐漸增強,你終於可以獲得直接的知識,不過仍不是得到什麼自身以外的東西。就像那個非常餓的人的例子,他與吃這件事合一了,這隻有經由禪修才可以達成,因此禪修幾乎就是一種練習——工作上的修習,那不是要向內達到某種深度,而是要向外拓寬、擴展。 以上所述即是兩種禪修方式的基本差異。可能某些人符合採用第一種,也有適合用第二種,但絕不是誰比誰更高明或更正確的問題。不過,無論哪一種禪修,我們首先必須克服一項重要的障礙——強烈的有所求心與野心。    有求於某人,譬如上師,或野心勃勃地希望由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中獲得某種成就,都是起於累積的慾望或貪求,而那種貪求是一種集於中央的意念。這種意念基本上是盲目的,好比你只有一隻生在胸前的眼睛,當你試著走路的時候,你不能靠轉頭朝各個方向看,而只能看見有限的範圍;因為只能朝一個方向看,所以你缺少轉頭的智識,以致你有很大的危險可能會跌倒。貪求心就像是薄紗,成為發現當下那一刻的障礙,因為貪求心不是根據未來,就是根據想要繼續以前存在的某種東西,如此,當下便完全被拋諸腦後了。或許還有某些努力集中於當下,便最多不過二成而已,其餘的則分散在過去與未來,因此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直視眼前的一切。
善天楊 2010-08-20 08:44
無我的法教在此也扮演重要的腳色。這並不只是否認自我存在的問題,因為自我是個相對的東西。如果認為有一位外在的更高生命體,或某種與自身分開的東西存在的話,我們很容易會想:既然外面有東西,這裡面一定也有東西,外在現象有時變得威力懾人,它似乎具備各種誘人或侵略性的特質,因而我們架起防衛機制去對抗它,卻沒能看出這防衛機制本身也是外物的延續。我們試著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這是在自身當中製造了一個巨大的氣泡,除了空氣和水——就此例來說,是對外在物的恐懼與反射——什麼也沒有,巨大的氣泡完全堵塞了新鮮空氣的進入,而那就是[我]——自我。所以,自我是以這種意義存在的,事實上,它是虛幻的。 建立起自我之後,一般說來,我們會想要創造某種外在的偶像或依恃。在下意識里,我們知道這個[我]只是個隨時可能破滅的氣泡,因此我們想極力去保護它——可能是有意識地或下意識地。事實上,對於保護這個自我,我們可算是經驗老到,已將它保護數百年之久了。就好象某人有一付非常寶貴的眼鏡,他將它放在一個盒子里或其他容器中以確保安全,如此,即使別的東西打破了,它仍能完好無缺。他可能覺得別的東西經得起困苦,但知道這件不行,因而這件東西就保持得比較久。    同樣地,自我所以耐久,是因為我們感覺它隨時會爆掉,我們擔心它會遭到破壞——果真那樣,我們會受不了,我們會感覺太暴露,於是,在我們自身以外有這號人物、有這般迷人的模型樹立起來。那就是為什麼[無我(egolessness)]的概念並非真正有或沒有[我]的問題,或者上帝究竟存在或不存在的問題,而是將氣泡移開的問題。如果去除氣泡,我們毋須刻意去摧毀自我或刻意去否定工作;一旦障礙被撤除,我們可以擴展、可以勇往直前。這隻有透過禪修才能達成,而禪修必須以非常實際且簡單的方式去做,然後,喜樂的、恩寵的、或任何其他神秘的經驗,將可在每一事物中尋得,這就是我們想由修[觀](vipassana)]或[洞察力](insight)去達到的。    一旦我們建立起持戒的基本模式,發展出規律的禪修方法——數息、走路或任何你所使用的方法——之後,到了某個階段,這些技巧會逐漸消逝,真理則會逐漸擴大,到那個時候,我們根本毋須再使用技巧了。在這例子敘述的情況中,我們並沒有必要專註向內,而可以向外一再擴張,擴張得愈大,就愈接近對於無中心的存在證悟。    以上是這種禪定的基本摸式,它是以三個因素為基礎:第一,不專註於內向;第二,不求變得更高超;第三,與此時、此地完全合一。這三個要素貫穿整個禪定的修習,從開始直到證悟的一刻。  頂禮 創巴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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