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講的故事 長篇原創  八

石伯獨自生活了好幾年了. 他有個兒子, 說是要出去賺錢闖天下, 幾年了, 也沒有回來探望過. 石伯嘴上不多說, 心裡難受. 突然之間天上掉下個姪女來, 老人成天樂呵呵. 村上的鄉親們也都來湊熱鬧, 說以前怎麼沒聽說石伯有個這麼乖巧的姪女. 石伯的小徒弟叫石生的, 也探頭探腦的問: 「師傅, 您這姪女長的可真俊哪, 嫁人了沒?」石伯往他腦殼上一敲: 「早嫁啦, 別使鬼點子啊!」

蘆花到石伯打石的地方去看, 你別說, 那打石的聲音, 聽起來, 還有幾分好聽呢. 不過那石星亂濺, 打到腳上腿上, 挺疼的.「閨女, 你不習慣的, 還是離遠點, 等下碰出傷來了.」 石伯說.蘆花見石伯一手拿著鐵釺, 一手拿著鐵鎚, 也不帶個什麼護手的, 就問: 「手疼不疼啊?」「疼?」 石伯伸出手來給她看, 滿手的老繭. 「這手啊, 也是鐵做的! 呵呵.」「我回頭還是給您縫個護手的套吧.」 蘆花說.「不用了閨女. 帶著個套能幹啥活兒呀? 再說了, 想當年我練功夫那會兒, 還用手劈過磚頭呢!」

蘆花打石不行, 幫不上什麼忙, 日子感覺比在阿牛家清閑多了. 閑得她有些發慌. 還是趕緊把菜和瓜種上吧. 種了菜, 還有絲瓜葫蘆. 瓜菜長得快, 過幾天, 苗苗就出來了.

清早, 她試著去幫石伯擠牛奶. 擠了半小盆, 那牛就沒奶了. 她把牛奶端去給石伯看. 石伯一看, 就笑了: 「怎麼才擠出這麼一點來? 怎麼夠鎮上的人喝呀?」「我使勁擠了, 擠不出來呀.」「去, 把小牛崽牽過來.」 石伯說.蘆花把小牛牽過來. 小牛就去嘬母奶, 這招可真靈. 就見那母牛奶又嘩嘩的下了.打那天起, 蘆花每天清晨就就牽著母牛和小牛一起到鄰近的小鎮上賣牛奶. 鎮上雖然看上去比鄉下富裕些, 可也沒有很多人買牛奶喝的. 鎮里人認識石伯, 他們新奇的看著她. 「石伯有福氣, 這麼好一個姪女!」

轉了一大圈, 賣完牛奶了, 她就牽著牛到山上去吃草. 牛在那裡很安靜的吃草, 蘆花坐一邊看著, 想起了阿牛. 這會兒, 他一定是在山上照看稻秧吧. 晚稻種下了, 田該耘過了吧. 耘田很辛苦的, 要雙手去扒拉…..她想得出了神.

天氣一日涼快過一日. 晚上, 月亮也一晚圓過一晚. 終於, 到了中秋了. 這天石伯回來, 帶了幾個月餅, 吩咐蘆花泡壺茶. 月上高空時, 伯姪倆就坐在院子里賞月.「你嬸她呀, 最愛吃月餅. 她自個兒做, 好吃. 那時山兒在, 我們就坐這裡, 吃自家的月餅, 喝著茶, 講月亮娘娘的故事.」「月亮娘娘也有故事?」 蘆花好奇的問.「是啊, 故事還是從我娘那兒傳下來的呢.」 石伯點了袋煙, 「你看那月亮上有影兒的地方, 那是月亮娘娘的宮殿. 月亮娘娘就是嫦娥, 本是人間女子. 她丈夫以為她和別人好上了, 又罵又罰的. 嫦娥受不了委屈, 就拿起個瓶子, 那瓶子上說是毒藥, 其實那裡頭是寶貝, 長生不死葯. 嫦娥哪知, 她一心想死, 把那瓶全喝了. 一喝, 身體就變輕, 飄起來了. 飄到了月亮, 那日就是八月十五.」

蘆花聽的發了呆. 不管是當年媽媽講的牛郎織女的故事還是這月亮娘娘的故事, 都好象是塊石子, 砸在她心海里, 會起浪花. 星星月亮, 看上去是那麼美麗光潔, 誰想到那美麗的背後卻是這樣憂傷的故事. 難道說地上的苦沒完沒了, 還要在天上繼續?

「哎, 都是傳說. 不過啊, 說實在的, 這世間苦命的女子還真的不少.」 石伯說. 「好了, 故事不講了, 咱們吃餅吧!」 石伯把月餅一掰, 遞了一半給蘆花, 「吃了一年團團圓圓! 讓阿牛也早些把你接回去.」

石伯的話, 可說到蘆花心裡去了. 她看著明月, 心裡在想, 阿牛沒準也在看著這月亮呢, 不知阿牛知不知道這月亮的故事? 她希望, 他知道.她掏出阿牛分別時交給她的藍色小布包, 仔細看著, 摸著. 錢用了一些了, 離他來接她的日子近了….

待續.....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