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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系列五:兩趙爭雄之五:劉曜晉陽敗績和石勒襄國揚威

石勒在河北襄國立足的同時,劉曜又在關中幹什麼呢?公元311年八月,長安淪陷後,西晉的馮翊太守索綝和安夷護軍麹允等人來到安定,共同推舉安定太守賈疋為平西將軍,接著率領五萬大軍向長安進發想要收復西京。雍州刺史麹特和新平太守竺恢也都不肯投降於漢,聽說賈疋起兵,便和扶風太守梁綜一道率領十萬大軍和賈疋會合。

劉曜率領長安的所有漢軍和賈疋等各路晉軍在黃丘大戰,結果劉曜軍隊大敗,劉曜自己還中了流矢,只好退保甘泉(今陝西延安中部)。賈疋乘勝追擊,並打敗殺死了漢梁州刺史彭盪仲。不久後,劉曜攻陷池陽,劫掠了一萬多人後退回到長安。

索綝與麹特等人後來又打敗劉雅和劉粲,劉粲逃回到平陽。於是以賈疋為首的晉軍兵勢大振,關西的漢人和胡人都欣然響應他們。

同年十二月,代行豫州刺史的晉臣閻鼎帶著年僅十四歲的秦王司馬鄴來到關中。司馬鄴是晉武帝的孫子,所以他的到來給晉室復興帶來了一點希望。

賈疋與麹特等人包圍了長安好幾個月,劉曜連戰連敗,便在公元312年四月強迫掠奪來的八萬多人家,跟隨他撤回到平陽。於是賈疋等人擁戴著秦王司馬鄴從雍城進入長安。

五月,劉聰將失敗歸來的劉曜貶為龍驤大將軍,但仍然行使大司馬的職權。

七月,劉聰得悉晉并州虛弱,便派河內王劉粲和中山王劉曜帶兵進攻晉陽。并州刺史劉琨得悉後,東出晉陽,到常山和中山招募兵馬,同時派部將郝詵和張喬帶兵抗拒劉粲等人,還派使者向代公拓跋猗盧求救。郝詵和張喬與劉曜軍隊在武灌相遇,結果兵敗而死。劉粲和劉曜乘勝進軍,利用劉琨不在的這一時機襲擊晉陽。留守晉陽的太原太守高喬和并州別駕郝聿知道堅守不住,只好在晉陽降漢。

八月初二,劉琨趕回來救晉陽,但來不及了,只好和左右隨從幾十人騎馬帶上他妻子跑到趙郡的亭頭,後來又跑到常山。初三,劉粲和劉曜進入晉陽。

劉粲和劉曜將留在晉陽的晉尚書盧志、侍中許遐、太子右衛率崔瑋都送到平陽。劉聰因此恢復了劉曜的車騎大將軍職位,任命前將軍劉豐為并州刺史,出鎮晉陽。

九月初三,賈疋等人擁戴秦王司馬鄴為皇太子,在長安建立朝廷行台。

冬十月,劉琨的盟友代公拓跋猗盧派兒子拓跋六修以及兄長的兒子拓跋普根、將軍衛雄、范班、箕澹率領幾萬大軍為前鋒要奪回晉陽,拓跋猗盧自己率領二十萬大軍後繼。劉琨收羅了幾千殘兵作為鮮卑大軍的嚮導。拓跋六修和劉曜兩軍汾東相遇,結果劉曜大敗。漢征虜將軍傅虎保著劉曜落荒而逃。劉曜跌下馬來,身上負了七處中了流矢的重傷。傅虎把自己的馬給劉曜,劉曜不肯接受,說:「愛卿應當儘快騎馬逃命,我的箭創已很嚴重,估計就會死在此地。」傅虎哭著說:「我承蒙大王的賞識提拔才有今天,經常想捨命報答,現在是時候了。而且漢室初建,天下可以沒有傅虎,但不能沒有大王!」便扶劉曜上馬,讓他儘快騎馬涉水渡過汾河,自己然後回去拚命擋住鮮卑兵眾,力保劉曜得以過河。傅虎雖然勇猛,然而畢竟寡不敵眾,最終被拓跋兵眾殺死。

劉曜率領殘兵逃入晉陽,當夜和劉粲以及劉豐劫掠了晉陽的百姓,越過蒙山回到平陽。十一月,拓跋猗盧在藍谷追上漢軍,劉曜又大敗。拓跋六修生擒了劉豐。劉琨的叛將邢延也跟隨在劉曜軍里,被拓跋六修殺死。漢軍陣亡了三千多人,屍體留在一百多里的路上。拓跋猗盧趁機在壽陽山舉行盛大圍獵,在山上陳列野獸的皮肉,整座大山被血染紅一片。

當劉曜和劉琨在關中相持的同時,石勒開始在河北擴大和鞏固自己的地盤。當初廣平人游綸和張豺聚眾數萬佔據苑鄉,形成一支獨立隊伍,接受晉幽州刺史王浚的任命。公元312年十二月,石勒派遣夔安和支雄等七員大將對他們發動進攻,很快攻破他們的外壘。游綸和張豺派人向王浚求救。王浚部將王昌自己請求帶兵救苑鄉。王浚覺得不如採用當年圍魏救趙的計策,便派遣王昌率軍和遼西公鮮卑人段疾陸眷、段疾陸眷弟弟段匹磾和段文鴦、堂弟段末柸的部眾五萬人進攻在襄國的石勒。

這時襄國的城牆還沒修好,石勒便在襄國修築隔城的重柵欄,設置障礙物以等待鮮卑軍隊的到來。段疾陸眷在渚陽駐軍,石勒派遣部將出戰,都被段疾陸眷打敗。段疾陸眷大造攻城器具,準備攻城,石勒的兵眾都非常害怕。石勒召集將佐商議道:「現在城塹還不堅固,糧儲也不多,對方人數眾多而我們寡少,外面又沒有救授。即使孫子吳起再生,怕襄國也保不住。我打算挑揀一些幹練的將士,在野外布下大陣和他們決一死戰,你們看怎麼樣?」部將們都說:「不如堅守以疲勞敵軍。對方疲勞了就會自行退兵,等他們退兵時我們再出擊也不晚。」

石勒望著張賓和孔萇問道:「您二人以為如何?」張賓和孔萇都說:「鮮卑人裡頭,算段氏最為勇悍,而段末柸尤其如此,他們的精銳士卒都在段末柸那裡。現在聽說段疾陸眷一兩天里就要攻打北城。他們大軍遠來,又連日戰鬥,必然以為我軍孤小軟弱,不敢出戰。這樣就不免鬆懈大意。將軍應當暫且不出,向他們示以膽怯,然後鑿穿北城,修建二十幾道突門,等待他們部隊的到來,趁他們列陣未定時,出其不意,直衝段末柸的營帳。對方必然震駭,沒時間商量對策,這就是所謂迅雷不及掩耳,一定可以打敗他們。一旦段末柸敗了,其餘則不攻而潰。擒拿段末柸之後,王彭祖可指日而定。」石勒覺得這是好主意,開心地笑了,便任命孔萇為攻戰都督,暗中修築突門。沒兩天後段疾陸眷便開始攻打北城,石勒登城瞭望,見到他的將士都很鬆懈,有的居然放下兵器打瞌睡,便命令孔萇率領精銳從突門出擊,自己親自在城上擂鼓給他們助威。孔萇猛攻段末柸的軍壘,強行進入他的壘門。段末柸毫無防備,被石勒士兵生擒,段疾陸眷等部隊也都兵敗退走。孔萇乘勝追擊,鮮卑人一路上留下屍體三十多里地,石勒繳獲鎧馬五千匹。段疾陸眷收集殘兵敗將,退保渚陽。

石勒以段末柸為人質,遣使向段疾陸眷求和。段疾陸眷準備答應,他弟弟段文鴦勸諫道:「現在因為末柸一人的緣故而放縱垂亡的敵虜,將來恐怕被王彭祖怨恨而招來後患!」段疾陸眷不聽他的勸告,再次用鎧馬金銀賄賂石勒,並且用段末柸的三弟做人質,請求石勒歸還段末柸。

使者來到襄國,部將都勸石勒殺了段末柸。石勒說:「遼西鮮卑是強健的國度,和我歷來沒有冤讎,不過被王浚利用而已。今天為殺一人而結一國之怨,我看不是什麼好主意。我將段末柸歸還給他們,他們必然深感我的恩德,將來就不再會被王浚利用。」便用金帛厚禮回報對方,並派遣石虎到渚陽回拜段疾陸眷。段疾陸眷喜出望外,當下和石虎歃血為盟,拜為兄弟。

石虎離去後,段疾陸眷馬上拔寨回歸。鮮卑軍退走後,王昌等人不敢獨自留下,便也帶兵回到薊城(今北京)。

段末柸雖然被幽禁在襄國,石勒卻每日派人用山珍海味像上賓一樣招待他。等到王昌退兵後,石勒便召見段末柸,和他燕飲。段末柸非常感動,便和石勒盟誓成為父子。石勒將他遣還遼西。段末柸回歸後,深感石勒的大恩,雖然身居塗縣,卻每日三次南向而拜。於是段氏專心依附石勒,王浚的勢力從此便開始衰敗。石勒派謀士閻綜向劉聰報捷。

游綸和張豺見夔安和支雄等久圍不撤,又聽說鮮卑人和石勒結好,知道大勢已去,便請求投降石勒。石勒攻克信都,殺了晉冀州刺史王象。王浚任命另一大臣邵舉為冀州刺史,保衛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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