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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姜作壽回憶在林彪身邊的五年(3)

姜作壽回憶在林彪身邊的五年(3) (2017-02-25 0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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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林彪 葉群 分類: 林彪事件完整調查

葉群叫我們清洗她的游泳池

葉群剛到蘇州,就讓我派戰士給她的室內游泳池搞衛生、消毒、放水。原來南園沒有室內游泳池,葉群要求把七號樓西面的衛生間改成游泳池。以後又提出新建一個大的游泳池。我派了20多名戰士,每人一盆消毒水,一塊毛巾,忙了一天,把游泳池裡里外外都消了毒,然後又用水管清洗了好幾遍,然後放水,加溫,全搞好了。

我去檢查時,遇到葉群開門出來,她「噢」了一聲,像受了驚嚇似地問:「姜大隊長,你怎麼到這裡來啦?」我忙回答說:「我來檢查一下戰士們在游泳池搞衛生的情況。」葉群之所以意外,是因為他們不喊,我們是絕對不能隨便進出首長住宅的。

葉群下水不一會兒就上來說:「不知道有一種什麼味,還殺眼睛,水裡可能還有消毒水遺留物。」她下令馬上放掉水。戰士們又重新沖洗多次游泳池,才再次放水加溫。還搞了化驗,最後才算清洗合格。

1970年五一前,林彪、葉群離開蘇州。走前林辦秘書把向市圖書館和江蘇師範圖書館借閱的圖書都還了,李文普和我們8341部隊也都分別結算了伙食賬目。

4月25日傍晚,我和劉吉純到南園辦公室,布置翌日的警衛工作,要求4月26日早上6點到6點半之間放兩輛大車到南林飯店,8點放兩輛大車和一輛旅行車到南園。

我們離開蘇州到碩放機場,機場集合了三四百人夾道歡送,有近百米長,一直排到飛機的扶梯口。我正奇怪怎麼如此興師動眾,劉吉純告訴我這是葉群布置的。葉群在汽車裡對羅孝禮說:「叫機場多搞些人,搞些歡送場面。」歡送人群呼喊著口號,葉群也邊走邊呼口號,空軍的攝影師魏光明在前面不斷地搶鏡頭。

我所見到的葉群二三事

葉群是林彪辦公室主任,這個主任的權力可大大超過她的基本權力,我親眼看見過幾次,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見她都低頭哈腰的,連連說:「請葉主任指示,請葉主任指示」,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她。有一次不知為什麼事,葉群訓斥李作鵬:「我看你眼裡就沒有我葉群!」李作鵬趕忙說:「葉主任,不敢不敢,我是敬佩主任的,我接受主任對我的批評。」

另一次葉群不知因為什麼事訓斥時任中央常委、中央文革小組組長的陳伯達。葉群從她的辦公室和陳伯達一起出來,邊走邊吵,在院子里葉群訓斥陳伯達:「你太主觀了!這事竟敢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張。」陳伯達趕忙說:「我接受批評,望葉主任諒解,我以後注意。」

葉群除了對林彪和林立果略有收斂外,對林彪的兩個女兒一樣橫眉瞪眼。林彪和前妻張梅在蘇聯生有一個女兒林小霖,比林豆豆大兩歲。有一次林小霖把母親照片拿給林彪看,被葉群發現了。葉群向我們交代:「沒(林小霖)這個人,首長根本沒有這個女兒,她是個瘋子,不能讓她見首長!」以後林小霖幾次要進毛家灣都被我們擋了,後來林小霖又找到大連。我與劉吉純商量半天,看孩子太可憐,畢竟是林彪的親生女兒嘛。我們決定瞞著葉群,在林彪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見見父親。我們在林彪後窗外搭了個梯子,讓林小霖站上去,裡面由劉吉純通知內勤把厚厚的黑窗帘故意露出一個小縫,林小霖扒著窗戶算是見了林彪一眼。

在毛家灣,工作人員包括我們警衛都知道,林彪基本上沒事,而葉群的事情格外多。葉群在她的卧室門口,特地讓人安了一個紅燈,開關由葉群在室內控制,規定紅燈亮了,不準任何人進來。黃永勝、陳伯達他們進葉群卧室,准亮紅燈。有一次出了一個大笑話。一天晚上,陳伯達進了葉群卧室,自然就亮了紅燈。陳伯達走後,葉群忘記關了,紅燈亮了一夜。第二天上午10點多,葉群起床打鈴叫秘書送文件。秘書到門口一看亮著紅燈,既不敢進,也不敢敲門,返身去找內勤,內勤同樣也不敢進。葉群等得不耐煩了,衝出卧室,大發雷霆,質問秘書和內勤:「為什麼就『請』不動你們?」秘書小聲說:「葉主任,我們聽到了鈴聲,可到了你門口一看紅燈還亮著,我們就……」葉群抬頭一看,果然是紅燈閃爍,一肚子火只好憋回肚子里。

還有一次,黃永勝晚上10點多進了葉群卧室,葉群忘了打開紅燈。內勤敲了一下門就進去了,剛一進去就被葉群轟了出來:「你沒有看見紅燈嗎?」內勤小聲說:「主任,紅燈沒亮啊。」葉群說:「沒亮?」她不信,親自出來一看,果然紅燈沒亮。

我們六中隊的區隊長黃樹忠給葉群當過衛士。有一天葉群把一個塑料小包放在樓梯旁,一個戰士好奇,就悄悄拉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包避孕套。黃樹忠批評了那個戰士,我也找那個戰士單獨談話,告訴他這種事可不能傳出去,傳出去可不是一般的罪。那個戰士複員時我再次找他談話,那件事是殺腦袋的事,決不能傳出去。

1970年林彪從廬山下來後回到北戴河,葉群一個人回到北京。我聽張宏同志說葉群要準備打胎。因為在中辦在養蜂夾道的高幹俱樂部,選了我們幾個戰士驗血,說葉群要做引產手術,準備給她輸血。這件事林彪醫生蔣葆生清楚,最後動沒動手術我就不知道了。

在我的印象中,葉群霸道,趾高氣揚。她生起氣來,對日夜服侍她的身邊工作人員都沒有好臉,更不把我們警衛人員放在眼裡。

林彪、葉群最後一次到蘇州

1971年2月12日,林彪、葉群第三次到蘇州,仍住在南園,林立果也跟著來了。這次來蘇州非常倉促,我們中午吃飯時才得到通知,趕緊就去了機場,下午2點上了飛機。因為太匆忙,有的戰士連牙刷牙膏都沒有帶來。這次我還是不知道到什麼地方,下了飛機才知道又是碩放機場。從碩放坐車到蘇州南園,天都已經黑透了。

這次來蘇州,我明顯感到林彪和葉群情緒都很不好,葉群再也不像1970年來蘇州那樣張揚了,她很少外出。而林彪則連平常的「轉車」也沒有了,竟然一次也沒有乘汽車外出,他每天都是長時間地悶坐在黑屋子裡。

與林彪、葉群相反,林立果則非常活躍,他與幾個穿軍便服的人頻頻出入南園,忽到上海,忽到杭州。林立果經常獨自駕駛一輛灰色的伏爾加汽車出去,有時三五天不回來,有時回來沒幾天又開著車子出去,到上海、碩放等地。林立果手裡總拎著一隻小皮箱。林豆豆這次也同來蘇州,她曾經和葉群一起坐凱迪拉克出去過一趟。

葉群讓我給林立果送機密文件

1971年3月初,我向葉群請假,要到上海看望警衛專列的小分隊。林彪雖然沒坐專列,但專列還是從北京空駛到上海待命,我派了一支小分隊專門在上海警衛專列安全。

葉群說:「好,你再帶上一個人,護送一份絕密文件到上海,一定要親手交給林立果,還得讓他給我打個收條。」葉群把一份密封得嚴嚴實實、蓋著多枚「機密」紅章的文件交給我,還特地安排了一部地方牌照的高級小轎車送我們去上海。

到了上海空軍岳陽路招待所。我一看,大門外崗哨林立,戒備森嚴,哪裡還像是招待所的樣子!我們的汽車按哨兵指揮,退離大門20餘米,哨兵即打手勢示意我們停車,然後問我們從哪裡來,幹什麼的。我說我是從蘇州來送文件給林立果的。招待所所長很快出來了,要我將文件給他轉交,被我拒絕了。他無奈,只好放我一個人進去。我跟著招待所長往裡走,發現招待所的院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了林立果住的三層小樓門口,荷槍實彈的衛兵按電鈴,打開了樓門。我們進到小樓里,樓梯上還站有衛兵。我感覺比毛家灣的警衛嚴多了,真讓人感到一種緊張、神秘的特殊氣氛。

周宇馳很快出來了,說:「姜大隊長來啦。」周宇馳到毛家灣來過,所以認識我。周宇馳讓我把文件交給他,由他轉交林立果。我還是拒絕了,我說:「葉主任有交代,一定讓我親手交給林立果。」周宇馳表示理解,讓我進到一樓會客室。他喊林立果下樓,並問:「首長、葉主任都好嗎?」我回答:「都很好。」周宇馳掩飾地說:「噢,我們正在這裡研討首長的戰術問題。對了,你知道首長的戰術原則嗎?」對於林彪的六大戰術原則我是熟悉的。我說:「我們寫過一點兩面、三三制、四快一慢、三猛戰術……」周宇馳說:「那你說說三猛戰術是哪三猛?」我說:「猛打,猛衝,猛追。」

林立果下樓來了,他說:「行啦。」大概是怕周宇馳再繼續同我說下去,「你老周成考官啦,姜大隊長是軍事幹部,當然懂這些啦!」周宇馳像受委屈似的嘟囔著說:「反正我們不是正在研討嘛……」

林立果收下文件,寫了一張收條給我:「某某號文件已收到,林立果。」最後說了聲「謝謝,辛苦啦」,送我出樓門,握手告別。以後我才知道,原來這裡就是林立果和周宇馳等人密謀《五七一工程紀要》的窩點。

當天下午我回到蘇州,將林立果的收條交給了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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