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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摸象記(十五)

論語摸象記(十五)

日常師父開示

為政篇 第四章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

  孔子說:「我十五歲時,便能一心向學;到了三十歲,能堅定自守有所成立;到四十歲,對一切事理皆能通達沒有疑惑;到五十歲,能知道天命的道理;到六十歲,聽到別人的言語,便可以分辨真假、是非;到七十歲,能隨心所欲,不會有超越法度的地方。」這是屬於一般的說法,有關文字本身不必再深細去解釋,我們不妨從內容上繼續去思惟及觀察。   這一則是孔老夫子一生修學的過程,實際上也就是我們學習的一個標準,意思是以夫子這樣的一位「天縱之將聖」,還要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來學習;反過來說,我們只要去努力,人人也都可以達到這樣的一個標準。   也許會有很多人說:「唉,我不行,算了吧!」「算了」的意思其實就是「我不想學」,於是就退下去了。但是今天透過佛法的認識,我們知道沒有退路。我們學不上去想退的原因,是因為遇到了困難無法克服,產生很多痛苦就想放棄;可是若真退下去了,這些困難不但不會自動解決,痛苦也不會自己消失,反而會有無窮無盡的困難以及更大的痛苦。所以先向後看,沒有後路,唯一的辦法只有向前──突破它,不論如何總歸是要學上去。了解這點後,問題就好辦了。儘管像孔老夫子,也並不是真的天生就是一個聖人,他一樣要學。又以佛法來說,最究竟圓滿的佛陀,他也並不是生下來就是佛,還要經過六年遠超過我們常人能夠承受的苦行才得成就。他們先天的條件這麼好,都還必須要經過這麼強大的努力,何況條件這麼差的我們。   所以,我們從「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的標準來說,那就是不管做什麼事都一定中規中矩,無往而不利。我們可以拿佛法中佛一人獨具幾種不共功德來對比,例如十八不共法裡的「三不護──身口意無失」,在任何情況之下,佛身體的行為、口中所說的話以及起心動念,都不需要刻意去保護,自然而然都能中規中矩。另外,還有「身口意三業隨智慧行」,佛所有的身口意三業都跟智慧相應而不違背,這是非常不簡單的。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努力學習,這些都是人人可以達得到的最高標準。所以「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孔老夫子本身就在這個地方告訴我們:只要肯努力這樣去做,一定可以達到儒家所說的最高標準。   因此,儘管孔老夫子在後面很多地方說到:「聖者,我不能……」等等。其實這裡所說的就是「聖」的標準,而夫子已經達到這樣一個最高的境界。那麼要達到最高的境界,中間要經過哪些歷程呢?   「十有五而志於學」,這個「志於學」很不簡單,這需要我們平常在實際生活上去體驗它。如果以《廣論》來衡準,我們就可以很明確地體驗到,平常我們起心動念真正所志、所願的,總不外乎是「配我胃口的」,換句話說,就是隨順著自己的習氣走的東西。儘管我們現在學了一些佛法,但學的過程當中比起孔老夫子「學而時習」的標準還有很大距離。這一點,如果每位同學自己在內心努力去思惟觀察,漸漸就能夠了解。   「志於學」在《論語》裡邊有很多可以衡量的標準。孔老夫子只讚歎過一個學生是好學的,那就是顏回。在〈雍也〉篇第二章中,「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為什麼好學又要加上不遷怒、不貳過呢?說到這裡,我就感覺到實在很慚愧,因為我所要講的道理自己根本也做不到,但是如果站在跟各位同學共同勉勵、切磋琢磨的立場,我還是願意講一下。我感覺內心的狀態是這樣的──開始時一定是「我很想去做」,然後是「希望有人告訴我,我努力去做」;如果這樣的話,至少有志向學這個力量慢慢地就顯現出來了。然而,光有學的精神還不夠,還要學到什麼程度呢?要能夠「知過必改」,就是這種心情。而我們平常很容易犯的毛病是什麼?保護錯誤。我自己渾身就是這個毛病,這一點我很慚愧,還是從各位同學身上見到之後,回過頭來再看看自己,才發覺也是如此。所以我覺得實在是非常地慚愧,但願各位同學自己也好好認真地反省,能夠在師友的啟示之下改過,才是最好的。所以孔老夫子說:「君子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要先去做,做到了以後再說。現在我們最麻煩的是看不見,而看見了以後還要保護它,不是改過來。這就是為什麼不遷怒、不貳過是這麼重要的原因。   孔老夫子「學」的標準訂得這麼高,所以在「吾十有五而志於學」的這個「學」的定義上,我們要下得很嚴密。而且學了以後是馬上要用的,如果不用,那不是真正我們說的學。因此,做錯時要「不遷怒」;而且一定要想辦法把它改過來,這是「不貳過」。像夫子這樣學,要學十五年,到了三十歲才能「而立」──就是自己在內心上有了一個可以確立的標準。這個「立」到底是什麼內涵呢?就是「正知見」。要確立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是正知見的這個見,見是見到了,行為上都還是做不到,所以孔老夫子下面說「四十而不惑」。這個「不惑」與「而立」是有距離的,譬如:知見上我曉得要怎麼做,但是對境時仍是一片模糊,往往把握不住。大家可能都有這樣的經驗,為什麼?因為有「惑」,如果能依正知見而行,做到了才是「不惑」。這就是「而立」與「不惑」之間的差距。夫子遇見任何事情沒有一點疑惑,這個「不惑」的境界,也就是他內省的功夫──內心中再也不為煩惱所使,不會產生疑惑,這個很不簡單啊!   「五十而知天命」。儒家的天命,《易經》上說是天地之間運行的法則,實際上就是佛法中所說的「業」,業真正的內涵就叫做「天命」。而「知天命」與「不惑」之間的差別又何在?平常我們遇見事情,知道要這樣做,而對境時也把握得住,這是不惑。可是,不能了解這件事情背後的重重緣起。實際上,這個了解有兩種:一種是像佛陀一樣,徹底了解重重無盡最深細的緣起;還有一種,是了解萬法都是因緣而起,但細的地方並不了解,可是心裡能夠以這樣的理論安立得住。這是兩種不同的境界。   「六十而耳順」這句話,有各種不同的說法。九歲神童江希張的「新註四書白話解說」中,說孔老夫子在六十歲時得到了天耳通,遠近幽冥樣樣東西他都聽得見,既然得到天耳通,推想也可以得到其他的神通。也許我們驟然聽到會覺得這好像神話一樣,實際上絕對有這個可能,它的印證還是在四書上面。我們曉得《大學》、《中庸》等都是孔孟心法,《大學》一開頭就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這個「明德」也有許多不同的解說,有一類說明德就是我們本性的光明,無德不圓,性空真如,佛所達到最究竟、圓滿的狀態。我們為什麼不明呢?因為被惑、業,也就是無明、煩惱遮蓋住了,所以看不見。而《大學》──這個大人的學問,教我們要怎麼辦呢?「明明德」的明就是,要恢復它的光明;如果我們這樣去看的話,那不就是要成佛嗎?不但自己要做到這個,還要「親民」,也就是幫人家也做到,自利、利他,達到究竟圓滿的狀態。   下面接著說,「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很多事情我們之所以做不到,是因為我們本末不清楚而亂忙。比如說現在大家在這裡學,看見別人學上去了,心裡就嘀咕:我怎麼跟不上!實際上這個時候不是要忙著想別人為什麼能上去,而是該努力反省自己要怎麼做才跟得上。比如說:我不如人家,那我因地上應該如何一步一步地努力。人家三個月就可以學會,我學三年也要學!咬緊牙關這樣努力恆常去做;而不是看到別人做到了,自己卻做不到,就一天到晚心慌意亂,結果反而障礙自己的增上。   現在我們要學究竟的大道理應該怎麼做呢?「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平常我們的心東緣西緣,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如果曉得將心安住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就能夠定、靜;定是粗的,靜是細的。「靜而後能安」是什麼?現在這裡我們對孔孟的心法不太了解,可是以佛法來說,這個安就是輕安,已經得到了根本定;「安而後能慮」,就是止觀雙運,安之後才能夠慮,把事情真正看清楚,那是真智慧;「慮而後能得」這時,你就真正能夠看清世間真相,你所希望的才能夠得到。透過這樣去看的話,「知止」是戒的內容,「定、靜」是定的範圍,「慮」就是慧的範圍。如果能夠這樣,為什麼不能是天耳通、天眼通乃至於他心通?只是我們後人不知道,曲解了這個事實,以我們有限的眼光去看它而已。所以我不敢說他一定是,但我絕對也不能說他一定不是。   《論語》這一段實際上是這麼高深的境界,除了條件極端夠的人以外,一般人孔老夫子是不講的,只講把做人的基礎做好了就行了。這些內涵,就算有老師教,也還要自己去實踐才能知道。因此,「六十而耳順」我們不妨把這個不同的說法也放在這裡,讓我們每個人從實踐過程中,慢慢去體會,這樣對我們更好。 孔老夫子「學無常師」,他從不同的地方到處去學,假定孔老夫子能夠有一位像他自己後來一樣高明的老師,那他可能不必到七十歲,就可以達到這個結果。這一點對我們有很大的鼓勵,現在我們有圓滿的師承,假定能認真地學,是可以縮短很多時間的。又從另一點來說,   孔老夫子的條件很高而我們的條件不夠,但是由於我們有比孔老夫子更好的外在條件,或許亦可補我們的不足,所以我們要非常珍惜現在的暇滿人身,大家要好好地在這上面不斷地去思惟緣念及揣摩它的內涵。

為政篇 第五章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從這章起,連續四章都講孝,一連串講孝道,而且安插在為政篇中,這跟前後有什麼關係?它說些什麼內容?這值得我們仔細思惟、觀察。 孟懿子問孝,孔老夫子回答他「無違。」樊遲是孔老夫子的學生,為老夫子駕車時,夫子告訴他說:「剛才孟孫向我問孝的道理,我告訴他『無違──不要違背禮節。』」樊遲不懂,就問:「這是什麼意思呢?」孔老夫子回答他三點:「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經過孔老夫子這麼一解釋,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面有一些轉折?古人很簡單的一個字、詞都有它很特別的含義在,我們讀古人書,要別具隻眼,雖然不一定能真正摸對,但是要勇於嘗試,不斷努力地在這些地方深入,就能夠漸次體會出古人的用心,也才學得到聖賢要告訴我們的內涵。   在這裡,假定我們要想真正了解清楚,就必須先知道孟懿子是何許人,和孔老夫子之間的關係如何?同樣一個問題,因為問話對象不同,答案就不一樣,我們從答案和對答的方式反推,就可以了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況。孟懿子是做官的人,在魯國執政上的重要人物,所以孔老夫子對他的回答範圍就比較廣泛,而且能夠整個地包涵。「無違──不要違背禮節」,平常回答過也就算了,為什麼孔老夫子還要用這句話再去點醒他的學生呢?這句話孔老夫子的學生會不懂嗎?能夠跟得上這個老師的學生也不會差到哪裡,但是這個學生他不懂又再問,所以「無違」這兩個字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   一開始我們學《論語》的時候,就曾經談過一個問題──《論語》中的每一章,都不只是嘴巴上講講的道理而已,它都是做人的根本法則,既然如此,不經過真正深入去體驗,是不容易體會得到的,它不像學一加一等於二那樣,那是外在的,不是用我們的六根就可以很明確地衡準出來。做人處世這件事情,不能用尺、秤把它量一量、秤一秤,它雖然不容易明白,可是的確有一個基本的原則,可以讓我們依照這個原則不斷地思惟觀察,對境的時候抉擇,漸次地去淨化,像這種過程,就不是言語能夠很清楚地交代了。   「無違」,對我們現在來說,同樣地也不大了解,但我覺得可以從這個地方學習多去思惟。孔老夫子也是引導他的學生漸次去深入的,所以回答:「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他曾經在《孝經》上說:「孝子之事親也,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五者備矣,然後能事親。」從生到死,要這樣才能夠真正地完成大孝;所以,生前統括只有一件事情──事之以禮;死了以後卻有兩件事情──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事」是侍候,如理地去侍候奉養父母。什麼是如理地奉侍父母,這裡沒說,但是緊跟著下面幾章,馬上就有進一步的說明。   我們侍奉父母要有一定的禮,一定的原則,現在先談一談這個禮是怎麼一回事情。   談到禮,我們總要記得一句話:「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儒家所講的一切,只要離開內心以「仁」為中心的特徵,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換句話說,儒家真正的中心就在仁,所以「禮」是有一個中心目標及很深厚的內涵在的。整個有情界的活動,彼此間的接觸,能夠談到「禮」的只有人,因為它是基於「仁」,以仁為中心而發展的。平常我們大都隨順著自己的私慾,自己的想法,《孟子》說:「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人可貴的地方,就在於能夠懂得怎樣去學習,而學習的中心,儒家說就是「仁」,在這個關鍵之上,人與人彼此間的活動才有一個原則可循。   顏回曾向孔老夫子問仁的道理,孔子回答:「克己復禮」,為什麼這裡只舉顏回問的而不講其他人問的?因為真正能得孔門心法的只有顏回。換句話說,他們師弟之間的回答才是最重要、最中肯的,其他的人條件不夠,講深的不懂。因此我們這裡講禮,要曉得不只是「克己復禮」這個大綱,必須接著下面「請問其目」──實行的時候怎麼做呢?孔老夫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做任何事情,開口講話,一切行為都一定要合乎禮節。這個禮,在內心當中是什麼?外表的行為上面要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克己復禮」,一定要合乎這個原則,這個原則,講它的本質時叫「仁」,講它應用的範圍、方法時叫做「禮」。   所以這裡講的禮是由內心先跟它相應,之後還要有行為。有人說心好就好了,外面管它幹什麼?不是的。或者有人僅只做外表,心裡面根本不相應,這個也不對。現在我們漸漸地學,先學裡邊盡心盡力,同時外表也配合去做,這內外是互相影響的。譬如當我們跑到大殿時,就比較容易引起恭敬心;另外,同樣在大殿,如果所有的人都是肅然起敬,你進去時自然就會恭敬;如果裡面的人馬馬虎虎,你進去就不會肅敬。這說明兩點──境會影響我們的內心,我們的內心會形成外境的狀態,這兩者是彼此影響、相輔相成的。這個禮,講起來是簡單的幾句話而已,做起來內涵就太多太多了。而且我感覺儒家講的禮,跟佛家講的戒,頗有相似之處,都是行為的準則,這個準則在學佛的人而言就是「戒」,生活中跟著這個去行持。但是在學戒之前,有一個重要的中心──正知見,如果沒有在理路上對事情真相的認識,以及了解應該如何做,這個戒是沒有多大內容的;就 像儒家說「人而不仁,如禮何?」如果沒有仁的話,這個禮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所以這裡告訴我們,在生前應該這樣地依禮去奉侍,一生都是如此;死的時候「葬之以禮」,也並不是就完了,還要「祭之以禮」,念念不忘父母。《孟子》說「大孝終身慕父母」,父母可以離開世間,但是對一個真正有孝心的人,他對父母的思慕是盡其一生的,因為這個孝思一直在,所以就會「祭之以禮」。現在的一般人,平常對於父母所說的話,在家裡是不得不聽,但心裡面實在不想聽;出去了更是忘得乾乾淨淨,不要說死了以後還會記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父母和子女是最密切的,尚且不能擺在心上,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談了。所以,目前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澆薄,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糟糕,根本問題就在這裡。古人對待父母不要說生前晨昏定省,就是父母亡故了,他還是一直懷念著,「祭之以禮」就有這樣的內涵。前面有一章談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這個道理在這裡就顯現出來了。哪怕久遠了,他還是懷念不已,這樣的人心是多麼地純厚啊!   現在一般我們和人交往,當面時都是以煩躁的心情對待。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最糟糕的豈不就是這個問題?一看見對方,除非我有求於他,否則心裡面的煩躁就起來了。如果我們能夠先由對父母改起;進一步兄弟,然後再擴大,凡是對長上都能敬之以禮,我們心裡就不會煩躁。雖然這裡不是講佛法,但是如果這樣去改的話,我們的煩惱相對地會改善,至少惡業就能變成善淨之業了。現在世間人往往覺得有很多事業要忙,儒家、佛法都說並不是我們要把事情做得多好,而是心要調好,這才是根本重要的。心如果不能與智慧、正知見相應,再好都是魔業。佛經上面告訴我們,「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為魔業。」不管你事業做得多大,如果忘失了菩提心,那都是魔業。儒家也是一樣,孔老夫子說:「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如果不合道理,就是發了大財,做了大官,那個富貴對我就像浮雲一樣,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他主要的重心都是在「居仁由義」上面,內心一定是安住於仁,而行為一定「由義」──合乎時宜。所以這裡說「無違」,是指要把握住禮的這個中心原則。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但這件事並不是到此為止,他還要等到樊遲駕車時又告訴他,而樊遲不了解,孔老夫子就再進一步婉轉地把裡面的深意慢慢抉擇出來。講孝,他並不是平舖直述地說出來,而是一波三折,再三委曲地說明。孝的道理既然是這麼了不起,又怎麼可以一句話就把它點出來,怎麼可以不經過一層層深思,以及再三推敲琢磨,這麼簡單就得到這天下最重要、最精要的內涵?所以問孝的道理共有四章,這第一章是轉折最多的,第二章有一點轉折,第三、第四就沒有什麼轉折了。在這一章中它是這樣層層推進的,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個特點?這個孝擺在為政篇中,是告訴在上位的人要看到,怎麼樣從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上面層層深入,推演到天下國家。我們學的人也要以這樣的方式,層層增上,這是很值得我們努力學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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