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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仇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熊培云:仇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一位教師死了,一位學生成了殺人犯。在中國政法大學弒師案發生之前,和許多人一樣,我對兩位當事人幾乎一無所知。透過網上鋪天蓋地的憶舊式文字,以及和一些朋友們的交談,我知道原來這一長一幼兩個男人其實都很優秀,都很有靈性。程春明「有著地中海的自由與寬容」,深得學生們的愛戴;而付成勵則「有情有義」,朋友多多,並不像校方起初描述的那樣「性格內向,表現一般」。而且兩人都曾經以詩寄情:一個飽含愛意,希望自己的學生們「男孩子衣冠整齊、酷得恰好,女孩子青春動人、麗而不嬈」;另一個則在這一年(2006年)「漸漸懂得,偉大的男人通常要具備兩顆心,一顆心滴血,一顆心寬容。」遺憾的是,某種糾結將他們連成一出悲劇的兩端。年輕人舉起了泄憤的菜刀,徹底忘記了寬容,並因此黯淡了自己此後的錦繡華年,而中年人也因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殞命,幾十年來令人艷羨的個人奮鬥史由此戛然而止,終結於一個蒼涼而血腥的句號。儘管至今我們仍不能確切知道,究竟是何原由使付成勵衝冠一怒,幾乎拋棄了自己所有美好的前程,同樣毀了他人含辛茹苦的一生。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心裡一定裝著無以逾越、無以言說的怨憎與仇恨。真正不幸在於,在面對如何消解這份怨恨時,他選擇了一種最為極端的方式,即在肉體上消滅一個人。而這種方式,不僅意味著一個人從精神到肉體上徹底否定另一個人,同樣意味著人類在自殺。曾經看過一部名為《RRRrrr!》(中文名為《天啊》)的法國搞笑電影。電影講述的是,大約在37000年前,兩個鄰近部落爭奪洗髮香波配方的秘密,並由此產生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犯罪行為。讓我至今難忘的一個細節是:某日,有個部落的人發現了一具人屍,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為何橫死綠林。有意思的是,當部落中有人猜測這人可能是被某某人殺死時,立即引來大家一片鬨笑———簡直是天方夜譚!在這些可愛的原始人看來,人殺死自己的同類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那樣一個茹毛飲血的時代里,人類必須團結一心方能向大自然要求最基本的生存權,一個人去謀殺另一個人是無法想像的。在最近的文章中我談到,人類文明在其進化過程中所遭遇到的一個最真實的悲劇,恰恰在於人可以並且能夠消滅人,在於人成為人的真正天敵,在於「人對人是厄運」。關於這一點,顯然這不僅體現於在個體觀念中仍存在著以報復等為目的之私刑,同樣體現於國家作為「公共殺人犯」以公意之名實行的死刑。當人類的天敵從自然界的洪水猛獸變成了自己的同類,人類文明史也因此更是一部「人類不文明史」。令人嘆息的是,如今網路之上,到處都是對暴力或者死亡「解決方案」的讚美。殊不知,一切正如甘地所說,凡能用刀劍得到的,同樣會因刀劍而失去。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因為刀劍的使用變得美好。有人會說,「讓世界充滿愛」的烏托邦時代的確令人神往,可望而不可即。其實,讓世界美好起來也並不需要這個世界「充滿」愛。倘使我們能夠消解世界上無數仇恨,世界自然會變得十分美好,或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歷史一次次證明,所謂「暴力解決」從來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其所能做的不過是掩蓋問題,種下禍根。仇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2008年的10月,對於許多教師來說,無疑是個灰色的月份。當悲劇接二連三地發生,任何心地善良的人都會祈願這個社會多一些對人的命運的寬容與理解,少一些暴力與戾氣———願死者安息,願生者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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