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群-哲學是悲喜交加的智慧-20161011

今天講的是西方哲學的一個簡略。哲學這東西太難講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所以我也只能把我自己的理解、或讀的一些書綜合起來說一說，因為哲學家自己可能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前段時間看了本奇書——《人類簡史》，它說人類現在的世界一半是由想像構成的，我們說的道德、正義、邪惡、倫理……這些東西都是人類用想像的世界構築起來的，因為有這樣的想像世界，所以我們才能組織起社會、國家，建立宗教，我們一起認為有一個上帝，或者一起認為有一個大黑天魔神。同樣有人認為，這個世界是由四隻大象扛著的，人是分等級的，什麼婆羅門、剎帝利等等。所以也可以說，哲學說到底是人類想像出來的一個東西。但是這些想像非常重要，如果沒有這些想像的話，人類世界也不會到今天，有可能我們現在還在蠻荒時代，每一個部落一百多個人，過著茹毛飲血一樣的生活，不可能產生這麼大的組織，我們不可能有分工，所以我們今天的世界實際上有很大的程度是想像出來的，這是那本奇書的主要一個觀點。這本書我看了以後彷彿醍醐灌頂。現在我們開始說人類想像出來的這麼一個學問——哲學。

一

我們先說哲學這個詞怎麼來的，這個詞就好像中國很多現代辭彙一樣，它是從日本來的，「哲」是有哲理和智慧的意思，那麼哲學也就是一門哲理和智慧這麼一個學問。英語裡面叫「Philosophy」，它是從希臘語裡面過來的，「Philo」是喜歡的意思；「sophy」就是智慧，所以哲學是追求智慧的學問。人類的智慧也是想像出來的東西，它只存於人類的腦海中，智慧是沒法遺傳的，也沒法教會。我能教會你知識，但我怎麼教會你智慧？如果你本來沒有的話。所以這個東西非常難講，因為它不像科學，我能拿個東西做實驗給你看，非常直觀，非常感性。這個只能靠自己的想像，人類的大腦構成不一樣，如果你實在缺乏這種想像力，這個講座就不需要聽了，聽了也沒用。也不能當飯吃。

那麼哲學的起源是什麼，哲學的起源實際上就是人類在質疑各種神靈，因為它是一個智慧的學問嘛，聖經里說，亞當和夏娃吃了智慧果以後就被上帝逐出了伊甸園，也就是智慧是神所不喜歡的東西，神不喜歡你有智慧，所以哲學最早就是從質疑原始神話開始。那麼我們知道非常成體系的原始神話是在希臘誕生的。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不在其它地方誕生，那我也不知道，我們大膽的猜測一下，我們用實在的現實主義去猜一下，因為希臘當年的位置非常好，是島嶼，她能去打別人，別人不能打她，掠奪了好多奴隸，通過貿易又非常富有，所以她有一群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可以去瞎琢磨。如果沒有這群人，那肯定不會產生哲學的。你吃了上頓沒下頓，你怎麼會想這些所謂的不相干的事情——我從哪兒來？我是誰？我往哪兒去？所謂的哲學個人終極三大問題，肯定不會去想。

原始宗教在希臘是成體系的，但是缺乏神性。我們說希臘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主神宙斯、他的妻子赫拉、太陽神阿波羅、戰神馬爾斯、智慧之神雅典娜、愛情丘比特……它是成體系的，但是它們這種多神教也是充滿了原始宗教的氣息。我在這個群曾經說到過宗教的話題，原始宗教特別是這種多神教，它的這些神靈是有神通而無神性，也就是宙斯並不神聖，宙斯經常政界跟凡人私通，赫拉非常嫉妒，他們很有本事，降下閃電飛來飛去，但是他們沒有神性。所謂神性是跟人性相對的，人性里有基督教說的七宗罪，神性裡面是沒有的，所以神性它是神聖的，反過來說它是沒有人性的，它不像人類有那麼多缺陷。但是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他們有神通，卻沒有神性，因此希臘的這些吃飽沒事幹的人就開始琢磨這些神，他們到底比人強的哪兒？這也就是所謂智慧的開端。因為哲學就是愛智慧，反對原始、莫名的崇拜。一個喜歡哲學的人，一個喜歡智慧的人，他是很難去做這種盲目的崇拜的。

這也就是後來為什麼文藝復興時期他們要恢復古希臘哲學，用古希臘的哲學來對抗當時的神權的一份很重要的原因——因為我們知道中世紀神權獨大.你什麼都不用考慮、你什麼都不用想，神已經規定了一切，也就是經過文藝復興，人性蘇醒或者是人權蘇醒，實際上文藝復興是一個人權反對神權的活動。我們現在說伊斯蘭教為什麼在全世界受到這麼多的詬病，我想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沒有經過這樣一個文藝復興，也就是神說的都是對的，真主最偉大。

二

哲學跟別的學問有什麼區別？我們說它是一個包含所有學科的一個東西，哲學並沒有一個具體的研究對象，它不像科學是有研究對象的。比如說我研究昆蟲，我可以看到昆蟲；我研究水，我可以看到水；我可以研究水蒸汽，我可以研究細菌，我甚至可以研究分子，去研究原子。但是哲學研究的東西是看不到的，哲學研究的東西是所有這些問題、所有這些學科的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所以哲學是一切科學之母，或者是一切學術之母、一切藝術之母等等，這種話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所以哲學研究的不是具體問題，它研究的是主義的主義，是根本性的問題。當年胡適說「多談點問題，少談點主義。」也就是說，你在主義這個層面去糾纏的話，你很難在短時間內完成一方戰勝另一方，因為這個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它也很難去證明。一個理論肯定要十年、幾十年或者上百年去證明它是正確的或錯誤的，比如上個世紀的一系列在社會科學層面上的實驗，它經過了很多年，經過了很多反思，所以胡適在那種情況下說「多談點問題，少談點主義。」

但是做為一個個體來說，如果一生從來沒有思考過哲學問題的話，那麼他和動物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你有繁衍的需求，這一切動物都會做，動物也會爭猴王，動物裡面也會分個三六九等，所以我們能看到的這些東西實際上人類並不比動物高明多少。人類比動物高明的地方就在於人類有想像力，人類會去思考一些根本性的問題。

我們前面說了，「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到哪兒去？」這就是根本性的問題。當然你的肉體是從娘胎來，你的精神從哪兒來？這些問題又是現代科學或者用物理的方法無法去解釋。為什麼雙胞胎的性格可以完全不一樣？人死了以後去哪兒了？是不是肉體滅了靈魂就滅了？這一系列爭議性的問題，是用科學無法證明的，這就是哲學所要探討的問題。當然，一個人一生中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於動物無異，但如果太早思考的話，也可能會走火入魔，有些哲學家看起來瘋瘋癲癲的，這個也正常。德國的哲學家都是宅男叔本華基本上是一個不出門的大宅男，黑格爾、康德……你如果不宅的話，你根本不會在這些根本性的問題上面做出任何創新和突破。

由於哲學是一種抽象性的、或者說帶有普遍性的問題，但是又由於包含太廣了，所以我們常看到它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說，我們說佛陀是不是一個哲學家？佛陀當然是個哲學家了，因為佛陀問的是人為什麼要受痛苦？人怎麼樣才能解除痛苦？這東西一定是哲學！看不見摸不著的。那麼佛教剛開始也不是一種帶有嚴格意義的宗教，佛本身就是人——佛是覺悟的人，有智慧的人，它是一種生活方式，它用一種方法讓你來解釋這個世界，讓你來解釋你所遇到的一切。那麼孔子的儒家是不是哲學呢？我們從前面說的角度看，他好象不是！因為他談的都是一些具體的問題，比如說什麼樣的人是君子？你怎麼做才是君子？他都沒有回答過君子是什麼樣的話題，小人是什麼這樣的話題。他的論語裡面基本上都是學生或者別人問他這樣做是君子嗎？這樣做是「仁」嗎？但是他從來沒有問答過「仁」是什麼？他只是說這樣做是仁，或者說那樣做不是仁。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孔不是一個哲學家。

三

哲學這個東西包含的範圍非常廣泛，首先是倫理學。倫理學研究的對象是什麼，人是生活在社會中的，是群居動物，倫理學就是研究人和群體的關係，人在這個群體中就要守規矩，遵守約定俗成。那麼倫理學這個詞從哪裡來的？倫理學這個詞最早就是「ethnics」就是一個習慣，後來希臘語「ηθικ?」就是倫理學，就是一種習慣——約定俗成。那我們說倫理學它既然是一種習慣，一種約定俗成，那它就不是一個永恆真理。但我們說哲學追求的是永恆的真理，追求的是一個終極的真理，那麼倫理學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又不像是哲學的這個範疇。

所以今天講哲學，會把我自己和大家繞暈，但是在哲學的範疇里又有倫理學這個東西，它研究人和組織的關係，所謂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你遵守規矩，那你為什麼遵守規矩，你要遵守什麼樣的規矩，那麼倫理學是在不斷發展的。如果你說到約定俗成的話，在中國古代，滿清那個時代，裹小腳是不是約定俗成呀？歧視女人是不是約定俗成呀？這些約定俗成在現代社會它就變得特別不合時宜，也就是倫理學在不斷發展之中，它是一個群居的規矩，這個群居的規矩會跟著生活方式、生產模式不斷變化。

我們說猴子就沒有倫理，和人類不同，猴子沒有倫理這一學的，它只有本能。猴山裡談不上什麼倫理，談不上什麼道德，一個猴子不餵養年老的母猴子也沒有人去砸它，但是在人類社會中如果一個人不盡贍養義務的話，恐怕就要受到社會的譴責。所以倫理學我們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第一是約定俗成，第二是你需要盡的義務。那麼倫理學解決兩個問題：什麼是倫理？怎麼樣才能做好倫理？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孔子的論語、他的儒家的學問是倫理學這個範疇。從這個角度，孔子又是偉大的哲學家，很矛盾的，是吧。哲學就是充滿矛盾的思考！我們知道從原始宗教到近代、現代宗教有一個很明顯的過渡期，就是宗教由裝神弄鬼向倫理的範疇過渡。一個沒有什麼文化的教徒可能對你說的天堂地獄感興趣，但是一個有知識的基督教徒可能對基督教裡面的倫理感興趣。

哲學第二個範疇是形而上學。形而上學是哲學裡最繞人的東西。何謂的形而上學？當年希臘有個哲學家叫安德羅尼柯，他也是個物理學家，我們知道很多哲學家本身就是其它領域的大科學家，因為科學或者是物理學研究到極致的話，它一定會問到這些本質性的問題。他在整理亞里士多德著作的時候，把物理學和亞里士多德的哲學編在一起，他把物理學編在了前面，物理學很好玩，我們知道當年的原始物理很有意思，比如希臘當時說火、風、水、土、金五種元素組成這個世界。物理學之後，他放的是亞里士多德的哲學，物理學是「physics」，前面有個詞根「meta」，所以「metaphysics」就是在物理學之後的學問，它最後拿到中國來翻譯成「形而上學」。我倒覺得如果直譯的話大家可能還聽得明白一點兒，你可以把形而上學理解成物理學之上的學問，或者之後的學問。

形而上學主要研究兩個問題：第一個是「什麼是存在？」物理學就是存在嗎，比如說物理學研究水，水就是存在，你可以看到的。他就研究存在到底本質是什麼？你要讓我說，我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第二個「怎麼認識這個存在？」你通過怎麼個方式認識這個存在，所以形而上學是物理之上這麼一個學問，是客觀世界之上的這麼一個學問。它超越物理存在或者是物質本身，所以它研究的都是精神的、抽象的東西。如時間，時間你看不到，但鐘錶可以記錄時間，鐘錶本身不是時間；空間，我們可以說這個地方有多大，有多高，但是你必須有參照物，如果你在廣袤無垠的宇宙，你根本沒有辦法說這個空間有多大，因為你沒有參照物。比如說我們認為一秒是多長時間，一年是多長時間，這是你認為的，這是人類一個約定俗成的事情，這個東西它只是記錄時間，他本身並不是時間，或者你只是在丈量空間，本身你跟這個空間沒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我這麼說，能不能讓大家明白，我突然想起了六祖惠能。禪宗就有一點形而上學的意思，比如說有人問他「什麼是月亮？」他就用手指著月亮，沒法說，一說就偏離了本意。這首曲子是什麼意思，就在彈一次給你聽，如果我解釋給你的話，我的語言只是記錄這個東西，或者描述這個東西，我的語言並不是這個東西本身。我跟你說一本小說、一部電影，我只是把它描述出來，但我說的東西和這個東西的本身是兩碼事兒。所以形而上學這個東西本身翻譯的就特別難以理解。

第三個範疇是邏輯學。邏輯學是什麼東西？邏輯是從「logos」這個詞來的，這個詞在希臘文裡面——你看我們所有的哲學辭彙大部分都是從希臘文裡面來的，所以我們說希臘是哲學的發源地、是西方哲學的發源地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它的意思是「理性」的意思，那麼它所對應的理性就是感性了，感性那就談不上邏輯了，所以邏輯是一個理性的東西。那麼怎麼樣表達呢？用一用我們前面說的這些東西，用語言來表達！就是說西方的的哲學是以語言為駕馭的，也就是脫離了語言就沒有西方哲學。

為什麼中土哲學和西方哲學有那麼大的差異？因為中土哲學它不以語言為家園。在中土儒家的倫理裡面，它是很看不上巧言令色的人的，它第一章學而篇裡面就說「巧言令色鮮矣仁。」就是說你說話說得太多、說得很巧的這些人很少有仁義的，他後面還說了，「君子敏於行而訥於言」還有很多類似這種話，你先別說，你要做在前面，做了你再說。所以東方哲學和西方的這種學問，就在這個地方產生了巨大的分別，也就是西方的這種哲學是以語言為駕馭的而東方不是，而以語言為駕馭的哲學就產生了邏輯。實際上在中國先秦時代，也有詭辯家，他們同西方同樣也是所謂的邏輯，但是很可惜沒有發展下去，比如說公孫龍的白馬非馬、比如莊子跟惠子的對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些東西實際上都是邏輯的範疇，也就是用語言來闡述理性。那麼用語言的話就能分析原理，亞里士多德就創造了一個三段論：A=B，又因為B=C，所以A=C，這就是一個推理，那麼在邏輯學裡面我們可以把它為成兩個大類，一個大類是所謂的歸納，一個大類是所謂的演繹。

歸納是我們把很多事實綜合起來得出一個結論。我們可以舉個例子來說所謂的歸納，喵群我們就用貓來說，有一隻貓生了九隻貓，第一隻是黑的，第二隻也是黑的，第三隻也是黑的，第四、五、六、七、八、九隻都是黑的，那我們現在可以歸納出一個結論，這隻貓生的九隻貓都是黑貓。用事實來歸納出一個結論，這是所謂的歸納。我們在辯論中經常用這樣的技巧，也就是歸納的技巧，我們羅列一圈事實然後得出一個結論。

演繹則是一種推理。我們還是用貓來說事。一隻貓生了九隻黑貓，它也只生了九隻貓，那麼我們現在能不能夠從這兩個前提裡面——這隻貓生的全是黑貓；它生了九隻貓，我們可不可以得出結論，這隻貓生的第六隻貓是黑色的貓呢？我們當然可以得出這個結論。我們並沒有看到這些貓，但你要告訴我它生了九隻貓都是黑貓，所以我可以判斷它第六隻貓是黑色的貓。這就是利用現有的條件去推斷得出自己的結論，就是所謂的推理，也就是所謂的演繹，如果缺乏了這樣的一種能力的話，實際上人類就比較悲慘了。或者說我們平常在辯論中，在討論中，如果我們發現有人缺乏這樣的能力的話，你就會覺得跟他對話很累，他滿身漏洞，你沒有辦法跟他對話。

哲學的第四個範疇是政治哲學。我們說政治哲學算不算哲學？研究政治理論的這些學問算不算哲學？當然算哲學！比如說研究國家、研究政府、研究社會，它跟倫理學不一樣，倫理學研究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政治研究的是人與國家之間的關係，那麼法家算不算政治哲學？我覺得法家不算政治哲學，因為法家研究的是具體的問題，它研究君主怎麼樣去統治人？它並沒有去研究最根本的問題——君主憑什麼去統治人？或者人憑什麼接受君主的統治？合法性在哪兒？合法性是什麼？為什麼要有合法性？它沒有去討論這些最根本的問題。我們剛開始就說了，哲學是討論最根本的問題的。

討論最根本問題的這些政治哲學實際上在近現代是特別多，因為近現代威斯特伐利亞條約簽訂以後，民族國家成立，研究國家和人的關係，我們知道在這個條約簽訂之前實際上是沒有明顯國家形態的。你問一個法國香檳人，「你是哪裡人？」，他會告訴你「我是香檳人。」法國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是勃艮地人，我是諾曼底人……但是在民族國家成立以後，國家和人的關係馬上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所以有很多西方的牛人都在研究政治的問題。

最早研究這個東西的就是柏拉圖，他就說用理性建立一個國家，哲人王的統治。我現在思索來思索去，哲人王的統治是最好的，民主導致民粹，專制導致暴政，但是哲人王的統治又沒有辦法達成，因為哲人王不能永久統治下去，他沒有辦法保證下一任也是哲人王，這玩意兒不遺傳，身高、智商什麼都可以遺傳，但是理性、智慧、判斷力這玩意兒不遺傳。這麼多年來一直有這麼多哲學家研究這東西，比如說柏拉圖、亞里士多德，近現代的洛克、伯克，還有特別有名的馬基雅維利，他們都是研究這種政治哲學的，合法性問題、國家與人的關係。

最後一個範疇，是科學哲學。科學是「science」，一個研究客觀世界物質的學問，它是和藝術、宗教相對的，藝術講感覺、宗教講信仰、科學講實證，所以科學跟它們不一樣。科學從它的表象來說好象和哲學沒什麼關係，但是科學是有局限的，研究科學的人研究到深處的時候他會產生很多疑惑，由此基礎上產生科學哲學。也就是科學哲學它研究科學的根本性問題，而不是客觀問題。他研究科學的倫理問題。

我舉個倫理學的例子，比如說我們科學可以研究基因克隆，但是科學家可能就會產生一個疑問，我這樣做合理嗎？我代替上帝的角色合理嗎？所以美國的保守派一直在阻止克隆人的產生，全世界一直在阻止克隆人的產生。這就是科學哲學的一部分，他也可以說跟倫理學有交叉的。再比方說，研究到最後，物質是可分的，如果在分子層面的話，我就想還能再往下分嗎？，現在我用顯微鏡看到分子了，但我看不到分子之下的東西，但……還能再往下分嗎？物質是無限可分的嗎？我們現在已經到夸克層面了。那麼在發現這些東西之前，我作為一個

頂尖科學家，一般科學家想不到這個，頂尖科學家會想這個問題。牛頓爵士的物理學造詣在當時曠古絕今，是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到最後變成一個神學家了，我覺得跟這個有關係，因為科學有局限，所以頂尖的科學家們在研究科學的過程中，他們會產生一種本質的思考。

人生就是一場最深刻的悖論。終有一死的人嚮往永生，嚮往永生的人終有一死，人被拋入這樣的境域，自始至終面臨著有限與無限、相對與絕對、暫時與永恆、此岸與彼岸之間的激烈衝突，正是從這一最深刻最根本的悖論之中，生髮出了哲學問題，生髮了人類對自身意義的思考，註定了人類要追求智慧卻又不可能通達智慧的境界。可以說哲學是一種智慧的痛苦，而且是一切痛苦中最深刻的痛苦。雖然迄今為止，我們仍沒有找到一條通達智慧境界的出路，然而超越自身有限性的追求，仍有著至高無上的快樂，這就是哲學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