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紅學醜聞,揭秘《紅樓夢》中明亡史(十八)

第十八章 甄寶玉與賈寶玉  《紅樓夢》中的很多表面的故事很好看,寫作手法也很巧妙,幾百年來迷倒無數男女。除了這些表面上的故事,隱寫歷史的方式更是讓人目瞪口呆。我感覺書中人物的性別、年齡、職業、身份、地位等等全都是虛設的,跟真實的歷史沒有必然的聯繫;甚至絕大部分日期多半是隨意而寫的,所以不能以此為依據來研究歷史事件發生時間。而書中人物之間的關係也僅為了表面故事的需要而設置的,隨著我為大家介紹的深入,大家就會感覺到書中的人物關係絕對不能作為研究歷史原型的參考的。  而書中寫作手法更是千怪百怪,到處都是各種比喻,正所謂「表裡皆有寓」。小說一開始介紹了一個「女媧補天」的神話故事,而「通靈寶玉」是一塊運氣不好而無才可去「補蒼天」的石頭,這是何意呢?原來明朝滅亡當時被稱為「天崩地裂」,真的好象是天塌下來一樣,所以「補天」自然就有救亡之意。有一個網名叫「癩頭僧」的朋友向我介紹了南宋辛棄疾詞《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其中有這樣幾句:  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辛棄疾一生抗金,面對山河破碎,愛國志士痛心疾首,所以這裡的「補天裂」就是一種強烈的救國於水火之意。《紅樓夢》肯定是借用了這個含意,骨子裡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思念故國之意,而且明末抗的又是後金,真是歷史的巧合。所以這回我們再體會一下書中補天的故事就會有另一番感受了,同時也能更深刻地理解第八回有一首詩中的這樣兩句中的含意了:  女媧鍊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  批書人也多次在批語里提到了作者其他的很多高超的寫作手法,比如在第一回里有一條很長的批語,詳細介紹了此書很多寫作技巧,聞所未聞:  〖甲戌眉批:事則實事,然亦敘得有間架、有曲折、有順逆、有映帶、有隱有見、有正有閏,以致草蛇灰線、空谷傳聲、一擊兩鳴、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雲龍霧雨、兩山對峙、烘雲托月、背面敷粉、千皴萬染諸奇書中之秘法,亦不復少。余亦於逐回中搜剔刮剖明白注釋以待高明,再批示誤謬。〗  書中居然會有這麼多寫作手法,實在是太複雜了,我相信沒有人能全都看明白。相比較而言,我也只能找一些明顯、簡單的手法進行研究,比如書中有甄家也有賈家,有甄寶玉也有賈寶玉,這一直讓人很困惑,在第一回里甄士隱在夢中來到了「太虛幻境」,這裡有一付很有名的對聯: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那是什麼意思呢?有人理解為書中的假就是真,真就有假,難道是說甄家就是賈家,賈家就是甄家?這是什麼邏輯?

書中的「真」和「假」是到底指什麼呢?作者什麼要搞得這麼玄幻呢?應該說解決這個問題會使我們對《紅樓夢》的認識到達一個嶄新的高度,同時為我們分析書中其他類似的情況提供了很有用的思路。  第二回中在冷子興在演說榮國府的情節里介紹了甄家和賈家關係的:  子興道:「誰人不知!這甄府和賈府就是老親,又繫世交。兩家來往,極其親熱的。便在下也和他家來往非止一日了。」  這樣看來感覺甄家很象是一個實際存在的人家,兩家一個在江南,一個貌似在金陵,那干麻非得一家姓「甄」而另一家姓「賈」呢?這兩個姓看起來象是「真」、「假」相對,一黑一白、一好一壞、截然相反、完全對立的感覺,實在令人費解。後來賈母也提到過甄家和賈家關係,再次說明兩家關係不一般。在第五十六回里是這樣描寫的:  賈母笑道:「什麼照看,原是世交,又是老親,原應當的。你們二姑娘更好,更不自尊自大,所以我們才走的親密。」  兩家的關係感覺確實與別的人家相比更特殊,這裡賈母說的與冷子興在第二回的介紹相呼應,看來作者的思路前後是一致的,隔這麼多回了還口徑如此統一,說明是心中早有設計,一絲不亂。在第五十六回里,甄家還特意來人問候賈家,賈家對他們非常熱情,也非常關照:  剛說著,只見林之孝家的進來說:「江南甄府里家眷昨日到京,今日進宮朝賀。此刻先遣人來送禮請安。」……賈母因說:「這甄家又不與別家相同,上等賞封賞男人,只怕展眼又打發女人來請安,預備下尺頭。」一語未完,果然人回:「甄府四個女人來請安。」賈母聽了,忙命人帶進來。  這裡表明兩家還經常來往,相當走得很近,地位好象也差不多。在第七回里,有一段關於鳳姐跟王夫人介紹一些家務事的描寫也提到了甄家:  至掌燈時分,鳳姐已卸了妝,來見王夫人回話:「今兒甄家送了來的東西,我已收了。咱們送他的,趁著他家有年下進鮮的船回去,一併都交給他們帶了去罷?」王夫人點頭。  兩家還經常互送東西,確實是老親的感覺,兩家離得不是很近,走動起來不是很容易,但似乎並沒有影射他們的頻繁來往。在第六十四回,賈敬死的時候,甄家又出現了,是這樣的描寫:  賈珍想了一回,向賈蓉道:「你問你娘去,昨日出殯以後,有江南甄家送來打祭銀五百兩,未曾交到庫上去,你先要了來,給他去罷。」  作者忙裡偷閒,不忘了老親甄家露一臉,思路相當的縝密。書中還描述賈家的很多錢都在甄家存著,這一點讓人有些驚呀!

在第十六回里,賈家人商量準備為元妃省親建造大觀園,有這樣的一段描寫:  賈薔道:「才也議到這裡。賴爺爺說,不用從京裡帶下去,江南甄家還收著我們五萬銀子。明日寫一封書信會票我們帶去,先支三萬,下剩二萬存著,等置辦花燭彩燈並各色簾櫳帳幔的使費。」賈璉點頭道:「這個主意好。」  看來甄家和賈家的關係也太不一般了,賈家的錢居然可以放心地存在甄家那裡。可我搞不懂自己家的錢為什麼非要放在人家家裡,難道會生利息?我覺得賈家與其把五萬兩銀子放在甄家,為什麼不拿回來放高利貸呢?省著讓鳳姐後來一天到晚為錢發愁,動不動還得當東西。  當然了,在明朝那個時候放高利貸也是違法的,鳳姐後來出事也許放高利貸是罪狀之一。我們從剛才這段文字來看,賈家建大觀園花了三萬兩銀子,這是個什麼概念呢?在第三十九回里,劉姥姥第二次進榮國府的時候曾經算過一筆螃蟹賬:  劉姥姥道:「這樣螃蟹,今年就值五分一斤。十斤五錢,五五二兩五,三五一十五,再搭上酒菜,一共倒有二十多兩銀子。阿彌陀佛!這一頓的錢夠我們莊家人過一年了。」  這樣算來,建大觀園花三萬兩銀子大約相當於一千五百戶莊家人過一年,確實不少了。看來賈家在鼎盛的時候確實出手大手大腳,財大氣粗,然而感覺好象這也不算什麼,因為我想到書中在第七十二回里賈家出現財政困難的時候有一個情節,非常值得我們好好玩味:  賈璉道:「昨兒周太監來,張口一千兩。我略應慢了些,他就不自在。將來得罪人之處不少。這會子再發個三二百萬的財就好了。」一面說,一面平兒伏侍鳳姐另洗了面,更衣往賈母處去伺候晚飯。  這個賈璉也真夠不著調的,一千兩銀子捨不得拿出來,可居然心想著可以發個三二百萬的財!這叫什麼人呢?白日夢也不該是這樣個做法吧?他有什麼膽量膽想著發這麼大的財呢?而鳳姐和平兒好象也沒覺得賈璉剛才說的話太離譜,也沒指責他是在發燒說胡話,這就奇怪了。賈璉到底是做什麼的?在第二回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一回里,是這樣介紹賈璉的:  這位璉爺身上現捐的是個同知,也是不肯讀書,於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的,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爺家住著,幫著料理些家務。誰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後,倒上下無一人不稱頌他夫人的,璉爺倒退了一射之地。  感覺賈璉不過是負責幫賈政一家管理家務的,水平不算太高,居然還讓老婆奪了權,自己沒事還經常看鳳姐的臉色,時不時還受她的欺負。可他在第七十二回里居然膽大包天,一張嘴就想財三二百萬的財,難道是痴人說夢嗎?

賈政的官雖然做得不小,但不過也只是工部主事,工部員外郎,相當於中央某局的副局長,好象也不是特別高,他家裡什麼時候可能有過這麼多的錢呢?其實明朝的官員的奉祿很低的,這是當年朱元璋定下來的,多半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小的時候當過和尚、要過飯,那為什麼這些當官的不可以吃點苦頭呢?所以這可苦了歷代的明朝官員了。  在第五十三回里烏進孝過年來賈家交租子,前前後後也不過三、五千兩銀子的水平,就這樣賈珍還要跟烏進孝磨老半天的牙,後來賈蓉跟烏進孝還這樣說過:  「這二年那一年不多賠出幾千銀子來!頭一年省親連蓋花園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兩年再一回省親,只怕就精窮了。」  從這些地方我們可以看出賈家的收入和開銷也就幾千到幾萬兩銀子的水平了,上百萬兩的事想都應該想都不用想。有網友質疑:會不會是建大觀園花了三二百萬兩的銀子,而不是三萬兩呢?我查到清初江南一位名人自己建了一個很大的園子,前後用了三十年,規模比大觀園要小不少,但亭台樓閣也很講究,一共花了一萬兩銀子,我會在後面的文章對此人和他的園子進行詳細的介紹,所以書中告訴我們建大觀園花了三萬兩,還是基本靠譜的。  這樣看來賈家能有五萬兩銀子已經是很可觀了,可賈璉居然敢如此獅子大開口,要知道三二百萬兩銀子這個數不僅不是一般的大數,因為實在高得太離譜了!  這跟我們現在看到的古裝影視劇不一樣,這些影視劇里的人面動不動在某個小店裡隨便吃了一碗面就要花幾兩銀子,那屬於編劇或導演沒有基本的歷史常識。王夫人在賈府算是地位很高的人了,月例二十兩銀子,絕對算是高工資了,放到現在差不多相當於月薪五萬到十萬之間人民幣的購賣力的感覺,那三二百萬兩銀子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呢?  明朝在國力強盛的嘉靖年間,每年的中央財政收入僅兩百萬兩白銀;到了萬曆初年張居正改革後,增加到了四百萬餘兩;萬曆末年,因為遼東滿洲興起,驟加「遼餉」應付軍事需要,達到了五百二十萬兩,並成了固定的數額;明末崇禎年間,既有遼東戰事越發激烈,只好採取竭澤而漁的政策加派「遼餉」、「練餉」、「剿餉」號稱「三餉」,逼得全國農民無法維持最基本的生計,紛紛造反,當時年收入高達兩千餘萬兩白銀。  所以這樣看來賈璉的野心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呢?也就是說賈璉剛才說的三二百萬可是與明朝一年的財政收入差不多到了同一個數量級了!賈家不過是個普通官員家庭,怎麼敢有這麼大的胃口呢?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如果賈璉想過嘴癮,說發幾萬、十幾萬的財已經相當了不得了。從這個角度來看,賈家所象徵的原型更加呼之欲出了,也只有明朝政府才能有膽量一張嘴提出發三二百萬兩銀子的財,從這個角度我們也可以明白賈家是在影射明朝皇宮。可能是現代人對過去的銀子值多少錢沒有概念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賈璉在這裡哭窮,也正反應了明末的時候政府嚴重缺錢的史實,當時又是小冰河期,又是關外滿清不斷的騷擾需要大量用兵,這都要花錢,也只有明政府才有可能用幾百萬的銀兩解燃眉之急,天底下再沒有誰能有如此大的胃口了。  相比較而言,賈家在甄家才存了五萬兩銀子,這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了,符合賈家表面故事中的身份;而賈家又是在隱寫的明朝皇宮,所以賈璉的一句三二百萬自然就是「賈語村言」的一部分,來暗示賈家的原型以及當時的艱難處境。  為什麼書中非得有甄家和賈家這兩家呢?如果賈家是在影射明朝皇宮,那甄家算是怎麼回事呢?有人提出會不會賈家是指北京皇宮,而甄家是不是指南京的皇宮呀?因為明朝最早定都於南京,後來又遷都到北京,我感覺應該說這個思路是有問題的,因為不能解釋為什麼甄家提前家敗的事實,也解釋不了兩家非常相似的這一奇怪現象,更何況這兩家也是同時存在的,互有來往,沒有一先一後的情況。所以考慮這個問題一定要全面,不能只強調某一點,我更多的認為作者這樣設置是一種寫作手法,我在本篇文章一開始就強調了這一點,我會慢慢找出更多的證據來說明這一點。  曾有「紅學家」認為賈家是個藝術加工處理後的「曹家」,而江南甄家才是真正的所謂的「曹雪芹」他們家,尤其是第十六回里那句:  「還有如今現在江南的甄家,〖甲戌側批:甄家正是大關鍵、大節目,勿作泛泛口頭語看。〗噯喲喲,好勢派!獨他家接駕四次。〖庚辰側批:點正題正文。〗」  這更成了所謂「曹家」就是甄家的所謂「鐵證」,唬得大家對作者是「曹寅」的「遺腹孫」深信不疑。專家們這樣的解讀嚴重地誤導了廣大讀者近百年,讓很多一心想投身於「紅學」研究的朋友在這個死胡同里沒完沒了地打轉轉,枉費了意懸懸半世心;好一似,盪悠悠三更夢。而實際是「曹家」家確實在江南接過駕,但不是四次,而是五次,這是有史料可查的。  所以現在最權威的「紅學家」也不敢在「甄家四次接駕」這個問題上較勁,但也不敢公開承認「五次」這一點,有一種「渾水摸魚」想矇混過關的味道在裡面。可還是有些水平低的專家拿這個來糊弄普通老百姓,反正我們一般人也接觸不到這麼多史料,所以大家一直處於被忽悠的狀態,都認為「獨他家接駕四次」真的是在指所謂的「曹雪芹」的家事,其實是風馬牛不相及的。

那甄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要想真正完全理解,我們一定要換個思路來分析這個問題,不能僅從表面的故事出發,更不能從「曹家」來入手。到了第七十一回里,出現一條批語也讓人很奇怪:  賈母因問道:「前兒這些人家送禮來的共有幾家有圍屏?」鳳姐兒道:「共有十六家有圍屏,十二架大的,四架小的炕屏。內中只有江南甄家〖庚雙夾:好,一提甄家。蓋真事將顯,假事將盡。〗一架大屏十二扇,大紅緞子緙絲"滿床笏』,一面是泥金"百壽圖』的,是頭等的。還有粵海將軍鄔家一架玻璃的還罷了。」  這裡的批語說得太奇怪了,什麼叫「真事將顯,假事將盡」?難道是說甄家快要出事了,也意味著賈家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這是個什麼道理?難道是說甄家的家運是可以影響賈家的?還是說書中前面的故事隱寫歷史隱得太深了,不太容易看出來,而且越往後的情節越容易讓人明白是在隱寫真實的歷史?這是有可能的。  最為巧妙的是,後面在七十四回抄撿大觀園的過程中忽然從探春的嘴裡說出甄家被抄了家的事:  你們別忙,自然連你們抄的日子有呢!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裡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讓我們感覺作者的寫作手法太有意思,甄家被抄家居然沒有正面描寫,更象是無意中透露出來,是一種所謂的「不寫之寫」的手法,讓人意想不到。而我們都知道賈家後回也被抄家了,怎麼兩家都這麼倒霉呢?好象甄家家敗是賈家家敗的伏筆似的,真正做到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小說到了七十多回的時候,一改前面那種鳥語花香、詩情畫意的氛圍,慢慢地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不但賈家內部矛盾越來越激烈,還傳來了甄家被抄的消息,真是禍不單行,大有山雨欲來之勢。在甄家被抄家了以後不久,到了第七十五回里有這樣一段描述:  跟從的老嬤嬤們因悄悄的回道:「奶奶且別往上房去。才有甄家的幾個人來,還有些東西,不知是作什麼機密事。奶奶這一去恐不便。」尤氏聽了道:「昨日聽見你爺說,看邸報甄家犯了罪,現今抄沒家私,調取進京治罪。怎麼又有人來?」老嬤嬤道:「正是呢。才來了幾個女人,氣色不成氣色,慌慌張張的,想必有什麼瞞人的事情也是有的。」  甄家出事以後徹底家敗,但書中也沒有交待是什麼罪過,居然還有家人來投奔賈家,這也說明如果不是兩家關係好,才不可能這樣呢,因為包庇罪犯家屬也應該是有罪的,這個時候賈家應該躲還來不及呢,以免受到牽連,可居然賈家並沒有拒絕甄家的人,看來賈家還是挺仗義的,但應該說為賈家的不幸也埋下了禍根。

對於甄家被抄,在第七十五回里賈母知道以後有這樣一段描寫:  賈母歪在榻上,王夫人說甄家因何獲罪,如今抄沒了家產,回京治罪等語,賈母聽了正不自在。  看來賈母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而之所以甄家有人投奔賈家來,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轉移甄家的家產到賈家,防止被抄走,如果賈家真的幫著收下了,那罪過可大了,萬一查出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我相信這也很有可能是後來賈家被抄家的罪狀之一。中國人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很有人情味兒,見到老親遭難怎麼能不幫一把呢?也許有人會感覺奇怪,賈家不是影射明朝皇宮嗎?那怎麼也會被抄家呢?誰敢抄皇帝家呀?  這個問題要換一個思路來回答了,因為此書既然有表面故事和隱寫的歷史的兩方面組成,而在表面的故事中賈家只是個普通官員家庭,所以被抄是合理的,但這並不等於抄皇宮,作者這樣寫只是為了影射明末瘋狂的抄家史罷了。而賈家的榮寧二府有不同的隱寓,賈家被抄也只是針對寧國府,正所謂「造釁開端實在寧」,這一點到是與「程高本」後四十回里的描寫類似,這也說明「程高本」後四十回里的抄家部分很有可能是抄原本《石頭記》上的情節,我會專門有一章進行分析賈家抄家的,到時候再詳細說明。  其實與甄家和賈家的問題還相比,更讓人奇怪的是書中有甄寶玉還有賈寶玉!在前八十回中兩個寶玉在生活一直沒見過面,但從書中的介紹來看,好象兩個人很象,這會是怎麼回事呢?關於兩個人的介紹,最早出現在第二回里,冷子興演說榮國府,將賈家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下,並重點講述一下賈寶玉和甄寶玉的特點。第二回里關於賈寶玉的介紹是這樣描寫的:  子興冷笑道:「萬人皆如此說,因而乃祖母便先愛如珍寶。那年周歲時,政老爹便要試他將來的志向,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擺了無數,與他抓取。誰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政老爹便大怒了,說:"將來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悅。獨那史老太君還是命根一樣。說來又奇,如今長了七八歲,雖然淘氣異常,但其聰明乖覺處,百個不及他一個。說起孩子話來也奇怪,他說:"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將來色鬼無移了!」  雨村罕然厲色忙止道:「非也!可惜你們不知道這人來歷。大約政老前輩也錯以淫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讀書識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玄之力,不能知也。」  寶玉還沒出場,書中第一次介紹他就抓住了寶玉對女孩兒另類的偏好的這個特點,給人印象實在是深刻。所以書中人物第一次介紹往往作者會給出很多重要的提示,這一點一定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第一次對寶玉的介紹就指明了賈政從他抓周的時候就不喜歡他,這也是一語將這父子兩個人的關係定位了,從書中的故事來看確實賈政一直對寶玉又打又罵,從沒有改變過,搞得寶玉真的象是「避貓鼠」似的,所以我一直強調說書中重要的人物第一次出場往往意義非常重大,就是這個道理,而這也提醒我們一定要對書中各色人物的首次出場格外留意。  寶玉雖然從小就開始表現出對女孩兒特別喜歡,但並非是個色魔,而是「意淫」為主,這也是天底下第一次聽說有人有這樣的特點,實在是非常獨特,也讓人感覺寶玉非常可愛,不然此書只能成為又一個《金瓶梅》而不是現在看到的如詩如畫般的才子佳人的小說了。  而當聽完冷子興介紹賈寶玉以後,緊接著又從賈雨村的嘴裡又聽到了甄寶玉的情節,而且內容遠遠超過賈寶玉,而且非常不可思議:  雨村笑道:「去歲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薦我到甄府處館。我進去看其光景,誰知他家那等顯貴,卻是個富而好禮之家,倒是個難得之館。但這一個學生,雖是啟蒙,卻比一個舉業的還勞神。說起來更可笑,他說:"必得兩個女兒伴著我讀書,我方能認得字,心裡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裡糊塗。』又常對跟他的小廝們說:"這女兒兩個字,極尊貴,極清凈的,比那阿彌陀佛,元始天尊的這兩個寶號還更尊榮無對的呢!你們這濁口臭舌,萬不可唐突了這兩個字,要緊。但凡要說時,必須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設若失錯,便要鑿牙穿腮等事。』其暴虐浮躁,頑劣憨痴,種種異常。只一放了學,進去見了那些女兒們,其溫厚和平,聰敏文雅,竟又變了一個。因此,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過幾次,無奈竟不能改。每打的吃疼不過時,他便"姐姐』"妹妹』亂叫起來。後來聽得裡面女兒們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甚?莫不是求姐妹去說情討饒?你豈不愧些!』他回答的最妙。他說:"急疼之時,只叫」姐姐「」妹妹「字樣,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因叫了一聲,便果覺不疼了,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極,便連叫姐妹起來了。』你說可笑不可笑?也因祖母溺愛不明,每因孫辱師責子,因此我就辭了館出來。如今在這巡鹽御史林家做館了。你看,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從師長之規諫的。只可惜他家幾個姊妹都是少有的。」  甄寶玉前八十回都沒有出場,可居然介紹了他這麼多內容,讓人疑惑,也就是書中第一次介紹甄寶玉強調的就是與賈寶玉驚人的相似,這是在說甄寶玉嗎?儼然又是一個賈寶玉,而且最後還強調甄寶玉「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從師長之規諫」,這個不但跟寶玉一樣,也暗示了甄家家敗的必然性。還說「他家幾個姊妹都是少有的」,可書中從未交待過甄家中的女孩兒,但賈家的女孩兒一個個確實是少有的,也就是說不但是兩個寶玉,甄家和賈家這兩家的情況也實在是太象了,作者這樣寫又是何意呢?

所以早有人說無論是甄寶玉還是賈寶玉兩個人的性格很象是清初的著名詞人「納蘭性德」,所以當年和珅進呈《紅樓夢》,乾隆讀後即說:「此蓋為明珠家事作也。」一句話,把《紅樓夢》與納蘭家聯繫起來。雖然乾隆老爺子看走了眼,但也說明納蘭性德與寶玉之有著很多相似之處,而且他還非常有名。於是這給了我們一些啟發:《石頭記》的創作者中應該有人與納蘭性德認識,甚至相當熟悉,所以才給寶玉賦予了納蘭性德身上的諸多特性:多愁善感,才華不俗,對女孩兒的認識也與一般人大有不同,這些應該都是一個另類文學家的思想特徵,不然怎麼可能寫出那麼多優秀的詞呢?才子的腦子與我們這些普通人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在第三十五回里,傅家的兩個婆子是這樣說寶玉的:  「時常沒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見燕子,就和燕子說話;河裡看見了魚,就和魚說話;見了星星月亮,不是長吁短嘆,就是咭咭噥噥的。且是連一點剛性也沒有,連那些毛丫頭的氣都受的。愛惜東西,連個線頭兒都是好的;糟踏起來,那怕值千值萬的都不管了。」  在我們常人眼裡,寶玉確實是個怪人,但這也應該都是詞人的氣質,在第五十八回里有一大段,更體現了他「無故尋愁覓恨」的個性格特點:  寶玉便也正要去瞧林黛玉,便起身拄拐辭了他們,從沁芳橋一帶堤上走來。只見柳垂金線,桃吐丹霞,山石之後,一株大杏樹,花已全落,葉稠陰翠,上面已結了豆子大小的許多小杏。寶玉因想道:「能病了幾天,竟把杏花辜負了!不覺倒『綠葉成蔭子滿枝』了!」因此仰望杏子不舍。又想起邢岫煙已擇了夫婿一事,雖說是男女大事,不可不行,但未免又少了一個好女兒。不過兩年,便也要「綠葉成蔭子滿枝」了。再過幾日,這杏樹子落枝空,再幾年,岫煙未免烏髮如銀,紅顏似槁了,因此不免傷心,只管對杏流淚嘆息。正悲嘆時,忽有一個雀兒飛來,落於枝上亂啼。寶玉又發了獃性,心下想道:「這雀兒必定是杏花正開時他曾來過,今見無花空有子葉,故也亂啼。這聲韻必是啼哭之聲,可恨公冶長不在眼前,不能問他。但不知明年再發時,這個雀兒可還記得飛到這裡來與杏花一會了?」  我相信這些也是納蘭性德的性格特點,讓人感覺很有文藝范兒,都是藝術家的另類之處,總而言之不象正常人。  《石頭記》原作為吳梅村,這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結論,然而對於我們最大的難題就是「增刪五次」的「曹雪芹」是何方神聖?而這個「曹雪芹」肯定不是「紅學家」研究出來的乾隆年間的「曹雪芹」,因為那個乾隆「曹雪芹」的身份應該是北京的一個做風箏的手藝人,跟個要飯花子差不了多少。而真正的「曹雪芹」死在了那個手藝人出生之前,是個了不起的江南大才子。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推測「曹雪芹」應該是納蘭性德的朋友或熟人,他在加工寶玉這個角色的時候借鑒了納蘭性德的很多性格特點,將寶玉加工成為一人個血有肉有極具個性的富家子弟。如果真是如此,這就可以幫助我們縮小「曹雪芹」的範圍,應該說是個非常不錯的思路,也希望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試著從這個角度下手找找看。

按道理來說甄家和賈家是老親,關係密切,所以對對方家裡應該很了解才對,可居然不知道對方家裡都有個寶玉,這有點奇怪了,在第五十六回里甄家的四個女人來到賈府,說十幾年沒進京來了,所以從來沒有見到過賈家有個賈寶玉,作者一方面說這兩家很親密,可這裡沒有感覺出來呀。  甄家四個女人驚奇地發現寶玉與甄家的甄寶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還差點認錯了,讓大家都感覺很有趣。這段情節的核心內容就是強調了不光是兩個寶玉長得象,甚至連他們的性格、愛好、愛情等各方面也都出奇的一致,為此作者還在這一回里大書特書,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  難道兩個人有血緣關係?是多年前失散的雙胞胎嗎?或者是克隆人?肯定不可能,就是雙胞胎或克隆人也不會象到這樣的程度。相信幾百年來所有的讀者都一樣很困惑,難道當年的作者就知道有「平行宇宙」這個概念了嗎?看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許是受到過《紅樓夢》的啟發。  不光我們迷惑不解,連賈寶玉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也不太敢相信這樣的事實,他還與湘雲對此進行了討論,兩個人你來我往,爭論不休,結果也沒爭出個所以然來,書中在第五十六回里有這樣一段描寫:  這裡賈母喜的逢人便告訴,也有一個寶玉,也卻一般行景。眾人都為天下之大,世宦之多,同名者也甚多,祖母溺愛孫者也古今所有常事耳,不是什麼罕事,故皆不介意。獨寶玉是個迂闊呆公子的性情,自為是那四人承悅賈母之詞。後至蘅蕪苑去看湘雲病去,史湘雲說他:「你放心鬧罷,先是『單絲不成線,獨樹不成林』,如今有了個對子,鬧急了,再打很了,你逃走到南京找那一個去。」寶玉道:「那裡的謊話你也信了,偏又有個寶玉了?」湘雲道:「怎麼列國有個藺相如,漢朝又有個司馬相如呢?」寶玉笑道:「這也罷了,偏又模樣兒也一樣,這是沒有的事。」湘雲道:「怎麼匡人看見孔子,只當是陽虎呢?」寶玉笑道:「孔子、陽虎雖同貌,卻不同名;藺與司馬雖同名,而又不同貌;偏我和他就兩樣俱同不成?」湘雲沒了話答對。  寶玉說得對呀,同名同姓的情況是有的,長得象的人是有的,可兩個條件同時俱備的,這個天底下確實很少有。作者何苦在這裡讓我們猜這悶葫蘆呢,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得了嗎?而猜這樣的謎本身也是很有樂趣的,只是一定要有最終的答案才成,可惜書中沒有交待謎底,我相信這些地方都是作者在有意讓我們思考為什麼要這樣寫,別簡單地當成書中普通的故事。其實如果把小說的背景搞對了,答案是容易找到的,只不過是一層窗戶紙而已,不然得話猜起來就很費勁了。

從寶玉和湘雲的這段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二人也搞不清楚兩個寶玉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不光是湘雲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是參與創作的批書人好象也看不太懂,在第二回里就有這樣一條批語說明了這一點:  〖蒙側批:靈玉卻只一塊,而寶玉有兩個,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  批書人首先想到了真假美猴王,而孫悟空和六耳獼猴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畢竟是兩個角色,六耳獼猴施了法術變成了孫悟空的模樣,不然長得還是不是這樣的。可書中甄寶玉和賈寶玉可不一樣,兩個人各方面如此之象可是天生的、原創的、並非一個山寨另一個,那他們到底指的是一個角色呢還是兩個角色呢?還是說書中的哪個仙人也施了法術?  看來作者的思路不但詭異,而且還秘不告人,連批書的人都沒有透露!把這樣一個難題丟給我們這些普通讀者,那我們怎麼才能解其味呢?實在是難為世人了。  作者其實很狡猾,在構思小說的時候就把故事的空間設置得有很大的發揮餘地,甚至有些雲山霧如照,讓人感覺賈家實在是很真實,書中也有神奇古怪的神話和神仙。既然此書名叫《紅樓夢》,講的是夢,就可以想怎麼做怎麼做這個夢,所以就沒打算按常理出牌,我們也就需要腦子再靈活一下,在第四十八回里有一條批語很有意思:  〖庚辰夾:一部大書起是夢,寶玉情是夢,賈瑞淫又是夢,秦之家計長策又是夢,今作詩也是夢,一併「風月鑒」亦從夢中所有,故「紅樓夢」也。余今批評亦在夢中,特為夢中之人作此一大夢也。脂硯齋。〗  所謂的「夢」,就是指「藝術加工」或「藝術誇張」,所以可以任意想像,不受真實情節的限制。但也不是胡說八道,而是有一定原則的,有一定目的,所以我們不要被這樣離奇的描寫所嚇住,而是努力思考作者的初衷。  作者的這個寫法確實非常另類,也很有想像力,但這樣寫應該是有目的的。其實也並非所有的批書人都沒看懂,第二回里有一條批語對甄寶玉和賈寶玉的問題進行了解釋,我感覺這位批書人搞清楚了其中的奧秘,比剛才那位批書人有悟性,而且講述得也非常準確,這也是我們理解這個奇怪問題的基礎。這條批語出現在賈雨村談到甄寶玉的時候:  〖甲戌側批:甄家之寶玉乃上半部不寫者,故此處極力表明,以遙照賈家之寶玉,凡寫賈家之寶玉之文,則正為真寶玉傳影。〗  我感覺這是城大概的意思是說甄寶玉和賈寶玉兩個人物應該是相互影射的,寫賈寶玉的文字也是在寫甄寶玉,寫賈寶玉的文字也是甄寶玉的文字,而且甄寶玉只要在八十回以後才出場,兩個人是「傳影」的關係!

這條批語里提到的「傳影」到底是什麼呢?我感覺這應該是《石頭記》獨一無二的寫作手法,古今中外還沒有見到別人使用過,而這條批語對「傳影」的概念介紹得也很到位,這樣的寫法雖然離奇,但很巧妙,應該說對於我們理解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也容易讓人產生疑惑。  如果想講明白這個問題,我請大家先回顧書中兩個非常另類的情節,看看它們與書中其他的故事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第一個是我在本書第一章里重點給大家講述的第十二回里猥瑣男賈瑞因太過好色而去調戲鳳姐的故事,結果可憐的賈瑞被鳳姐戲弄以後搞得一身病而卧床不起,小命幾乎不保,後來又因為不聽跛足道人的話而正照「風月寶鑒」導致「精盡人亡」的下場。我們以前總感覺這是在講一個莫名其妙的情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前後也沒有任何照應,不知道作者要說明什麼。現在才發現賈瑞的這一情節是作者有意以此告訴讀者應該如何讀《石頭記》這本書的,也就是暗示讀者不要光看書中正面的情色故事,一定要認真思考書中的反面故事才對。作者這是在教我們看這本書的方法,而這個情節不是這本書中一定要有的內容,不是隱寫歷史的部分,這一點很重要,我們需要明白這是作者有意在提醒讀者,但又沒有直接告訴我們,而是設計了這樣一個古怪的情節來表達出來這個意思,這需要我們腦筋急轉彎才成。  書中還有類似的地方,在第五十四回里講述「史太君破陳腐舊套」的故事,作者設計了一個情節讓賈母對兩個說書先生說的「鳳求鸞」的段子進行了挖苦和諷刺,針可謂一針見血。這個情節很有意思,因為書中有很多條批語在誇讚《紅樓夢》高超的寫作手法和故事情節,也同樣有很多條批語對當時社會上流傳的陳腐、俗套的故事進行了無情的批評,與賈母的口吻相當的一致,從某種角度也是《紅樓夢》作者對當時的文藝一種批判,也就是說賈母剛才這個情節並非書中故事框架上一定要有的,也不是隱寫歷史的內容,與歷史上任何事沒有對應,而是作者想藉此告訴我們他的創作理念。  作者在這一回里通過賈母的一番話,與我們讀者進行了一種交流和指點。也就是說這段情節本來是可有可無的,但也不是無中生有、濫竽充數,而是專門為了告訴讀者《紅樓夢》的寫作方法不居一格,劍走偏鋒,走別人未曾走過的路,同時提醒別的作者創作一定不要落俗套。  這樣看來,書中除了正面和反面的故事以外,作者有時通過這些情節表達自己的一些創作思路,或者有時象賈瑞的故事那樣告訴大家看此書的方法。

我相信這是以前讀者從來沒有人意識到的,大家一直都以為這大段「破陳腐舊套」的情節是「曹家」老太太說過的話呢,而實際上是作者想說的話借賈母說了出來。我相信這個情節中賈母就不是她所影射的歷史原型了,而是作者本人,所以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搞明白。在第五十四回里有一條批語也表達了跟我所講的類似的意思:  〖庚辰:首回楔子內雲「古今小說千部共成一套」云云,猶未泄真。今借老太君一寫,是勸後來胸中無機軸之諸君子不可動筆作書。〗  這裡明明寫的是「今借老太君一寫」,把古今天小的俗套小說都給諷刺了一遍,並勸那時的文人寫作一定別走俗套的路子,說實在的這個要求對天下人高了些。要知道天底下有幾個人能達到《紅樓夢》作者的水平呢?達不到就不能寫書了嗎?賈母或者說作者的意見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對於世人來說難度頗大,所以幾百年以來世風依舊。  於是我有了一個想法:既然作者在書中會有對讀者閱讀《紅樓夢》進行指導性的情節或表達自己創作理念的內容,而且都不是隱寫歷史的一部分,所以我懷疑除此以外,書中其他的地方還應該有類似的描寫,這都是對讀者閱讀進行的一些的提示,我們不能等閑視之,不然我們把這些地方與書中主要的隱寫歷史的情節攪在一起,那就更亂了,如果是這樣話我們不得不回顧一下書中哪部分情節會有類似的功能呢?  我發現作者在第五十六回後面那些情節應該也是類似於作者對讀進指導性的內容,這裡有大段文字介紹了甄家和賈家、甄寶玉和賈寶玉,這不是普通的隱寫歷史的故事情節,應該是作者用甄寶玉和賈寶玉夢中相會的情節來告訴讀者如何來理解「傳影」這種寫作手法,這是我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的!也就是說作者怕我們看不懂書中為什麼有甄家也有賈家,有甄寶玉也有賈寶玉,所以故意在書中設置一些情節來指點我們,就象作者用賈瑞的故事來指點我們如何讀此書一樣。結果幾百年來,不但沒有人能看懂,反而讓人們更暈了。我相信這不是作者的初衷,可惜事宜願為了。  這個部分一開始就表現甄家的四位女人見到賈寶玉以後的驚呀,是這樣的描寫的:  四人一見,忙起身笑道:「唬了我們一跳。若是我們不進府來,倘若別處遇見,還只道我們的寶玉後趕著也進了京了呢。」  而且四個女人介紹的甄寶玉的很多特點簡直就是在說賈寶玉,實在是更讓人困惑了,感覺作者這是故意在挑逗我們的好奇心,驅使我們想想這是怎麼回事。

甄家的四個女人與賈母等人一起談得熱火朝天,大家所有的對話都透露出一個核心的問題:那就是甄寶玉和賈寶玉從各個角度來看都非常象,這本來已經讓我們很驚呀了,可作者還覺得不夠勁兒,於是在第五十六回又介紹寶玉做夢的情節一樣離奇:寶玉夢到自己來到甄寶玉家,看到甄家也有個看著很眼熟的園子,他還差點被這裡的丫鬟認錯了,說實在的,這樣的情節實在是太另類了。  我覺得作者這樣寫並非是他寫作手法有多高超,而是從前八十回的情節來看他不太容易安排將兩個寶玉現實生活中見上一面這樣的情節,因為當初設計的時候兩個人一個在南京,另一個在京城,離得太遠了,所以乾脆安排在夢裡,只不過是找了一個可以講得通的借口罷了,反正這本書叫《紅樓夢》,不方便講的事都可以說是在做夢,但越是這樣越讓人感覺離奇。  寶玉在夢中來到了甄家的花園,結果被那裡的丫頭諷刺了一回,讓寶玉很傷自尊:  寶玉心中便又疑惑起來:若說必無,然亦似有;若說必有,又並無目睹。心中悶了,回至房中榻上默默盤算,不覺就忽忽的睡去,不覺竟到了一座花園之內。寶玉詫異道:「除了我們大觀園,竟又有這一個園子?」正疑惑間,從那邊來了幾個女兒,都是丫鬟。寶玉又詫異道:「除了鴛鴦、襲人、平兒之外,也竟還有這一干人?」只見那些丫鬟笑道:「寶玉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寶玉只當是說他,自己忙來陪笑說道:「因我偶步到此,不知是那位世交的花園,好姐姐們,帶我逛逛。」眾丫鬟都笑道:「原來不是咱家的寶玉。他生的倒也還乾淨,嘴兒也倒乖覺。」寶玉聽了,忙道:「姐姐們,這裡也更還有個寶玉?」丫鬟們忙道:「寶玉二字,我們是奉老太太、太太之命,為保佑他延壽消災的。我叫他,他聽見喜歡。你是那裡遠方來的臭小廝,也亂叫起他來。仔細你的臭肉,打不爛你的。」又一個丫鬟笑道:「咱們快走罷,別叫寶玉看見,又說同這臭小廝說了話,把咱熏臭了。」說著一徑去了。  從這段描寫來看,賈寶玉和甄寶玉長得還是有區別的,甄家的丫頭居然能看出來,還挺不客氣的,讓人很意外。而且甄家也有「老太太」和「太太」,一樣有一幫類似於賈家的丫頭,這是怎麼回事?要說兩個寶玉象也就得了,結果現在看來甄家與賈家的人員也是如此的象,這就不得不讓人越來越困惑了,而且兩家建築也差不多,有類似的園子,甚至還有類似的怡紅院!作者這是何意?

甄家的丫頭們並沒有對寶玉表現出驚呀和好奇,而且對他很不客氣,但也沒有趕他走,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這一點非常不可理解。寶玉一直說別的男人是臭男人,這裡居然被人說是臭小廝,估計這時他的心理百感交集,一種啞吧吃黃蓮的感覺。緊接著賈寶玉來到了甄家的「怡紅院」,終於見到了甄寶玉,他正在跟丫鬟們聊天:  寶玉納悶道:「從來沒有人如此塗毒我,他們如何更這樣?真亦有我這樣一個人不成?」一面想,一面順步早到了一所院內。寶玉又詫異道:「除了怡紅院,也更還有這麼一個院落。」忽上了台磯,進入屋內,只見榻上有一個人卧著,那邊有幾個女孩兒做針線,也有嘻笑頑耍的。只見榻上那個少年嘆了一聲。一個丫鬟笑問道:「寶玉,你不睡又嘆什麼?想必為你妹妹病了,你又胡愁亂恨呢。」寶玉聽說,心下也便吃驚。只見榻上少年說道:「我聽見老太太說,長安都中也有個寶玉,和我一樣的性情,我只不信。我才作了一個夢,竟夢中到了都中一個花園子裡頭,遇見幾個姐姐,都叫我臭小廝,不理我。好容易找到他房裡頭,偏他睡覺,空有皮囊,真性不知那去了。」寶玉聽說,忙說道:「我因找寶玉來到這裡。原來你就是寶玉?」榻上的忙下來拉住:「原來你就是寶玉?這可不是夢裡了。」寶玉道:「這如何是夢?真而又真了。」一語未了,只見人來說:「老爺叫寶玉。」唬得二人皆慌了。一個寶玉就走,一個寶玉便忙叫:「寶玉快回來,快回來!」  這段描寫實在是讓人感覺古怪,甄寶玉說自己也剛剛做了類似的夢,剛好在現在賈寶玉作這個夢之前,而且還跟賈寶玉現在的情景應該是一樣的。最搞笑的是,甄寶玉在夢中看到的賈寶玉正在睡覺,來晚了一步,賈寶玉這個時候剛剛睡著,而睡著的賈寶玉早一步來到了甄家!賈寶玉的運氣比甄寶玉好,因為甄寶玉剛醒,沒想到兩個人夢中互相串門居然都這樣陰差陽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作者這個思想很古怪,但卻很合理。  有意思的是甄寶玉居然也有個愛生病的妹妹讓他牽腸掛肚的,好象兩個人不光是性格和模樣很象,而是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是相同的!作者為了強調這一點真是煞費苦心。  更為奇怪的是,甄寶玉提到說賈寶玉家是在「長安都中」,這個意義相當重要,以前我們以為賈家是在金陵,就是在南京,可這裡說是在長安,也就是指是在國都,作者不敢直說是哪兒,只是提到過幾次是「京城」,「天子腳下」,現在卻說是在長安,這樣看來肯定說的是在北京!這也證明了賈家影射的是明朝的皇宮,也就是北京的紫禁城。

所以我在前面就說過,書中的金陵應該不是指南京,而是代指明朝,所以「金陵十二釵」自然是指明末十二個歷史人物。而賈寶玉住在金陵,甄寶玉住在南京,看上去是一個地方,但實際上作者想表達的這是兩個不同的地方,在當時的歷史大背景下自然這也是作者的一種無耐之舉,卻讓我們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賈家本來住在金陵而又不在南京。  而在前八十回中,無論是甄家還是賈寶玉都沒有正面出場,只在寶玉的這個夢中露了一面,所以甄家和甄寶玉的存在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魔幻感覺。這裡兩個寶玉都強調:「這可不是夢裡了」,「這如何是夢?真而又真了」!  那到底兩個人是不是在夢裡呢?其實這個不重要,因為此書就是一個夢,所以在夢裡再做夢,有點象哆拉A夢故事中的野比康夫做的夢中夢或好萊塢的大片《盜夢空間》。  作者到底想說明什麼?你說是夢吧?好像還挺真,你說是真吧,好像還是在夢裡!反到是像作者領著我們一起夢遊,讓人徹底糊塗了。而接下來的情節也許我們能有所悟,這應該就是作者以此來向我們解釋這是為什麼了。在第五十六回里,寶玉做完夢醒了以後有這樣的情節:  襲人在旁聽他夢中自喚,忙推醒他,笑問道:「寶玉在那裡?」此時寶玉雖醒,神意尚恍惚,因向門外指說:「才出去了。」襲人笑道:「那是你夢迷了。你揉眼細瞧,是鏡子里照的你影兒。」寶玉向前瞧了一瞧,原是那嵌的大鏡對面相照,自己也笑了。早有人捧過漱盂茶鹵來,漱了口。麝月道:「怪道老太太常囑咐說小人屋裡不可多有鏡子。小人魂不全,有鏡子照多了,睡覺驚恐作胡夢。如今倒在大鏡子那瑞安了一張床。有時放下鏡套還好;往前去,天熱睏倦不定,那裡想的到放他,比如方才就忘了。自然是先躺下照著影兒頑的,一時合上眼,自然是胡夢顛倒;不然如何得看著自己叫著自己的名字?不如明兒挪進床來是正經。」  寶玉夢中驚醒了以後,居然從鏡子里居然看到另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自己,彷彿象是看到了夢中的甄寶玉,這又是何意呢?應該說寓意深刻!其實也告訴了我們甄寶玉與賈寶玉的本質。作者還敷演了一段屋裡鏡子多了不好,讓人做惡夢的情節。  大家注意到沒有?書中除了賈瑞照鏡子以外,賈寶玉也照鏡子!賈瑞照的是「風月寶鑒」,象徵著《石頭記》這本書,一本隱寫的史書,有「以史為鑒」之意;那賈寶玉照鏡子又意味著什麼呢?  寶玉從鏡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與自己一模一樣,就好象夢中見到的甄寶玉一樣,我感覺這就是剛才那條批語中所說的「傳影」的本意!

作者是想通過這個古怪的情節告訴我們:甄寶玉和賈寶玉之間的關係就類似於照鏡子,雖然看上去是兩個人,但本質上兩個人是影射同一個原型!或者說他們應該骨子裡不是兩個人,而就是同一個人,這個想法真是太有意思了。  也就是說甄寶玉和賈寶玉倆個人都是在影射「傳國玉璽」,作者可能是想從多個角度來同時反應寶玉所影射的「傳國玉璽」的經歷,而不是僅被限制在賈寶玉一個人身上,也許覺得這樣描寫才可能把一些歷史事件交待得更全面、更清楚,因為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同一個問題,還讓讀者也感覺更玄幻,更刺激。  在第二十二回里,大家做燈謎,賈政一個個猜,而每個人的燈謎又跟自己的特點和命運緊密相關,都是每個人非常重要伏筆,或者也是每個人性格的深刻暗示,而且各個燈謎實際上都是「一喉二歌」的典範,寶玉做的燈謎謎底卻是鏡子,與別人大不一樣,我們看看一段描寫:  賈政又看到:  南面而坐,北面而朝;  象憂亦憂,象喜亦喜。  賈政道:「好,好!如猜鏡子,妙極。」 賈政道:「這一個卻無名字,是誰做的?」賈母道:「這個大約是寶玉做的。」  別人的燈謎一個個寓意深刻,為什麼寶玉的顯得這麼平淡無味呢?我覺得它的意思要跟剛和寶玉的夢結合起來分析才能明白。在第二十回里,寶玉在幫麝月篦頭的時候,也大書特書了鏡子,所以寶玉與鏡子有著緊密的聯繫,我覺得這些地方都應該是在暗示我們寶玉在書中有類似照鏡子這樣的「傳影」的寫作手法。  在第十三回里有一條回前批語詩,應該是為我們點破了「傳影」這一手法的本意:  〖蒙:  反正從來總一心,鏡光至意兩相尋。  有朝敲破蒙頭瓮,綠水青山任好春。  〗  一直以來對這首回前詩有很多爭論,而且大家提出的理論也千奇百怪,但只要是跟傳統「紅學」與「曹家」有關係的都屬於不靠譜的理論,而且他們的解讀更是天雷滾滾。  提到這首回前詩讓我想起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往事:大約二十多年前,我在前面提到過的民間紅學家霍國玲姐弟一共三人以傳統「紅學」研究成果為基礎,經過多年的潛心研究,得出了一個驚人的大發現,他們認為:《紅樓夢》一書隱寫的是所謂作者「曹雪芹」與自己的情人「竺香玉」合夥殺死了雍正皇帝的歷史!當年轟動一時,更被傳為笑談。他們聲稱徹底解決了雍正神秘之死的秘密,而且到現在還在堅持這一觀點不放,執著於其中不能自拔,堅韌頑強,卻也實在有些可憐,因為這也是受傳統「紅學」影響而「走火入魔」的又一個典型案例!

導致霍國玲姐弟三人得出這麼雷人結論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們太願意相信「紅學家」的研究成果了,認定小說的故事背景是清朝,成書時間是乾隆年間,所以在錯誤的歷史背景下挖掘出來的結果肯定是荒唐的。  最為可悲的是霍國玲等人緊抱著「紅學家」的研究成果這條大腿幾十年如一日的不放,卻很不招「紅學家」的待見,被斥為「異類」;還有那位上過中央台「百家講壇」的作家劉心武雖然動不動張口閉口周汝昌先生與我如何如何,一副「拉大旗、做虎皮」的味道,可他的研究成果也遭到了很多「紅學家」的白眼,甚至討伐,讓老劉很是鬱悶;其實就算周汝昌本人,也與「紅學界」的很多專家矛盾重重,很不對付,甚至與一些知名的「紅學家」老死不相往來,而且專家們還互相拆台,說對方壞話,一位很有名的「紅學家」還私下跟我說:「87版電視劇《紅樓夢》的結局都是依據周汝昌的研究成果,其實我們都是不同意的,結果後來拍出來觀眾不買賬,這是肯定的」,看來「紅學」這個圈子其實就是一個「江湖」!  後來還有不少人以傳統「紅學」為基礎,研究出更多更的雷人研究成果,一個比一個雷,真是青出於雷勝於雷!這也是中國「紅學」研究的一大奇觀,也是世界文學研究史上絕無僅有的現象。  那霍國玲姐弟三人是如何得出「曹雪芹」與情人殺死雍正的這個雷人結論的呢?其實他們就是在這首回前詩里找到的所謂的證據,他們認為其中第三句「有朝敲破蒙頭瓮」就是鐵證,為什麼呢?他們說因為「瓮」字繁體寫成「甕」,那這當什麼講呢?霍國玲他們認為「有朝敲破蒙頭瓮」是指將「甕」字上頭的「雍」字敲破,這就了不得了,因為這不就是指曹雪芹殺了雍正皇帝嗎?真虧他們怎麼想出來!誰說中國人缺乏想像力?我印象霍女士還說:「如果這句不這樣解,就無法講得通了。」不過他們的研究有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那就是給人感覺雍正不是病死的,而是好是腦袋被人打破似的!這個死法嚴重缺乏史料支持。  《紅樓夢》是天下第一大謎書,可猜謎也不是這個猜法吧?我個人感覺這首回前詩的頭兩句「反正從來總一心,鏡光至意兩相尋」正是指書中這種獨特的「傳影」的寫作手法的一種解釋,是說「傳影」的兩個角色就象是在照鏡子,而且鏡里和鏡外的像看似是相反的,而本質上非常相似,都是圍繞著同一個歷史事實和人物進行的隱寫。按照這個思路我們就可以領悟出寶玉做夢故事的含義了,也就是說甄寶玉和賈寶玉兩個角色的關係就是照鏡子一樣,他們看似一反一正,但影射的是同一個原型,這樣解釋合理了。

「鏡光至意兩相尋」自然是指作者將一個歷史原型隱寫在互為「傳影」的兩個角色的身上,我們可以從兩者身上找到歷史原型的影子。而這首詩的後兩句「有朝敲破蒙頭瓮,綠水青山任好春」指的是只要明白了作者這種「傳影」的寫作手法,那就會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猜出書中的秘密,就會有一種「柳岸花明」的感覺,這就是「敲破蒙頭瓮」的本意。  而書中所隱寫的這段歷史肯定不會是砸爛雍正皇帝的頭,因為此書成書於康熙年間,1694年前後,那個時候雍正二十多歲正當年,活得好好的,還沒當上皇帝,作者也不可能玩得那麼穿越。所以認為《紅樓夢》隱寫清朝歷史的現象就跟在明朝發現「萬曆版」的《毛主席語錄》一樣荒唐!  那為什麼作者非要用「傳影」這樣的寫作手法呢?何苦要把此書搞得那麼離奇古怪呢?我想可能是這樣:因為畢竟《紅樓夢》是在隱寫歷史,但又要滿足表面的故事講述,這樣就會出現一些問題,比如一個角色有時不可能同時完全兼顧表面的故事和反面隱寫的歷史,那怎麼辦呢?所以作者只好又創作了類似的一個「傳影」角色,在原來的角色不能滿足隱寫背面影射的歷史人物的情節下,讓這個「傳影」角色人物出場來演繹,兩個角色可以毫不相干,也可以相互影響,作者可以在這個基礎上任意發揮,靈活之極。而這兩個角色相互影射,也就是說一個身上發生的故事等同於也在另一個身上發生了,於是解決了這個矛盾,而且這樣處理也把需要講述的歷史原型身上的內容儘可能多的談出來,可以為我們提供更完整全面的歷史。  發生在相互「傳影」角色身上的事不一定是同時進行,兩個人一個為主,另一個為輔,一個人的故事可以先發生,另一個後發生,有時間差,而且發生的故事有可能很類似,可以看出有必然的聯繫,也可能根本不一樣;也可以只在一個人身上發生,而另一個從來沒發生,因為可能分別是在影射歷史原型身上的某些特別的情況,也就是說用兩個互為「傳影」的角色身上發生的完全不同的故事來表現同一個歷史原型身上的不同史實。我個人感覺書中「傳影」的情況非常普遍,在一主一輔中,主的戲很多,而輔的往往只偶爾露一面,甚至有些時候連面都不露,但它的作用都是與這個主共同來演繹某位歷史原型。這也是為什麼我非要為「傳影」這個寫作方法大書特書一番,不然後面有很多重要人物的原型不太容易講清楚,因為書中大多數的主要角色都會有「傳影」這樣的情況。

「甄」與「賈」,諧音「真」與「假」,但並不是說二者是對立的,不是說一個是真的,而另一個是假的,一個是好的,一個是壞的,那怎麼理解呢?我覺得還是想像成為寶玉照鏡子,也就是說是鏡像,鏡子中的影子並不是跟原型一黑一白,一陰一陽,而是左右顛倒,是反像,彷彿是在暗示「玉璽」上反刻的字與其蓋在紙上印出來的正字一樣,但也只不過是表面上的形式不同,而本質上還是一模一樣的,這就是「甄」與「賈」,或者說「真」與「假」的「傳影」的本意,不是指兩者之間非此及彼、非我及你、水火不融的關係。  互為「傳影」的情況下不但二者影射得非常一致,而且「傳影」的角色身上發生的事還可以與另一個之間相互影響,互為因果,所以作者的思路確實挺開闊的,在「傳影」的基礎上又進行了各種發揮,而不是簡單地僅從不同角度來認識他們所影射的同一歷史原型。  在甄寶玉和賈寶玉身上,我覺得更多的體現的是伏筆關係,應該說甄家與賈家之間也是這樣,或者說書中的「傳影」的手法不僅針對的人兩個人之間,在甄家和賈家也互為「傳影」,比如在第七十四回抄撿大觀園的情節里,探春說過這樣一段話:  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裡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正因為甄家和賈家也是這樣的「傳影」關係,所以甄家早早地在前八十回里被抄了,這正是賈家後回被抄家的伏筆,也就是說一個既然出事了,另一個肯定要出同樣的事,只不過一先一後,不是同時被抄,一個提前簡單上演了一遍,成為一個伏筆,勾勒出一個大致的過程,而作為重頭戲的另一個將再次在後面詳細上演。這樣也可以讓我們提前體會到賈家未來的大致發展脈絡,在八十回以後看不到的情況下,我們也會大致知道賈家的結局。  作者還酷愛使用伏筆這一方法,有一種歷史宿命感,而將「傳影」的手法與其結合在一起,更顯得雲山霧罩了,給小說增添了神奇的氛圍。說實在的,這種寫法確實是獨一無二的,理解了以後也讓我們感覺更是神奇。正因為甄家和賈家也互為「傳影」,所以我們也可以參照著甄家的情況來研究賈家,這一點應該還沒有人想到過,我從這個角度出發還真找到了非常有價值東西,對於我們了解《石頭記》的增刪過程有很大的幫助。  而有一些朋友堅持認為賈家是影射北京皇宮,而江南甄家自然是指南宮舊皇宮,因為明朝一開始的時候皇宮就是在南京,後來國都遷到了北京,南京成了「陪都」,是個「備份」,這樣看來明朝有兩個皇宮,所以對應書中的甄家與賈家。還有人認為江南甄家是指南明,所以「接駕四次」是指南明時期的「三王一監國」。

我覺得這樣的解釋有些問題,比如不能說明為什麼甄家先於賈家家敗,也就是說這意味著南京陪都先滅亡,這不符合史實,也不能解釋為什麼甄家與賈家如此地相似,甚至連家庭成員都幾乎一模一樣這些奇怪的現象。  其實《石頭記》中對南京舊皇宮有過模糊的描寫,而且應該說跟甄家的描寫有很大差別,根本就不是甄家的感覺,這一點估計大家很少有人注意到。在第二回里,冷子興和賈雨村的對話非常有意思,我們應該仔細體味一下:  子興嘆道:「老先生休如此說。如今的這寧、榮兩門,也都蕭疏了,不比先時的光景。」〖甲戌側批:記清此句。可知書中之榮府已是末世了。〗雨村道:「當日寧榮兩宅的人口也極多,如何就蕭疏了?」〖甲戌側批:作者之意原只寫末世,此已是賈府之末世了。〗冷子興道:「正是,說來也話長。」雨村道:「去歲我到金陵地界,因欲遊覽六朝遺迹,那日進了石頭城,從他老宅門前經過。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竟將大半條街佔了。大門前雖冷落無人,〖甲戌側批:好!寫出空宅。〗隔著圍牆一望,裡面廳殿樓閣,也還都崢嶸軒峻,就是後一帶花園子裡面樹木山石,也還都有蓊蔚洇潤之氣,那裡象個衰敗之家?」  批語中兩次強調的「末世」自然是暗指的明朝的末世,而賈雨村又說自己去的是賈府老宅,應該就是指南京的明朝舊皇宮,當然也只是象徵,並非百分之百是指皇宮,我們可以估且先這樣認為,如果詳細分析就涉及到為什麼賈家為什麼會有榮、寧二府了,我會在會面有專門的文章進行分析。  賈雨村的話說得很有意思:「金陵地界」、「六朝遺迹」、「石頭城」,這個說法是從大到小,最小的「石頭城」就是南京別稱,確實是在金陵地界內,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這裡的「金陵」不僅僅指南京,而是一個更大的範圍。賈雨村把南京與金陵的概念完全區別開來,也就是說南京只不過是金陵地界的一部分而已,我們需要思考為什麼作者要這樣來描寫,我覺得作者是將金陵的概念無限放大,所以書中應該是把金陵代指整個明朝,這樣理解更為確切,不然作者為什麼不在這裡直接將二者相等呢?這自然也是作者不得已而為之。相比之下,南京的賈家老宅自然是影射明朝的南京舊皇宮,所以南京的舊皇宮現在才「大門前雖冷落無人」,而且批語中提到是「空宅」。  而書中描寫的無論是甄家還是賈家都不是「空宅」,而且人丁興旺發達,大門前也不是冷落無人,所以不要混為一談,因為甄家和賈家肯定就是隱指北京皇宮,所以跟這個南京老宅有著本質的區別。

由於「傳影」的關係,所以甄寶玉的人生經歷也應該跟賈寶玉的人生經歷很類似,我們都知道後回有賈寶玉出家的情節,而因為甄家提前家敗的,所以甄寶玉也應該出家,而且應該早早出家而成為後回寶玉出家的伏筆,這多半是甄寶玉的第一次正面出場。但也是有主有次的,甄寶玉為次,賈寶玉為主,甄寶玉在書中起到的更多的是伏筆和暗示的作用。而兩個寶玉應該在生活中有過一次相見,賈家在這個時候也應該風雨飄搖,離家敗也不遠了,正象那條批語里說的:「蓋真事將顯,假事將盡」。  而作者生怕大家看不懂兩個寶玉之間的「傳影」這是怎麼回事,所以特意在第五十六回里用寶玉做夢來到甄家見到甄寶玉的情節以及醒了以後看到鏡中的自己的情節來向我們解釋這一寫作手法,告訴甄寶玉就類似於賈寶玉照鏡子,但大家還是難以理解這一寫作手法,於是越是看不懂,越覺得高深而神秘莫測。  一旦大家的腦子轉過了這個彎,就會發現「傳影」其實也沒那麼「恐怖」,還是很好理解的,同時也佩服作者大膽而巧妙的思路和創意,正合了那兩個句:有朝敲破蒙頭瓮,綠水青山任好春,這也讓我們知道了「敲破蒙頭瓮」與雍正的死無關。  相比較而言,甄寶玉和賈寶玉這算是一對極為特殊的「傳影」,因為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幾乎兩個人的所有事情都一樣,所以他們應該是「傳影」中級別最高的,而書中還有很多其他類型的「傳影」組合,這些組合中的人物差別太非常大了,大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也就是說「傳影」並不意味著兩個人長得一定要一樣,甄寶玉和賈寶玉這一對只是個特例,可能是作者為了增加此書的魔幻色彩而有意為之。我們了解了「傳影」的概念,才能明白作者是如何用這種方式反應同一個歷史角色的不同角度上所發生的事情,對於我們後面分析其他重要角色提供了重要的指導思路。  如果我們仔細分析的話就會發現秦鍾這個角色算是寶玉的一個「傳影」,也就是說兩個人有影射關係,但又不是特別像的那種,兩個人之間不象是在照鏡子,書中暗示兩個人有其他方面的影射,在第七回有這樣一段描寫:  一時擺上茶果,寶玉便說:「我兩個又不吃酒,把果子擺在裡間小炕上,我們那裡坐去,省得鬧你們。」〖甲戌雙行夾批:眼見得二人一身一體矣。〗於是二人進裡間來吃茶。秦氏一面張羅與鳳姐擺酒果,一面忙進來囑寶玉道:「寶叔,你侄兒倘或言語不防頭,你千萬看著我,不要理他。他雖靦腆,卻性子左強,不大隨和些是有的。」〖甲側:實寫秦鍾,又映寶玉。〗  這段描寫確實非常奇怪,大家需要仔細品味,尤其是兩條批語。

大家看這裡的兩條批語,「二人一身一體」,「實寫秦鍾,又映寶玉」說得應該就是這個「傳影」意思,也就是說兩個人是相互影射的,不然的話這條批語讓人感覺莫名其妙,明明是兩個大活人,為什麼非要說兩個人一身一體呢?這意味著秦鍾也應該是在影射「傳國玉璽」,怎麼會這樣呢?  經過長時間經久不息的分析,我覺得秦鍾這個角色身上所隱藏的象徵意義很多,一共有四層!不知道作者費了多少心思?我會在「揭秘秦可卿」的文章中進行詳細介紹,相信到時候大家會更為驚嘆的,因為這個角色設計的真是非常巧妙。  我在這裡先介紹秦鍾這個角色的一層含意:他居然也影射著「傳國玉璽」,這個是不是有點太另類了?天底下怎麼會有兩個玉璽呢?我覺得他跟寶玉兩個人雖然都是「傳國玉璽」,但也是有區別的,秦鍾象徵著正宗的秦朝的「傳國玉璽」,也就是著名的「和氏璧」,他與寶玉這塊明朝的「傳國玉璽」居然來了個跨時空的親密接觸,這是什麼道理?怎麼看出秦鍾象徵著在秦朝的「和氏璧」的呢?第七回里秦鍾一出場,就有一條批語:  〖甲戌雙行夾批:設雲「情鍾」。古詩云:「未嫁先名玉,來時本姓秦。」二語便是此書大綱目、大比托、大諷刺處。〗  這裡表面上看這條批語指的是一位「姓秦名玉」的女子(還真有專家是這樣認為的),但本質上作者是想說他就是「秦玉」,是「秦朝之玉」的意思,自然就是在影射「和氏璧」,因為提到秦朝之玉大家除了「和氏璧」不可能想到別的什麼。據《史記》記載,秦王贏政九年的時候製造了玉璽,劉邦滅秦得天下後,子嬰將玉璽獻給了劉邦,玉璽成為「漢傳國寶」。到漢末董卓之亂,玉璽先後落入孫堅、袁術之手,再傳魏、晉。五胡十六國時,一度流於諸強,後被南朝承襲。隋亡後,玉璽被隋朝蕭皇后帶到突厥,直到唐太宗貞觀四年(公元630年)玉璽歸唐。五代時,天下大亂,流傳的玉璽不知所終。在六朝以後的記載中,大都認為秦始皇所用的玉璽是用「和氏璧」改造而成的,而且「和氏璧」也被認為是「傳國玉璽」的鼻祖。  正因為《紅樓夢》中將寶玉比作「傳國玉璽」和「大明皇權」,用象徵滿清的寶釵與象徵崇禎皇帝的黛玉來爭寶玉來影射明亡的歷史,所以這條批語才說:「是此書大綱目、大比托、大諷刺處」,這裡說得確實非常到位,也就是說《紅樓夢》一書主要隱寫的是中國歷史上又一次「傳國玉璽」之爭,又一次政權的更迭,又是一次「改朝換代」的重演,這才是本書的主旨。

在第十六回里的有一條批語說的:  〖甲戌眉批:世人見「寶玉」而不動心者為誰?〗  為什麼世人對「寶玉」都動心呢?如果這裡簡單地理解為寶貝美玉或者僅為一個美男子,恐怕動心的沒有那麼多,正因為「寶玉」是象徵著「傳國玉璽」和「皇權」,所以全天下人要為之瘋狂,為之斗得你死我活。  書中有兩個「傳國玉璽」的原因可能是為了強調書中的大明亡國、江山易主的主題,讓人深刻領悟到這一點。因為秦鍾象徵著「和氏璧」,是正宗的「傳國玉璽」,賈寶玉這個「傳國玉璽」不過是個「假寶玉」。兩個人的用途雖然一樣,可來源並不相同,因為正宗的「和氏璧」早已經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所以後來歷朝歷代用的「傳國玉璽」都是重新打造的出來的,兩個「玉璽」相互影射,為的是讓書中的象徵意義更豐富,故事講得很精彩,作者真是用心良苦。  「和氏璧」到底是什麼樣子呢?秦始皇命宰相李斯以「和氏璧」作皇帝璽,命丞相李斯篆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形同龍鳳鳥之狀,咸陽玉工王孫壽將和氏之璧精研細磨,雕琢為璽。具體模樣我們這些後人無從知曉,明朝人也是一樣沒見過,而人們想像中的見不到的東西往往會覺得要比真實的看得見的東西要好很多,所以秦鍾一出場有這樣一段情節:  說著,果然出去帶進一個小後生來,較寶玉略瘦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似在寶玉之上,只是羞羞怯怯,有女兒之態,靦腆含糊,慢向鳳姐作揖問好。鳳姐喜的先推寶玉,笑道:「比下去了!」  看樣子作者是想告訴我們傳說中的「和氏璧」要比我們後代用的「傳國玉璽」漂亮得多,不然憑寶玉的俊俏模樣,誰能與之爭鋒?在第三回寶玉一出場的時候是這樣形容他的:  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  看來這是指沒有最好,只有極好,極好肯定已經很不錯了。而寶玉第一次見到秦鍾,居然也有自漸形穢的感覺,應該也是同樣的道理,第七回是這樣描寫的:  那寶玉只一見了秦鐘的人品出眾,心中便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  寶玉這個山寨「傳國玉璽」見到「傳國玉璽」的祖師爺了,能不感覺低人一頭嗎?而秦鍾這個角色不僅僅是在影射「和氏璧」,在書中還有其他的含意,需要我們慢慢體會。秦鐘的表字是「鯨卿」,這又是何意呢?我還到處查找看這個「鯨」字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隱寓,始終沒找到,然而「踏破鐵鞋無覓處」。

讓我實在沒有想到的是在新發現的《庚寅本》的第九回中有兩條批語,一語道破其中的含意,也讓我恍然大悟,非常驚喜,所以這些批語就足可以證明《庚寅本》絕非偽作。其的中的批語是這樣寫的:  寶玉終是不安分之人,竟一味的隨心所欲,因此又發了癖性,又特向秦鍾悄說道:「咱們倆個人一樣的年紀,況又是同窗,以後不必論叔侄,只論弟兄朋友就是了。」〖蒙側批:悄說之時何時?舍尊就卑何心?隨心所欲何癖?相親愛密何情?〗先是秦鐘不肯,當不得寶玉不依,只叫他「兄弟」,或叫他的表字「鯨卿」〖庚寅側:是為情種得遇卿卿〗〖庚寅挖掉夾批:意為情情,亦系卿卿〗,秦鍾也只得混著亂叫起來。  說實在的,如果沒有《庚寅本》的批語,打死我我也想不出來是這個含意。  批書人的意思是「鯨卿」諧音「情情」或是「卿卿」,在第五回王熙鳳的曲子里不是有一句「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嗎?一般是指夫妻間的愛稱,後來泛用為對人親昵的稱呼。「鯨卿」諧音「卿卿」意為秦鍾是個情種,他不但與小尼姑智能兒有染,而且寶玉與之間好象也有「同性戀」的關係!真的嗎?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呀?這又是何意呢?在第九回一開始有這樣一條批語意味深長:  原來寶玉急於要和秦鐘相遇,〖蒙雙行夾批:妙!不知是怎樣相遇。〗  這條批語實在是話裡有話,讓人想入非非,寶玉到是兩不誤,居然男女通吃呀!難怪被警幻仙姑稱為「天下古今第一淫人」呢,果然淫極,佔有了太多的社會資源。問題我不太明白的是他不是說男人是「鬚眉濁物」嗎?怎麼見到長得面目清秀的男子就動了歪念頭呢?  所以第九回的回目才叫「戀風流情友入家塾」,這裡的「風流」可不是「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里的「風流」之意,而應該是最俗的那種含意,而且還是男同的那種,不然為什麼要稱其為「戀」呢?在第九回里有這樣一處描寫,我們結合批語來看就會更加明白二人的關係了:  寶玉終是不安分之人,〖蒙雙行夾批:寫寶玉總作如此筆。〗〖靖眉:安分守己,也不是寶玉了。〗竟一味的隨心所欲,因此又發了癖性,又特向秦鍾悄說道:「咱們倆個人一樣的年紀,況又是同窗,以後不必論叔侄,只論弟兄朋友就是了。」〖蒙側批:悄說之時何時?舍尊就卑何心?隨心所欲何癖?相親愛密何情?〗  兩個人真是親密得讓人肉麻到了極點!尤其是批語里的「相親愛密何情」一語道破了其中的見不得人的隱私,寶玉這是怎麼了?

而在第十五回里,秦鍾與智能兒偷情被寶玉抓到現形,算是個亮點,這裡描寫讓人一看就知道寶玉和秦鍾兩人的關係不一般,而且這也應該是盡人皆知的:  秦鍾笑道:「好人,你只別嚷的眾人知道,你要怎樣我都依你。」……  寶玉不知與秦鍾算何帳目,未見真切,未曾記得,此系疑案,不敢纂創。〖甲雙批:忽又作如此評斷,似自相矛盾,卻是最妙之文。若不如此隱去,則又有何妙文可寫哉?這方是世人意料不到之大奇筆。若通部中萬萬件細微之事懼備,《石頭記》真亦太覺死板矣。故特因此二三件隱事,指石之未見真切,淡淡隱去,越覺得雲煙渺茫之中,無限丘壑在焉。〗  書中以「通靈寶玉」的口氣說寶玉與秦鍾算賬的事很容易讓我們往歪里想,而這條批語卻讓人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真的,讓人感怪怪的,實際上作者用的是「不寫之寫」,作者並沒有寫具體發生了什麼,然而卻讓我們在大腦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那種不堪的畫面!作者真是太壞了。  而這裡又出現一條批語,才發現我們並沒有想歪,而確實應該是這樣:  〖甲戌:秦、智幽情,忽寫寶、秦事云:「不知算何賬目,未見真切,不曾記得,此系疑案,不敢纂創。」是不落套中,且省卻多少累贅筆墨。昔安南國使有題一丈紅句云:「五尺牆頭遮不得,留將一半與人看。」〗  本來我們一開始以為是小孩兒之間的頑皮,而這些批語告訴我們他們二位之間絕對不是什麼純真友情,但好象作者也並沒有覺得這樣的關係不正常,也算是一種戀情,而且也並沒有排斥,甚至有些讚揚的味道在裡面。  而批語中對作者的高超手法表示認同,其實也很容易理解,比如如果一種情況是一個性感的美女一絲不掛,另一種情況是她穿得很少,若隱若現、似露非露,兩種情況分別出現在你的面前,顯然後者更有挑逗的力度,看來作者大通此意,所以才這樣寫,這明明是有意挑逗讀者。  在第九回里對兩個人的這種關係進行了更進一步的描寫,應該說讓我們不信都不成了:  自寶、秦二人來了,都生的花朵兒一般的模樣,又見秦鍾靦腆溫柔,未語面先紅,怯怯羞羞,有女兒之風;寶玉又是天生成慣能做小服低 ,賠身下氣,性情體貼,話語綿纏,〖蒙雙行夾批:凡四語十六字,上用「天生成」三字,真正寫盡古今情種人也。〗因此二人更加親厚,也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疑,背地裡你言我語,詬誶謠諑,布滿書房內外。〖蒙雙行夾批:伏下文「阿獃爭風」一回。〗  寶玉的表現實在是三觀盡毀,感覺他對秦鐘的態度比對黛玉還溫存,實在是重口味!

看來不光我們懷疑他們的關係,班上的同學們一個個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連薛蟠都吃醋了,這個批語說的「伏下文阿獃爭風一回」就比較奇怪了,因為我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文字,這是怎麼回事呢?在第三十四回里,寶釵有這樣的心理活動道出了其中的秘密:  「當日為一個秦鍾,還鬧的天翻地覆,自然如今比先又更利害了。」  可見確實有過薛蟠因秦鍾而跟寶玉爭風吃醋的情節,應該是這部分文字缺失了,非常可惜。也就是說書中以寶玉為首的一幫男人「搞基」是很普遍的事情,看來那個時候民風很樸實。  在第九回里秦鍾跟香憐之間的關係曖昧,還引得金榮在一旁起鬨,所以才編造謠言來編排他們二位,從而導致茗煙大鬧學堂,明顯有一種爭鋒吃醋的味道在裡面。這也讓我們明白秦鍾死後,寶玉為之悲傷了很久的原因,這遠遠超出了正常的友誼範疇。作者為什麼要這樣寫呢?書中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同性戀的情節呢?  明末的時候人們的生活很開放,社會風氣很放蕩,不但男女關係混亂,而且同性戀和雙性戀也很流行,人們生活在自由的國度中,醉生夢死,好不快活!我們從《金瓶梅》上就可以看出當時的情況得有多淫亂。而到了清朝以後限制嚴了,社會風氣趨於非常保守。所以書中這類描寫也是明朝民風的一種縮影,也可能是作者對那個美好時期的一種強烈懷念。  我覺得秦鍾與寶玉的種關係有兩重含義,除了是影射明末的開放環境,另一方面應該是指兩個「玉璽」之間的關係,想想兩個「玉璽」是同類,又長得都不錯,自然會關係不一樣了,容易讓他們產生「龍陽」之念,不過這一點我也只能猜,真的的原因還需要仔細再分析。更可惜的是我太「直」了,體會不了這樣的「彎曲」之情。  書中的介紹和批語的提示我們能感覺出來寶玉與秦鍾之間應該是某種「傳影」關係,兩個人共同影射著「傳國玉璽」。由此看來,這對「傳影」組合長得就不太象了,實際上「傳影」絕大多數就不象,甄寶玉和賈寶玉這樣的「傳影」是唯一兩個人各方面都很象的一對。  本章主要講的是「傳影」這種奇怪的寫作方法,可能聽起來不是很有趣味,但很重要,因為書中類似的手法還相當多,如果不提前給大家講清楚,到後面講起來就會非常麻煩,會讓大家難以置信為什麼會這麼古怪。但我覺得講得還不夠透徹,所以想再多舉些「傳影」組合的例子上,尤其是那些非常不象的「傳影」組合,讓大家能夠按照這個規律理解這個方法,也能夠自己在書中嘗試找一起,說實在的我覺得樂趣無窮。我會在下一章再簡單為大家介紹幾個「傳影」的例子,希望大家喜歡。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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